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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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al 左图起 ：Deui-Shri 最爱粉色， 她亲手设计的衣服都是女性化十 足的粉红色 ；Deui-Shri 是天使 家的小女儿 ；沿河而建的民居现 已大多变成了餐厅。左页图 ：教 堂旁的草坪是根特人在晴朗的夏 日午后最钟意的休憩场所
另类根特 在古董店、香奈儿主题龙虾餐厅和让人大吃一惊的精神病院博物馆中寻找另辟蹊径的根特。 文、图／陆洋
在
比利时众多城市中，根特无疑是最
Korenlei 码头区域，古老而美丽的建筑环绕林立
令人惊艳的。
……然而，在这古雅与平静背后，却蕴藏着对
这座曾经的法兰德斯首 府，在 10 世纪时还是继巴黎之
传统积淀的重新诠释，涌动着无数令人兴奋的 艺术元素。
后阿尔卑斯北麓最大的城市，其规模甚至大于 伦敦和科隆。而今依然可以从城中宏伟的大教
堂、钟楼、城堡，或是倒映在贯穿全城的利斯 河与斯凯尔河上的、装饰繁复的建筑山墙立面 中，一窥城市往昔的繁华胜景。 圣巴冯大教堂里，扬·凡·艾克的举世名 作《 神 秘 的 羔 羊 》 （The Adoration of the Mystic Lamb）至今引来无数观者膜拜 ；圣米歇尔桥
旁，曾经的邮政局大楼依然是城中最为耐看的
天使一家人 “这么多娃娃里，我最喜欢这一只……因为， 她的嘴唇是紧闭着的。 ”Isabelle 用手指点着玻璃 柜里的一只头系蓝丝带的娃娃，轻轻说。我这 才发现，柜子里的其他娃娃，嘴唇果真都是微 微张着的。 我是嗅着岁月古旧的味道，走进这家位于 狭短的 Jan Breydelstraat 街上、名叫“失落天使”
建筑之一 ；在中世纪时期便已建成的 Graslei 与 （The Fallen Angels）的古董玩具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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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起 ：圣巴冯大教堂收藏着 凡·艾克的杰作 ；另类艺术品 ； 首饰设计画廊 Galerie Pnot & Plas 的主人
左图起 ：陶瓷艺术家 Catherine Clarysse 的作品 ；Dr.Guislain 博物馆收藏着大量原生艺术作 品 ；博物馆的书店也很有特色
Isabelle 的 父 亲 是 个 画 家， 专 爱 收 藏 古
指南 艺术
铺子现代且极其女性化。主营服装，也贩售她
《艾略特之家》 （The House of Eliott） 是
自己设计的首饰。她把复古的元素运用到了自己
1990 年 代 初 期 BBC 的电 视 系 列 剧。剧 集 以
精神病院里的博物馆
候玩过的小黑人音乐娃娃，各种泰迪熊，还有
的原创首饰当中，旧海报上的女性形象被做成
1920 年代的伦敦为背景，讲述两姐妹经营高级
多年前，我在瑞士洛桑法国艺术家 Jean
来自德国、比利时、法国等欧洲国家的各个时
了别致的吊坠和耳环。此外她还是个时尚博主，
成衣店的故事。剧中华服锦簇，那也是 Freddy
Dubuffet 的私人博物馆内第一次知道了“原生艺
期的娃娃 ；她也爱收藏老式饼干罐子和巧克力
出了本谈打扮和烹饪的画册，所有平面设计都
最喜欢的调调。
术” （Art Brut）为何物。如今，位于根特市郊的
盒子——岁月沧桑，曾经崭新的铁罐如今早已
是自己的原创之作，同样充满着几分复古味道。
“我 们餐 厅 最 有名的是 龙虾。在我开 始
锈迹斑斑，上面印着比利时各个王室成员的画
古董与旧货交易向来都是根特的传统。每
决 定 卖 龙 虾 之 前，我 可 是 个 时 尚 界 人 士 啊
逢周五到周日，在 Bij Sint-Jacobs 广场上都会摆
……”Freddy 指着餐厅中央摆着的穿着香奈儿
满各式各样的旧货古董摊位，这个巨大的跳蚤
小套装的木偶感慨地说， “瞧这个木偶穿的衣服， 分钟的有轨电车。这是根特第一所正式意义上
收藏都在家里呢，我可不舍得把它们卖掉……”
市场，令所有来这里的人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可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真难想象这个大
的精神病院。因为直到 19 世纪初，精神病人们
老爷儿们耐心地坐在那里绣花缝衣的景象。
还都被当作疯子，囚禁在被称为“疯人院”的
Ghent; 32-9/2163595;
Deui-Shri 也女承母业在附近的铺子里开了家复
www.museumdrguislain.be
古小店。
9/2407601; www.smak.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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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大开眼界。
像 ；还有那些旧海报、老明信片、老照片，把
Jozef Guislainstraat 43,
Citadelpark Ghent; 32-
一所精神病院内的庞大“原生艺术”收藏着实
小小的店铺堆得满满当当。 “其实我的很多私人 她将小木摇篮里的玩具熊扶扶正，对我说。这
Art
各个时期香奈儿的经典之作。
和各类玩具。她的藏品中，有比利时国王小时
家店铺开设于 1980 年代，1999 年，她的女儿
Museum of Contemporary
和这间宛如服装博物馆般的餐厅擦肩而过了。
董，所以她从小就开始耳濡目染地收藏娃娃
Dr. Guislain Museum
S.M.A.K The Municipal
爱去巴黎淘货，与母亲的古董店铺相比，她的
香奈儿与龙虾 “好吧，我可以给你个位置，不过你吃得可
为了谋 生，Freddy 最 终 还 是 放 弃了华 服 与香奈儿，改行当了龙虾餐厅小老板，可无论
从市中心前往吉斯兰精神病院需要坐十多
地方。 这所医院的创始人，是现代精神病学的先
要快点，8 点以后有客人订座哟！”见到 Freddy
是餐厅名字还是餐厅内所有他的蕾丝、旧服装、 驱之一约瑟夫·吉斯兰（Jozef Guislain）教授。
时，他正蹲在自家餐厅“艾略特之家”门口抽烟，
老古董、明星照片收藏，都还是可以让他每天
1797 年 2 月 2 日出生于根特的他，尽管生在显
好自己亲手设计制作了……”Deui-Shri 和母亲
他是个高个子的光头，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还
缅怀和振奋的元素。当然亮点还有洗手间！那
赫的建筑师家庭，却立志学医，并最终对精神
一样热爱“天使”这个称谓。她的小店就开在
有种唱小曲般的韵律感。
个猩红色空间里挂着迪斯科舞厅才有的银光球， 病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在精神病的治疗方式以
“是的，我最爱香奈儿了，可惜都好贵，只
她那两层楼的私宅里，想进去得先按门铃。室
要不是正好抬眼瞥见餐厅里那些老式木头
香奈儿 5 号的香水盒连同 Coco 的照片一起贴
及相关法律制订方面，都做出了杰出贡献。也
内满是明艳的粉红色，她是香奈儿的忠粉，最
模特和她们穿着的复古服装，我想我很可能就
在墙上，还有在墙上凸出的玻璃柜里，也摆满
是他提出了要给予精神病患者更人性化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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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起 ：根特跳蚤市场 ；北欧艺 术家的首饰作品 ；天使家的复古 明信片。右页图 ：根特的很多餐 厅都是老宅新建的典范
购物 Galerie Pont & Plas Hooiaard 6 (Hoek Graslei), Ghent; 32-9/2250769; www.pontenplas.be Cathérine Clarysse 陶瓷
与关怀的理念。
置、摄影艺术作品，还能看到大量精神病患们
展现在我眼前的这所医院，尽管在 1928
的作品。而这一切，连同那些与精神病学相关
年曾遭受两次毁灭性的火灾，可通过完整的
的史料展览一起，都在反复讨论与探究着如何
修复工程，它依然保持着 1857 年始建时的模
看待“正常”与“异常”的主题。
样——如吉斯兰教授当年设想的，选址在城门
表现风格无拘无束的展品给人充分的想象
工作室
外的北部地区，周边环境静谧，折衷主义风格
空间与回味无穷的启迪。展览看完后，我来到
Burgstraat6, Gent;32-
的建筑，有着新罗马式的窗口与圆拱门，还有新
医院的咖啡厅内小憩片刻，这座咖啡厅也充满
474704448
哥特式风格的尖塔。黄、红相间的砖块构成建
着魔幻的风格，几尊巨大的人像矗立其内，咖
The Fallen Angels
筑显眼的立面外观。内庭的花园草坪安静适宜。
啡厅不仅向参观者开放，也供病人使用，在室
Jan Breydelstraat 29-31, Ghent; 329/2239415;www. thefallenangels.be
要特别指出，这所精神病院不仅仅是一所 真正的医院，还是一所独特的博物馆——在这 所始建于 1986 年的“吉斯兰教授博物馆”内，
外的草坪上，可以看到病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 晒太阳。 如此开放的空间不禁让我想到 ：事实上，
Be-Angeled
可以通过各种展品与文献资料，了解关于精神
所谓的“疯狂”或“精神障碍”不仅是纯粹的
Rabotstraat 1-3-5, Ghent;
病学的种种演变与发展。
医学概念，其背后还潜藏着相关的社会文化和
32-473462381; www.beangeled.com The House of Eliott Jan Breydelstraat 36, Ghent; 32-9/2252128; www.thehouseofeliott.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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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原生艺术”的创作者中，很多都
意识形态结构，而正是后者可以决定对待精神
是精神病患，他们大多未曾受过专业艺术训练， 病患者的态度。医院的精神病治疗中心主任斯 却天赋异禀，在他们的视角和创作中展现出的
托克曼博士同时兼任博物馆馆长，他希望可以
艺术作品，往往带着天真而魔幻的气息。在馆
通过向公众开放博物馆，以在社会层面上拓展
内，除了可以看到大量国际当代艺术家围绕着
人们的视野，消除偏见。此举在整个欧洲乃至
生死、疾病、内心激荡等题材展开的绘画、装
全世界都堪称首创。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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