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聖誕節――相遇的節期………4
1 撒迦利亞與伊利莎白………12 在靜默中孕育新生
2 馬利亞與天使………20 在聆聽中抓住應許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33 在關懷中激發力量
德文聖誕詩歌默想：一株玫瑰發芽了………44
4 馬利亞與約瑟………48 在苦難中經歷同心
5 天使與牧羊人………65 在平凡中見證奇蹟
德文聖誕詩歌默想：我從高高的天上降下來………76
6 天與地………82 在整全中締結和平
7 牧羊人與嬰孩………89 在凝視中看見光明
德文聖誕詩歌默想：誕生於伯利恆………98
8 牧羊人與嬰孩的父母………102 在思索中開廣心靈
9 牧羊人與上帝的關係………109 在讚美中經歷轉變
德文聖誕詩歌默想：歡欣幸福的子民………116
10 嬰孩與老翁………122 在智慧中領悟真實
11 嬰孩與老婦………132 在仰望中傳述祝福
12 嬰孩與其父母………137 在衝突中淬鍊合一
德文聖誕詩歌默想：平安夜………146 聖誕祝福：美好相遇的開始………152
前言
聖誕節──相遇的節期 從小我就渴望在聖誕節時能以新的方式與 人們相遇。小時候，每當在家族裡結束聖誕節 的慶祝活動，要去子夜彌撒當輔祭時（譯註： 輔祭是天主教彌撒中，在祭台上協助神父進行 彌撒的人員），我總會刻意地以不一樣的心情 態度去和當天的其他輔祭相遇。在掛著許多蠟 燭的聖誕樹下朗讀福音並詠唱聖誕詩歌，所感 受到那種充滿神祕的喜樂──當時我那稚幼的 童心如此感受著──完全改變了我。因此，我
4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覺得自己能夠帶著內心的喜悅和深深的平安， 與其他輔祭人員相遇。 小時候的我所感受到的，今天以另一種方 式延續下去。在平安夜，當我參加完我們修道 院的慶祝活動之後，獨自坐在房間裡，在燭光 下聆聽著巴哈的聖誕大合唱曲，並對著書桌上 的聖誕圖像進行默想時，我心裡也會升起一股 希望，希望耶穌誕生的奧祕能深深烙印在心中， 好讓我能以嶄新的方式與其他弟兄相遇。艾克 哈特大師曾說過，我們應在自己心中建立基督 的形像，並將此形像向外展現。我在每個聖誕 節都希望能將耶穌聖嬰的形像銘刻於心中，並 藉著他將基督的形像深深地烙印在我內心，好 讓所有我在外所展現的思考、行為和氣質都能 突顯基督的特質，讓別人能看得到基督。 聖誕節時，我們總會互相祝對方「蒙恩喜 樂、聖誕快樂」。我們走向彼此。在這走向彼
前言 聖誕節――相遇的節期｜ 5
此的行動中隱藏著這個希望，希望我們不只在 聖誕節，也在聖誕節之外的每個時刻，持續以 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眼光互相看待。 福音書作者路加已在他那美妙的聖誕故事 中，表達了這種深刻相遇的渴望。在福音書中， 他將施洗約翰的出生和耶穌出生的故事敘述為 相遇的故事。在這故事裡，老人與年輕人相遇， 男人與女人相遇，天使與人相遇，上帝與人相 遇，天與地相遇，耶穌的父母與馬槽附近守夜 的牧羊人相遇，耶穌聖嬰本身則與兩位老人── 西面和安娜──相遇，並喚起他們內心的某些 感受。 但並非所有的相遇都只有愉快和美妙。西 面這位老者就看到將會有一把利劍穿透馬利亞 的心。耶穌的父母與十二歲的兒子在聖殿裡相 遇時，他們彼此無法理解對方。儘管如此，耶 穌聖嬰仍是所有這些相遇的中心，並讓他那愛
6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的光芒照亮人與人之間複雜棘手的關係。今天， 對我們而言，馬槽中的嬰兒也是一項應許，應 許我們能有美好的相遇，這個渴望會在聖誕節 實現──即使我們的生命正經歷著充滿衝突的 時刻。 因此，我想在這本有關耶穌誕生的書中， 從與此節期相關的「相遇」這個角度來探討聖 誕節的奧祕。 在德語文化區，我們將聖誕節當作家庭相 聚的節日來慶祝。所以有時候，這個節日變得 太偏重物質享受而被放在一個純粹屬人的層面， 變成了一個純粹家庭相聚的節日。於是大家只 注重如何一起過節，而完全忽略了聖誕節的深 層含意。有一位學生告訴我，平安夜那天家人 不准她去教堂，而必須一整晚與家人度過。但 是全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愈長，氣氛就變得愈火 爆。只有當這個節日的奧祕──即耶穌基督的
8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誕生──成為彼此相遇的核心時，家人之間的 相遇才可能轉變為美好；藉著他的誕生，當我 們處於家庭的慶祝氛圍中、在默想的寂靜中、 在共同舉行的禮拜中面對這個奧祕時，愛和光 會湧進我們心中。 但我並不想譴責將聖誕節物質化和商業化 的做法，因為即使以這種方式去慶祝聖誕節， 背後還是隱藏著一種渴望：以嶄新的方式彼此 相遇、並重新經營彼此的關係。雖然人們今天 多以世俗的方式慶祝聖誕節，但我認為，神學 的職責是在於去探尋那隱藏在這種做法背後的 渴望。在我看來，那渴望是以嶄新的方法與人 相遇，雙方能夠有美好的對話，並且能以全新 的眼光彼此看待。 因此，我想──從路加福音出發──闡明 和詮釋耶穌誕生的故事中為我們所敘述的各種 相遇，好讓慶祝聖誕節的活動能更新我們的關
前言 聖誕節――相遇的節期｜ 9
係、深化我們彼此的相遇。我認為這其中很重 要的是，只有我們同時也與上帝所派遣的天使 相遇，與馬槽中的聖嬰相遇，並讓他的光芒進 入我們心中時，人與人之間的相遇才會成為美 好。 與馬槽中的聖嬰相遇和將聖誕的奧祕內化 的過程，也是許多聖誕詩歌的主題。因此，我 想分別在這本書中默想五首最有名的詩歌。藉 著詠唱詩歌，我們逐漸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並 因此而愈來愈與降生成人的上帝親近。特別是 透過這些詩歌，我們也讓自己沉浸在他透過他 的兒子──那位馬槽中的小嬰兒──所展現的 愛中。詠唱詩歌不只能幫助我們慶祝聖誕節， 更能協助我們在心中重新發現上帝，並從這樣 的一顆心出發，去過每一天的生活。
10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1 撒迦利亞與伊利莎白 在靜默中孕育新生
路加從描述撒迦利亞和伊利莎白的婚姻， 開始去敘述耶穌誕生的故事。撒迦利亞屬於亞 比雅祭司一班，而伊利莎白則出身於亞倫家族 的後代。兩人都能以自己的出身為榮。路加如 此描述他們：「在上帝眼中，他們兩個都是正 直的人，嚴謹地遵守主一切的誡命和條例。他 們沒有孩子；因為伊利莎白不能生育，而兩人 都已經老了。」（路加福音一章 6—7 節）他們 兩人都嚴格遵守著上帝的誡命和法律，但也許
12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這正是他們的生命結不出果實的原因。因為僅 有遵守律法的行為並不足以讓我們的生命開花 結果，我們還需要一些其他的：需要與上帝之 間有活潑的關係，而這關係能讓我們結出果實 來。
撒迦利亞 vs 天使 路加為我們所描述的，正是這種活潑地與 上帝相遇的經驗。當撒迦利亞在聖殿中遵守著 一切律法獻上祭品時，上帝的天使出現在他眼 前。上帝透過派遣天使來找他，親自參與他的 生命。「撒迦利亞看見了，驚惶害怕。」（路 加福音一章 12 節） 這是我們深刻地經驗到上帝時的合宜反應。 在天使身上，我們遇見了那位神聖的上帝，那 位總是令人既著迷又害怕的上帝。就像宗教學 者所說的，上帝是集合了「Fascinosum」（吸引
1 撒迦利亞與伊利莎白｜ 13
人）和「Tremendum」（使人害怕）的特質於一 身。 接著那位天使向這位老人開口說話，就像 舊約中常常發生的那樣：「不要害怕！」這位 天使要消除因為這場相遇而在他心中所引起的 恐懼。而且天使友善地對撒迦利亞說話，應許 撒迦利亞，他會生一個兒子，而且他的兒子會 在上帝的救贖工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但撒迦 利亞卻提出懷疑：「我憑甚麼知道這事呢？我 已經老了；我妻子也上了年紀。」（路加福音 一章 18 節）接著天使介紹自己叫加百列，是奉 上帝差遣來宣告這項應許的。但因為撒迦利亞 不相信天使所傳報的信息，所以他就變成啞巴 了。在上帝的應許實現之前，他都不能說話。
在靜默中面對自己 與天使相遇的經驗使這位老人變成啞巴。
14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這件事改變了他：他失去了自信心，不能再說 話。他一直以來所持有的生活理念已變得不再 可行。沉默引導他進到自己生命奧祕的更深處， 為他開啟了新的視野。 與天使相遇首先使撒迦利亞回歸自己。在 靜默中，他必須面對自己，並質疑到目前為止 所支撐他的一切──就是他到目前為止自信滿 滿地遵守誡命的這種做法。永生的上帝親自藉 著天使出現在這位老人面前，並使他僵化、貧 瘠的生命動了起來。的確，真實的相遇總會在 我們心中喚起生命，並讓我們結出豐盛的果實。 於是，撒迦利亞沉默地與等候在聖殿前的 人群告別。他無法再向他們解釋上帝和他的誡 命。他啞口無言地回到家。在靜默中，他與妻 子的關係結出了果實。當丈夫與妻子之間陷入 困頓的相處方式被解決了之後，這道關係才能 發展出一種新的品質。因為撒迦利亞與天使相
1 撒迦利亞與伊利莎白｜ 15
遇，而且也因為與天使相遇的經驗而在上帝和 妻子面前變成了啞巴，使得這對夫妻之間的關 係有了新的進展。於是，一個孩子誕生了。他 應被命名為約翰。約翰的意思是：上帝是仁慈 的。從孩子身上顯示出上帝對這兩位老人的恩 典和慈愛。在靜默中，撒迦利亞領悟到上帝的 仁慈。
伊莉莎白的回應 當伊利莎白懷孕時，她用語言表達出上帝 對她所行的奇蹟：「主終於這樣厚待我，除掉 了我在公眾面前的羞辱。」（路加福音一章 25 節） 原本說話的是男人，但現在能找到恰當的 話來回應與上帝相遇經驗的，卻是女人。而她 所經驗到的上帝不是法律制定者，而是仁慈、 充滿愛地看著她的那一位。上帝幫助她再度對
16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自己的尊嚴產生信心，而這尊嚴與她不能生育 的狀況息息相關。由於伊利莎白如今能透過嬰 兒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她能以更活潑、更 原始的方式對上帝所賜的禮物做出回應。而她 的丈夫撒迦利亞這時只能於靜默中調整情緒， 為伊利莎白體內生長的新生命做準備。 只有當夫妻兩人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去準備 迎接嬰兒的來臨時，他們才能夠對嬰兒展現真 正的愛。對妻子而言，接受懷孕的事實就是準 備迎接嬰兒降臨的最好方法。而丈夫卻需要歷 經沉默的途徑，才能開放自己去接受新的事物， 那是上帝想在嬰兒身上，以及在他身上所展現 的新事物。
老人與年輕人彼此相屬 在我看來，這兩位老人還有一些重要之處。 路加敘述耶穌誕生的故事，是以撒迦利亞和伊
1 撒迦利亞與伊利莎白｜ 17
利莎白的相遇開始，並以西面和安娜這兩位老 人與耶穌聖嬰相遇結束。老人與年輕人彼此相 屬。老人也會在聖誕節變得朝氣蓬勃，不只是 因為他們會想起自己的童年，更因為他們感受 到自己有孕育生命的能力。 老人對聖誕節的奧祕常常有很深的體會。 路加預告了，上帝也在我們當今的許多老人身 上採取行動，上帝也想藉著他們孕育新的生命。 而且路加還讓我們看到，老人常常比年輕人更 能理解和詮釋新的事物。老人之所以重要，是 因為他們使得上帝在我們生命中所行的那些無 法預見的事，能置入上帝和人之間的故事框架 中。因此，路加亦邀請老人從撒迦利亞和伊利 莎白、從西面和安娜的角度，去思索並慶祝聖 誕節。
18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2 馬利亞與天使 在聆聽中抓住應許
撒迦利亞與天使相遇使他變成了啞巴，而 馬利亞和天使的相遇卻發展出生動活潑的對話。 這相遇使這位拿撒勒的年輕少女變成一位全心 信靠上帝和信任他的應許的女人。因著與天使 相遇，馬利亞變成許多人信仰上的原型。 路加所描述的馬利亞是來自拿撒勒的加利 利，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她是位處女，但已和 大衛家族的約瑟訂了親。從希臘文「處女」── Parthenos──這個詞可以推測，當時馬利亞大
20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約十二歲。通常少女到了這個年紀就會訂親。 她的父親會將她許配給一個男人，並在訂親時 付給對方父親一筆嫁妝。透過訂親，新郎取得 這位少女的擁有權。但在婚禮之前，新娘仍屬 其父親所管。 馬利亞的未婚夫約瑟能因其出身自大衛家 族而引以為榮。相反地，馬利亞的出身則微不 足道。在她身上，過去的歷史並不重要，重要 的是這個將會參與未來並成為許多人祝福的人。 有些解經學家認為，路加將馬利亞視為錫安女子 的一個形像。上帝透過西番雅先知對錫安的女子 說：「以色列人民哪，要歡呼歌唱！耶路撒冷啊， 要滿心快樂！」（西番雅書三章 14 節）（譯註： 若依作者所引之德文經句 “Juble, Tochter Zion! Jauchze, Isael! Freu dich and frohlocke von ganzen Herzen, Tochter Jrusalem.” 則應譯為：歡欣鼓舞 吧，錫安女子！歡呼吧，以色列！喜樂並全心
2 馬利亞與天使｜ 21
頌讚吧，耶路撒冷的女子！） 所以，馬利亞代表著整個民族，這個民族 參與在上帝的允諾裡。馬利亞是聽從上帝話語 的新以色列。她將生下新的亞當。藉著她，新 的人類誕生了。格倫德曼（Walter Grundmann） 曾寫道：「馬利亞，這位對立約的上帝忠誠的 處女，代表著錫安的女子，而她的兒子則重新 創造人類。」教宗本篤十六世亦將錫安女子的 形像引用至馬利亞身上，並如此詮釋：在馬利 亞身上「可看到真正的、純潔的錫安，上帝永 生居所的臨在。上帝住在她裡面，上帝在她裡 面找到安息的所在。她是上帝永生的住所，上 帝並不住在石頭造的房屋裡，而是住在活生生 的人心中」。所以，馬利亞成為我們全心信靠 上帝話語的榜樣。於是，我們的生命也得到更 新。而且我們會變得有能力，以新人類的身分 彼此相遇。
22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天使的請安打開馬利亞的內心 馬利亞和天使的相遇從天使進到她的房間， 以溫柔的請安開始：「願你平安！你是蒙大恩 的女子，主與你同在！」（路加福音一章 28 節） 馬利亞驚嚇萬分，她感受到，上帝藉著天 使闖進她的生命中。但她並不懷疑這信息，而 是不斷思索它的含意。馬利亞在想，天使這話 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她為這出乎意料的話語 打開自己的心。 事實上，馬利亞聽到的是美妙的請安語。 天使稱她為蒙大恩的女子。而且天使應允她， 上帝親自與她同在。然後天使向她解釋，上帝 要託付她這位單純少女的事：「你要懷孕生一 個兒子，要給他取名叫耶穌。他將成為偉大的 人物，他要被稱為至高上帝的兒子。主──上 帝要立他繼承他祖先大衛的王位。他要永遠作 雅各家的王，他的王權無窮無盡！」（路加福
2 馬利亞與天使｜ 23
音一章 31-33 節） 進到馬利亞心裡的這些話語是重要的話語。 但同時，她也想明白這些話的意思。她想知道 這項應許如何實現。所以她就回答天使：「我 還沒有出嫁，這樣的事怎麼能發生呢？」（路 加福音一章 34 節） 這個問題沒有表達任何的懷疑，而是邀請 天使更詳細地解釋降生成人的奧祕。這個問題 使對話能夠順利地進行。於是天使熱心地解釋， 她兒子的誕生會以什麼方式發生：「聖靈要降 臨到你身上；至高上帝的權能要庇蔭你。因此， 那將誕生的聖嬰要被稱為上帝的兒子。」（路 加福音一章 35 節）
仔細聆聽，清楚表達 馬利亞和天使之間的對話也是一幅圖 像，讓我們看到要如何才能使兩個人之間的對
24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話──無論是在朋友之間、婚姻裡或職場上── 順利地進行。只有我們仔細聆聽對方所說的話， 而且只有我們一再邀請對方將他真正想要表達 的意思說得更清楚時，這場對話才能繼續進行 下去。如此一來，對方會感受到我們是認真對 待他。我們不反駁，而只是一直提問題，直到 我們了解對方的意思為止。在這樣的談話中， 重點不在於讓步，也不在於勝過對方或被對方 壓倒，而是在於有問有答，直到彼此都了解對 方為止。這時，一些新的事物──一些比我們 自己更偉大的事物──會在對話中形成。 路加並非用理論的方式去談上帝降生成人 的奧祕，而是藉著描寫馬利亞與天使相遇，以 及他們之間的對話來描述它。他不以抽象的方 式談耶穌擁有上帝兒子的身分，而是很謹慎地 透過敘述他被孕育和誕生的奧祕來談這件事： 聖靈會降臨到馬利亞身上，在她體內塑造一個
2 馬利亞與天使｜ 25
嬰兒。這嬰兒會在她體內成長，最後她會將嬰 兒生下來。 天使顯然發覺，他所宣告的信息遠遠超過 這位來自拿撒勒的年輕少女能夠理解的程度。 於是他指出，她的表姐伊利莎白原本一直不能 生育，但卻在年老時懷了一個兒子。他想藉此 幫助馬利亞相信他所說的話。而天使所舉的原 因是馬利亞能夠建立信心的原因：「在上帝沒 有一件事是做不到的」（路加福音一章 37 節）。 但馬利亞終究還是無法理解所有的事。可是如 果她相信，對上帝而言，沒有任何事是不可能 的話，那麼她就能明白並接受自己懷孕和生子 的奧祕，並會以正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兒子。
參與在上帝的應許裡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每天都會不斷從上帝 那裡得到一些內心的微聲細語，而馬利亞對天
26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使的回答，成了我們回答心中微聲細語的原型： 「我是主的婢女；願你的話成就在我身上。」（路 加福音一章 38 節）馬利亞參與在上帝的應許裡。 她聽到天使所說的話，但絕對無法馬上明白天 使所告訴她的一切。她感受到有一些奇妙的事 要發生在她身上，上帝親自揀選她做一個特別 的孩子──一個上帝親自賜予她的孩子──的 母親。 參與在這位上帝的應許裡是什麼意思，在 往後的生命中她才慢慢體會到並因此而受苦。 但這位年輕的少女當時仍然毫不遲疑地任憑上 帝差遣。她稱自己為「主的婢女」。藉此，她 重 拾 了「Doule」
「Doulos」 這 個 重 要 的 詞
彙──即猶太教神學中的「婢女」
「奴僕」：
以色列子民是「上帝的奴僕」。這位少女知道， 以色列子民曾經一再拒絕上帝。馬利亞想要為 以色列奴僕這種拒絕的行為做補償。她已準備
2 馬利亞與天使｜ 27
好做上帝的婢女，開放自己去接受上帝要在她 身上所做的事，以及要透過她向其民族展現的 恩典。 若有一位天使進到我們的房間──我們可 能會這樣想──我們當然也會做出像馬利亞那 樣的反應。我們常將天使想像成是非常強大且 來自天上的力量，所以我們除了聽從他之外， 根本別無選擇。但與同一位天使相遇的撒迦利 亞卻讓我們看到，全心信任天使並不是這麼簡 單的事。 如果我們從神學的角度去思索天使的圖像， 就會發現，他們是受造的靈體。他們可以透過 內心的感動或夢境對我們說話。若以這種方式 去理解，天使就不再具有強大和強迫人的特質。 我們常常忽略了這位對我們講話的天使。我們 察覺到一種內心的感動，但卻不聽從它，而寧 願隨波逐流。要聽從那在我們內心感受到的微
28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聲細語，這實在太令人沒有安全感了。我們根 本不知道它會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在此，馬利亞邀請我們去聽從內心的感動， 也就是天使今天以那輕微且毫不起眼的方式所 帶給我們的感動。
聽從上帝的話語 在這個天使報喜的場景中，馬利亞成了順 服的榜樣。她挑戰我們，把自己當作上帝的婢 女和奴僕，供他差遣。我們常常陷入一種危險 情況裡，也就是在與上帝的關係中，我們常將 自己的自我擺在中心。我們想為了自己的利益 而利用上帝，或者因為自己與上帝的關係特殊 而自我吹捧。 但馬利亞卻沒有陷入這種自以為高人一等 的誘惑中，她聽從了上帝的話，順服了他。而 她的順服是上帝的道藉著她成為肉身的條件。
2 馬利亞與天使｜ 29
因為馬利亞聽從了上帝，所以她就懷孕了。 這對我們而言也是一幅美妙的圖像：我們 應該聽從上帝的話語，並讓上帝的話語深深進 入我們心中，好讓上帝的道也在我們裡面成為 肉身。只有藉著順服的態度，我們才能感受到 上帝在我們心中降生成人的奧祕。 許多畫家曾以畫作呈現天使報喜這個場景。 他們認為，這是人與天使相遇的一種原型。 在畫裡呈現的，通常是馬利亞在自己的臥 室裡，正在禱告或閱讀聖經。藝術家藉此詮釋 天使來到我們生命中宣告喜訊的奧祕。當我們 在禱告或默想中深深投入在聖經的話語時，天 使也能向我們說話。也許那就是聖經上一句讓 我們感動的話。
上帝的話在我們心中結出果實 當我們像馬利亞一樣默想這些話，並讓自
30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己受感動時，那就是有一位天使出現與我們相 遇，他要告訴我們一些將會改變我們生命的話。 馬利亞和天使的相遇開啟了我們的眼睛， 好讓我們身上也發生一些新的事，讓上帝對我 們並透過我們對這個世界施行作為並發揮救恩。 安 基 利 軻 修 士（ 譯 註：Fra Angelico， 1395 ─ 1455，義大利早期文藝復興畫家）所繪 的天使報喜圖令我印象非常深刻。這幅畫現今掛 在馬德里的普拉多美術館（Prado Museum）。 為了回應亞當和夏娃被一位天使趕出天堂── 這場景畫在天使報喜一幕的左邊──在畫中一 位慈愛的天使來到馬利亞的面前。天使和馬利 亞都極為優雅、美麗且溫柔。安基利軻藉此詮 釋天使的話：「gratia plena」的意思不只是馬利 亞是「蒙大恩」的，而且還含有優雅和美麗的 意味。 馬利亞和天使都向前傾身，互相向對方鞠
2 馬利亞與天使｜ 31
躬。馬利亞坐在椅子上，大腿上放著一本聖經。 如今，她接受上帝的話進入自己的肉身。這個 舉動讓這個充滿疏離和嚴苛的世界，變成一個 充滿愛和歸屬感的世界。 我希望這樣的圖像也能深植在我們心中， 好讓當初發生在馬利亞身上的事，也發生在我 們身上：上帝的話深深滲入我們心中，在我們 心中誕生並結出果實，以達到西勒修斯（譯註： Angelus Silesius，1624 ─ 1677，德國神祕主義 者與詩人）藉著這句美妙的詩句所描寫的情境： 「若你的靈魂是婢女且如馬利亞般純淨，那麼 它此刻必定從上帝那裡受孕。」
32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在關懷中激發力量
路加以精湛的方式描繪了馬利亞和伊利莎白 之間的相遇。當上帝在一個像馬利亞這樣的人身 上發揮大能時，他會透過她使別人動起來。上帝 所創造的救恩會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與相遇中開 展。
兩位懷孕婦女的相遇與祝福 兩位懷孕的婦女彼此相遇。這相遇使她們本 身與她們之間的一些東西動了起來。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33
馬利亞動身上路。路加在此使用「anastas」 一字──同樣的字也用於耶穌的復活上。於是馬 利亞「起身」並徒步前往山區。在路加看來，徒 步漫走很重要。耶穌是一個具有神性的流浪者， 他伴著我們走我們的路。馬利亞獨自動身──沒 有與未婚夫一起──走上大約四天的旅程。對我 而言，這是一幅圖像，代表她走自己的路，完全 不害怕途中遇上的任何阻礙。她已經參與在上帝 的應允裡了，如今她勇敢地突破一向習慣的事， 並越過偏見、壓抑和恐懼的「高山」，為的是到 達她被呼召前往之處。 為了真正走到別人那裡，我也常常必須越過 自己內心的各種障礙。從表面看來，這樣的障礙 可能是一些想法，例如：「這個人或那個人可能 沒有時間。」──「我不知道現在去找他合不合 適，或許我會打擾他。」──「懷孕跟她自己的 事就讓她夠忙的了，可能根本不需要我。」我們
34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常有許許多多妨礙自己走向別人的顧慮。或者在 我們之間聳立著成見的高山，妨礙我們相遇。因 此，我必須攀越過這些高山，才能真正走到別人 那裡。 馬利亞到達伊利莎白那裡時，她的表姐歡迎 她。藝術家常常將這個畫面呈現為，這兩位女人 似乎合而為一：她們互相信賴，互相親近，互相 理解，互相讓對方接近自己，也互相感受對方。 伊利莎白懷裡的孩子在跳動。在相遇中產生 了動作。內心開始激動起來。嬰兒代表著原始和 真實無偽的自我。我們可以說：伊利莎白接觸到 自己真實的本質。透過與馬利亞相遇，她認識了 自己。於是聖靈充滿了她。聖靈感動伊利莎白， 使她說出她到目前為止從未說過的話：「你是女 子中最蒙福的；你所懷的胎兒也是蒙福的！」（路 加福音一章 42 節） 在這相遇中，祝福自這兩位女性身上散發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35
出來：從馬利亞到伊利莎白，也從伊利莎白到馬 利亞。兩人互相成為對方的祝福。在一場美好的 相遇，這相遇總是會成為相遇者的祝福。拉丁文 中，祝福「benedicere」這個字的意思是：說好話， 對別人好好說話。透過祝福，伊利莎白對馬利亞 說美好的話。而祝福有著孕育力的意涵：一些美 好的事物在別人心中成長。伊利莎白祝福馬利亞 懷中的果實，也就是上帝賜給她的孩子。而她祝 福這個果實，願他為整個世界帶來果實，並成為 所有人的祝福。
在對方身上看見基督 在祝福的同時，伊利莎白也看出其表妹馬利 亞的奧祕：「我主的母親前來探望我，我怎麼敢 當呢？」（路加福音一章 43 節）這句話適用於 每一個相遇。當我們不是只想表面地，而是真正 地與人相遇時，我們就必須認出對方是「我主的
36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母親」。教父們將這個詞彙詮釋為，不管是男人 或是女人都應在其心中成為「基督的母親」。基 督會誕生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因此，只有我 們在對方身上看到基督是根本的核心時，我們才 會完全認識這個人。 我常常讓學員在課程中具體練習這件事。我 請他們分兩排站，大家面對面。然後每一個人都 要以信仰的眼光去看對方，不評價，也不論斷， 而是在對方身上看到基督。然後他們就可以向對 方鞠躬，以表達相信對方身上的基督。 在這樣的練習中，我觀察到一個現象。許多 人覺得向別人鞠躬比接受對方向自己鞠躬容易得 多。我們也許能夠相信別人身上有基督存在，別 人有一個美好的或神性的核心。但要相信自己是 這樣一個人卻很難。 然而，我們可以透過伊利莎白和馬利亞的相 遇，深入體會這兩位女性的感受。「基督的母親」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37
也適用於我身上。我蒙受祝福，而且我也祝福別 人。
馬利亞的信心 伊利莎白稱讚馬利亞是有福的：「確信主傳 給她的信息必定實現的女子多麼有福啊！」（路 加福音一章 45 節）馬利亞之所以有福，感到喜 樂，是因為她相信了上帝對她的應許。在此，路 加使用了「teleiosis」這個字，即「圓滿」或「實 現」的意思。當上帝對我們說話時，那不是空話。 上帝說過的話會發生作用。他還將我們裡面破碎 和不圓滿之處變為圓滿。因著上帝的話，我們的 生命獲得滿足。 但我們還必須有信心，才能讓上帝應許我們 的事得以實現。馬利亞之所以被稱讚為有福的， 是因為她相信了。 這種信心不只表現在對上帝的信任上，也表
38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現在對人的開放。馬利亞不只在與天使相遇時經 驗到自己的信心，也在與伊利莎白相遇時有這種 感受。由於伊利莎白提及她的信心並稱讚她，馬 利亞的信心於是更為鞏固。所以，我們彼此之間 也有這個責任，將從上帝那裡所得到對別人的認 識，也在相遇中向對方說出來。這種稱讚的話對 別人很有好處，而且能強化他的信心。 馬利亞以稱頌上帝來回答伊利莎白對她的祝 福和稱讚：「我心尊主為大；我靈以上帝──我 救主為樂；因為他顧念他卑微的婢女。從今以後， 萬民將稱我有福。」（路加福音一章 46—48 節） 這些話充滿了自信，也充滿了對上帝的信任。藉 著與伊利莎白相遇，馬利亞認識了自己的尊嚴和 自己生命的奧祕。她仰望著賜給她這一切、並使 她變得這麼有價值的上帝。 在教會每天晚頌禱時都會詠唱的「尊主頌」 這首美妙的詩歌中，馬利亞的眼光超越了自己的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39
生命去看上帝，而且看到上帝在歷史上的作為。 那位在她身上行了大事的上帝，也在歷史上行了 大事，且顛覆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準則。「他伸出 權能的手臂，驅除狂傲者心中一切的計謀。他 把強大的君王從寶座上推下去；他又抬舉卑微的 人。他使飢餓的人飽餐美食，叫富足的人空手回 去。」（路加福音一章 51—53 節） 上帝在歷史上已證明他是施行救恩的那一 位。但對那些拒絕救恩的人而言，這份救恩卻代 表災禍。那只信任自己權力的人，會從其王位被 推翻。上帝是窮人的上帝，他在歷史上已讓我們 看到這一點。而現在他也顯示給我們看，因為他 在這位沒有高貴出身、沒有特別優點、且來自一 個微不足道的小村莊的年輕少女身上行了大事。 他揀選她做為他兒子的母親。藉著耶穌，他會繼 續顛覆世人的標準。耶穌將要關懷窮人和罪人， 扶起他們，向他們宣告他們在上帝面前所擁有的
40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價值。 自此之後，這兩位懷孕婦人的相遇吸引了許 多人。她們要邀請我們，以嶄新的眼光去看待我 們生命中一再發生的相遇，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 獲賜的相遇。若我們在相遇中全心放在對方身上 時，我們也會找到自己的本質和奧祕。然後我們 心中也開始有一些東西動起來。我們就會認清自 己是誰和別人的奧祕是什麼。在相遇中，我們會 領悟到，對我們而言上帝是誰，以及，他賜給我 們什麼樣的尊嚴。
一個女人成為另一個女人的祝福 馬利亞和伊利莎白之間的相遇是兩個女人之 間的相遇。一個女人成為另一個女人的祝福，這 並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在我們的社會中，我們常 經驗到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競爭。有些女人──男 人也會──嫉妒別人在職業生涯上比自己更有成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41
就或思考方式比自己更開放。 一些擔任主管的女性告訴我，她們最常碰到 的困難是那些嫉妒她們的職務，並因而對抗她們 的女人。或者，有一些姐妹對彼此並沒有好感， 把對方當作競爭對手。 所以有一次，當我的兩個妹妹一起授課時， 對許多女性而言，那可說是一件美事。兩個女人 一起開一門課，她們之間沒有敵對競爭，而是互 相了解，這對有些女性而言可是件新鮮事。但也 是一種希望的標記，這讓她們看到，她們也可以 改變自己和自己的姐妹之間的關係。 馬利亞和伊利莎白的相遇挑起了許多女性的 渴望，她們希望能以嶄新的方式和自己的姐妹相 處。她們渴望能像馬利亞和伊利莎白一樣，互相 扶持，互相撐腰。她們渴望能感受到與另一個女 人親近，並透過這親近去發現自己的價值，且能 更加意識到自己的身分。
42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3 馬利亞與伊利莎白｜ 43
一株玫瑰發芽了 1. 從稚嫩的根部 一株玫瑰發芽 如聖經所記載 發自耶西枝椏 在寒冷盛冬中 漆黑的夜半裡 生出一朵小花 2. 這株小小玫瑰 據以賽亞的話 乃純潔的馬利亞 為我帶來那朵小花
依上帝的聖意 生下耶穌聖嬰 卻仍童貞無瑕 3. 這花兒雖然小 卻是又香又甜 以他耀眼光芒 驅走世間黑暗 真上帝且真人 助我脫離苦難 救我免於罪與死亡
✽配合聆聽本社出版之《德國聖誕節期的音樂饗宴》CD 第六首
德文聖誕詩歌默想
一株玫瑰發芽了 Es ist ein Ros entsprungen 著名的聖誕詩歌 「一株玫瑰發芽了」，它是 以玫瑰樹的象徵圖像宣告了成為人的奧祕。 這首詩歌應是源自十五世紀，當時一個神祕 主義派「Devotio moderna」的信仰運動。這一派 的信徒認為，個人與上帝之間的關係非常重要。 但 到 了 1588 年， 這 首 詩 歌 才 由 特 里 爾 城 （Trier） 的 一 位 隱 修 士 康 拉 德（Fr. Conradus） 寫下來。當時共有十九段歌詞，但後來只剩兩段 流傳下來。在浪漫時期，新教的一位牧師賴立茲 （Friedrich Layritz）為這首詩歌添上第三段歌詞。 這是首典型的天主教詩歌，但也是新教徒很喜歡 唱的一首詩歌。 這首詩歌的歌詞和旋律會打開我們的心，去
46 ｜歡慶一個美好的相遇
接受馬利亞生下基督這個奧祕。在這首詩歌中， 馬利亞實現了以賽亞先知的預言。以賽亞先知書 中記載著，上帝要讓新的嫩芽從一棵被砍斷的殘 根生長出來。當這被應許的那一位來臨時──以 賽亞先知如此寫道──豺狼將與羊兒同居共寢， 獅子和小牛會一塊兒吃草。 在這首古老的詩歌中，耶穌的誕生被放在冬 天裡，就像我們向來所知的一樣。耶穌就像在嚴 寒的冬天、黑暗的深夜中盛開的一朵小花。而馬 利亞則是那株玫瑰。她生出了基督這朵小花 ，因 為上帝親自在她身上行了大事。 所以馬利亞也成為當今基督徒的榜樣：我們 基督信徒也應該像馬利亞一樣，生出基督。當基 督在我們心中誕生時，我們的「冬天」就會被驅 走，基督的光就會照亮我們心中的黑夜。當我們 讓這首寧靜溫柔的旋律滲入我們冰冷的心中時， 耶穌基督誕生所散發的愛就會充滿我們，給予我 們溫暖。
詩歌默想：一株玫瑰發芽了｜ 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