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分岔路：簡述時裝產業減慢和閉環生產的初步實踐》摘要報告 Greenpeace 綠色和平｜香港辦公室

時尚分岔路

1

臨崖勒馬的 關鍵時刻

近年，時裝業和政策制定者大力

須解決的問題，去毒的成果有可

為藉此可以解決浪費成風的環境

性」亦容易令人誤信衣服「永恆

問題。不過，大多數人僅着眼處 理生產線末端的回收工作，推廣 短期的廢物管理，例如回收再造

能化為烏有。再者，推廣「循環 被回收」的迷思，或會助長肆無 忌憚的消費行為2。

其他產業的塑膠廢物，奢想依賴

最近發表的Pulse of the fashion

業需要徹底轉型，設計並落實長

的討論，報告按照業界目前增

的消耗 。

市場佔有率，並各自持續實踐「

科技就能解決問題。然而，紡織 期的減廢方案，減緩能源與物料 由2011年起，綠色和平一直要求

各大品牌履行「為時尚去毒」承

諾 ，於供應鏈淘汰有毒有害化 1

學品的使用和釋放；如果品牌不 作此承諾，紡織品發展循環經濟 的美夢，大有可能淪為有毒物質 無限輪迴的夢魘。不過，即使品 牌成功履行「為時尚去毒」，若

它們無法意識到過度消費是更急 2

industry報告3亦著重「循環性」

長，推算出大品牌將擁有更多 最佳作業流程」(Best

Practice)

。由於聚酯纖維被標榜為「可回 收」（見圖），它們將被行業視 為「可持續的混合物料」的一部

分，2030年的使用量亦會翻倍。 然而，即使業界有可能回收所有

聚酯紡織品，達至閉環生產，我

© Sam Fong / Greenpeace

推崇「循環永續」的概念，誤以

們是否肯定這樣做對環境有利？ 回收天然纖維有何潛力？

3

羊毛

棉花

人造絲／植物纖維 合成／聚酯纖維

100

80

攝影: Kris Atomic on Unsplash

百萬公噸

60

40

0

2015

2030

情況1

攝影：Richard Kirby

20

2030

情況2： 以聚酯纖維 取代30%棉花

圖1：時裝產業預測2030年增加纖維使用比率的兩 種情況4

圖2：從聚酯纖維時裝而來的微塑膠纖維進入海洋食物鏈

綠色和平的研究 5 揭露不一樣的

近期紡織業大部分聚酯纖維的回

Pulse報告捨本逐末，拒絕承認

利益歸於企業，問題歸咎公眾」

絕大部分舊衣會連同家居廢物一

上目前的「開放循環」只專注回

寧可附和大企業，怪責消費者買

固的污染問題，包括水資源和土

真相。在消費文化主導的國家，

同棄置，最後置身堆填區或焚化 爐，造成全球各地數以百萬公噸 計的紡織廢料，這亦是歐盟地區 超過八成棄置衣服的厄運。無論 是天然或人造的紡織廢料，要全 面回收並再造成新纖維的技術仍 然處於早期階段。

收，並不會處理紡織廢料，事實

收PET膠樽，轉移飲食界使用即

棄塑膠產品的責任（見圖2）。雖 然某些品牌回收海洋塑膠垃圾， 但此舉似是公關手段，多於解決 實際海洋污染問題。事實上，時 裝業大多漠視聚酯纖維引伸的問

題──此物料依賴使用化石燃 料，其釋出的微纖維加劇海洋污 染。

4

上述問題及支持生產者責任制， 完即棄，以及不願付錢支持綠色

時尚。這種態度縱容時尚界卸

責——逃避有關衣服的物理和心 理耐用度、企業如何利用市場推

廣和廣告策略誘導消費者購物

的態度，完全漠視時尚界根深蒂 地短缺、堆積如山的垃圾和人命 傷亡、被剝削的工人生活以及促 成整代人「購物至死」的消費態 度。

等爭論。Pulse報告亦把公營機

構形容為不受歡迎、只會要脅 監管，或是發放資助和津貼予研 發者和投資者的搖錢樹。這種「 5

邁向時尚新路向

圖3：慢時尚

及閉環生產

的整全框架

替代的

商業模式

綠色和平於是次報告評估衣服與

鞋履企業的兩項措施——減慢消 耗物料及閉環生產的協同效應。 按照三種針對生產—使用—生命

周期結束的設計概念和兩種促成 上述循環的「系統及模型」，衣

產品生命周期結束 (End of Life)

的收集系統及回收科技

服、鞋和飾物的各項措施分類（

見圖3），藉此建立全面的框架， 處理衣服和紡織品的完整生命周

令衣服耐用的

期。

設計和策略

再造及回收 的設計

在生產及使用時

減少環境影響的設計

6

7

替代的商業模式

我 們 發 現 設 計 師 和 評 論 家 6均 認

改變商業模式固然具有挑戰性，

戰，除了透過減少購買新產品以

不應只專注於減少破壞，而應同

為，時裝業面對目前的環境挑

減慢消耗物料外，最重要的是設 計更耐用的衣服，以及推廣更多 延長衣服生命周期的方法 7。其實

現行技術及知識已經足以逐步實 踐「更耐用衣服」理念，包括延 長保養期、製造耐用和容易縫補 的高質素衣服、提供縫補和翻新 衣服的服務及鼓勵更多人物盡其 用。這些策略在某些行業如戶外 用品已成主流。雖然這種服務被 視為技術產品專屬，但卻反映現 時大型時裝及運動服裝品牌無法 符合顧客的期望，甚至辜負全球 環境。

反觀小規模的時裝品牌則在延長 衣服耐用度及培養顧客精挑細選 長留的態度方面成為翹楚，這些

策略與設計衣服的風格、功能和 合身程度以延長衣服耐用度同等 重要。不過，大品牌對以上兩種 做法置之不理。

主流以外的企業亦開始發掘市場

但同時亦意味有更多機遇，企業 時在衣服生產、售賣、共享、修 補和重用等方面作出改變，從而 減少物料使用、提高物料、廢物 和回收衣物的資訊透明度及追溯 度；挑戰擁有權模式；重新定義 採購和市場推廣策略；以及讓顧 客參與討論，締造創意和文化多

元的空間。雖然目前這些替代商

© Andrea Guermani / Greenpeace

令衣服耐用的設計和策略

業模式由中小企主導，但有跡象 顯示，一些較大型的企業正認真 評估這些商業模式。他們需要透 過進一步試驗，才能發掘潛在機 遇的利益。

意大利普拉托的紡織地區以「去毒原則」生產，並使用可追蹤的系統重製羊毛及茄士咩

減少環境影響的設計

除了上述兩個方向，還有很多其

卻缺乏一個整全及有系統的視

服的各個生命周期減少對環境的

實際成效，同時忽略了重要議

他現行措施改善問題，例如在衣

影響，包括使用優質的物料和提 升能源效益；可生物分解技術；

改善回收物料質量及延長衣服 使用周期的技術；嘗試實踐「工 業生態學」，從其他工業回收廢 料，從而減少依賴石油和其他全

野，以設立目標和量度對環境的 題，包括使用微纖維和殺蟲劑引 致的問題。再者，這些措施應在

廢物管理 8 和「去毒原則」 9 的框 架下討論，並研發工具嚴格追 蹤、監察和報告成果。

新原料。這些措施雖有價值，但

推廣的嶄新模式，例如共享和租 借衣服。 8

9

站在分岔路上

收集及回收

回收措施雖然重要，但需要同時 考慮非牟利機構的現有計劃與系 統，從而制定發展和協調機制。

© Thomas Victor / Greenpeace

有助產品生命周期的物流和回收 技術的經濟資助是必需的，而非 承擔外在成本，如環境代價，並

為出的態度設計時裝，而非透過

例如於法國訂立的EcoTLC系統

設計可棄置時裝來填飽消費者無 再造及回收

作研發的項目籌集資金。若缺少

考慮到現時主流時裝品牌著重「

因；研究缺乏統一方向，成果亦

們只有很少圍繞讓衣服容易拆

這些政策介入，先行者將沒有誘 會受質疑；當我們談及再造纖維 的回收、回收技術和市場，以及 產品拆解、延長壽命、可回收程 度和方面時，兩者之間再無聯

繫。至於回收技術，雖然時裝界 著重回收合成纖維，但化學回收 由天然纖維製成的舊衣亦同樣發 展迅速，可惜兩種技術仍在早期 發展階段。

10

面，針對人們對衣服的心理依

路，革新商業模式，確保以量入

責任（EPR）的法例同樣重要，

步，追蹤和報告，以及為產業合

的覆轍，加重環境和社會負擔；

或者選擇另闢一條創意革新的

將其與生產量掛勾。生產者延伸

造公平競爭的環境，獎勵設計進

企業一方面需要致力延長衣服物

以繼續走舊路，重蹈浪費和即棄

坐等企業慷慨資助，以確保產業

訂立了全國回收的目標，希望創

時裝產業正站在分岔路上，它可

循環性」，但令人驚訝的是，他 解、重製和回收的創新設計。這 意味欠缺EPR的法例規管，就需

要有整全的框架。依賴大量PET 膠樽及其他人造非紡織品廢物製 造「再造」物料，是以「紡織品 對紡織品」封閉循環作代價。此 外全方位計劃能解決服裝使用期 與回收拆解衣服兩者之間的潛在 矛盾。

盡的慾望，拒絕即棄式的物質主

義，擁抱「惜物主義」——改變 消費者觀念，由不重視物件真實 價值的消費社會，到珍惜物質以 及環境的社會 10 。我們需要減慢

消耗物質以及制定紡織品閉環生 產的目標，但在短期內，前者更

理的流行度和耐用度，在心理層 附，在市場推廣耐用的衣服；其 次，設計耐用的衣服時，兼顧環 境效益，包括質素、耐用度、可 修補程度及選取環保的物料和生 產流程，藉此改變人們對待衣服 的態度：時裝除了帶來愉悅和新 意，也能增添創意和彈性，並透 過衣服的質素和耐用程度，平衡 物有所值等質疑，最終減少過度 消費。

刻不容緩。透過改變生產和消費

模式，減少消耗及棄置的衣服

量——調整衣服的品質和設計， 並照顧到修補和產品生命周期結 束的情況，方能真正地達到閉環 生產。

11

12個步驟 令時裝重回正軌

減慢消耗物質

減低對環境的影響

耗物質的策略，尤其是大型品牌

肩負更多責任，減低對自然資源

所有持份者需要優先制定減慢消 可以將延長產品壽命的策略定為 常規，例如：

1.設計更耐穿的衣服，包括更高 質素、更經典的風格、可供修 補、提供保養期，停止縮短衣

服使用時間和降低質素的趨 勢。

2.發展以修補為先的服務，同時 建立回收系統、共享和租借、 售賣二手衣服以及客製等多元 化服務，改變消費者衣櫃「衫 泥傾瀉」的情況。

3.品牌應該推廣產品的真正價 值，培養消費者精挑細選長留 的態度，不再透過市場推廣和 廣告強行植入即棄或速食時裝 12

的思維。

大品牌在市場的影響力大，需要 的需求，令環境可持續發展，同 時解決主要的環境威脅，包括氣 候變化、有害化學品、對水及土 壤退化的影響。我們應優先發展 一套整全步驟，減慢消耗物質、 減少依賴以化石燃料生產的物料 以及以傳統方式種植的棉花。

我們需要重新思考能配合「適合 未來」商業模式的物料組合，當 中包括：

4.國際品牌需以較高價格採購更 多有機和公平貿易的棉花，以 及其他用可持續發展方式種植 的物料，確保在種植棉花時， 能夠對環境和人力成本帶來顯 著的正面影響。

5.配合解決氣候變化和保護海洋

7.設計師可帶來改變。產品設計

廉價人造物料去製造速食時

中，能夠透過一些早期措施擔

的目標，減少使用聚酯纖維等 裝，減少使用石化物料所製的 纖維。

6.不論是全新或回收物料，品牌

亦需要關注合成紡織所帶來的

微纖維議題。設計時裝產品 時，我們首先需要質疑使用合 成物料去製造短壽而低質素的 「時裝」的目的。長遠而言需 發展其他可行方案，研發使用

人造纖維的技術，如戶外服 裝。

循環性

以「紡織品對紡織品」的項目為 優先，業界需把長壽和可回收的 產品設計、能有效執行的產品回 收和分類系統，以及回收科技串 聯，同時亦要確保使用回收纖維

師在減慢及達致閉環生產的過程 當重任，而非僅被施壓去應付改 變得愈來愈快的潮流。要做到這 點，就需要從拆解舊衣重用、修

補及再造的實際情況中獲得反 饋。

跨系統

大品牌應該主動領導行業，把透 明度和可追溯度變成行業常規， 包括：

8.發展更嚴格和可比較的系統和

指標去量度物質消耗，令品牌 提出正確問題，挑戰自己，並 透過訂立實際的里程碑，以統 一和透明的方法彙報和量度成 果，從而減慢物質消耗及達致 循環性。

或布料的經濟誘因與使用全新纖

政策制定者在本地、國家及國際

過監管實踐上述因素，是閉環經

服生命周期所需的管理系統。

維或布料相若，甚至更吸引。透 濟成真的先決條件。

層面的角色亦相當重要，促成衣

13

9. 生產者延伸責任(EPR) – 政策上 應訂立獨立責任制去獎勵延長 衣服使用周期的設計，若改進 符合既定法律內的耐用標準或 測試，亦應延長保養期，同時 在生產鏈淘汰使用有害物質。

12.成立平台，以促進不同大小及 類型的企業合作和交流知識， 同時需鼓勵其他組織和學術團 體參與，亦必須一如這報告所

概述一樣，需反映整全的做 法。

同樣地，政策制定者需要改變經

至今，時裝產業已展示出拒絕處

境，令多樣化的商業模式更興

度。我們的研究顯示很多現行選

濟和市場條件，提供合適的環 旺。

10.提供財政津貼及工具，鼓勵本 地的維修經濟、對等模式和商 業模式，在創作者之間傳遞價 值。

11.為小型提倡公平貿易和可持 續發展的企業提供較低商業利 率、財政獎勵、促進投資、更 方便地進入市中心，以鼓勵它 們打入本地社群及發展網上業 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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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時裝過度消費問題的消極態 擇可減慢過度消費、逐步邁向「 循環性」。改變時裝基因，需要 實踐可持續發展的「最佳作業流 程」，以及運用創意重新設計將 來的方向。企業現在有機會創造

真正有價值及美感的產品和服 務，亦能替消費者和社會作出 貢獻，而不是透過「修復速食時 裝」，「馬照跑，舞照跳」。

注釋 1. The Detox Catwalk 2016; http://www.greenpeace.org/ international/en/campaigns/detox/fashion/detox-catwalk 2. Fastcoexist (2016), The fascinating psychology of why and what we choose to recycle. August 2016; https://www.fastcompany. com/3064880/the-fascinating-psychology-of-why-and-what-wechoose-to-recycle 3. Global Fashion Agenda and The Boston Consulting Group (2017), Pulse of the Fashion Industry 2017, p.111; https://www.copenhagenfashionsummit.com/wp-content/ uploads/2017/05/Pulse-of-the-Fashion-Industry_2017.pdf 4. Global Fashion Agenda and The Boston Consulting Group (2017), op.cit. See p.8, p.72, p.132 5. For the full report: Fashion at the Crossroads: a review of initiatives to slow and close the loop in the fashion industry, see www.greenpeace.org/international/Global/international/ publications/detox/2017/Fashion-at-the-Crossroads.pdf 6. Nick Morley (2016), “Can clothing brands succeed and sell less (or better) stuff?” “Reducing the volume of clothing being sold in developed markets is generally seen as the greatest current challenge to sustainability in apparel”; https://www.linkedin.com/pulse/canclothing-brands-succeed-sell-less-better-stuff-nick-morley WRAP (2012), Valuing our clothes: the true cost of how we design, use and dispose of clothing in the UK, http://www.wrap.org.uk/ sites/files/wrap/VoC%20FINAL%20online%202012%2007%2011.pdf WRAP (2017), Valuing our clothes: the true cost of fashion, http:// www.wrap.org.uk/sustainable-textiles/valuing-our-clothes WRAP (2012) op.cit. and WRAP (2017) op.cit.; provide statistics on how the environmental footprint across water, waste and C02 can be reduced if the active life of clothing is extended by 9 months.

7. WRAP (2012) op.cit. and WRAP (2017) op.cit.; provide statistics on how the environmental footprint across water, waste and C02 can be reduced if the active life of clothing is extended by 9 months, thereby reducing the need for new purchases.

8. The EU’s Waste Framework Directive (Directive 2008/98/EC) states that waste legislation and policy of the EU Member States should prioritise the order of preferred waste management options as follows: prevention (for products); for waste: preparation for reuse, recycling, recovery, disposal. http://ec.europa.eu/environment/waste/framework/ 9. Detox principles aim to eliminate all uses and releases of hazardous substances at all stages of manufacturing by implementing a transparent, systematic and precautionary approach.

See https://secured-static.greenpeace.org//international/ Global/international/code/2016/Catwalk2016/pdf/ Detox_Catwalk_Explained_2016.pdf 10. Fletcher, Kate (2016), Craft of Use – Post-Growth Fashion, Routledge, April 2016, p. 141 15

此小冊子為研究報告《時尚分岔路：簡述時裝產業減慢和閉環生產 的初步實踐》的報告概述(greenpeace.org/international/Global/in-

ternational/publications/detox/2017/Fashion-at-the-Crossroads.

pdf)，檢視針對整個衣服生命周期的措施和實例，包括由生產、使用 至產品壽命結束。此外亦回應Pulse of the fashion industry報告並提 倡其他解決辦法。

作者： Madeleine Cobbing Yannick Vicaire

出版： Greenpeace e.V. Germany Hongkongstraße 10 20457 Hamburg

綠色和平是一個全球環保組織，致力以實際行動推動積極的改變，保護地 球環境與世界和平。 greenpeace.org/international/en/campaigns/detox/timeline

攝影：Kris Atomic on Unsplash

鳴謝： Alexandra Perschau Anne Prahl Karen Miller Melissa Shinn Paula Tejon Carbaj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