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ritual created Gleaners8-3

福音傳到中國內地的戴生

序

言

一﹑戴德生是中國內地會的創始人.他從英國來到中國傳福音,原先是在江浙一帶 遊行佈道;後有一次上了狼山,登塔遠眺,感到中國領土廣大﹑人民眾多,遂起心意, 甘願負擔艱巨責任,要把福音送到中國內地;以後內地會的工作即緣於此. 二﹑他熱愛中國,他說:「鎊鎊英金,條條性命都為中國.」.一次,他回英國,在他和司 布真會面談話中,常題到中國﹑中國﹑中國;這兩個字如同音樂迴盪在司布真耳中. 三﹑他的工作所需經費,絕對憑信禱告,完全仰望神的供給,不借錢﹑不募捐﹑不因 無款而自限其工作.在英國倫敦內地會的總辦事處門首有一副中國對聯,左邊是 「耶和以勒」﹙創二十二:14﹚–「耶和華必豫備」,右邊是「以便以謝耳」﹙撒 上七:12﹚–「直到如今耶和華都幫助我們」;這是他所經歷的,也是他所見證的. 四﹑他有堅定受苦的心志.他曾說過:「天下的福利沒有一樣不是從喫苦得著的」. 在他來中國之前,就操練將來能過艱苦的生活.倪弟兄說:「受苦的心志是祝福的測 量.受苦的心志有多少,聖靈的工作就有多少.我們受苦的心志如果是有限的,所帶 給人的祝福也是有限的,工作的結果也是有限的.如果有無限受苦的心志,一定會 得著無限的祝福.」 五﹑他對基督作生命很有認識和經歷.他曾說過:「神注重我們所是的,過於我 們所作的」.他對人充滿愛心,別人也同樣愛他;在他身上顯出主的種種美德.衣凡 ﹙Eva﹚尊稱他為「聖的使徒」.她說:「有一件事特別感動我.這位神的聖僕,從來 不說自己好﹑也從來不說別人壞.這樣我就發現他內心的聖潔,顯於真實無己﹑謙 卑﹑充滿了愛的生活上.這是真實的憑據,因為『憑著他們的果子,就可以認出他們 來』.」 六﹑在他身上很多可作我們的榜樣.倪弟兄從他得到幫助,說:「我永遠不能忘記, 『我的天父是車守』這一篇東西.這個故事在我纔出來作工的時候,落在我手中,也 不知道幫助了我多少.感謝神!」;又說:「我頂喜歡讀戴德生先生的傳記.他和同工 出門去傳道,最壞的房間定規是他的﹑最壞的床鋪定規是他的.事雖然是小,但小事 能告訴你,他在神面前的生活是如何.」 七﹑但願人人都來讀他,必得幫助非淺. 編

者

目 錄 第一篇 他是虔誠人的後裔 ﹙1﹚他的曾祖父母……………………………………………282 ﹙2﹚他的祖父母………………………………………………283 ﹙3﹚他的父母…………………………………………………283 ﹙4﹚在母腹裏就被獻上了……………………………………284 ﹙5﹚母親的教育………………………………………………285 ﹙6﹚父親的教育………………………………………………285 第二篇 得救與奉獻 ﹙1﹚長大成人要去中國道……………………………………289 ﹙2﹚蒙光照清楚得救…………………………………………289 ﹙3﹚為哥哥天天禱告直到得救………………………………290 ﹙4﹚不折不扣將自己奉獻給神………………………………291 ﹙5﹚為主而活關切眾人得救…………………………………291 第三篇 去中國的決志和豫備 ﹙1﹚你為我到中國去…………………………………………293 ﹙2﹚只靠差我的主供給我一切的需要………………………293 ﹙3﹚操練將來能過艱苦的生活………………………………294 ﹙4﹚耐心學習中國文字………………………………………294 ﹙5﹚學習醫病經驗和學理……………………………………295 ﹙6﹚犧牲愛人得著基督………………………………………295 ﹙7﹚祂全知道我頭髮和眼睛的顏色…………………………297 第四篇 學習信心操練喫苦 ﹙1﹚一塊硬幣全送窮人………………………………………298 ﹙2﹚不向人開口只向神開口…………………………………300 ﹙3﹚學習辛苦生活省錢賙濟窮人……………………………301 ﹙4﹚清點衣物送給窮人………………………………………302 ﹙5﹚藉禱告直接從神得幫助…………………………………302 第五篇 在倫敦學醫帶人得救 ﹙1﹚神聽禱告中毒得醫………………………………………304 ﹙2﹚帶患脫疽老人得救………………………………………306 第六篇 離英赴中國

﹙1﹚為了最光榮的目標………………………………………308 ﹙2﹚脫離風浪觸礁之險………………………………………309 第七篇 傳福音的負擔 ﹙1﹚在滬開始工作……………………………………………312 ﹙2﹚登狼山遠眺願入內地……………………………………313 ﹙3﹚讀宇宙接受負擔…………………………………………313 ﹙4﹚傳福音給每一個人聽……………………………………314 ﹙5﹚鎊鎊英金條條性命都為中國……………………………314 第八篇 為福音所受的苦難 ﹙1﹚在南通州被害受辱………………………………………316 ﹙2﹚剃頭髮改穿中裝…………………………………………317 ﹙3﹚阿摩尼亞液噴射滿頭……………………………………318 ﹙4﹚生活簡陋艱苦……………………………………………319 ﹙5﹚你不能找到一間好一點的住所麼………………………320 ﹙6﹚偶像真的不管用…………………………………………321 ﹙7﹚躺在廟前石階上過夜……………………………………322 ﹙8﹚喝停上演淫戲……………………………………………323 ﹙9﹚白米濟貧投河自盡………………………………………324 ﹙10﹚寧波粵人密謀殲滅洋人…………………………………325 ﹙11﹚雙腿被打皮破肉綻………………………………………326 ﹙12﹚被打二千板子……………………………………………328 ﹙13﹚大女孩死於水腦病……………………………………329 ﹙14﹚揚州暴亂………………………………………………330 ﹙15﹚五歲男孩病逝…………………………………………330 ﹙16﹚還是選上這地作同樣工作……………………………331 ﹙17﹚跌傷脊骨………………………………………………332 ﹙18﹚手指都凍殭了…………………………………………332 ﹙19﹚被褥上面一層雪粉……………………………………333 ﹙20﹚行路艱險………………………………………………333 ﹙21﹚在中國你不會有這樣的花園…………………………333 第九篇 才德的夫人 ﹙1﹚最愛救人靈魂……………………………………………335 ﹙2﹚得到奇妙的醫治…………………………………………335 ﹙3﹚空麵缸中唱「三一頌」…………………………………336 ﹙4﹚作了十二年半快樂的夫妻………………………………337 ﹙5﹚神與我更加親近…………………………………………338 第十篇 看見葡萄樹與枝子一體 ﹙1﹚神使我作一個新人………………………………………340

﹙2﹚葡萄樹與枝子一體………………………………………342 ﹙3﹚主是我的牧者……………………………………………343 ﹙4﹚以主自己為樂……………………………………………344 ﹙5﹚基督是他平安之源………………………………………344 ﹙6﹚看看他臉上的光榮………………………………………345 ﹙7﹚以基督為中心不喧賓奪主………………………………346 ﹙8﹚髑髏地的愛五旬節的能力………………………………347 ﹙9﹚講雅歌被聖靈充滿………………………………………347 ﹙10﹚靈裏沒有餓過……………………………………………347 ﹙11﹚知即行……………………………………………………348 ﹙12﹚他的一些屬靈造就的話…………………………………348 第十一篇 在他身上主的美德 ﹙1﹚靈魂比四十鎊行李寶貴……………………………………353 ﹙2﹚我在主裏記念你們…………………………………………353 ﹙3﹚到慕勒的禮拜堂和孤兒講道………………………………354 ﹙4﹚請坐我的船過河……………………………………………354 ﹙5﹚彷彿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齟齬………………………………355 ﹙6﹚不反駁不申辯………………………………………………355 ﹙7﹚受到雜誌的批評……………………………………………356 ﹙8﹚情願不要賠償………………………………………………356 ﹙9﹚義和團之亂被殺教徒………………………………………357 ﹙10﹚日夜服事天花病人…………………………………………357 ﹙11﹚為同工走購食物……………………………………………358 ﹙12﹚為他弄蚊帳不讓蒼蠅騷擾…………………………………358 ﹙13﹚最壞的房間最壞的床定規是他的…………………………358 ﹙14﹚與痲瘋病童同住……………………………………………359 ﹙15﹚親自照顧同工女孩…………………………………………359 ﹙16﹚顧到別人的事………………………………………………359 ﹙17﹚買馬給同工作運動…………………………………………360 ﹙18﹚祂使用很小很軟弱的人……………………………………360 ﹙19﹚一位有名的主人下的一個微小的僕人……………………361 ﹙20﹚謙虛與順服…………………………………………………361 ﹙21﹚向自己說「不」……………………………………………362 ﹙22﹚他是一個剛柔兼具的人……………………………………362 ﹙23﹚口裏從來沒有一句怨言……………………………………362 ﹙24﹚她尊稱他為「聖的使徒」…………………………………363 ﹙25﹚他有成熟的味道. …………………………………………365 第十二篇 靠禱告憑信心

﹙1﹚租到房子正合需要………………………………………367 ﹙2﹚天父知道祂必豫備………………………………………367 ﹙3﹚我知道祂一定會幫助我…………………………………368 ﹙4﹚向倫敦中國佈道會辭職…………………………………370 ﹙5﹚一封信提早一個禮拜到了………………………………371 ﹙6﹚不肯先用廚子積蓄………………………………………371 ﹙7﹚我的天父是車守…………………………………………372 ﹙8﹚遺產作最有益人類的事…………………………………374 ﹙6﹚這些東西要放那裏………………………………………375 ﹙10﹚派人送款接濟……………………………………………376 ﹙11﹚不借錢不募捐……………………………………………377 ﹙12﹚神始終沒有忘記接濟……………………………………377 ﹙13﹚五鎊改成五百鎊…………………………………………378 ﹙14﹚從不在聚會中收捐………………………………………379 ﹙15﹚神給我們的每一塊錢必定到我們這裏來………………380 ﹙16﹚當地人空前絕後的奉獻…………………………………380 ﹙17﹚戴氏父母弟妹一家積福…………………………………381 ﹙18﹚上海買地…………………………………………………382 ﹙19﹚煙台買地…………………………………………………382 ﹙20﹚求神差派傳教士來華……………………………………383 ﹙21﹚只向神求得………………………………………………384 ﹙22﹚只留下十二位……………………………………………384 ﹙23﹚你須先謝飯我馬上可喫…………………………………384 ﹙24﹚耶穌我在安息……………………………………………384 ﹙25﹚何必靠此區區之物………………………………………385 ﹙26﹚沒有甚麼大事與小事之分………………………………385 ﹙27﹚漏孔破洞…………………………………………………386 ﹙28﹚邊搶救邊禱告……………………………………………387 ﹙29﹚你有時間表麼……………………………………………387 第十三篇 一些福音的果子 ﹙1﹚教讀羅馬字聖經……………………………………………389 ﹙2﹚篾匠主日停工去聚會………………………………………390 ﹙3﹚漆匠成為傳道人……………………………………………390 ﹙4﹚為何直到現在纔告訴我們…………………………………391 ﹙5﹚兩隻豺狼變成綿羊…………………………………………391 ﹙6﹚席子直改名席勝魔…………………………………………392 ﹙7﹚霍州戒煙所的創辦…………………………………………395 ﹙8﹚沒有把銀子給他……………………………………………396

﹙9﹚廟中偶像諒必早已餓死……………………………………397 ﹙10﹚救吞鴉片煙人的性命……………………………………398 ﹙11﹚煙台內地會醫院…………………………………………398 ﹙12﹚贈送印刷機鉛字…………………………………………399 ﹙13﹚江西工作的發展…………………………………………400 ﹙14﹚打發有學問的人來………………………………………400 ﹙15﹚撇下事業奉獻家產………………………………………400 ﹙16﹚不願失掉領人歸主的機會………………………………401 第十四篇 返英呼籲 ﹙1﹚停辦醫院回英休養…………………………………………403 ﹙2﹚補修二年醫學………………………………………………403 ﹙3﹚跪在地圖前禱告……………………………………………403 ﹙4﹚代禱的傳福音者……………………………………………404 ﹙5﹚我每天都探望你……………………………………………405 ﹙6﹚存戶名稱中華內地會………………………………………405 ﹙7﹚認識神三件事………………………………………………407 ﹙8﹚倫敦內地會總辦事的門聯…………………………………407 ﹙9﹚忍心害理的漁夫……………………………………………407 ﹙10﹚寫「中國屬靈的需要和要求」…………………………409 ﹙11﹚帶同工連眷屬赴華………………………………………411 ﹙12﹚去中國施賑………………………………………………414 ﹙13﹚中國內地會北美分會……………………………………415 ﹙14﹚把我最好的獻給祂………………………………………415 第十五篇 主裏安睡 ﹙1﹚宛若一個孩童安然睡著……………………………………416 ﹙2﹚我可以摸摸他的手麼………………………………………416 ﹙3﹚葬於鎮江……………………………………………………417 ﹙4﹚記念他的碑石………………………………………………417 第十六篇 附錄–庚子﹙一九 00 年,光緒二十六年﹚拳匪﹙義和團﹚之 亂…………………………………………………………418

第一篇

他是虔誠人的後裔

﹙1﹚他的曾祖父母 戴德生（James Hudson Taylor）是中國內地會的創始人,將福 音送到中國內地.他是虔誠人的後裔.所以要說到他,必須先說到他的曾祖父母.戴 德生所以被神大用,這個祝福是他曾祖父母帶進來的. 他曾祖父名叫戴雅各（James Taylor）,少年時住在英國北部約克（Jorkshire） 郡的巴因斯力（Barnsley）.一七七六年二月一日,他和強生氏以利沙伯小姐結婚. 那日清早,他去田間收取禾捆,忽然想到約書亞記第二十四章十五節的話:「至於 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這句話抓住了他,他想了又想,竟然一個人跪在 麥禾之上,禱告起來.他清楚得救了,也就在那時,堅決地對神表示:「我們必定事奉 耶和華.」不知不覺,日已晌午,這纔憶起,來賓已在等待新郎.於是急急跑去禮拜堂, 在那裏舉行婚禮.婚禮既畢,就將早晨經過告訴新娘.新娘聽見,大驚地說:「難道我 今天嫁給一位循道會的教友麼?」心中怏怏不樂. 但是不久,她受丈夫感動歸主,樂意事奉主,和她丈夫同心宣揚福音,頗受當地 惡者逼迫.她的丈夫更是屢次受人欺壓,或用石頭﹑糞土打傷,或被倒拖在污泥中; 但是被人救出之後,他又傳起福音.一次,當他從聚會地方回家之時,途中遇到兩人, 假裝與他親熱,一人和他說話,一人將污泥和碎玻璃擦入他的眼睛,想要使他終身 盲目.戴氏痛極呼喊.幸虧他的老闆白克德路經該地,急施拯救,兇手逃走. 白氏認出其中一人,力勸戴氏起訴.戴氏不同意說:「不,不,神會對付他們的.」 白氏不以為然,自動代為起訴.被告起誓說:「我若作此惡事,願神使我終身瞎眼.」 不久之後,果然他瞎了眼,出門必由小狗引路.另一兇手,事後潦倒一生,作事都不順 利. 又有一日,戴氏佈布道剛完,聽眾大受感動;但有一婦人用鍋底,力擦戴氏所穿 新大衣背面.戴氏轉向那位婦人,笑說:「若你覺得這樣作很開心,可以再擦前面.」 婦人大感羞慚而去. 一七八六年六月三十日,八十三歲的老布道家衛斯理（John Wesley）來到戴氏 家中,停了一夜,賓主促膝論道,喜樂滿心.次晨,賓主盡歡而別.戴氏於一七九五年去 世. ﹙2﹚他的祖父母 他的祖父,戴約翰（John Taylor）有紡織技能,生意漸漸發達.祖 母馬利亞（Mary Taylor）是約克郡一位監獄官,衛斯理布道團一位同工的女兒.夫 婦二人事主熱心,各領聖經班,大受學生歡迎.後來學生日益增多,決定辦一主日學. 報名入學的人竟有六百多.鄰居兒童受教,品行迥異往日,鄰居大加讚揚;教會信徒 也日益增多.從前,戴雅各所蓋的禮拜堂已嫌太小,於是興工擴建.落成獻堂之日,大 家十分喜樂.生有兒女七人. ﹙3﹚他的父母 他的父親小雅各（James Taylor）學化學,是化學界的特出人才, 思想敏達,不畏辛勞,作事井井有條,習以為常.愛讀書籍,尤愛研讀聖經﹑名人傳記﹑ 講道集.與人交財,絲毫不苟.欠人的錢,到期必還,絕不遲延.顧客的錢,一厘也不多

取.別人欠他,盡可通融,從不因為討債起訴.窮人還錢,往往不收,說道:「好了.我們就 把這筆錢送到天上,就在那裏算罷!」待人和氣仁慈,對於遭難的人更表同情.外國人 或是旅客找他,他都殷勤款待.有人付不起藥費,必對他們說:「再來,再來,下次把藥 瓶帶來,我很樂意再送給你藥.」 十九歲時,每逢主日,必到附近鄉村去傳福音,講論神的奇妙大愛.一八三一年 四 月 五 日 ,與 一 牧 師 的 女 兒 阿 美 麗 雅 （ A m e l i a H u d s o n ） 結 婚 . 她 除 了 料 理 家務之外,還帶領女生聖經班,並且幫助丈夫傳道.每次預備講稿,夫妻一同禱告,共 同研究.夫妻二人十分單純接受神的話,深信若以經驗證明,天下沒有一本書能比 聖經更實際. ﹙4﹚在母腹裏就被獻上了 他的父母結婚後不久,她就懷了孕.這個頭生的胎,就 是戴德生.有一天,他的父親拿著聖經對他母親說到出埃及記第十三章二節及民數 記第三章四十一節:「凡頭生的,無論是人﹑是牲畜,都是我的,要分別為聖歸我.」 「你要揀選利未人歸我,代替以色列人所有頭生的.」兩個人都被聖靈感動,跪了下 來,甘心樂意,鄭鄭重重地將他們要來的頭生子奉獻給主,終身歸祂. 一八三二年五月二十一日,這位嬰孩出世了,命名為雅各（James 紀念曾祖 父 ）,赫德生（Hudson 紀念他母親 ）;到了中國之後,改稱中國人的姓名為戴德 生. ﹙5﹚母親的教育 他的母親常常和他在一起,看顧教導他.子女對她都很聽從.比 如:她說:「親愛的孩子們,喫中飯的時候到了.」小孩立刻知道必須洗手﹑梳頭,快 到餐廳等候父親.家裏陳設,清潔整齊,一絲不苟.大小物件都有一定位置.小孩年齡 雖小,也須整潔.作事必須按步就班,有始有終,作好一件,纔准再作第二件.該作的事 當天就作,不許等到明天.玩耍之時,不許擾及別人.母親教導小孩,自己以身作則,她 自己的東西,絕對整齊,從來沒有見過例外.小孩的手臉必須時時乾淨,不容衣衫襤 褸.平日在家必須修剪指甲,刷好衣服,擦亮皮鞋.這樣作法,不是為著得人好評,乃是 為著培養良好性格.父母不在,也要認真讀書作事,不可陽奉陰違.下午她作針線,兼 課子女讀書.生字以及難記之名,必須熟習牢記,不許胡亂.戴德生日後作事勤慎精 細,不辭勞苦,都是幼時從他母親學成的. 每個主日,母親必為小孩的喜樂而用心.最好的玩具﹑圖畫﹑衣帽都在這一天 拿出來,並和小孩一同唱詩讚美主,講聖經的故事給他們聽.下午必有好水果喫.在 那一天,大家都很快樂.母親將神的愛大量澆灌在他們心中. ﹙6﹚父親的教育 他的父親是一注重教導的家長,在他認為遷就小孩的好惡,隨他 開心,絕非正道,必須教導他們盡職負責.每日的工作,當天作完.培養子女愛惜光陰, 遵守時間.他常常說:「假使你叫五個人等你一分鐘,豈不白白犧牲了五分鐘,無法挽 回?倘若每日三餐,叫人等候,一年之內,不知荒廢多少時間?每日穿衣解衣若多耽擱 時間,該作的事,慢慢下手,就是耗費光陰.」他常常題醒小孩:「穿衣要快,因為每天

最少要穿一次.如果每次慢幾分鐘,一生合算起來,必有驚人之數.目前有何工作,立 刻就作,拖延無益,只叫工作更覺煩難.」他勉勵兒女,減去一點享受,就如少喫一點 好東西,少穿一件好衣服,目的是為訓練他們節制、自治.小孩若作不到標準,父親並 不責備;如能作到,就予獎勵.小孩必須努力工作,纔能賺到一個辨士.每個小孩都有 一個瓦瓶存錢.積到十一個辨士,父親就加上一個辨士,而兌一個明亮奪目的先令 給他.這樣作法是要養成他們親手作工,用錢節省.事情雖小,卻能養成好的品格. 對於小孩的屬靈生活,尤其注意.每日早餐﹑晚茶之後,全家大小必須聚集一起 讀經.父親予以簡明解釋,務使小孩能知能行.每日父親必在一定時候,懇切為子女 禱告.並且也教小孩,天天學習將大小的事,帶到神的寶座前.他對小孩們說:「生身 的父母因為疼愛子女,就對小孩大小的事,無不予以注意.天父的愛既比父母的愛 更大,就沒有一件事是祂不注意的.小孩若要感謝父母甚麼,或請父母幫助甚麼,決 不等到晚上.對於天父也當這樣.」所以孩子從小也就學習不斷禱告.有一時期,父親 每天必帶德生和他妹妹到父親房裏作禱告.三人跪在床邊,父親雙手抱著子女,把 他的心事一一吐露在神面前,這給小孩深刻印象,終生難忘.他雖不能將許多錢財 留給兒女,卻能將他無偽的信心,種在他兒女的心中.他教導兒女尊重神的話,聖經 從頭到尾都該篤信不疑.他強調說:「神不能說謊.神不會領你走錯路.祂不會誤事, 不會失敗.」不知不覺小孩也這樣信了.等到孩子較大,他就教導他們,每日必須自己 禱告讀經;正如身體必須日日飲食運動一樣.他在家裏布置適當的環境,叫每個人 都可以用半個小時,單獨親近神.他也教導兒女學習順從.他不放任小孩隨著自己 的意思,而不順從長輩.兒女能順從生身的父母,纔會同樣順服天父的旨意. 他的父母教導兒女雖嚴,卻是全出於愛.所以也常讓小孩享受正當的娛樂.例 如,野外旅行,到鄉村去採野花,捉蝴蝶,觀察昆蟲、飛鳥,但絕不准虐待動物.他說: 「你種了因,必自食其果.若是故意使動物受苦,後來自己必受其苦;因為神無所不 知.」就是花草若無正當理由,也不准小孩剪拔. 他的身體軟弱,不能上學,但他從父母所學的,遠超過學校所能教的.父母對他 的教導,影響他很大.到後來,他說:「關乎我本身,與神要我作的事,我欠我所敬愛父 母一筆說不盡的恩債.他們已經進入永久的安息,但是他們行事為人的感化力永不 磨滅!」 他因著從小就由父母培養出來一個好性格,所以後來他能被神差遣到中國承 當重大艱苦的工作,將福音傳到中國內地. 倪弟兄說,所有事奉神的人,被神使用的人,總得有些基本的性格.許多人不能 好好地事奉神,不是他的技術﹑知識﹑道理有問題,乃是他這個人的性格有問題.世 上事業性質越高,對性格的要求就越高.事奉主,作神的工,是最高﹑最尊貴的事業, 所以就要求最高的性格.大戶人家有金器﹑銀器,是貴重的器皿,在於其性質是金 的﹑是銀的﹑是高貴的.皇室太子要繼承皇位,須受高而嚴格的訓練,使其有高的性 格. 你讀保羅的書信,有的地方給你看見,他作神的僕人的那個殷勤﹑勞苦﹑剛強﹑ 肯負責﹑認真不容錯誤﹑說實話﹑當面指責.這是他的性格.他那種喫苦﹑不怕艱

難的性格,纔能在歷經試煉,在大爭戰中把神的福音傳出去.一碰就倒,不行;打倒了 還能起來再傳,神的工作纔能作出去.他連性命都能置之度外,纔能成就神所給他 的職事. 另一面,他也給你看見,他是活在一個甚麼生命裏.所以在我們身上,光有生命, 沒有性格不行;光有性格,沒有生命也不行.

第二篇 得救與奉獻 ﹙1﹚長大成人要去中國傳道 他幼時,感覺靈敏,聰明可愛.約四歲時,就第一次寫 小說.後來他的兒女問他,寫些甚麼?是否仙人故事?他答:「不是,乃是敘述一件嚴重 的事.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行為非常不好,也不肯悔改歸主,並且快要死了,得救希望 很少.我只寫一章,字寫得很大,很費力氣,篇幅不長.」 到了五歲時,已經有了一位弟弟,一位妹妹.三個小孩,一天到晚很忙.他因為聽 見曾祖父在大布道家衛斯理時所作的事,並且看見父親的榜樣,對於講道發生興趣. 禮拜天,他們自己舉行晚會.他把父親的椅子當作講台,站著講道,弟弟恭敬地聽. 小時他已聽人講到外國人不信耶穌,人民如何黑暗,大受感動.常對人說:「我長 大成人了一定要到外國去傳道.」同時他也禱告說:「主耶穌阿,求你幫助我,作你的 好弟兄,到非洲﹑中國去作你辛苦的工作.」他的父親和愛主的朋友,常常談到國外 布道的事;因此引起他的注意,尤其是注意中國的需要,想到中國有四億人民,他感 歎說:「我們為甚麼不派傳道人到中國去.這樣多的民眾,精明﹑強幹﹑博學的民族, 該是我們應當注意的目標.」後來全家讀到巴彼得的書「中國」,他的負擔更重,要 去中國傳道. ﹙2﹚蒙光照清楚得救 一八四九年,他十七歲的那年,六月,有一天,他的母親出門, 到七、八十里之外去.那天下午,她喫完午餐,走出餐廳,心裏為他兒子得救的事感覺 十分迫切.她想,她在作客之日,時間比較充裕,可以乘此機會,為她兒子,向神懇求. 她就走入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立定心意,在神沒有答應她的禱告之前,決不離開 她的房間.她在那裏禱告了好幾個鐘頭,直到聖靈給她知道,她的兒子已經得救了, 她就開始感謝讚美. 那日正是他放假之日,正當他的母親在那邊禱告的時候,他在這邊進入他父親 的書房裏去,選了一張福音單張（勸世文）默然閱讀,心中在想,即使有得救的事, 也非我所能得到的.但他所讀福音單張裏面,有一句話,特別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基 督作成的工.」他就自問:「為甚麼不說基督救贖的工作?」立刻他就想到耶穌在十 字架上所說「成了」兩個字.他又自問:「成了甚麼?」他的裏面立刻答覆說:「成 了一個完全救贖的工作.」這時聖靈的光照入他的心,祂已成功救贖,罪債全都還清 了.不但為他一人,也為全世界的人.既然如此,他就無需再作甚麼了.於是他就跪下 接受祂的救贖,不住地讚美祂.當他的母親在那邊她的房裏讚美的時候,他也在這 邊房裏讚美祂. 數日之後,他將這個祕密告訴他的妹妹,並且要她保守祕密,不要說了出去.二 個禮拜之後,母親回來了.他首先跑到門外迎接她,並說有好消息要告訴她.母親就 伸出雙臂抱著他的頸項說:「我兒,我已知道了,我為你的好消息,已經快樂兩個禮拜 了.」他很驚訝地問:「是不是妹妹不守諾言?她應許不告訴任何人.」母親說:「不. 我不是從人聽來的.」並將經過對他說了一遍.

﹙3﹚為哥哥天天禱告直到得救 他清楚得救之後不久,拾起一個皮夾,和他的一樣, 以為就是他的.打開一看,裏面有一本小日記簿,內中有一段話說:「立志為哥哥天天 禱告,直到他得救為止.」一個月之後,她的哥哥果然得救了.他說:「我生長在這樣 的家庭中,並在這樣的環境中得救.所以我深深地覺得神的應許是十分可靠的,而 禱告乃是向神支取任何要求的不二法門.」 ﹙4﹚不折不扣將自己奉獻給神 他清楚得救之後,方纔明白,在他年幼之時,他的 父母所給他的訓練,有莫大的價值.基礎已經有了,長進就很迅速.聖經成為神所應 許的迦南地,等他進去享受;禱告也是成為自然,毫不費力;心中充滿喜樂、平安、滿 足.這時他心裏迫切,要把自己奉獻給神,藉此報答神恩;如同希伯來的奴僕,從心裏 說:「我愛我的主人,不願意自由出去」（參出二十一:5,6）.當他不折不扣將他自 己和他生命﹑他的朋友﹑他的一切獻在祭壇上時,一種深刻莊嚴的感覺,對他切實 保證,他的奉獻已蒙悅納了. 那時神的同在極其真切.他很渴慕作主的工,甘願為主受苦,和主發生更深關 係.每天下午工作較閒,給了他禱告的機會.他最愛閉戶,獨自一人與神交通,而主也 在這時特別親近他. ﹙5﹚為主而活關切眾人得救 他切實奉獻之後,有一結果,就是開始注意到別人的 幸福.已往他所關心的,首先就是自己屬靈的長進,現在卻不然了.他不能不為主而 活,不能不作他主人的工了,就是求別人的得救.他不再因為不能多作就一點也不 作,更不以為不配而袖手旁觀.倘若他不能講道,或領聖經班,最少可以分送福音單 張,或是請人來聽福音. 以前在禮拜日晚上,喜歡上禮拜堂去聽道,現在則到窮人所住街上分發福音單 張.他不為自己活,只為主活,體貼基督耶穌的心腸,關切眾人,要他們得救 （參腓一:8.羅十:1）.

第三篇 去中國的決志和豫備 ﹙1﹚你為我到中國去 他奉獻之後,雖有一段時間過著很好的屬靈生活.但是不久, 起伏不定,有時覺得枯乾,內心衝突,所願意的善,他作不來,不願意的惡,反倒去作. 冷沉的光景,使他覺得十分痛苦.他深覺得若要作成神的工作,必須向罪自由.所以 他很渴慕能有聖潔得勝的生活. 一八四九年十二月二日,主日,他因傷風不能出去,他的內心感覺不安,悲傷自 己不能完全得著基督的豐富.他想起他出外讀書的妹妹,立刻寫信給她,告以自己 正在追求聖潔,請她代禱.那天晚上,他的心裏很是痛苦,單獨跪下禱告,如果神肯為 他作工,打破罪的權勢,徹底救他靈﹑魂﹑體,使他全然成聖,從今直到永遠;他就放 棄世上一切事物,絕對受主差遣,情願到任何地方,作任何工作,受任何苦難.這時,在 他裏頭有聲音說:「你的禱告已蒙垂聽,你的條件已被接納,你為我到中國去!」從此, 他就覺得活在世上的意義,就是為中國.同時,神也滿足了他的心願,使他過著一個 更屬靈的生活.他的母親如此寫著:「從那時起,他的心志堅定了,無論作事,或讀書 都以這個為目標.無論遇到甚麼困難,他的志向總不動搖.」 ﹙2﹚只靠差我的主供給一切需要 他蒙主呼召:「你為我到中國去」之後,他只有 一件事,就是到中國去,在中國行神的旨意.他就開始求主引導,儘量研究一切關於 中國的事.他從本地主日學創辦人惠華德先生（Whitworth）借得一本中文的路加 福音,並由惠先生介紹,向一位牧師,借到一本中國教士麥博士所寫的「中國」 （Medhurst's China）.當他去借這本書時,那位牧師問他為何要讀這書.他說:「神呼 召我到中國去傳道.」牧師問:「你打算怎樣去?」他說:「我一點也不知道,似乎將 來只好照十二個使徒和七十個門徒的作法,腰帶裏不帶金錢,行路不帶口袋,只靠 差我的主供給我一切的需要.」牧師很慈愛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說道:「阿!德生, 等到你的年齡較大時,你就會更有智慧.那種辦法,耶穌在世時,可以行得通,現在行 不通了.」 後來,他說:「我的年齡現在大得多了,但我並不比那時更有智慧.我越久越信, 我們若照主給祂門徒的指示和保證去行,在今日與主在世的時候,是一樣的行得 通.」 ﹙3﹚操練將來能過艱苦生活 他的父母對他要去中國傳道的決心,並不反對,也不 鼓勵.因他身體弱,他們就勸他鍛鍊身體、腦力、和靈性,叫他虔心禱 告,等候主的引導.祂若啟示,說他錯了,就順服祂,仍住在本國.若主安排給他機會, 就遵命而去.他們的勸告,給他很大的幫助. 從那天起,他就開始操練,多在戶外運動,增進他的健康,豫備將來能度艱苦的 生活.他將鴨絨墊子﹑以及其它舒服的生活用具,盡量減除.利用有餘時間,出去分散 福音單張﹑領主日學﹑慰問病人.

﹙4﹚耐心學習中國文字 還有一種豫備工作,就是學習中國文字.他沒有中文先生, 也沒有英華字典.他的方法大概如下:先從英文路加福音,找一短句,注意一個常用 的字,例如「你」﹑「我」﹑「他」﹑「神」﹑「耶穌」等等.然後再找十幾句,裏 面也有這些字的.然後又從借來的中文本路加福音,同一章節裏,找出那些相同而 似乎與英文字意思相同的字.這個中國字,他寫在一張紙上,然後再從全本路加福 音檢閱一遍,找出和紙上所寫相同的字.如果英文本裏每次也找出同樣的字,就把 這個中國字,寫入自造的字典,用鉛筆註明意思.如果以後認為意思確定,就用墨水 筆再寫在鉛筆字跡上.起頭進步很慢,後來經驗漸多,速度也就漸高.我們看他這樣 學習中文,就可知道他的耐心和他要去中國的決心. ﹙5﹚學習醫病經驗和學理 他因身體軟弱,在家讀書到十一歲纔上學,過了兩年的 學校生活.因為學校改組,教師辭職,沒有好的教員代課,不能叫他滿意,他就離校返 家,在他父親的藥店,一面學作生意﹑一面讀書. 後來他讀到麥博士所寫的「中國」,那裏強調教會開設醫院的重要,他就決定 研究醫藥,作為去中國工作的一種豫備.在他十九歲的生日,由他姨母介紹,到赫爾 市（Hull）去作名醫哈迪博士（Dr. Robert Hardey）的助手,藉以多得醫病的經驗和 學理,豫備到中國去,藉著行醫,打開傳道的門.他在那裏服務了一年多,得了一種引 導,該到倫敦去,以便得到更好機會學醫.遂於一八五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到了倫敦, 在一醫院學醫. ﹙6﹚犧牲愛人得著基督 一八四九年聖誕節,他的妹妹從學校回家,帶來一位音樂 女教師斐小姐（Miss V.）.他一見傾心;她也微露愛情.後來他到赫爾市哈迪醫師診 所當助手.因為赫市離斐小姐教音樂的學校很近,二人來往較多,情感也就更加濃 厚.可是斐小姐對他要去中國傳道不表贊同,有時問說:「你非到中國傳道不可麼?」 他一面要專誠事奉主,決心去中國,一面又捨不得斐小姐,內心常有交戰. 不久,斐小姐題出最後警告,說她不願陪他去中國傳道.她的父親連聽都不要 聽.如果他一定要去中國,就得放下她;若要和她訂婚,就得犧牲中國;兩者不可得兼. 他聽後,痛苦極了,進退兩難.撒但趁機說道:「這樣的犧牲值得麼?你為甚麼一定要 去中國?何必為著一點抽象的責任,終身勞碌受苦?算了罷!還是趁你可以得著她的 時候,決定放棄去中國傳道的理想罷!就在英國謀生,並事奉主,正如大家所作的一 樣,你還可以得著她.」有好幾天,他的心中十分難過,似乎不能禱告,也不要禱告.主 日,他去聚會的時候,心中還是極端痛苦.可是回來之時,有一首詩歌摸著了他的心. 他就禱告,忍不住流下淚來,重擔減輕了,他便歡唱:「我心尊主為大,我靈以神我的 救主為樂.」就是這樣,他犧牲了他的愛人,得著了基督. 他十九歲時,就經歷了保羅所說的:「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我為祂已 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得著基督」（腓三:8）.他曾寫信給他母親說:「我有說 不出的渴慕,要作一個傳道人,把福音傳給貧窮可憐的罪人,為那替我死的鞠躬盡 瘁.我覺得,似乎我能為著這一件事,放棄我所有的一切,不管它是怎樣寶貴.」

﹙7﹚祂全知道我頭髮和眼睛的顏色 他十九歲時,曾經遇見一位德國教士,名叫羅 布施（Lobscheid）,纔從中國回來,告訴他一些關乎中國傳道的事.他曾藉著醫學知 識在香港以北廣東南部一帶地方傳道.羅教士不但沒有給他鼓勵,反而給他澆上冷 水.羅氏大聲地說:「你要到中國去傳道,那絕不行.他們叫我『紅毛鬼』.若看見你, 定會大驚而逃.他們絕不會聽你說話.」他很鎮定地說:「可是叫我去中國傳道的乃 是神,祂全知道我頭髮和眼睛的顏色.」

第四篇 學習信心操練喫苦 ﹙1﹚一塊硬幣全送窮人 他常想,我到中國之後,不能對人要甚麼,只能向神要.所 以在未離開英國之前,須先學習,只用禱告,求神感動人來幫助他.他就立志學習這 個功課. 他的老闆哈醫師,非常之忙,恐怕忘記按時付他薪水,就吩咐他到時題醒他.但 他決定不要直接告訴哈醫師,只藉禱告,使哈醫師記得.有一次,發薪之日臨近,他照 常對於這事多多禱告.時候到了,哈醫師沒有題到他的薪水.他繼續禱告,一天過一 天,哈醫師還不記得.到了拜六,他身邊只剩下半克勞因（值二先令六辨士 ）.主日 上午他去聚會,下午和晚上他去窮人家裏傳福音. 那主日晚上十點,有一窮人來請他到他家裏替他妻子禱告,因她快要死了.兩 人走在路上時,他問他為甚麼不請一位神父替她禱告.那窮人說他已請了,但那神 父非先收十八個辨士不肯去,而他又出不起這錢,家裏正在挨餓.戴德生聽了這話, 心想,可惜我所有的錢不過半克勞因,且是一塊硬幣無法分開;明天早上雖有麥餬 可喫,中飯卻沒有可喫的了.那窮人領他進入一個院子,走上一層破爛樓梯,進入一 間破爛不堪的房子.他目睹此情,心中十分悲傷,四﹑五個小孩站著,雙頰凹入,顯示 已有長期饑餓.一張睡床破爛不堪,躺著一位垂死的母親.在她身邊有一出世纔三 十六個鐘頭的嬰孩,奄奄一息,哭都哭不出來. 他又想,若是我有兩個先令﹑一個六辨士,我何等願意給他一個先令﹑一個六 辨士.他開始告訴他們,不要灰心,雖然他們境遇非常之苦,但在天上有一慈愛的父. 這時他的心中有一聲音說:「你這假冒為善的人,你告訴這些不信的人,天上有位慈 愛的父,而自己卻不肯將一塊『半克勞因』送了出去.」接著他對那窮人說:「你請 我來為你太太禱告,現在我們就禱告.」說完,他就跪了下來,剛開口說:「我們在天 上的父」,良心立刻責備他說:「你敢愚弄神麼?你敢跪下叫祂父親,而把那塊半克 勞因藏在腰包裏?」這時他的內心起了交戰,他也不知那晚怎樣說完禱告,是否語無 倫次.到他站起來時,心裏非常難過.那位父親對他說:「先生,你已看見我們的處境, 如何悽慘,如你能彀的話,請為神的緣故幫助我們.」這時有句話進入他的心:「有求 你的,就給他」（太五:42）.他就把手伸入口袋,將那塊半克勞因拿了出來,送了給 他,說道:「我所有的錢,只是這一點,全都給了你.剛纔我對你所說的話,是真的,神確 是我們的父,我們可以信靠祂.」 當他走回寓所時,他的心和他的錢袋一樣的輕,讚 美不盡讚美.當他拿起麥餬 來喫,王的筵席不能與比.當他跪在床邊禱告時,他題醒主記念祂自己的話:「憐憫貧 窮的,就是借給耶和華;他的善行,耶和華必償還」（箴十九:17）.他求祂不要欠得 太久,否則,明天就沒有中飯喫了.那夜他睡得十分平安. 第二天早晨,早餐還沒喫完,聽見郵差叩門聲音,把信接來一看,不知是誰寫的, 郵戳糢糊不清,不知寄自何方.打開信封一看,並無隻字,只有一張白紙,包著一雙羔 羊皮手套.拆開包紙,一塊半鎊英金（值四個的半克勞因 ）掉在地上,有他送出去 的四倍之多.他馬上立志,要把他所賺來的錢,盡量節省,存入天上永不倒閉的銀行, 一生如此.

﹙2﹚不向人開口只向神開口 他學習不向人開口,只向神開口,求神感動人來幫助. 所以對於發薪絕不向他老闆開口題醒.雖然他把半克勞因的一個硬幣送給窮人後, 收到半鎊英金;但這半鎊無論怎麼儉用,不能維持多久.他仍繼續禱告,求主叫哈醫 師記起付他薪水. 他的禱告似乎不蒙垂聽.不到兩個禮拜,他的處境又很窘迫.他所焦慮的不是 錢的問題,只要他肯開口,立刻可以拿到;但他所關切的,乃是他能不能到中國;究竟 會不會因著他的信心不彀,且在禱告中沒有能力對付神,以致叫他不能去中國傳 道. 拜六晚間,他必須付他二房東的房租,她又正在等錢要用.他想,他應否為她方 便向哈醫師題到他的薪水.然而他又想到,若是這樣作,便是自己承認沒有資格去 中國傳道.拜四拜五兩天,除了該作的事外,都在禱告中掙扎.直到拜六,他懇切呼求 祂的引導,問祂是否要他繼續等候?裏面就有感覺,神要他等候,並且保證神必解決 他的問題.於是心中覺得平安,重擔也沒有了. 拜六下午五點鐘,哈醫師忽然說:「德生,你的薪水不是又到了期麼?」這時他 的情緒十分興奮,但他盡所能的鎮定著說:「已經過了一些時候了.」此刻他滿心感 謝,以為神聽到了他的禱告,在他最需要的時候記得他的薪水,無須他說一句話去 題醒他.料想不到,哈醫師卻答說:「可惜你不題醒我,你知道我是多忙,我若早一點 想到就好了.因為今天下午我纔把所有的錢都存入銀行.不然我就付給你了.」他大 失所望.那晚他照常讀經,並且豫備主日在工人住宅講道.約十點鐘,正要熄燈,忽然 哈醫師來了,叫他把賬目清單拿來,並告訴他說,今晚有一頂有錢的病人剛來付款. 他把這筆款寫入賬內.哈醫師剛要出去,忽然轉過身來,把剛纔收到的鈔票交給他 說:「你把這些鈔票拿去罷!下禮拜再把所欠你的還清.」他回到他的房間,滿心喜樂 讚美主,知道他到底還是可以到中國去. ﹙3﹚學習辛苦生活省錢賙濟窮人 他早就學習十分之一的奉獻,無論甚麼收入, 必須獻上十分之一,作主聖工之用.他在哈醫師那裏作助手時,免費住在哈醫師家 裏,從所得的薪水,獻上十分之一,並無困難.後來因為哈醫師需要房間招待親戚,他 就搬到姨母家裏去住,而由哈醫師另給膳宿費.他就認為所收的膳宿費既是一種收 入,也該抽出十分之一獻上.這樣一來,所剩的錢就不彀用了.經過多次禱告考慮,他 就決定離開姨母舒服的家,在近郊租一房間,自己料理伙食,如此,就能將所有收入 獻上十分之一. 遷居之後,起初覺得生活苦些,但是得到很多益處,可以多有一點時間靜讀神 的話,慰問窮人,並且得在主日晚上出去傳福音.作工之時,遇到很多困苦的人,不能 不予賙濟,他就更加節省.後來發現他所能捐助的,遠超出起頭所打算要作的. 他所租的房間很小,不到一丈二尺見方,位在樓下,直通廚房,又近一條河溝,環 境污穢,鄰居都是貧民,四周偏僻荒涼,夜間路燈稀少,僅能見路.至於飲食更是十分 儉約,牛油、牛奶他都不用了.主要的食品就是大麥片和米飯,偶而喫些別的東西換

換口味.必需費用少於從前所認為最低的生活費.每月可以節省收入的三分之二, 賙濟窮人.他這樣作,一面是操練辛苦的生活,一面是節省金錢,用來賙濟窮人.他經 歷後說:「供養自己越少,幫助別人越多,心中的喜樂和屬靈的福氣也逾豐滿.」 ﹙4﹚清點衣物送給窮人 一次,他覺得,主要再來和祂的僕人算賬.所以他就把自 己所有的衣服物件清點一下,除了自己應用不能省的以外,他都送給鄰居窮人.他 惟恐當主來時,看見他有這些多餘的東西,那就不知怎麼交賬.此後每有機會,他都 照此而行,喜樂也就越發加添.在他看來,若是積存別人能用的東西,自己留下不用, 這是虧欠人,並且無意中會落到危險的地步,必須十分謹慎. ﹙5﹚藉禱告直接從神得幫助 他清楚知道該去倫敦學醫,但是究竟怎樣去,住在那 裏,如何供給生活費,一切都無具體辦法,心裏作難.有一天,他讀了詩篇第二十七篇, 得到很大的幫助,立志將一切難題交給主,心裏大得安慰. 不久之後,一位住在倫敦的舅父,答應給他暫時的住所,中國布道會（Chinese Evangelization Society）負擔他的醫院學費.他二十歲時,一八五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到了倫敦,暫住在他舅父家裏,和表兄多馬住同一間.他的舅父樂意負擔他的生活 費用;但他謝絕,一切仰賴主的供給,非常儉樸.每天來回醫院,要走八﹑九英里路.飲 食非常簡單,早晨和晚上只喫粗麵包和水,中午喫兩三個蘋果.每天下午,他回寓所 之時,順便買一塊麵包,叫賣麵包的切成兩半;因為以前自己切,不知不覺切一大半 晚上喫,明天早上就喫不飽了.一天伙食只用三個辨士,約合美金六分. 他的家並不貧窮,為何他要過此窮苦生活呢?為何他要謝絕親友一番好意的 幫助呢?目的是要試驗自己能否藉著禱告、祈求,直接從神得到幫助;證實聖經上的 應許,是否每次可以兌現.他很清楚,在英國,要得親友的幫助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到 了中國之後,人地生疏,舉目無親,到那裏去求人的幫助呢?如果他無把握藉著禱告, 直接從神得到幫助,倒不如早點知道,不要等到中國之後方纔發覺.

第五篇 在倫敦學醫帶人得救 ﹙1﹚神聽禱告中毒得醫 他在倫敦學醫時,受託一件事,就是他前住在赫爾時的二 房東芬曲夫人（Mrs. Finch）請他每個月到倫敦某輪船公司,代領她丈夫芬大副的 半薪,郵寄給她,以便節省匯費.有一次,他正忙於豫備考書,沒有工夫前往領款,就把 自己的錢先寄給她.等書考完,再去領時,不料船公司的賬房告訴他說,不能照付,因 為芬大副擅離職守,不知到那兒去了.他失望而歸. 過了幾天,他縫釘一本簿子,一時不慎,刺傷右手食指.數分鐘後竟把這事忘了. 次日早晨,他照常到醫院去,解剖一個死於惡性熱病（敗血病 ）的屍體.大約十時 左右,就覺疲乏,中午覺得非常難過,似乎要吐,四肢乏力.他喝了一杯涼水,似乎好些. 下午聽課之時,已經不能執筆.演講未完,右臂右身痛得厲害,病勢沉重;旁人已能看 出.他將解剖器具收拾起來,並向解剖指導員說明症狀.指導員說:「這事清楚得很, 一定是你解剖之時,割傷了手,受了傳染.」忽然他想起昨晚釘簿針刺手指的事.那位 指導員認為這就是得病的原因,勸他馬上叫輛馬車回家,料理身後的事;並說他是 一個死人.起初他覺得憂愁,轉念之間又覺得他在中國有工作,不會死去,就對那位 未信主的指導員說,他喜歡離世與主同在,可是他有使命要去中國,無論病勢如何 嚴重,必能脫臉.那位指導員還是催他快叫馬車趕回家去. 那時他兩袖清風,無錢可雇馬車,只好走路回家.纔走片刻,已無力氣,就乘公共 馬車,然後忍痛再走一段.回到家裏,洗手之後,自割受傷之手,放出一點毒血,痛極暈 倒.醒來已經被人放在床上.這時身體雖很痛苦,但是裏面知道,決不會死,因在中國 有他的工作.日夜病痛,漸漸消減,數星期後,已能走出房間.這時聽見有人說,有兩位 學生,和他同時受了傳染,都已死了.神卻聽了他的禱告,留他一人,為要差他去中國 作工. 有一天,他在禱告,求神指示,他該怎樣作.裏面覺得,他該再去船公司打聽,關於 以前所領不到的錢.他告訴主,他沒有錢坐車,並且領到錢的可能性極少.並且問主, 這個感覺是否出於自己的幻想.再經禱告等候之後,他就知道這個意念確是出於主 的引導. 但是那時,他下樓還須請人幫助,況且要去之地遙有二英里.然而心裏有很清 楚保證,奉主耶穌基督的名,無論求甚麼,都必得著,叫祂的兒子得榮耀.必須求主加 力,走這長路,並用信心接受.他就奉主耶穌基督的名,求主立即加給力量,並叫傭人 上樓,吩咐她拿帽子、手杖給他,即刻出門.他走在路上,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那樣喜 歡,看看店鋪櫥窗裏的陳設物品.一路神都幫助他,平安到達目的地. 他坐在船公司第一層樓的台階上,精疲力竭,稍微休息一下,又作一會禱告,終 於上到船公司辦公室.見到那位熟悉的辦事員.辦事員見他氣色不好,精疲力盡,便 問他的健康情形.他說:「我近來生過一場大病,醫生勸我下鄉休息;但我覺得未走之 先,應當先來問問,關於芬大副的報告,究竟有無錯誤.」辦事員很喜樂地告訴他說, 上次的報告的確錯了.芬大副仍在船上,應當付他半薪,轉交他的太太.辦事員留他 喫一餐飯,把錢給他,並寫幾個字給芬太太,說明經過大概情形.回家之時,他就登坐 公共馬車,因為主已給他豫備了錢.

第二天早晨,他去外科室找他的醫生,並趁這個機會對這位不信主的醫生作見 證,告訴他一切的經過.那位醫生含淚說:「我願把我所有的,換取你的信仰.」他很 喜樂地對醫生說:「你無需花一文錢.」此後他們再沒有見面.聽說那位醫生不久之 後中風,不治而死;但是他相信那位醫生已得救了. ﹙2﹚帶患脫疽老人得救 他在倫敦學醫時,雖然每日忙於功課,仍然注意救人工作. 有一天,他被派照料一位患脫疽（皮肉腐爛 ）的老人.這位老人自己也知道離世之 日近了.這位老人來自信主的家庭,可是自己卻不信神,並且極力反對.從前有人沒 有徵求他的同意就請人誦讀聖經給他聽.他在大怒之下,把讀經的人趕了出去.又 有一位牧師來訪,對他講道;他把唾沫吐在牧師臉上,不許他說話. 戴德生很關心他的靈魂,頭兩天沒有向他題起信主的事,只是特別小心洗滌包 裹他的爛腿,盡量減輕他的痛苦.他似很感激戴德生給他的服事.有一天,當他向戴 德生表示感激的時候,戴德生就趁機對他說,他為甚麼這樣殷勤服事他,並且說他 的處境非常嚴重,需要靠著基督得到神的憐憫.但他用他最大的約束力緊閉嘴唇, 翻身背著戴德生,不說一句. 戴德生天天懇切求神,藉著聖靈大能,在他未死之前,救他靈魂.戴德生每次包 裹他的傷患之後,必對他說幾句福音的話.但他每次總是翻身背著,似很討厭戴德 生,只是不說一句話.這樣經過幾天之後,戴德生幾將灰心,覺得一番好意,只使他心 更硬,罪更加重. 有一天,戴德生包好他的腿,洗完了手,沒有照例到他床前對他說話,只是直向 房門走去.到了房門,戴德生稍為停腳,回頭一看.這時戴德生忍不住了,走向他去,淚 如泉湧,對他說道:「我的朋友,不管你聽不聽,我不能不說出我心頭的話.」戴德生 又懇切告訴他,如何願意和他一同禱告.意料不到,這次他沒轉背,答說:「如果這樣 作會使你覺得輕鬆,就禱告罷!」戴德生立刻跪下,把他的心傾倒在神面前,為他懇求. 此後他沒有一次表示不願意聽道或禱告.數日之後,他切實接受基督作他的救主 了.

第六篇

離英赴中國

﹙1﹚為了最光榮的目標 一八五三年,戴德生二十一歲時,中國布道會董事決議, 請他到中國傳道,並代定船位.所定的船係一帆船,名達姆福利斯（Dumfrise）,載重 不及四百七十噸,乘客只有戴德生一人.船泊利物浦（Liverpool）.戴德生到了利物 浦,豫備登船.他的父母和中國佈道會皮爾士（George Pearse）秘書,也先後趕到. 戴德生和他們有幾次聚會.多蒙神的祝福,他的心裏充滿神的愛.他看見母親 流淚,就說:「母親,不要憂愁.我滿心喜樂,不能憂愁.我告訴你,我們兩人觀點不同, 你老想離別,我只看團圓（指天上的團圓 ）.第二天九月十九日早上,約十點鐘,他 和他母親在船上艙裏聚會.一會兒卜朗克牧師也來參加.卜牧師為他們禱告;戴德 生也禱告,他的聲音堅定,態度從容,表情快樂,一點不像一位就要離開父母﹑妹妹﹑ 朋友和祖國的青年.他心在大能的神裏面堅固,不膽怯,不畏縮.他雖明知正在步上 困難危險的程途,但他仍然揚聲說道:「我卻不以性命為念,也不看為寶貴,只要行完 我的路程,成就我從主耶穌所領受的職事,證明神恩惠的福音」（徒二十:24）.禱告 完後,他們走上甲板,豫備上岸. 不料,船已啟碇.他的母親離別心傷,擁抱祝福.岸上一人攙她上岸;她則幾乎不 知所為,呆坐近邊一根木頭上.他突跳上岸來,抱著母親頸項,安慰她說:「至愛的母 親,不要哭,只是一個短短的時候,我們就要再會?試想一想,我離開你,乃是為了最光 榮的目標,非為名利,乃為傳福音給可憐的中國人.」 當船離開碼頭之時,戴德生急跳上船,跑入房內,在袖珍聖經空白頁上,用鉛筆 寫著:「神的愛是過於人所能測度的.德生.」寫完撕下,又跑出來將這頁丟在碼頭上 給他母親.又一會兒,船再靠岸,大副上去,和他們一一握手,並說:「願神祝福你.再會! 我還要帶回好訊.」戴德生又伸出手來,緊握母親的手,彼此再說:「願神祝福你.再 會!」心裏卻不敢盼望在地上相會. 船開行了,他們都在岸上揮手帕;戴德生站在船頭,後來爬上索梯,搖他帽子,宛 如得勝英雄.這時岸上母親看他兒子離開,抑制不住情感,哭了起來,聲音如刀刺入 戴德生的心.這時,他纔明白:「神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這個意義 的深重.他也相信他的母親在這時刻認識神的愛比她以前所已認識的更多. ﹙2﹚脫離風浪觸礁之險 一八五三年九月十九日,戴德生搭了達姆福利斯號帆船, 離開英國利物浦.船未開入大海之前,遇到絕大風浪,幾乎沉了下去.大風越吹越猛, 成為絕大暴風.船主和大副都說,從未見過比這更大風浪.驚濤駭浪,不斷怒吼,船旁 大浪如山,隨時可以將船打翻.狂風自西吹來,船向下風漂流,無可抗力.船主說:「除 非神來幫助我們,沒有希望!」狂風怒號,呼嘯而過,船往前衝,快得嚇人.忽而高登波 濤,忽而倒衝下去,如同就要鑽入海底.戴德生下艙,讀了兩首讚美詩,幾篇詩篇,以及 約翰福音第十三至十五章,得到很多幫助,竟然睡了一小時.醒來看看,沒有多少希 望.這時他想到親愛的父母﹑妹妹﹑和幾位摯友,眼淚奪眶而出. 船主已經信主得救,鎮定﹑勇敢.茶房也說,他自己一無所有,基督包羅萬有.戴 德生則懇切求神,憐憫他們,拯救他們的性命,並為祂自己的榮耀,證明祂是聽禱告,

答應禱告的神.他心裏忽然想到一處聖經:「並要在患難之日求告我,我必搭救你; 你也要榮耀我」（詩五十:15）,也就求神將這應許應驗在他們身上,並願服從祂的 旨意. 他拿出他的皮夾,將他的姓名及通訊處寫上,或者死後有人發現,可以通知他 的父母.然後他將他的靈魂交託給神,並將他的父母﹑朋友﹑以及其他一切交 託給神看顧.最後他禱告說:「若是可行,求你將這杯撤去.」 海水變成一片白色,陸地就在前頭,船主說:「我們必須掉轉船身,以及航行方向; 否則一切就都完了.海水或者會將甲板上的一切東西沖去,然而我們必須試一試.」 這時就是心最勇敢的人也要害怕發抖.船主命向外轉,卻是不能.試向內轉,蒙神賜 助,這一次成功了.船離岸不過船的兩倍,正在掉轉之時,風忽吹向有利方向,而讓他 們駛出海灣.如果不是主的幫助,一切努力都是徒然.真是祂的慈愛永遠可靠.「但願 人因耶和華的慈愛,和祂向人所行的奇事,都稱讚祂」（詩一0七:8）. 十二月初旬,船繞過好望角.一八五四年一月五日,船離澳大利亞洲西岸一百 二十英里.又經過東印度群島,進入太平洋.當船航行東印度洋的時候,到了新幾里 亞島以北,危險的水路.船離陸地只有三十英里,急流將船帶向暗礁,時速四海里,因 為無風,無能為力.船主十分憂慮,恐在晚風未起之前,就要觸礁沉沒.船上全體船員, 同心努力,想把船頭掉轉方向,使她離岸,但是毫無效力.大家佇立甲板之上.船主對 戴德生說:「人力所能作的,都已作了,現在只好等候結局.」戴德生答說:「還有一 件,我們沒有作.」船主問:「甚麼?」戴德生說:「船上有四位基督徒（船主﹑茶房﹑ 木匠和戴德生 ）,讓我們各回自己房間,同心求主,立刻賜給我們好風.現在就給,和 日落之後纔給,在神都是一樣容易.」於是四人各自退去,禱告等候主. 戴德生經過禱告之後,覺得神已准他所求,不必再求下去.於是走上甲板,對那 位未信的大副說,請他把帆頂角的布放下.大副很不客氣地說:「那有甚麼用處?」 戴德生告訴他:「我們已經向神求風,立刻就要來了.我們已近礁石,不可耽誤一點時 候.」大副咒罵,驕眼鄙視著說:「我寧願看風,不要聽風.」當他正說這話的時候,他 的眼睛仰看最高處帆布角已在微風之中顫動了.戴德生立刻喊了出來:「你沒有看 見風來麼?請看帆頂角的布.」大副仍然不大相信,說道:「不.那不過是貓爪（一絲 之氣 ）而已.」戴德生大聲喊說:「不管它是不是貓爪,求你把帆放下,好讓我們得 到好處.」大副立刻照辦,約一分鐘後,風果然來了.數分鐘後,船在時速六﹑七浬之 中排水前進. 這樣,戴德生在到達中國之前,又得到了一次激勵.當將一切的需要,藉著禱 告、祈求,帶到神的面前,並且相信,衪必尊重祂獨生子的名,在我們每一個緊急的需 要上幫助我們.

第七篇 傳福音的負擔 ﹙1﹚在滬開始工作 一八五四年三月一日下午五時,戴德生所搭之帆船,在上海吳 淞口下碇.登岸之時,感激之情充溢,眼淚奪眶而出.他感謝主,救他脫離許多危險,使 他終於腳踏中國土地.同時他也覺得,他已與他親人相隔數萬英里.他是一個陌生 的人,站在陌生的地方.當他步入上海之時,孑然一身,無人迎接,無人領路.那時上海 正在內戰（洪楊之亂 ）,他眼見房屋的破壞,兵士的殘酷,人民的苦痛,真有慘不忍 睹之感.這時他又不能說中國話,雖有福音,卻不能傳,心裏著急. 初時,他暫寄宿倫敦會（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樂醫生（Dr. Lockhart）家. 後來聽說,中國布道會又要派一有家眷的派克醫師（Dr. Parker）到上海來,他就只 好步行,四出去找房子,終於租到上海北門,一棟破爛不堪的房屋,樓上五間,樓下七 間.經過修理,八月三十日他搬進去居住,開始辦一所走讀的日學,共收十個男學生, 五個女學生.後來還有幾個人入學.教員徐先生是一熱心的基督徒,頗有口才.每天 第一課之前,及末了一課之後,都有讀經禱告.那時,戴德生雖還不能教小孩們,但是 坐在那裏,聽聽他們唸書聲音,已很喜樂了.他的工作除此之外,第二就是開始醫病. 雖然沒有開設正式診所,每天卻都有人前來看病.第三就是聚會.每天早晚都有聚 會.教員﹑工人﹑以及徐先生一家都來參加,最多時,有二十人聚會.第四﹑有時出去 分發聖經及福音單張. ﹙2﹚登狼山遠眺願入內地 他在上海時,曾花半價,買了一隻船,作為旅行布道之 用.同時可從鄉下購買食物、木柴,藉以節省費用.一次旅行布道,到了狼山,順便觀 光,登上泰山塔,縱觀四周大自然,似乎都在敬拜造物的主.舉目遠眺,長江在望,他的 心中大受感動,深覺中國何等廣大,必須深入內地,叫那未曾聽見福音的,得知神的 救恩. 又有一次,他上了一座山,站在山頂觀看,四面風景極其美麗,拿出望遠鏡遠眺, 五十四座小山盡在眼底,村莊﹑城市﹑山水﹑田野,俱都看得清清楚楚.長江蜿蜒, 屢被江邊所蔽,江水斷續,宛如一個一個小湖.他又一次領略到中國領土廣大,人民 眾多.念及芸芸眾生,尚未聽到基督福音,心中著急,重新奉獻給神,甘願負此艱巨責 任.以後內地會的工作即緣於此. ﹙2﹚讀宇宙接受負擔 李弟兄說:內地會的創始人,戴德生先生來中國傳福音,原 先是在江浙一帶遊行布道.有一天坐船到長江下游南通附近的狼山,他和一位同工 走上山頂,登塔遠望,看到幾十里內風景,心中大受感動.那時,他就蒙神啟示,不要再 在基督的名已被傳開的地方傳福音,而當深入內地,叫從來沒有聽見的人得知神的 救恩.因此,他纔有以後內地會工作的動機.這是給我們看見,人的工作因著讀到神 創造萬有,能有何等大的轉變.不只戴德生弟兄如此,當初西國的弟兄們,能到世界 各處傳福音,也都和讀宇宙有關係.他們讀了宇宙,讀了地理,纔知道還有亞洲,還有 非洲,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聽見主的救恩.就是這樣一讀,他們的負擔就來了,因此就 受引導,跟上了神在那時代的舉動,他們纔是明白並遵行神旨意的人.

﹙4﹚傳福音給每一個人聽 他對傳福音給中國人的負擔,始終都是很重.到他五十 七歲時,他對主耶穌快要離世升天時,吩咐門徒的話:「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 民聽」（可十六:15）,有新的領會.他說:「萬民」二字,英文聖經繙作「每一個受 造者」,意思就是每一個人.有一天,他讀到這節聖經,恍然大悟.主明明說:「你們往 普天下去,傳福音給每一個人聽.」他卻以為只要中國內地各省都有幾個教士去傳 福音就心滿意足了,這真是大錯特錯!他用一個比喻說,假若一個國王,派出一百兵 丁,想要征服地廣民眾的中國,豈不可笑? ﹙5﹚鎊鎊英金條條性命都為中國 戴德生十分盼望更多愛主的人來到中國作工. 他常為此呼籲.有一封家信說:「…你們可曾認識幾位誠懇奉獻給主的青年,願在中 國服事主,除了維持生活之外,別無物質的要求.…但願能有四﹑五個這樣的人出來 幫助.大概六個月後,他們就可以開始傳道.我們靠聽禱告的神,可以供給他們必需 費用.」 又有一封信:「希望父親同意我這一點願望.…此地的人民不斷沉淪失喪,…神 大大祝福我們的工作,…需要人來幫助.…父親阿,體恤可憐的中國罷!你已經奉獻 你的兒子,請再奉獻你的感動力量.」 第三封信是給他的大妹和新婚的妹夫:「…哦,救人的工作範圍是無限的大, 但是作工的人既少且弱,…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來中國傳福音.我對於你和你的 丈夫來這裏和我們同工的希望還沒放棄.…我相信神要差你們來.你們將要發覺, 這個工作是一快樂的工作.關於我們生活上的供給,以及健康的保障,和精神的鼓 勵,只有仰望主,無須仰望其他.神將一切賜給我們,祂最清楚我們的需要.…親愛的 弟妹,來罷!過來幫助我們.假使我有千鎊英金,中國可以全數支取;假使我有千條性 命,決不留下一條不給中國.不,不是中國,乃是基督.你們為祂作的,能說太多麼?能 說枉費麼?你們能為我們的救主,作足標準麼?」

第八篇 為福音所受的苦難 ﹙1﹚在南通州被害受辱 戴德生和卜爾頓（J.S. Burdon）在狼山傳福音後,第二 天早晨,豫備向南通州出發,心中豫感,撒但必不甘心,必用毒辣手段攻擊.但是責任 所在,他們未敢退縮,決定出發.他們的本地教員勸他們不要去.但是他們靠神幫助, 不讓任何事情攔阻他們.於是吩咐那位教員留在船裏,如果他們沒有回來,趕快調 查不回原因,即回上海,報告同工.他們將書裝入兩個袋子,帶一僕人,坐小車出發.沒 走多遠,僕人聽見該地軍人不法行為,十分害怕,請准回去.他們不勉強人冒險,立刻 答應,決定自己提袋,同時求神加給力量.路上遇見一位長者,奉勸他們不要到南通 州去,以免後悔.他們謝謝他的好意,但是前面不論有何鎖鍊﹑監牢﹑以至於死,也要 往前,好使他們能彀聽到福音.不久,小車夫也不肯去了.他們也不勉強他,另雇一架 小車.沿途他們傳講福音,分送聖經.將近南通州時,他們禱告說:「他們恐嚇我們,現 在求主鑒察,一面叫你僕人大放膽量,講你的道.…」（參徒四:29,30）.尚未進入城 郊之前,便叫小車等候某處,免得他因他們受累喫苦.於是他們拿著書袋,往城走去. 離城門還遠,忽來一個半醉大漢,抓住卜爾頓的兩肩.卜氏盡力掙扎.戴德生上前來 看,即被十餘人包圍,急趕他們入城. 戴德生所提書袋太重,又不能換手,流出一身大汗,幾乎跟不上去.過一會兒,那 抓卜爾頓的大漢,轉過來抓戴德生,苦待他.因為戴德生的個子與力氣都比卜氏小, 無力抵抗.那個大漢屢次抓住他的頭髮,幾乎把他打倒在地,又拉他的領子,使他幾 乎不能呼吸.他的肩和臂都被拉得發青,如果再拉下去,定會暈倒.就在這時,他記起 母親最近給他一封信裏,有一節詩說:「我們愛談福樂天國,何等美麗,何等輝煌,常 常見證個中光榮,若在天堂,更將如何?」他想,脫去肉身,與主同在,好得無比.世人最 殘酷的惡毒,也只能把他送上天堂,還有甚麼可怕.這樣一想,心中遂感平安舒暢.途 中那一班人爭論,怎樣處置他們,溫和的主張把他們送入衙門,兇惡的主張將他們 立刻殺掉.但是他們二人心中平安,算是配為這名受羞辱（參徒五:41）.他們被拖, 經過街道,因為心中快樂面有喜色,街上就有人說:「看來,他們不像壞人.」 到了縣長衙門,他們被引到縣長面前.料想不到,縣長對待他們十分客氣,請他 們到裏面去.他們遂將來南通州的用意說明一番,再將新約以及舊約的一部分送給 縣長,簡單說明書的內容.各個小官也很注意地聽.說完,縣長請他們同用茶點,並且 親送他們出了大門,又派幾位差役,沿途保護.他們出去,把所帶的書分送老百姓,然 後回到船上,滿心感謝天父護庇他們,並把福音傳了出去. ﹙2﹚剃頭辮髮改穿中裝 戴德生於一八五五年八月二十三日,叫一剃頭匠來,把他 的頭剃了,照著前清的習慣,留下一簇圓頂的頭髮,讓其長成辮子,並且也把所留頭 髮染黑.在頭髮未長成之前,利用假髮編成辮子.同時他也改穿中裝.他所以這樣作, 是為易於接觸中國人,把福音送給他們.因為中國內地人民,一見外國人,紅髮碧眼, 就會大驚小怪,容易激起眾人注意,甚至聚眾驅逐,官廳且將藉著條約逐客,若穿西 裝而到內地,等於自己標榜是外國人.雖然改穿中裝之後,仍會被人認出是外國人, 但是到底總會來得慢些,不會馬上招來一群游手好閒的人.這樣可以讓他先得一個

立足之地,能有機會和老百姓說話,替他們醫病,聯絡一點感情.如此,就會成為外國 朋友,不是一個「洋鬼子」.況且許多中國人認為外國人穿中國服裝,乃是親善中國 的表示. 他曾寫信給他妹妹說:「一生第一次把頭髮剃掉,是一忍痛的事,尤其是皮膚長 痱子的人.剃頭之後,再敷上頭髮染料,六小時之久,感受刺激之痛.（染料成份如下: 密陀僧一份,生石灰三份,再加水作成漿. ）等到梳頭之時,苦頭達到極點.但是天下 的福利,沒有一樣不是從喫苦得著的.如果喫苦,可以叫人更加寶貝因喫苦而得的 東西,那麼,我將以高度自豪,和愛戀之心來看我的辮子.」他這樣作,雖受外國同工 的取笑﹑輕視﹑批評;但是神奇妙的喜樂,卻充滿了他的心. ﹙3﹚阿摩尼亞液噴射滿頭 戴德生為著他要染髮,編成辮子,一次在調混一些化學 藥品,作為染髮之用.他從壁櫥上拿下一大瓶阿摩尼亞.因為天氣熱,氣溫又高,所以 他很小心去開瓶塞.可是瓶子內的壓力實在太大,稍一不慎,瓶塞突然彈開,瓶內阿 摩尼亞連液帶氣噴了出來.他在忙亂中只有用手塞著瓶口,但是阿摩尼亞液仍從他 的指縫噴出,迸射到他滿頭滿臉﹑眼﹑鼻﹑嘴﹑頭髮﹑和衣服皆是,幾乎使他窒息. 他的眼睛不能看見了,只好亂跑﹑亂闖,終於跑到廚房,把頭伸進一大缸清水中, 頭﹑雙肩﹑雙臂都浸在水中.這纔救了他的性命.須臾,他把頭伸出缸外,趕快呼喚僕 人:「快叫派克醫生來!」初時由於倉皇,說的是英語,及至鎮定下來,又用中文重複 這句話. 派克醫生在樓上聽到喊叫聲音,就跑下樓來,看見戴德生滿臉發腫,幾乎認不 出來.派克醫生立刻用蓖麻油塗在戴德生眼上和臉上傷患處,又給戴德生一劑 鴉片,作為麻醉劑.戴德生雖感甚難,亦嚥下去.此後他把戴德生雙腳浸在熱水之中, 又用冰敷其臉.最後他又吩咐那些在旁焦急不安的僕人幫他將戴德生移到床上躺 下.第二天,他還不斷為戴德生敷用冰塊.戴德生痊癒之後,對此印象極深,多次題起 這事.這正如經上所說:「義人多有苦難,但耶和華救他脫離這一切」 （詩三十四:19）. ﹙4﹚生活簡陋艱苦 他出外旅行布道,常常以船為家,有時用自己的船,有時用租 來的船,遇有大雨,船上篷蓋處處漏水,坐臥不安,辛苦得很.就是租到很好的船,生活 也是十分簡單.一次,他寫信回家說:「…我們應當為著神的許多慈愛而感謝祂.我租 用一條好船,每天只花『二先令』.自己住在中間小小的好艙房.前頭一間,白天接客, 夜間給僕人睡.後面一間給中文教員住.此外,還有地方作為燒飯、藏書等等之用. 我的房窗,用蚌殼代替玻璃,可以透光,也可防人偷看.一張檯子可以喫飯寫字,一個 長櫃,夜裏鋪上床褥,還有座位可以接待兩三客人.船上聚會時,把當中一間的前後 門打開,可以容納船上工人﹑中文教員﹑賓氏（William Burns）,僕人和我;但與主 耶穌在世的生活卻大兩樣, 祂連枕頭的地方都沒有!」

有時出外佈道,旅館不肯接待,有人可憐他,留他睡在稻草上.一次,住在一間小 客棧,房間很髒,用兩塊木板,放在兩只木凳上當床,枕頭﹑被蓋﹑蚊帳都沒有.他用 洋傘和鞋當枕頭,就是這樣過了一夜. ﹙5﹚你不能找到一間好一點的住所麼 當他在汕頭作工之時,他和賓惠廉 （William Burns）住在一家香燭店樓上一個房間,一位船主包瓦氏（Bowers）來到 他們住處訪問,就問賓氏說:「你不能找到一間好一點的住所麼?」他笑著說:「我 能彀住在窮人中間,比住在頂舒服的家裏更快樂.況且我的生活費只有十元一月.」 包船主十分驚訝,大聲說:「賓先生,那不彀我喫香煙.」他說:「十塊錢很彀我用了.」 二人所住房間設備極其簡陋.戴德生寫信回家說:「我們用布和幾塊木板把房 間隔成三小間.南面我住,北面賓氏住,西面一間作書房公用.房東答應,在下禮拜給 我們作一個木板門,這樣我們可以靜祕一點.我們的床是幾塊木板鋪成的.一個箱 子蓋,放在兩袋書上,便是我們的桌子.又花了二百三十文錢,買兩隻竹凳﹑一隻竹椅, 就算佈置好了.」 他寫給他的小妹妹說:「蚊子﹑蒼蠅﹑蟑螂（長二寸,四面紛飛 ）﹑蜈蚣﹑ 壁虎﹑蟋蟀﹑跳蚤﹑以及其牠苦待我的東西.…正寫這幾行的時候,我三次進攻跳 蚤,一次成功,兩次失敗.從此你可想像究有多少跳蚤.有時我纔寫了半句,就停下來, 抓住三四隻不速之客,打死幾隻蟑螂,再繼續寫下去.前幾天晚上,我覺得衣服裏面 有些怪東西,翻開一看,有一條蜈蚣,長二、三寸,咬我一口,傷處大腫,痛得厲害.我立 刻敷上碳酸錏,馬上覺得好些.鄰居很著急,拿一隻母雞來,不知作甚麼用?我把雞送 還,並說明白藥粉的用處.他們聽了相當起敬.」 ﹙6﹚偶像真的不管用 一八五六年三月,戴德生住在汕頭時,有一次,帶著僕人來 到山中的一個小村落.戴德生問一剛從田間工作回來的老農夫說:「村子裏可有學 校和教師?」他答:「沒有.去年還有一位,今已離開了.我們的村子很窮,連衣服也不 足以蔽體呢!」說著就指著自己身上破爛的褲子.戴德生就說:「如果你們不吸鴉片 煙,不把金錢花在拜祭死人﹑天后﹑和其它偶像上,你們的生活絕對不會弄得如此 倒霉.你們敬拜鬼神,不過為求平安富貴,卻如此失意.試問你們的偶像如果有眼,它 們看到甚麼?如果有耳,它們聽到你們的求告麼?如果有口,又說過甚麼話?它們能 保佑你們免去被劫﹑爭吵﹑疾病和災難麼?」 這時大約有三﹑四十人和孩童圍攏過來,在大榕樹蔭下,聚精會神地聽,有人應 道:「說得對!說得對!我們的偶像真的不管用!」戴德生就向他們說起真神:「但是, 有一位是你們應該敬拜的,就是創造天地萬物和男女的父神.如果你們歸向祂,祂 就會為著耶穌的緣故,赦免你們的罪.相信這位寶貴的救主罷!無論生死,你們都會 得著真正的平安和滿足.」 「這樣,在地上為自己求福的,必憑真實的神求福」（賽六十五:16）.

﹙7﹚躺在廟前石階上過夜 一次,他無處投宿,躺在一個廟前石階上.他把錢放在 頭底下當枕頭.將要入睡之時,有一個人走近他.他看出他是一個乞丐,想來偷他的 錢.戴德生一點也不動,注目看他,並且求神同在,不要離開.那人在他身旁,輕輕摸索. 戴德生用最安靜的聲音,說道:「你要甚麼?」他不答,走開了.戴德生看他走開了,就 心中感謝神.等他走遠,戴德生就把一部分的錢放在衣袋裏,其餘的錢放在袖子裏, 然後枕石而臥,昏昏入睡.忽然聽見二人輕步腳聲,他又呼求惟一可靠的主保護他. 他躺臥不動.一人來到他的頭下摸錢.他又說話,他們就坐在他的腳下.他問他們在 幹甚麼?他們說,也是要在廟前過夜.他叫他們過到那邊去睡,留下這邊給他.他們不 肯.他就坐了起來,背靠著牆.他們內中一人假裝好意地說:「你頂好躺下睡,否則明 天不能作工.不要害怕,我們不離開你,也不讓一個人來害你.」戴德生答說:「聽我 講.我不要你的保護.我不需要你.我不是中國人,也不拜你們無用的菩薩.我敬拜真 神.祂是我的父親,我信靠祂.我知道你要甚麼.我必睜眼,看著你們,決不睡覺.」其中 一人走開後不久,又帶來了第三個人.戴德生覺得有點不安,但仍仰望主的保護.有 一﹑二次有人走過來,看他有沒有睡熟.他說:「不要弄錯,我並沒有睡著.」有時,他 的頭一低下來,他們中間就有一人爬了過來.他就立刻儆醒說話.那夜過得很慢,他 就唱了幾首讚美詩,朗誦經節,並且出聲禱告.這樣,他們也就溜走了,不再來麻煩他 了. ﹙8﹚喝停上演淫戲 一八五五年十二月,戴德生和賓惠廉（William Burns）二人 坐船到了太湖南面的南潯.聽到城外的樂場正在上演淫戲,他們就去那裏,看見千 餘的人聚在一個大帳棚內,鑼鼓喧天.許多妓女穿著妖艷,在彼招搖.戲台附近還有 不少臨時搭建的賭檔和娼寮.戴德生稱這場面作「撒但之地」和「浮華世界」. 賓惠廉毫不猶豫地跳上戲台,喝停正在上演的淫戲.他對那些戲子說:「你們所 作的極其不對,這般行為會拖你們下到地獄.」他們把他和戴德生抓住帶走,並沒有 用暴力對付他們. 第二天,賓﹑戴二位又到廣場來.這次他們沒有嘗試中止淫戲,只用帶來的一台 梯子,站在上面講道.初時圍觀的人不少,後來又被他們帶走了.戴德生雖受他們這 樣棄絕,心裏還是愛他們.他說:「這些中國人雖然行為敗壞,但我心裏還是愛他們. 阿,求神向他們顯現!無論如何,我真不忍離棄他們.」 南潯一些有識之士,也請他們幫助遏止那些有傷風化的淫戲.二人禱告之後, 戴德生決定再試一次.他穿著中國式衣服,在無人發覺之下走過群眾,上到戲台,命 令戲子停演,並請群眾聽他講話.在他發言之時,賓惠廉已經來到觀眾之中,觀眾要 湧上前阻止戴德生,賓惠廉喝令他們坐下來.戴德生大聲對戲子說:「可憐你們的靈 魂罷!不要引誘別人進入永受咒詛之地.」 戴德生終被拖下台來;但當他們鬆開手後,他又溜到一群人聚集之處.有一妓 女坐在中央一把高凳上.當她站起來時,戴德生立即坐在其上,大聲說:「你們周圍這 一切的事,都是傷風敗德的,我說得對麼?」許多人都同意他的話;但他還是被拖走 了.

賓惠廉也大聲喊著問:「難道你們願意看見你們的女兒落到像這些女人一樣 的地步麼?」他聽到好些人重複他的話;不少人都說他們絕對不會讓女兒幹此賤業. 賓惠廉又問:「那麼你們可以花錢幫助別人的女兒操此賤業麼?」 最後他們二人回到船上,身體沒有受到傷害.二人又對沿河花艇上的妓女傳道. 在船上他們禱告說:「謝謝天父.當我們在這些人中作此冒險的工作時,你保護我們 一毛不損.」 ﹙9﹚白米濟貧投河自盡 戴德生傳道的船泊在南潯之時,一次,來了幾個當地的人. 他對他們說:「崇拜偶像是愚蠢的.美好的賞賜乃是來自那位又真又活的神.」他們 說;「你所說的有點過於武斷.雖然有些偶像毫無用處,有些卻是很好的呢!」戴德生 問:「那麼請你告訴我,那些是好的偶像?」有一個人一邊回答,一邊指著附近的一 所廟宇說:「它們就在這裏.許多年前,有兩個人帶著一船白米,來到本市售賣.那時 剛巧碰著饑荒,耕種失收,百姓挨饑忍餓.那兩個人見此情景,就把白米賙濟窮人.但 是這樣一來,他們便不能返回本鄉了.」「為甚麼呢?」「因為他們把白米白白送完 了.」「那些白米不是他們自己的?」「正是如此.白米乃是他們主人所有的.他們 因怕無法交待,就一起在此投河自盡.人們說他們是神,就為他們立廟,並造偶像代 表他們,至今香火不絕.」戴德生聽了就說:「這樣說來.你們的偶像是人罷了!他們 偷了主人的白米,且也不該投河自盡.」接著他就告訴他們一位又真又活的神,並祂 如何差遣祂的兒子來到世上,拯救世人. ﹙10﹚寧波粵人密謀殲滅洋人 一八五六年十月發生「亞羅事件」,引起中英衝 突.「亞羅號」是艘中國船,在香港註冊.凡在香港註冊的船都可懸掛英國旗,得免海 關人員及中國禁煙官吏的檢查.但是廣州的中國官員竟在十月八日登上「亞羅號」, 搜出走私的鴉片煙,就把船上懸掛的英國旗扯下,並且帶走船上人員. 英國領事遂向兩廣總督提出抗議,要求立刻釋放船員,並重新掛上英國旗;但 為總督所拒絕.英國駐香港的總督包寧（John Bowring）爵士宣布,如果中國政府不 在二十四小時內釋放所扣押的人,並且道歉,保證以後不再發生同樣的事,英國砲 艦將炮轟廣州.由於中國政府毫無動靜,英艦到了時間便真地發動攻擊了. 其實「亞羅號」的註冊牌照已經過期,按理無權懸掛英國旗號.可是整個事件 由法理衝突變成體面之爭.英國海軍艦隊在薛摩上將（Admiral Seymour）率領之下, 攻破廣州,佔領總督衙門,導致仇英反外情緒高漲.兩廣總督貼出告示,懸賞捉拿和 殺害洋人. 在寧波的廣東人不少,聽到廣東傳來的消息,氣憤填胸.一八五七年一月初,他 們密謀殲滅居住在寧波的洋人.他們探悉許多洋人,包括領事﹑商人﹑和教士,每個 禮拜日晚都在英行教會（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牧師陸賜（Rev. William Russell） 家中聚會.他們計劃包圍他的住宅,然後屠殺所有洋鬼子,同時也攻擊城內其他洋 人.他們將這計劃呈報道台（即城中最高長官 ）,徵求他的同意.

幸而同謀之中,有一個人,他的朋友在一位傳教士家中為僕,為了朋友的安全, 他極力勸他辭職,並把計劃向他洩露.這位僕人立刻通知他的雇主,然後趕緊通知 其他的傳教士;他們立即齊集禱告,尋求主的引導和保護. 就在他們禱告之時,道台正和一位幕僚商議.他說:「大人,任由他們殺戮寧波的 洋人乃是極其愚蠢的事.萬一他們所謀的成就了,其他口岸的洋人,必定引軍報復, 將整個城市剷為平地.」道台說:「如果他們真的為此引軍,我會否認,說我全不知情. 這樣他們只會懷恨廣東人,向廣東人報復,殲滅他們.此乃所謂一石二鳥之計,可以 消滅洋人,也可以消滅老廣.」那幕僚說:「否認知情和推卸責任是沒有用的.我有理 由相信洋人已經知此策劃以及個中詳情.他們可能已有豫防.」一語中的,道台答應 收回承命,並且派人阻止廣東幫發動攻擊. 傳教士齊集禱告結束之後,各自回家,那知他們的禱告已蒙應允,神改變了道 台的心意,使他們得以逃過一場災難. ﹙11﹚雙腿被打皮破肉綻 一八六七年一月二日內地會在浙江蕭山租了一棟樓房 作為布道用.樓下改裝成為禮拜堂及會客廳.禮拜日很多人前來聽道.星期一,倪義 來（Nicol）和邱先生（他是戴德生早年在寧波傳道時帶領歸主的,作了戴氏的中 文教員.）又到街頭布道.當晚八時半,倪氏夫婦和衛養生（James Williamson）在樓 上寫作,邱先生和一個中國僕人則在樓下.邱先生突然看見外面燈火通紅,幾十人 簇擁而來,還有縣老太爺的轎子.邱先生立即上樓報信.倪氏來到樓梯,縣老太爺已 在樓下,五十多名差卒侍立在禮拜堂中.倪氏向縣官鞠躬,縣官卻執著他的雙肩,粗 魯待他.有人示意縣官喝醉了酒.倪氏就吩咐僕人倒茶.縣官說:「我不要喝.你以為 我會喝洋鬼子的茶麼?把另外那個英國人抓來.」 衛養生把他和倪義來的英國護照拿出來,縣官看也不看,說他要親自檢查每一 房間.於是兩邊有人扶掖他上樓.到了樓上,他又坐下來問了一連串關於英國的問 題,又大聲說,基督教是邪教,為官方所禁止.這時房東慌張地來,把一紙張呈給縣官, 可是縣官擺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最後,縣官下樓,指著邱先生,不由分說,便吩咐衙卒:「給我打!」兩名衙卒就把 邱先生按著,一個抓住他的辮子,一個抓住他的雙腿,其他兩人拿著鞭條,猛力地向 邱先生的雙腿抽打,打了幾百鞭,把邱先生的雙腿打得皮破肉綻,血跡斑斑. 然後,縣官對倪、衛兩氏說:「你們是否明天便搬出這房子?」戴德生曾經指示 他們,遇到麻煩時,千萬不可跟官府爭論,應呈遞當地英領事處理.所以倪氏就向縣 官點頭答應.縣官臨走時還威嚇他們說:「如果你們明天還留在這裏,一概斬首.」 邱先生被中國官員鞭笞的消息傳到英國,內地會的基督徒便紛紛寫信給他表 示同情和支持.在他的回信中,他談到被鞭打的感受:「這不是一種羞辱.雖然非常痛 楚,但在苦中有喜樂.當你的小弟兄被打,他就想起主耶穌在登山寶訓中所說的話: 『為義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人若因我辱罵你們,逼迫你們,捏造 各樣壞話毀謗你們,你們就有福了.應當歡喜快樂;因為你在 天上的賞賜是大的;…』（太五:10–12）.」

﹙12﹚被打二千板子 內地會同工施達德（Studd）在中國內地龍安府作工時,有 一次傳福音聚會,講「祂也能拯救到底.」聚會散後,有一個人單獨留在房子後面. 弟兄們向他走去,他就告訴他們,他們所講的全無意義.他說:「我是一個兇手,是一 個姦夫,我曾一而再地干犯了神和人的律法.我也是一個根深蒂固的鴉片癮者.祂 不能拯救我.」他們就再向他述說主耶穌的福音和祂能力的奇妙.這人鄭重其事,悔 改相信.他說:「我必須去,在我作過一切壞事和犯罪過的城鎮,傳講這好信息.」他 就去這樣作了,召集了眾人向他們傳講.官府把他捉去,下令打他二千板子,直到他 的背上變成血肉糢糊,像是已經死了.他的朋友把他抬了回去,送進醫院,由基督徒 親身看護.到他能起床了,他就說:「我必須回我自己的本城傳揚這福音.」他們極力 地勸阻他.但他在短時期以後,悄悄地走了,在同一地方又講道.官府再一次把他捉 去.這次沒有再用板子打他,只把他關在監牢裏.監房裏只有很小的窗和很小的洞, 開在牆上.那知眾人卻聚集在外面,聽他從窗子,和門洞向他們講道.到官府發覺他 在監牢裏講道反比外面更多,便釋放了他.官府因為動搖不了這樣一個堅強而忠實 的人,大感失望.他則認為「因被算是配為這名受辱」（徒五:21）. ﹙13﹚大女孩死於水腦病 戴德生最疼愛的八歲大女孩恩惠,十分秀麗,非常聰明. 她在蘭茂密友爾船上得救.得救之後她的容貌更溫柔,更甘甜,更愉快.她於一八六 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在杭州附近山上避暑時,死於水腦病.她於去世之前二個禮拜, 跟著父親上山,看見一個人在那裏雕刻偶像,就對父親說:「哦,爸爸,這個人一定不 認識耶穌,若是認識,他決不會作這件事.你不去告訴他麼?」說時緊握父親的手.戴 氏立刻去對那人傳講耶穌.恩惠站在旁邊注意地聽.後來他們坐在蔭裏休息,恩惠 還是想念這事,一聽父親說到:「當替那人禱告」,她的心裏快樂極了.唱了一首詩後, 戴氏說:「你先禱告.」她就立刻禱告起來.戴氏大受感動地說:「我從來沒有聽過這 樣的禱告,也沒有受過這樣深的感動.我的心俯伏在神面前,我沒有法子形容我在 那時的情緒.」 當恩惠病危之時,八月十五日,戴氏寫信給柏迦氏（W.T. Berger）說:「親愛的 弟兄:此刻我坐在將要去世的最親愛的小恩惠的帆布床邊,寫幾行給你.她患了 水腦病.親愛的弟兄,按著肉身說,我們的心實在受不了這個打擊;但是神是我們心 裏的力量.明知英國婦孺難當中國的環境與氣候,但我仍把我的內人和小孩們帶到 此地.這並不是因我愚蠢,或是逆情干譽,乃是因我甘願把我自己和我全家奉獻在 主的祭壇上.我們雖然軟弱﹑失敗﹑不配,卻是單純至誠.我們所勤謹事奉的主,沒有 撇棄我們.…花匠說:『誰摘這朵好花?』同工說:『主人摘的.』花匠默然無聲.」 包雅小姐（Aldersey）從杭州寫信給親友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像恩惠剛去世 後那樣美麗的姿容.在地球上不能再看到那樣甘甜可愛的表情.」 ﹙14﹚揚州暴亂 戴德生在揚州作工時,一八六八年八月,揚州的士紳反對外國人 住在本城,開會商議對策,決定鼓動人民,驅逐洋人出境.遍貼傳單,誣陷戴氏及其同

工,說他們誘拐陷害中國兒童二十餘人.地痞流氓群起暴動,情形險惡.李德（Mr. Reid）教士欲救戴夫人,眼睛被一斷磚擊中,倒地呻吟.戴夫人從二樓跳下,腿部受了 重傷,流血甚多.秘書白女士（Miss Blatchley）從二樓陽台跳下,背擊石路,左臂及背 受傷,渾身酸痛.戴、童二氏冒險前往衙門求救,官廳方纔派兵趕散暴徒.兵退之後, 暴徒又來.戴氏不得不作再次求救.戴氏聽從中國官廳的要求,帶著家眷以及同工 乘船離開揚州. 雖然戴夫人和幾位同工受傷,大家還是滿心感謝,沒有報復的心,也沒有要求 賠償的念頭,只是盼望早日再回揚州,傳揚福音.雖然一時無家可歸,東西幾乎全都 被搶,心裏仍是歡喜,因「被算是配為這名受羞辱」（徒五:41）.當他們離開揚州時, 路上有人譏笑著說:「再來,再來.」戴夫人則想:「是的.雖然你們料想不到,神能再 把我們帶回揚州來.」果然不久,戴夫人帶著她的小孩,回到揚州城裏居住.城裏要求 受洗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就是戴氏初到揚州所住旅館主人彭某. ﹙15﹚五歲男孩病逝 一八七0年,夏天又要到了,戴德生由於往年經驗,深知英國 幼孩經不起江浙夏季的氣候與環境,經過許多禱告,夫婦決定將小孩送回英國.戴 氏的祕書白小姐,願陪小孩回英,代替母親看顧他們.五歲的男孩撒母耳這時生病, 也豫備送回英國.只留下在揚州暴動時出世的小女孩作伴.剛從揚州動身之時,撒 母耳的病轉劇.次日清早昏昏沉睡.渡揚子江時,在江上永離塵世.父母在暴風雨之 下過江,將其小寶貝葬於鎮江西人的小墳山裏.再過數禮拜,送其他的小孩上法國 郵船,回英國去. 夜半,戴氏寫信給柏迦氏說:「…小孩未離開中國,我最後一次見他們.現在已有 兩個小孩,無需我們罣慮;他們安睡在主懷裏.親愛的弟兄,雖然眼淚難 免常流,但我感謝主,讓我這極不配的人,有分於這偉大的工作.我不後悔加入這工 作.這是祂的工作,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然而也可以說是我們的,因為我們是屬於 祂的,與祂合而為一;所以祂的工作,就是我們的工作.」 ﹙16﹚還是選上這地作同樣工作 一八五九年八月,派克醫生（Dr. William Parker） 的夫人患上霍亂,三十六小時後去世,留下派克醫生和五個孩子.這對派克來說,乃 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自一八0七年馬禮遜（Morrison）來華後,已有二百多位傳教士步其後塵.其中 四十人喪失了性命,五十一人的妻子去世.然而,卓恩賜（John Janes）這樣說:「如果 再讓我們重新選擇,我們還是選上這個地方,作同樣的工作.」 ﹙17﹚跌傷脊骨 一八七四年六月,戴德生從漢口坐輪船去武昌,為了節省,買了一 張大艙票,只有一個小梯子上去下來.戴氏偶一不慎,從梯上滑跌下來,扭傷踝關節 及脊骨,痛得幾乎不能起床.於是決定回英,十月到達英倫.脊骨及踝關節炎漸重,壓 傷脊胸,以致兩小腿癱瘓.醫生命他長期臥床休息.這時他正壯年有為,忽然受此重 大打擊,時時臥在床上.明知有許多事應該作,卻不能作.按照世人眼光看來,這種情

形實在太苦;但他倒是天天以神為樂.他躺在床上,不斷地為中國及內地會的同工 禱告.他樂意接受神的旨意,認為神所准許發生的事,都是最好的. 奇妙得很,藉著禱告祈求,他的癱瘓好了,十八個教士到中國去了.所需的款項 神都供給了.緬甸有位同工去了,不久,華西也有人去了,且與緬甸會合.內地會重要 的發展,也是在戴氏的小病房中向神求出來的.數年後,他所求的一一實現,中國內 地各省都有教士在那裏廣傳福音. ﹙18﹚手指都凍殭了 戴德生為主工作,十分辛苦,從他視察九江,寫給戴太太（續 絃 ）的信中可以看出.那裏說:「風又大﹑又冷,我坐在閣樓矮室裏的窗前寫信.我 坐的凳子不及一尺高,然而坐在那裏,頭能摩著屋瓦.夜裏落雹,穿過瓦縫而入.早晨 工人掃成一堆,寬廣各二尺,厚約一﹑二寸.我一直寫到上午三時,手指都凍殭了.人 的天性不喜歡這種經驗,然而我的心裏快樂;因為這是天父安排的.」 ﹙19﹚被褥上面一層雪粉 戴德生在寧波作工時,住在一個如同穀倉的頂樓,他用 木板將其隔成四﹑五個小房間,又用紙張把所有的縫口盡可能地遮蓋起來.那年冬 天雖然不算極冷,但在一天早晨,當他醒來之時,竟然被褥上面蓋了一層雪粉,可在 其中寫上自己的名字.這事使他永不忘記.他記述說:「中國屋頂上的瓦片,用來防雨 還可以（如果瓦片還好的話 ）,但是用來擋雪則無甚用處了,雪粉會從瓦縫和洞隙 鑽了進來.」 戴德生若無受苦的心志,怎肯仍留此地作工?豈不早已它走? ﹙20﹚行路艱險 戴德生訪問華北時,有時因為天氣太熱,不得不在夜裏走路,白天 休息,因此常常走錯了路.章氏（Beauchamp）要背戴氏過一小河,老人家起頭極不 願意,後來同意了.有時找不到客棧,不得不睡在路旁.走路之時,常遇大雨,衣服全濕, 就在灶前脫衣烘乾.有一次,客店主人以為這會觸怒灶神,就向章氏大發脾氣.幸有 戴氏作和事佬,纔把一場風波平息下來.有一次,大雨傾盆,河水暴漲,差一點不能渡 過.有時,大雨沖散沙土,以致土崩,幾乎遭難.有幾次夜裏遇見豺狼,但未襲擊他們. 雖然走路艱險,戴氏心中卻是非常愉快. ﹙21﹚在中國你不會有這樣的花園 戴德生訪問澳洲昆士蘭（Queensland）時,被 接待在邵約翰（John Southey）牧師夫婦家中.他們聽到了上海傳教士聯合大會發 出招募一千位傳教士的消息,願意應募,便和戴德生談起這事.戴德生就很慎重地 把他們在中國可能面對的境況跟他們說清楚.他告訴他們中國的天氣,艱苦的生活, 醫療服務的缺欠,跟孩子分離的苦痛,….他喜歡在邵家的花園散步.他對邵師母說: 「在中國,你不會有這樣的花園.」 戴德生所以這樣對他們說,就是要他們看見,要去中國為主作工,必須具有受 苦的心志.他曾說過:「天下的福利沒有一樣不是從喫苦得著的.」從這句話可以看 出他那堅定受苦的心志.

第九篇 才德的戴夫人 ﹙1﹚最愛救人靈魂 一八五八年一月二十日,戴德生與大雅（Dyer）二姑娘,馬利 亞（Maria Dyer）結婚.結婚之前數日,戴德生對他的未婚妻說:「你若願意退婚,我 不勉強你守婚約.你已看見,我們可能遇到生活上的很大困難.」她用甘甜聲音,打斷 他的話說:「你忘記了麼?我在遠方的外鄉,成為孤兒,神是我的父.你想,我敢不再信 靠祂麼?」戴德生聽了就說:「我心因喜樂而歌唱.」後來他講這段故事之時,強調 地說:「才德的婦人誰能得著呢,她的價值遠勝過珍珠」（箴三十一:10）. 結婚之後,夫婦二人同心愛主,熱心為主作工,最愛救人靈魂.他們引來歸主的 信徒也有這個特性,都喜歡救人靈魂.戴夫人起初辦了一間小學,每日教書七小時, 又要探望鄰居婦女,安慰老人,指導婦孺.雖然終日忙碌,但是態度從容,舉止大方,言 語中肯,笑容可掬,獲得鄰人敬愛.後來她在醫院服事,很能感化病人.病人看見這位 英國婦女,肯為他們去作一般人所不肯作的麻煩的事,也就覺得,她所信的主耶穌 值得賞識.她對工人感化力量也是很大.她有誠摯同情的心,不斷地為他們謀求福 利.她看工人不像雇用的差役,乃像神所交託給她看顧,並領其歸主的人.她還鼓勵﹑ 教導他們讀書識字.工人因受她的教導,歸主的人不少. ﹙2﹚得到奇妙的醫治 一次,戴夫人患了重傷風,繼而肺發炎,病勢沉重,奄奄一息. 這時她的鬢邊凹陷,眼球深入,形容憔悴,宛若垂死.寧波教士們同心為她禱告.戴德 生日夜服事她.一八五九年二月九日,當他肅靜低頭,跪在垂死妻子床邊之時,心中 忽萌新的希望,想出一個新的治療方法,尚未用過,必須火速跑去,和派克醫師商量. 派克醫師離戴家有六﹑七里路.他惟恐她不能支持到他回來.他在路上拚命禱告,每 一分鐘都覺很長.就在這時,有句話進入他心:「並要在患難之日求告我,我必搭救你, 你也要榮耀我」（詩五十:15）.他就得著能力,立刻抱著信心,向神懇求特別施恩, 心中得到說不出來的喜樂和平安,不再感覺路程之遠.派克醫師贊成新擬治療方法. 及至戴德生回到家裏,奇妙得很,立即看見,她已不藥而癒了.憔悴緊張面容,已經轉 為安靜舒適地睡著了,看不出來還有一點不利病況.戴夫人得到奇妙的醫治,大家 全都因之歡喜快樂. ﹙3﹚空麵缸中唱「三一頌」 戴德生在北方講道時常說,一個人若有真正的信心, 纔能將頭放在空麵缸中,唱「三一頌」.說了這話不久,同樣的事臨到了他.一天,戴 夫人把他拉到廚房.他就問她:「有甚麼事?」她說:「你要來唱『三一頌』.」他到 了廚房,果見有一空麵缸,上面塵土已經拂去.她說:「親愛的,我常聽你講道說,如果 有真信心,纔能在麵缸空了,將頭放入,唱,讚美三一神,萬福之源….看哪,你的機會 來了,現在實行你所講的道罷!」那個空麵缸立在那裏,張口向著他望;摸摸口袋,也 是一個空袋;沒有薪水,也沒有甚麼入款的希望.這時,要找信心,似乎它已溜走了.想 要逃走,妻子堵在門口,手中拿著拂缸刷子.他就說:「我可以將頭放在空麵缸中,唱 「三一頌」,但有一個條件.」她說:「甚麼條件?」他說:「你也要把頭放在空麵缸 中,一同來唱纔行.你記得我們結婚時,你曾應許我同甘共苦.」她同意了.於是二人

把頭一同伸進空麵缸中,唱「三一頌」.那時他們心中充滿喜樂.當頭伸出來時,沾了 不少麵粉.果然就在第二天,一家雜貨店送來一袋麵粉.他們不知道是誰送的,只知 道天上的父知道他們的需要. ﹙4﹚作了十二年半快樂夫妻 一八七○年七月七日,戴夫人生下第五個男孩,名叫 諾兒（Noel）.不幸母親患了霍亂,不能撫養嬰孩,及至找到中國奶媽,已經太晚,出世 一個禮拜,就回天家去了. 七月二十三日,戴夫人安靜睡著.戴德生走開,去豫備飲食.數分鐘後,她忽醒了, 病況嚴重,叫他急來床邊.這時天已亮了,日光照出她的死灰臉色.他不能否認,她已 瀕死,於是鎮定一下,說道:「我的愛妻,你已臨終,你知道麼?」她答:「臨終?你這樣 想麼?為何你這樣想?」他說:「愛妻,我看得出,你的力氣不能維持了.」她說:「果真 如此麼?我不覺得痛苦,只是疲乏.」他說:「是的,你就要回天家了,快要與主同在了.」 這時,她想起他正在困難重重之中,即將與她永訣,孑然一身,獨飲苦杯,沒有她能和 他同把困難帶到施恩座前,就說:「我很憂愁.」說完停了一下,似在糾正她的憂愁情 緒.他說:「離世與主同在,你不會因此憂愁罷!」她答:「哦,不,不是那個意思.愛夫, 你知道,在已過十年中,主與我沒有一點間隔,我不會不喜歡去見祂.但在此時離開 你,使你孑然一身,實在使我憂愁得很.然而祂必和你同在,供應你的一切需要.」當 她在此臨終時刻,他們彼此互表歷久不舊的愛.這種愛情,他們結婚之後,幾乎每天 都有如此表示. 最後她作了一件事,用一手臂抱著他的頸項,一手放在他的頭上.他想,這是她 要給他祝福,可是已經不能說話了.當她呼吸最後幾口氣時,他跪在她的床邊,把她 交託給主.他感謝主,將她賞賜給他,讓他們作了十二年半快樂的夫妻.更感謝主,領 她到神面前,永幸福樂.他再次鄭重地將自己奉獻給主,作神的工.上午九時正她停 止呼吸,安息了,離世與基督同在,好得無比. ﹙5﹚神與我更加親近 一八七0年七月二十二日,戴夫人去世.八月四日,戴德生又 寫信給他母親,說:「我剛看過七月十一日寫給你的信.我的看法並無改變.但今已受 神的管教,看得比前更深更清.在我靈的深處,我喜樂地知道,經過神的鄭重考慮,的 確准許人間各種遭遇,萬事互相力,叫一切愛神的人得益處.今後我須單獨勞 碌,受苦;然而不是單獨,因為神與我更加親近.」 他寫給柏迦的信上說:「『愛』給我這個打擊,使我覺得塵世沙漠生活更是空 虛,但也使我感覺天堂更像自己的家.倘若她的去世,使我感到的虛空沒有這樣 深刻,那我對於神的扶持、愛護,以及偉大能力的認識也就必定淺薄些.」 戴德生深知各種患難,乃是為著更多驅人來到主的面前,親近祂,倚靠祂,享受 祂,以祂為樂.有許多人誤會神的話,以為人若來到祂這活水泉一飲,就能終身不再 乾渴了;但是他說:「不要改變主的話.祂並沒有說『無論何人喝過』,而是『無論何 人喝』.祂不是說:『只喝一次,或至好多次』,乃是說:『常喝的習慣.』所以約翰福

音第六章三十五節完整的意思是:『凡慣到我這裏來的,必定不餓,時時刻刻信我的, 必定不渴.』憑信心來就主的習慣,與不解的飢渴,二者互不相合,不能並存.」

第十篇 看見葡萄樹與枝子一體 ﹙1﹚神使我作一個新人 一八六九年,戴德生三十七歲時,在屬靈生命上有一大的 轉機.那時他深覺得必須要有更聖潔的生活,更豐盛的生命,更大的能力,纔能完成 他所負的使命.於是他就禱告﹑痛悔﹑禁食﹑掙扎﹑立志勤奮讀經﹑用了更多時 候退隱﹑默想;但都不能生效.他想,若能住在主裏面,那就好了;但他不能.每天他以 禱告為第一件事,決定時時仰望主;但他職務繁重,使他疲勞不堪,以致屢次忘記了 神.並且氣候惡劣,刺激他的神經,叫他難以克制情緒的衝動,思想的刻薄,言語的不 仁愛.在他的生活中,每天記載了罪過﹑失敗﹑無能.立志為善由得他,只是行出來由 不得他.他以為聖潔是從殷勤讀經禱告慢慢得來的.他渴慕追求;但越追求,越抓不 住.他求主賜他力量,幫助他;但是結果又是失敗、犯罪,只好在神面前認罪,求神赦 免.雖然有時也有平安,大有喜樂;但是有時又是失敗,可憐,無力.他巴不得永遠住在 基督裏;但是好像住了一下又出來了. 有一天,他從杭州麥卡悌（M'carthy）寫給他的信得到了幫助.信上有幾句引用 「基督是一切」那本書裏的話:接受主耶穌就是聖潔生活的開始,親近主耶穌便是 聖潔生活的前進,常以祂的同在為事實,乃是聖潔生活的完成.信心（恩賜）是鐵鍊, 使人的心靈與基督聯合,主使罪人與救主合一.不健全的信心,絆纏腳步,使人跌倒. 麥氏又說,不必力求信心,無需求信心的增進,只仰望信實的主就彀了.戴氏恍然大 悟,即時仰望主,喜樂洋洋滿溢出來.從前他像一個勞苦擔重擔的人,現在成為一個 快樂的人.他說:「神使我成為新人.」 後來他來到揚州,先去看望祝名揚（Charles Judd）.他一面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雙手放在背後,一面對祝名揚說:「阿!祝先生,神已經使我成為新造的人,我是新造 的人了.不是我叫自己成為新造的人,乃是主耶穌告訴我,我就是枝子.我是祂的一 部分,我只需要相信祂.假如我到上海我所開的銀行戶頭支取五十塊錢,出納員不 能拒絕我所伸出來的手,說那些錢是屬於戴先生的.我所有的東西,我的手都可以 拿取,因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作為基督的肢體,我也可以從祂豐盛的恩典中,支取 我所需要的一切.以前我只是從聖經中知道這些事,現在我相信它是真實無比的.」 祝名揚後來論述這事時,說:「他是一個充滿喜樂的人,是一個快樂的基督徒. 以前他是勞苦擔重擔,靈裏得不著安息的人.現今他在基督裏找到安息,由祂來作. 這個分別實在太大了.無論他在任何聚會中講話,總像有股新的力量從他裏面湧了 出來.在日常生活中,他充滿了新的平安,煩惱一點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困擾他.」 關於戴氏的這個經歷,倪弟兄說:有的基督徒因著立志為善,屢次失敗,要效法 主,卻效法不來,於是就禱告主,求主加給他力量,使他能為善,能有好行為來榮耀神, 能效法主,像主一樣.這樣的禱告,有時好像靈,有時好像不靈.問題不在於禱告多少, 乃在於看見「基督是我們的生命」（西三:4）. 又說:這個生命的性質是得到的,不是達到的.得到的是自己不必花力氣,達到 的是需要自己花力氣.坐轎子上山頂是得到,自己慢慢走上去是達到.例如靠著基 督立刻把煙放下,這是得到;慢慢減少而戒掉,這是達到.

得到是立刻得到的;達到是慢慢達到的,不是立刻得到的.哥林多前書第一章 三十節:「你們得在基督裏是本乎神,神又使祂成為我們的智慧﹑公義﹑聖潔﹑救 贖.」這是一接受基督就得到的,不是哭了三天纔得到的. ﹙2﹚葡萄樹與枝子一體 那時,聖靈也給戴氏啟示,葡萄樹與枝子乃是一體.原來 戴氏雖然知道在基督裏有他所需要的一切,在樹根和樹幹裏面,有很多肥汁,但是 問題乃在如何將這肥汁輸入他這瘦弱的枝子.他雖漸漸知道,惟一先決問題是一 「信」字,「信」好比手,可以接受祂的豐富生命作他的豐富生命;但是他沒有信心. 他力求信心,卻得不著.試試運用信心,但是毫無用處. 這時,約翰福音第十五章葡萄樹和枝子的比喻向他發亮了.聖靈的大光照進他 的心,給他看見,他以前渴慕能從葡萄樹取汁,支取所有的豐富,乃是大錯特錯.不是 盼望,乃是事實.他就是祂的肢體、骨肉.主是葡萄樹,他已經是枝子了.葡萄樹不只 是根,且是全樹–樹根﹑樹幹﹑樹枝﹑葉﹑花﹑果,統統包括在內.不但這樣,祂也是 土壤﹑陽光﹑空氣﹑雨露,乃至超乎我們所盼望﹑所需要的千萬倍. 他寫信給他的妹妹說,能和這位復活﹑升天﹑被高舉的基督成為一體,真是一 種不可思議的福分.最甘甜的就是與主合一所帶來的安息.我現在不為任何事情罣 慮.不論祂派我到甚麼地方,辦甚麼事,於我都是一樣,都是祂的事,無需我作杞人之 憂.即使祂派我作最容易的事,祂總得給我辦事的恩賜.如果祂派我辦最難的事,祂 的恩典總是彀我用的.比如,我派傭人去買幾文錢的東西,或是頂貴重的東西,於他 並無多大問題.他必向我要錢去買,而將所買的拿來給我.照樣,神若差我去解決一 個疑難的問題,祂豈不應該給我亮光麼?處在困難之中,祂豈不給我恩典,叫我擔當 得起麼?緊張艱難之時,祂能不厚賜力量給我麼?我無需擔心祂的力量不足應付一 切意外的事變.祂的供應是全備的.祂的能力就是我的,因為祂是我的.祂和我同在, 住在我裏面.我是何等的快樂. ﹙3﹚主是我的牧者 戴德生說:「主是我的牧者.」請注意這個是字.不是說,從前 主是我的牧者,乃是說,主是我的牧者.禮拜日主是我的牧者,禮拜一至禮拜六也是 我的牧者.正月初一日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主天天是我的牧者,年年是我的牧者.在 家﹑在外﹑或順﹑或逆﹑或窮﹑或富,主都是我的牧者.世上的一切金銀都是屬於 神的,千山萬水﹑地上一切的生物都是神所有的,我們何必叫窮?我們何必喫素?我 差僕人去買東西,無論是買幾分錢的,或是幾千塊錢的,僕人都須指望我給錢,並將 東西買來給我.照樣,神差我無論作大事或小事,難事或易事,無論怎樣,神都要引導 我,給我一切的需要.有難解的事,神要賜智慧;有難辦的事,神要賜恩惠;有難作的事, 神要賜力量.不用怕神的來源不彀,入不敷出,供不應求.神的來源是我的,因為神自 己是我的.神與我同在,並且住在我的心中.戴德生就是憑這樣的信心,在中國內地 十一個省打開福音的門.

﹙4﹚以主自己為樂 一八六九年十一月九日,戴德生從杭州寫信給他的夫人說: 今晨的太陽光輝燦爛,但是比起我心中的太陽,尚有天淵之別.主耶穌教我明白靠 主喜樂的真義.…現在我看清了,喜樂不在我對主的情形怎樣,也不在祂替我或藉 我所作的事上,乃是在主自己,純粹在祂的豐富與純潔.只有這個,可以得到永久不 變﹑豐滿的喜樂.我們和祂合而為一之後,不能不以祂的珍貴﹑美善﹑仁愛﹑聖潔﹑ 和祂的一切豐富為樂.祂昨日,今日,一直到永遠是一樣的.我們若以祂保守我們不 犯罪為樂,則一次或兩次的跌倒,就能消滅我們所理想的快樂.若以主在我們裏面 作工,或是藉著我們作工為樂,那麼我就不容易知道或感覺主在裏面究竟作了多少? 而且可能發生不合理的自滿或沮喪.若是以主自己為樂,那就不會改變、波動、或 漲落了.以主耶穌為樂,纔是永不改變的喜樂.這個倚據何等可靠. ﹙5﹚基督是他平安之源 招待戴德生在墨爾本（Melbourne）住了兩週的麥卡尼 牧師（H.O.Macartney）性情容易緊張.他說,整天的忙碌使他過著緊張的生活,一有 事情發生,他就十分緊張.他對戴德生說:「我在書房中,你在客廳中.你要照顧的人 有一百萬,我只需要照顧數十人.你的信件都很緊迫重要,我的信件相比之下實在 無關痛癢.可是我充滿憂慮、不平,你則永遠那麼安靜.請告訴我,怎會有這麼大的分 別呢?」戴德生答說:「我親愛的麥卡尼.你所說在我裏面的平安,不單是一項值得 高興的特權,更是一種需要.如果沒有神所賜那出人意外的平安保守我們的心懷意 念,我決不可能完成我要作的工作.」 麥卡尼見證他說:「他年約六十歲,肩上背負十分沉重的擔子,但能處之泰然, 毫不焦躁.他的信件堆積如山,任何一封都有可能題到某人死亡,或是經費不足,或 是暴亂以及種種嚴重困難.但他讀完每封信後,總是安靜地逐一回覆.基督是他平 安之源,平靜是他得力的秘訣.」這正如經上所說的:「你們得救在乎歸回安息;你們 得力在乎平靜安穩」（賽三十:15）. 在麥卡尼家的後面,有一大片公地,長滿了各式各樣野花.戴德生處理完他的 信件後,總是走到那裏,觀賞周圍美麗景色,如同孩童一樣歡天喜地. ﹙6﹚看看他臉上的光采 在昆士蘭（Queensland）的邵約翰（John Southey）牧師 夫婦,邀請戴德生在布里斯本（Brisbane）附近的葉士偉（Ipswich）他們家中作客. 邵牧師帶著一家人從英國來澳洲,是為著他病癒後的休養.他到火車站迎接戴德生. 他豫料會見一位儀容出眾的人,但一見面大感失望.不過,他還確信他是一個好人. 他們夫婦二位跟戴德生交談之後,邵太太靜靜地對她丈夫說:「看看他臉上的 光采.」邵約翰同意這個看法,就留心觀察個中的原因,說道:「他經常仰望神.他與 神的交通深入,使他臉上泛出神的榮光.他來到這裏不過數小時.初見他時,我十分 失望,但是現已轉為極度的敬仰和愛戴.我看到了神的恩典所作成的事,是我從未 知道的.… 他在我家作客,表現極為溫文有禮,又有體恤和恩慈.他很快就適應我們 家中的習慣,準時用膳,盡量少麻煩別人,而且敏銳地察覺別人為他作的每一件事, 一一予以道謝.我們也發現他從不高舉自己,處處表現出真正的謙卑.」

後來,邵約翰成為中華內地會駐澳洲和紐西蘭辦事處的監督. ﹙7﹚以基督為中心不喧賓奪主 一八八六年,戴德生到華北訪問,當時山西教會開 始興旺,中國同工中有席勝魔和他的朋友張﹑屈二君為山西很有力的福音使者.戴 氏趁此機會,在太原召集一次同工聚會,所釋放的信息是「靠基督解決信徒個人生 活﹑聖潔問題﹑以及處事應變,綽有餘裕.」戴氏講,章必成（Beauchamp）教士記 錄.後編成書,名為「福樂之日」.所講要點,大意如下:「教士應當以身作則,言行一 致.多和中國人民接觸,多對他們表現同情心,並以事實證明,我們樂意為他們犧牲. 不要只對人說世界虛空,自己卻愛世界.當以基督為中心.醫院、學堂,只是領人歸主 的方法.傳福音是主,開辦醫院、學堂是賓,不可喧賓奪主.如果我們以辦醫院代替傳 福音,以教育作用代替屬靈力量,這是極大的錯誤.想用教育方法叫人得救,或是迷 信金錢、學問、口才而不專一靠神,也是極大的錯誤.但願我們大家衷心高舉榮耀 的福音,篤信福音就是神救人的大能,其他一切都當放在其次.我們若能徹底覺悟, 我們所能承擔的都是出乎基督,那就永遠不會失望.」 ﹙8﹚髑髏地的愛五旬節的能力 戴德生看重聖靈的能力,遠遠超過錢財.有一次, 內 地 會 有 了 特 別 的 需 用 , 戴 氏 為 此 迫 切 禱 告 . 忽 然 接 到 一 封 信 , 說 莫 東 （ J.S. Burdon ）先生捐給內地會工作費用一萬鎊.後又聽到莫東的遺囑裏,還有一筆十萬 鎊的捐款,為著內地會.戴氏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因為知道錢財一多,不無危險.況且 錢財不能救人靈魂,惟有被聖靈充滿的人纔能救人靈魂.因此,他就迫切求神,賜下 聖靈給同工們,使他們有髑髏地的愛和五旬節的能力. ﹙9﹚講雅歌被聖靈充滿 一八八二年六月,戴德生在長江北岸安慶的內地會區會 會議中講雅歌.這次的講道,帶來聖靈的充滿.有些代表連續數晚不斷地禱告.所有 的人也用一整天的時間禁食禱告.戴德生記述這事時,有話說:「今早聖靈大大充滿 我們,以致我們當中有些人似乎感到承受不了.」 這次他們的被聖靈充滿,乃是戴德生經常所注重的,也是他為同工們迫切向神 祈求所得的答應. ﹙10﹚靈裏沒有餓過 戴德生從年少就按次序有系統地讀聖經.他在六十八歲時, 作見證說,他四十年之久,讀過聖經,從創世記到啟示錄四十遍,大約每天讀舊約三 章,新約一章,詩篇一篇.有時因為思想貫串讀得多些.有時因為多默想讀得少些.每 年總把聖經讀過一遍.他的身體有時不免挨餓;但是他的靈裏沒有餓過.他出門必 帶火柴,洋蠟燭及聖經.天未亮前,他必起來讀經禱告,無論地方怎麼髒﹑怎麼鬧,絕 不間斷.他說:「那有先開音樂會,然後纔調和樂器呢?每天讀經禱告,先與神調和,然 後再與人見面﹑辦事.」到他晚年,七十歲時,在瑞士養病期間,讀經時間更多,搜集 各種譯本,互相比較,興趣非常濃厚.

﹙11﹚知即行 戴德生認為讀經不但養活靈性,而且作他生活工作的指導.聖經於 他真是腳前的燈,路上的光（參詩一一九:105）.他常說:「有一位活神,這位活神在 聖經裏說話.神說一句,就算一句.凡神所應許的,無不成就.活神仍然活著,聖經是活 神所說的活話.凡神所說的,是靠得住的.」在他看來,研讀聖經,在乎遵行聖經的話; 所以他解經講道都注重實行這一面.知即行,越行越知道,所以他能用神的話供應 別人,幫助別人.人都喜歡聽他解經講道.下舉兩例: 一次,戴氏到美國麻省北田（Northfield Masachusettes）,慕迪先生親來迎接,到 他家中去住.那時,來赴夏令會的有四百大學生,代表九十個大學.學生最愛聽戴氏 講經,慕迪不得不宣布下午召開特別聚會.（平常下午無會,學生自由運動消遣）. 一次是在尼亞加拉湖（Niagara-on-the-lake）的退修會,到會者都是美、加兩國 屬靈的信徒,不少是牧師.戴氏在那裏只講了兩次.有一佈道大家認為,戴氏所說的 話,幾乎像神直接的啟示,很多的人都有同感. ﹙12﹚他的一些屬靈造就的話: *有時,極小的事能左右生命的方向 *我們為甚麼甚少經歷基督的豐富呢?因為我們沒有白白的施予. *如果我們願意成為施予者,神就會供應我們要撒的種子,供給我們日用的飲食, 並且使我們一無所缺,能以多行善事. *我們追求生命的更深時,願我們不是為著增加自己屬靈上的滿足感,而是願意 更為神所喜悅,對人更有益處. *我們花太多心思在可見的﹑會消失的事物上,反而疏忽了那不可見﹑永恆的事 物. *如果我們滿足於祂的旨意和道路,我們就有安息;滿足於神的旨意和道路就是 安息. *光靠講道或聽道還不彀,我們的生命應該成為一個看得見的自我犧牲.我們告 訴人家,世界是虛幻的;我們要用自己的生活來證明.我們不只傳,還要把真理行出 來. *願神把祂寶貴的真理刻在我們的心版上,使其不再是一套規條﹑一些頭腦的知 識,而是我們身﹑心﹑靈的一部份. *神豫備將我們所要的一切賜給我們,只要我們需要它. *最崇高的事奉,需要最大的犧牲;但所得的祝福也是最圓滿的. *最艱巨的職務要求最多的奉獻,也得到最大的報酬. *為這樣的一位神作工,是何等快樂阿!我的靈魂充滿著﹑且洋溢著愉悅.為這樣 的一位神盡心盡力是一種榮耀.如果工作重而困難多,祂的力量必然顯明更大,祂 的報酬也必更厚. *我們因基督的緣故所放棄的,就是我們的收穫;想保留的,事實上已經喪失了. *不要為自己保留甚麼,為著服事主的緣故,把自己全然地獻上給主罷!主必不會 令你失望.

*甚麼時候神的兒女纔會覺察到,神要我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民聽;這個使 命並非是給我們塵封高擱的! *向全世界傳福音,不是你我的一個選擇;而是你我當遵守的一個命令. *只要是與神有關係的,沒有一件是小事. *遵主的旨意是我最看重的事,只要能討神的喜悅,付上任何代價都值得. *順服神,即使看起來很危險,也是安全之途. *如果我們順服主,則該負責的是祂,不是我們. *神賜給人聖靈,不是為那些渴求祂的,不是那些求問祂的,也不是那些想常得聖 靈充滿的;而是要把聖靈賜給那遵行祂命令的人. *一個不肯投降的意志,就產生一種不滿意的生活. *真正認識神的人,不會嘗試去作大事;他們乃是切實地成就大事. *神對枝子的修剪極其小心,不會剪得過多,也不會毫不理會. *四十年來,我對聖經反覆試驗;今天我的信心比前四十年更堅強.聖經裏所有的 應許都是信實可靠的. *要仰望神,定睛在祂的信實上!黝黑的湖水所發出的光輝是反射自太陽的光線; 同樣,人的信心乃是神信實的反映和印記.那些抓緊神的信實的人,必不會有勇無 謀或鹵莽行事;反而會未雨綢繆,常常作好準備. *撒但時常使我們以今天的恩典去背負明天的重擔.他使我們為前面可能遇到 的險阻而憂心忡忡,繼而使我們不跟隨神的帶領.能彀安息在神的應許中,是我們 獨特的權利;主曾說:「不要明天憂慮」,「應當一無罣慮」和「我必在你前面行」. *如果不是主特別施恩,如果你的意志沒有一個信念–工作是祂的,祂在一切劇 烈戰鬥中與我同在–來支持,則我早已跌倒了.可是這個戰鬥是祂的,祂會征服一 切. *若不是神的聖靈日夜澆灌我們,我們早就被周圍不信的環境往下拉了. *所有的艱難都是神顯示祂自己的據點. *受試煉的時刻,常常是承受賜福的時刻. *神要我們在患難中學習的,比患難中所發生的更重要. *神是一個行動的愛 *耶穌能供給我的需要麼?當然,祂不但能,且是很能. *神會供給你我與日俱增的聰明﹑才力,去作祂叫我們去作的工作,毋庸疑慮. *即使你毫無知覺,神也在帶領你. *真正的智慧是「在主裏常常喜樂」;這樣作,撒但曲指「為神作工是件苦差」這 謊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如果撒但從一個方向反對﹑攻擊,他必從七個方向逃跑. *撒但極其強而有力,但神更強﹑更有力.阿利路亞! *在神的國度裏,在危機中最大的制勝因素是禱告. *代禱上的鬆懈,無疑是為敵人開了一扇門.

*我們工作上最大的障礙,莫過於常常自以為有力量;但是通過禁食,我們就能體 會,自己是多麼軟弱無能–一碗飯就可以牽制我們的力量. *如果我們的心思和生活仍為自己的生命所填滿;我們就毫無能力去接受祂所 賜給我們的.

第十一篇 在他身上主的美德 ﹙1﹚靈魂比四十鎊行李寶貴 一次,戴德生的行李被他的僕人岳西盜竊去了.經過 詳細調查,證明確是岳西有計劃的盜竊.若要將他送官治罪,是很容易的事.許多人 勸他這樣作.但他越想越覺這樣很不妥當.因為若將岳西送官辦罪,讓他去受衙門 殘忍的敲詐,勢必斷絕他的得救機會.一個人的靈魂豈不比四十金鎊的行李寶貴麼? 所以他就寫封坦白的信給岳西,大意是說,他們已經知道他的罪狀,和他應得的刑 罰,本想把他送官究治,但一想到基督以善報惡的教訓,就不這樣作.他可放心連他 頭上一根頭髮也不受傷害.戴氏又告訴他,真正喫虧的不是戴德生,乃是他自己.戴 氏無條件地饒恕他,並且勸他加倍奮力,逃避將來的忿怒.戴氏又附帶地說,他並不 盼望他將好用的東西送還給他,可是行李中有些外國書籍文件,於他毫無用處,但 對戴氏卻很寶貴,最少應將這些書籍文件送還給他.如果他的良心能受感動,靈魂 能彀得救,那比戴氏收回一點東西,重要得多. 這封信後被喬治慕勒（George Muller）知道了,他很阿們戴氏這樣作法,寄錢給 他,足以抵補他所損失的.並且以後不斷地為戴氏的工作禱告,給他很多幫助.他的 好友柏迦夫婦（Mr. & Mrs. Berger）送來四十英鎊,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收到. ﹙2﹚我在主裏記念你們 慕勒（George Muller）一直都很關心內地會在中國的工 作,予以錢財的幫助.他經過布迦（William T. Berger）得到一份內地會傳教士的名 單.在揚州暴亂之後不久,戴德生收到布迦寫給他的信.信上說:「…穆勒先生經過慎 重考慮之後,希望有一份內地會全體弟兄姊妹的名單.除非有甚麼障礙,他想盡力 幫助每位成員.…當然主知道我們的基金減少,所以感動祂尊貴的僕人伸以援手.」 穆勒寄支票給每一位傳教士,同時也致一封給內地會全體同工的信.信上說: 「這封信主要的目的,是要告訴你們,我在主裏記念你們.我對主在中國的工作極 有關懷,並且天天為你們禱告.當你們在困難、試煉、痛苦和失望中,知道有人在主 裏記念你們,支持你們,或許會帶給你們一點鼓勵.…」 一八七0年代,穆勒大概每年寄給中國內地會傳教士二千鎊,就當時來說,乃是 很大的數目. ﹙3﹚到慕勒的禮拜堂和孤兒院講道 一八六三年夏天,戴德生一家和王立群在布 利斯托爾（Bristol）的慕勒（George Muller）家中作客,度過難忘的一週.那時穆勒 是三間大型孤兒院的總裁,也是當地極其興旺的伯賽大教堂（Bethesda Chapel）的 牧師.戴德生被邀在教堂中講道,也到孤兒院訓勉兒童. ﹙4﹚請坐我的船過河 戴德生一次在中國旅行,到一河邊,雇船過河.他和船家講 好了價錢就要過河.這時忽來一人,身穿綢緞,走到河邊,對戴氏視若無睹,也要雇那 隻船.船家不肯,說,已和那位外國先生講好了.那人瞪了戴氏一眼,伸出手來,一拳打 了過去,正好打中戴氏鼻子,使他火星一冒.那人面他背水,他只要一推就能將那人 推倒水中.但他舉起手來,忽又放下,對那人說:「請看我本可一手將你推到河裏,但

是我所事奉的主耶穌不許我這樣作.你本不該打我,我先講好,船是我的.既是我的, 我就請你坐我的船過河.」那人聽了反倒慚愧,就與他一同上船過河.他也就趁機對 那人傳福音. ﹙5﹚彷彿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齟齬 內地會的一位同工倪義來（Nicol）常對戴德 生不服﹑不滿﹑批評﹑指控.一次,倪義來從蕭山來到杭州,告訴戴德生他太太患病 的消息;戴德生就和他同去蕭山給她診病,檢查並照顧他懷孕的太太伊莉莎（Eliza）. 以後戴德生為著倪義來多次來回奔走,彷彿他們二人之間從來沒有齟齬和分歧.接 著倪氏夫婦需要搬家,戴德生又替他們找房子.因他認為這是信徒應有的表現,也 盼藉此能使倪義來改變態度. ﹙6﹚不反駁不申辯 上海的西人對戴德生頗有批評,尤其是責備他要送英國婦女 到中國內地去,並叫她們穿中國服裝.甚至有人說:「戴氏是個瘋子,他和他的同人若 是住在英國瘋人院,要比住在上海安全得多.」但他對於這種辱罵不加反駁,也不對 辱罵者說點感情的話,聽其自己消斂. 後來住蕭山的同工某姓夫婦,反對改穿中國服裝,寫信給柏迦氏（Berger）,猛 烈攻擊戴氏,說他不配作他們的領袖.柏迦氏因此雖然難免非常難過,但並不能搖 動他對戴氏的信任.戴夫人看見她的丈夫被人誣告,很難忍受,想要寫信告訴她的 愛友柏迦夫人,予以申辯;但是戴氏不願她這樣作;她就順從她丈夫.反對改穿中裝 的那位教士,穿西裝,不久就被官廳驅逐出境. ﹙7﹚受到雜誌的批評 霍亨利（Henry Frost）與戴德生一起乘火車去蒙特利爾 （Montreal）途中,看到一份雜誌上的文章,題為「戴德生在多倫多（Toronto）」. 文章的內容使他甚感憤慨,惟恐會被戴德生看見,就把雜誌藏在一堆紙的下面.但 是戴德生已經聽過有這樣的一篇文章,就將其撿起來讀.其文曰:「戴德生頗令人失 望.我心目中的他,是一偉大的傳教士,理應有出眾的儀容,據說他是現代偉大傳教 士之一,便應如同他們一樣.但是事實不是這樣.不認識他的人,在街上絕不會認出 他來.也許可稱他為一個和藹的英國人.他的聲音並不洪亮,他的演辭並非雄辯滔 滔,他講道時很少人拍掌,他沒有大聲疾呼,即使我們加拿大的宣教士古約拿單 （Jonathan Goforth）為中國千萬人發出呼籲時,比他更有力量﹑更有果效.如果戴德 生用別的名字申請在我們翁大略省（Ontariso）的教會工作,恐怕有人連試用的機 會也不給他.」 戴德生放下雜誌,沉默片刻,然後微笑著對霍亨利說:「這個評論十分中肯,他所 說的都是真實的.我常這樣想,神使我微小,好讓祂彰顯祂的偉大.」 ﹙8﹚情願不要賠償 一九00年,慈禧太后倡導仇外,下令殘殺西人.義和團起而響 應,到處殘殺中西基督徒.內地會教士殉難的有五十八名之多,此外還有二十一個 小孩,有些和母親同時被害,有些不堪其苦而死.

那時戴德生正在瑞士養病,接到消息,憂心如焚,心跳幾乎停止,脈膊由每分鐘 八十次降至四十次.他用微弱的聲音說:「我不能看書,不能思想,甚至不能禱告;但 我仍能信靠祂.父阿,是的,因為你的美意本是如此.」內地會教士雖然橫遭殘殺,房 屋衣物損失殆盡,卻無一點怨言.偏查受害者及其親友書信,不見一句怨恨、報仇或 要求賠償的話.戴氏認定內地會公物,一概不作賠償的要求.即使中國官廳情願賠 償,也不接受.英國外交部及北京英國公使館對於這種態度深表欽佩﹑同情. ﹙9﹚義和團之亂被殺教徒 在義和團之亂中,天主教徒受害最重.單在北京地區死 亡的天主教徒達一萬五千至二萬人之間.利瑪竇（Mattes Ricci）的墳墓和十七、十 八世紀時耶穌會教士的墳墓都被挖開,遭受凌辱.山西天主教徒被殺的約有二千人, 其中包括兩位主教和多名神甫. 基督教傳教士在中國境內被殺的共有一百三十多人,他們的子女被害的有五 十多名.內地會喪亡的數字是五十八位傳教士,還有他們的子女二十一名.全中國 基督徒被殺的將近二千人.（參末頁附錄） ﹙10﹚日夜服事天花病人 一八五八年,寧波長老會教士瓜達滿（John Quarterman） 忽患天花,病得很重.他無家眷.他的姊姊魏氏夫人已有幾個小孩,不能服事他.當地 又無隔離醫院.戴德生出於愛心,毅然答應去和病人同住,給他醫治,日夜服事,直到 他去世.戴氏所有衣服,因之都已染上病毒,不可再用,必須燒燬.但他無錢再作新的 衣服,因他絕不積蓄,錢有多餘,即刻分送同工,或是其他窮苦的人.正在這時,他前留 在汕頭一年多的一箱衣服,由朋友送到寧波.他再次經歷「以便以謝」 （撒上七:12）, 「耶和華以勒」（創二十二:14）. ﹙11﹚為同工走購食物 一八七九年,戴德生在武昌歡送一些豫備前往四川,貴州 和西北的教士.他陪一隊同工上船.在船上,他見同工之中有人喫不下菜油所炒的 菜,就為他們親自跑了好多的路,去買豬油、雞蛋以及蕃茄給他們喫.這使他們終身 難忘. ﹙12﹚為他弄蚊帳不讓蒼蠅騷擾 一八八六年夏天,章必成（Montague Beauchamp） 跟隨戴德生遠赴西邊的漢中,距四川的邊境很近.戴德生騎了一匹騾子,另一匹馱 他們的行李,章必成則寧願步行.由於天氣炎熱,就用夜時趕路,因此也就常在黑暗 中迷路.有時,章必成因為太過疲累,竟在行走時睡著了.醒來之時,發現戴德生為他 弄了一個蚊帳,不讓蒼蠅騷擾他. 有好多次,高大強壯的章必成把戴德生背在肩上,渡過深及腰際的急湍河流. 一些中國人則在兩旁幫助戴德生著下地來. 這些事說出他們「用愛心互相服事」（加五:13）;「彼此切實相愛」（彼前 四:8）.

﹙13﹚最壞的房間最壞的床定規是他的 倪弟兄說,有兩位弟兄鬧意見,不過為了 一點最小的事.因為他們是喫包飯,有一位弟兄喫飯的時候,總是先喫那幾塊肉.另 外一位弟兄看見這光景,一天不說,兩天不說,到兩個禮拜受不住了,就和他分開.你 是甚麼種的人,在小事上就把你顯出來了. 倪弟兄又說:我頂喜歡讀戴德生先生的傳記.他和同工出門去傳道,最壞的房 間定規是他的,最壞的床鋪定規是他的.事雖然是小,但小事能告訴你,他在神面前 的生活是如何. ﹙14﹚與痳瘋童同住 一次,戴德生和同工們同行,隨行的有一位男童,身患痳瘋. 同工某小姐寫:「我嫌痳瘋童的鋪蓋奇臭,次日,就把最臭的丟掉;但是戴氏已經和他 睡在一個房間.」後再見面時,他對這位小姐說:「我和你分手後,為你禱告,不知有 幾千次.」 他雖然處處犧牲喫苦,心中卻有極大喜樂.那年（一八七九 ）七月間,他寫信 給母親說:「我無法對你說出,我心中喜樂到何地步.現在我們已經看見主的福音傳 到中國最遠的角落,這真值得我們為此而生,為此而死.」 ﹙15﹚親自照顧同工女孩 一八八六年,戴德生在漢中時,該地教士貝貽士夫婦,有 一女孩,名叫安妮,年五歲,身體瘦弱不堪.她的父母託戴氏帶往海濱療養.戴氏欣然 答應,飲食穿衣親自照顧,宛若慈母. ﹙16﹚顧到別人的事 一位內地會的女教士說,戴德生先生有一特點,就是無論甚 麼時候,你去見他,他好像甚麼事都沒有,惟獨你的事要緊.實在,他一生不知要寫多 少封信,要見多少次人,他卻這樣若無其事地顧到別人的事.這就是捨己.如果主像 我們這樣冷,這樣不顧別人的話,就你今天在那裏.主所顧的完全是人的事.我們真 當受教,作一個捨己而顧念別人事的人.主耶穌說:「人子來,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 是要服事人」（太二十:28）. ﹙17﹚買馬給同工作運動 戴德生有一同工祝氏,身體不彀健康,戴氏要他多作運 動,就託人買了一匹好的小馬.馬來之時,戴氏已去別處.祝氏以為這馬是戴氏為自 己豫備的,就去買了一套本地作的馬鞍﹑馬勒﹑以及其它配備,天天騎了出去,給馬 運動﹑運動.等到戴氏回來,因為事情太忙,沒有工夫騎馬,就請祝氏繼續騎馬,以便 給馬運動、運動.不久,戴氏又出門,臨走吩咐祝氏,不要忘記馬的需要運動.聽見這 事的人就問:「戴先生始終沒有騎過這匹馬麼?」祝氏很興奮地說:「從來沒有騎過, 他實在太忙,但他對於養馬費用,卻很留意按時交付.這是他的巧妙方法,供給沒有 辦法的得到騎馬的運動.我騎這小馬,到各村莊去傳福音,得到很多益處.他一向都 是這樣,幫助人而不使人知道,更不叫人心裏感激他的恩惠.」

這就是倪弟兄所譯寫一首詩中所說的:「讓我愛而不受感戴;讓我事而不受賞 賜;讓我盡力而不被人記,讓我受苦而不被人睹;…」.這是一個捨己愛人的人;這是 一個活基督的人. ﹙18﹚祂使用很小很軟弱的人 有一蘇格蘭聞名的牧師,曾對戴德生說:「你必常 常感到神是何等奇妙地祝福了你的工作,叫你所作的一切這樣發達.恐怕天下沒有 第二個人享過這樣的榮譽.」戴氏很鎮靜地答說:「我的看法,不是這樣,有時我想, 神是要找一個很小很弱的人,為祂使用,好叫一切的榮耀都歸於祂自己.我就是 這樣的人.」 ﹙19﹚一位有名的主人下的一個微小的僕人 一八九○年,戴德生被邀去澳洲講 道.在墨爾本（Melbourne）一間很大的長老會中,主席介紹戴德生時,稱他為「我們 著名的朋友」.但他開始講道時這樣說:「親愛的弟兄姊妹.我只是一位著名的主人 下的一個微小的僕人.」 ﹙20﹚謙虛與順服 戴德生一生成功的祕訣,就在他的謙虛.無論事情大小,不肯自 負,必定多方禱告祈求,靠主得勝.他曾寫信給范約翰說:「想到可能我像參孫,不知 道主已離開了他,冒然出去迎敵,以致失敗被俘,雙眼被挖.言念及此,不寒而慄.願主 保守我,緊靠祂自己.否則,我們所作的,不但無益,反而有害.但是祂為自己的聖名, 必定保守我們.」信徒抱著這種態度,接物應事, 可操勝券. 戴氏凡事必定遵從主的旨意,沒有清楚之前,必定等候,力求完全明白神的旨 意;所以大大蒙神賜福,靈性日進無疆.他認為對於主的每一個命令,必須絕對順服, 不能略微順服,高興時順服,不高興時就聽自己的便;覺得容易就順服,不容易就偷 懶;對於自己有利就順服,否則規避.祂若不是完全作主,就是完全不作主,絕無半是 半非.我們若是完全順服,必能得到聖靈的充滿,如同五旬節門徒得到充滿一樣.凡 順從祂的人,祂必賜給他們聖靈（參徒五:32）.祂的資源沒有限量.在祂的手裏,貧 窮變為最大的財富.…讓我們只管順服,不尚理論. ﹙21﹚向自己說「不」 戴德生一生為主作工,極為蒙福.他自幼秉承父訓,獲益於 他父親的一句話最大:「你要學習向自己說『不』.」這句話使他一生受用不盡. 人總是喜歡向他人說「不」.你不可這樣,你不可那樣;你這樣作不行,你那麼作不好. 但是我們信徒應當向自己說「不」.主耶穌對門徒說:「若有人要跟從我,就當捨己, 背起他的十字架,來跟從我」（太十六:24）.我們應當捨己,否認己,對自己說「不」. 要否認己的意思﹑己的智慧﹑己的能力﹑己的利益﹑己的虛榮﹑己的貪圖,…對 這些說「不」.

﹙22﹚他是一個剛柔兼具的人 司布真（Spurgeon）對戴德生的印象,有這樣的話: 「戴德生完全不像是一位大規模組織的領導人,因他又跛又矮.他是一個剛柔兼具 的人.一方面他不會堅持己見,另一面他卻堅定地信靠神.凡事依照計劃去作,不畏 艱難,因他堅信只要有神的同在和幫助,沒有難成的事.」 在司布真和戴德生的談話中,戴德生常題到中國﹑中國﹑中國.這兩個字如同 音樂迴盪在司布真的耳中.（一八六四年五月,司布真邀請戴德生在倫敦他新建的 首都會幕堂–Metropolitan Tabernacle﹑領會一次.） ﹙23﹚口裏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一九0二年五月,戴德生在七十大壽之前,又回瑞士 休養.他和他的續弦福珍妮（Jennis Faulding）租了一棟房子,住在日內瓦湖北邊,翠 華嶺（Chnevalleyres）的小村莊裏,即維薇鎮（Vevey）以北二哩的草地和果園中. 很快他就認識了許多朋友,上至伯爵夫婦,下至當地小地主和住木屋的居民.翠華 嶺似成群山間的「內地會中心」了. 美國學生領袖韋達（Robert Wilder）來此住了六個月,和戴德生有接觸.他告訴 戴德生的兒子戴存義夫婦說:「…遇見你的父親,真是我的畢生大幸.他身上帶著耶 穌基督馨香之氣.他那堅固的信心,泰然自若的神態,和永遠不懈的勤奮,即使在其 身體十分衰弱之時,還是一樣.這都深深感動了我.他曾那麼熱心,現已年老,不得不 過退休生活,每次禱告都不能超過十五分鐘,但他仍然頭腦清晰,充滿喜樂,實在使 我印象難忘.我記得他說過:『如果是神容許我離開事奉的崗位,我肯定不表異議.』 他的口裏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他整天都在喜樂之中.」 ﹙24﹚她尊稱他為「聖的使徒」 衣凡（Eva）是一貴族女子,於一八六六年十月 三十一日生在德國東南邊陲,接近波蘭國境,一座高聳的城堡內.她縱然年輕,承受 大筆遺產;但她看見人類的需要,在她心裏燃起熱焰,渴望被神使用,解釋別人的憂 困.她憑信心,開辦「衣凡之家」,後稱著名之「飛登曉」（Friedenshort）,收容無助 孩童,並救濟貧苦的人,憑著愛心照顧他們. 繼又添辦「無家之家」（Homes for the Homeless）.這「無家之家」經過十四 年,頭一個家就已擴充到四十多個「無家之家」,分佈在德國各方,甚至伸入波蘭. 小小茅屋﹑大廈﹑別墅﹑以至城堡都有,有些租用,有二十三所大廈,連著四圍的地 皮都屬於「無家之家」.這些美麗之家,已經收納了二千餘孩童,許多長大的,雖然賺 錢獨立,但與他們的媬姆和「無家之家」繼續保持快樂的關係.縱然各家外面的環 境不同,裏面的氣氛卻是一致,充滿快樂﹑相愛﹑平安﹑和禱告.他們過著一個快樂 的兒童時期.他們有一個真的家庭生活,他們小小的心坎填滿了媬姆和弟兄姊妹的 愛. 衣凡在她所寫的「永活神的記念石」（Memorial Stone of the Living God）內, 告 訴 我 們 , 神 特 別 使 用 三 個 人 模 塑 她 的 生 命 . 一 是 波 坦 希 微 主 任 （ Von Bodelschwingh）她尊稱他為「愛的使徒」;一是奧芝巴哈（Britz Oetzbach）,她尊稱 他為「信的使徒」;一是戴德生（Hudson Taylor）,她尊稱他為「聖的使徒」.她說,

這三位是神用來轉捩她生活的三塊記念石.關於戴德生,她說:「戴德生,聖的使徒! 身材矮小,多經患難,在華長期工作,使他精疲力竭;但是他作了我的使徒.從來無人 像他那樣指示我因信成聖的真理.他啟迪我如何靠著內住基督的能力,過一聖潔討 神喜悅的生活;這不只是可能的,而且是滿了喜樂的.在他簡單有力的話語背後,有 他生活的見證作後盾.我很記得某日午後,他滿面喜樂,向我說:『何等美麗,可以把 喜樂歸給我們的主.』最初我完全莫明其妙.縱我已經多年努力,總感自己猶如天父 的頑皮孩子,只配受罰,常被定罪.我雖果真在赦免的恩典裏找到安慰,可以確信因 主耶穌的血永遠得救;然而我心思的光景是不斷的自訴自責.既是這樣,主焉能喜 悅我?可是在這裏我見到一位,雖然年邁弱,多病痛,多磨煉;因為這正是拳匪之亂 的時候,每天都有可怖的消息從佈道地區傳來;他卻仍舊活在神的愛中,從他的眼 眉間露出討神喜悅的光芒來.這件事是否可能,是否我也能彀得著? 許多時候我們在一起,有一件事特別感動我.這位神的聖僕,從來不說自己好, 也從來不說別人壞.這樣我就發現他內心的聖潔,顯於真實無己﹑謙卑﹑充滿了愛 的生活上.這是真實的憑據,因為『憑著他們的果子,就可以認出他們來.』 數年後,我得到機會重逢這位可敬可愛的屬靈領袖,並與他們夫婦兩位同住在 日內瓦湖一個恬靜的農莊一週之久.那是他晚光返照之時.他的智力弱得不克連續 用成句禱告,也不能主領談話;然而神同在的能力,和聖靈無礙的工作,卻非常顯著. 同時他還帶著一種天真的泰然,和深刻的順服,真如德斯蒂近（Tersteegen）常常喜 歡用的話,『深以他的神為樂.』縱他不復領導佈道事業,也不能直接伺候十八省內 四萬萬同胞;他仍能栽種愛護天父所造的花朵,從草場移植在盆內,在這些小小植 物上找到神無窮權能的明證.此後不久,他的宿願得以滿足,回到中國,進入內地,到 達長沙,隨後平安離世,遺體葬在中華國土,等候復活早晨.」 ﹙25﹚他有成熟的味道 一八八九年十一﹑十二月戴德生應何約瑟（Josef Holmgren）之邀,和他的兒子戴存義（Frederick Hudson Taylor）訪問瑞典,盼望能使 瑞典中國布道會（Swedish Mission in China）與中國內地會更有密切聯繫.在一次 聚會中,參加人數眾多,支持中國佈道事工的奉獻也很踴躍.有位女士將一美麗手 錶,塞在戴德生手中說:「這是獻給親愛的主耶穌.」 瑞典女皇蘇菲亞（Sophia）也邀請戴德生會面.她派一位宮廷侍女到他旅館, 用皇家馬車把他接到首都城外五哩的皇宮去.女皇與戴德生談論中國,戴德生示以 中國內地會的中國地圖,以及有關差會事工的圖表.女皇又請他讀一段聖經;他選 讀了列王紀上第十章一至九節:「示巴女王聽見所羅門因耶和華之名所得的名聲, 就來要用難解的話,試問所羅門.…所羅門將他所問的都答上了;沒有一句不明白, 不能答的.示巴女王見所羅門大有智慧,和他所建造的宮室,…就詫異得神不守 舍;…耶和華你的神是應當稱頌的,衪喜悅你,使你坐以色列的國位;因為衪永遠愛 以色列,所以立你作王,…」（其大意指:基督是一切問題的答案;沒有一個難題是衪 不能解決的;基督總為神的能力,神的智慧.）

到處都有人要見戴德生.何約瑟說:「他對人充滿愛心,別人也同樣待他.」他們 探訪一些家庭,儘管孩子們不明白他說甚麼,仍然總是圍繞著他,情景實在叫人歡 欣.他友善地對他們說話,拍拍他們的頭,告訴他們一些故事. 倪弟兄說:「生熟兩種果子,其分別在於味道,生的酸﹑澀﹑苦﹑硬,熟的纔香﹑ 纔甜﹑纔軟.蓋恩夫人有成熟的味道,她是老年人的先生,小孩子的朋友.」我們在戴 德生身上,也能看出他有成熟的味道;他也是老年人的先生,小孩子的朋友.

第十二篇 靠禱告憑信心 ﹙1﹚租到房子正合需要 一八五五年八月六日,戴德生接到倫敦中國佈道會的來 信,說有兩個新派出的教士,已經離開英國到中國來.他就四出去找房子,卻得不著 一間,因為房東索要押租數目太大,他出不起.如果短期之內還找不到,就得豫備改 穿中裝,住在鄉下. 一天,他正準備送派克醫師去寧波,路上碰見一人,問他要不要租一間在上海 城裏的小屋,屋內共有五間.一查纔知這屋靠近南門,尚未蓋好,無錢完工,房東正等 錢用,只求先付六個月的房租,不收頂費或押租.這正適合需要,戴德生立刻付了定 錢.這是主聽了他的禱告,給他豫備了. ﹙2﹚天父知道祂必豫備 一八五六年三月十二日,戴德生和賓惠廉（William Burns）蒙主呼召,去汕頭作工.由人介紹,找到一處住所,只是一間房,在香燭店樓上, 四周小屋密集.到了六月中旬,香燭店上小房越來越不容易住下去.想在汕頭找一 合適住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只好跑到鄰近村鎮去找.後在一個小鎮找到一上一 下的小屋,覺得非常快樂;及至要去接收時,房東卻說:「回去,立刻回去,我的鄰居不 許我租房子給你.」經過片刻默禱,戴氏覺得不應該回汕頭,就把所雇小船辭掉,在那 裏為主作工.僕人知道潮州人的性情,非常著急,屢問:「天黑之時,我們住在那裏過 夜?」他很鎮靜答說:「不要怕,主知道,祂必豫備.」說完,又往前走,沿途分送聖經, 並傳福音.他的心裏喜樂,溢於言表,旁人都看得出.他們問說:「你到那裏去睡?」他 坦直答說:「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天父知道,祂無所不在,祂永不忘祂子民的需要,也 決不會不供給他們的需要.」他們又問:「你不怕遇到困難麼?」他微笑說:「我心 完全平安,因為主必豫備.」他繼續分送聖經,直到天黑.果然有一客家剃頭匠,請他 和僕人住宿他剃頭店樓上的房間,並給他們豫備晚飯. 晚上許多人來見他.有一個人送他兩朵花.他就藉此指示他們:「這花的香氣, 美色都是神所造的.禽鳥也都受祂看顧,就是拜偶像﹑得罪神的人,祂也看顧.何況天 父的兒女!我們豈能不用信心,仰望祂供給生前以及死後一切的需要呢?」 ﹙3﹚我知道祂一定會幫助我 一八五六年七月,戴德生和他的僕人岳西從上海起 行要去寧波.他們先坐船,過了十四天,到了石門灣.航程到此為止,此後必須步行.他 就吩咐岳西去鎮上雇用挑夫挑運行李,自己則先行.第一天他到了長興,苦等未見 岳西和挑夫來.第二天到了海寧,看看行李是否直接運到那裏,又未見他們來.那知 行李已被岳西帶走逃跑了. 次日,他不得已只好折返去找,到了長安,到處打聽,仍無結果.再回到隔天前和 岳西分手的石門灣去找.一路上,他省察自己,發覺自己一直為著失去行李耿耿於 懷,而未關懷周圍還未得救的靈魂.於是感到愧疚不已,一面向主認罪;一面邊走邊 禱告,為自己禱告,為在英國的朋友禱告,為同工禱告,喜樂憂傷和淚而流,如泉湧出, 使他忘悼旅途辛苦,不知不覺到達了石門縣.打聽之後,纔知岳西帶行李逃往杭州 去了.

現在他所能作的就是乘船回上海去.不料船行不久,擱淺不能再動,他只得在 船上度過一晚.翌日黎明,他重新把這一天交託給神,禱說:「為了我的好處,和你的 榮耀,我知道你會幫助我找回行李;即或不然,也總有你的美意.」 由於水淺,船主說他的船無法在一兩天內開航,只有另乘驛船纔行;但是這時 驛船都已離開了.突然戴德生看到遠在一哩外有一驛船,可能因事耽延;他就趕快 跑了過去,喘著氣,問該船是否去嘉興或朝那個方向去?可否免費載他一程;回答是 「不是」和「不行」.這時他因十分疲乏和失望,不支倒在草地上,須臾醒了過來. 另有一艘大船,是從上海南下,要往相反方向駛去,也因水淺擱在那裏.船上的 人看見戴德生暈倒,也聽見他會說上海話,便叫人搖了小艇過去,把他接上大船,請 他喝茶用點心,又拿熱水給他洗腳.大家聽了他的遭遇,皆表同情,遇有北上的船便 替他問是否要去上海;但都不是.他對他們說:「我想我已沒有力量行路去嘉興,也沒 有錢用來乘驛船.我不知道神要怎樣幫助我,但我知道祂一定要幫助我.當祂這樣 作了,你們便知道我和其他在上海的教士所宣講的福音,是何等的真確實在.我現 在所能作的就是隨時隨地事奉祂,仰望祂!」 隨後他和船長一起上岸,要到附近一間寺廟去傳福音.他們向鎮走去之時,船 長突說:「看,那邊有隻驛船,或許是往上海去的.」戴德生應說:「也許是罷.不過正 如我先前所說,我沒有足彀的錢.」船長還是叫停驛船,果是駛往上海附近的一個小 鎮.船長大聲嚷著:「這位洋人是住在上海的,他的行李失去了,沒有錢回去,請你把 他載到上海附近的鎮,然後雇一轎子送他回去,他會給你錢的.萬一他不給,回頭我 會替他付.你看我的船在此擱淺,總會耽上好幾天.」驛船的人答應了,就請戴德生上 船. 雖然驛船長而窄,艙房也淺,又怕翻船,航行之時只能躺臥,不能坐起.但是戴德 生並不介意這些,還是高高興興躺下,安安靜靜休息,直到平平安安抵達上海. ﹙4﹚向倫敦中國布道會辭職 一八五七年,戴德生從上海回到寧波工作之前,向倫 敦中國布道會辭職.因為戴德生向來不肯負債,無論如何,用錢決不超過收入.但是 中國布道會往往靠著借貸來付薪水,他常常為此寫信力爭,但是始終不能改變主管 人的作風.為著順從良心,他不能不辭職.在他看來,對於欠債一點,神的話語相當清 楚:「凡事都不可虧欠人」（羅十三:8）.他以為基督徒向人借錢,是違背聖經的教 訓.他們以為神故意留下好的不給他們,就下決心靠著自己的努力去得神所不給的 東西.信徒個人認為不應當作的,信主的團體應當作麼?一人作,認為不對;眾人同作, 就算對麼?有人以為借貸的事,有例可援,這卻不成理由.難道先例能使不合理的事 變成合理的麼?聖經清楚地教訓,不可和欠債的事有何關連.戴德生認為神不是貧 窮的神,並不缺少任何資源,或者有而不肯供給祂的工作所必需的財物.他認為替 神工作之時,若遇金錢缺少,那是表示那個工作的發展,或其進行時期不合神的旨 意.基於以上理由,並為滿足良心的要求,他不能不向中國布道會辭職.同時,卓恩賜 夫婦（mr. & mrs. Jones）亦向該會辭職.他們雖向該會辭職,但對該會許多負責人, 感情仍好,並且感謝他們的代禱和同情.

﹙5﹚一封信提早一個禮拜到了 卓恩賜和戴德生在寧波觀橋頭傳福音時,看見許 多聽道的人窮到極點,每食不飽,於是立志節衣縮食,開始施粥.每天早晨約有六十 至八十人前來聽道,並喫稀飯.有一天,傭人報告說:「明天無米燒稀飯了.」這時二 人囊空如洗,無錢買米,立即迫切禱告,求神賞賜日用飲食.就在這一天,一封信提早 一個禮拜到了,卓恩賜收到二百四十美金.他們再次感謝神,大受激勵.旋即拿支票 去見一位商人.尋常等了幾天纔能拿到錢.但是這次那位商人說,拜一可來取款.那 天雖然不能全數兌換,還是豫先付給他們七十塊錢,所以一切都好.直接靠那不會 誤事的主,何等甜美! 拜一早上,貧民照常來聽道並喫稀飯;因為他們沒有通知他們不要來.他們深 信,這是神的工作,祂必豫備.他們想到神不但供給他們,並且孤兒、寡婦、瞎子、瘸 子以及赤貧的人都得一飽,不禁流出感恩的淚,真是「…投靠祂的人有福了,…敬畏 祂的一無所缺,…尋求耶和華的甚麼好處都不缺」（詩三十四:8–10）. ﹙6﹚不肯先用廚子積蓄 一八五八年一月初旬,戴德生邀約他的未婚妻和新校長 包森夫人（Mrs. Bousum）,到觀橋頭茶敘.不料,因為賙濟窮人,開支過多,而且自從 邀約茶敘之後毫無收入,到了約會之日,身邊只剩一文錢.那天早餐尚可勉強供應, 中餐既無食物,又無金錢可以購買.最可焦慮的,就是那天晚上無以款待客人.他們 只好特別向神呼籲,求神賙濟.禱告之後,戴德生和卓恩賜（Jones）商量如何渡關. 二人同意,將可出賣的一件東西賣掉,以濟燃眉之急.他們一查,只有一個舊時鐘可 以出賣.於是拿到鄰近鐘錶店去賣.店主願意收買,但須先留店裏幾天,看看好不好 用,纔能給錢.他的理由很對,無可反駁;因此,無法解決他們的問題.還有一個舊大火 爐可以出賣,可是原有舟橋昨晚忽被移走,必須擺渡纔能過去.擺渡錢二文,他們二 人只有一文錢,又辦不通.回家之後,廚子請求他們,先用他的一點積蓄.可是卓恩賜 反對借錢,說道:「就是為著喫飯,也不借錢;何況天父知道我們的需要,就要供給我 們呢!」話雖這樣說,心裏難免有點著急.於是二人進入書房,向神呼求.正當他們還 在跪求之時,廚子大叫:「先生,先生!有信,有信!」這封信比所期望的早到幾天,內附 柏迦氏（Berger）慷慨的捐輸,真是「信靠祂的人必不至於羞愧」（參羅十:11.賽 二十八:16）. ﹙7﹚我的天父是車守 戴德生在美國聖路易城時,在白路克牧師的會堂裏主領了 幾次聚會.會畢,他要趕往葉立內省的一個小村去;因已訂好該晚八點在彼主講,必 須趕搭早班火車,否則恐來不及.白牧師對於一切聚會的訂約,都予謹慎妥善地安 排,所以他就豫先吩咐他的馬車夫早來等待. 所訂時間已到,未見車夫來.因為尚有一些時間,他們就很放心地等.那知等了 好久,車夫仍未來到.白牧師放心不下,就去街上僱了一輛馬車,與戴德生同乘,趕去 車站.路上恰巧碰上那輛車,他們立刻換車,吩咐車夫快快地趕.白牧師定睛在時計 上,惟恐趕不上火車.戴德生卻很寬懷,安靜地說:「我的天父是車守.我是為衪作事.」

趕至火車站,火車已經開走許久了.這一班早班開走了,除了等到晚班,沒有第 二班的.白牧師不免十分抱歉,但戴德生又對他說:「我的天父是車守.」 他們正經過售票處,突然有人跑來,對戴德生說:「哦!幾乎趕你不上了.我告訴 你,神真用你使我得福.」說著就遞給戴德生一個信封,裏面放著七十五元美金,並且 寫著「自用」等的字樣. 戴德生就對白牧師說:「看哪!我的天父現在纔把車費送來.」白牧師愕然問說: 「你不是收到很多錢嗎?你還缺乏車費嗎?怎麼不告訴我呢?」他回答說:「我已告 訴我的天父了.」接著又說:「一切錢款若不是特別寫明為我個人用的,我都未曾用 過.」 那時,戴德生走近一個站在車旁的人,問說:「你知道這裏有別條路可以到葉立 內的某村嗎?」那人答說:「這裏有火車快要開往葉立內省的春田城;又有從芝加哥 的火車,要經過春田往那小村去;但芝加哥的火車必較葉立內的火車前一個點鐘到 春田!」戴德生聽了,篤信地說:「今天葉立內的火車必先到春田!」 所以他就買了一張車票,上了車.他請白牧師放心,因為他的天父是車守.那天, 芝加哥的火車果然遲了一個點鐘到春田,這是年半以來僅見的.戴德生就上了那車, 到達目的地時,趕上聚會,並未耽誤開會時刻.他就打電報給白牧師說:「我的天父纔 是火車車守.」 第二天,報上登載,有某火車遇險破裂.那火車就是昨天戴德生趕搭不及的. 倪弟兄說: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天父是車守」那一篇東西.這個故事在我纔 出來作工的時候,落在我手中,也不知道幫助了我多少.感謝神! 我們應當分別,款項是為著我個人的,或是為我們工作的.凡一切是給我們個 人的,我們就可以收用;如果是為著工作的,我們個人就不可用,只可用於工作.我們 必須學習公義,將個人的與工作的好好分開.沒有一個工人是可以將工作的錢,作 為個人的用度的. 讀慕勒先生的傳,我們看見他沒有向任何人題起他個人的需要;但是,神不只 供給他工作上的需要,並且也豐富地供給他個人的需要.他也是一個將工作和個人 的款項分得頂清楚的人.我們的神是活的;如果我們真心信靠祂,必不至於遇見羞 愧. ﹙8﹚遺產作最有益人類的事 一八五九年八月二十六日,派克夫人忽患重病,當日 半夜去世,留下四個小孩,沒有母親看顧.派克醫師決定帶著小孩回蘇格蘭,將他們 寄養親戚家裏.他請戴德生接管他的醫院.戴氏夫婦經過懇切禱告之後,答應下來. 派克醫師離開時,只留下大概僅彀一個月開支的錢.戴氏召集全院職員,坦誠 告訴他們:「派克醫師留下的錢很有限,只能維持一個月,以後經費沒有把握.我向來 不借錢,不募捐,也不能靠出診的錢來補助醫院;因我不是正式醫生.所以職員以及 工人,以後沒有一定的薪水和工資,大家只好憑信心,仰望神的供給.願意繼續工作 的,一律歡迎;不願意的,也不強留.請各位自己決定去留.」結果信錢,不信神的人都 走了,留下來的都是真基督徒.

時間過得很快,派克醫師留下的錢都用完了,戴氏有限的款也快要用完了.全 院同事為此懇切禱告,可是沒有得到新的收入.病人也都知道了,大家拭目以看結 局如何.後來傭人報告說:「最後一袋米已打開了,消耗得很快.」戴氏說:「那麼主 幫助我們的時候已經近了.」果然米未用完之前,一封信來了,是柏迦氏（Berger） 寄來的,附上一張五十鎊的支票,並說,他近日心裏有一負擔,就是他的父親已經去 世,留下不少的錢給他.他無意自己享受,請戴氏夫婦幫他決定,怎樣動用這筆款,去 作最需要、最有益人類的事.所寄的五十鎊,只供目前應用而已.這位遠在倫敦的朋 友,一點也不知道醫院快要斷炊了,卻在不早不遲,千鈞一髮之時,把款寄到,並且請 教如何用他更大一筆的款.這是誰作的?豈非神的作為!戴氏為此不勝感謝神. ﹙9﹚這些東西要放那裏 一八六六年五月二十六日,戴德生帶著家人和一些傳教 士,搭蘭茂密友爾號（Lammermuir）離英赴華.他們帶了印刷機器和零件,也帶了大 批藥物和儀器,準備設立一所醫院和藥房.那時內地會還未建立自己的會 址,這些要放那裏?在旅途中他們不住為此禱告.在他們抵達上海的當晚,立即看見 神應允了他們的禱告. 美國長老會在上海所設美華書館（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on press）的負責 人姜保（William Gamble）前來接船,並且提供美華書館的大貨倉給他們寄存物品, 又供給他們居留上海期間的食宿.戴德生跟著姜保察看貨倉和宿舍,一切都很理 想. ﹙10﹚派人送款接濟 戴德生的同工童氏（George Duncan）,帶了一個中國助手, 名叫天福,到南京去,走遍各街,沒有人肯收留他.後來鼓樓的道士准他夜裏睡在鼓 樓樓上,但是日間必須整天在外,以免嚇跑香客.因此,他白天終日在街上或茶館裏 傳福音,夜宿鼓樓;但是老鼠橫行,鬧得他不能入睡. 後有一位木匠,肯租給他樓上半間房子,是用草蓆隔成兩半.住了一些時候,他 又商請木匠租給樓下半間,作一又長又窄的福音堂.經過很大努力,方纔得到一個 信徒. 那時,戴氏在杭州,要從杭州匯錢到南京頗不容易.童氏的錢快用完了,只剩一 元.廚子發愁,說道:「柴﹑米﹑油﹑鹽,快用完了,無法補充怎麼辦呢?」童氏答說: 「怎麼辦?靠主行善,住在此地,必能得到飲食」（參詩三十七:3）.這時戴氏正在杭 州,為著接濟童氏的事操心.正在無可如何之時,路德覽（Rudland）不約而來,問有 甚麼事要他幫忙.戴氏請他攜帶錢物,前往南京接濟童氏.他欣然答應,即日動身.起 初一切都很順利,但到距離南京二百里的地方,運河水淺,不能前進.路德覽決定步 行前往南京,以便爭取四天時間.這時童氏快要斷炊了.他的傭人把全部積蓄五元 拿了出來,請童氏收用.童氏說,我不借錢.廚子說,不是借,乃是送給你.童氏見他出 於誠心實意,方纔收下.不久,這五元錢又快要用完了.廚子又說:「怎麼辦?」他又答: 「靠主行善,住在此地,必能得到飲食.」路德覽雖穿不慣中國鞋,兩腳走傷,還是拚

命趕路,走近南京,問一驢夫,認不認得童氏.他說:「認得.」於是雇他帶路,直到童氏 住處.童氏把手放在廚子肩上說:「我不是這樣說麼?」 ﹙11﹚不借錢不募捐 有一件事,戴德生從未違背,就是他的工作所需經費,絕對憑 信禱告,完全仰望神的供給,不借錢﹑不募捐﹑不因無款而自限其工作.這在他的言 行上,處處可以看見.茲引一信為證:「…聽說你,因無款寄給我而感痛苦,實在使我 難過得很.我豈不當說:『應當一無罣慮.』…多年靠神信實而活的我,能作見證,缺 乏之時,都是蒙神特別祝福,或是帶進特別恩典之時.我鄭重地求你們,除了直 接向神祈求之外,萬萬不可向人募款.神的工作若是變為乞丐化的工作,那就死了. 神是信實的,必然如此!『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詩二十三:1）.祂曾 說:『不要為生命憂慮,喫甚麼,喝甚麼;為身體憂慮穿甚麼;你們要先求祂的國和祂 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太六:25,33）.『聽命勝於獻祭,順從勝於公羊的 脂油』（撒上十五:22）.親愛的弟兄,信神的話不是試探主,疑惑神的話纔是試探主. 一八七四年四月二十四日鎮江.」 ﹙12﹚神始終沒有忘記接濟 在經費方面,神始終沒有忘記接濟.茲舉兩例為證.這 兩個例證都是戴德生第三次回到英國時所經歷的: 一天,大家正在作中午禱告的時候,有人報告說:「近來收入很少.」戴氏說:「那 麼我們應該求主,將我們的需要題醒祂有錢的管家.」後來大家一算,那一個月的收 入,比往常平均少二百三十五鎊.戴氏說:「讓我們將這事告訴主.」居然就在當天晚 上,接到一封信,內附一張二百三十五鎊﹑七先令﹑九辨士的支票;這筆款是從出賣 一個名貴的銀器得著的. 又有一天,戴氏在卜來頓（Brighton）候車返回倫敦,有一俄國貴族走來,對他說 話,並且請他同坐.他說:「可是我的票是三等車.」這位貴族說:「用我的票坐三等 車沒有問題.」兩人談了一會,那位貴族波布林斯基公爵（Bobrinsky）拿出一張鈔 票說:「讓我給你一點菲薄的款,作為中國內地布道之用.」戴氏一看是五十鎊,就說: 「你不是要給我五鎊麼?讓我把這一張鈔票還給你;這是五十鎊.」公爵驚訝地說: 「我本來是要給你五鎊.這樣看來,必定是神要我給你五十鎊.我不能再拿回來.」戴 氏回家之時,同工正在求神特賜四十九鎊﹑十一先令,以便匯送中國應急.第二天中 午,大家同意將禱告會改為讚美會. ﹙13﹚五鎊改獻五百鎊 戴德生無論如何不肯開口向人募捐.一次,在他返英時,一 八六六年五月二日,彪捷第（Colonel puget）上校,請他下鄉講「中國需要福音」. 講完,聽眾十分受感.主席彪捷第認為此時即可利用機會收集捐款.但是戴氏卻請 主席准他說幾句話.他說:「我很盼望聽眾回去,在主的工作上,心中能有負擔.錢不 是主要的問題.我很感激聽眾喜歡捐獻的好意;但更盼望你們回去,能很具體地問 主,要你作甚麼?若是主要你們獻錢,你們可以送來;但是如果想到那拜偶像的國家, 迫切需要福音,或者主會要求比這獻錢更大的奉獻,可能要你奉獻子弟,或你自己

前往中國作工,或在家裏為神所差遣的僕人禱告.無論怎樣多的錢,不能救一靈魂. 神所差遣的兒女,決不會缺乏必需的供給.」喫晚飯時,彪捷第上校對戴氏說:「如果 你不見怪,我就告訴你,今天你大錯了.」戴氏多方解釋;但他總是不信. 次日早餐,上校改變了口氣,說道:「昨天我以為你大錯了,今天卻不然.昨晚我 不能入睡,想到中國的情形,我禱告說:『主阿,你要我作甚麼?』我想,我得到祂的答 覆.」 說到這裏,他就拿出一張五百鎊的支票,交給戴氏,說道:「假使昨天收捐的話, 我打算只捐五鎊.」當天,戴氏收到一封信,船公司通知他,可將蘭茂密友爾 （Lammermuir）帆船的客艙全數包給內地會.戴氏立刻回到倫敦,付船公司定洋五 百鎊,並且竭力準備出發. ﹙14﹚從不在聚會中收捐 一八八八年九月,戴德生首次訪問美國時,被慕迪邀請 在芝加哥青年會大禮堂講道.講道完畢,慕迪站起來說:「現在請服事人員收奉獻.」 戴德生趕快起來,靜靜地對慕迪說:「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中國內地會從不在聚會中 收取奉獻麼?」慕迪說:「不錯,但是我們不要失去這個機會.」說著仍請服事人員 上前.於是戴德生立即請求,讓他向會眾解釋他的立場:「我十分感激各位和主席的 慷慨.不過我所屬的差會是從不在聚會中收取奉獻的,以免有些原來用作支持一些 固有宣教團體的金錢,因此轉變了用途.我們只渴望能協助而不阻礙各宗派的工作. 這些差會一向都靠這些奉獻來維持下去.如果有人想在他們固定的奉獻之外,參與 中國內地會的事奉,你們可以寫信跟我們聯絡.」慕迪說:「咦.你是我所遇見第一位 拒收奉獻的人.」最終沒有收取奉獻. 有一位基督徒商人,離開會場之時,心裏相當高興;因他本來豫備在收取奉獻 時獻出的二十美元,可以省了下來.但他回去之後,一夜良心不安,不能入睡.然後他 就寄出了一張五百美元的支票,用以支持中國內地會的工作. ﹙15﹚神給我們的每一塊錢必定到我們這裏來 當蘇丹腹地會（在阿比西尼亞作 工 ）纔成立的時候,該會的負責人賓漢往見駐多倫多中國內地會的主任,問以有何 方法,能使城中的信徒注意蘇丹的工作.那位弟兄就給他許多的人名,說他們是城 中最注意國外布道,時常幫助中國內地會的信徒;並且介紹他去見他們.賓漢說,你 不怕他們今後移轉他們的錢,幫助蘇丹腹地會麼?那位弟兄說:神給我們的每一塊 錢,必定到我們這裏來,沒有一塊錢會到你的地方去.你永遠不會得著神所給我們 的錢.當神的孩子給你們更多的錢的時候;他們也必給我們更多的錢.這是何等的 信心!何等的愛心!後來年月的收入,證明他的話是不錯的. ﹙16﹚當地人空前絕後的奉獻 一八八二年十月,戴德生在煙台和內地會的同工 們求主加派七十人的時候,正是經費特別困難的時候.一天,大家同坐桌旁,收到從 祖國來的信,打開一看,信中只附九十六鎊﹑九先令﹑五辨士,而不是他們所需要的 七百﹑或八百鎊.戴氏將信放入信封,進入房間,跪下禱告,將信放在主的面前,問祂

怎樣處理不到九十七鎊的款子.那時內地會共有七十幾個工作中心,八﹑九十個教 士,和他們的家眷,還有一百左右的中國同工.此外,尚有一百多個中國兒童,在學校 裏讀書,衣食都靠內地會供給. 戴氏先將這個重擔放在主的肩上,然後把這事實告訴在煙台的同工.大家都很 嚴肅,同心仰望主,求祂幫助,其餘的人都不知道.後來就有當地的人賡續奉獻,足以 應付該月一切的需要.十一﹑十二兩月的情形大致相同.每次將信放在主的面前,將 重擔放在他的身上之後,都得到祂的幫助.主叫他們的心因喜樂而歌唱.主藉著當 地人空前絕後的奉獻,供給他們一切的需要. ﹙17﹚戴氏父母弟妹一家積福 約在一八八三年二月一日,戴德生和幾位同工,在 煙台照常聚集禱告,求主差遣七十個教士.戴氏回憶這次的禱告,大意是說:「我們知 道天父愛叫祂的兒女快樂.那個父親不是這樣?我們抱著愛心,求神引導一個有錢 的管家,特別為這目的大量奉獻,為自己和家人積福,叫我們歡喜,也能鼓勵本國小 信的人.」 數日之後,戴氏動身回英,船到亞丁之時,接到他的妹夫,海便雅憫（Benjamin Broomhall）的信說:「在二月二日收到奉獻三千鎊.」船到法國時,他在「中國大眾」 看到這個三千鎊奉獻人的名字:「父親一千鎊,母親一千鎊,美麗（Amelia）二百鎊, 蘿嬉二百鎊,玻弟二百鎊,愛妹二百鎊,亨利二百鎊共三千鎊（係戴氏父母弟妹一家 人 ）.」如此,神完全照著戴氏及其同工在煙台所求的方式「為自己和家人積福」 供給經費.這種捐獻方式以前沒有,除了這一家再獻一千鎊外,以後也沒有. ﹙18﹚上海買地 一八八五年一月下旬,戴德生第六次來到中國之後,在上海遇到 一件重要的事.上海某人在虹口有一塊地出賣,約七畝,地址很適宜,索價二千五百 鎊.這時,內地會很需要買一塊地,修蓋房屋,以應逐年擴充之需.可惜沒有現款,就將 這事帶到主的面前,求祂解決.奇妙得很,就在這個禱告聚會中解決了. 有一新到教士,從前是個富商,聽了麥卡悌（M'carthy）講到中國的需要,獻身出 來傳道,因為一時不能結束生意,所以耽延到這時;戴氏也因不得已,耽延回國的日 子;因此,二人得在上海相見,辦成這事.這人立即奉獻二千五百鎊買地,後又自動捐 款,修蓋全部房屋. （一九三○年,該地和其房屋不彀應用,將其全部出售,所得之款,購得滬西新 閘路一五三一號空地一方,約二十二畝,造大洋房二所,小洋房一所,經過一年之建 築,設備得以完成.一九三一年中日戰爭前六個禮拜遷入工作.虹口房屋則在戰火 之下受損.神的安排真是奇妙.） ﹙19﹚煙台買地 戴德生在煙台養病期間,天天坐在小屋裏面,觀看一片廣闊海灘, 浩蕩海水,飽吸清風.海風迎面,肌爽神怡,他就想到同工的福利,盼望能彀修間療養 院,為給積勞成疾同工養病,蓋座學校以供他們子女讀書;但是買地困難,經費沒有, 只好為此禱告,等待神的時候.鄰近小山有地,非常幽美,地勢高亢,海風常來,又有小

河蜿蜓徐流入海,真是理想之地.可是地越好,就越難得,暫時只是羨慕而已,卻也為 此懇切求神安排. 一天,戴氏和祝氏（Judd）在此勝地散步,有一農夫走了上來,問說:「你要買地 麼?」二人一看,地點極好,價錢也很公道.戴氏馬上決定,把它買來,即付定錢.祝氏回 憶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快的交易.」後來鄰居的農夫,也願出賣他們的地,於是 一齊都買下來,價錢極廉.後在那裏開辦了內地會著名的煙台學校. ﹙20﹚求主差派傳教士來華 一次,戴氏和同工們在上海開委員會,范約翰題議,請 內地會求主在一八八七年派出一百位教士來華.當時大多數委員都以為不可能.經 過禱告之後,戴氏大有信心,相信這一百位教士的揀選和經費,神已有安排了.他說: 「我相信,神已經安排了,比你將他們到中國後所照的像片給我看更可靠.我信祂 是可靠,比我看見還來得可靠.」他們又求主來年多給一萬鎊的經費,並求賜下大宗 奉獻,免受收款手續煩瑣之勞.果然年內收到十一次奉獻,共一萬一千鎊.而奉獻自 己來華傳道的,共有六百名;但是只能取用一百零 二名. 一八九五年是徵求一千名教士來華之末一年.五年中有一千一百五十三名新 教士來華.戴氏說:「一八九五年,得救的人居然比以前任何一年更多.想到這裏,大 得喜樂.聖靈似乎在全世界為中國作工.」在他離世的一年,已有傳道人散佈在十八 省之內. ﹙21﹚只向神求得 一八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戴氏夫婦離華去澳洲（Austria） 和紐西蘭（New Zealand）,同時卸下他帶領內地會的責任.在戴氏帶領期內,內地會 收入不下四百萬美元,全是由於戴氏不向人開口,只向神求得.從一九00至一九三 二年,收入近二千萬美金,也是沒有向人開口,只向神求得,並且從未借貸.一九00年 有七百位華籍同工在內地會工作.這是神給戴氏禱告豐富的答應.一九00年只有一 萬三千信徒悔改受浸,至一九三二年已有華籍同工三﹑四千位.西籍傳教士一千二 百八十位.受浸者十萬以上.（參閱第 頁 ） ﹙22﹚只留下十二位 內地會報告:一九五一年頭,在中國內地,六百三十七位教士 之中,只有十二位留下,有的是為著辦事方便的緣故特意留下的.在他們旅行數千 里中,沒有生命的損失,也沒有甚麼劇烈的意外,旅費開支達十萬英鎊也都得著供 給. ﹙23﹚你須先謝飯我馬上可喫 戴德生在華北訪問時,在路上無法購到食物,戴氏 唱說:「感謝天父賜給我們這些飲食!」章必成聽見就說:「飲食在那裏?」戴氏答 說:「離這裏不遠,我們的父親知道我們肚子很餓,快會送早餐給我們喫.等到來的時 候,你須先謝飯,我則馬上可喫.」果然就有一人來賣米飯,非常好喫.

﹙24﹚耶穌我在安息 戴德生常在辛勞之餘,坐在他的簧風琴邊,彈他心愛的詩歌, 其中一首是他常彈的:「耶穌,我在安息,安息在你的喜樂中.我正在發現,你的愛是 何等偉大」（參詩四十六:10）. 有一次,他和倪義來（Nicol）同讀各地傳教士寄來的信,有些報導他們所遇各 種危險和艱困.戴德生倚著書桌,一邊讀信,一邊哼著:「耶穌,我在安息.」這首詩歌. 倪義來就問:「我們的同工正在遭遇危難,你還能哼著歌麼?」戴德生答說:「就算 我坐在這裏,為這些事憂慮也是無濟於事,那只能使我不能作我所當作的事,所以 我 只 好 將 一 切 的 重 擔 卸 給 主 . 」 （ 參 彼 前 五 : 7 . 詩六十八:19） ﹙25﹚何必靠此區區之物 一八七九年春天,戴德生第五次來到中國,船行印度洋 時,他患了一場大病.到了上海,因為過分勞苦,舊病復發,危在旦夕,就去煙台避暑醫 病.在彼休養了幾個月,身體精神都已復原,也就決定返回上海工作.途中船遇狂風, 情形十分險惡,戴氏著上游泳帶,以備萬一.後來一想,生死全在神的手中,何必靠此 區區之物.遂將游泳帶解下不用.午夜他求神說:「若是合乎你的旨意,求你止住這個 暴風.」果然聽見船主說,從一點鐘起,風雨表的水銀,開始上升,風漸平息,於是安抵 上海. ﹙26﹚沒有甚麼大事與小事之分 一九0五年六月三日,星期六,是戴德生在世的最 後一日.上午他在長沙對中國人講道.下午他參加歡迎他的茶會.長沙六個不同宣 教團體的傳教士齊集於內地會的會所,歡迎戴德生.他們都要來見這位擁有八百名 傳教士的內地會總主任.戴德生身穿山東絲綢衣服,跟來賓會談一個小時,臉上顯 出單純﹑喜樂的神態. 最後一位客人告別之後,戴存義（Frederick Hudson Taylor）勸他父親上樓休息 一下.住在這屋內的一位內地會傳教士巴利醫生（Dr. Barrie）陪他上樓.他們談了 一會,戴德生站了起來,伸手拿了兩把扇子,一把遞給巴利.巴利問:「為何你不叫我 拿來給你?」戴德生答:「我是想拿一把給你.」接著,話題轉到禱告上,巴利說:「藉 著禱告把一切交託給神,這是我們最大的權利.但我有時猶豫,有些事情實在太微 小,不必禱告了.」戴德生說:「我並不以為然.在我看來,沒有甚麼大事與小事之分, 只有神纔是偉大.我們應當凡事（大小事,一切事 ）信靠祂.」 ﹙27﹚漏孔破口 「應當一無罣慮,只要凡事藉著禱告祈求,帶著感謝,將你們所要 的告訴神.神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必在基督耶穌裏,保守你們的心懷意念」（腓 四:6,7）. 戴德生說,我們是否一無罣慮,凡事藉著禱告祈求,帶著感謝,將我們所要的告 訴神呢?若我們甚麼都交託神了,只留下一件沒有交託,那一件事要成為漏孔,叫整 個器皿的水漏到空.又好像城牆上的破口,給敵人有機會進來.但我們若履行了神 的條件,神是信實的;不用我們自己去保守我們的心懷意念;我們的心懷意念卻已

經被保守了.我們不會造平安,也不會保守平安,神的平安要似有力的軍隊保守我 們,令罣慮與憂愁無法侵入. ﹙28﹚邊搶救邊禱告 在倫敦中國內地會的辦事處於一八七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禱告日的晚上,大家聚集在一起禱告.那時流行一種傳染病,許多小孩都死於喉頭 痙孿.那天晚上,有一位護士抱著一位女孩進來,她以為這個女孩已經死了.他們趕 快叫來戴德生.有一位婦人建議,他該先為這個女孩禱告.他回答說:「是的,要禱告. 我要邊搶救,邊禱告.」 戴德生發現這個女孩的臉發青,全無血色.他用幾種方法想要使她甦醒都不成 功.最後他就作口對口的人工呼吸.幾分鐘後,女孩的臉色改變了,而且開始呼吸.當 夜她雖偶而還有抽搐,但已活了過來,並且沒有任何損傷.這位女孩後來長大,成為 內地會的一位傳教士. 幾年後,他的兒子戴存義（Howard）對於這事曾有這樣的論述:「他為所有的 事禱告,好像每一件事都得倚靠禱告;但另一方面,他也作工,好像每一件事都得拚 命去作.」 ﹙29﹚你有時間表麼 一八八八年夏天,戴德生首次訪問美國.他參加了尼亞加拉 （Niagara）湖邊大會,在彼講道兩次,再被請到芝加哥慕迪主持的聚會中講道.然後 他住在愛迪加（Attica）霍亨利（Henry Frost）的父親家裏,計劃以後的行程.霍亨 利要看這位敬虔的人怎樣從主那裏得著引導.當戴德生和霍亨利在一起商討這事 時,戴德生對他說:「在我們商討之前,好不好先禱告呢?」於是戴德生合起手來,低 頭作個禱告:「親愛的主,我們兩個小子,不敢決定我們的腳步.主阿,你知道萬事,求 你賜下智慧.奉主耶穌的名求.阿們.」禱後,他轉向霍亨利,問說:「你有時間表麼?」 霍亨利心想:「我一生常與時間表為伍,但是從未將其與神的帶領混為一談.這位神 人竟要求時間表,真是希奇!」 他給了他時間表後,他又向他要地圖.看了時間表和地圖之後,戴德生就說:「好. 這裏是愛迪加,而我到中國去,必須從多倫多（Toronto）往西走.中間有甚麼地方 呢?」終於二人訂出了一份時間表,日期和要去之城市,計劃週詳,以致可以準時到 達多倫多.霍亨利因此學得了一個接受引導的功課,首先是禱告,然後運用普通常 識,當中還得要有像小孩子一樣的信心.

第十三篇 一些福音的果子 ﹙1﹚教讀羅馬字聖經 那時士大夫肯來聽福音的極少,信主的人大多都是窮人, 不識字,更無工夫花費幾年去讀漢文.戴德生就用羅馬字去教他們寧波白話聖經. 聰明的不到一個月就能閱讀全部聖經. 一天,戴德生的中文教員邱先生為他母親來買一本羅馬字聖經.戴氏滿心感謝, 切切求主感動她的心,叫她得救.邱老太太聽說學了一月,就能讀書,十分高興,願試 一下.她很殷勤去讀那本聖經,又蒙兒子幫助,戴氏夫婦殷殷教導,不久就得救了.邱 老太太得救之後,天天到鄰居家裏,誦讀聖經給婦女們聽. 有一老太婆,耳朵很聾,眼睛也幾乎瞎了,每日怨天尤人,老是想到自己的苦處. 邱老太太用了最大愛心和忍耐,天天教她,並且為她禱告,不久,居然得救了,十分喜 樂,不論天晴天雨,天冷天熱,她必扶著小孫肩膀前往聚會,有時竟走三、四里以上的 路.她雖看不見,也聽不見甚麼;但是神與她同在,也祝福了她.她與神的兒女同聚一 起,感到非常愉快. 還有一位姓陳的老人,兒子不肖,把他的產業耗盡而死.老人家窮途末路,每日 販賣針線,以及雜細東西餬口.已往舊交都看不起他.邱老太太勸他到戴德生那裏 去聚會.他見大家滿面笑容,雖在患難之中也是歡歡喜喜,很受感動,就把他的重擔 卸給神,接受主耶穌作他的救主,得到出人意外的平安,愛讀聖經,天天向陋巷窮人 宣講福音. ﹙2﹚篾匠主日停工去聚會 有一篾匠姓方名能貴,某天晚上,來聽戴德生講解浪子 回頭,很受感動信了主耶穌.他一得救,渴慕聚會,每逢主日,必要停工,前往聚會.他 在城裏幫人作工,起初東家不允,但他手藝高人一籌,只好遷就而讓他去,但要扣他 一天工錢.及至工忙之時,那個東家仍然強迫主日那天也要作工.他無論如何不肯, 必去聚會.那個東家也就邀集同行議定,拜一那天誰也不要雇他作工.果然他在拜 一那天無工可作,他就到處散發勸世文,同人談道,勸人信主. 這時,離寧波九十里的河市,有一姓王的農夫,幫人種田為業,病得九死一生,聽 見有聲音對他說,這病只須喫點草藥,就能治好.痊癒之後,你上寧波去,必有人傳福 音給你,叫你得平安.他只聽見這些聲音卻不見人,以為這是神的指示,就叫妻子去 買一劑草藥.喫後,果然漸漸好了.又照所指示的,前往寧波,拿著鐮刀沿途割草,賣給 人家餵牲口,以此作路費.到了寧波,進一茶館,看見方能貴和一個人談道.那人走後, 他就和方能貴談了起來.方氏向他傳福音,並教他讀羅馬字聖經.他很渴慕,就住在 方氏家中領教幾天,然後又去見戴德生,住在寧波幾個月,學習主道.他回到家裏,就 把他的家打開,招集鄉鄰,向他們傳講福音,一連五十年,在那裏為主發光. ﹙3﹚漆匠成為傳道人 一天,方能貴挑了一擔籃子,沿街出賣.有幾個女人要買香 籃.他說,沒有.她們大聲追問,為何不作?他說,我已信了真神,敬拜真神,所以不再去 作那些供奉菩薩的香籃了.接著他就向她們傳起福音.未等說完,那些女人都走了.

這時有一漆匠,名叫王來泉,站在梯子上替某富翁家刷漆,聽見方氏所說的福 音,就下了梯子.方氏把福音詳細講給他聽.他得救了,後來也成為很有能力的傳道 人. ﹙4﹚為何直到現在纔告訴我們 一八五八年,戴德生在寧波橋頭街講道.聽眾中有 一個人名叫倪永發,他是寧波的棉花商人,也是一派改革佛教的領袖.該派佛教徒 只追求真理,不拜偶像.他聽完戴德生講道後,就站出來對會眾說:「我父親和我多年 來不斷追尋真理,雖經四處遊歷,仍然無法獲致.在儒教、佛教和道教中,我未能找到 安息,但在今晚我找到了.從此以後我要相信耶穌.」 倪永發把戴德生帶到原來他那一派的佛教徒中,向他們見證自己的轉變.另一 佛教徒因之也悔改歸主了,和倪永發同時接受洗禮. 倪永發問:「英國人認識福音多久?」戴德生答:「大概幾百年罷!」倪永發大 聲歎道:「甚麼?為何你直到現在纔把它告訴我們.先父尋求真理二十多年,可惜此 志未酬而身先死;為何君不早來?」 ﹙5﹚兩隻豺狼變成綿羊 浙江嵊縣,有位任先生,是個讀書人.他買了一本聖經,卻 讀不懂.後來內地會的一位傳道人告訴他,讀時必須求天上的真神,賜下聖靈啟示, 纔能明白.他果照作.一天夜裏,他帶著渴慕的心來讀聖經,默默禱告說,若有真神,求 祂賜聖靈感動我;若有靈魂,也求祂拯救我.果然越讀越有滋味,越看越想看,一直看 到黎明.他相信了這位又真又活的神,也接受了神的兒子主耶穌作他的救主.他得 救後,就向太太作見證;她也信了.二人同走天路,忠心事主. 當地有一地痞,橫行霸道,性情暴戾,無所不為,人人怕他.某次,他聽任先生講道, 大受感動,認罪悔改,接受救主.從此棄惡從善,人人驚奇.他的父親更是歡喜;因他悔 改之後,克盡孝道,與前大不相同. 另有一個地痞,包娼窩賭,喪盡天良.他也是去聽任先生講道,受了感動,悔改信 主,賭場改為聚會處,行事為人大有改變,安分守己,待人忠厚. 因著任先生的講道,兩隻豺狼變成綿羊;兩隻咆哮獅子變成羊羔.這些見證,十 分美好,更叫戴德生想要趕緊打發同工前往華西、華北傳道,福音得以傳遍全國. ﹙6﹚席子直改名席勝魔 清光緒初年,山西大遭旱荒,李修善（David Hill）和德治 安（Turner）二位同工,帶著賑款來到山西.他們豫備了許多書籍,一包一包分好,等 候士子應試出來,每人奉送一份.包內附有徵文通啟:「敬啟者:為使眾人明白天國之 道,誠徵文稿六篇,歡迎踴躍投稿,惠賜佳作.每題均附有書冊,以供參考.題目分述如 下:題一,真道之源.–中國古聖賢曰:『真道從天而降.』然而真道自古失傳.後來有 古人著書立說,制禮作樂,談論善惡報應,探求長生不老,現在又有人前來廣傳真道. 若有人問此所謂真道,是從人而來的?或是從天而降的?如此,有何證據告知真道的 來源?題二,正心.–儒家欲寡過,佛家欲絕慾,道家求長生,回教拜一位至高之神.各 家學說不同,然皆求『正心』.請問何謂『正心之法』?題三,祈禱.–民德有限,而天

恩無窮.人如何始能獲得天佑,避免災禍?題四,賞善罰惡.–凡仁君知賞善罰惡,此無 待言.神愛世人,每每賞善懲惡,以導人於善.請問神如何賜福而不施責罰,以使人免 地獄之苦,而永享天福?題五,偶像.–凡敬拜神而從堯舜之道者,可否祭拜偶像?題 六,大煙.–凡欲擺脫鴉片的毒害,而遵行省憲明令者,皆能列舉大煙之害.請問怎樣 可以禁止種植罌粟,販賣和吸食鴉片?此致山西全省的文人﹑學士.英國傳道士李修 善謹啟.一八七九年八月十五日.」論文作好之後,寄到平陽府李修善評閱.頭獎銀三 十兩,次者二十兩,又次者十五兩,最少者十兩.那些士子鄉試回來,有人以其鼓勵席 勝魔（原名子直）作論試試,以得獎賞. 席氏是個秀才,但因抽了鴉片,無法斷癮,十分潦倒.這時,也想或許能得一些獎 金,以濟燃眉之急.他就寫了三篇寄去,都得頭獎.於是他就去平陽府領獎,見了李修 善,相談甚歡.李氏請他作中文教師,二人天天查讀聖經.席氏也看李氏言行很有見 證,也就信了耶穌,立志戒煙,但是立志容易,成功很難,一連七天不能喫飯.他就跪在 地上,求主救他脫離煙鬼的捆綁.主聽了他的禱告.他得勝了,脫離了鴉片煙癮,得以 自由了;真是「天父的兒子若叫你們自由,你們就真自由了」（約八:36）.因此,他 就改名席勝魔.他的生命大有改變,內地會的同工何斯德（D.E. Hoste）論及他時說: 「我們愈認識他,便愈知道基督已佔有了他.他本來是一個倔強的人,一個典型自 高自大的孔教徒,一個驕傲滿有偏見的中國人;他看不起基督教,以其為愚蠢.然而, 活的大能的基督折服了他.他的巨大的改變,決不是勸導、辯論或教育所能作得到 的,乃是活的,大能的基督遇見了他,使他有此變化,是起自內心深處的變化,在他身 上塑造祂的形像,作一新造的人.」 他信主後,竭力廣傳福音,並設戒煙所,取名「天招局」,叫人認罪悔改,信靠救 主,脫離煙魔.這「天招局」發展到共有四十五個,分布在山西、陝西、河南、直隸 四省,每日平均有幾百人在局內戒煙,許多人因之蒙恩受惠,煙戒掉了,也信主得救 了. 一次,有人告訴他,有一謠言說他藉著「天招局」牟利,他就不慌不忙地說:「是 的.我所辦的『天招局』是一利息優厚的事業.它的老闆是我的主,也是萬有的主, 我所謀取的利息,乃是無價的靈魂.入了局,聽了福音,信了道,得了救的人並不少.從 開局迄今,入局戒煙的人,男男女女共有幾千人,信了道的也有幾百,其中有些當了 牧 師 , 作 了 長 老 ﹑ 執 事 . 這 種 奉 主 名 作 的 生 意 , 有 何可以反對的呢?」 他要照顧這麼多的「天招局」,又要到處傳福音,牧養神的羊群,難免遇見許多 困難,但他猶如戴德生所說:「我從來未覺擔子太重.」他把一切困難都放在主面前, 把一切重擔都卸下給主.他每走一步,總先求主帶路,求了之後,就跟祂而走,毫不猶 豫.有何需要總是求主供給,每日如此,時時如此,也就無時不見主恩豐滿,主力彀用. 有人曾對他說:「你總是勞勞碌碌的.」他答:「是的.在主的工場裏,人都非忙不可. 不過,我的心總是清閒的.」 他信主之後,把主所說:「我在你們中間,如同服事人的.」（路二十二:27）奉 為金科玉律.因此,他不督責人,只替人挑擔子;不管轄人,只服事人.到了晚年,他更

感到基督為我們捨命,我們也當為弟兄捨命,在大事上是如此,在小事上也一樣.無 論在如何忙碌之時,只要別人有所請求,他立即放下他的工作,而去處理別人的事, 即使事屬瑣細,也是不嫌.觀察他多年的何斯德,曾評他說:「他不嫌瑣事麻煩,真是 令人佩服.在這方面,他真像戴德生（捨己顧別人事）.不論他如何為大事忙碌,對於 那些為著一些瑣事或不知理的事而來求他的人,他總是以禮相待,從無不悅之色和 不耐煩的樣子.他真正為著基督作了眾人的僕人. ﹙7﹚霍州戒煙所的創辦 戴德生早已聞知霍州戒煙所創辦的事,及至他於一八八 六年訪問山西時,親聞他們重述此事.有一天,席太太對她的先生說:「我們為霍州禱 告很久,現在是否就該開始作一點工?」席氏說:「我極樂意為霍州作一點事,可惜 沒有錢,房租又貴.」她問:「需要多少錢?」席氏答以三十吊錢;她就走開,不再說甚 麼.第二天早晨,她來作家庭禮拜,妝飾特別樸素.聚會完了,她將幾包東西放在桌上, 說道:「我想,神已經垂聽我們為霍州的禱告了.」席氏看見太太打扮這麼樸素,又聽 這話,有點詫異,就打開一個小包來看,乃是她的金銀飾物:手鐲﹑戒指﹑簪釵等嫁妝. 席氏說:「你不會把這一切都奉獻罷?」「自然會!」她很快樂地答覆:「我可以沒 有這些東西,霍州不可不有福音.」席氏就用所得的錢,創辦霍州戒煙所.當場戴氏轉 向席太太說:「你不為這些美麗的東西可惜麼?」她答:「可惜?我有耶穌還不彀麼?」 ﹙8﹚沒有把銀子給他 席勝魔的信心,有時難免受到試驗.一次,農作物收成不佳, 糧價普遍高漲,「天招局」的支出因而增加,收入卻因大多數人無力入局戒煙而相 對地減少.席氏難免也捱窮苦.有一天,同工何斯德聽說席氏家裏只以粗饅頭,小米 粥餬口,就動了弟兄相愛的心,拿了十五兩銀子,獨自上他那裏去看他.何氏在路程 上,邊走,邊為席家禱告,似乎覺得主對他說:「這事錯了,你不應該把那銀子給他.」 何氏辯說:「可是,他不是正在貧乏之中麼?他們受苦之時我豈不應當去幫助他們, 安慰他們?」但是主說:「你可以藉著愛心、同情去看望他們,幫助他們,安慰他們; 至於供給他們,則是我的事.我試煉他,自有我的用意,為要叫他因此得福.」 傍晚,何氏抵達席家,賓主相見甚歡,暢談神的信實.席氏沒有訴苦,也沒有求助; 何氏也沒有把袖子裏的銀子拿出來. 夜裏,何氏懇切求神,許他幫助弟兄,可是愈求愈覺神不容許,以免阻擋神的作 為.這時,他纔領悟,神要帶領席氏建立信心與忍耐,好作榜樣,藉以鼓勵弱的信徒. 那時許多信徒和席氏同在窮苦之中,不是他能一一予以援助,惟有全能的主纔能. 而且藉此,主要加增他們忍耐的力量.–「我的弟兄們,你們落在百般試煉中,都要以 為大喜樂;因為知道你們的信心經過試驗,就生忍耐.但忍耐也當成功,使你們成全 完備,毫無缺欠」（雅一:2–4）. 許久以後,事過境遷,席、何兩氏一天又在一起談到神供給的事.何氏說出已往 那次如何想把銀子拿出給他,但神一直阻止,他纔沒有拿了出來.席氏大受感動,感 謝他聽從神的指示,未把銀子給他.他告訴他,那時許多小幫助從各處送來,應付了 他和其他信徒的需要.那些小幫助愈發使他們更親近神.如果何氏那一次把銀子拿

出來給了他們,他們就學不到那些寶貴的功課,他們的眼光也就很可能只放在何氏 身上,而不放在主身上了. ﹙9﹚廟中偶像諒必早已餓死 席勝魔原是秀才,在他本村頗具聲望,又因他信主之 後生活有見證,所以到了一年一次村長選舉的時候,大家都推舉他來作村長.經過 他們再三央求,勝魔無法,只得答應,但開出兩個條件.他說:「既蒙大家見愛,請我當 村長,但我有兩件小事,須先講明.第一﹑廟上的祭祀,拜佛爺,出神會,這些事我一概 不能辦理;但我要常祈求真神,賜給我們四季平安,五穀豐登.不知這樣行不行?」眾 人齊聲答應,因為他們早已知道,勝魔的神是聽禱告的神,求就得著,便也樂得請他 為他們代禱. 勝魔又說:「第二﹑就是要把廟門關閉,今年不許合村的人上廟.這樣,我纔可以 出任村長.」這話一出,大家都唧唧咕咕了一會,便說:「這個不行,我們不能答應.」 勝魔毅然地說:「那麼,我也不能答應當村長了.」他們回去商量了一陣,最後也只好 答應了. 勝魔當了村長,殷勤辦事,又為村裏的事向真神恆切禱告祈求,以致風調雨順, 家家安樂豐足.第二年,第三年合村的人仍然同心合意請他續任.他給他們帶來祝 福,合村太平,諸事順利.該村的廟門一直關了三年,神會也沒出三年,然而該村的景 況一年好似一年;這給他們看見:「在地上為自己求福的,必憑真實的神求福」（賽 六十五:16）;也能喚醒他們,務必棄假歸真,改邪歸正. 第三任完了,大家又一致推舉他.可是,這回他就堅決推辭了.一來主道日漸興 旺,主工日漸繁多,使他無法分身.二來,也該讓賢,產生新的村長.大家看他去意已定, 就不再勉強了,只好對他三年以來的勞苦和功績稱謝一番.勝魔答說:「功績實在說 不上,我替大家省了焚香燒紙的錢,倒是真的.」說完,他又幽默地說:「這廟中的偶 像既有三年沒人供奉,諒必早已餓死,大家可不必再為它們勞神傷財了.」 ﹙10﹚救吞鴉片煙人的性命 一八五八年,戴德生用了許多時間,幫助許多「癮君 子」,成功地戒除了抽鴉片的惡習.一個星期日的晚上,有人把一個吞鴉片煙要自殺 的人帶到戴德生那裏救治,這人吞了過量的鴉片.戴德生雖然經過一天的講道和忙 碌其它的工作,已很疲累,還是盡力救治那人,就令那人嘔吐,但他三番四次掙脫眾 人,到處亂跑,眾人也三番四次把他捉回.這樣一直攪到凌晨二時,戴德生纔能去睡. 第二天早晨,他來向戴德生道謝,救回他的性命. ﹙11﹚煙台內地會醫院 中、日兩國為爭朝鮮的控制權,敵對多年,終於一八九四 年爆發了甲午戰爭.日本軍隊攻擊山東威海衛時,約有二百名中國士兵受了重傷, 沿著海岸,在冰天雪地中艱苦地撤退了四十哩,到達煙台.他們的衣服染滿了血.有 一士兵膝蓋碎了,仍然蹣跚走著;另一士兵肺部中了子彈;還有一些用手代腳步行, 到達時,雙腳都凍壞了;另有一些則在途中死去了.

有一在中國工作了二十年的外科醫生竇偉德（Arthur Douthwaite）,在煙台開 辦了一所內地會醫院,每年求醫的人都超過二萬人,施過數以百計的手術.那時,他 馬上召集了一批傳教士幫助他進行急救手術.他們從一士兵身士取出七粒子彈.在 他們亟需關懷時,醫院接收了一百六十三人,照顧他們,把基督的愛帶給他們,而將 已往他們對傳教士的憎厭一掃而空. 戰後,一名中國將領來到煙台醫院,一團銅樂隊,一隊士兵同來.他在醫院裏豎 立了一塊鑲著金字的牌匾,以誌感謝.他聽見煙台內地會一所新學校建築校 舍需要石塊,立即吩咐一個軍用石礦場供應所需的石頭,並由軍隊幫助運送. ﹙12﹚贈送印刷機鉛字 戴夫人的父親名叫撒母耳（Samuel Dyer）,本是倫敦會 的會員,早年就有意思要到中國傳道,只因那時尚未訂立通商條約,港岸未開,未能 如願,只好住在南洋新加坡﹑檳榔嶼那些地方,一面向中國華僑傳道,一面花了十六 年工夫,鑄成一套中國鉛字,好用活版印書.後來他把一部印刷機,和兩套鉛字送給 戴德生,戴氏藉此印刷他所繙成台州土語的新舊約,以及其它福音書籍.不但如此, 中國也因之廢掉從前所用的木刻板,普遍採用鉛字活字版,印刷報章﹑雜誌﹑教科 書方便許多,對於教育大有裨益. ﹙13﹚江西工作的發展 江西在開頭的時候,只有一位傳道人在那裏作工.他走遍 各處碼頭﹑鎮市﹑各府州縣宣揚福音,分送福音單張（勸世文）,兜售聖經.到了一 九二一年,內地會在江西全省有大教堂三十個,小教堂一百六十七個,醫院一所,學 校二﹑三間,信徒五千多人,甘心樂意為主傳道的中國人有三百六十人,男女西教士 七﹑八十位.內地會工作發展之速,由此可知其概. ﹙14﹚打發有學問的人來 英國有一位史先生,大學畢業後再去學醫,常考第一,得 到獎金,也取得了博士學位,能通七﹑八國語言.他加入內地會後,就到山西太原府開 設醫院.他在那裏服事了三年,因為接診一位病人,受了傳染,不治去世.在他未死之 前,常常求主,從英國打發有學問的人來中國傳福音.感謝主,祂是聽禱告的,果然作 了事. 因著慕迪由美國去英國傳福音,給英國帶來大復興,許多人願意獻身為主出去 傳福音;又加戴德生徵求七十個教士去中國,就有一些在英國受到高等教育的青年, 表示熱烈的響應.最著名的叫作劍橋七傑.其中炮隊軍官何斯德（Hoste）,大運動家 施達德（Studd）,司米德（Stanley）尤為傑出.因著他們的激勵,不少英國大學生受 了感動,願往中國傳道.這劍橋七傑,後來也來到中國,跟隨戴德生上山西太原府,又 去平陽﹑洪洞縣,他們同為傳道齊心努力. ﹙15﹚撇下事業奉獻家產 施達德（C.T. Studd）原是一位富翁之子,英國著名的 運動家（Cricket 冠軍）.有一天,他讀到一位無神主義者悔改的見證:「我和千萬的 人共同相信:今生接受基督,有關於來生永遠的命運;因此基督成為我的一切.我要

將屬世的享受看如渣滓,屬世的憂慮看如愚昧,屬世的理想看如虛空,基督是我的 首先,基督是我的末後;早晨第一個思想是基督,晚間最後一個思想也是基督.我要 單為祂而勞苦;我要單為永世而著想;若我一生一世受苦受難,換得一個靈魂免沉 淪得永生,我看為是有價值的;今世的得失,利害榮辱,以及一切都不能使我手軟,也 不能使我閉口;世界裏面的快樂或痛苦,不在我想念之中,我只想到永世和那些圍 繞著我的靈魂,他們不是進入永生,就是永死.我要向前,向舉世的人宣傳福音,無論 得時不得時;我的信息是:『人若賺得全世界,賠上自己的靈魂,有甚麼益處呢』（太 十六:26）.」讀了,他深受感動,於是撇下他的事業、前途,到世界最黑暗的地方去 傳福音;他說:「這些話,使我立刻決斷一生專為基督而活.」 還有一天,當他讀經之時,讀到少年官財主的故事,就決心將他所有的家產– 五千萬元–奉獻給主,自甘貧窮,跟隨主.他一生最後的工場是非洲的內地,在彼一 直十三年,沒有休假. ﹙16﹚不願失掉領人歸主的機會 在倫敦,有一熱心的基督徒,被一富人請到家中 喫飯.飯後,主人問客,喜歡上那兒去走走.客說,慕迪在某大戲院講道,願到那裏去聽. 主人勉強陪他到了戲院.是時戲院已經坐滿了人.這位基督徒不願失掉領人歸主的 機會,就寫一紙條遞給招待的人,找一合適的座位.招待的人把他們引到最前排,面 對慕迪而坐.講道一開始,富翁的眼就一直盯住慕迪,沒有片刻離開.會後,富翁說: 「我要再來聽聽這人講道.」富翁果然連續來了幾次,終於受感悔改歸主,並且引導 他的兒子也信了主.這位富翁就是施達德‧愛德華（Edward Studd）.他的兒子（C.T. Studd）後來捨棄了他父親給他的全部財產前往中國,後到印度、非洲宣揚福音.

第十四篇 返英呼籲 ﹙1﹚停辦醫院回英休養 戴德生接辦派克醫師的醫院之後,日夜工作不停,歷經嚴 寒酷暑,身體迅速衰弱下去.大家認為除非快回英國養病,必有生命之虞.到了這時, 戴氏方纔決定停辦醫院,同他夫人及女公子乘船回國.他在中國過了六年勞苦的生 活.這次回英,表面是為養病,其實是為建立內地會的基礎.神有更大的事要他作. ﹙2﹚補修二年醫學 一八六○年,戴德生回英,繼續補修二年醫學,一八六二年醫 學畢業.他還修改寧波語新約聖經,讚美詩,及其它福音書籍.這一類的工作相當繁 重,每天平均工作十個鐘頭以上.有時一天寫作十三點半鐘之久.此外,還要寫信﹑會 客﹑開會﹑讀經﹑禱告﹑並為窮苦的人看病.其工作之忙,實非常人所能望其項背. 然而靠著主的恩典,他不但作了,而且健康也恢復了;正如主所說的:「我的恩典彀你 用的」（林後十二:9）.他完全倚靠禱告,真切地將每一細則﹑每一需要,放在禱告 中.他的禱告終於得到完滿的答應,所修改的寧波語新約聖經得以出版. ﹙3﹚跪在地圖前禱告 倫敦城的一處窮人住宅區內,有一間小房子.這房子就是早 年戴德生的住所,也是中國內地會的發祥地.那時戴氏不過是一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人.在他房間的牆壁上懸掛一幅中華全國大地圖.他每天跪在地圖前禱告.神聽了 他的禱告,成全了他的心願,打發他到中國傳福音. 他回英時,仍然記念中國人的得救,關心如何能使中國內地千萬人民聽到福音. 那時中國還有十一省沒有福音傳去,也沒有一個人前往為主作見證.他把這個問題 不斷擺在禱告中.在他書房的牆壁上,仍然掛著那幅中國地圖,書桌上面放著翻開 了的聖經.他在那裏讀讀聖經,也看看地圖,一面領受神的話,一面關心中國迫切的 需要.他巴不得神的道在中國各地都能行開,常常為此向神呼籲.也有幾個朋友,每 週來一﹑兩次,和他一同跪在地圖前禱告. 在他留英期間,曾經先後送出五個教士到中國去,宓道生夫婦﹑巴克迪和郭郎 筆二位先生﹑及施金娜小姐（到寧波後,即與郭郎筆結婚）.這是神答應了他多年 禱告的一部分. 截至一九三三年止,內地會有總堂三百二十八,支堂二千三百二十五,西國宣 教士一千三百多.自設立教會以來,受洗的約十五萬人.這樣大的工作,都是由於那 一個青年人遠大的志向,和不斷的禱告來的.「…在流便的溪水旁,…有心中定大志 的.…有心中設大謀的」（士五:15,16）.「…你要大大張口,我就給你充滿」（詩八 十一:10）. ﹙4﹚代禱的傳福音者 內地會在中國的工作,有一段時間,非常發達,可說是全世 界最發達的地區,其中的原因,從來沒有人知曉,直到戴德生有一次去英國纔找出 這原因來.有一天,他在英國某地講完了道,就有一位青年人前來對他說:「我對於中 國內地會的光景以及甚麼人得救,我都知道.因為我有一位同學,在中國傳道,凡有 心向道的中國人,他不斷地把人名寄來,我就不斷地一一替他們禱告.」戴氏這纔知

道,原來在英國有一個禱告的人,不但天天禱告,而且特別題名禱告,可稱為代禱的 傳福音者.雖然他未親臨其境,而所得的果效是奇妙的. ﹙5﹚我每天都探望你 一八六六年春,戴德生在英國西岸巡迴訪問,分別到過依薩 特（Exeter）﹑托爾庇（Torbay）﹑普利茅斯（Plymouth）﹑和康沃爾（Cornwall） 的柯靈頓（Callington）.在托爾庇時,他收到弟兄會一位虔誠而備受尊敬的牧者羅 伯‧翟門（Robert Chapman）寄來的信,懇求他到班士得堡（Barnstaple）教會講道. 他依約前往.六﹑七年後,翟門告訴他說:「自從你到了中國,我每天都探望你.」意 即每天為他禱告. ﹙6﹚存戶名稱中華內地會 戴德生在返英期間,起意寫一本書,報告中國對於福音 的需要.藉以激勵英國人關心中國,能有更多的傳教士到中國去.他搜集各種統計, 看到中國人民眾多,但是信主的人廖廖無幾.有許多內地省份,竟至一個信徒也沒 有.他又查出各個公會在中國的傳教士,一共只有一百十五人,近來竟然減至九十 一人,而這九十一人都是住在五個通商口岸.因此,他對中國廣大迫切的需要十分 焦急.他知道神在對他說話,也知道靠著禱告祈求,神要差遣工人,並且供給他們的 需要. 但是另一面,撒但進來試探,不信惡心出來了:「假使神給你工人,並且到中國去 了,將來必有試煉,他們的信心或將失去,豈不要怪你,把他們拖入絕境麼?你有否本 領應付這種痛苦局面?自然沒有本領!」這種出於魔鬼的意念,攪擾了他,使他有二﹑ 三個月之久,內心掙扎,十分緊張,日夜不能睡到一小時之久. 一八六五年六月二十五日,他赴卜來頓（Brighton）探望朋友,獨自一人走到海 邊,站在海水已退的海灘上.外面環境十分安靜,但是內心卻很痛苦.最後有一新的 意念進入他心:「好罷.如果神給我們豫備了人,且也去了中國,即使他們都在中國內 地餓死,也不過是回天家而已.況且即使只有一個中國人因著他們的工作而得救, 還不是很值得作麼?換句話說,即使結局最為不幸,還是值得作的.」這一新的意念, 如同黎明驅散黑夜.他的心中得到說不出來的釋放,喊說:「主阿!你擔起所有的重擔 罷!我是你的僕人,遵照你的命令前進,一切的結局都交給你.」說完,他打開所帶的 聖經,用鉛筆寫著:「求主差遣二十四名甘心樂意﹑精明強幹的工人,到中國內地去. 一八六五年六月二十五日,卜來頓.」當時中國還有十一省及西藏﹑蒙古尚未敞開 傳道的門.他意欲派遣工人,每省至少一名,二名到西藏及蒙古. 當他離開海灘之後,喜樂﹑平安充滿他心,覺得如飛.回到皮爾士（mr. pearse） 的公館,那夜睡得香甜.次日黎明即起,六時三十分就回倫敦去了. 一八六五年六月二十七日他和皮爾士往倫敦鄰郡銀行（London county Bank） 存了十鎊英金,存戶名稱中華內地會（China Inland Mission）.後來他說:「它是『十 鎊』,另加『神所有的應許』.」

﹙7﹚認識神三件事 戴德生從少年就認識神.他認識神有三件事:一﹑他認識神是 有耳朵的,會垂聽人的禱告;二﹑他認識神有口會說話,聖經就是神所說的話;三﹑他 認識神有手會作事,神怎樣說,就怎樣行出來,完全照著應許而行.那時,這位少年人 手中只有十鎊英金,他把它存在銀行裏,作為開展神事工之用.因他認識神﹑信靠神, 所以他那十鎊後來成為五千萬英鎊.這錢全都用在中國內地佈道事工上. 「…因信心所作的工夫,…」（帖前一:3）.要為神作工,必須要有信心.因著戴 德生那樣認識神,有信心;所以,他在中國內地的工作纔能那樣發達. ﹙8﹚倫敦內地會總辦事處的門聯 英國倫敦內地會的總辦事處門首,有一副中文 的對聯,左邊是「耶和華以勒」,右邊是「以便以謝耳」.「耶和華以勒」的意思是 「耶和華必豫備」（創二十二:14）,「以便以謝耳」的意思是「直到如今耶和華 都幫助我們」（撒上七:12）.在整個英國,除了中國人的機構之外,有中國字懸於門 首的地方,恐怕只有內地會這個機關.因信,他們經歷了「耶和華以勒」,「以便以謝 耳.」 ﹙9﹚忍心害理的漁夫 一八六五年九月,在蘇格蘭柏特召開第三次蘇格蘭基督教 靈修大會.代表二千人,都是基督教聞人.戴德生請求大會給他幾分鐘,報告中國迫 切的需要.他說到在中國所遇見的一件事. 一次,他坐帆船從上海去寧波.同船的人有一曾在英國居住的中國人,名叫彼 得.船近松江之時,他在艙裏忽然聽見樸通一聲,接著聽見喊叫:「有人掉下水了!」 他立刻跳上甲板,周圍一看,不見彼得.船夫說:「是的,就在那裏掉下去.」說時,態度 冷淡,若無其事.這時潮水急退,不易逆水游泳,況且岸上並無草木,毫無目標可認墜 水之處,如果慌忙入水亂摸,必無效果,空費時間,貽誤事機.正在無可奈何,焦急萬分 之時,忽然看見幾個打魚的人,手拿撈網,正可用以救人.他抱著希望,大聲喊說:「趕 快來!趕快到這裏來撒網!有一個人掉在水裏,快淹死了.」漁夫答說:「不方便.」他 說:「不要說『不方便』,趕快來,否則來不及了!」漁夫說:「我們打魚很忙.」他說: 「不要只管打魚,來罷!馬上來,我會多給你們錢.」漁夫說:「你給我們多少錢?」他 說:「五塊錢.不要站著說話,趕快救命.」他們從對岸喊叫過來:「太少了,我們非有 三十塊錢不來.」他說:「我沒有那麼多錢,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漁夫說:「你 到底有多少錢?」他說:「哦,不知道,大概十四塊錢罷!」他們來了,一網就把淹沒的 人撈了起來.可是不管戴氏如何用人工呼吸施行急救,都是無效.彼得的性命,本來 可很容易施救,但因漁夫忍心害理,麻木不仁而被犧牲了.講到這裏,聽眾莫不義憤 填胸,詫異天下竟有這種極端麻木自私的人. 戴氏藉此,引用以下經節,激勵眾人關心中國人的得救.「人被拉到死地,你要解 救.人將被殺,你須攔阻.你若說,這事我未曾知道,那衡量人心的,豈不明白麼?保守 你命的,豈不知道麼?祂豈不按各人所行的,報應各人麼」（箴二十四:11,12）.會後 許多人跑來,和他作個人的談話,問他許多事,保證和他合作,並且盡力幫助.內中有 人成為內地會有力的贊助人.

﹙10﹚寫「中國屬靈的需要和要求」 戴德生在返英期間,為著激發英人前往中 國布道,寫了一本書,名叫「中國屬靈的需要和要求」.這本書由他和他夫人,日夜忙 碌,趕寫出來.他在室內走來走去地講,他的夫人坐在桌旁,立刻就寫.每一句話都浸 潤在禱告中,思想如同生物,一直生長出來.該書內容節錄一些於下:「…我們務要記 得,這位施恩的神,既將無限的大能賜給用信心禱告的人,祂也必不饒恕那些不肯 用禱告的偉大力量,去救將要滅亡的人.能救人脫離死亡而不肯救,等於犯殺人罪. 沒有經驗過神的信實的人,或者認為差遣二十四個英國人到未信主的中國內地去, 而一切需要只仰望神的供給,這樣未免太冒險了;但是已經有機會試驗過神的信實, 這樣的人若再存有害怕或者不信的心,實在是不可原諒的.我親自經歷過,神聽 我的禱告,平息狂風大浪,轉變風的方向,久旱賜下甘霖,止住暴徒的烈怒與行兇的 惡心,將有意毒害我者的陰謀化為烏有,使垂死無可救藥的人起死回生,保守愛神 的人脫離夜行的瘟疫和午間滅人的病毒.在八年多中,我看見了神供給我自己,以 及我工作上一切的需要,應有盡有,萬無一失.聖經上明說:『你們要先求衪的國﹑和 祂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太六:33）.世界上的金銀都是神的,千山上的 牛羊也是祂的;我們無需喫素菜度日.如果我們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得到保證金;但 是我們覺得沒有這個需要;而且認為有了保證金,不但無益,且還有害.處理錢財不 當,或用動機不正者所捐的錢,都是很可怕的,應當避免.主若決定只給我們很少的 錢,我們仍可安然度過.但是我們決不取不義之財,或把錢財用在不當用的事上.無 錢可用,乃至無錢可買飲食,比取不義之財要好得多.…我們的天父富有經驗,祂很 知道祂兒女每天早晨起來胃口很好,祂必豫備早飯給他們喫.晚上也不叫他們空肚 子上床去睡.『他的糧必不缺乏,他的水必不斷絕』（賽三十三:16）.祂供養三百萬 以色列人在曠野四十年之久.請你們放心,若用神的方法來作神的事工,決不至於 缺少神的供給.…將來的危險不少也不小,但有主作元首,我們儘可安心跟從.危險 或是試煉,將使我們更加覺得自己軟弱﹑貧窮,而叫我們更加倚靠主,不斷仰望主, 絕對安息在祂能力和富足上,以及主耶穌的豐富裏.祂說:『你們在我裏面有平安, 在世上你們有苦難』（約十六:33）.…為著神的國和祂的義,就是在最危險﹑最困 苦的時候,將要看見祂最光榮﹑最顯著的拯救.就是最軟弱的僕人,也要得到充足 的恩典,叫他可以得勝.我們的『耶和華以勒』（創二十二:14）是建造在『以便 以謝』（撒上七:12）上面.我們相信主必豫備,因為祂幫助我們直到如今.…」 一八六五年十月中旬,全書寫完,印出分發.這書大受歡迎,許多人寫信稱讚內 地會的工作,很多人表示為這工作願意有所奉獻,也有數十個人願意加入這個工 作. 戴德生計劃需要大約二千英鎊,派遣二十四位同工到中國.每日中午禱告聚會 中,他們向神祈求經費.有一天,戴氏查看現金簿的記錄,在頭五個禮拜中,內地會收 到一百七十英鎊.在第二個五禮拜中,他們繼續在午禱會中求神供給經費.結果,捐 款總數將近二千英鎊.

﹙11﹚帶同工連眷屬赴華 一八六六年五月二十六日,戴德生帶著同工連眷屬男 女大小共二十二人,乘蘭茂密友爾（Lammermuir）帆船,自倫敦出發.戴氏夫婦在船 上,一路用心教各同工中文﹑國語﹑寧波語. 除了船主以外,船上職員以及水手大多都是不信主的.他們對於這些人起先覺 得有些討厭,以為帶一個基督徒已經彀受了,滿載了基督徒那能喫得消呢?大副臨 行時,對他太太說:「他們的規矩麻煩,花樣很多,想要逃避他們,豈只是我一人?」這 些人開頭雖然不受歡迎,但是他們有不能隱藏的基督馨香之氣.他們心裏充滿了愛, 樂意給人服事.他們的鐵匠﹑木匠技術高明,盡力幫助船員.戴氏替他們醫病,並且講 論饒有興趣的生理衛生﹑急救方法等等,因此漸得船員和水手的心.最重要的,就是 對他們講道.開船二十五天後,二副信主得救了.過了兩天,兩個練習生又得救了.最 使傳教士們歡喜的,就是大副得救.他名叫白蘭頓（Brunton）,原來脾氣很大﹑粗暴 野蠻,船上職工個個怕他.路德覽（William Rudland ）有時甚至認為他有魔鬼附身. 八月三日,戴氏覺得沒有去見大副之前,不該上床睡覺.夜裏十二點,大副輪值中夜 守望.戴氏跑去見他,和他同讀出埃及記第十二章,關於逾越節的一段聖經,向他解 釋「我一見這血,就越過你們去.」（出十二:13）的意義,並且和他懇切禱告.結果, 主釋放了他,他大聲喊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以前為甚麼瞎了眼?」戴氏喜而 不寐,把這事告訴妻子,也報給一些同工.他們滿心喜樂,感謝讚美主恩不盡. 第二天,他召集他的下屬,向他們承認已往的不是和無禮.他也開始感謝神,不 單為自己禱告,也為其他船員和船長禱告,也為他的妻子﹑孩子﹑並這個宣教團體 禱告. 這船的船員共有三十四人,當中二十四人成為基督徒.他們都有改變,以前喜 歡玩樸克的,現在卻讀聖經,以前口中唱的是靡靡之音,現在卻唱聖詩,船頭水手艙 中也有了聚會. 九月十日,星期一,再過幾天就要抵達上海.天色漸暗,好像暴風雨就要來臨,氣 壓計不斷下降,海面愈來愈不平靜.星期二颶風來臨,風勢極強,所有的帆都扯下來 了,甲板上滿了水.海水湧上尾艙甲板,直湧進餐廳.船上的人已有兩晚不能入寐,救 生船也給大浪沖走了. 星期三,風勢減弱,他們可以望見台灣海岸.但到下個週末,另一颶風來臨.九月 二十一日,星期五晚上,甲板四周的船舷都被沖走了,大浪毫無攔阻地湧上艙板,聲 勢驚人.星期六凌晨,船上的三角帆和前帆的拉繩都被吹斷了.由於波濤凶湧,無人 敢採取甚麼行動.大副不顧一切想攀上去整修,但船猛烈上下顛簸,無法下手,不得 不再爬下來.接著船後上舷也塌下來,海水從側面湧進,兩條桅杆也跟著鬆掉,主帆 及另二大帆也鬆開了,懸在幾條繩子之間.船身顛簸,猛烈搖擺,兩條桅杆也隨之搖 搖擺擺,隨時都有倒下之可能.甲板上滿了水,上面漂著木塊﹑盆子﹑罐﹑桶,到處碰 撞,有傷人之危. 生還看來已是無望,水手個個非常驚慄,放棄救船打算;傳教士們則同心禱告. 戴德生把每個孩子都親吻一遍,顯得十分鎮靜.

船長走進餐廳,大聲喊說:「穿上救生衣,船大概不能再維持多過兩個鐘頭了.」 傳教士們齊唱「萬古磐石」（Rock of Age）這首詩. 船長拿著棍子回到船頭水手艙中,要趕水手們回到崗位上去.戴德生跑到他的 跟前,對他說:「不要用暴力對待他們,我們還沒有用盡一切的方法.」說著,戴德生 也進了水手艙中,溫和冷靜地對他們說:「現在我還是相信神會平安帶領我們經過 這場風浪,但也需要你們小心駕駛,我們纔可保存性命.我們會盡力協助,我們也和 你們一樣,性命危在旦夕!」 水手還是觀望不動.戴德生和其他男教士就先動手,把那些漂撞的東西緊緊紮 穩.工作之時,常有大浪打在他們身上,往往水浸到膝.他們掙扎努力地在那 裏弄繩索,搬木板,用泵抽水.終於有些水手也來幫助.他們在艱辛中把桅杆固定了. 儲水桶已被沖走,再也不能煮食.他們只有拿著一些餅乾,夾著乾酪或牛油來 充飢. 颶風終於過去,氣壓計再次回升,九月二十五日,星期五,太陽出來了.九月三十 日,星期日,蘭茂密友爾號開入黃埔江,泊於租界對過.他們經過四個月零四天的航 海,終於抵達上海.上海人看見這船破爛不堪,覺得驚奇.當天他們沒有上岸,留在船 上讀經﹑禱告﹑唱詩﹑讚美神的奇妙拯救.他們沒有喪失一條性命,或者折斷一根 骨頭.隨後另有一船入港,船上二十二人中,失喪了十六人.不但如此,到埠不久,暴風 又起.假使遲到一點,他們這條破爛不堪的船,怎能受得了呢?這叫他們更加感謝天 父不已.後來,戴德生夫人寫給布迦夫人（Mrs. William T. Berger）的信中這樣說:「如 果不是因為我們這一班人在船上的話,蘭茂密友爾號絕不可能平安抵達上海.」 ﹙12﹚去中國施賑 一八七七年聖誕節前,戴氏第四次回英.這時華北饑荒十分嚴 重,將要餓死的人約有六百萬.戴氏為此廣行呼籲,英人深表同情,捐款紛紛而來.但 是款項雖有著落,施賑的人卻成問題.尤其是女界領導人,更是難得,找來找去,沒有 一個能比戴太太（續絃）更合適.可是她的丈夫剛從中國回來,身體又不太好,需要 她來看顧.家裏又有七個小孩,而且秀弱女子,深入閉塞守舊的山西,更是困難重重, 不但辛苦,更是危險.但是戴太太毅然表示願去,向神要求兩個憑據:一是有款可以 豫備行裝,另一就是需有五十鎊留在家裏,供給小孩需用.果然,次日有人送來十英 鎊,第一個問題解決了.第五天早上,戴雅各（James Taylor）來信,贊成她去中國施賑, 並附五十鎊的奉獻.第二點又不成問題了.戴氏的大妹表示,既然珍尼（Faulding,戴 氏續絃）蒙召到中國去施賑,我也蒙召看顧她的小孩.這更使她放心了.同行的有二 位小姐.臨行她收到一封信,內附一千鎊,給她辦孤兒院.她所擔心丈夫的健康問題, 神又替她解決了.有兩家貴族,要去瑞士遊歷,請戴氏同往,並且代付一切費用.這樣, 神在環境上的安排,一一為她豫備了,她就很安心地去中國施賑了. ﹙13﹚中國內地會北美分會 一八八七年,中國內地會北美分會成立.一八八九年, 該分會祕書福亨利（Henry W.Frost）因父親經商,遇到意外大失敗,停入供給,陷入 窘境,想把華麗房子出賣;但怕他的太太不同意.有一天,他的太太讀到哈該書第一

章四節:「這殿仍然荒涼,你們自己還住天花板的房屋麼?」大受感動,勸丈夫把房 子賣掉,專心為內地會事主.夫妻同心,十分快樂. 那時,戴氏去美參加尼亞加拉湖﹙Niagara-on-the-lake）大會,將捐獻給他本人的 二百五十元美金,轉送福氏,並對他說:「此外,我不能應許甚麼.」福氏當時頗覺為 難,但是以後恍然大悟,說道:「二百五十美金,再加上主儘彀了.」假使當時他能豫 先看到在十七年內,北美分會收入五十多萬元美金,又加上價值四萬元美金的產業, 就不會那樣提心吊膽了. ﹙14﹚把我最好的獻給祂 戴德生訪問北美時（一八八八年夏）,無論在那裏講 道,都有年輕人和學生願意獻身到中國傳福音.到九月中旬已有超過四十位男女申 請加入中華內地會工作.最後大批群眾在多倫多（Toronto）歡送被選作傳教士的 八位女士和六位男子與戴德生同到中國去.在歡送會中,一位父親送別他的女兒, 說道:「我沒有甚麼寶貴的東西可以獻給我的主耶穌.祂要求我把最好的獻上,我就 全心把我最好的獻給祂.」這給戴德生在首次北美之行中留下珍貴的回憶:「沒有 東西是太過寶貴,以致不可獻給耶穌.」

第十五篇 主裏安睡 ﹙1﹚宛若一個孩童安然睡著 戴德生參加了一九○五年六月三日下午在長沙內 地會會所內的歡迎他的茶會後,就上樓去休息.晚上他覺得太累,不願下樓喫飯,由 他兒子戴存義送上樓給他喫.過些時候,他的媳婦樂婷（戴存義師母）到他房間去 看看他.他躺在床上,側身挨著一張椅子,椅上點著一盞油燈,放著一堆信,顯然他在 讀信.樂婷調整一下他的枕頭,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開口說到攤開在床上的「宣教 評論」（Missionary Review）裏刊載的一些圖片;他沒有說甚麼.忽然她看見他的頭 一轉,喘一口氣,以為要打噴嚏,又連喘兩口氣,似已沒有知覺了.她立刻奔到門口,大 聲喊叫:「存義!海勒醫生（Dr. Frank Keller）!快來阿!」海勒醫生先到,見他倒在那 裏,呼吸已經停止了,在主裏安睡了.在樂婷看來,他的臉色安息寧靜,不可思議,宛若 一個孩童安然睡著;她也覺得房間裏有說不出來平安的氣氛.中外朋友聞訊,接踵 來到他的床邊,瞻仰遺容.他享壽七十三歲. ﹙2﹚我可以摸摸他的手麼 一位年輕的中國傳道人讀了戴德生所著「回憶錄」 （Retrospect）的中譯本,很想見見這書的作者,就和他的十八歲新娘,來到內地會會 所,聽到這個噩耗,便來到他的床邊,瞻仰他的遺容.這位年輕傳道人問道:「我可以 摸摸他的手麼?」說了就握住戴德生的手說:「我所敬愛的長者.我們真正愛戴你. 今天我們來看你,渴望見到你的慈顏.我們都是你的屬靈子女.你為我們開拓了天 家之路.多少年來,你愛我們,為我們禱告.今天我們來看你的慈容.你是那麼快樂,那 麼安祥.你正含笑,你的神情安靜可悅.今晚你不能對我們說話.我們並不求你回到 世間來,卻會追隨你,到你那裏去.你將在那裏迎接我們.」 ﹙3﹚葬於鎮江 當地的中國信徒堅持要買最好的棺木.因他生前曾有吩咐,死後必 須與其夫人合葬,遂於大殮之後,眾人結隊將其遺體送上停泊江邊的柩船.船下半 旗誌哀.每當柩船停泊下來,就有許多的人送上鮮花和花圈.抵達鎮江之時,迎接這 船的范約翰（John Stevenson）只見滿船花簇,靈柩埋在大堆鮮花之中.何斯德（Dixon Hoste）主持這次葬禮.遺體葬於鎮江戴夫人及三子女墳塋之旁. ﹙4﹚紀念他的碑石 一九八八年,戴德生的曾孫戴紹曾（Jim Taylor）在鎮江昔日 英國領事館遺址,發現紀念他曾祖父戴德生的碑石;該址現已改成一所博物館.碑 文還是完整無恙,寫著:「恭敬紀念令人尊敬的中國內地會創辦人戴德生牧師.生於 一八三二年五月二十一日,卒於一九0五年六月三日.他一生住在基督裏.」

第十六篇 附錄–庚子（一九00年,光緒二十六年）拳匪（義和團）之亂 拳匪之起源 中國演習拳棒之術,開始於清朝雍正時代.有人自號教師,召誘徒 眾,蠱惑愚民,跟從之輩多係游手好閒,不務正業之流,尤其強悍少年,更是投其所好. 他們廢弛營生之道,群居終日,鬥氣角勝,以致賭博﹑酗酒﹑打鬥﹑偷竊﹑攪擾等等, 層出不窮.當時政府即予制止,嚴加防範. 乾隆三十六年,有個郜生文,河南商邱縣人,傳習拳棒,招收門徒.未幾,他因犯案 正法. 嘉慶十三年,江南之穎州、亳州、徐州等府,河南之歸德府,山東之曹州﹑沂州﹑ 兗州等府一帶地方,多有無賴棍徒,拽刀聚眾,設立順刀會﹑虎尾鞭﹑義和拳﹑八卦 教,橫行鄉里,欺壓良善.遇有會場﹑市集,公然搭設長棚,押寶聚賭,勾通一些下級官 員為其耳目.清廷飭令三省巡撫認真取締,盡法懲治. 嘉慶二十年,又查出有人傳習義和拳﹑離卦教﹑大乘教﹑清茶門等,招徒斂錢, 傳說邪教,皆被拘獲嚴辦,或被處以極刑,或被放逐,一切邪悖經卷,俱被搜出沒收. 義和團的命名 光緒初年,直隸冀州,土匪成群滋事.那時,李秉衡為該州知州,設 法招撫.匪首徐某和其黨徒接受收編,名為義和團隊;這是義和團命名的來由.另一 匪首名為黑虎,勢甚猖獗,官兵屢剿不獲,他抗命不從,不肯被收編. 拳匪橫行肆虐 光緒二十五年,毓賢乃一旗人,任山東巡撫時,省內漸有多人演 習拳棒,後與教會為仇.毓賢不但未予剿辦,反而縱容他們.未幾,毓賢調任山西巡撫, 拳匪足跡因之蔓延到了山西.毓賢調任,入覲之時,言之於朝,慈禧太后及宗室大臣 多信之,自此拳匪亦漸橫行京津之間. 袁世凱接任山東巡撫,這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山東肥城縣發生拳匪殺害英教士 卜克斯.這是拳匪肇亂起點.袁世凱擒獲匪首多名,分別斬決.關於殺害教士,則給卹 金,建築教堂費九千兩,以此了結事情. 光緒二十六年三月,山東拳匪搶劫高密城外鐵路公司,並且揚言要毀鐵道,再 毀輪船,凡物洋式者毀之,洋人殺之.幸經袁巡撫嚴予查辦,拳匪未能大肆其虐. 毓賢縱匪,赴任晉撫之後,請了三個拳匪進入太原.數日之間,太原滿街拳匪揚 威,氣燄高張.毓賢且下令,殺滅信教的人,焚毀教堂.他曾親手拔劍殺死一個洋人醫 生和一個天主教的主教.這位主教是法國人.他被捕捉,毓賢升堂訊問,你是那國人? 他答,我是大法國人.毓賢怒說,甚麼大法國.你們喫中國的,住中國的,還想暗害中國. 說到這裏,怒氣沖沖,拔出身佩寶劍,一劍過去,主教立即倒下,一命嗚呼.他又命令殺 死洋人以及信耶穌的人.一次,在一日之內殺死中外男女信徒九十六人,剝光他們 的衣服,屍身赤裸裸放在巡撫衙門前面一夜.次日又將他們的頭顱,或一個一籠,或 二個﹑三個一籠,分別懸掛每城門口,屍身拋棄城外荒野,從前處決犯人屍骨堆積之 處,任憑狼吞狗噬.拳匪為害之大,於此可見一般. 因著毓賢如此殘暴,各府州縣拳匪,群相呼應,更加橫行,肆虐無忌.推究拳亂禍 首,毓賢這人難辭其咎.

拳匪大喊,扶清滅洋,殺洋鬼子和二鬼子,稱信耶穌的中國人為二鬼子.他們一 面虛張聲勢,說他們口念咒語,就能請出神仙,幫助他們殺滅洋人,並不為難,他們能 閉槍炮,能使刀劍不入其身.一面他們謠言,煽動群眾仇外.他們說,因著洋人傳教,不 信神佛,不祀祖先,以致惹怒神爺仙爺,天不下雨,地土乾裂.或說洋鬼子差二鬼子井 裏下藥;或說某處抓到一個二鬼子向井裏下藥,從他身上搜出許多迷人藥物;或說 某處的井,一個二鬼子經過,井水立刻就變紅了;或說二鬼子遍處拐小孩,賣到外國 去;或說二鬼子誘拐婦女;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光緒二十六年四月初旬,拳匪在京城開始活動.繼則京城以外州縣發生拳匪殺 戮教友,焚燒民房.各國使臣會議,請求各國遣兵入京,保護使館,於是引起八國聯軍, 進攻中國. 五月初一至初三,拳匪焚燒火車站,毀壞京津鐵路.京城戒嚴.初十,拳匪大隊由 京至津,一路拆毀鐵路橋樑.十一日,京中官員眷屬多逃. 十四日,安徽姚提督自甘肅入京,在市遊行,眼見拳匪到處皆是,聲言要殺鬼子. 姚斥責他們說,昇平世界,你們切勿妄言.你們要殺鬼子,恐怕鬼子將殺你們.拳匪大 呼,二毛子（亦稱二鬼子）來了.姚說,不是.拳匪不聽,拖他下馬.旋即焚香燒紙（凡 不自承為二毛子的,即燒香一炷,焚紙一張,如香不燃,紙焚不盡,必殺無赦.）焚畢,將 要殺姚,京都營官李某馳馬趕到,力為剖辯.拳匪不聽,將姚殺之.營官撫屍痛哭,亦被 拳匪殘殺. 十五日,日本使館書記杉山彬,走出永定門,被拳匪殺死路上.拳匪又燒教堂和 教友房屋,無論男女老幼,一概殺了.火光沖天,三日不熄,京城大亂.拳匪如火燎原, 勢不可遏.二十三日,德國公使克林德,被拳匪殺死於單牌樓.自此之後,京城暴亂不 堪. 冤殺五大忠臣 光緒二十六年五月二十日,皇延召見皇公大臣入議.兵部尚書徐 用儀,吏部侍郎許景澄,太常寺卿袁昶都力諫不可攻殺外國使臣.二十一日,又召見 大學士﹑六部﹑九卿問計.戶部尚書立山奏說,拳民法術多無功效,就有某王公指斥 其為漢奸.二十二日又召見各王大臣,某王請攻使館,內閣學士聯元力言不可,就有 某臣斥他通夷. 事後,許﹑袁二公聯名密奏,連上三疏死諫,不可殺害使臣﹑教士,並且請誅袒護 拳匪之人.無奈諸王大臣昏謬無知﹑囂張跋扈﹑深信邪術﹑挾制朝廷,不但未予剿 辦,反而縱容拳匪肆虐. 及至英﹑俄﹑法﹑德﹑美﹑日﹑義﹑奧八國聯軍攻入,那五位大臣先後都被 誣陷﹑冤殺.七月初七日冤殺許景澄﹑袁昶二人.又於十七日冤殺徐用儀﹑立山﹑ 聯元三人,旬日之間,連殺五大忠臣,天悲地慟! 聯軍進攻議和賠款 光緒二十六年六月十三日,聯軍破京,慈禧太后及光緒皇帝 青衣含淚出走,暮至貫市,不堪饑餓之苦.二十三日至懷來縣,縣令吳永進以衣食.終 至西安.奕劻﹑李鴻章奉命為全權大臣,與各國議和.光緒二十七年（一九0一年）

約成,要款有四:一﹑分遣親王專使至德﹑日兩國謝罪;二﹑許各國駐兵京城,保護使 館;三﹑拆毀天津城垣及大沽大砲台;四﹑賠款四萬五千 萬兩,分三十九年償清,年息四厘,本息總數為九萬八千二百五十兩. 光緒末年,美國首先倡議,退減此項賠款,為中國興辦教育﹑文化事業.宣統初, 退還一批;歐戰後,德奧兩國完全放棄;俄於大革命後,允以協定方式退還;英國於一 九三0年（民國十九年）與我國外交部簽訂換文,允將此項賠款,投諸中國鐵路及其 他生產事業;其餘各國皆於巴黎和會時歸還;至今未見諸實施者,祗日本與義大利. 懲辦禍首賜諡忠臣 亂平戰息,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還宮.他們嘗了拳匪禍國之 苦,遂即懲辦禍首.那些縱容拳匪之諸王大臣,有的賜令自盡;有的發往新彊,永遠監 禁;巡撫毓賢乃是禍首罪魁,先予發往新彊,再予斬頭;有的革職. 宣統元年三月二十日,諭令賜諡前被冤殺之五大忠臣,並錄用他們的子嗣.旋 於四月初六,諭令前戶部尚書立山諡曰忠貞;前兵部尚書徐用儀諡曰忠愍;前吏部 侍郎許景澄諡曰大肅;前內閣學士聯元諡曰文直;前太常侍卿袁昶諡曰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