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游 | THE EXPEDITION
卢森堡：堡垒之上 它是曾经的“北方直布罗陀”，千百年来一直处于老欧洲的核心。今时今日，这个小 小的国家，不但仍能发现引人入胜的历史，还可以见证在古老的堡垒上崛起的一 种新欧洲精神，一种以开放之姿营造的、多元而活跃的新气象。 文｜陆洋
图｜陆洋
这是全世界唯一的大公国，也是欧洲最 小的国家之一。 寥寥不过 50 多万人口，而且44% 还都是
时空，展现在城市内高低不一的水平线上。 横跨绿河峡谷之上的数百座桥梁，连接着古 城与新城，也连接起了历史与今天。
外国人。1980 年代开始才依靠金融业迅速致
一千多年来，卢森堡市从初建于963年的
富崛起的卢森堡，其19 世纪中期以前的历史
“Lucilinburhuc”小城堡，发展到 Siegfried
上写满了动荡与不安。
属地，再到卢森堡第一领地，直至今日的国
这个位于欧洲中心的古国，地貌形态千
际大都市。
变万化。层层堡垒与古代军事要塞构筑在高
16世纪至19 世纪末期，卢森堡都被作为
原、丘陵、河谷之上，布局缜密的防御工程遗
欧洲最主要的防御地点，不断地被一个又一
址直到今天看来都令人叹为观止。
个欧洲政权加强—神圣罗马帝国、勃艮第
这里也是欧盟之父罗伯特· 舒曼（Robert
王朝、哈布斯堡王朝、法国与西班牙国王、奥
Schuman）的出生地、现今欧共体的核心所
地利皇帝以及最后的普鲁士人都派来了杰出
在：在欧盟机构组织、世界各大银行和金融
的工程建设者，精密部署、严谨设防；直至这
机构驻扎的卢森堡市新城区 Kirchberg高地
个国家成为中立国，那些被拆毁的，或仍然
上，风格前卫的当代建筑群鳞次栉比，与古
保存完好的防御工事，几个世纪以来都是世
城内顺应峡谷地势垂直而下的军事防御系统
界军事建筑的典范。它们也当之无愧地被联
形成了极为鲜明而有趣的对比。
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最初的防御要塞— 炮台堡垒，由西班
城市 ：冲突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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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人建于1644 年；40 年之后，地下走道在法
站在卢森堡老城中央的Grund区，眼前
国元帅沃邦（Vauban）的规划下被扩建加长
的美景令我屏息凝神：这一边，是深入峡谷
到了23 公里；18 世纪，奥地利的统治者又加
下方、古代军事要塞与重重堡垒营造而成的
强了炮台堡垒的深度—严密的防御工事一
迷影重重；另一边，却是高地上拔地而起的
直延伸到了地下40米深的地方。1867年，随着
一幢幢现代建筑—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
卢森堡宣告中立，军事防御被一点点拆除瓦
有哪个地方能像卢森堡这样国土狭小袖珍而
解，整个拆解工程耗时长达 16 年，原来的地
却内涵丰富：蜿蜒的山谷、河道、桥梁与雄伟
下走道也被缩减到了17公里。在这些废墟遗
的建筑群对比融合、相映成趣；中世纪、古典
址之中，挖掘出了1300 多卷要塞建造规划图
与现代风格以重重堡垒和建筑为载体，穿越
纸。二战期间，整座要塞还成为了35000 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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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卢 森 堡 市 的 老 城 区 因 为 风 光 独 特 旖 旎 ，向 来 有 着“世界最美阳台”的美 誉。 2 老 城 内 的 重 重 要 塞 堡 垒 见证着历史的变迁。 3 数 百座 桥 梁 连 接 着 古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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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城，也连接起了历史 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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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伟的克莱沃城堡，位于卢森堡北部的
的503张摄影作品，概括整理成 37个主题，以
要是没有专人引领，我想我是很容易在
克莱沃镇，其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12 世纪。
“四海一家”为总题，开始了世界巡回展览。
这个地下迷宫中走失的。粗略地走完整条要
城堡 坐落于365 米高的岩石岬角上，外观带
这些作品中，不乏众多诸如 Robert Capa、
塞，两三个小时是必需的，可如果要细细探
有明显的文艺复兴风格烙印。历史上几易其
Henri Cartier-Bresson、Dorothea Lange、
究要塞的来龙去脉、透过洞穴的窗口从各个
主，建筑风格也是更迭数次。
Ansel Adams等摄影大师的经典名作。作品
的庇护所。
角度欣赏要塞所在的峡谷内绝美的景致，或
二战期间，城堡饱受战火洗礼，遭受了
是沿着台阶走入隐埋在地下深处的堡垒神秘
严重的破坏。战后，城堡废墟被收为国有，并
内部，则可能需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进行了一系列修复与重建工程。
克莱沃城堡 ：积淀与沉思 从克莱沃城堡（Clervaux Castle）走出的 那一刻，我心中感受到的震撼与冲击很难用
囊括了生死、爱情、工作、家庭、教育、儿童、 战争与和平等众多充满人文情怀的题材。 影展以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
如今的克莱沃城堡，不仅是重要的历史
为起点，先后在世界各国的 150 个博物馆内
遗 迹，更是于 2003 年 被联 合国教 科文 组织
展出，吸引了全球超过 900万人次观摩。1964
列入“世界记忆名录”的摄影展“四海一家”
年，当“四海一家”的世界巡展旅程暂告一个
（The Family of Man）的永久展示厅。
段落时，史泰钦回到了祖国卢森堡，或许是克
爱德华· 史泰钦（Edward Steichen），
莱沃城堡沧桑的历史背景吸引到了他，他提
1879 年出生于卢森堡的Bivange。1880 年跟
出将整个影展作品永久性地留在家乡的这座
历史上各代君王与统治者的至高权力。中世
随父母移民美国。1947年，作为知名画家与
古老城堡中供众人欣赏。
纪时遍布全国的109座城堡，经历了种种动荡
摄 影 家的他，被 美国纽约现代艺 术 博 物馆
不定的历史之后，遗留下七十多座。
（MoMA）委任为摄影部总监。
言语来表达。 众多的城堡及防御工事，印证着卢森堡
摧毁、破坏、重建……向来都是历史轮 回的过程，也是建筑物本身的命运。
1994 年， “四海一家”内的所有摄影原 作，在经过一系列精心修复之后，于克莱沃
1955 年，史泰钦从几万幅作品中，精挑
城 堡内同公 众 见面。吸引的参观 人次 超 过
细选出了来自全球 68 个国家、273 位摄影师
千万，也成为了人类摄影历史上的传奇展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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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013 年7月5日，经过3 年时间闭馆整修后 的全新展览空间与再次修复后的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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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影像、新媒体等全新解说方式于这座充 满历史内涵与积淀的古老堡垒内再次展现在 公众面前，那些历久弥新的摄影作品，也将 继续为每一位 观者带来心灵上的震撼与情 绪上的共鸣。 现代艺术博物馆 ：构想与对话 从 外 观 上 来 看 ，现 代 艺 术 博 物 馆 （MUDAM）并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 极其简约的几何线条、石制表面，顶部突起 的玻璃天顶甚至让我感觉突兀。然而进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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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顿时感觉别有洞天，我不由会心一笑，原 来，这么有限的空间和诸多的局限性因素竟 然都能在建筑师的构想之下转化成如此宽广 而富有创意的空间！ 通常，美术馆都是在积累了一定的艺术 收藏与作品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建馆与积 累艺术品同时进行的卢森堡现代艺术博物馆 （MUDAM）却是个例外。 经济崛起的1980 年代，卢森堡大公希望 国家的文化发展与经济建设齐头并进，于是 找来了美籍华裔建筑师贝聿铭，后者当时因 为在巴黎卢浮宫建造玻璃金字塔而走红国际 建筑领域，请他为卢森堡建造一座现代艺术 博物馆。 贝聿铭的发挥空间很大，甚至可以亲自 为博物馆选址。他看中了坐落于基西贝格高地 （Kirchberg）、介于欧洲广场与卢森堡旧城 区之间的同恩要塞（Thüngen）历史遗址。 卢森堡在1867年成为中立国之后，国内 大量的城堡及军事防御堡垒被拆除并改建
1 “四海一家”永久展览充满 了人文情怀。 2 Garry Winogrand的摄 影作品。
为开放式公园，只留下一些石墙作为永久纪
3 Leon Levinstein的摄影作
念。同恩要塞便是其中之一。这座建于1732
4 Jack Delano的摄影作品。
品。
年、以奥地利司令 Thüngen 的名字命名的要
5 Alfred Eisenstaedt的摄影
塞，由沃邦（Vauban）规划建立，是城外最重
6 Nina Leen的摄影作品。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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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欧洲核心
要的防御建筑之一，象征着卢森堡三个世纪
行空，用原创作品对不同空间予以诠释。三
以来的军事历史。而贝聿铭的初衷，正是希
层空间内，4500 平方米为专门展区，另外还
望通过自己的设计，建立起过去与现在、现在
包括如接待区、咖啡馆、商店等公共空间。馆
与未来之间的联系。
内收 藏来自100 多位艺术家创作的 200 余件
我的卢森堡的朋友如此形容他们自己。
自然光线、几何形状是贝聿铭惯用的建
作品。展示的艺术形式包括油画、雕塑、摄
的确，他们平和而又内敛，总是试图保
筑语汇，石材与玻璃建材的巧妙结合，令建
影、设计、时装、图案设计和新媒体。所有藏
持现状；他们说法语多过家乡话—卢森堡
筑内部空间与外部公园以及远处古城的自然
品均坚持立足当代，囊括了众多大师之作。
语，当然还有德语。他们像德国人那样工作
“卢森堡人外表平静，内心却涌动着惊 涛骇浪。”
此 外，博 物 馆 内 外 的 家 具 也 是 精 挑
刻苦努力、严谨踏实；却又从法国人那里学到
细 选 的艺 术 杰 作，出自 E r wa n & Ron a n
了最大限度地享受生活：最高密度的米其林
建筑外部采用来自法国勃艮第的Magny
Bouroullec、Martin Szekely、Konstantin
星级餐厅遍布整个大公国；本地摩泽尔河谷
dor石材覆盖，这种蜂蜜色的石灰石，在一年
Grcic、Bert Theis等名家之手。无论是站在
的葡萄美酒价廉物美；还有持续整年不间断
四季甚至一天中的任一时间都会因反射光线
呈几个45度角的高耸玻璃天顶之下沐浴自然
的各类节日、庆典与文化娱乐活动提供了精
的不同而展现出细微的差异。整座展馆始建
光线、感受艺术作品的魅力；还是穿越于玻
神与感官的多重享受……
于1999年1月，2006年7月1日正式对外开放。
璃廊桥之上，体味周边历史遗迹与户外装置
保守和慎重之余，他们也是最为包容与
由于馆内的艺术品收藏几乎都是与博物
艺术作品相融的美妙；或是在设计新颖的咖
开放的民族：葡萄牙人过来造房子，造着造
馆的建设同时期进行的，这便赋予了艺术家
啡厅内小憩，都可以体 验到自然、空间、历
着便留下不走了。来自世界150 多个国家的居
们自由发挥的空间，可以让他们在馆内天马
史、现实的和谐。
民和超过十五万的跨国通勤者，每天在城市
环境和谐相融；简约流畅的现代建筑结构与 要塞遗址的历史环境形成了空间上的对话。
1 法 国 艺 术 家 ART Oriente Objet 的作品“无根树”。 2 Su-MEI Tse 的 作 品 千 言 万 语（Many spoken words）2009。 3 充满设计感与自然光线的 MUDAM 咖啡馆。 4 Kimsooja 镜 中 女（A mirror Woman）。 5 荷 兰 艺 术 家 Folkert de Jong 的 作 品 犯 罪 悲 剧 （Actus Tragic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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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1 2013 卢森堡TIPS
现代艺术博物馆 MUDAM Luxembourg 地址：3,Park Dräi Eechelen L-1499 Luxembourg 电话：+352-45/3785960 网址：www.mudam.lu
维安登城堡 Vianden Castle 地址：L-9408 Vianden 电话：+352 84 41 081 网址：www.castle-vianden.lu
克莱沃城堡 Clervaux Castle 地址：Château de Clervaux B.P. 31 L-9701 Clervaux Luxembourg 电话：+352 92 96 57 网址：www.steichencollections. lu/en/The-Family-of-Man
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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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优斯贝尔特城堡 Chateau d’Urspelt 地址：Am Schlass Urspelt,
的各个角落里穿梭往来。多元文化在此触碰 交汇、和谐相融。 真真正正的卢森堡人也会为诸如“下一
Clervaux, L-9774, Grand Duchy of Luxembourg 电话：+352 22 69 05610 网址：www.chateau-urspelt.lu
代的卢森堡人会不会因为这种过于国际化的 生活环境而忽略自己的语言与民族性？”或者 “卢森堡人会不会被外国人过多同化？”等 问题而担忧，但更多的，是在试图保持着现 在的这种平衡。正如丘吉尔曾经说过的： “建
美食
Mosconi 地址：13, rue Münster,L-2160 Luxembourg City 电话：+352 54 69 94 网址：www.mosconi.lu
筑及结构会影响人类的品格与行为。人建造 4
了建筑，建筑再回过头来塑造了人，为我们定 出了生命的道路。”卢森堡人的性格之中，有 着自古以来形成的机警与严谨，却也是全世 界最为中立、开放和国际化的民族之一。 如今，这个曾经的“北方直布罗陀”，依 然和千百年来一样处于欧洲最为核心的地理 位置。不同的是，曾经的重重防御与宛如迷
其他 卢森堡卡 Luxembourg Card 可 持 卡 免 费 进 入 全 国 61 个 景 点，免费乘坐各类交通工具， 在卡的有效时间内不限一起进 入景点的人数，每张卡片的有 效使用期为一年。（即一年 内的任意 1 天／ 2 天／ 3 天。 1 日卡： 11 欧元； 2 日卡： 19 欧 元；3日卡：27欧元）
宫一般的军事要塞组件已同历史一道深入地 下。堡垒之上开启的，却是以开放之姿营造 5
的、多元而活跃的新纪元。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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