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2018.08
封面故事 •六都基本工資所得租屋能力大調查 •經濟迫遷下的居住弱勢人權 •基本工資所得者的未來風險
專題報導 •中國惠台31項措施vs台灣青年兩岸流動
編輯室報告
勞動者202期
2018年08月10日出版
發 行 人：蔡培元 政策上對基本工資所得者的長期漠 視，導致我國至今仍欠缺基本工資所得者 及家庭生活態樣調查，為數龐大的基本工
總 編 輯：孫友聯 編輯小組：張烽益 洪敬舒 楊書瑋
資族群以最低所得水準所能負擔的居住品
編輯委員：柯妧青 黃水泉 白正憲
質在研究領域，亦是一片空白。因此勞工
董建宏 吳玉祥 吳昭呈
陣線運用租屋網站之公開資料，預設基本
林慶男 黃曉玲 鄭雅文
工資可負擔租金上限，並針對六都資料進
管紹君 鄭力軒 林宗弘
行基本工資租屋能力調查，據以呈現在六
黃玫玲 張謝庭 林進勇
都生活的基本工資族群的居住狀態與品質。
朱傳炳 許守活 孫一信
運用個人及家庭基本工資所得的可負擔租 金上限，分就租屋網站所登刊之各項資訊 進行分析，勞陣期望藉以反應在六都生活 的基本工資所得者及家庭，在實際租屋市 場中以有限經濟條件，所能獲得的真實住
黃昱凱 勞動者雜誌1984年4月7日創刊 臺灣郵政台北雜字第1266號執照 登記為雜誌類交寄局版台誌第4625號
宅品質。透過本項調查，亦同時呼籲政府
訂閱方式：
應全面提升低所得家庭尊嚴生活所需之經
一、ATM轉帳服務
濟能力，並及早針對基本工資族群規劃友
戶名：台灣勞工陣線協會
善薪資及居住等因應對策。程度較高的最
帳號：09310116958
弱勢族群，並以包租代管降低房東管理成
銀行：第一商業銀行總行營業部
本，結合住宅合作社共同開發公有土地以
二、劃撥轉帳服務
合宜租金價格提供優質居住環境，強化在
帳號：50118157
地經濟與產業發展，從而吸引青年勞工及
戶名：台灣勞工陣線協會
勞動家庭自北部回流。相關內容敬請參閱 本期封面故事。
勞動者雜誌社THE LABOUR 台北巿中正區林森南路4之2號4樓 4F., NO.4-2, Linsen S. Rd., Taipei City 100,Taiwan
電話(TEL)：02-23217648 傳真(FAX)：02-23914232 網址：http://labor.ngo.org.tw E-MAIL：labornet51@gmail.com
Î 封面故事
Î 勞動二三事
09 18 22
04
基本工資所得租屋能力調查 經濟迫遷下的居住弱勢人權
一、基本工資租屋市場多為勉強可負 擔租金範圍 二、家庭收支調查反應租金壓力日愈
基本工資所得的未來風險
沉重 三、2017年起勞保財務開始出現收支 逆轉
Î 趨勢觀察
33 37 40
202
焦點 觀點
日本93萬人入社背後的社會意義 美麗卻致命的顏色 新世代的工會發展路徑－社會經濟的 合作契機
解析 報導
Î 勞動政治觀
Î 近期要聞
03
06
調漲基本工資有利經濟發展
http://labor.ngo.org.tw
僱用安定措施」的虛與實：遙不可及 的僱用安定政策
Î 時事評析
28 31
市長候選人給不給問
Î 專題報導
「勞保孤兒」何時休！
25
Î 新冊導讀
47
從《社會民主是什麼？》看香港
中國惠台 31 項措施 vs 台灣青年兩岸流 動
Î 社運事件
44
準公共化保母托育，應建立保母、家 長、政府三方互信合作
勞動政治觀
調漲基本工資有利經濟發展 ▌▌文
孫友聯
又到了第三季討論基本工資的季節。同於往年，總是可以在報章媒體上看 到勞資雙方不同意見習慣性來回拉扯的場景，而延續著過去兩年各調整一千元 的趨勢，今年勞工團體仍然主張應繼續調漲，而且應大幅調漲以帶動台灣薪資 的合理成長，依參考不同指標計算出 27K 至 30K 不等的期待金額。至於資方 代表，則維持一貫抗拒和恐嚇的基調，始終如一的認為若再調漲將嚴重衝擊台 灣經濟發展，甚至出現所謂的「亡國論」 。孰是孰非，最終依法交由基本工資 審議委員會審議後決定後，送行政院做最後核定。 無論是從官方近日來的發言內容，亦或是整體社會對於解決低薪問題的共 識，一般認為今年基本工資應該會延續過去兩年來的漲勢，調整的幅度和金額 甚至會比過去兩年來得高。這樣的期待和假設其實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建立在 理論和實證政策經驗之上，因為從過去政府壓抑基本工資的時期比較，從 2011 年開始，基本工資每年都調整，並沒有出現反對者所擔心的經濟衝擊，整體而 言，反而有效的為經濟的穩定注入能量，同時，逐步讓低薪勞工的生活得到明 顯改善。因此，各方應理性的看待提高基本工資的效益，而非把基本工資視為 洪水猛獸。 以 2016 年和 2017 年基本工資的審議為例，雖然同樣遭受資方團體的強烈 杯葛，甚至在 2016 年資方團體強硬的拒絕出席審議委員會，基本工資最終仍 各調整 1,000 元左右。然而，資方團體抗拒的理由和預言的衝擊到底有沒有出 現呢？我們可以從政府最近的政績統計一窺究竟。根據政府提供的數字，2017 年的經濟成長率為三年來最佳 2.06% ，失業率則是 17 個月來最低的 3.76% ；而 出口年增率則為 13.2% ，不僅為七年來最高，也是歷年次高，外銷定單額度和 上市櫃公司獲利則分別創歷史新高，前者達 4,926 億，後者則高達的 32.7 兆新 台幣。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論證兩年來基本工資的持續調漲在這些「亮眼」經 濟數字中的貢獻，但至少證明了其對經濟的發展的加法效益，尤其是在以國內 消費為主的批發、零售及餐飲等服務業，持續維持著穩定的成長。 台灣的低薪問題不只是朝野共識，更儼然已是社會共識。2016 年蔡英文 總統將「最低工資法」列為競選政見，並在就職演說中重申解決低薪問題的決 心，執政兩年過去，雖然基本工資穩定的調漲，但最低工資法卻仍然只聞其聲 而不見其影。今年基本工資調整確定延用即有模式審議和決定，這些亮眼的經 濟指標，成為基本工資應大幅調漲最有力的基礎。此時不大漲，更待何時呢？
3
勞動二三事
勞動二三事 一、北部地區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明顯不足，且臨界勉強可負擔租金上限 勞工陣線針對六都 進行基本工資租屋能力 調 查， 並 以 30% 基 本 工 資 所 得 ( 即 租 金 6600 元以下 ) 為可負擔租金 上 限， 勞 陣 發 現， 基 本 工資所得個人可負擔上 限租屋數量占六都租屋 總 量 為 26.21%， 其 中 台中市不論是總出租屋 數 (16582 戶 ) 或 個 人 基 本工資租屋所得上限的屋數 (5058 戶 ) ，均為六都之冠，而排名第 2 的台北市 雖有合計 15173 戶出租屋，但符合個人 MW 的租屋市場則僅有 745 戶，占比 僅 4.9% ，反應基本工資族群在台北市極不容易尋覓到可負擔價格租屋，相對之 下占比最高為台南市的 60.0%，顯示台南市整體出租住宅市場中，有高達 6 成 的租金低於 6600 元，可見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分布頗不平均。此外，將所有 租屋依租金分六個級距進行觀察，勞陣發現六都中 6600 元以下租屋，大多集 中在 5000 至 5999 元的租金級距，且占比達 35.5% 、其次為 6000 至 6600 元的 5485 筆 ( 占比為 31%)，顯示個人基本工資租屋的租金主要是落在基本工資的 25% 至 30% 的勉強可負擔範圍，若租金持續成長，將超出所得 30% 的可負擔 上限。
二、2017年起勞保財務開始出現收支逆轉 根據勞保局統計，勞保的財務在 2017 年時發生史上除了少數幾年一次給 付的擠兌之外的首度收支逆轉，也就是支出大於收入，2017 年度勞保總支出 4
202
勞動二三事 3895.4 億元，大於保費收 入的 3633.6 億元，負 262 億 元。 勞 保 在 2009 年 開 始有了年金給付之後，短 暫地讓勞保的支出大幅降 低，不過隨著領取年金的 人 數 快 速 累 積， 只 進 不 退，在 2017 年底曾加到 100 萬人，2018 年五月已經增加到 109 萬人，而這個 領取年金人數成長趨勢要 22 年後超過平均於命之後，才會減緩，由此可見， 2017 年的勞保收支逆轉，負 262 億元，也就是吃本金的開始，未來每年侵蝕 本金的金額將更巨大，推估 2018 年將負 360 億元，也就是多一百億元負數增 加，對於目前 6997 億元的勞保基金能撐多久，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數學問題。
三、家庭收支調查反應租金壓力日愈沉重 所得分位
第一分位
第二分位
第三分位
家庭消費支出(元)
347,785
558,894
747,798
住宅服務、水電瓦斯及其他燃料
112,180
158,878
186,154
(1)房地租及水費
99,995
142,574
166,664
(2)電費及燃料
12,185
16,304
19,490
0.32
0.28
0.25
項 目
住宅支出占家庭消費比重(%)
居住權是國際普遍認同的基本人權之一，但這種不證自明的天賦權利，在 高度依靠貨幣經濟並將居住權視為個人資本成就的社會，卻是逐步退縮。現代 常民觀點多將住宅視為儲蓄價值及累積資本利得的途徑，無論投資或自住均期 待著未來增值兌現，導致居住已從使用價值轉向交易價格，已非基本人權，而 是經濟實力的鏡映，也是可負擔者才配享有的經濟權利。當前我國租屋市場 也反應此一趨勢，根據 2016 年家庭收支調查，所得五分位中最低所得分位， 僅住宅服務一項的支出，就經已占家庭消費支出的 32%，所得次分位也達到 28%，其中房地租的支出更是家庭支出的最大壓力源，倘若房租持續成長，對 於低所得家庭的消費衝擊必定更加惡化，甚至構成全面性的居住排除。 5
近期要聞
「僱用安定措施」的虛與實： 遙不可及的僱用安定政策 ▌▌文
編輯室
有鑑於就業風險日趨多元，台灣勞工陣線與立法委員鐘孔炤、尤美女、鐘佳濱與劉建國 國會辦公室共同舉辦「台灣積極性就業安全體系」系列公聽會。第二場次於 6 月 13 日針對就 業保險法及就業保險促進就業實施辦法中「僱用安定措施」進行討論，包括檢討該措施啟動 門檻、國外經驗分析及是否有其他積極政策作為以協助弱勢就業。
公聽會主席立法委員鐘孔炤指
資 達 20% 以 上 且 未 逾 80%， 得 擬 定
出， 僱 用 安 定 措 施 的 門 檻 為「 就 業
僱用安定計畫。勞發署認為定立標準
保險失業率連續三個月達到 2.2 ％以
係 因 20 ％ 以 內 算 小 幅 度 減 薪， 80 ％
上， 同 時 台 灣 總 體 失 業 率 未 下 降 」，
以上如仍維持僱用對勞工和雇主皆不
但 至 2010 年 以 來 並 未 啟 動， 因 此 本
利。而補貼標準則是依照調薪前 3 個
次公聽會將針對此做檢討，並共同討
月投保薪資，及協議後月投保薪資差
論僱用安定措施的輪廓，以應未來面
額的 50% ；而如在過程中進行職業訓
對週期性景氣波動時，政府對於穩定
練，可提高補貼至 70 ％。補貼時間則
台灣的勞工和經濟結構有是否更多的
以三個月為限，倘不景氣狀況持續，
措施和方法。立法委員尤美女認為，
可公告延長領取時間追加三個月，經
「僱用安定措施」的精神，是為了能
費來源則為由就業保險基金支用。
夠在嚴重失業潮出現前，政府的積極
至於僱用安定措施啟用門檻是否
穩定就業政策，但如果「就業保險促
合宜？勞動力發展署於 2016~2017 年間
進就業實施辦法」中，啟動的條件訂
開了三場會議徵詢專家學者意見，會議
得太過嚴苛，就失去了當初《就業保
認為啟動指標應符合普遍性經濟因素、
險法》立法的想保障的精神。
暫時性停工，且具有官方公信力、反
勞動力發展署代表指出，目前政
映總體經濟和個別產業受影響的程度；
策為，僱用安定措施啟動後，勞動部
指標需符合台灣國情，且須跨部會審
公告後受理企業端申請計畫，雇主須
查，因此建立難度較高；但勞動部亦
先經過勞資會議同意縮減工時工資，
認為經費來源為就業保險，因此以就
而企業如縮減工時及依其比例減少薪
業保險失業率做指標尚屬合宜。
6
202
近期要聞 台灣勞工陣線 秘書長孫友聯指 出， 僱 用 安 定 措 施 在當初制度設計 時， 是 所 謂 預 防 失 業 的 積 極 性 角 色。 當初制定該制度的 主要原因為適時延 長 失 業 給 付， 在 於 部分人在遭遇到長 期 失 業， 或 是 比 較
SS由立委鍾孔炤主持僱用安定措施公聽會
長的景氣波動而導 致生活無以為繼時，僅有的六個月失 業 給 付 並 不 足 夠。 就 必 須 透 過 專 業 對失業者的認定，讓勞工得到應有保 障。在景氣波動下勞工被迫用縮減工 時、 所 得 減 少 的 方 式 來 維 繫 僱 用 關 係。因此僱用安定措施的前提為是維 持僱用關係存在，在勞資雙方因應景 氣風險時，能採取比較積極的方式， 至少讓勞工所得不至於減少太多、不 至於生活不下去。 當然公司的風險不只是景氣的問 題，另外像是重大的傳染病或嚴重缺水 等等，都有可能導致部分產業可能遭 遇到這種縮減工時或工資短少情形， 我們要怎麼去因應？更不用說我們要 怎麼面對下一次金融風暴？這樣一個 週期性問題，而且週期是越來越短。
但 該 制 度 的 啟 動 門 檻 為 2.2% 的 就業保險失業率，雖然看似簡單卻又 異常嚴格，因此在執行多年後從未啟 動。而依照通報認定的角色來看，究 竟應該由誰來認定？孫友聯秘書長認 為，現行的勞動部通報應該是地方政 府通報上來，但並非所有地方政府都 有能力和人力去認定雇主有沒有這樣 的需求？其實這也都是問題，這些也 都應該一併來做檢討。 文化大學勞工關係學系李健鴻教 授認為，必須揚棄「無薪假」這個用 詞。 因 為 不 管 是 ILO 的 定 義、 法 律 對於休假定義等面向，台灣都應該使 用 國 際 上 稱 之 的「 縮 短 工 時 工 作 」。 而關於啟動機制，歐洲國家普遍採用 的就是整體經濟衰退程度的指標，部 分國家則在經濟衰退指標上附加其他
7
近期要聞 的相關指標，但台灣使用就業保險失
會後，鍾孔炤委員綜合與會專家
業率當指標，並無法完全反映整體經
學 者 及 行 政 部 門 意 見， 做 出 三 點 結
濟衰退狀況。因此使用就保失業率不
論：
僅無法解決問題，同時亦不能反映失
1. 「僱用安定措施」自 2009 年以來立
業，也違反政策目的。李教授亦認為
法以來，因其法定啟動條件過於嚴
申請資格標準，縮短工時達兩成到八
苛，以及就業服務體系認定勞工需
成才適用，這項制度不合理也不符合
求的專業性不足而一直未啟動，且
僱用安定措施目的。
現行啟動門檻採用落後指標，無法
台北海洋科技大學健康照顧社會
達成預防失業的目的。因此，勞動
工作系郭振昌副教授指出，從國際上
部應立即啟動評估機制，避免勞工
的經驗來看，僱用安定措施的啟動並
永遠無法獲得這項法定保障。
不一定與就業保險失業率有關。譬如
2. 有鑑於風險的常態化和週期化日趨
加拿大的工作分享制（ Work-Sharing,
明顯，其他國家「僱用安定措施」
WS） 旨 在 幫 助 雇 主 和 員 工 避 免 裁
的經驗，應可以成為我們參考的依
員，當商業活動的正常水平超出雇主
據，包括啟動標準、認定適用對象
的控制而暫時減少工時的調整方案。
之標準、中央政府及地方政府通報
該措施規定受僱員工暫時減少工作週
體系的重建，以及就業服務體系認
數， 作 為 雇 主 恢 復 正 常 營 運 前 的 支
定和介入的專業性等。勞動部應全
持。申請工作分享的企業必須要在加
面檢討，重構符合台灣社會需求的
拿 大 設 立 至 少 兩 年， 其 企 業 活 動 因
僱用安定措施。
非季節性因素每周至少減少 10%( 半
3. 就業弱勢者往往容易因景氣波動而
天 )、至多減少 60%(3 天 )，且雇主需
受到衝擊，因此，除了檢討僱用安
提 供 最 近 24 個 月 到 最 近 一 個 月， 每
定措施的相關問題之外，政府應針
月的生產量和銷售量的統計數據；其
對就業弱勢者之就業安全有更多元
受僱員工必須為至少兩位核心員工，
的介入，確保他們的就業和所得。
並具備有申請就業保險給付的資格。 工作分享期間不能增聘員工，但可以 辦理訓練活動。而其他國家在辦理的 時候通常都會搭配訓練措施，因此具 備積極意義。 8
202
封面故事
「六都居，易不易！？」 勞陣公布六都基本工資租屋能力調查 ▌▌文/編輯室
基本工資審議年年爭議不休，為掌握基本工資所得者在有限經濟條件下的 實際居住態樣，台灣勞工陣線經由 g0v 協助，運用 591 租屋網站公開資料，收 集 2018 年 4 月 24 日至 5 月 11 日位於六都的出租物件資訊，共計取得實際租 屋資料 67506 筆資料。另以 2018 年基本工資 ( minimum wage) 月薪 22000 元， 同時參採國際常見的「 30% 租屋原則」，即租金上限不應超過所得 30% ，設算 個人基本工資的可負擔租金上限為 6600 元，分析六都租屋市場中符合此一租 金條件的資料，合計取得可負擔租屋 17695 筆，並逐一針對租金、空間及居住 環境品質進行分析。 勞陣研究部並就研究結果彙整出當前基本工資所得者的三大居住困境，包 括廉價租屋數量不足、高風險居住環境以及居住限制與排除。《六都基本工資 租屋能力調查》近期也會於勞陣官網公開，完整呈現當前六都租屋市場的實 態。以下為擇要分析：
9
封面故事 一、 六都租屋市場基本分析 67506 筆六都全體租屋資料中，月租金平均數及中位數均以台北市最高， 最低為台南市；租屋坪數部分的最高平均數為台北市，但最高中位數則落在桃 園市，顯示台北市租屋空間的差距頗大，最小空間為台南市，因此每坪租金價 格是以台北市最高，桃園市為最低。 表一、六都全體租屋租金及空間概況 六都
台北市
新北市
桃園市
台中市
台南市
高雄市
全體出租屋數
15173
13310
9804
16582
4884
7753
平均數
35003.7
15437.1
12576.9
13324.6
8910.4
11071.8
中位數
23500
12000
10000
8500
6000
7000
眾
12000
8000
6000
6500
5000
5000
平均數
24.7
19.2
22.9
19.1
14.8
18.6
中位數
15
11.125
15.5
10
8
10
眾
6
6
8
10
6
6
平均數
1547.8
1002.2
688.5
795
728.1
732.5
中位數
1500
1000
666.7
785.7
714.3
714.3
眾
1500
1000
1000
1000
1000
1000
月租金(元)
租屋坪數(坪)
每坪租金(元)
數
數
數
二、 租金所得比 六都租屋市場的租金中位數為 11000 元，若以主計總處公布 2016 年全國 薪資中位數 46012 元，推算六都租金所得比約為 23.9%，另以各都租金中位數 占全國薪資中位數推計各都租金所得比，其中台北市占比高達 58% ，至於排名 第二的新北市及桃園市分別為 30% 及 25% 均屬於勉強可負擔範圍，台中市以 南各都屬於可負擔，顯見北部地區的租屋市場對於勞工的經濟負擔頗為沉重。 表二、六都租金所得比概況 資料範圍
六都全體
台北市
新北市
桃園市
台中市
台南市
高雄市
租金中位數(元)
11000
23500
12000
10000
8500
6000
7000
0.24
0.58
0.30
0.25
0.21
0.15
0.17
租金所得比 10
202
封面故事 三、 核心家庭市場租金 二代親子共居為目前家庭型態主流，調查預設由夫妻撫養二名子女，家 庭空間需求為三房，租屋坪數預設為 30 至 35 坪整層出租的宜居空間。在六 都 27489 戶整層住宅中，符合此一條件的租屋平均租金為 21843.8 元。其中台 北市平均租金達 38471.5 元，最便宜的高雄市僅需 14589.3 元，兩者相差 2.63 倍。近期官方公布平均薪資一度引發社會爭議，若以 2018 年 4 月主計總處公 布勞工平均總薪資 48192 元計算，則台北市平均租金占雙薪家庭平均收入達 39.9% ，其次為新北市的 21.9%，最低占比為高雄市的 15.1%，顯示在台北市的 核心家庭已難以負擔合適生活空間，只能向下尋求更低價的狹小租屋空間。 表三、核心家庭生活空間市場租金(整層住宅) 六都
符合條件屋數
租金平均數
租金中位數
平均租金占雙薪平均薪資(%)
台北市
369
38471.5
35000
39.9
新北市
627
21123.1
20000
21.9
桃園市
564
15770.9
15000
16.4
台中市
437
22140.3
20000
23.0
台南市
108
16121.3
15000
16.7
高雄市
244
14589.3
15000
15.1
六都總計
2349
21843.8
19000
22.7
四、 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數量 調查發現，個人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數量占六都總租屋總量的 26.2% ，看 似不低，實際上並非平均分布，如台中市不論總出租屋數 ( 16582 戶 ) 或基本工 資租屋數 (5058 戶 ) 均為六都之冠，占比也達到 30.5% ，但排名第二的台北市 共有 15173 戶出租住宅，但符合負擔上限的租屋數僅 745 戶，占比僅 4.9% ， 顯示基本工資族群「看得到租不到」，只能付出更高的租金才能獲得棲身之所； 而占比最高為台南市的 60%，代表該市出租住宅市場有 6 成的租金低於 6600 元，不僅機會較多，租屋成本也相對輕鬆。
11
封面故事
圖一、六都租屋市場數量概況
進 一 步 分 析 個 人 基 本 工 資 租 屋 市 場 的 平 均 租 金， 六 都 總 平 均 月 租 金 為 5226.2 元， 各 都 中 仍 以 台 北 巿 的 5596.8 元 最 高， 最 低 平 均 租 金 為 台 南 市 的 4912.9 元，且各都租金中位數與平均數差異均不大。在居住空間部分，租屋 平均坪數及中位數均以台北巿最小，分別僅有 4.72 坪、 4.5 坪，其次為新北的 5.75 坪與 5 坪，其餘四都均在 6 坪以上，居住空間最大為台中市的 7.19 坪與 7 坪，約為台北巿租屋空間的 1.5 倍。以租金及坪數分析每坪租金，台北市的 個人基本工資租屋市場，每坪租金 1314.4 元為最高，其次為新北市的 1031.7 元， 其 餘 均 未 超 過 一 千 元， 最 低 為 台 南 市 每 坪 租 金 757.5 元 僅 及 台 北 市 的 57.6% ，顯示相同租金在台北市及新北市的租屋空間，遠較其他四都狹窄甚多。 表四、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租金及空間概況 分析項目
台北市
新北市
桃園市
台中市
台南市
高雄市
5596.8
5533.9
5267.1
5396.4
4912.9
4966.3
租金中位數(元)
5700
5700
5500
5500
5000
5000
平均數(坪)
4.72
5.75
6.97
7.19
6.90
6.67
中位數(坪)
4.5
5
7
7
6.25
6
1314.4
1031.7
801.7
789.4
757.5
804
100
78.5
61
60.1
57.6
61.2
平均租金(元)
每坪平均租金(元) 每坪租金占台北市比重(%)
各都平均租金及空間分布也顯示兩兩一組的趨勢，其中台北巿及新北巿屬 於高租金低坪數，台北巿較新北巿更為極端，與雙北市處於對應位置 ( 即低租 12
202
封面故事 金高坪數 ) 為台南市及高雄市，其中台南市租屋壓力又比高雄市為低，至於桃 園及台中則屬於中等，顯示雙北巿的基本工資所得者不僅面對較為激烈的租屋 競爭且租屋空間相對狹小，形成高居住壓力。
圖二、六都租屋租金與空間分布
圖三、各都房型分布與每坪平均租金概況
13
封面故事 五、 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房型分析 租金 6600 元以下可負擔租屋市場的主流房型為雅房、分租套房及獨立套 房，整層住宅極為罕見。如圖三所示，台北市有超過 8 成以上為雅房，新北市 為雅房、獨立及分租套房三分天下，桃園以南四都是以獨立套房為大宗，顯示 基本工資的租屋能力在桃園以南四都的選擇樣式較多負擔也較低，在台北市就 只有雅房可供選擇。至於六都各類房型的每坪租金價格，台中市、台南市及高 雄市的雅房單價低於套房，符合一般印象，但台北、新北及桃園的雅房，每坪 單價已高於分租套房及獨立套房，主因在於雅房租金總價雖然較低，但空間更 為狹小以致拉高每坪價格，其中台北巿雅房每坪租金 1255 元，甚至是六都各 類房型之冠，換言之，基本工資所得者在台北巿，不僅要與其他租客或房東共 用生活空間及設施，還必須支付相對更高的成本。
六、 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頂樓加蓋 調查發現，租屋市場中常見到頂樓加蓋，在租屋市場中自行揭露的比率並 不高，六都全體僅 1012 戶 (1.5%)，在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市場也僅出現 249 戶 (1.4% ) 。特別的是，不論在六都全體租屋市場 ( 12265 戶、 18.2% ) 或是基本 工 資 可 負 擔 市場 (4209 戶、23.8%)，頂樓出租均明顯偏高，在概率上有違常 理，不乏是屋主刻意將頂加隱匿為頂樓所致。六都中，頂樓加蓋出現集中雙 北市的趨勢，占六都所有頂加戶數的 69.5% ，顯示人口及經濟活動密集需求量 大，使得頂加成為雙北市常見的租屋選項。 一般印象中，頂加價格較低而成為低所得者的租屋首選，但調查發現，頂 加不僅價格偏高空間亦是最小，其中台北巿頂加平均租金 5842 元遠高於其他 樓層，新北巿的頂加平均租金價格 5507.3 元也與中間樓層的 5505.7 元相當。 在空間部分，台北巿的頂加平均僅 4.8 坪略大於中間樓層的 4.6 坪，而新北巿 的頂加平均 5.7 坪卻小於頂樓及中間樓層，顯示雙北市的頂加租金及空間使 用並未特別便宜，甚至反而偏高。另頂加比率較高的雙北市進行分析隔間材 質，台北市表明為木板隔間或輕材料的房型以雅房居多，占有登錄材質雅房的 22.9% ，57 戶分租套房中也出現 8 戶輕材料占比為 14% ；新北市以木板或輕材 料搭建的雅房合計為 99 筆，占比達 19.5%，分租套房則出現 42 筆 ( 7.3% ) 。再 14
202
封面故事 與樓層進行交叉分析，台北市填具隔間材質的頂加，出現木板隔間及輕材料的 占比高達 76.7%，新北市亦有 15.7%，顯示房主自行改建後再出租的頂加及雅 房不僅空間較小，也更容易出現高風險建築材質。
圖四、雙北市頂樓加蓋租金及空間分析 表五、雙北市木板隔間及輕材料分布 縣市別
隔間材料
房型
樓層
雅房
分租套房
頂樓
頂樓加蓋
地下室
555
57
217
43
11
66
-
29
3
-
輕材料
61
8
6
30
1
全體(排除未填)
507
576
348
76
9
40
11
18
7
1
59
31
36
5
-
全體(排除未填) 台北市 木板隔間
新北市 木板隔間 輕材料
15
封面故事 七、 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居住限制 性別限制在租屋市場頗為常見，基本工資可負擔租屋市場中各都限制性別 的比率均高於全體租屋市場，且僅租女性的比率也高於限男性，其中以台北市 最為明顯，限女性比占達 37.7%，遠超出新北市的 18.7% 及高雄市的 15.9%， 限男性亦是六都之冠。推測此現象應與台北市是以雅房為主，基於其他租戶性 別考量故性別要求較多，而限租女性比率高於男性，則是反應房東對女性租屋 者的集體偏好。另外，調查中也發現個人基本工資租屋市場不可開伙明顯高於 六都全體租屋市場，其中台南及高雄市雖擁有較大租屋空間及低價租金，但不 可炊的比率卻高於其他四都，顯然多數基本工資族群只能以外食解決。
圖五、六都性別限制概況 表六、六都不可開伙比率(單位:%) 資料範圍
台北市
新北市
桃園市
台中市
台南市
高雄市
全體租屋市場
28.5
41.1
33.0
30.1
62.1
52.9
基本工資租屋市場
72.8
77.0
69.6
59.5
84.4
81.0
八、 租金工時 運用基本工資時薪推算六都租屋工時，若夫妻兩人均為時薪 140 元的基 本工資家庭，以台北市整層住宅租金中位數 45000 元，等於夫妻需每月工作 321.4 小時 ( 每人每月工作 160.7 小時 ) 才能負擔，而基本工資個人要負擔台北 市套雅房單人房型，也需要工作 85.7 小時；在租金價格最低的台南市及高雄 16
202
封面故事 市，基本工資所得家庭僅需花費 120 個工時 ( 夫妻各 66 小時 ) ，基本工資個人 在台南市只需 37.1 小時。 表七、六都租屋工時概況 對象
項目
台北市
新北市
桃園市
台中市
台南市
高雄市
7424
5613
4809
5494
1267
2875
45000
22000
17000
22000
16800
16800
321.4
157.1
121.4
157.1
120.0
120.0
出租屋數
7749
7698
4995
11089
3617
4878
租金中位數(元)
12000
8000
6000
6999
5200
5500
85.7
57.1
42.9
50.0
37.1
39.3
出租屋數 整層住宅－ 租金中位數(元) 雙薪家庭 家戶工時 套雅房－ 單身者
個人工時
歡迎上班族與學生預約看屋，不抽菸，年齡18~50歲尤佳 入住~限~上班族~35歲以內... 【為維護住家環境品質，謝絕寵物、抽菸】 【看屋記得攜帶名片或工作證】
年齡限制20歲以上~45歲以內
不宜有小小孩及寵物居住 看屋請先預約~為確保租屋品質，賞屋請攜帶學生證或工作證（名片） 不適合者：抽菸者，有寵物者，有小孩者，無職業者，55歲以上者，不便之處請原諒 養寵物，有小孩者不宜入住 鄰近高雄，限45歲以下女性
承租者須提供近六個月薪資收入證明 上班族需良民證
SS調查中發現許多屋主對於承租者設有年齡經濟等限制，甚至不同意幼兒同住
17
封面故事
經濟迫遷下的居住弱勢人權 ▌▌文
編輯室
根據基本工資租屋能力調查結果，勞工陣線發現基金工資族群現階段正面對著三大居住 困境，包括廉價租屋數量不足、高風險居住環境以及居住限制與排除，三項困境共構基本工 資所得者的居住機會不平等。
勞工陣線研究部主 任洪敬舒彙整調查分析 中 發 現， 台 北 市 及 新 北 市 市 場 租 金 偏 高， 也 連 帶壓縮符合基本工資能 力 的 租 屋 數 及 占 比， 居 住 空 間 也 相 對 狹 小， 顯 示基本工資族群終身無 力購屋卻仍舊會承受居 住 市 場 的 負 面 影 響。 雙 北 市 長 期 人 口 移 入， 需
SS記者會中由勞陣研究部主任洪敬舒介紹調查結果
求大於供給進而拉抬頂 樓加蓋或重新隔間違建 的 租 金 價 格， 但 使 用 木 板或輕材料不僅隔音差 風 險 性 也 高， 居 住 品 質 相 對 不 佳。 雖 然 南 部 的 租 屋 市 場 價 位 較 低， 但 相對卻存在較多的身份 性別限制與不得開伙的 要 求， 再 加 上 拒 租 中 高 齡的設限，也導致經濟
SS經濟弱勢的真實居住環境往往品質不佳(芒草心協會提供)
弱勢的基本工資族群遭遇居住障礙與社會排除。他表示，現今一般勞工家庭的 18
202
封面故事 租金壓力已相對吃緊，經濟弱勢者的居住壓力必定更加沉重，一旦都會區高價 豪宅不斷聳立，租金隨之水漲船高，必定會對家庭消費支出造成更大的排擠效 應，更不利於階段翻身而形成貧窮世襲。
ㅦ居住不排除 ㅦ 勞工陣線理事長蔡 培 元 指 出， 居 住 市 場 長 期 呈 現「 高 房 價、 高 自 有 率、 高 空 屋 率、 高 租 屋 人 口 」 的 四 高 現 象， 反應者居住不平等的社 會 機 制。 根 據 營 建 署 2017 年委託住宅學會研 究 顯 示， 生 育 率 與 房 屋 貸款負擔率呈現負向關 係，房價負擔能力越低
SS蔡培元再次呼籲政府應落實基本工資合理化與法制化
則總生育率越低。同理可證，租屋成本居高不下的壓力也會引發生育罷工，若 持續放任居住市場化，必定造成勞工家庭難以承受的超額負擔。故政策首要之 務應是運用基本工資增加低所得家庭的居住選擇機會，且除市場供需機制外， 居住市場也應朝向住宅供給多樣性，包括加速社會住宅興建，六都更應建構合 適的分級租金補貼，強化勞動租屋族群的市場議價能力，並取消戶籍設限，增 加就業遷移的申請彈性。 他同時也強調，唯有多管齊下的政策工具促使居住供給更加多元，才能令 居住擺脫資本市場的完全控制，回復勞工及其家庭應有的居住人權與尊嚴。 崔媽媽基金會執行長呂秉怡表示，有資深社會工作者曾指出若能解決弱勢 家庭的住屋問題，讓其住得安定，該案家社福處遇工作將可成功一半。因此讓 基層勞動者能居住安定，在無後顧之憂下才能專致投入社會生產，是為提升國 家
城市競爭力的重要前題，由於高房價是居住問題的原兇，長期治本之道應
從健全不動產市場解決（持有稅制改革，金融管制，資訊公開）。因應廉價租屋 19
封面故事 數量不足，高風險居住環境，及居住限制與排除的三大居住困境，他對現階段 的政策建議是積極興建社會住宅、推動分級租金補貼，及包租代管政策的重大 政策。 呂秉怡根據基金會 的以往調查資料也發現 到， 租 屋 市 場 中 願 接 受 弱勢家庭比重只有占 9% ， 且 9% 之 中 會 租 給 單 親 家 庭 占 46%， 至 於 願意租給身心障礙者和 低 收 入 戶 分 別 是 25%； 比重最少意願最低的是 獨居老人跟精神障礙者 只占 5%，可見還有許多
SS呂秉怡主張社會住宅才是居住政策核心
潛在的邊緣弱勢者。而現階段主要是依靠政府推動「包租代管」政策，委由租 屋業者擔任「二房東」，如此一來房東即無需自己處理租屋爭議對於經濟弱勢 者的出租意願就有機會提高。 呂 秉 怡 表 示， 包 租 代管是現階段社會住宅 數量不足的緩解。但是 包租代管的租約最長都 不 超 過 6 年， 還 是 會 形 成弱勢者的不穩定，因 此他認為社會住宅政策 才是居住政策的核心， 此外，政府也應該健全 租屋市場及制度，包括 落實「租賃住宅市場發
SS仍有許多品質不佳的居所隱身在大都會的角落(芒草心協會提供)
展及管理條例」對房客租賃權益保障；並貫徹內政部近期通過「加強既存違章
20
202
封面故事 建築處理指導綱領」，針對房東非法隔間出租之高風險居住環境進行嚴格控管， 以保障房客的租屋安全及品質。
ㅦ被剝奪的居住選擇權 ㅦ 長期協助街友的芒 草心協會祕書長李盈姿 指 出， 從 芒 草 心 無 家 者 服務經驗中發現無家者 脫離街頭返回社區租屋 後， 可 負 擔 租 金 所 能 租 到 的 房 子， 多 為 非 法 隔 間 的 出 租 雅 房， 但 這 樣 的物件通常潛藏居住安 全 性 的 危 機， 依 法 應 嚴 格管控房東非法隔間的
SS李盈姿認為現階段中高齡男性可能面臨更嚴重的居住排除
出租物件，但如此一來弱勢租屋者能夠負擔的租屋更少了。況且經濟弱勢者的 租屋困境，不管有工作能力或取得福利補助，收入還是偏低，許多弱勢的收入 連基本工資不足，也導致租金負擔比例更為沉重。連帶的也造成弱勢者的租屋 選擇性變得更少，也面對更多潛在風險。 根據芒草心協會的觀察，目前的分租雅房中容易遭到違建或非法隔間，正 如同基本工資租屋調查所發現的空間狹小及危險隔間材料，整體而是是面對更 高居住風險。另外，在社會排除因素下也使得中高齡男性淪為相對弱勢，李盈 姿主張，政府應該先金對閒置公有空間進行盤點並釋出，同時委託民間單位經 營包租代管，在兼顧居住安全的情況下，規劃適合弱勢單身者的房型，以提供 合理租金及友善空間，令其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至少保有居住的基本人權。
21
封面故事
基本工資所得的未來人權 ▌▌文
洪敬舒
當前基本工資所得者在中南部尚有不少低租金居所機會，但調查結果也顯示六都基本工 資租屋市場，平均租金距離 30% 的可負擔上限已接近 75% 至 85%，換言之，若市場租金持續 攀升，不久就會超出可負擔上限而擴大居住剝削與排除。
SS洪敬舒認為調查結果反應基本工資在六都，尤其是北部地區明顯屬於居不易
雖然勞動市場邊陲化的低所得
得 較 大 居 住 空 間， 卻 也 需 要 負 擔 更
者，不必然在租屋區位也一定邊陲，
高 的 交 通 成 本 及 通 勤 時 間，「 一 得 一
但是區位、房型、空間設施及周邊環
失」間仍舊不利於基本工資族群的生
境也與生活成本緊密連結，某一地區
活權利。現階段二三好友共租一層整
的高價住宅數量愈高，則生活消費的
層住宅，是節省租金的最佳方案，但
定價機制就容易形成高價消費市場以
若有一人退租，其他人仍須繳納當月
迎合高所得居民，以致居住其間的低
總租金，因此不穩定性也相對偏高，
所得者仍會面臨高物價壓力。即便刻
種種美中不足也在在顯現經濟條件直
意選擇邊陲地帶以節約租金支出或換
接牽動著居住水準與環境品質。
22
202
封面故事 近期都更再度成為熱門話題，伴
高齡及育幼單親家庭、身心障礙等弱
隨都更建案的增加，未來租屋價格將
勢族群隔離於商業市場之外，政策導
因新建屋成本提升而帶動租金成長，
向下的居住商品化，正在建設一個不
在此同時，老舊但廉價租屋則因都更
友善社會。隨著年齡漸長，低所得的
而日漸稀少，以致未來基本工資可負
弱勢者遭遇的排除也愈多重，最終將
擔租屋將更加稀缺，因此缺乏國家政
淪為經濟迫遷下的居住難民。
策扶助或家庭成員支持的經濟弱勢
基本工資是檢視勞資所得分配正
者，也必然是居住弱勢族群。這是因
義 的 重 要 關 鍵， 國 際 勞 工 組 織 ( ILO)
為租房供需行為模式中，供給住房者
在 131 號公約中主張最低工資的基本
投入資金成本並期待著高收益的穩定
原則是保障勞工及其家屬的需求，並
獲 利， 必 定 會 以 成 本 最 小、 收 益 最
「考慮本國工資的一般水準、生活費
大、 風 險 最 小 的 管 理 心 態 找 尋 承 租
用、社會保障津貼以及其他社會群體
者。 同 樣， 承 租 者 基 於 有 限 經 濟 能
相應的生活標準」；因此基本工資是
力，也會儘量找到最為合適的租所，
具有經濟與社會適足性的雙重意涵。
雖然供需雙方都會進行理性選擇，但
然而，對基本工資所得者的漠視，導
承租者卻因經濟能力及有限供給的競
致我國至今仍欠缺基本工資所得者及
爭，成為退而求其次的唯一一方，因
其家庭的生活實態調查，至於基本工
為若被迫在街頭露宿與不合適之間作
資族群以最低所得水準所能夠負擔的
選擇，低所得就必然得接受勉強湊合
居住品質，在官方研究資料更是一片
的租屋環境或支付更高的居住成本，
空白。因此勞雇雙方既然無法就研究
進而壓迫生活消費支出。正如內政部
依據針對工資標準與尊嚴生活進行理
營 建 署 2017 年 委 託 研 究《 六 都 房 價 負擔能力與生育率長期趨勢探討》證 實全國總生育率與房貸負擔能力呈現 負向關係，同理可證，高租金必然會 衝擊生育率。
性對話，則每年基本工資審議淪為菜 市場的喊價平台無疑是必然的結果。 法定基本工資，是公權力直接介 入薪資價格，對勞方而言，提高其水 準是對適用者的強制性加薪，調整愈
就業市場的高風險與低薪化本就
高則勞方受益愈多；就資方而言，基
難以實踐資本累積，傾刻的租屋市場
本工資提升等於利潤壓縮。因此漲與
又集體將社會刻板印象中的失業、中
不漲，一向是近年來勞資雙方爭議角
23
封面故事 色 的 關 鍵 戰 場。 從 我 國 基 本 工 資 的 變 化 顯 示， 隨 著 基 本 工資在 15840 元凍漲 10 年， 居間又經過 10 年的緩步爬升 才 到 2018 年 的 22000 元， 20 年間僅成長 38%，使得基 本工資大幅落後於 GDP 成長 率，更難以抵消物價的飈速。 經由租屋市場的實際居 住 環 境 分 析， 六 都 的 租 屋 環 境 雖 各 有 其 優 劣， 但 經 濟 能 力 偏 低 的 基 本 工 資 所 得 者， 在租屋市場的實證上較一般 所 得 者 承 擔 更 高 的 成 本、 競 爭、 風 險 與 排 除， 而 生 活 在
SS位於台北市的低價租屋往往存在著安全疑虞(芒草心協會提供)
北部都會區，以其基本工資所得水準
但底層勞工則會運用在支付基本需求
將愈來愈難以支應尊嚴生活所需要的
及服務，使得龐大的最低工資金額再
經濟代價。因此研究者主張，中央應
度 流 入 市 場 中 並 形 成「 溢 出 效 應 」
將基本工資提升列為短期性的居住扶
( spillover effect) ，從而有效強化整體
助政策，以工資成長帶動經濟弱勢者
的經濟活絡 ( EPI, 2013) 。因此，基本
的總體消費能力，況且提高基本工資
工資的適度成長，將有助於提升底層
不僅可有效提升低所得者的租屋籌
勞動者的居住品質及選擇機會，從而
碼，提升生活消費能力，更有助於低
降低社會排除的機率。 ( 作者現為台
薪族群及社會的直接受益。根據美國
灣勞工陣線研究部主任 / 貧窮經濟研
「 經 濟 政 策 學 會 」(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 2013 年 的 研 究， 最 低 工 資 的調漲將連帶刺激總體經濟成長，形 成正向循環因為底層勞工和其他收入 群體對於額外收入的使用方式有明顯 區隔，經濟能力較佳者可轉為儲蓄， 24
202
究室研究員 )
專題報導
中國惠台31項措施 vs 台灣青年兩岸流動 ▌▌文/林宗弘 『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 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這是毛澤東經常被引用的一段話， 曾經受此感召下鄉的習近平想必相當熟悉。青年是社會的未來，爭取台灣青年世代民心，已經 成為後太陽花時代兩岸互動重心之一。
在全球化影響下，民主國家與威
相應的策略，即是給予台灣青年『同
權國家的資金、人員往來與思想交流
等待遇』以吸納人才、並且防範公民
擴張，能否導致威權體制民主化，或
社會自主發展與民主價值入侵。
者威權主義的強權國家是否能夠干預
爭奪青年世代民心的策略，是兩
或改變民主國家的內政，甚至顛覆周
岸軟實力與銳實力在過去十年的互動
邊的民主體制？早期第三波民主化與
結果。 2005 年胡連會建立國共平台，
自由主義國際關係文獻認為，全球經
使中共透過「讓利」政策，以少數藍
濟自由化有助於民主價值輸出與公民
營親共人士與台商這兩個政治槓桿改
社會發展，對民主國家以「軟實力」
變台灣政治局勢，換來政黨輪替與兩
影響威權國家相對樂觀，這種樂觀也
岸 經 貿 開 放 的 優 勢， 然 而 這 個 學 者
滲透了兩岸擴大交流的論述。
吳介民所謂『跨海峽政商聯盟』的發
然而，在全球金融海嘯與阿拉伯
展，卻引起反向的太陽花運動 - 台灣
之 春 後， 學 界 對 國 際 援 助 之 民 主 效
青年、本土受雇者與中小企業的巨大
應，多半採取質疑態度，認為國際貿
反彈，導致讓利政策失效。
易或援助無法促成民主運動、國際公
中共受挫於太陽花運動後，有鑑
民社會擴散有限。相反地，近年來中
於 透 過 藍 營 或 台 商 買 辦 的 後 遺 症，
國與俄羅斯等威權強權以威嚇或利誘
國台辦宣示『一代一線』政策將鎖定
的方式，積極操縱民主國家輿論，美
青年與基層民眾，以直接招募青年就
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的一批學者將之稱
學、就業或新創廠商為主，等於結束
為「銳實力」（ sharp power ）。放在兩 岸交流的脈絡下，中共對台政策也有
了 讓 利 政 策。 2017 年 10 月 中 共 十 九 大開幕，習近平提到將「逐步為台灣 25
專題報導 同胞在大陸學習、創業、就業、生活
確實很大，創業競爭卻極為慘烈，加
提供與大陸同胞同等的待遇」，展開
上 台 灣 青 年 未 必 對 中 國 各 地「 接 地
對台政策「同等待遇」新時代，國台
氣 」， 創 業 成 功 者 畢 竟 是 少 數， 因 此
辦更在 228 當天宣佈 31 條惠台措施。
前兩年發展起來的台灣青年創業基
然而，同等待遇究竟是哪一種待
地，淪為展示少數樣板、棄之可惜的
遇？筆者多年來研究顯示，中國民眾
狀態。倒是不少經過早年台商打天下
從未享有全國一致的公民待遇，而是
歷練的專業技術台幹，在台資企業家
大致分為四種身分待遇：國家幹部、
族權力結構下面臨中年危機，較可能
本地市民戶口、居住證待遇 ( 外來人
在中國重新創業、或是在紅色供應鏈
口 ) 與農民戶口，所謂同等待遇，其
裡找到第二春。
實是將台胞區分為前三級：台胞樣板
至於吸收台師，許多博士畢業生
如盧麗安之類吸納進黨代表、人大、
以「海歸」留學博士條件，獲得中國
政協享有國家幹部待遇；中國需求的
一線高校聘任為講師 ( 等同於台灣的
青年教師或醫療法律專業者等，吸納
助理教授 ) 或副教授，年薪破百萬新
進等同市民待遇渠道；除少數高科技
台幣，但是每三年或六年必須達成一
廠商外，一般台商台幹過去享有投資
定學術評鑑的標準，例如需取得國家
特權被取消，未來僅維持城市外來人
縱向課題 ( 類似台灣的科技部計畫 ) 與
口居住證待遇，甚至在環保、勞動與
外文期刊或中國核心社會科學期刊索
公安標準上，對台商變得比中國本土
引 (CSSCI) 發表若干篇，才能獲得續
廠商更為嚴格。
聘。第二種渠道則是與中國國內博士
在上述的一代一線、同等待遇架
的聘任條件相同，或者到二三線教學
構下，中共對台灣青年實施多項吸納
型大學任職，薪資偏低、教學負擔較
人才的政策，除了放寬醫師或律師等
重而研究要求較輕。能達成「海歸」
專業考試與工作範圍、鼓勵青年創業
軌發表標準者畢竟有限，因此已出現
以外，還大量聘用眾多未能取得台灣
部分台師一任後流向其他學校的情況。
大專教職的博士，並且擴大中國大陸
高中畢業台生是另一個重要統戰
頂尖大學對台灣的招生。
對象。眾所周知，受困於戶籍制度下
現實上，傳統台商想在地轉業都
外省學生錄取配額少，中國中西部省
有困難，台青創業風險只會更大。中
分民眾想考上北京或其他東部沿海一
國經濟本身面臨升級壓力，儘管市場
線城市的大學，非常困難，讓台生免
26
202
專題報導 試申請並且將學測成績降到均標 ( 以 106 年放榜標準，大概是逢甲高分科
公民社會活動的底線。 民主國家軟實力能否影響威權國
系以上 ) ，可說是大開入學後門的超
家，或者威權國家銳實力更能滲透民主
國民待遇。然而，現有一萬一千名台
國家？現實上，中共積極防堵民主思
生來源，主要仍然是在中國長大的台
想或公民社會的自主發展，更向外擴
商子女學校或兩岸通婚二代學生，以
張威權思想，在錯誤中學習如何影響
及刻意進修學歷者，而低分高進到中
周邊民主政權 - 例如台灣、韓國、澳洲
國一線大學的台生不免對中國學生的
與菲律賓等，以營造對中共領導人生
積極求學壓力感到震撼，並非都能取
存友善的內外環境。在兩岸關係上，
得學歷，亦有念兩年就完全跟不上進
中共雖然希望吸引台灣青年人才，卻
度的情況。不可否認地，對於學測成
希望嚇阻公民社會對其政權不穩定的
績達均標以上、卻未能達最高標的台
影響。同等待遇政策展現中共銳實力
灣高中生來說，國台辦開放大學後門
的本質，是吸納原子化的台灣青年人
的策略有相當吸引力，對台灣前段私
才，又不讓他們影響中國內政，在兩
立大學形成招生威脅。
岸關係敏感時刻，這些台灣人才更必
另一方面，中共擔心茉莉花革命
須宣示反台獨等合乎中共的政治立場。
且 受 到 太 陽 花 運 動、 雨 傘 運 動 對 台
在中共銳實力與台灣軟實力的拉
港 關 係 的 衝 擊， 極 力 壓 制 國 際 公 民
鋸下，如何建立有效的制度管道，讓
社會組織發展與海外串聯，具體展現
創業台幹與台青回流參與台灣的產業
為 2016 年 9 月 生 效 的《 慈 善 法 》， 放寬中國本土基金會向公眾籌款的限 制； 以 及 2017 年 1 月 生 效 的《 境 外
升級、讓優秀台師與台生回流學術機 構而有所貢獻，並且趁少子女化衝擊 改善台灣私立大學教學品質，將是台
非政府組織境內活動管理法》，壓制
灣軟實力存亡的重大考驗。若台灣企
中國大陸民間組織的境外資金與人員
業與政府持續老化失能、導致產業升
交流，主要目的是切斷公民社會的國
級不彰與青年低薪困境，在世代衝突
際資金來源，改由順從政府的本土基
惡化下，亦可能在兩岸青年人才拉鋸
金會提供眾籌與政府資金，分擔政府
戰上，有失守之虞。
能力不足或不想做的公共服務。例如 2017 年李明哲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 被判刑五年，便展示了中共限制台灣
( 作者現為中央研究院社會學研 究所副研究員，本文曾刊登於新新聞 1618 期，並由作者授權刊登 ) 27
時事評析
市長候選人給不給問？ ▌▌文
嚴婉玲
台南市長候選人林義豐在 7 月 14
不管是事後的超時罰款、攤販罰款或
日於平實園區舉辦了他之前承諾的
雇人清理現場遺留的垃圾，林義豐全
「 Crazy Friday」電音派對，也確實邀
買單，不得不說「有錢就是任性」這
請 世 界 百 大 DJ 來 演 出。 雖 然 當 天 大
句年輕人常用梗，在政治上難得可以
雨，但據估算，當天參與人數在數千
看到這麼爽快的操作。
人至萬人左右。而畢竟是財團出身，
SS台南市長候選人林義豐在7月14日舉辦「Crazy Friday」電音派對，並邀請世界百 大DJ演出，雖然當天大雨，但參與人數推估超過數千人。
28
202
時事評析 而演唱會後聲勢大起的林義豐開
民團體（尤其是有錢有資源的四大社
始 佔 據 各 大 媒 體 版 面， 不 論 是 電 視
團 ）、 如 果 有 執 政 資 源， 那 麼 重 要 的
台、 平 面 媒 體、 甚 至 YAHOO 等 網
造橋鋪路、老人共餐的場合也少不得
路入口網站無不積極邀請他上節目，
要露露面，與神同行，合照一張。雖
專訪的內容多聚焦於他為何會想出這
然不用如市議員候選人一般清晨即起
樣的點子與年輕人成功互動，在市政
去送遊覽車，但爭取每一個人多的場
議題上的討論則明顯冷淡許多。或許
合讓民眾看到「這個人」卻是不變的
有人認為，林義豐的晚會明顯只有娛
真理。所以要跑紅白場，上台說著其
樂效果，來的年輕人也不一定會投給
實並不認識的新人好話，男的有才情
他，但這場演唱會可能以不比傳統造
女的美麗大方，以後多生兩個衝生育
勢晚會更多的預算，成功創造了話題
率之類的。我們當然理解為什麼要這
與知名度卻是不爭的事實。
麼做，也知道幾十年選舉政治操作下
而所謂的傳統造勢晚會真正考驗
來， 已 經 行 成 一 套 複 雜 且 精 美 的 系
的 是 地 方 黨 組 織 地 動 員 能 力， 從 幾
統，許多人靠這個系統維生甚至想像
百、幾千到幾萬人的選舉場子正是一
這個世界的運作。
個大考（投票日）前不斷模擬考或小
但這個世界真的只長成這樣嗎？
考的概念，這個議員可以動出幾台遊
除 了 選 舉 動 員 系 統 之 外， 至 少 在 台
覽車，那個黨部主委可以找那些軟硬
南，市民社會正旺盛的發展著。
體資源來配合。一般市民如果沒有進
在地深耕已久的台南社大自不待
入這個「網羅」其實並不容易被動員
言，不論是環保議題或社區營造等各
到，大概除了選前之夜可能比較容易
種公民實踐，社大已經在台南有許多
觸發空氣票的激情外，久而久之，造
豐碩成果。而台南市教育產業工會也
勢晚會與一般人的距離變越來越遠，
在今年初民進黨市長候選人初選前，
也離黨外候選人振臂一呼就有無數受
邀集當時表態有意參選的所有黨派市
壓迫者滿懷熱情地站出來並獻上勞動
長 候 選 人 到 場 接 受 工 會 會 員（ 即 台
所得以追求民主的年代更遠了。
南市各級中小學教員）的教育政策提
那，現在的市長候選人如果不透
問。另外，前幾年在台南引發爭論的
過 造 勢 活 動 要 如 何 民 眾 互 動？ 一 般
台南市立美術館議題也意外聚起了一
的 選 舉 路 數 不 外 乎 勤 跑 市 場、 各 人
批關注台南視覺藝術的文化人，透過
29
時事評析 「藝誌」等刊物持續與市民溝通美學 與理念。
同 時， 與 其 他 民 調 差 距 甚 大 的 候 選 人同台，不啻是「拉低」了自己的行
而台南新芽作為一個兩年前剛成
情，怎麼算都沒有益處。但事實上，
立 的 青 年 團 體， 持 續 關 心 各 種 市 政
這個活動才有可能開創民進黨組織戰
議題，也在去年與沃草合辦一場成功
過去所未能碰觸到的新票源，亦即願
的「台南立委給問嗎？」活動，把所
意討論政策、表達立場並期待新政治
有台南立委找到一般市民面前，讓市
的年輕選票。黃偉哲拒絕直接面對各
民可以對他們直接提問，當時提問包
種對政策的提問，漠視年輕選票的結
羅萬象，從性別議題道是否支持台灣
果將可能反噬到自己的勝利果實。
獨立甚至是否支持舊魚市場保留等題
有媒體在路邊街訪年輕人問台南
目， 政 治 人 物 的 Yes or No 在 眾 目 睽
市長會投給誰，其實回答反映了大部
睽之下立即答出，有效避免許多政論
分 年 輕 人 的 漠 然 與 失 落：「 國 民 黨 的
節目為了電視台特定立場或炒作吸睛
立 場 與 我 相 反， 但 黃 偉 哲 只 是 在 等
議題、衝收視率或點閱率，甚至為了
著 選 上。」 也 難 怪 林 義 豐 雖 然 爭 議 不
得到業主廣告機會而刻意設計橋段或
斷，但台南坊間其實一致看好他將有
挑選來賓等問題。
機會奪下第三甚至第二高票，因為在
今年地方選舉將屆，台南幾個地
選舉期間普遍瀰漫著對政治的失落與
方公民團體與國會媒體沃草再次舉辦
不滿情緒，當我手中的一票無法改變
了「台南市長給問嗎？」的活動，循
選舉結果，我不如不投，或者投「賭
例邀請所有表態參選的候選人參加。
爛票」表達對勝利者的抗議。若真如
大部分的獨立參選人都馬上答應，包
此，選舉不能帶來希望，無法產生改
括林義豐、許忠信、蘇煥智等人，甚
變， 這 將 是 民 主 的 失 敗。 ( 作 者 現 為
至國民黨籍候選人高思博也已答應參
台南新芽協會理事長，本文由作者授
加，獨獨僅剩黃偉哲在幾個月的邀請 過程中遲遲不願表態。 其實黃偉哲不願參加的理由不難 理解，這樣的活動對看似對綠營基盤 穩固的選情並無加分，甚至面對年輕 人的辛辣提問還可能不慎口誤失分， 30
202
權並曾刊於 7 月 18 日思想坦克 )
時事評析
「勞保孤兒」何時休！？ ▌▌文
孫友聯
又發生勞工重大職災事件未投保
也因為這個法律漏洞，讓勞工在失業
勞 工 保 險 的 憾 事。 高 雄 小 港 區 便 當
壓力之下只能屈就於雇主的違法，喪
店瓦斯外洩氣爆導致多名員工受輕重
失了所有法定權益的保障。就此，勞
傷，經勞動檢查確認雇主雇用員工七
工團體多年來倡議應修改勞保條例，
人以上，已違反勞工保險條例第 6 條
取消五人以上才強制投保的門檻，才
強制為勞工投保之規定，並將依同法
能讓所有勞保都得到社會保險完整的
第 72 條 之 規 定 裁 處 應 負 擔 保 險 費 金
保障。
額的 4 倍罰鍰。從過去個案處理的經
根 據 勞 動 部 勞 動 統 計 月 報， 截
驗大概可以推斷，雇主違法未為勞工
至 2017 年 11 月 勞 保 投 保 者 約 有
投 保 勞、 健 保 等「 法 定 權 益 」， 一 定
10,345,393 人，投保在職業工會約為
也會違反未投保沒有強制投保門檻的
2,256,241， 其 中， 到 底 有 多 少 是 因
就業保險，以及依勞工退休金條例提
為上述勞保條例的漏洞，明明是僱傭
繳 6% 的勞退金，只是，問題一直都
關係明確的產業勞工，卻被迫以無一
在、憾事也一再發生，卻未見政府拿
定雇主的身份投保在職業工會，以及
出魄力來解決。
到底有多少勞工因此淪為所謂的「勞
追根究抵，雇主未為勞工投保勞
保孤兒」，被排除在社會保險的保障
保和健保，源於勞工保險條例第六條
之外，勞工主管機關也只能在職災憾
「五人以上」的強制投保條款，這不
事發生了以後，才亡羊補牢的依法裁
僅導致受僱於四人以下事業單位，且
處。在職災案件中，雖然未為勞工投
僱 傭 關 係 非 常 明 確 的「 產 業 勞 工 」，
保 勞 保 無 法 逃 避 勞 基 法 第 59 條 的 雇
只能被迫成為同條文第七款「無一定
主義務，但許多雇主在事發後以關閉
雇主」的職業勞工，自行投保在「職
公司等惡劣方式，讓勞工無法得到任
業 工 會 」， 保 費 為 勞 工 和 政 府 分 擔，
何補償，因此只有取消投保門檻，規
雇主完全免責。部份勞工因經濟壓力
定所有勞工都強制投保，才能斧底抽
而選擇未加入保險，進而導致完全曝
薪解決這個問題。
露在沒有社會保險保障的風險之中。 31
時事評析 根據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
只要有勞工明確受僱卻未能得到
第 9 條：「 本 公 約 締 約 國 確 認 人 人 有
社會保險的保障，就是行政和立法的
權 享 受 社 會 保 障， 包 括 社 會 保 險 」。
怠惰。為確保勞工能獲得包括勞保、
因此，在兩次的國際審查當中，勞工
健保、就業保險及勞工退休金等社會
團體亦主張現行社會保險的各種排除
保障，勞動部除了應立即修正勞保條
條款，違反公約所揭示的保障，也受
例第六條的修正案，取消五人以上方
到國際審查專家的肯認。惟過去勞工
強制投保的規定，全面強制納保，並
團體、立法委員，甚至於勞動部多次
簡化相關投保程序，讓台灣不再有勞
提案修正勞保條例，都在職業工會的
保孤兒。同時，亦應儘速提出職災保
強 烈 政 治 壓 力 之 下 鎩 羽 而 歸， 形 成
險法，以更完整的體系，強化勞工職
「職業勞工」反對「產業勞工」受保
災預防、補償和重建的功能，保障每
護的荒謬局面。
一個勞工的法定權益。 ( 作者現任台 灣勞工陣線秘書長、台灣健康人權行 動協會理事長 )
32
202
趨勢觀察
日本93萬人入社背後的社會意義 ▌▌文
張烽益
今年的四月二日是日本新年度
話，然後一一與新進員工握手致意，
( 四月 ) 的第一個月曜日 ( 星期一 )，
某些商社還會在同一天邀請新人雙
也是日本大學畢業生到新公司就職入
親，來介紹公司的待遇與福利讓雙親
社 與 各 級 學 校 新 生 入 學 的 日 子。 日
安心。
本新年度起始配合著大自然節氣的循
根據日本媒體推估，今年的就職
環，在新春櫻花盛開的時節，不管是
日 共 有 93 萬 人 入 社， 是 這 幾 年 來 的
入社還是入學，都開始展開新的人生
新高，代表日本景氣好轉。其實不只
希望。
大商社會舉行規模盛大隆重的入社
日本社會的高度集體主義從這一
式， 中 小 企 業， 即 使 只 有 十 多 人 入
天 就 能 看 出， 全 國 所 有 政 府 機 關 與
社，也是會舉行入社式，而新興的產
私營企業都在同一天舉行新社員就職
業入社式都比較輕鬆，有以雞尾酒會
日的入社式，大商社則會將數百位新
方式進行，甚至也有邀請大明星向新
進 社 員 齊 聚 在 大 禮 堂， 一 一 唱 名 後
社員現身說法，代替傳統的冗長長官
才 能 坐 下， 然 後 由 社 長 進 行 精 神 講
訓話。
SS畫面來源：由作者提供引自TV Tokyo新聞畫面
33
趨勢觀察 日本這種集體入社的儀式化，其
業的大學生進入大商社的機率降低，
背後反應的是日本企業特有的終身雇
就很可能會淪落為非典型雇用勞工，
用制，也就是，企業用人都是直接從
這輩子就很難翻身。這種被社會命運
大學新鮮人面試錄取後，進行半年以
所宰制的無力感與被拋棄感，在高度
上的訓練，然後再分發配置到相關職
強調集團組織歸屬的日本，一旦被逐
位，然後在該企業內部的勞動市場升
出，心理上將很難生存，難怪日本的
遷，一直到退休。日本企業比較少錄
自殺率如此之高，因為水清無魚，社
取有工作經驗的人，都是錄取毫無經
會毫無打混遊裕的空間。出校門離開
驗的新人後開始自行訓練成所需的人
學校，就必須緊接著進入企業，一旦
才， 等 於 這 93 萬 名 新 社 員 進 入 企 業
錯過，就無法重頭。這與台灣不時無
之後，就能穩穩地做到退休。不過這
刻都有企業在徵人，甚至大都是要有
也代表著如果大學畢業生如果沒有在
工作經驗，等於是挖角的高度彈性化
畢業後立即找到工作，那以後將很難
勞動力市場，完全不可比擬。
在比較有規模的企業找到工作，因為
至 於 93 萬 人 在 同 一 天 入 社 代 表
他已經失去機會之窗，等於人生已經
啥意義？日本媒體報導，這人數是最
黑了一大半，由此可見，日本年輕人
近這四五年來的新高，到底其青年的
所面對的集體壓力實在是非常的巨
教 業 率 有 多 少？ 查 詢 日 本 政 府 統 計
大，這在高度尋職流動的台灣是難以
局 的 人 口 統 計 資 料 ( www.stat.go.jp/
想像的。
data/nihon/02.html) 發 現， 若 以 大 學
因此，日本大學生在大學的最後
畢業為 22 歲來看，目前 22 歲年齡層
一年大四一開學就開始投履歷表，不
的所有人口有 123.8 萬人，也就是說
斷地到企業面試，到了年底前應該就
有 75%( 93/123.8) 的 22 歲 人 口 進 入
會確認未來就職的企業，然後隔年三
了有一定規模的政府或企業工作，這
月底一畢業，馬上就職，畢業與就業
個就業率比例老實說是相當高的，因
幾乎是無縫接軌。如果大四那年無法
為 123.8 萬人是所有學歷的男女生總
找到適當工作，甚至還會選擇留級一
合，以能夠入社的應該都是大學、短
年，繼續找工作。日本企業這種終身
大與專科畢業的學生，如果再扣掉升
僱用制下的新人集體入社的模式，也
學的人數，可見得日本大學生一畢業
造成了一旦該年度不景氣，日本企業
就進入就業市場的比例是非常高的，
招收新人人數大為降低，那該年度畢
到底有多高？其實，日本厚生勞動省
34
202
趨勢觀察 每年都會進行大規模的調查。
與 教 育 部 首 度 合 作， 建 構 了 一 個 追
有關日本大學生高就業率的明確
蹤 大 專 畢 業 生 就 業 狀 況 的 資 料 庫 :"
數 字， 可 以 從 日 本 厚 生 勞 動 省 在 今
「薪資行情及大專生導航」查詢系統
年 三 月 最 新 公 布 的 統 計 調 查 (www.
" ( https : //yoursalary.taiwanjobs.gov.
mhlw.go.jp/stf/houdou/0000197610.
tw) ，根據教育部提供的大學畢業生資
html) 作 為 佐 證， 該 報 告 共 調 查 了
料，與勞保、農保、公保等資料庫交
6250 名即將就業的大學生，涵蓋 112
叉比對，來推估其就業狀況。這與日
所大學、短大與專修學校，調查結果
本是訪問六千多個在學大學生樣本是
發現日本大學生的 " 就職內定率 " 高
大不相同的。
達 91.2% ，是有調查以來的最高。而
根 據「 薪 資 行 情 及 大 專 導 航 」
且國立與私立的就職內定率差異不
查 詢 系 統 顯 示 大 專 畢 業 生， 從 2018
大，都在 91% 左右，高等專修學校的
年 一 月 這 時 點 往 後 觀 察 回 顧 2016 年
內定率甚至更高達 99.6%；而大學女
到 2012 年 各 年 度 畢 業 的 大 專 生 加 入
性就職內定率 92.8% 甚至高過男性的
公 農 勞 保 的 投 保 率， 也 就 是 投 入 就
89.9%；文科 91%、理科 92.4%。
業 市 場 的 比 率， 越 早 的 年 度 因 投 入
如前所述，在日本的企業終身僱
就 業 市 場 較 久， 例 如 2012 年 該 年 度
用制下僅招收當年度新鮮人自我訓
大 專 畢 業 生， 目 前 的 投 保 率 都 高 達
練，大學生的就職內定率高達 91%， 看 似 很 高， 其 實 是 在「 錯 過 這 班 列 車、就沒有機會」之下的特有就業體 制的結果。反觀台灣，那台灣的大學 生就業率是多少？有沒有像日本如此 大規模的大學畢業生就業調查？ 台灣關心青年失業問題，是最近 這十年才逐漸開始的，學用落差一直 被認為是青年高失業率的原因之一， 不過，到底大學生畢業之後，就業狀 況如何？有性別或科系的差別嗎？ 這 一 直 要 到 2015 年， 勞 動 部 才
(圖片來源:「薪資行情及大專導航」查詢 系統)
35
趨勢觀察 91.97% ，2013 年 的 大 專 畢 業 生 目 前
日本每年四月，企業新鮮人同步舉行
也 有 92.03% 就 業 率， 至 於 該 系 統 統
入社式，凸顯日本企業為訓練培養人
計 最 近 的 2016 年 度 大 專 畢 業 生， 由
才所投入的心血，這種集體徵人自我
於畢業僅有二年，投保率就下降到只
培訓以建立企業忠誠，而員工也已全
有 84%。如果依此趨勢推估，當年度
心投入作為回報。至於台灣的企業，
畢業生在一年之後的投保率絕對是低
並沒有日本企業的團隊集體作戰概
於八成，但目前沒有找到當年度大專
念，為了因應接單的彈性化生產，隨
畢業生投保率的精確數字。
時補充人力，有經驗者尤佳，自己不
另外在該查詢系統當中，也分析
進 行 內 部 培 訓， 免 洗 筷 式 的 用 完 就
了 2011 到 2016 這五年之間畢業的所
丟，臨時四處挖現成的人才，而這也
有大專畢業生找到第一份工作所需的
是台灣一向標榜的競爭力來源。但相
時間與人數，有 41% 立即就業，一個
對而言，台灣勞工所處的彈性化就業
月內就找到工作的有 13%，一到四個
市場，會有多次就業機會，不會發生
月內找到工作者有 22% 佔最多數，也
向日本一次就業就決定人生的模式，
就是說，有 76% 的大專畢業生在四個
也允許勞工的容錯度增加，持續有重
月內找到工作就業，而有加入公農勞
新選擇的機會，不穩定就業之下，個
保紀錄。由於，台灣不像日本是採取
人的自由度就比較寬容，勞工個人心
訪問六千多人的方式，因此並沒有辦
理狀況，就不會如此孤立與絕望。
法進行國立私立、大學專科、文科理
日 本 93 萬 社 會 新 鮮 人 入 社 背 後
科、男女性別之間的差異，但無論如
的社會意義，是必須深入看待的，也
何，上述的這些這數字已經可以概略
不能盲目追尋的，各國的就業市場其
描繪台灣的大專畢業生在畢業時所面
實是建構在各國獨有的文化、經濟與
對的就業概況。
企業發展傳統之下的，台灣必須要找
日本大學生畢業後內定就職率 91%， 台 灣 大 學 生 畢 業 後 76% 在 四 個月找到工作，這兩個數字並不能單 純相比，就據以推論台灣大學生畢業 後的就業出路很差，而應該是要反映 出，兩國勞動力市場結構的大不同。
36
202
尋自己的最適合出路，讓勞動與資本 的 結 合， 發 揮 創 造 出 最 大 利 益。 ( 作 者現為勞動與社會政策研究協會執行 長， 本 文 於 6 月 25 日 登 刊 於 台 灣 新 社會智庫 )
趨勢觀察
美麗卻致命的顏色 ▌▌文
鄭筑羚
在 電 影《 女 王 與知己》中，帶領 大英帝國邁向顛峰 地位的維多利亞女 王，在位多年看盡 了王室的爭權奪 利， 而 子 女、 大 臣 無不阿諛奉承，心 愛的夫婿阿爾伯特 親 王 早 已 離 世 30 載。無人可傾訴心 內 話 的 女 王， 遇 上
SS電影《女王與知己》裡維多利亞女王，總是一襲黑衣。圖片來源：IMDB， 由作者提供
來自殖民地的印度 男僕，分享神秘東方截然不同的文化與風俗習慣，為年邁的女王注入新活力， 直到生命終點。 在片中，女王卻總是一身黑衣，自從丈夫去世後，哀傷的女王此後只以黑 色喪衣寄託哀思長達 40 年。雖然女王的裝扮如此低調，但當時民間的衣著時 尚卻是色彩繽紛，喪偶前的女王不只是帝國的掌舵者，也是時尚的領頭羊，尤 其是她與阿爾伯特親王的婚禮大典，女王選擇以白色絲緞作為禮服，有別於當 時流行的紅色禮服，白色婚紗令人驚豔，從此成為婚禮的不二選擇（從此改變 歷史的白色禮服）。 維多利亞女王在位期間，除了殖民地遍佈全球，同時也是工業革命的鼎盛 期，大量生產的紡織品，讓更多人得以親近時尚。但時尚不只是衣物的款式， 更重要的是絢麗色彩，而來自動物或礦物性的染料稀少且昂貴，那麼，還有什 麼辦法可以讓衣物更加耀眼呢？科學家們從採礦和冶鍊作業過程中找到了解決 之道。 37
趨勢觀察 19 世 紀 人 氣 最 旺 的 顏 色， 莫 過 於 翡 翠 綠 與 柏 金 紫， 在 這 之 前， 要 製造出綠色必須先在藍色的染劑裡浸 泡後，接著再泡到黃色的染缸中，不 過受限於當時的黃色染劑並不持久， 這種方式製造出來的綠色很容易就褪 色。而紫色更是難得一見的顏色。當 化學家在實驗室裡發現原來這些顏色 可 以 透 過 人 工 的 方 式 合 成， 人 們 對 於色彩的追求與渴望，終於可以輕鬆 滿 足。 不 過， 就 像 維 多 利 亞 時 代 流 行的俗諺所說的「發昏頭」（totty-all colour）所言，把所有的顏色都放在 自己的衣服上，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傷 害健康、甚至奪命的了。 當 時 製 造 出 來 的 翡 翠 綠， 來 自
SS穿著翡翠綠晚禮服的維多利亞女王（1855），圖 片來源：RCT，由作者提供
「亞砷酸」或砒霜（三氧化二砷），化學家發現將鉀和砒霜混合再倒進硫酸銅的 溶液中，就可以製造出美麗的綠色，讓人們難以抵抗。於是，不只是衣服，各 式的包裝紙如糖果、食品、兒童玩具等，都染上了含砷的翡翠綠。砷毒不只影 響消費者的健康，砷在工業使用上不受英國 1851 年通過的「毒藥管制新法」 或是 1868 年通過的「砷法案」的限制，這些用來染製服飾的物質，就這樣大 量地傷害工人的健康。 「砷」在 19 世紀時被視為是一種刺激性的毒藥，它會腐蝕物質，導致皮膚 潰瘍、結痂。根據法國韋爾努瓦（Ange-Gabriel-Maxime Vernois）醫師針對人 造花工作坊的調查，這些有毒的綠色粉塵讓工人的雙手與身體潰爛，女工除了 食慾不振之外，也有噁心、腹痛、貧血與經常性頭痛等問題。 1861 年，倫敦一 名 19 歲的人造花作坊女工臨終前吐出綠色的水、眼白發綠，早在這之前，她 已病了四次，驗屍報告證實砷已到達她的胃、肝和肺。嚴重的後果終於讓大眾 再也無法忽視砷綠所帶來的健康危害。
38
202
趨勢觀察 1860 年代末期，比較深的藍綠色取代了翡翠綠（如礦物綠）成為砷綠的 安全替代品，然而，這並不代表砷與其他有毒顏料的危害就此終結，前面提到 的柏金紫，亦是同樣美麗而致命的顏色。砷綠來自砒霜，是大規模採礦和冶煉 下的產品，柏金紫來自煤焦油溶液，這是來自煤礦開採過程產生的副產品。英 國化學家柏金（William Henry Perkin）原本想用煤焦油合成奎寧，奎寧在殖民 時期因為可治瘧疾而相當搶手，卻發現所使用的媒焦油溶液將他的衣服染成了 紫色。這種紫色的原料是苯胺，又稱為苯胺紫（ Mauveine），因為不易掉色， 風靡了時尚界。不過，隨著時間過去，染坊工人一一出現急性或慢性的苯胺中 毒，貧血、神經系統損害，有些工人則罹患了膀胱癌和睪丸癌，直到第一次世 界大戰，苯胺對於染坊工人的危險才廣為人知。
SS柏金於1856年合成的苯胺紫，圖片來源：CNN，由作者提供
無論是砷綠或是苯胺紫，在今日都有其他替代品，但這些替代品是否全 都安全？我們是否又再讓另一群人成為時尚的犧牲者？只不過這些人不像過 去在你我身邊，而是遠在發展中國家，例如印度、孟加拉。正如戴維（ Alison Matthews David）在其所著的《時尚受害者》，揭開了前述那些光鮮奪目時尚 背後未被正視的毒物、污染與職業傷病問題，提醒服裝衣飾的設計者，思考並 製作出可以保護消費者與生產者免於傳染疾病、意外事故與化學毒物的傷害。 而作為消費者，如果我們憂心於穿上毒衣，那些生產線上的製造工人更是恐懼 於毒物的暴露之下，卻難以逃開。（作者現為台灣職業安全健康連線研究員） 參 考 資 料： 艾 利 森． 馬 修． 戴 維（Alison Matthews David），《 時 尚 受 害 者：時裝工業奪命圖鑑史》，大寫出版。 39
趨勢觀察
新世代的工會發展路徑－ 社會經濟的合作契機 ▌▌文
洪敬舒
工會就是筷子，透過團結有了抵抗的力量，雇主不敢對工人為所欲為，工 人就能勇敢的要求改善－ Mary Macarthur 工會是近年來國內勞動意識抬頭
一升一貶的不同際遇。
的鮮明標竿。在勞資關係的摩合中，
反觀在工會發源地的歐美國家則
工會體系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實已無
鮮少採取企業內工會，是採行企業外
庸置疑。由於工會成立旨意是工人為
的產業或職業聯合工會組織。這種參
解決自身在工作與生活上所遭遇的
與外部工會的策略，有助於企業內的
困難，進而組成互助團體組織，換言
工會參與者具有匿名性而無需曝險，
之，若工會無力或無心於勞動者的群
且工會只需取得過半員工的授權即可
體福祉，則組織便無存在的必要性。
行使談判權，談判過程由工會專職人
ㅦ全球化下的工會挑戰 ㅦ
員出面而員工無需露面，有助於降低 雇主對員工的片面施壓風險。然而，
在台灣，雇主普遍認定自身利益
不論是內部或外部組織策略，其團結
將因工會的存在而受損，故而力阻工
特質使得工會大多必須在勞力密集的
會的組成，因此工會多是在雇主的反
生產作業環境中才有利於籌組，因此
對下成立，工會成員必須與雇主直接
直 到 工 業 革 命 形 成 工 廠 制 度 之 後，
面對面對抗，這種工會與雇主間的權
專 門 行 業 的 全 國 性 工 會 才 於 1830 至
力不對稱，導致工會幹部若是為員工
1840 年間於英國出現。但這種組織結
爭取權益就必須抱著被解雇的最壞打
構遭逢全球化的分區分工生產，實已
算，若想職涯一帆風順就得將工會徹
產生組織困境。當全球生產鏈在各區
底「 花 瓶 化 」， 使 其 重 看 不 重 用。 日
域建構相異的勞動條件與專殊分工，
本 作 家 山 崎 豐 子 著 作 的《 不 沉 的 太
不僅造成各地勞工被迫競逐工作機會
陽》即是描寫前後任工會理事長選擇
而放棄工會，在零散式的小型生產區
對資方順服與抗爭的不同路線，因而
域下或勞動意識薄弱的環境中，工會
40
202
趨勢觀察 發展也受到極大的挑戰。
ILO對合作社與工會夥伴關係的主張
ㅦ工會的有志難伸 ㅦ 目前工會組織相對發達地區，多 是已開發國家或處於正規經濟部門之 下的產業體系。此在環境之下，工人 的勞動意識易於培植與激發，故具備 較佳的組織水準，只要工會出現即可 直接捍衛工人權利，但是全球勞動力 大多數是散布於開發中及未開發國家 等充斥「非正規經濟」的地區。在非 正規經濟之下，工人的利益考量是由 滿足生存的基本需求所主導，勞動環 境再惡劣危險，工人仍舊最懼怕失去 工作，失去家庭撫養的經濟來源。這 種「求基本生存」的利益與工會「求 更大福祉」的組織目的並不一致，況 且法令賦予權利一向是工會不可或缺 的武器，但非正規經濟地區也多是法 令空窗地帶，不僅難以施展抵抗權， 且教育及意識多有不足，亦欠缺可鬥 爭的雇主經濟組織，均造成工會在非 正規經濟體系的力有未逮。因此國際 勞工組織 ILO 即主張在非正規經濟區 域，工會發展應尋求合作社組織的支 持共同改善勞動條件，協助將工人提 升至正規經濟進而促成保障工人權益 的最終目標。
資料來源：ILO, 2007, Handbook on Cooperatives for use by Worker s' Organizations.
ㅦ工會與合作社的夥伴關係 ㅦ 工會和合作社的共同目標均是追 求 改 善 勞 動 者 的 經 濟 狀 況， 早 在 19 世紀時雙方是處於緊密的合作關係， 近代英國工黨的出現即是由工會、合 作 社 組 織 和 社 會 主 義 團 體 於 1906 年 共同合作的結果。這兩種互異的組織 雖有相同目標，但合作社是經由民主 組織形式，工會是透過集體談判權力 的展示，彼此獨特的運作邏輯使得合 作社與工會無法相互取代，但合作社 的企業屬性也讓工會與之漸行漸遠， 例如一向被視為工人合作社典範的西 班 牙 蒙 德 拉 貢 合 作 集 團 ( Mondragon Corporation) ， 是 由 7 萬 4335 名 社 員 所共同持有且年營收規模達 121 億歐 元的巨型集團，但該組織以往對工會 的不友善紀錄，即被抨擊為「工人資 本主義」( worker capitalism) 。
41
趨勢觀察 工會與合作社
由NTUC經營的U FairPrice消費合作社
各自獨立存在而少 有 交 集 的 過 往， 已 在 近 期 有 所 突 破。 蒙 德 拉 貢 在 2012 年 與 擁 有 120 萬 會 員的美國鋼鐵工人 工 會 (USW)、 肯 特 州立大學的俄亥俄 州員工所有權中心 ( OEOC) 共同宣布， 將投入協助美國及
(圖片來源：網路)
加拿大地區的勞工
則是選擇由工會自行組織經營企業。
建立結合合作社及工會特色的「工會
根 據 其 官 網 所 述， 早 在 1970 年 代 基
合作社」 ( union co-ops)。這種新型態
於 滿 足 會 員 的 社 會 需 求，NTCU 便
組織是建構在勞工所有企業的基礎之
已決議自組合作社，先後成立消費、
上，透過社員大會、理事會、經營團
托兒、保險、食物合作社及儲蓄互助
隊、工會委員會等四種平台由全體員
社，近年更擴及高齡照護、職能教育
工共同經營治理。員工不僅投票產生
訓 練、 休 閒 娛 樂 等 社 會 企 業， 目 前
經營管理團隊，也投票任命工會代表
NTCU 已 經 擁 有 10 個 獨 立 事 業 體 的
針對工資標準、福利待遇、休假及仲
大型工會體系。
裁程序與管理層進行集體談判協議， 促成工會權益爭取及合作社共同所有 權的雙重特質結合。
這種由工會自行經營事業組織的 模式，有利於工會在勞動條件爭取之 際，同時擴充對勞工生活及福祉的支
ㅦ工會自組企業的可行性 ㅦ
持。著眼於勞工家庭極易受到物價衝
工會與合作社建構夥伴關係共同
擊與社會資本不易累積，因此 NTUC
防禦勞工權利，已證明可行性。而有
的社會事業體系特別著重在民生物價
別 USW 期望在合作社內部植培工會
的調節，透過合作事業體系去除服務
模 式， 新 加 坡 全 國 職 工 總 會 (NTUC)
商品化並降低勞動家庭的巿場支出。
42
202
趨勢觀察 而 NTUC 各社會企業的盈餘並未回流
性循環，即國家為吸引投資而無意提
工會而是滾存基金，用以協助工會發
高企業應盡的社會支出，工會所面對
展「U CARE 」 計 畫， 針 對 低 所 得 會
全 球 化 已 是「 去 工 會 化 」 的 空 前 挑
員家庭及兒少、老年人強化其社會資
戰。此時的工會，唯有加強與合作社
本，並提供更多面向的社會服務。
等社會組織的結合，透過網絡化與資
由前述之例不難發現，新自由主
源匯集成為社會經濟催生的主導者，
義的去除管制使得資本獲得空前的解
以在地對抗全球才有機會翻轉惡性循
放，企業不斷找尋低勞動保護與工資
環，而擁有新思維的新世代工會，其
條件地區設立生產基地，從而加速勞 動異化及剝奪，各國則爭相吸引資金 而壓制稅率及勞動成本，更形成全球 性 的 社 會 傾 銷 ( social dumping) 的 惡
訂閱
未來才有可期。 ( 作者現為台灣勞工 陣線研究部主任 / 貧窮經濟研究室研 究 員， 本 文 曾 登 刊 於 7 月 30 日《 法 扶報報》電子報 )
看見
一個社會的偉大不是細數建築物的華美，而是坐落多少堅持理想的驅動者
險惡年代裡持續紀錄工運生命， 關心社會政策也心繫台灣的美好未來。 訂閱姓名或單位： 郵寄地址： （
勞動者不是商業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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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向財團媚俗妥協的隨波逐流； 唯有文字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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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從勞動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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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運事件
準公共化保母托育，應建立 保母、家長、政府三方互信合作 ▌▌文/編輯室 為搶救少子化、健全公共托育環境，行政院提出了「準公共化托育政策」 ，0 到 2 歲嬰幼 兒交由簽約的保母或私立托嬰中心照顧的家庭，給予新台幣 6000 元至 1 萬元的托育費用，預 計 8 月 1 日上路，並將把補助直接給家長。托育政策催生聯盟在 7 月 4 日召開記者會提出建 言，並提出三項修正以期制度成為準公共化政策的理想載體。
召集人劉毓秀指出，現行保母登
體保母的社會形象，並讓許多家長由
記制因沒有退場機制，導致保母品質
於不放心而辭職在家育兒，或選擇其
良誘不齊，建議將準公共化保母獨立
他比較不適合嬰幼兒的托育形式，或
於登記制外；此外，保母、家長和政
乾脆少生、不生。三、保母自己有兩
府三方應協商出一套定型化契約，明
名六歲以下小孩，就不能收托，剝奪
訂保母應有和應避免的行為、態度等
擔任保母的工作權。這項規定讓疼愛
事項，健全互信合作。
小孩、想要多生小孩的女性被排除在
托 育 政 策 催 生 聯 盟 認 為， 現 行
保母職場門外，也導致保母新血人力
「 保 母 登 記 制 」， 有 三 項 缺 失： 一、
斷源，而這些女性往往是最適性的保
防弊模式的管理，繁瑣、難以執行。
母。
（ 收 托 人 數 限 制 日 托、 全 日 托、 夜 托
2008 年兒童節上路的「保母托育
規定各自不同，每年度在職訓練、體
管理及托育費用補助」制度，十年來
檢等規定以行政中心為考量，頻繁抽
的確也發展出諸多正面因子，包括：
訪卻無法有效處理等等），處處顯露
建立了保母管理系統、網羅了兩萬名
對保母的欠缺尊重與信賴，引發保母
以 上 的 合 格 保 母、 設 置 了 縣 市 審 議
群起抗拒，不願配合，以致管理負擔
會、訂定了各縣市收費基準。托育政
沉重卻成效低落。二、欠缺合宜、有
策催生聯盟強調，只須進行下列三項
效 的 退 場 機 制。 讓 保 母 系 統 中 隱 藏
修正，即可成為準公共化政策的理想
著「小錯不斷」的地雷保母，一旦釀
載體。
成大禍，即成眾矢之的，嚴重傷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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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社運事件 ㅦ適性人才＋保母自律＋分層退 ㅦ 場機制 應儘速重新檢視現行保母托育管 理相關規定，朝「保母自律」修正， 取代現行繁文縟節、形式主義、顧人 怨 的 無 效 防 弊 措 施， 並 廣 納 適 性 人 才，輔以精準的分層退場機制。上述 修正，能夠在良莠不齊的「登記制保 母」群中，劃出一個「準公共保母的 真 子 集 合 」。 此 真 子 集 合 的 產 生， 可 以讓因個人行為或特質不適任而分層 退 場 的 保 母（ 只 要 他
她沒有觸犯
法律），以及不想加入準公共化的保 母， 僅 是 退 出「 準 公 共 化 」， 但 仍 然 可以存在於「登記制」的範疇內，保 有其工作權，這樣就可以使退場機制
民意代表甚至主張於保母家全面加裝 監視器，這無疑會損害受托兒權益， 惡化互不信任的惡性循環。上述負向 循環的改正，有賴政府、保母、家長 三方的改正。本聯盟建議：政府不應 只要求準公共化保母跟政府簽約，而 應該訂出三方互信合作協議，明訂保 母、家長、政府（及政府委辦的居家 托育服務中心）應秉持的態度 值、應有的和應避免的行為
價
作為，
讓 三 方 平 等 簽 約， 共 同 建 立 互 信 合 作、協力照顧的新育養文化
價值，
破除惡性競爭、自私自利的現有育兒 心態及行為。
ㅦ訂定輕省可行、合乎公平正義 ㅦ 的實施辦法
較為容易執行。 政府補助應訂定全國齊一標準 「六千元」，而非如行政院宣布的「最 ㅦ建立保母、家長、政府三方的 ㅦ 互信合作 高六千元」，意圖讓政府節省收費較 政 府 和 社 會 應 該 知 道， 唯 有 保 母、父母、政府
社會都認同協力照
顧小孩的責任，小孩才能得到好的照 顧和教養。但現行制度有一個嚴重的 迷思：政府補助的是家長，卻誤以為 托育是保母單方的事情，因此傾全力 於管理、防範保母。前述迷思所導致 的心態，使保母普遍不受信賴，常有 家長出於疑心而干擾保母托育，部分
低地區的補助金額。行政院規劃讓各 縣市各地區分別訂定高低不同的補助 金額，勢將引發棘手的決策困境及行 政困難，而且也很難排除不公平、逆 分配的效果，會使家長付費能力較低 地區得到較低的補助。其次，我們認 同準公共化保母應該排除僅受 126 小 時培訓者，但建議採取落日的方式， 輔以考照輔導，給予這些保母一些時 間去考丙級證照，以免除保母們的恐 45
社運事件 慌與反抗。最後，補助應僅限於「送
育型態。唯有靠著三方團結，平等互
托保母的家長」，再加上收費基準管
信，協力合作，才最有利於幼兒、家
理，就可以達到「減輕家長負擔＋改
長、保母、政府
善 人 員 薪 資 」 的 雙 重 目 標。 如 果 補
和家長可以得到最適合於嬰幼兒的近
助「 送 托 機 構 的 家 長 」， 卻 會 因 為 各
便托育；隨著更多嬰兒出生、更多女
家園所財務及營運成本的複雜度、差
性就業，保母托育將為女性提供大量
異度，導致政府無法訂定明確的收費
的 穩 定 工 作， 而 且，「（ 準 ） 公 共 保
基準，且政府無權介入機構內部的敘
母」的身分，也將大大提升保母的社
薪、勞動條件、獲利限制等事項。
會形象和自我形象；政府則可解除低
最後，托育政策催生聯盟呼籲， 保母是最適合我國 0-2 歲嬰幼兒的托
社會。如此，幼兒
生育率的惡咒，重建適應新世紀性別 角色的生生不息社會。
SS托育聯盟共同呼籲建立保母、家長、政府三方合作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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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冊導讀
從《社會民主是什麼？》看香港 ▌▌文/劉嘉豪
對 於 我 來 說， 社 會 民 主 是 什 麼
身上，另外一些外在的因素，包括工
呢？如果以一個很片面的角度去理解
作環境和工作時間等等都是他們主要
這四個大字，我會說是 " 一個具有民
關注的議題之一。從中可見，雙方在
主色彩的社會，且人民在人權、選舉
意識形態上的差距還是挺大的，如何
權和對外發言權等權利問題上具有相
去平衝雙方的利益，到了現今的社會
應的義務和權利 "。但書中所描繪的
中還是一個缺乏成熟系統去解決的問
瑞典的社會民主概念，卻不是短短兩
題。 所 以， 法 國 大 革 命 中 提 到 的 自
句話就能概括的一個詞彙。社會民主
由、平等和團結是實行社會民主的三
不衹是簡單的權利與否的問題，它在
個重要元素，缺一不可。
很大程度上牽涉到不同的層面上，包
為了實行社會民主中的民主部
括 市 場 的 經 濟 結 構、 產 業 形 式 的 變
分，自由、平等和團結必須融合在一
異，以及福利政策上的分配問題。
起，人民之間的平等為自由創造了條
經濟結構的轉變為推進社會發展
件，每一個人都有相同的權利，勞動
提供了一個不可缺少的動力，由農業
者可以去為自己發聲；資本家也可以
的發展開始，在一個社會民主黨執政
聆聽勞動者的聲音。這是在一些保守
的社會之下，慢慢由農業發展轉變成
社會中是無法看到的現象，當工會的
產業發展，在資本家和勞動者一同推
建立受到不同方面的限制，那麼那些
助之下，一些具備固有技術的產業得
勞動者又如何透過工會的聲音為他們
以高速發展，可是，問題來了，資本
發聲呢？團結又為平等創造了條件，
家和勞動者之間具有不相容的自我自
因為人民團結才會去想平等的問題，
識形態，資本家把他們的焦點放到提
如果不團結就會有利益不均的問題，
高自身利潤身上，要提高資本上的收
因為不同人利益的聚焦點正在向外分
入，除了擴大產業可發展範圍之外，
散，那又何來談平等呢？而第三點，
最直接的方法是聘用廉價勞工，即係
自由和平等為團結創造了條件，在自
那些低收入的勞動力人口；相反，勞
由平等的社會中，人人平等和有不同
動者把他們的焦點放在如何提高工資
的權利去選擇他們想要的東西，當大 47
新冊導讀 家的利益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那麼
融都為一個不民主的地方提供了養
還有不團結的理由嗎？這是組成民主
份。簡而言之，香港表裡看似民主，
的三個先決條件，沒有這些元素，民
但內裡卻缺少形成民主相應的材料，
主就不成事了。
所以，要形成一個民主的社會，看似
社會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人與 人之間從屬關係自古至今都是沒法改 變的事實，總有一些人是位於領導地 位；而另一面的人則是位於從屬的地 位。所以在一個資本社會中，他們關 注的利益必定不會相同，利益的差異 化造成了社會衝突的發生，社會緊張 和不穩也會相應發生。香港就是一個 這樣的地方，沒有平等：男女在職場 上的不平等對待；沒有自由：不利於 中國的說話不能說；沒有團結：團體 間的利益衝突和不對等。彼此間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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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但卻任重而道遠，更遑論眼 下的香港正在向人民展現她破碎的 一 面。 但 民 主 要 考 慮 的 東 西 實 在 太 多，多民主的國家都總有一些人抵不 住人性的醜惡，美國常常叫出民主的 口號，但是白人在職場上歧視黑人的 事時有發生，難度這不是最大的諷刺 嗎？要實現真民主，其實是要走一條 烏托邦的路，一切一切都不會容易。 ( 作者現為香港城市大學社會與行為 科學系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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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六都基本工資所得租屋能力大調查 •經濟迫遷下的居住弱勢人權 •基本工資所得者的未來風險
專題報導 •中國惠台31項措施vs台灣青年兩岸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