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熱人,規紺色ê暗暝,天星稀微,清風輕可,日時ê燒熱攏予吹甲放袂記。
阿清參加怹高中ê營隊,才會閣踮學校睏過暝。五樓走廊tshun幾葩電火有
著,伊 个人踅來踅去,面色淡薄仔憂憂,若有啥物代誌that佇心肝頭ê
款。挐tshàng-tshàng ê樹影相伴,伊踅到另外 排教室,走廊尾遐徛 个
人影面熟面熟。
「一賢sian-pái!」
「喔!猶未睏--喔?」
一賢文文仔笑共應,伊是三年tann畢業ê學長 怹遮ê sian-pái 畢業了後
,攏閣會轉來共營隊鬥相共 伊人躼,面容幼秀標緻。
「連鞭欲睏--矣,想講出來行行--咧......」
下看著sian-pái,阿清ê心隨咇噗咇噗跳,這款症頭毋是頭 擺,嘛毋知
是對當時開始--ê
前年,仝彼款鬱熱ê下晡,八月ê日頭共社團博覽會燃甲誠鬧熱,tann入學ê
阿清綴同學來踅看有啥物社團通好耍--ê。
「歡迎來流音社!」
「班聯會!班聯會!��你上山落海袂後悔!」
「學弟!欲來大傳社無?歇寒會當同齊去台北��迌--喔!」
「趕緊來童軍社!」
凡勢是傷吵,阿清頭殼楞楞若著痧,想欲轉去教室歇 下,毋過伊ê同學早
就耍甲毋知人去矣。伊 个人行,煞因為毋捌路踅玲瑯踅規晡,佳哉有拄
著sian-pái來共��路。
「你佗一班?」
「......11班。」
身體無爽快所致,阿清規路無去注意sian-pái是生做圓--ê抑是扁--ê,干焦
知影伊揹佇尻脊後ê名牌所寫ê名: 賢。
「到位--矣,你有要緊--無?面色誠䆀--neh!曷是欲去保健室?」
「無要緊......我小歇 下就好,多謝sian-pái。」
尾仔才知影,原來伊是二年ê sian-pái,嘛是阿清怹天文社 ê 幹部。 -
「太陽系ê行星就干焦天王星上特別,因為伊袂癮佮別人相siâng,伊是䖙--
咧若車輪按呢自轉,所以有ê算星運--ê就會講伊是創新、革命ê星......」
睏晝ê氣味猶未散,毋知是窗仔外燒烘烘ê籃球聲透觱仔聲起起落落,抑是
賢sian-pái咧講課較趣味ê款,阿清比平常時閣較精神,精神甲和邊仔窸 窸窣窣ê聲攏聽甲誠明。
「聽講又閣有學妹向一賢sian-pái表白--矣neh!」
「敢有影?」
「阮朋友講--ê,伊講佇後壁圍牆遐看著--ê……」
「我聽人講昨日嘛有 个二年ê查埔向伊......」
風聲四界飛,煞攏無半个影,阿清對這種閒仔話無啥有興趣,入社了後,伊
干焦關心天文佮攝影,逐不時tō來到社辦請教一賢,下課了後嘛會綴伊留
踮學校練習操作器材。
-
「準備來走--矣!較緊--ê,無,恁尾班車會趕袂赴。」
第二學期ê活動滿滿滿,留校ê時間袂輸流星,阿清聽著sian-pái ê 吩咐趕
緊共物件收予好勢,綴逐家來到教室外, 賢sian-pái押後關火,眼前若雄 雄予烏布罩起來彼款。
「啊 !」
「哪會遮烏--ah!!」阿芸sian-pái佮一年ê阿心兩人喝甲大細聲,害逐家掣 咧。
「凡勢是警衛又閣袂記得,共走廊火總關掉矣......」 賢隨共手機仔ê手電 點著,共塗跤炤予光。
「趣味喔 聽講暗時仔ê學校誠鬧熱。」
「我捌聽sian-pái講過,體育組遐ê便所......」
「莫閣講矣啦!遐等--咧咱會經過!」
佮阿清仝班ê川仔和另外 个ê學長徛邊仔咧共怹嚇驚,阿芸佮 賢仝班,
兩人袂輸換帖--ê,平常時看起來誠勥,想袂到是遮爾無膽,伊共阿心ê手
掠絚絚,手機仔ê電火ná炤ná掣。
「等咧逐家先莫叫本名,兩个兩个相牽行作伙,嘛莫去掰別人ê肩胛頭 」
一賢講。
「你叫是講這馬是咧耍營隊ê夜色活動nih!」
「無,你是希望等咧人愈行愈濟--nih-ah?hannh?許芸......」
「好好好好好!緊來行!緊來行!」
本底毋驚鬼ê阿清予怹舞 下嘛開始起雞母皮,看逐家咧答喙鼓,氣氛有 加較輕鬆,但是越頭看著一賢嚴肅ê表情,害伊又閣小可仔驚驚。
「恁兩个查某綴川 綴怹兩个,予怹��頭,阮兩人押尾。」
講煞,一賢行來到阿清身邊,牽伊ê手。
夜色若春霧共怹包甲峇峇,冷風撩枝咧呼噓仔,無人敢講話,阿清嘛毋敢
四界烏白看,跤步綴手電光,Sian-pái ê手溫對手底傳來到伊噗噗惝ê心,
緊張ê氣氛沃佇彼燒燒ê感覺,予心花ê穎暗靜咧發
圖書館上揜貼ê窗仔邊,阿清孤一个人坐佇遐準備期尾考,坱埃佇空中閃 爍,冊隨風掀,阿清若雄雄想著啥物ê款,頭攑khài看,窗仔外三年ê
sian-pái為著明仔載ê大學考試,揹冊包提早離開學校。
想著頭一擺佇仝這位拄著一賢 ,兩人作伙,共解袂出ê算式,一題閣一題,
尾仔解作一種慣勢。一工過了一工,伊升做天文社ê幹部嘛欲半冬--矣,邊
仔位煞空空,焦葉勻勻仔離枝,落佇心底規堆ê稀微......
青葉隨風搖,日花仔掖規跤邊,阿清欲共伊ê名簽佇一賢 ê 制服頂面,毋過
一賢人緣傷好去矣,規領白色ê制服已經hőng簽甲滿滿是,揣無半位好。
一賢共伊衫仔袋頂彼蕊假紅花剝khài,鋏對阿清ê衫仔袋。
「明年就換你--矣。」
「無愛--啦......真毋甘--neh……」
兩人徛相倚,阿清毋敢攑頭共看, 劃 筆,頭犁犁共伊ê名刻予好勢,刻
佇紅花讓出來ê位。
「按呢我明年無法度替你簽名。」一賢若咧司奶ê款。
「Sian-pái!畢業快樂!」
「多謝。」
「無......就這馬簽簽咧!」
「三八,你閣愛穿來上課--eh !」
「好--lah!我會專工留仝款這位予--你,等你歇假轉來簽。」
「好,咱已經相約--矣喔。」
兩人指頭仔相勾做約束,少年ê面,染著鳳凰花ê紅......
佳哉半暝仔面紅是看袂清,阿清行到一賢邊仔,看伊攑相機翕甲誠樂暢,
講今仔日月娘誠光,所以伊才會踮遮咧翕。
「按呢敢翕有物?」
「欲試看覓無?」
講煞,阿清隨接過相機,綴 賢去入到樓尾頂。
「喔!遮有夠閬闊--ê!」
「毋捌來過--hoonh?我若心情無好攏會偷偷仔peh起--來遮。」
無邊ê天會當藏濟濟秘密,兩人ná行ná翕,翕著幾粒天星耳語,踅了幾輾,
阿清煞吐一个大氣。
「我閣按怎翕嘛是翕輸--人......」
月光薄薄tshu做底,兩人䖙壁坐,原來阿清是看著怹攝影組仝屆ê阿南所
翕ê相片,翕了有影厲害,家己實在是無法度相比並,感覺心聲齷齪甲黏黏
作 伙,毋知欲按怎講出喙。
「頭拄才我就咧想,敢是我真正無彼个天份,但是 」
「若因為按呢就共放棄是真毋甘願,著--無?」
阿清無應半句話。
「這代表你對攝影真對重,是真心佮意。」
阿清手頭ê相機予sian-pái接倒轉去,聽著sian-pái咧共呵咾,講有幾若張
確實是翕了袂䆀,伊煞想講sian-pái是欲共安慰才按呢講--ê。
「無--矣,像這張就無蓋好。」
「為啥物?」
「佈局無重點。」
「你有夠嚴格!」
阿清起囡仔性咧張,一賢無法伊,繼續看相片咧講。
「其實阿南伊十歲就開始咧耍翕相機--矣,這頂改食飯伊家己講--ê,自細
漢到今,你這馬所看著ê是伊粒積七冬ê功夫。你才tann開始爾,欲共逐過
本底就較困難......」
賢伸手輕輕仔挲阿清ê頭殼,閣繼續講。
「但是,若閣堅持五、六冬過,你就會進步甲佮伊仝款,凡勢會閣比伊閣較
厲害。你絕對有才調,愛相信你家己,知--無?」
阿清頕頭共應,目屎含目墘。sian-pái 句話袂輸溫泉水,共塞佇阿清心
肝頭ê結攏沖散了了,伊雙手��(mooh)跤頭趺共半个面庵khài,驚(kiann)
心底ê彼个秘密會予sian-pái看現現
阿清聽一賢講欲教伊一步,伊去外口上課學著--ê。
「彼个先生講攝影上重要--ê,毋是干焦用目睭看,閣愛用耳仔去聽。」
「聽?」
「著,世間萬物攏有心聲。」
伊綴sian-pái目睭瞌瞌,共喘氣放予輕,藍田溪岸,草仔咧哈唏,四箍輪轉
攏是眠夢ê恬靜。
過一睏仔,一賢偷偷仔共目睭褫予開,看阿清猶未醒,毋敢振動。
咧眠夢--ê凡勢是伊,一賢想無,拄才伊手若是去予啥物線搝著ê款,哪會
無張無持去挲阿清ê頭殼。頭毛幼幼ê感覺猶閣留佇手底,伊ê心若hőng搖
過ê汽水,溶佇夜色ê玻璃甌仔。
想著阿清彼蕊本底無滋無味若冰角ê眼神內,袂輸天狼星ê星光又閣著咧
閃熾,伊捌看過,佮彼時仝款
十月tann開始紅ê軟晡,社團迎新��社員來海邊仔��迌,白沙ê跤跡滿滿是
,海湧邊仔鬥鬧熱,頭 擺做攝影組ê 賢相機攑咧,共逐家ê笑容透南國ê
燒烙收做 目��。
「哪會一个人坐佇遮?」看阿清若咧相啥物相甲戇神去--矣,一賢隨坐伊邊 仔作伙搧風。
「因為天色誠媠。」
「你敢知影國外共日頭欲落山ê這段時間號做Magic Hour?」
阿清搖頭。
「欲用相機紀錄看覓--無?」
「敢會使?」
就是佇阿清輕輕仔共siat-tah(快門)揤lueh了,彼个無止時ê瞬間,彼个眼
神,一賢揣著伊願意栽規世人去追求ê彼粒星 若興天文ê科學家彼款
阿清開始對翕相有興趣,有話通講,兩人嘛愈行愈倚,所以彼暗才有
ê手.......
若準傷過倚近,凡勢翼股會規組溶去,跋落落--來。徛邊仔用鏡頭共紀錄,
家己藏佇心內知知就好。
「按呢就好。」
-
無定著用千里鏡就有法度看--著,阿清佇伊制服簽名ê時,敢是仝彼款ê眼 神?
雙手插佇褲袋仔,鳳凰花ê芳味,毋甘ê心情激做西北雨ê酸雲,伊想欲知影
,但是伊永遠毋知影,就親像阿清毋知社團博覽會彼工,醒khài看著桌頂
彼罐加鹽冰沙士,是 賢專工欲買予伊--ê......
--
「!」
一賢若予啥物搝倒轉來彼款,才發現是阿清睏去矣,頭khuè佇伊肩頭頂,
細膩ê喘氣,無防備ê面容,予伊聽著家己彼个愈來愈明ê心意。
共時間恬恬仔放袂記,月娘猶閣佇遐,原來,予月光曝久嘛是會燒熱。
-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