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0文艺生活周刊

130 引导一切精神享乐 | 2015/04/01 总第130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

封面人物

陈粒

“你国唯一老公”

三月，在香港看艺术展

四维雨相

“北京拾梦” 一梦十年

从夏天到冬天 走进蒋一谈的短篇小说世界

总编 Chief Editor ®

米拉拉 执行主编 Deputy Editor 曹真 王竹 骨朵

2015/04/01 总第 130 期 每月逢 1、15 日出刊

www.zhoukan.cc

美术总监 Art Director 袁野 首席记者 / 主笔 Chief Reporter/Writer

关注 Attention

新浪微博： @ 文艺生活周刊 豆瓣小站： http://site.douban.com/zhoubao/ 官方微信： 文艺生活周刊

奚牧凉 苏阳 王兴平 Afra 赵安琪 叶晓婵 郭子冥 摄影 Photographer 何脑斯 赵安琪 哈云鹏 刘吟 James Fitzgerald III 叶晓婵 刘述篱 关耳 专栏 Special Column 云也退 各版主编 Editor

订阅 Subscribe

http://t.cn/8FGcGDe 苹果客户端用户：直接下载“文艺生活周刊”APP 魅族客户端用户：在 flyme 阅读中同步浏览精华内容 其它客户端用户：可在 ZAKER、今日头条、网易云阅读、读览天下、 VIVA 畅读、鲜果、多看阅读中搜索“文艺生活 周刊”订阅

音乐：小粉 戏剧：郝永慧 电影：曹真 摄影：鱼子 刘妍 何脑斯 当代艺术：米拉拉 书氧空间：王竹 高晓倩 N 频道：米拉拉

封面人物：陈粒（何脑斯 摄）

艺述现场：米拉拉 艺述生活导航：徐小恬 编辑 Editor 陈心怡 夏春光 张多多 美术编辑 Art Editor 夏北 刘旭芳 李倩 小野

封底图片：电影《爆裂鼓手》剧照

编校 Proofreader 徐小恬 新媒体编辑 New Media Editor 吕伟 胡霞琴 吴晓奕 李一璠 徐小恬 邓玉婵 于若熙 雍紫玥 张颂歌 官方网站编辑 Official Website Editor 曹真 朱昕辰 沈子尚 雍紫玥 郭子冥

注：本刊所登所有活动预告的具体细节均按主办方当日安排为准， 建议前往参加前进行相关确认。 本刊所有言论均属作者个人立场，不代表本刊立场。 本刊原创图文之版权受法律保护，无书面许可，不得转载。 本刊所转载之图文如因故未征得原作者同意，请原作者与本刊联系。

文周电台编辑 DJ Afra 臧舒迈 陈西踢 网络主管 Network Lead 朱宝

本刊非出版物，仅为电子刊物。

市场部 Marketing

品牌 / 广告合作 Contact

聂凡鼎 吕伟 万士圆 薛飞 邓玉婵 王婕

E-mail: m@zhoukan.cc Tel: 159 1093 2819

法律顾问：如是娱乐法中心

开卷 PREFACE

造梦就上吧 文 / 叶晓婵 三月香港巴塞尔艺术展期间，我去看了日本艺

黎坚惠的好朋友，黎小姐虽离世，大家仍思念

术家奈良美智个展。我与朋友同行，一直问着

她，我这位朋友亦然。所以当她听到这样的话

路过去，所走路越来越有坡度，到达亚洲协会

语时，会觉得很宽慰吧？

香港中心后，还经过一段空中小长廊，这才真 正进入香港赛马会复修军火库。简直是僻静。

林奕华讲座的广州场我也去了。去之前刚结束

但走进去，小小展厅内竟然那么多人。

一项工作，有很多失落尴尬，正懊恼自己做得 不够好，但坐在剧场，听讲座看戏剧录影，神

看展的不只是中年男女，还有初高中生，也有

经慢慢放松时，亦看清还有前路可行。这样的

牵着小孩的年轻妈妈。这是奈良美智在香港的

体会已经不止一两次。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

首个个展“无常人生”。他二十年来的画作、

这样的参与，也像一场与自己心魔的搏斗。

摄影、雕塑，以及照片录像都有所展示，感叹 生命转瞬即逝，“但短暂也是一种美”。室内

或者说，这也是一场不给自己设限的游戏。我

乐曲环绕，大家细看作品，偶尔低声交谈。

试过找朋友去小型音乐会，他的观点是不懂， 所以不去。这里并非宣扬一切的现场及参与都

“我不习惯看展，但看它竟然看了两个钟！”

是所谓好的、正确的，但假若情况允许，何不

出来展室，我听到这样一声慨叹。我的朋友

将自己推出一步？最近遇到一件事让我体会很

说：看展后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需要多一些正

深，是与一个媒体谈合作，对方很优秀，我将

能量——或者这就是艺术的感染力。我也记得

一切条件分类阐明，但觉得不会那么快收到答

那天从展室出来的感觉，只见花木扶疏，黄昏

复。出乎意料地，他们也以最快速度给出回

舒适宜人，实在太美妙。

应。你可以说他们“职业化、总是快速应对问 题”。事实是，别人都尚且不给你设限，自己

在港接连看了几个艺博会、展览，我也越来越

为何这样？

能体会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去“现场”。展 览、剧场、沙龙、音乐节……在现场，太容易

“睡着便退下，造梦就上吧。”黄耀明在《太

感受到来自内心的触动。

平山下》轻声唱。它有关精神、有关奋斗。我 喜欢这词曲所表达的面对现状绝地反击的勇

有朋友说起最近在林奕华上海讲座现场，听到

气，也喜欢那四两拔千斤的力量。在暗流涌动

这样的话：“生命好无常，这两年几位好朋友

的人生路，守护希望珍重坚持的事物。

突然就走了，但是一切有发生过。”林奕华是

P8

P10-27

@RT 微辞

音乐

专访 陈粒：“你国唯一老公” 在陈粒的豆瓣个人主页上有这么一句话赫然在目：“不签经纪约，不签唱片约，不 参加选秀节目，谢谢各位大侠前辈老师。”在这个处处需要“抱大腿”的时代，恐 怕敢放出此话的歌手也是凤毛麟角；其中艰苦，知者自知。 享乐 后摇 ∣ The Seven Mile Journey ：Notes for the synthesis 云榜单 Top Hits Music ● 原创音乐榜 1、诱导社《被捆绑的灵魂》 2、花粥《远在北方孤单的鬼》 3、五条人《广东姑娘》 诱导社的《被捆绑的灵魂》本周升至冠军；专治吹牛 X 的老中医如今抛弃了嬉笑怒 骂，低吟浅唱中尽显真诚悲伤，花粥凭《远在北方孤独的鬼》获得本周第二名；旅 行团最新单曲 SLEEP ，献给相隔两地的恋人们，愿你们好梦。 ● DJ 指纹 郑奕臣 ∣ 陈升、刘若英：《世间情歌》 林 海 ∣ 银霞：《蜗牛与黄鹂鸟》 小 强 ∣ Madonna：Living For Love

P28-35

戏剧 经典台词 易卜生《野鸭》 专访 田戈兵：有一件永远不可能出头的事情，就是做剧场 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机会太少，而是机会太多，哪个地方都扎一头。很多 在我这儿晃悠的也会去别的地方晃悠，因为这个空间比较多，所以不愿意放弃 这种机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P36-39

电影 影 • 私推荐 情·色·爱《巴黎野玫瑰》《戏梦巴黎》《戏梦巴黎》 温子仁《速度与激情 7》 院线 观•影 《爆裂鼓手》：我拿什么追上自己 400 的速度 速度和节奏贯穿着整部《爆裂鼓手》，就像一场双脚凝着鲜血的短跑一样。

P40-47 摄影 摄影 • 人物 四维雨相：“北京拾梦” 一梦十年 记杨毅东个人摄影展 碰到任何我想拍的画面的时候我都会按下快门，不只是跟摇滚乐有关，城市里 的日出日落，天上繁星，我还特别喜欢在重度雾霾天拍照，尤其天蒙蒙亮的时候， 能见度 50 米什么的，我出去买个早点，顺便搞搞“闯作”。

P48-59 当代艺术 2015 香港巴塞尔艺术展：你不容错过的 30 件精彩作品

P60-75 书氧空间 罗杰·伊伯特《生活本身》、井上由美子 / 百濑忍《昼颜》 夏晏《我不知道会遇见你 真好》、阿伦·瓦兹《心之道》 高阶秀尔《看名画的眼睛 .2》 书 • 现场 从夏天到冬天 - 走进蒋一谈的短篇小说世界 写作是孤独的事业，对身体伤害也特别大，想好了之后再去决定——是真正想 成为一名作家，还是把文学当成业余爱好。 书 • 评 写作，为了一种创世的权威：《开端：意图与方法》 书•讯

书•途

BOOK/SHOP （奥克兰）

P77-93 N 频道 跨界人物访谈 梦游东方陌路，神回诗意昭君 访《昭君出塞》视觉总监叶锦添 《昭君出塞》虽是一部东方古典文化戏剧，但从叶锦添手中诞生的服装里，总 是透着一股神秘感，一种介于人与神魔之间的未知魅力。

夏晏：把每一个故事的结尾写成最好的开始 15 岁去澳洲上学，17 岁去柬埔寨当老师，18 岁开始上班，20 岁写专栏，21 岁出书……93 年出生的夏晏已经做了许多人三四十岁还没有做的事情，这些精 彩的简历太容易给人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而与夏晏聊天的过程，就是一个不 断撕标签的过程。

P94-103 艺述现场

三月，在香港看艺术展 在三月的香港看展，是一趟令人着迷的行程。此前觉得，当艺术经纪人、艺术家、 媒体人、观众聚在一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反而更显喧嚣。但你看，繁华 热闹处，仍有一些安静的所在。 音乐不只是给你快感 香料乐队《受力分析 剧场版 1.0》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以为的智慧反倒将我们束缚和奴役。最后一段演出， 演员被白布包裹成尸体的样子运到起重机上，最后变成有翅膀的虫子，这是人 的异化，但在异化的同时也必须反抗……

P104-117 艺述生活导航 音乐 郝云西安演唱会 醉心民谣：麦斯米兰 2015 演唱会 伍佰 & China Blue “无尽闪亮的摇滚全经典”巡回演唱会 看见：李志 2015 深圳演唱会 2015 北京世界音乐周 戏剧 王翀《一镜一生易卜生》 李宗熹《又见老爸》 孟京辉《琥珀》 音乐剧《人鬼情未了》 舞剧《海上探戈》《莲》 电影 纪录片《同学》 陈传兴讲座及纪录片《化城再来人》放映 展览 新海诚展 : 透过剧场动画感受新海诚的世界 中国摄影书集 渐渐件件：伦佐 • 皮亚诺建筑工作室 无常人生：奈良美智 亲子 形体剧《神奇的纸莎草》 ... ...

编辑 | 徐蕾

美编 | 小野

本期微语录均来源于新浪微博

@文艺生活周刊 #Video赏#【访谈：陈丹青忆木心】“一个爱我的人，如果爱得 讲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他爱我。”——木心

@付菡（后海大鲨鱼乐队主唱） 逃去印度了，去了昌迪加尔的石头公园，门票20，简介说公园的 创作者收集了昌迪加尔拆掉的石头改成了这个公园。牌子上只是 简单写着“he works alone"，在公园里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话，一 直在想到底怎样的心情让他可以一个人一辈子去孤独地完成这样 一件事。

@大仙（作家、诗人） 曾有人问我怎样才能写作并且写好？我说：写作真正写好了很难。但是，当你能把“语言”变成 “言语”，基本就接近好了。其实写作的基本功就是在梳理词语，就像梳理婚姻，因为词语和婚姻 一样琐碎。

@杨澜（媒体人） 来到雅尼音乐会，最打动我的是他送给母亲的Felitsa，献给故乡的《八月 的结束》和那首在紫禁城音乐会首演的《夜莺》。单纯真挚的旋律，不着一 字，尽得风流。虽然今天听起来略显简单，但依然有一种触动心灵的力量。

@绿妖绿妖（作家） 人们习惯开着电视。开着，谁也不看都行。但一旦关掉电视，仿佛无法承担骤然出现的寂静后果。 电视机，是无话可说的人们之间的润滑剂，是把人们注意力从自身引向外在世界的小红旗导游。它 让我们发现，许多亲人间原来是没有多少话可说的，必须靠电视机里的人们出面化解尴尬。 8

@田原（艺人） 在中国最害怕的就是过一个月回来整条街都变了，飞速发展很刺激，但过后 也希望能有一些过十年回来都不变的东西存在。

@那日松的微博（798映艺术中心艺术总监那日松） 《乌兰巴托的夜》是蒙古国著名歌曲，但可能很多中国人知道此歌却是因为左小祖咒和贾樟柯，他 们二人联手改编了这首歌，并放在了贾的电影《世界》里，电影没火，歌却火了，连广场舞大妈都 喜欢……最好玩的是，左小是著名的没调大王，但唱这首歌却是有模有调……

@桑格格桑格格（作家） 阳台住着一窝麻雀，有五年了。过了年的某一天会叫得声音水润嘹亮，这是 春天来了。下楼走走，看见这棵树，芽没冒，落着一团麻雀，却和冬天不 同：树枝光是光却柔软；春天的麻雀也活跃，豆大的眼珠有光。我就站在树 下看，真好看。想起阳台上的麻雀在上面么？和别的麻雀说：看树下那人， 我和她住了五年呢。

@费勇（学者、《行走》主编） 据说，世界上最早的真人秀节目《阁楼故事》展示了人类生活里的一切：从吃饭到接吻。但唯独没 有展示人类的读书活动。为什么呢？难道电视生来就与阅读为敌？丹齐格的解释是：阅读是不能被 打扰的。每个人在阅读的时候，都是一个怪物，遨游在另外的世界。

@单向街图书馆 #阿乙驻店计划沙龙# 为什么小说要写出生活的残酷？为什么要有“破冰斧”式的文学？阿乙说： “人们只有对自己的内心坦诚，去认清那些本就存在的结局、宿命。才会在绝望中清醒，才能走上 自我找寻的道路。” 9

音乐 MUSIC

专访

编辑 | 小粉

陈粒

“你国唯一老公” 记者 / 小粉、 奚牧凉 文 / 奚牧凉、小粉 摄影 / 何脑斯、哈云鹏 陈粒 独立音乐人、唱作人，原空想家乐队主唱。 2015年2月2日独立发行个人首张音乐专辑《如也》。

10

美编 | 夏北

11

音乐 MUSIC

12

专访

仿佛是在一夜之间，一位名唤陈粒

‘叫老公’，于是大家就都开始叫

（嗯是真名）的女新人火了。她的

‘老公’了。”

歌在微博、朋友圈里被大家争相转 发，《走马》《历历万乡》《性空

老公写歌很怪很妖，有乐评人说

山》《绝对占有相对自由》……当

“她的歌声里掺杂了巫气、鬼魅、

然还有“一人一首成名曲”——

冥想，像一杯明晃晃的妖艳毒酒，

《奇妙能力歌》。没赶上趟的朋友

明知有毒你也会一口气喝下去解

们也立马跟上探问，咦，这妮子是

渴”；老公谈天很贫很逗，看她

谁？

微博，晒字，爆照，当然最关键

其实这一切的最初也吓了陈粒一

的——炫妻，还和歌迷打得好不

跳。作为主唱与“空想家”乐队相

热闹。但讲真，不“私约”一次老

携3年，这其间她也一直在网上发

公，仍然无以真正感受90年生人的

表着个人的作品，但陈粒这个名字

她的……嗯网友们怎么说的来着，

也并未广为人知。可就从去年10

对，“江湖英气”。在Mao演出之

月起她开始出乎意料地发现，自己

后的第二天，“三·八”妇女节，

的作品竟开始荣登豆瓣音乐排行

我们与陈粒约在北锣鼓巷的Spring

榜，“怎么会有这种事，不花钱也

Cameras，未曾想她人未现，专辑

能上！”再往后，一首首“陈粒制

先“到”，就那么旁若无人地被放

造”的热单在各大排行榜接力出

在面对胡同口的窗台上，全然不怕

现；今年2月1日首张个人专辑《如

陌生人顺手牵羊。我们几个聊天聊

也》发售后，“陈粒”更是成为

了好一会才发现专辑的存在，诧异

独立音乐圈最“易燃易爆炸”的话

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不是陈粒已经

题；3月7日北京Mao Livehouse

到了，再打电话，方知先到一步的

陈粒“第一张自己的专辑的第一场

陈粒已在临处吃包子：“对啊，专

演出”开唱，狭小的场地竟挤进

辑就是我放的！”

六百余人，大中午（演出是下午）

的门口就排出了长龙，让她自己都

“谁喜欢被人管？”

无法再把很多前辈“塞”进去。而 往回溯，1月订场时陈粒还想着自

在陈粒的豆瓣个人主页上有这么一

己“反正哪儿演都装不满，顶天

句话赫然在目：“不签经纪约，不

三四百”；去年10月跟着乐队来北

签唱片约，不参加选秀节目，谢谢

京演出时台下也只有二百多观众，

各位大侠前辈老师。”在这个处处

其中还包括她朋友拉来的七十多

需要“抱大腿”的时代，即便头顶

人。

“独立音乐人”的盛名，恐怕敢放 出此话的歌手也是凤毛麟角；其中

而现在，台下的粉丝们正齐声喊着

艰苦，知者自知。陈粒你何以如此

“老公”，表达着对陈粒的爱。这

笃定？我们问。她答，谁喜欢被人

个本该专属于她女友对她的称呼，

管？

现在似乎已经成了陈粒与歌迷们心 照不宣的情话，出现在陈粒的微

“也有要签我的公司，我就是不想

博、签名、采访等等各个角落。

被安排。他们要是跟我签就会让

“我第一次成为豆瓣热门音乐人第

我最好签个三年五年，因为我比较

一之后就截了个图，发微博说‘叫

新，就要有一个完整的规划，要演

叔叔’，下面就有人叫‘老公’；

多少场，出多少首歌给人家选。我

然后第二次上我就又截了个图，说

一听到这个就觉得很吃力，很难

13

音乐 MUSIC

专访

受，我不想被人控制这种速度。”

帽，我就没法接受那个形象匆匆忙 忙地代表我。”于是深夜一番长谈

那些曾向陈粒伸出过的“橄榄

双方最后决定，第二日的录像还是

枝”，其中之一其实就有《中国好

不必了为好。

歌曲》。节目组曾向陈粒发出邀 约，让她唱《我只去过东南亚》参

甚至于被问及昨天在Mao的演出有

赛。虽然也已经排练了两次，但

没有和场地方签约，她的回答都率

《中国好歌曲》还是在临录像前的

性得很，“Mao，要签吗？都要

一晚“失去”了陈粒：陈粒说她像

签的吗？（毁约了怎么办？）骂他

“问题学员”一样被逮去谈话，

们！他们不怕人骂吗？有些场地会

“那个歌确实比较‘电视’，也不

有合同，有合同我就看一下，我以

是我故意写出来的商业歌曲，但是

为都是走个过场。”

我后来又觉得选那个歌我又不愿意 上去唱，上那个台纹身要遮起来，

决定了“一个人在战斗”的陈粒于

还要穿个长裙，差点还要戴个草

是自己出钱做专辑，最穷的时候

14

卡里只有200块，火了之后才赚回

又不喜欢。我不是不喜欢技术，没

来；尽可能地自我宣传，充分利用

有谁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好好的，我

互联网，还拉身边的朋友帮她吆

很惭愧的，肯定要改进。”陈粒现

喝，一片一片慢慢积累。不过在所

在就盘算着能在她现在所在的广州

有没有商业约所带来的弊端中，有

附近找个吉他手，到16年她能带着

一点最让陈粒忧心，甚至都可能已

乐队演，有一个鼓、一个键盘、一

成为她心中的软肋：“我专辑确实

个吉他。

是编曲和混音很烂，就像个demo 一样，因为都是我自己搞的。马頔

不过即便有难题恼人，陈粒还是坚

还笑我：‘是自己弄的吗？’，我

持着自己对“商业签”说出过的

说：‘是啊。’‘是就拉点混响调

“NO”：“它会给你更多帮助，

一点声吗？’‘是啊。’我有请朋

但好处没有坏处大。” 倒是就在

友做过一些，但也不是特别厉害的

采访的前一天，传来了这样的好消

朋友；我挺怕找人编曲，老前辈贵

息：在陈粒Mao的演出中，马頔宣

嘛，怕又赔了钱又赔了尊重，自己

布，陈粒正式成为麻油叶的新员。

15

音乐 MUSIC

16

专访

马頔对陈粒说，“你要找棚什么

拍即合；而实际上，陈粒是在入团

的，我帮你找。麻油叶是个家，你

后“才知道中国有地下乐队、live

是家人了。”

house这回事，从前从来没听过，

都是自己乱听”。就这么阴差阳

“一个完整的生命过程， 我都在空想家经历”

错，陈粒一直唱到了现在，也就从

陈粒成长于远处西南的贵阳，成长

去年10月，陈粒退出了“空想家”

环境也没什么压力，渐渐性格也

乐团，开始单飞。“退队的时候

便“比较飘”起来。虽然为读大

感觉像分了个大手一样。我在上

学来到了“清醒、快”的上海，

海没什么寄托，我的牵挂就是乐

学了一个“挺正经的”行政管理专

队那几个人，就觉得要过渡一下，

业，她的性格似乎也并没有被上海

不愿意呆在上海了。”陈粒曾经在

带跑（在她眼中，上海音乐的特点

退团后发布了一篇长微博，谈到7

也是“不好听”，“看起来很热热

点她退团的理由，里面曾说“我要

闹闹、一派繁荣的样子，其实不好

更自由，更极致”，“我要好的状

玩，没灵气。”）。她参加大学

态，好的状态就是：市场讨厌，我

里的十佳歌唱比赛，唱到大二觉

就脱离市场；约束讨厌，我就挣脱

得学校里不好玩了，在The Pretty

约束”。她自己也对我们说，乐团

Reckless的My Medicine的启发

的“歌没有特别打动我。歌是我们

下发觉玩乐队应该不错，于是上网

一起写的，先出乐器，再出人声，

搜索，正好找到校外正在寻觅主唱

所以会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一遍遍

的“空想家”乐队，跑去试音，一

改，也会有觉得满意的，但我就觉

未“参加过工作”上过一天班。

17

音乐 MUSIC

专访

得一般，限制挺大的。”

疑”她的大金曲《奇妙能力歌》的 和弦跟许多歌都一样的时候，陈粒

但陈粒也在那篇长微博的开篇直

一把拿过吉他，“是啊，我就会那

言，“相当于，相遇相爱，受精，

几个和弦，那几个和弦可以唱好多

怀孕妊娠，出生养育，陪伴，教

歌呢！”说着说着她就唱了起来，

育，成长，成家。一个完整的生命

从王菀之到陈珊妮到tizzy bac，都

过程，我都在空想家经历。”当年

在那几个简单的和弦里唱出来了，

她跟“空想家”的吉他手学了两节

而且，唱得那么陈粒。小小的房间

课吉他，“我俩就都觉得我没什么

里被她这一唱瞬间热闹了起来，记

前途了。我又懒又贫不好好练琴，

者，摄影师，店老板，顾客，所有

就不学了。”可就凭着学会了的那

人都笑了起来，被这个个子并不高

几个和弦，没过多久陈粒就开始自

大的“老公”逗的。

己写歌，在家拿话筒录，发到网

上，从12年开始直到现在，她觉

“给自己报幕：接下来一 个节目，女声独唱”

得这个比练琴好玩，“虽然我自己 弹琴非常非常烂，但是没有限制会 自由多一些，于是把技术流这一块

《文周》：大家都挺惊叹你很高

都撇掉了。”她还自嘲自己定演出

产，而且单曲质量还能很高。这次

场地的标准就是要有背投，她说她

新专辑《如也》也只收了六首你以

的歌歌词多，有个背投大家能看到

前发过的歌。那你的歌是随写随

歌词，好看一点，更关键的是背投

发，还是也会刻意有挑？

可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就不会注

陈粒：挑啊，我不可能每首都发，

意到她弹琴弹得很烂了。在我“质

发出来的都是觉得还行的，觉得不

18

19

音乐 MUSIC

专访

行的很多唱两句就不写了。我又不

民谣了，就不好意思再称民谣了。

缺歌，没发出来的非常多，很早以

你们也会觉得不分类好吧。我给自

前在豆瓣我还发了又删了十多首，

己报幕都是：接下来一个节目，女

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不过民谣好

声独唱。

写嘛，不都是高产。 《文周》：大家还觉得你的声线很 《文周》：说到民谣，大家最早通

特别，于是就会做一些联想，说像

过《奇妙能力歌》认识你，就觉得

王菲、张悬……

你是民谣歌手，那你觉得你是么？

陈粒：可能真的像吧。因为从小就

你现在风格好像也蛮多变的。

喜欢王菲，可能就会有潜移默化的

陈粒：我有写出很多风格嘛？我觉

影响，我也摆脱不了，也没有必要

得已经开始有很像了。随便吧，

刻意去回避。而且我也喜欢王菲喜

你们爱说什么是什么，流行也行。

欢的那些歌手！Cocteau Twins的

我虾米上填的是“反民谣（Anti-

那首Heaven or Las Vegas简直是

Folk）”，因为做的已经有一点不

第一名！

20

《文周》：然后就是你的歌词，大

《文周》：还有人说你的声线、歌

家也觉得很诗意。好像都是出自你

词甚至旋律，让你的歌很有江湖

或你朋友?

气，比如《历历万乡》《性空山》

陈粒：对，朋友都是粉丝。不太熟

《正趣果上果》，你觉得呢？

的粉丝是发我一篇词，我根据词编

陈粒：江湖气，这我也不知道哪学

唱；熟了之后我写出一首某种风

来的。我是喜欢陈升、伍佰，还喜

格的demo，我就会把它给我觉得

欢白水，他那张《雨来》我听了半

适合为它填词的人。投稿的人非

年，吃饭喝水洗衣服跑步全在听，

常多，你们是没有看到没有用的

着了魔一样，他要有专场一万块我

那些；用的都是根据我自己的品味

也要去！

选的，所以肯定跟我的风格像。我 的歌词有些是根据生活经历写出来

《文周》：那再说说别的你喜欢的

的，但是没有那么具体，比如Fuck

音乐或音乐人？

the rest。

陈粒：田原是我女神！三年前我在 西湖音乐节听她的She，第一句出

21

音乐 MUSIC

专访

来我就哭了。她昨天来看我演出，

为陈粒一首名曲的，祝星：“去年

演出前发微信跟我说“我来了，

10月份在一起的。她94年的，在

外面好多人排队”，我说“要不

广州，所以三个月前我从上海到了

要我来接你？”，她虽然说“不

那里。她是学设计的，我认识她朋

用不用”，我还是想都没想不顾

友，她朋友在朋友圈帮她发了一条

一切就冲出去了。她还会帮我拍

免费帮音乐人做海报的消息。我一

《奇妙能力歌》的MV。我还喜

看‘免费的？’，有好过没有嘛，

欢trip-hop，昆汀电影的原声，

就加了。之后看她朋友圈微博，就

Nova Heart，祁紫檀，喜欢电子

觉得她好玩，就喜欢这个人，就去

但自己做不出来（插播：当采访开

追，然后就追到啦！”

始不多久，她发现记者的ipad上贴 了香料的贴纸就聊了起来，结果发

那让我们也把童话故事里的那句名

现她就是香料的经纪人后，随即也

言送给陈粒吧：从此以后，老公与

酝酿了一个关于陈粒与香料的小计

祝星、与爱她的歌迷们，永远幸福

划）……

地生活在了一起。

最后，送出文末彩蛋！对，没错， 关于“老公”的“老婆”，已经成

22

23

音乐 MUSIC

享乐

编辑 | 小粉

美编 | 夏北

后摇

The Seven Mile Journey

文 / New Noise

Notes for the synthesis The Seven Mile Journey (以下

却引人入胜的声音旅程，经由一种

Studies，全长15分28秒）和这

简称T7MJ)来自丹麦,成立于1999

完全后摇式的层层递进和爆发，构

张专辑中的Departures以及The

年的四人后摇乐队,2011年3月12

建出一种独特的后摇美学——沉思

Alter Ego Autopsies来比较的

日，后摇厂牌Flutter y Records

般的忧郁的氛围，加上自然而巧妙

话，乐迷们会发现，T7MJ已逐渐

为其发行了专辑Notes for the

的叙事方法。如果将他们过去所发

将自己的作品打磨得更加成熟，拥

Synthesis，这可能也是他们迄今

行的最长的一首作品《旅人日记，

有更加敏锐的音乐视角。保留而克

为止风格最为统一、曲式最为连

完 整 的 碎 片 》 （ Pa s s e n g e r ’s

制的特质隐藏在如黑暗中闪烁着微

贯的一张专辑。The Seven Mile

Log, The Unity Fractions,收录

光的音乐氛围底下，这一点在《简

Journey常常能制造出风格迥异，

于2006年的专辑 The Journal

单中的悖论》（Simplicity Has a

24

Paradox）以及专辑最后一首歌

为明显的一个改变，就是在这些层

别激动，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

《病原学日记》（The Etiology

次感很强的乐曲中，尝试使用钢

The Engram Dichotomy这首歌的

Diaries）尤为明显。在成功地避

琴音色作为主线。在T7MJ以往的

开头听上去有一些怪异，仿佛是因

免了宏大的景观和过度复杂的音乐

作品中,琴键只是扮演一个次要的

为某些不易被察觉的缺陷而被上一

结构后，The Seven Mile Journey

角色,然而在这长达20分钟的史诗

张专辑Metamorphosis Project淘

用音乐精心雕琢出了长达一个小

般巨作The Alter Ego Autopsies

汰下来的歌曲。然而如果你继续听

时，却又无人能回答的质问。

中，钢琴音色却成为必不可少的一

下去，就会马上扭转对这首歌的印

部分。细心的乐迷也许会发现这首

象了。很显然T7MJ非常擅长于玩

长久以来,我总是会把The Seven

歌和乐队六年前的一首作品Alter

弄这种传统意义上的后摇滚风格，

Mile Journey的音乐与“痛苦的

Ego Justifications有某种内在的

总是徘徊在后摇滚的边界上游走，

修行”之类的主题联系起来。他们

联系（从歌名到歌曲的内在结构都

却不会逾越。这首作品有着非常出

的音乐与一般意义上的器乐摇滚背

有些不谋而合的地方）。很显然，

彩的结尾，然后就进入了Transits

道而驰，只选择最基本的乐器来完

T7MJ仍旧在坚持用音乐来讲述一

这首作品。从这首作品中你会发

成；专辑封面的设计也十分偷懒，

个连贯故事；而现代的唱片工业要

现，T7MJ已经摆脱了那种抑郁消

四张专辑封面都是四个姿势相同的

求他们把这个完整的故事切割为几

沉的气质。

男人的剪影，区别只在于背景色的

个不同的章节来发表，其实并不利

不同。就连他们乐团的名字也是直

于他们的表达和创作。

接从他们发表的第一张DEMO的名

条条大路都通往The Etiology Diaries。这是一首让人不由自主

字而来。而最初，他们甚至觉得为

在专辑Notes for Synthesis中加

地想要单曲循环的作品。TSMJ拥

自己的乐队取名完全没有必要。时

入了钢琴音色对T7MJ来说无疑是

有一种能将听众卷入他们所制造的

至今日，这支来自丹麦奥尔堡的后

一次冒险，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让他

扭曲世界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

摇乐队仍然希望自己能以匿名的方

们的作品变成那种单调而令人厌烦

沉浸在这样简单有力、能直击人心

式存在，而他们那些天马行空的歌

的后摇作品。庆幸的是，即使是这

的节奏中，一心只想要再一次重温

曲名称也依然像迷宫一样让歌迷感

张专辑中最不起眼的一首歌——

这趟旅程。

到困惑。

Simplicity Has a Paradox都能证 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T7MJ能够

这张专辑无疑值得我们花上3年时

然而，这是否就意味着T7MY的音

完美地协调自己的特色和后摇风

间去等待，它准确地展露出The

乐也没有什么变化呢？当然不是。

格里头那些无趣的东西。尽管这首

Seven Mile Journey异于传统的、

这张专辑中的音乐融入了很多新

作品的结尾部分其实可以处理的更

苦行僧般的音乐特质。

鲜的元素，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更

好，但这你要知道，这支乐队的魅

加复杂了一些，从专辑和以往不太

力其实是隐藏在歌曲的中间部分，

一样的封面设计也能看出。而最

而不是高潮部分。

25

音乐 MUSIC

本栏目由《文艺生活周刊》与“网易云音乐”合作 网易云音乐 http://music.163.com/ 是一款专注于发现 与分享的音乐产品，依托专业音乐人、DJ、好友推荐及 社交功能，为用户打造全新的音乐生活。 客户端：App、Android、PC

No.84期原创榜 01

1. 诱导社《被捆绑的灵魂》

02

2. 花粥《远在北方孤单的鬼》

03

3. 五条人《广东姑娘》

04

4. 宋冬野《万物生长》

05

5. 程璧《冲绳民谣》

06

6. 李志《杭州(2014 i/O版)》

07

7. 金玟岐《小人物》

08

8. 南无《望苍穹》

09

9. 旅行团 SLEEP

10

10. 爽子/梁龙/程晨《怎么回事儿》

诱导社的《被捆绑的灵魂》本周升至冠军；专治吹牛X的老中医如今抛 弃了嬉笑怒骂，低吟浅唱中尽显真诚悲伤，花粥凭《远在北方孤独的 榜单以用户一周内的收藏数和播放数进行50%

鬼》获得本周第二名；旅行团最新单曲SLEEP ，献给相隔两地的恋人

上榜参考，并联合百位大牌DJ组成评委团通

们，愿你们好梦。

过专业考量获得50%上榜指数，共同选出每周 上榜十首金曲。投稿请发送作品和联系方式至

试听：http://music.163.com/#/discover/toplist?id=2884035

music163yc@163.com，标题注明原创榜推 荐。

爽子/梁龙/程晨《怎么回事儿》 爽子与瓷乐队新歌《怎么回事儿》在音乐风格上大胆尝试，将东北二 人转风格与中文嘻哈说唱完美嫁接，二手玫瑰梁龙、OOC乐队程晨 的完美献唱加之歌曲在美国由枪花乐队制作人Wyn Davis进行后期 制作，使整首歌曲给人带来强烈的听觉冲击。歌中唱到“等待着下个 蓝天出现的那个时刻，这样活着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地球是我们的 家，空气是清甜的，天空是蓝色的，面对环境问题每个人都应切记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

26

编辑 | 米拉拉

美编 | 夏北

DJ指纹 郑奕臣（台湾音乐制作人） 刘若英：《为爱痴狂》 师父陈升为刘若英写的这一首《为爱痴狂》，是让很多人认识奶茶的第一首歌，让 人瞬间回到奶茶刚出道的回忆当中。陈升也亲自在歌曲中进行和音，当刘若英的清 纯遇上师父陈升野兽般的嗓音，这就是《为爱痴狂》。 试听：http://music.163.com/#/song?id=254638

陈升、刘若英：《世间情歌》 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去英国进修的刘若英，得到了非常好的古典音乐方面的教育，也 让她像一杯奶茶一样，整个人都充满了文艺的气质。但陈升却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能够一起工作。两个风格并不相似的人的合作，却产生了奇 妙的化学反应。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听过的这首《世间情歌》，是陈升与刘若英合唱 的一首动人的情歌，在刘若英发行个人专辑之前就已诞生。 试听：http://music.163.com/#/song?id=254642

林海（著名音乐节目主持人） 银霞：《蜗牛与黄鹂鸟》 70年代末，内地的改革开放刚刚拉开帷幕，身边的一切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那时 候，人们心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热爱和对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憧憬。也就是在这样一 个社会环境下，随着朱逢博、成方圆等歌手的演唱和“三洋”牌收录机进入内地的 千家万户，台湾校园民歌悄悄地传入大陆。《蜗牛与黄鹂鸟》可以说是最早流进内 地的台湾校园民谣。它由陈弘文作词，林建昌作曲，这首则是首唱者银霞的版本。 试听：http://music.163.com/#/song?id=321335

DJ小强（MusicRadio著名DJ） Madonna：Living For Love Living For Love表达了即将展开世界巡演的Madonna最近几年在工作和演艺事 业中的主线——一切为爱而活。这首歌收录在Madonna第13张录音室专辑Rebel Heart中，“一颗反叛的心”，她的艺人之路其实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 试听：http://music.163.com/#/song?id=29809868

赵照：《舍不得过》 《舍不得过》是赵照创作于2013夏末的一首简单的弹唱歌曲，具有慵懒、复古怀 旧的气质，因为制作上的反反复复，一直到现在才发表。“如果说《当你老了》对 我来说是一个问题，那么《舍不得过》就像是一个答案。”《舍不得过》——献给 岁月的一首老歌。 试听：http://music.163.com/#/song?id=30870581

27

戏剧 THEATRE

经典台词

编辑 ∣ 张多多

美编 ∣ 夏北

《野鸭》为易卜生代表作品之一，于1884年创作完成，1885年1月9日首演于卑尔 根国家场景剧院。是一部从过去宣扬缺乏“理想”的危险性，转为强调强迫别人接 受不切实际的“理想”的危险性，从而改变作风、使本剧充满令人悲伤的诗意的五 幕悲喜剧。

瑞凌：等到那孩子坟上的草开始枯

瑞凌：只要我们有法子甩掉那批成

中的高贵品质吗？

黄的时候，咱们再谈这问题吧。到

天向我们穷人催索“理想的要求”

瑞凌：面对着死人，一般人的品质

那时候你会听见雅尔马装腔作势地

的讨债鬼，日子还是很可以过下去

都会提高。可是你说那种高贵品质

说什么“孩子死得太早，好像割掉

的。

能在他身上延续多少日子？

了她爸爸的一块心头肉”。到那时

格瑞格斯：为什么不能延续一辈

候你会看见他沉浸在赞美自己、怜

瑞凌：如果你剥夺了一个平常人的

子，不能继续提高呢？

惜自己的感伤的糖水蜜汁里。你等

生活幻想，那你就等于剥夺了他的

瑞凌：到不了一年，小海特维格就

着瞧吧！

幸福。

会变成只是他演说时候的一个漂亮

格瑞格斯：假使你的看法对，我的

题目。

看法不对，那么，人在世界上活着

格瑞格斯：海特维格不算白死。难

就没有意思了。

道你没看见悲哀解放了雅尔马性格

28

戏剧 THEATRE

专访

编辑 ∣ 郝永慧

美编 ∣ 夏北

田戈兵

有一件永远不可能出头的 事情，就是做剧场 记者 / 奚牧凉 王兴平

文 / 王兴平

剧照摄影 / 刘吟

中德戏剧项目公开排演：《非常高兴》在工作中 时间：2015.3.7-3.8 地点：中间剧场 联合制作：纸老虎工作室、慕尼黑室内剧院、北京德国文化中心-歌德学院（中国） 导演：田戈兵 戏剧构作：克里斯托夫·莱普奇、杰洛恩·维斯提拉

29

戏剧 THEATRE

30

专访

北京的“四环外”剧场界，对理论

在确定命题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并

作状态”。“我们和德国团队这

知识匮乏的我来说，就像驼院艺术

没有急于与剧场内的行动发生关

么长时间的合作，从文化合作的意

区一样遥远。

联。2013年之后的两年时间里，

义上，或者从剧场专业性工作的意

继2014年10月慕尼黑首演之后，

有数十位来自中国和德国的不同职

义上，从不同的剧场文化、剧场生

由纸老虎工作室、慕尼黑室内剧

业领域的人们参与了先期的调研和

态角度，其实已经非常有讨论的余

院和北京德国文化中心·歌德学院

采访。调研者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问

地。因为是不卖票的，所以来的人

（中国）联合制作，由田戈兵执导

题，调研的方式是他自己决定的。

大部分都是专业的人，做剧场的或

的“非常高兴”中德戏剧项目，于

在两三个月以后，调研者依次做

者是一些真正喜欢的观众，了解到

2015年3月7日和8日在北京中间剧

讲座，把他的调研成果和思考过程

工作是怎么来进行，这个非常有意

场举办公开排演。

与观众分享。“现在呈现的焦点，

义。”

是那些‘群众’知识是怎么被制造 “虽然有它的问题，但是绝对值得

的、怎么产生的，知识之间是怎么

《文周》：它是一种公开排练的方

一看。”当时已经在肚中酝酿观后

勾连的，也在于不同语境下的处理

式，那么它就变成进行时了。它有

感的我刊剧评人奚牧凉如是说。开

和理解。这个调研并不是为最终剧

什么变化？

往西王庄的公交车在颠簸中回荡着

场的呈现，而是搜集素材。忘掉剧

田戈兵：变化很多，我们改了很多

犹如三线城市的不稳气氛，生活在

场，尽量回归到社会里面，社会行

词，我们在找语境。我们花了很多

二环以里二十年，从未看过如此清

动实际上就是一个日常工作状态，

时间去看，在我们现在的这个语境

晰的西山。

我觉得真实发生的这个过程都是戏

里面，有哪些东西是合适的。所以

“我们在中间剧场表演的时候，觉

剧的过程，这种调研过程对每个人

有些演员的台词也会被替换，替换

得自己在那个空间会显得紧张，可

都是有用的。”

成一种没有那么麻烦的、更安全一

能它更陌生、更大、更开放，所以

些的、更不敏感的，这是一部分变

你就会觉得很紧张，就是很刺眼，

舞台言语碎片的收网工作，建立在

化；另外一个方面，我们发现即使

但是这个感觉在我们这个空间完全

50多万字的调研报告的基础上。

变了以后，我们的戏剧构成完全不

不存在，没有这个问题。”一周

习惯现场生产文本直接拿着演的田

是一个叙事性的，它的结构好像可

后，我们的采访始于驼院走到头右

戈兵，因为台词翻译工作的繁琐，

以随意替换，没事儿，你一刀砍下

拐的纸老虎工作室，落地玻璃窗外

也不得不改变策略。2014年的夏

去，肌肉哗的一下就长到一起了。

是灰突突是桃树的枝桠、前夜野猫

天，他和负责协助阅读的助理几乎

这次就是乱刀上去，上去之后就觉

大战后留下的一地惊悚杂毛，田戈

扎在驼院，紧锣密鼓的资料阅读，

得它自愈性特别强，而且是不停地

兵把这儿比喻成“孤岛”。

完全是难以想象的高强度工作：调

在长，它完全不能斩尽杀绝，你依

研者提及的文献具有什么特性、作

然看见那种惊心动魄的东西。所以

尚在“发生”的《非常高 兴》

者提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有必要就

就在这种工作中，我们再看剧场美

再看，没劲就放在一边。结束时，

学，它根本不怕你拦腰截断，挺好

团队终于整理出了十几篇文本，大

玩儿的。

“群众”命题的思考，缘起于

约是可以用在排练里面的，马上拿

2011年田戈兵和王娅婻在比利时

去翻译，等德国演员来了北京便直

《文周》：有什么具体的例子吗？

做的驻留项目。这看似鬼使神差的

接进入排练，从文本到手至慕尼黑

比如说哪段儿是被替换掉的？

选择，在剧场发掘的过程中不断勾

首演，满打满算只有9天。

田戈兵：我作为导演在现场的工作

连起从前的知识与经验。直到后

啊，打断啊，这次和以前表演相比

来，纸老虎工作室和歌德学院谈及

审查红线忽紧忽松，让报批之路充

根本就没有。这个本身就很有意思

合作，又重提这个概念，“既然是

满不确定，北京为数不多硬件稍

啊。在这次演出前我还在问剧构，

合作，我们就不想做得特别表面，

好的大剧场根本租不起，《非常高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颠覆性的意见。

一说 ‘群体的疯狂’，我们都会

兴》只能选择公开排演的中间形

他们说，如果在四百个观众面前表

有历史性的经验可以对应，觉得这

式，但就是这种在夹缝中“吃苦”

演了一种排练，这本身就很颠覆。

样太肤浅了，能不能更深入地去

的无奈，为这个作品提供了更多的

我们就实现了这个东西——排练！

做？”

可能。田戈兵提到最多的词是“工

你说你怎么排练？你完全视观众不

31

戏剧 THEATRE

专访

存在的排练，当然也可以，纯粹是

也许这个没问题。但是从技术人员

马》时，香港的剧构做了十几页的

在看你的工作。但是这种情况也有

的角度，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事

剧本。“我去做工作坊，第一天他

难度，难度在于怎么区别你在排练

故，他们在内通里面开始哗哗哗地

就来问我，要不要先给演员围读剧

和你假装排练。第二场音响的事故

交流、在排查，观众听不见。然后

本？我说不要吧，不希望演员在进

是个真的，突然一直有一个蜂鸣的

舞台监督就跟我讲，要不要先停下

入排练场之前，脑子里在想这些东

声音。

来，因为他们已经把音响全关掉

西，不想，什么都没有，空的，然

了，但是还是有这个声音，到下一

后一点点地在这个舞台上发生。文

《文周》：我还以为是故意的，就

场的时候还有，要不要先关掉。我

本可以后加，身体先有！”

要这么个音效。

说，那关掉吧，就停下来了。我这

不靠完成时的、失效的文本作为基

田戈兵：那个是真的：就是第一个

边一停，两个技术人员从上面哗一

石，从肢体表达和舞台行动等现场

演员在说话的时候，要求特别安

下就下来了，开始扫描，各种进行

表现往上建筑，时间在剧场中的行

静，但是出现了这么个声音，一直

排查。看起来特别真实，我们都很

走游刃有余，多义性的时空作用如

没完。但是听起来很像音效。这是

真实，因为我们自己知道是真的。

同游戏一般，这样的轻快，几乎渗

一整套系统：我想真的当排练，

可能观众以为是假的，是故意的，

透进每一部纸老虎工作室的作品：

但是那帮技术人员觉得你在演，

装作的。真的假的都混在一起了，

挣扎般跑动的男演员，把一根充满

大家的误解都在那个现实里发生

就把这部分时间交给现场。

隐喻的白色晾衣绳拉出漂亮的三角

了。演员觉得你是来真的，还是会

形；王娅婻穿着透明雨衣，面带

“我们从身体上开始”

微笑着跟随广播，拉下悬吊的橡

现场里面的。像这个蜂鸣，特别有

戏剧文学出身却不屑于讲故事的

状；被透明薄膜封在移动餐台里的

意思，从你过去的演出经验来看，

田戈兵，从他做剧场的第一天就

尸体，幽幽释放的干冰下是一只只

这是一个事故，但是我自己在想：

不想用剧本。去年在香港排《铁

黝黑健康的鼻子。

提出这个问题，我怎么来应对你？ 我们突然变成相互的、此刻的、在

32

皮筋，双手撑开模仿氧气面罩的形

“我的表演是很直接的，根本没

像一个神职人员的行业：你要形

这样：跟我熟的人都知道，有时候

有晦涩，比那些文学性的文本直

象、声音，你才能从事这个行业，

不一定跟你说清楚，会告诉你一个

白得多。晦涩是因为如此的架构

于是就把很多人排斥在外面了。

方向，让演员自己去试，一定要敢

在一起，其实每个部分都是很清楚 的。”

试，然后就产生东西了，如果你不 《文周》：纸老虎工作室会怎样挑

敢试就永远产生不了。其实做和说

选工作室的演员？

是两回事儿，但是有的东西说不清

《文周》：您以前说过一句话特别

田戈兵：因为现在纸老虎的作品对

楚，就是做出来的，他不去尝试的

有意思：跟中国人交流还没有跟外

身体有一些要求，对身体的强度有

时候，就会失去一些东西。德国演

国人交流顺畅。

一些要求，所以后来比较多的趋向

员一看，我们这帮演员怎么都像陪

田戈兵： 这话一说就好像变成了

于选择舞者，但并不是所有都是舞

衬，陪衬着中国这帮演员。因为他

民族主义。（笑）我九七年的时候

者，因为纸老虎是一种全能式的表

们都知道，就是去做。有些东西导

就和一个德国导演合作，我不能说

演，所以本身身体能力有这样的需

演未必全盘都想清楚了，就是一个

英语，他不能说中文，但是我们一

求。但是另一方面演员要有自己特

模糊的东西，演员真的能做得出

见如故，虽然我们语言不通，但是

别的质感，这是一部分。再一个就

来。

我们互相“听得懂”。你常常跟一

是表演的意识上，能够进入到剧

个中国做剧场的、制作人等等，你

场。这次我们的中国演员很不错，

们说的都是中文，会听不懂。关于

虽然舞者多一些，在和这种德国的

剧场的那一套知识是不一样的，不

国家戏剧院在一起，他们在意识上

在一个语境背景下，那套话语也不

不弱，我们之前做了大量的练习，

在1997年，田戈兵创建了纸老虎

一样，有时候就没法对话。

这些演员是可以在一起的。当他

戏剧工作室，尝试将视觉艺术的东

们不可以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点儿

西、表演的因素，以及非剧场的方

《文周》：我觉得这事儿特有意

办法也没有，就跟人和人对路子以

式放进剧场，更加利用演员的形

思，特别值得玩味。（笑）

后就没问题了，但你不对路子的时

体。如他所说，是“在边缘去尝试

田戈兵：去年首都剧场演《雷

候，什么都是问题。

一些混合的创作”。当初取名“纸

你愿不愿意去做一个永远 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老虎”，也有一点儿“捅破、戳

雨》，底下小孩儿都笑场了。他们 互相也是没法对话的，那些人他们

《文周》：就您的《非常高兴》，

认为他们是真理，他们有话语权，

您做的肢体上的训练都有哪些呢？

他们是最殿堂的艺术，你们居然不

田戈兵：实际上我自己是不做训

将近20年过去，纸老虎工作室仍

懂，你们是愚昧的芸芸众生，那就

练的，我用现成的国家训练好的

用一个个痛感鲜明的作品，执着地

没法对话了。他的优越感从哪儿

演员。演员到了纸老虎以后，会

跳跃着伸手去戳中国戏场里不能探

来？其实是从体制来的，觉得他是

不知不觉的受到意识上的影响，时

讨问题，只好加点儿导演情怀的窗

人艺的，人艺就是最好的，他从来

间久了就像基因一样植入在身体里

户。“我很早之前就不把它当做一

都不了解这个世界，他也不看这个

面了。比如，什么是好看。去年有

个必须要做的事儿，剧场可以不

世界这就是在体制内长期生活的

一个中芭的演员参加《朗诵》，那

做，如果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就可

人，导致的一种愚昧。

个演员能力其实很强的，但是他有

以立刻停下，但是在这一路都会遇

破”的意思。

很多习惯都是国家院团的。他很注

到一些人，会让你又回到这个方式

《文周》：我太有感触，您说的每

意自己的形象，在台上排练的时候

里面。实际上在一个自然状态下，

句话都可以浮现出很多千人一面的

帽子稍微挡了一点儿他的脸，就会

所有的事情都会蓬勃发生，他不是

面孔。

偷偷地下意识地把它扶上去。这就

要咬牙切齿地坚持下去，在生活里

田戈兵：在一个信息相对公平的时

是剧团里面演员最常用的，但是在

发生是一样的，是充满生机的。而

候，你可以选择。人们早期在没有

这个舞台上，这是一个特别丑陋的

回到一种坚守状态，常常就会坚持

互联网的时候，实际上什么都不知

行为，它是会被放大的。我们这帮

不下去，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坚守

道。80年代的时候，人艺这些专

舞者真是挺勇敢的，这次他们德国

的。”

业的演员像神一样，原来有一个访

演员也没话说，尤其在德国的时候

谈，我说原来专业戏剧演员的职业

他们特别闪亮。因为我排练通常是

当年同样风华正茂的牟森，也变成

33

戏剧 THEATRE

专访

了田戈兵谈笑风生中的老黄历。

去定义，不断去强化：你是一个大

有一个稳定的机构、基金来资助，

我们这么大的后辈，遗憾连录像都

学教授，你是做电影，你是做剧场

反而变得不太担忧这种事情。像香

没看到，这位“实验戏剧的先驱”

的等等，很多时候是有意的也好，

港、台湾、欧洲的那些艺术家，突

早已淡出创作前线。相貌几似的两

无意的也好，都是在强调这样一种

然没有资助和保障了，他们就会非

人，如今一人研究学术，消失于

身份。其实这种身份，反过来，在

常恐慌。我们这十几年可能一直都

公众视野；一人“墙内开花墙外

这里变成一种我们要反抗、要丢掉

没有人管，也过来了。我的第一部

香”。提到自由突进又无处释放的

的东西。我常常给媒体一个这样的

戏是在我家里排的，确实没有钱去

80年代与收紧创作权利后再次逢春

介绍：你看到的不是一个舞蹈，也

租场地。七八个人住在一起，排练

的90年代，田戈兵的停顿中隐隐有

不是一个话剧，不是一个行为。当

也没有什么工作时间，随时可以开

某种旧友之间微妙的难为情。“我

这些“不是”夹杂在一起的时候，

始，随时可以结束，变成了一段特

们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这种不一

就变得有意思了。

别不可复制的生活。我们在九七、

样现在就不说了，过个几十年我们

九八年商业化最蓬勃的时候，一起

再谈。中间故事就非常多了，所以

《文周》：剧场需要钱，这样的所

互相鼓励也挣钱。但是大家都去挣

我们纸老虎尤其不用坚持、坚守这

谓不加定义的、非职业的怎么维持

的时候，我们就又出来了。这当然

个词。”

下去呢？

是一个姿态，也有的人跟我耽误几

田戈兵：这不是一个最核心的问

年又回去挣钱了等等。我也跟年轻

《文周》：刚才说到坚守，您生活

题，但是它又永远是个问题，是每

的人说，剧场有意思的就是它永远

中还有另外一种所谓职业的东西

个创作者都会面对的一个问题，但

不可能成功，你愿不愿意去做一个

吗？

是我觉得它总是能够解决的吧。如

永远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田戈兵：我说的非职业，实际上就

果你不在一个体制里面，或者不在

是不把自己弄得特别职业化。因为

一个确定的身份里面，你得不到这

《文周》：为什么说永远不可能成

我们的行为都是为了这个身份不断

种持续性资金的支持。我们从来没

功呢？

34

田戈兵：名利上不可能有什么成功，你说它能挣多少

方，这就很开心啊，所以就会多一些去国外演出。比

钱？不如做生意去！要说成名的话，你肯定没有比一

如去欧洲演出，欧洲没有商不商业的，他花很多钱把

个娱乐明星更有名。做一件事情，所有人都会抱有期

你找来，是因为他觉得必要，他有他的理由。像室内

待。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期待，每一个行业都觉得自己

剧院这样的剧院能和我们做这样的合作，这么久，他

有出头的一天。我们返回头来想，有一个永远不可能

们剧院方面出钱，我们没有钱，但是他不会觉得他是

出头的事情，就是剧场，你愿不愿意做。这很折磨

在支持我，他觉得是他们剧院需要来自我的经验。他

人，但是总的来说比我们在九十年代好多了。我们那

希望让观众看到这些东西。我们这个地方不需要，这

个时候几乎没有地方发表作品，现在有这个节那个节

儿需要的是别的东西，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的。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机会太少，而是机会太 多，哪个地方都扎一头。很多在我这儿晃悠的也会去

驼院的玉兰还是毛绒绒的一小团，垂着两手微笑细

别的地方晃悠，因为这个空间比较多，所以不愿意放

听、长辫子绾成髻的王娅婻，红润的脸上泛着柔和的

弃这种机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佛相。儿子小虎和小玩伴一前一后，拖着塑料袋，笑 着、追着，沿着排练场的对角线跑，随手把里面的

《文周》：您怎么看在国外很有名，在国内很无名的

道具鹅毛扬起来——“嘿！俩小孩儿玩儿得还挺诗

现象？

意！”他是在这儿长大的，抓着妈妈的衣角上台热过

田戈兵：这个其实很正常，他们的价值系统是不一样

身，在慕尼黑白色翻毛的漂亮地台上谢过幕。工作室

的，他们不会认为你是不是一级导演，是不是来自国

的墙上挂着2006年《酷》的剧照，在一方水泥灰色的

话、人艺，他们还是从作品来判断你，就是这么简

地胶之上，忽觉某种可爱的生命以我不太能清晰表述

单。我们做的这些作品，并不是说非要去国外演出，

的方式，在剧场里的每条支流中生长。春天的气息沉

只是说做了以后这种交流产生了后续的巡演。这个就

聚在这里，曾经建筑了我只能从录像中粗浅观赏的壮

很好啊，符合我们的初衷，用张献的话来说，叫做：

美，未来亦能铺展勇敢的肉与灵厮磨、融汇、合一的

“做最好的作品，给最好的人看。”也去最好的地

天与地。

35

电影 MOVIE

影 · 私推荐

编辑 | Fay

美编 | 小野

编辑特别推荐 | 情·色·爱

《巴黎野玫瑰》37°2 Le Matin 导演：让·雅克·贝奈克斯 主演：让·雨果·安格拉德、碧翠斯·黛尔 类型：爱情 制片国家：法国 上映日期：1986-4-9

开场戏的裸露并没什么，可男女交欢后，到底是爱比死更冷，还是死比 爱更冷？逼近爱情的真相时，据说那里的温度是37°2，恰好比体温高一 点点，用来疯狂，揪斗，妥协，祭奠。

情·色·爱 | 路易·马勒

《烈火情人》Damage 导演：路易·马勒 主演：杰瑞米·艾恩斯、朱丽叶·比诺什、 米兰达·理查森、鲁珀特·格雷夫斯 类型：剧情、爱情 制片国家：英国、法国 上映日期：1992-12-2 “我们听到她的名字不会感到肉体的痛苦，看到她的笔迹也不会发抖， 我们不会为了在街上遇见她而改变我们的行程，情感现实逐渐地变成心 理现实，成为我们的精神现状：冷漠和遗忘。”普鲁斯特说：“其实， 当我们恋爱时，我们就预见到了日后的结局了，而正是这种预见让我们 泪流满面。”

36

情·色·爱

《戏梦巴黎》The Dreamers 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 主演：迈克尔·皮特、路易斯·加瑞尔、伊娃·格林 类型：剧情 制片国家：英国、法国、意大利 上映日期：2003-9-1(威尼斯电影节) / 2003-10-10(法国)

人与人之间除了谈情做爱还能干什么？还好有电影，对生活进行一场伟 大的复仇。爽快的人生好比做一次白日梦，释放彻底的自由。无约束的 时候人总是能成为一个幻想家，宇宙的奥秘可能正是如此。谈爱？梦的 诱惑可能更大点。

院线电影 | 即将上映

《速度与激情7》 Furious 7 导演：温子仁 主演：范·迪塞尔、保罗·沃克、杰森·斯坦森、 道恩·强森、米歇尔·罗德里格兹 等 类型：动作、惊悚、犯罪 制片国家：美国、日本 发行公司：环球影业 上映日期：2015-4-12(中国大陆) 、2015-4-3(美国)

【推荐理由】本片原定2014年中上映，但由于主演之一保罗·沃克的意外 离世而延迟。所幸的是，保罗在去世前已完成大部分戏份，剩余戏份则 由保罗的两位弟弟柯迪·沃克和迦勒·沃克担当其替身来完成。影片将会以 特别的方式对这位男星致敬。

37

电影 MOVIE

观·影

编辑 | 曹真

美编 | 小野

我拿什么追上自己400的速度

——《爆裂鼓手》

导演:达米安·沙泽勒 | 剧情/音乐 | 美国|2014-10-10(美国) 主演:迈尔斯·特勒、J·K·西蒙斯、保罗·雷瑟、梅丽莎·贝努瓦、奥斯汀·斯托维尔 等 第87届奥斯卡最佳男配角 文 / 傅想 我高中的时候读过一本小说，名字

而是用来躲避自己对于逝者按捺不

有责怪过父亲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不

叫做《我生命的速度》。具体内容

住的怀念。这个故事，其实就是

完整的家庭环境，却也从未真正将

到现在我只能记得一个梗概，它讲

《爆裂鼓手》的温情版演绎。

自己的“鸿鹄之志”完全给他老人

述的是一个中学短跑健将在一次校

家讲明白，他宁愿选择在家庭聚餐

外集体活动的车祸中丧失了全部的

Andrew自幼就没有母爱，父亲虽

上不欢而散，也不愿在与父亲难得

同学、队友、教练甚至女友，经历

然对他百般呵护，却并不了解这个

的单独相处中多说几句话。对于这

如此伤痛之后他彻底封闭了内心，

脆弱的儿子内心真正的所需。他像

个少年来说，成为顶级爵士鼓手的

通过无休止的练习和比赛强压着这

大部分成年人和为人父母者一样，

梦想在他全身暗涌着，任何不能真

段回忆，这却反而使他抛掉所有旁

认为“Dying broke and drunk

正了解的人的介入都是干扰。

骛，打破了一个个记录，一越成为

and full of heroin at the age

无人能及的短跑冠军。无意识中跑

of 34 is not exactly my idea of

唯一真正了解Andrew想法和渴望

步已经不再是他爱好的一项运动，

success”。Andrew虽然从来没

的人就是Fletcher。虽然形式有所

38

不同，但他和Andrew所追求的事

的节奏。前半部分这师徒两人还是

卓越的极端方式和音乐理念却不知

物其实是一样的——无出其右的

有着极大的性格落差——Andrew

不觉感染了Andrew，后者为了寻

巅峰。Fletcher的巅峰是亲手打造

对周围环境敏感，对自己的技术

求长久以来缺乏的安全，选择了和

出一个完美的爵士乐手。但是有一

不抱有自信，但Fletcher的一句

他的导师一样的道路，用形式上的

个问题，Fletcher似乎对自己心目

“You’re here for a reason”激

顶级和巅峰武装自己的脆弱。这种

中的完美并没有一个彻底的标准，

发了他的信心，到第三个鼓手介入

无意识的自我保护带来的情绪和技

他对Casey Sean很满意，却并不

争夺自己的Core Part时，Andrew

术的畸变，烈度之猛连它的缔造者

因此收手。Fletcher把“Jo Jones

脆弱内心里的兽性被完全激发。说

Fletcher自己都始料未及。

一钹砸出Charlie Parker”的故事

脏话、争吵、斗殴，Andrew的节

奉为经典，而他的偏执则在于，

奏从温良一步步变得凌厉，也在不

师徒两人演绎着一种相爱相杀式

他没明白真正使“幼齿Charlie

知不觉中合上了Fletcher的拍子。

的伦常，在这场虐恋和疯魔对决

Parker ”成为“宗师Charlie

中两人时常交换着位置和角色。

Parker”的原因其实是这个乐手自

速度和节奏贯穿着整部《爆裂鼓

在结尾的最高潮部分一直被动着的

己的努力，而不是Jo Jones那不疼

手》，就像一场双脚凝着鲜血的

Andrew终于掌握了主动——速度

不痒的一钹。

短跑一样。在这场短跑的前50米

和节奏。他利用一段速度超群的

A n d re w 还 清 楚 地 记 得 自 己 追 求

solo震惊四座，连暴君教练都毫

相同的是Andrew和Fletcher都了

的终点，“I'd rather die drunk,

无插足之地，更重要的是他把整场

解要使自己和自己的学生成为顶级

broke at 34 and have people

演奏剩余的tempo全部从Fletcher

爵士鼓手，速度是绕不开的基本

at a dinner table talk about me

手中抢夺了过来，——“I’ll cue

功。因此Andrew从影片一开始的

than live to be rich and sober

you in”，这股破釜沉舟带来的风

练习到争夺Core Part，再到影片

at 90 and nobody remembered

林火山之速前无古人。“ This is

结尾华丽丽的solo，都在展现自

who I was.”相信每一个追求灵性

my Charlie Parker”，Fletcher的

己一步步对速度的追求和掌控；而

生活，或者说有着音乐梦的人都会

自私和报复却无意间创造出了自己

Fletcher也因为仅仅一个小节的速

被这股情绪里的热气和血性点燃。

一直渴望的巅峰，这时候他也无暇

度不达标而轮番蹂躏三个鼓手，

但在Fletcher逐渐介入这场短跑并

顾及愤怒和私心，因为他牺牲了无

“今晚这三个娘炮里没一个能打出

一点点掌握主导之后，Andrew跑

数人等来的时刻就此一会儿。在两

400的速度就没人能回家”。作为

偏了。Fletcher有意无意地安插着

人完全合上tempo的最后十分钟，

一个半吊子的吉他手，我不了解爵

Andrew的竞争对手，随时都准备

镜头在Andrew惊惶又爆裂敲击中

士鼓的要领，但是在现代音乐里

着把他从领跑的位置拽下来。这时

疯狂剪辑，汗水浸湿徒弟的背脊，

面大部分乐器演奏的基础都是速

候的Andrew看不到终点，他被这

师父脱去外衣，两人双双到达高

度，爵士鼓要Swing起来，节奏和

两个夹着他跑的cunt挡住了视线，

潮。

音色控制非常重要，但是没有速度

他想的只是怎么样保住自己好不容

这些肯定都是空中楼阁。Andrew

易挣来的领跑而已。

和Fletcher都对此深信不疑，为了

影片在此戛然而止，好似巅峰之 后迅速跌落虚无境地。在一曲

“400的速度”，一个用近乎疯魔

这种不安全感在Andrew的心里根

Caravan结束之后还兀自演奏着的

的姿态练习，一个则成为了“鞭

深蒂固，Fletcher只不过是当了一

Andrew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无法回

打”着几个在镲片上筋疲力尽的跑

回强力催化剂。家庭环境的缺失，

头的平行世界，逐渐暗淡下来又突

步者的暴君。

父子之间相爱但却无法真正理解的

然全部打在他的鼓架和汗水上的黄

隔阂，没有朋友，这些都是造成

光就像是他仅有的信标。他奔跑的

Fletcher对Andrew重复的最多

Andrew强烈的不安全感的原因。

速度已经无人能及了，可是开跑时

的一句话就是“Not quite my

在这个shattered heart周围真正

留有的灵魂和信念全部在反复残杀

tempo”，速度之外的灵魂可能

理解他的恰好是Fletcher，悲剧的

之后被远远抛在身后，仅剩下一对

就是节奏，对爵士鼓如此，对这

是这个知己却不是什么良师益友，

血迹斑斑的双脚跟上自己终于超越

两 人 也 是 如 此 。 A n d re w 从 遇 见

他利用着Andrew的脆弱和天赋来

了400的速度。

Fletcher开始就一直在试图合上他

打造自己的巅峰。而Fletcher追求

39

摄影

人物

编辑 | 刘妍

美编 | 小野

2014年6月19日，后海 大鲨鱼三里屯快闪遭阻 挠后，在脏街留影

记者、现场摄影 / 赵安琪

40

在你们或爱或恨的北京城，总藏着

了平日里的演出海报。年轻帮的朋

点儿东西。神秘的、可爱的、肮脏

友们早早就到了，三五成群地交谈

的、浪漫的、虚伪的、醉醺醺的、

着，偶尔大声吼两句。从没见过这

虚无缥缈的……一切你想象到的与想

样一个灯光昏暗，布置简单，喧嚣

象不到的。

混乱的影展。

2月初，北京气温有所回暖，临近过

人 群 中 ， 影 展 的 主 角 —— 杨 毅 东

年，这个城市逐渐空旷起来，隐藏

就在其中，并不显眼地搂着朋友聊

在夜晚里的东西却仍旧在。五道营

天。他似乎与其他人一同融合在酒

胡同深处，推开school的门帘——

吧昏暗的灯光、音箱传来的摇滚

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没有相框和

乐、空气中弥漫的酒精气味中了。

拍摄信息，粗暴地贴在墙上，盖住 北京拾梦 ——四维雨相杨毅东个人摄影展 时间：2015.2.4 19:00 地点：北京SCHOOL酒吧

杨毅东 网名四维雨相，京城著名摇滚摄 影师。 来京十年，用镜头忠实记录了北 京十年的摇滚乐历史，尤其是从 D22时代到如今的SCHOOL整整 一代年轻摇滚人的发展史。被称 为“年轻帮之眼”。 在春节前他暂别自己奋斗了十年 的城市，返回家乡继续新的生 活。

41

摄影

人物

2012年初下雪，边远

杨毅东，你或许不认识这个名字。但只要你在微博 上关注几个摇滚乐队，去过school，你就一定知道 这个人。或者是他的网名——四维雨相。school 二楼墙上那些满满的乐队照片都出自他手，大大小 小摇滚演出的常驻摄影，北漂十年，号称“拥有黄 金食指的男人”，硬盘里装满北京摇滚乐现场最不 堪大照片。以及，2月4日办完摄影展就回老家的摄 影师。 认识他是在school，我在拍摄年轻帮纪录片，期间 频繁出入school拍采访拍现场。每次都能看到举 着相机的杨毅东，但我们从没说过话。我拍我的视 频，他拍他的照片。直到一位采访者提到他拍摄的 一张边远的照片——边远光着膀子站在雪中的照 片。我找杨毅东要这张原图打算用在片子中，他在 微博上传给我，直到这时我才开始发现他拍摄的这 些照片有多么珍贵。

2007年8月4日，北京流行音乐 节，在MAO致敬雷蒙斯，那届 音乐节，雷蒙斯的鼓手有参加。

42

曲线圆梦 《文周》：对很多人来说，大家认

但也不是刻意的，只是很少跟他们

年在一家商业摄影工作室当了一年

识你是因为你拍摄了许多乐队的照

聊起。

助理，做点体力活，偷师学艺，直

片，也一直被大家称作“摇滚摄影

到一次落枕把我撂倒在床上，两天

师”。除此之外，你的事情一直都

《文周》：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摄

两夜下不来床，当时已经开始接一

是比较神秘的。如果方便的话，能

影，走上摄影这条路的？

点私活儿，觉得靠拉点私活应该也

简单介绍一些自己平时的工作生活

杨毅东：大学学的广告学，只为了

能活，就在床上打电话给主管把工

么？

有朝一日给乐队设计封面，后来发

作辞了，开始自由摄影之路.

杨毅东：平常就是给杂志或者一些

现我想得太简单了，就开始觉得没

一直到现在，当年的做封面的梦想

品牌客户拍点人物采访还有公关活

劲，幸亏当时有摄影课，对快门声

一不经意也实现了，现在有几个乐

动，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美

和机械颇有好感，还可以到处玩不

队的封面或内页我都有参与摄影，

食摄影师”，爱吃嘛主要，我也是

用老在电脑前坐着，毕业一年后就

也算是曲线圆梦了吧。

一些地下或半地下夜场的常驻摄影

来了北电报了个进修班，但也觉得

师，这些身份确实显得比较神秘，

基本没什么用，学得最多的还是06

影展开幕现场，朋友们喝酒聊天

43

摄影

人物

2013年5月7日，众人去香港看Blur的演唱会，吃夜宵 打边炉之余王子和詹盼在街头“打边炉”（抽烟）

“我不当它是一个结束，它就是一个逗号，像这样,” 《文周》：和“年轻帮”这群人怎

9，穿了件红色虎纹短夹克，棕色

么认识的？

的皮裤（从来没见过有人穿皮裤比

杨毅东：一直喜欢在论坛发自己拍

他穿得好看），billy跟我说：“他

《文周》：离开北京是否对你来说

的照片，当时我管它叫“作品”，

是边远，joyside的主唱，他台上

意味着结束？

后来的荔芙三子之一的billy觉得还

跟台下是一样的，特别真实，真正

杨毅东：我不当它是一个结束，它

不错，当时的我只去过少量的live

的摇滚明星。”

就是一个逗号，像这样，

house，听过少量的几个国内外乐

我不以为然，只是觉得他跟别人不

队的歌，他07年第一次把我带到

一样，看完他们的现场之后我彻

《文周》：这个地方让你最舍不得

d22的时候，正遇上joy side去欧

底服了，之后就很无赖地跟着他

的是什么？

洲巡演前最后一场欢送演出，我当

们的各种演出、排练、拍MV、踢

杨毅东：舍不得的太多了，我的大

时看起来很平静（我没喝的时候

球、吃饭、KTV、开服装店、开酒

电视，大洗衣机，碎嘴热心肠大

一直看起来都很平静），还有点害

吧……

爷大妈，北新桥卤煮，还有爆肚金

羞，只是拍拍照，也没怎么跟他们

拍他们这么多年的原因。

生隆，我才吃了一次，在走的前一

搭话，但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挑起来

《文周》：是什么让你选择一直拍

天，牛逼的鳗鱼饭还没吃呢只能下

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喜欢音乐

他们，这么多年还在继续？

次了，最舍不得的当然是school酒

的酒鬼，就像我在各种摇滚纪录片

杨毅东：一转眼8年过去了，我在

吧和年轻帮了，还有触手可得的摇

里看到的一样，酒瓶子永远拿在手

心态上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年

滚乐。

里，东倒西歪，当时有一个家伙，

轻帮潜移默化地给了我浪漫主义、

从我身边晃过去，身高感觉有1米

真诚还有勇气，这可能也是我一直

44

“我要拍他们喝一花的照片！” 《文周》：因为喜欢摇滚乐，喜欢

《文周》：对于你来说，什么样的

天拍照，尤其天蒙蒙亮的时候，能

看演出，使得你照片拍摄的大多为

照片是你最渴望拍摄的？

见度50米什么的，我出去买个早

摇滚现场和乐手。在拍摄中，“拍

杨毅东：之前有个采访说我最渴望

点，顺便搞搞“闯作”。

摄”与“欣赏感受”会不会有冲

拍到乐手吐酒吐口水都是开玩笑

突？

的，最渴望的还是跟乐队巡演，很

《文周》：拍摄乐队，你觉得最大

杨毅东：这个冲突是一直都有，早

多乐队在巡演时可比在北京老巢疯

的困难是什么？

年属于癫狂的状态，这让我想到淘

多了，只可惜很多原因一直未能实

杨毅东：拍摄乐队最大的困难就

宝剁手族，当年我疯狂的拍sonic

现。

是 …… 不 熟 ， 不 只 是 对 他 们 人 不

youth的演出时真想把自己的手给

熟，对他们的音乐不熟我也会很没

剁了，近年好多了，我的拍摄重心

《文周》：什么情况下你会举起相

底，我希望别人在看到照片的同

已从现场慢慢偏移到现场以外了，

机拍摄？

时，脑子里同时响起他们的音乐，

近年拍得最多还是他们喝酒，有时

杨毅东：碰到任何我想拍的画面的

即便是没听过他们的歌，看到照片

候甚至期望演出快点结束，我要拍

时候我都会按下快门，不只是跟摇

后就能想象这只乐队是玩什么气质

他们喝一花的照片！

滚乐有关，城市里的日出日落，天

的音乐。

上繁星，我还特别喜欢在重度雾霾

酒过三巡，刘非拎着个麦克，拉着杨毅东上了舞台， 身后的屏幕开始一张张播放杨毅东拍的照片。一段段 记忆就这样开启了，从D22时代开始。刘非解说着一 张张照片，杨毅东颇为羞涩地坐在舞台的地上。朋友 们一边看照片，一边哈哈大笑。

“我喜欢音乐，比摄影还喜欢” 《文周》：在拍摄过程中，你会带入自己的情感么？

了，更何况照片只是1/125秒的时间切片，还融入了

还是保持纯粹的旁观者态度？

作者的主观臆断和观者的想象，一点儿不客观。

杨毅东：我带入的感情应该比较复杂，歌迷的、朋友 的、摄影师的情感都有，这是肯定的，我喜欢音乐， 比摄影还喜欢，没法不带入自己的情感，我不只是想

《文周》：在你拍摄的照片中能不能选择一两张你特

从他们那拿走一张牛逼的照片，我还想在现场中跟他

别喜欢或者让你印象深刻的，与我们分享一下拍摄时

们融为一体，这样才能拍出有人味儿的照片。这是一

的故事。

个无计划的无序的拍摄项目，还没想好就不自觉地开

杨毅东：第一次去d22拍joyside那次吧，那是joyside

始了，然后到了现在嘎然而止，旁观客观已经不重要

去欧洲巡演前的送别演出，有一张照片，scoff乐队的

45

摄影

人物

丛湃在舞台上把边远压在了身 下，而且根本就是虚焦的。那时 候我在疯狂pogo的人群中站在 第一排拍台上的演出，突然一个 人先是把我撞飞，把边远扑倒， 然后俩人就以照片里的那个姿势 保持了10秒才被拉起来，我相 机保护得比较好，迅速调整好姿 势，取景器都没看，拍了下来， 不经意的虚焦倒是很诚实地体现 了我后脑勺还晕着的状态。

影展现场：左贝斯手博譞，右QuickShot主唱顾京萍

46

还有一张照片在我脑子里拍下来了，school三周年那 天，此处隐去当事人及其乐队名字（其实应该也都知 道），本来当晚演出安排没有他们乐队，哥几个都喝 得不错，上去舞台加演了一下，键盘手没带键盘完全 用的口技，主唱演了两首歌脱得只剩袜子，最匪夷所 思的是演完后，我看到他只穿着裤衩和袜子跟朋友若 无其事的拿着酒瓶平静的聊天，当时我也没拍，但这 张脑子里的照片，够我乐5年。

结语 当这个不能成为影展开幕式的酒局散场时已接近天亮，你很难想 象最后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墙上的照片只七零八落地剩下几张， 其他的早已被大家一张张买走。那些台上的摇滚明星穿梭于一楼 二楼，寻找着杨毅东镜头里的自己，每一张都是一份独一无二的 惊喜。这时的他们退去了舞台光环，更真实自然，举着自己的照 片时的惊喜表情对杨毅东来说可能就是最大的欣慰。 拍现场的摄影师总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苦，尤其是拍摇滚乐现场。 光鲜的永远是台上的人，他可以尽情折腾，跑下舞台，跳上桌 子，向观众洒酒，然后观众疯了，欢呼叫嚷，尽情pogo，疯狂 地挤向舞台……这个时候，人群里还有——摄影师，他们站在前 排，守护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和相机，被酒泼一身得守护住相机接 着拍，被人挤得手抖对不上焦得守护住相机接着拍，乐手跑了得 守护住相机追着他接着拍…… 杨毅东就这样拍了十年，当了十年的幕后英雄，十年里他从摇滚 摄影师渐渐变成了许多摇滚乐手的朋友，也渐渐地和其他专注于 现场演出的摇滚摄影师产生了不同。他所记录的或许不是最光鲜 亮丽的，但却是最真实与最动人的。 2014年5月24日，the molds在Mao给浪乐队暖场

刘非说:“他（杨毅东）是我们的眼睛，年轻帮之眼。”每一张 照片都是一段故事，无论好坏与否，高兴或者悲伤。当渐渐远去 后，它真正的意义才显现出来。杨毅东难得的不是拍出了好照 片，而在于拍了这么多年好照片。八年时间里，摇滚圈很多人进 进出出，有些照片里的主角都已经离开，他却还在那个位置记录 着这一切——一代摇滚人以及一代摇滚人的青春记忆。

47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编辑 | 米拉拉

美编 | 小野

本栏目由《文艺生活周刊》与“99艺术网”合作 99艺术网 http://www.99ys.com 中国最大的艺术门户网站。以艺术的当代性、学术性、前沿性为发展导向， 打造集资讯和推 荐服务为一体的当代艺术门户网站。

2015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你不容错过的30件精彩作品 文 / 张超

2015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2015年3月15日—17日 地点：香港会议展览中心 巴塞尔艺术展主要展示和销售当代艺术，于1970年在瑞士创办，2002年于美国迈阿密举行首 展，2013年登陆香港。该艺术展现在每年分别于巴塞尔、迈阿密和香港三地举行，被认为是 最具代表性的国际艺术博览会。

48

曹斐大型视频装置作品《乐旧·图新》 (Same Old, Brand New)。 在香港最高的建筑118层的环球贸易 广场的外立面上展示。

张鼎 《黑物质-1》 黑色玻璃，氧化钢板 Edition of 3 2014 -2015 香格纳画廊

49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赵赵 Wood Block

姚清妹 《跳吧！跳吧！布鲁斯•玲！》

2013-2014

12 min 行为录像

奥沙画廊

2013 魔金石空间

何翔宇 《铜（女士鞋）》 2014-2015 空白空间

50

星空间展出烟囱和温凌的双人项目，

汪建伟作品《条件NO.4》综合材料

以每日更新的方式展示其作品

长征空间

周洁 Wonderful Plan Steel Wire 2015 北京现在画廊

51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郑国谷 《脑神经线-基督及十二门徒》 木质灯箱 2014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陈界仁《推移者》 单频道绿影与铁皮屋 2007-2008 大未来林舍画廊

52

周春芽《扬州女子》 2015 大未来林舍画廊

徐冰 《艺术为人民》

徐龙森 《高山仰止之一》10.3米水墨卷轴

诚品画廊

香港汉雅轩

53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杨茂源 "THEY" are coming to Hong Kong

张健君《第一滴水#7》

2013-2014

Chinese Ink, Oil Paint, Acrylic

站台中国

2015 狮语画廊

白南准 Internet Dweller Color TV lighting

安德列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作品

fixture 132x127x61cm

《迪拜世界Ⅰ》 (Dubai WorldⅠ)

1994

白立方画廊

学古斋

54

比尔•维奥拉《纯真者》

山姆·金克斯 Unitled(standing pieta)

双联形式的彩色高清视频 Edition 4 of 12

2014 sullivan+strumpf

2007

长征空间

科恩画廊

Tallur L.N. Chromatophobia，艺术 家选择一段巨大的摇摆不定的原木， 配以两尊佛像，人们可将硬币敲入木 头内。

55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Myeongbeom Kim Untitled(ed.35) GALLERYIHN

56

阿布拉莫维奇Rhythm 4

陈箴《光言点燃文本》

1974

1992

LISSON GALLERY

常青画廊

曾梵志 Untitled,

大卫·霍克尼《更大的风浪》

2012

1989

高古轩

RICHARD GRAY GALLERY

夏加尔《自画像》 1947 RICHARD GRAY GALLERY

57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里希特 Abstraktes bild(568-1) 1984 VAN DE WEGHE FINE ART

ROBERT MOTHERWELL Spanish Republic NO.158 1975-1980 Bernard Jacobson Gallery

58

Elegy to the

ENRICO CASTELLANI Superficie rossa , 1963 mazzoleni galleria d'arte

封塔纳 Concetto spaziale,attese, 1965 mazzoleni galleria d'arte

59

书•讯

编辑 | 高晓倩

美编 | 刘旭芳

[编辑重点推荐]《生活本身》

作者: 罗杰•伊伯特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北京公司 出版年: 2015-3 伊伯特真诚坦率地回顾了个人经历中的一切：他的 爱情、他的失败、他的困扰；他为了从酗酒症中康 复过来所做的努力；他的婚姻和他的爱 妻——查兹 （Chaz）；他的政治观以及他的信仰。他写了自己任职 于《芝加哥太阳报》的岁月，他那形形色色的报界好友 以及与吉恩•西斯科尔（Gene Si skel）合作共事所带来 的一生的转变。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个人化的回忆录， 它充满伊伯特一贯的深刻见解、诙谐的机智以及敏锐的 洞察力，而这些正是他的读者们多年来所深爱的——而 且它是一次对生活本身的窥探，如此非凡、温情又令人 倍受启发。

[新上榜书]《昼颜》 作者:井上由美子 /百濑忍 出版社: 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出版年: 2015-3 婚姻绝对值得用心守护，但如果围城里没有爱的活水，日子是日复一日的 孤独和乏味，要人怎么做才能重拾生活的热情和动力？笹本纱和，31岁， 已婚无子，超市临时工，坚信平平淡淡的婚姻就是稳稳的幸福，所以即便 对老公、婆婆多有不满也选择隐忍。纱和羡慕新来的邻居，那个叫利佳子 的主妇，富有、美丽和幸福，她全占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 女人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给彼此的生活放一把大火，然后陪着她在 婚姻的废墟上重建爱情的信仰。

60

[小说类]《我不知道会遇见你 真好》 作者: 夏晏 出版社: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出版年: 2015-3 二十五段旅途，二十五个故事，二十五场不期而遇，二十五次后会无 期。本书将经久不衰的旅行概念与时下流行的故事体裁合二为一。在 本书中，可以跟随作者领略澳大利亚的星空与袋鼠、金边的雨季、西 哈努克的大海、吴哥窟的寺庙……享受美景的同时遇见卖明信片的柬 埔寨女孩、婚姻破碎的西班牙女子、暧昧的台湾女孩、寻找故乡的混 血少年。对梦想的坚持，对青春的祭奠，对亲情的追溯，对爱情的守 护，在困境中奋力挣扎，在绝望时努力生活,在本书中，读者可与作者 一起见证这些平凡人生的伟大。

[哲学]《心之道》 作者：阿伦•瓦兹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5-4 《心之道》是一本关于东方哲学的著作，也是一剂关于现代人焦虑问 题的良药。阿伦•瓦兹针对现代人面对的危机，即一个人如何生活在一 个他永远不能从中获得安全感的世界，从东方禅学思想的角度提供了 一个可能的解答。他指出这个问题本身包含着它的解答——人们恰恰 应该接受生活中充满痛苦与不安全感的事实，而不应该拒绝和逃避它 们。为了有一个充实的人生，人们应该拥抱现在，活在当下。

[艺术]《看名画的眼睛.2》 作者：高阶秀尔 出版社：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出版年：2015-3 重版66次的经典之作，从文艺复兴的巅峰到近代美术史的序幕，精选 15幅西洋名画传世之作，跟随著名美术史论家高阶秀尔从历史背景、 文化传统、创作意图全方位 、多角度深入解读、品味、鉴赏伟大的艺 术之美，分享喜悦和感动。

61

书•评

编辑 | 高晓倩 美编 | 刘旭芳

云也退专栏 独立记者、书评人、旅行作家，有译著多本。@上帝的跑步机–云也退

作家需要靠写故事来谋夺一种类似创世的权威，就像政治家上台后实施改革，就像雕刻家从一块石头里 雕出器物，就像农民翻耕一块土地并撒上新种。这些行为的共同点，是从无到有，是结束一个过程，开 启另一个过程。设立一个开端，萨义德说，意味着行为人有一种意图，而意图，虽然有时候与之后使用 的方法有分歧，但“永远不会偏离与方法的一致”。

写作，为了一种创世的权威 ——《开端：意图与方法》

《开端：意图与方法》 作者: 爱德华•W.萨义德 出版社: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年: 2014-11

阿摩司 • 奥兹有本演讲集，题目叫“故事开始了”。

确实，很多小说都是这么展开的：先交待“某人在某

他写道：“如果我们想写一个故事，开头一句是：‘吉

地做了什么”，然后把某人、某地、做的事以及与这

尔伯特出生于盖代拉。她出生的前一天，一场暴风雨

件事相关的各种情况细细讲来，接着逮住其中的一个

把苦楝树连根拔起，并且毁掉了篱笆墙。’我们可能

要素继续挖下去。叙事的热情牵动着作家一环一环地

还得讲讲那棵苦楝树是怎么倒的，甚或要讲讲那棵树

写下去，这一句同下一句、这个信息同下个信息有时

是怎么种下的，或者，我们还得回过头讲讲吉尔伯特

勾连、递进，有时则并列。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

的父母何时、从何地来到了盖代拉……”

62

萨义德 萨义德(1935-2003)，当今世界极具影响力的文学与文化批评家之一。出生于耶路撒冷，在英国占领期间就读于埃及开罗 的西方学校，接受英式和美式教育，1950年代赴美就学，获哈佛大学博士学位，1963年起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讲授英 国文学与比较文学。代表作有：《开始：意图与方法》《世界•文本•批评家》《东方学》《文化与帝国主义》《知识分子 论》《巴勒斯坦问题》等。萨义德还是有名的乐评家、歌剧学者、钢琴家，并以知识分子的身份积极参与巴勒斯坦的政治 运动，为巴勒斯坦在西方世界最雄辩的代言人。

爱德华·W. 萨义德

这跟我们日常讲话的逻辑是不同的。你同某人讲“昨

就要一直读到最后？而我又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呢？

天大风把我晒的被子刮到楼下去了”，下一句你多半

会说“我到傍晚才发现，被子已经脏了，我下楼费了

爱德华 • 萨义德在他批评家生涯的早期阶段，就苦思

好大劲才取回来”，或者说：“楼下的看门人帮我把

冥想这种问题。最终，他在 1975 年出版的《开端：

被子收到他的房间去了，他是个好人。”一般而言，

意图与方法》一书中提出一个非常新颖的观点：作家

下一句你不会这么说：“这条被子，是我在一个风和

需要靠写故事来谋夺一种类似创世的权威，就像政治

日丽的五月，从一家已经关张两年的家居店买来的，

家上台后实施改革，就像雕刻家从一块石头里雕出器

我还记得，我的前夫从皮夹里掏出钞票时那种怪异的

物，就像农民翻耕一块土地并撒上新种。这些行为的

眼神……”你可以这么讲试试，然后看看，听你说话的

共同点，是从无到有，是结束一个过程，开启另一个

人是否也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你。

过程。设立一个开端，萨义德说，意味着行为人有一

种意图，而意图，虽然有时候与之后使用的方法有分歧，

为什么故事的叙事方式，和日常讲话有如此大的不同？

但“永远不会偏离与方法的一致”。

你可能会说，如果都一样的话，那么谁还要去读小说

呢？这就涉及了一个或许更深的问题。托马斯 • 曼有

萨义德的本职是文学批评，《开端》一书写得庞杂而

句名言：“作家就是写作困难的人。”——为什么困

理论化，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要借此确立自己在学

难？作家构思出一个好故事还远远不够，为了确定从

术界的位置。事实证明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开端》

哪里落笔，如何落笔，他就得陷入长考。他不停地想：

一书是他的历部著作中得到评论最少的之一，相关研

别人凭什么要读我这个故事？凭什么从第一句开始，

究者却无不必征引他的论述。《开端》的主题，本身

63

就如同一个开端一样，过于根本，用他自己的话说，

历史流传后世。作家，一切写作的人，都是用语言来

也过于“不及物”——发起一个开端，意味着平地惊雷，

工作的，他们必然能感觉到那种神圣的召唤，在“立言”

不模仿，不因袭，用维柯的术语讲，“一部作品就此

野心的刺激之下，他们进入到个人与文本之间的紧张

进入了一个……‘异教历史的王国’，在那里，无比繁

关系里面。

多的变化和分殊对它开放，但是，它也将无法顺服地

指向一个位居它之上、可以阐释它的思想。”

19 世纪是小说的世纪，经典永流传：俄国出了托陀两

巨匠，法国出了巴尔扎克和雨果，英国出了狄更斯，

我们自然会想到哈罗德 • 布鲁姆 1973 年发表的《影

美国有爱伦 • 坡和亨利 • 詹姆斯等，而在他们之前， “小

响的焦虑》，布氏研究了写作者在写作时，因虑及与

说”这一体裁就萧疏多了，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类，

前人作品的相仿相异，而产生的怀疑和紧张。《开端》

都是属于上一个世代的东西了，读起来也隔着一层。

则是从相反的角度来讨论：当作者标彰自己的独创性

然而，从雨果到波德莱尔和福楼拜，意味着古典时代

时，他需要做哪些事，他得度过如何复杂的困难，得

结束，现代主义文学滥觞，一过这个门槛，差不多也

克服怎样的心理压力，他是否时时在想象一个未来的

就是 19 世纪后半期，小说的形态就有了变化。

读者。

怎样的变化？在萨义德看来，小说的微妙变化，是因

小说家都希望写出传世之作——这里的“小说家”特

为作品里越来越多地渗入了作者对“写作”的思考。

指萨义德所关注的那些：从 19 世纪下半叶开始，投身

同时，在作家个人的层面上，他们的写作渐趋“苦行”。

小说创作的人，愈来愈体会到自己与“写作”本身之

且看萨义德细致分析过的是哪些小说：福楼拜的《情

间的紧张关系。之前的人，写得气定神闲，像 19 世

感教育》，康拉德的《诺斯托罗莫》，哈代的《无名

纪的德语小说家冯塔纳，写《艾菲 • 布利斯特》时不

的裘德》，乔治 • 吉辛的《新寒士街》，T.E. 劳伦斯的《智

紧不慢，精细非常地描写冯 • 布里斯特的家宅，正厅、

慧七大支柱》，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萨特

厢房、花坛、教堂的墙壁。但到了福楼拜，作家们就

的《恶心》……这些小说的创作年代，综看起来，跨了

觉得这种语言不行了，读者怕是不爱看了。萨义德连

也有八九十年了，它们篇幅都很长，或者，至少小说

续强调“个性化”：“意图”就是一种“处于开端的

本身给人一种特别长的感觉，甚至，仿佛一种挣扎。

欲望”，是“意欲用一种个性化的思想方式去做一些

什么”，且无论如何，“要用一种特别的语言来进行”。

当他把作家本人的情况同其作品联系在一起解读时，

故事就越发有趣了：作家们仿佛有种末世感，感到“叙

有个性化的语言，作家才有了谋夺“创世的权威”的

事不再像过去那样，先依时间先后顺序在作家笔下形

手段。“权威”一词也为萨义德所爱用，小说家寻找

成，后交给读者去逐行阅读或者支配”。萨义德用了《无

自己的语言，同时，愈来愈深地思考“我为什么要写”

名的裘德》为例。哈代的这一悲剧故事里，裘德和淑

以及“读者为什么要读”，思考我如何树立“权威”，

的三个孩子都死了，他们或自杀或被杀的现场留下了

以及这种“权威”的成色和真伪。最伟大的文学作

一张字条：“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太多了。”它给了萨

品——《圣经》，一上来处理的就是开端问题：太初

义德以启发。他谨慎地写道，“太多了”也体现了哈

有道，这个“道”指的是语言，有了语言才能记录下

代个人的焦虑；孩子的集体死亡，意味着未来之没有

64

希望——过去的小说哪里会这么写！

作品和最痛苦的作家，如孪生兄弟一般同时问世了。

萨义德进而引了弗洛伊德学说里的“替代”来论证他

《开端》第三章分析康拉德小说《诺斯托罗莫》的文

的观点。小说是“重建”一个人的人生，而“根据弗

章至为经典。康拉德书信里有“满满的负能量”，他

洛伊德学说，每一门重建性的技术，不管它是历史、

述说自己的文笔如何滞涩，对前途如何迷茫，而且，

哲学还是个人叙事，都是为了一面给让人烦惑的现实

直到写书过半，他还不知道读者是不是会来看这堆乱

创制各种替代品，一面把痛苦经验削弱到最小限度。

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是不是打开了一个错误的开端。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经济性的规划。”《裘德》替代

与《诺斯托罗莫》后来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相比，康拉

了哈代的痛苦；《追忆似水年华》呢？这部与普鲁斯

德的写作过程，实在说不上是“梅花香自苦寒来”，

特卧床生涯平行进行的超长巨制，正好比在把作家一

他几乎是九死一生，才从绝望的深渊里浮脱出水的。

天天消亡的生命，逐渐转化为另一种替代品——一个 文本。

开端的问题，归根结蒂也是语言的问题。作家用语言

来写作，靠留下的文字留名，然而，自 19 世纪下半

《巨人传》《桶的故事》等更早的小说是讲“故事”的，

叶开始，文本与文本之间的竞争日趋惨烈。在第五和

他们带有中世纪传奇的遗风，主角去做了一件有一件

第六章里，萨义德由法国结构主义以及意大利哲学家

的事情，满足那时读者对愉悦的体验。 “开端”、 “重建”、

维柯的角度来加深全书的理论性，进一步提出，“开

“权威”，对拉伯雷等人来说不成问题，对冯塔纳也如是。

端”的出现，跟人们无法探究到真实的“起源”有关，

但到了哈代、康拉德、普鲁斯特、乔治 • 吉辛这里，

“开端”把“起源”抛在了身后；“太初有道”并没

这些都变得可疑了。写作，成了一件牵连到个人如何

有解决天地万物起源的问题，它只是在语言出现之后

立足的事情，一方面是过去的文本变成了重压， “影响”

人为设立的开端。因此，才有了各福音书之间的倾轧，

当真形成了“焦虑”，另一方面，那时人对时间的感知，

有了教会的干预、裁决、钦定版本。

已足以迫使他们将自己从事的工作折算成个人的生命。

用经济学术语，“理性人”必须面临抉择了。

人写作，留下文本，通过它们来伸张权威，这个过程

一旦被写作者自己所悉，就引发了可怕的焦虑：他们

写作至今仍是抵抗“让人烦惑的现实”的方法，将个

意识到时日无多，意识到未来不在自己的掌控。关于

人困扰诉诸文字以慰平生，证明个人经验的不全是坏

萨特的《恶心》，萨义德的讨论堪称全书的龙睛：《恶

的。然而，萨义德针对 19—20 世纪那批作家所做的

心》里的那位主角洛根丁，写着一篇总也写不完的论

解读，让我们相信，就虚构叙事而言，那是写作这门

文，感到自己留下的每个字都在把自己扔下，兀自奔

技艺分量最重、产生的成果也最丰硕的时期，但也是

向远方。这便是作者最终的困境所在：他们渴望权威，

一个转折点：正如“世纪末”这个源自法文的词汇本

写作至死，而他们的生命和名字，正一点一滴地被他

有的属性所示，这个时期打开了狂暴、颓废、痛苦的

们亲书的文本缓慢地谋杀。

潘多拉之匣，具体而言，作家对写作的前景产生了一 种启示录般的想象。当“创世”的野心纠缠着自己的 生命，尤其是自己的创伤、病痛、苦闷时，最伟大的

65

书•现场

编辑 |高晓倩

美编 | 刘旭芳

嘉宾：严彬、蒋一谈（右）

蒋一谈 — 蒋一谈：（1969~ ）小说家、诗人、出版人。 — 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图时代公司创始人。写作小说和诗歌。 — 曾获得首届林斤澜优秀短篇小说作家奖、蒲松龄短篇小说奖、《小说选刊》短篇小说奖、《上海文学》 短篇小说奖、“南方阅读盛典”最受读者关注作家奖。

【代表作品】

66

《蒋一谈作品集》

【精彩书摘】 我畏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日常生活的惯性。——《蒋一谈作品集》 学好历史能帮我们读懂无情的含义，因为往事如烟。——《蒋一谈作品集》

从夏天到冬天 ——走进蒋一谈的短篇小说世界[选摘] 文 / 凤凰读书会

蒋一谈：来之前，严彬告诉我，让

去，而读者没有反抗能力。这样的

说《马克-吕布或吴冠中先生》，

我谈一下对小说的理解。这个话题

作品可能会让读者感到震撼、痛哭

讲的是主人公和一个姑娘的一段邂

其实非常大，大在哪儿？这么多年

流涕、勾起埋藏的记忆。另外一类

逅。女孩喜欢摄影，非常热爱马克

来，作家、诗人千千万万，每一位

小说形态，写作者本人像是一位建

吕布。她问他：“你熟悉马克-吕

作家、每一位诗人，其实都是在用

筑家，他（她）通过文字，搭建一

布吗？”男主人公可能不大熟悉，

自己的作品、自己的文字，表达对

个房屋，读者走进去。这个房屋有

说：“我更喜欢吴冠中先生。”这

文学、对生活的理解，为文学贡献

窗户、有门，读者透过文学房间的

样两个人的趣味产生了一点点冲

丁点力量。我无法用一句话概述文

门，又看到外面的自己。自己看见

突，接下来这个男人心里有一种情

学的意义或者文学的理念，但是我

自己。这种状态不见得是正常，但

愫，他觉得自己几个月没有恋爱

也问过自己：如何理解小说的形

平和的情绪要多一些。我本人的写

了，可能这是一个开始。后来，我

态？什么是我喜欢的小说形态？这

作遵循后一种形态，我希望成为一

们读到原来主人公其实也不是特别

个话题我也想了很久，我想把我的

名建筑家，而且可以搭建各种各样

了解吴冠中先生。但是姑娘对两个

想法说出来，与大家交流。

的房子。

人都很熟悉。最后女孩跟他说，这

我认为，小说有两种基本形态：第

严彬：我今天提早了一个多钟头过

因为他们的趣味是冲突的。这样一

一种，写小说的人像货车司机，

来，又读了两篇蒋一谈先生的作

个简简单单的小说，体现出作者的

他的作品就是一辆货车，他（她）

品。我不太愿意一下子把他的作品

浪漫所在。

开着货车往前走，从读者身上轧过

读完，他的作品需要慢慢读。比如

一段缘分大概是不能进行下去的，

67

严彬

蒋一谈：吴冠中先生的传记里写到他和马克-

我们逃离不了时间和空间。生活在北京，

吕布的公案，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其实

就必须要承受。我们日常生活是一个问题接

想通过这篇作品，探讨人际关系的问题。比

着一个问题，解决完这个问题的空当，喝杯

如我和赵志明是很好的朋友，他和严彬是好

酒庆祝一下，然后调整好心态面对下一个问

朋友，但如果恰巧严彬又是我的敌人，这一

题。我认为这是生活的常态。所以我在2010

刻我们的关系已经发生变化了。

年秋天写《赫本啊赫本》时给自己写下这样 的话：“人生充满苦痛，我们有幸来过。”

严彬：你在逼他做选择，是吗？

要以一种幸运的心态迎接生活。我今年45 岁，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我心里很清

蒋一谈：人之间关系的脆弱就体现在这一

楚，明天、后天、下一步，还有更多的障碍

点。在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包括情侣

和问题在前面，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没

之间都要保守秘密，秘密构建了我们的生

关系，这是真实的。

活。也就是说，我们的快乐，一定要通过隐 藏什么来获得。

严彬：我在商场里面逛了一下，旁边那么多 人经过，他们衣着都很光鲜、得体。商场里

严彬：著名评论家李敬泽先生这样评价你的

面衣服的标价是买两千减一千。在北京这样

写作。他说：“在这个世界上，失败者注定

一个地方，在这样一个商场里面，怎么突然

会被遗忘，但是在蒋一谈那里，失败者是有

间来了这么多有钱的人，他们可以用一千块

故事可讲的。悲伤、恐惧、奇迹、欲望和希

钱买一件或者两件衣服，而我却背着一百多

望，这些人从他们的失败中，都领会了生之

块钱的包穿梭在其中。当时我就在想，是不

意义。这些东西在蒋一谈的小说中，都有

是应该把这个场景作为一个小说的开头。我

很好的体现。”比如《透明》中的“我”，

也有一个（小说）构思，如果我带上我的爱

《在酒楼上》的阿亮等等，这些人的性格

人到商场里面，我在别人眼中会是一个什么

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失败、失意和柔弱的部

样的人？是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还是一个闯

分。在生活中，人们也或多或少扮演着失败

入者呢？

者的角色。对此您怎么看？ 蒋一谈：你刚才谈到的状态，我在二三十岁 蒋一谈：其实这个话题几千年前，庄子就已

的时候也有过。不过我想从另一个方面谈一

经讲过。在十天里面，我们每个人能大笑几

下我的感受。我和身边的一些朋友都认为，

次？可能只有一次，甚至是没有。更多的是

我们所说的高速发展仅仅是在物质层面，文

时间是平淡的。我在路上的时候，也在想这

明程度上、精神层面上的发展是很缓慢的。

个问题。在北京城这样的氛围里面，人的幸

我在纽约看到的奔驰、宝马、保时捷、路虎

福、快乐已经被打了大折扣。这就是时空，

这些世界顶级品牌的车比北京少多了。可是

68

纽约的文化繁荣程度，要比北京高

己更爱国了，比在国内的时候还要

想八零后、九零后对这句话的理

很多倍。关于这个话题，我与在

爱国；第二，我们中国人在这种与

解，和我这个年龄段的人会不太一

纽约的朋友一起聊天的时候谈过，

人交往的自信心方面，与拉美人相

样，生活的滋味是累加的，没有足

他说“美国人已经过了攀比期，他

比，甚至是与非洲人相比，有巨大

够的经历没有办法感受到。所以我

们都在过自己的真实生活。”这就

的差距。中国有56个民族，俄罗斯

借这个场合，和一些朋友说一下，

是城市与城市的文明差距。像你刚

有193个民族，而美国有近1000个

假如你今年才二十出头，我的一些

才讲的那种感受，我想三十岁左右

民族，所以这样的空间有一种巨大

作品不买也没关系，或者可以买

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刚参加工作的

的包容性，给人以充分的自由与选

了等到十年之后再看。我觉得我的

年轻人，都有体会。这种心态说明

择。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文化自信、

大部分作品最适合三十五岁的人来

中国的当代生存文化，缺一个缓解

心理自信会自然而然很高。这一点

看。我姐1964年出生，这本书出

期，对尊严的缓解、对尊严的理

咱们要反思，为什么拉美族群、非

版之后，我送给她。她到北京来跟

解。我们的尊严以物质来衡量，而

洲族群和欧洲的族群到了美国，照

我说：“弟弟，‘只有认命才能保

没有精神方面的考量。就像《星际

样生活得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好？

有尊严’这句话是写给我的。”这

穿越》中一个经典的词，叫做“枯

而我每次去唐人街，都深刻地感受

是我亲姐姐跟我说的，亲姐弟之间

萎病”，精神的枯萎。这是当代中

到人群之间，包括整个社区之间的

是不会有谎言的。

国年轻人所要面对的，但是罪过不

异常混乱。我个人认为，在美华人

在年轻人。

缺乏对生活的专业精神以及对自我

严彬：这个跟您本人有关系吗？认

的挑剔，我们对自身文化上落后的

命是您本人心态的体现吗？

严彬：是的，罪过不在年轻人。我

一面认知不够、反省不够。

读您的小说，能感到很多身份的冲

蒋一谈：我2009年开始写短篇小

突。比如《中国鲤》中讲到从中国

蒋一谈：文学作品里的主人公遇见

说，或者说是正式决定去写作的。

到美国，因为身份、文化的不同，

作家，全靠命运。

在我看来，人生就是从摇篮到坟墓

人与人之间就产生差异的故事。您

的旅行，这是一种基本的常态。我

能谈一谈，为什么如此的迷恋于在

严彬：您在《透明》的扉页写到：

们该如何从悲苦中获取一些安慰？

小说里表达这种在身份层面上的冲

“只有认命才能保有尊严。”我

快乐和爱情这些东西都是很短暂

突吗？

觉得这种提法还是有悲观消极的成

的，只要能够找到值得为它付出和

份，您怎么理解认命以及尊严在您

奉献的理由就可以了。

蒋一谈：可能跟这些年我个人的生

的文学中，以及在您本人生活状态

活经历有关系。我每年都有三四个

中的体现呢？

月的时间生活在国外，于是免不了

严彬：我们先把人生这个问题放一 放，今天的主题是文学创作。前一

要考虑这个问题。这些年我有两点

蒋一谈：文字是个人对生活的体

阵子，我在您的朋友圈里看到一条

感受特别强烈。首先，在国外生活

悟。《透明》出来之后，网络上起

状态：“窗外冷秋黑夜，等了一年

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

了一种声音，为什么如此悲观？我

半，终于等来了《阿Q正传》的最

69

终故事构想和阿Q这个人的命运，

到这些故事的人物，那就看命运的

个，但有些好的情感跟婚姻，自始

感谢老天爷。”我当时听了，有一

安排了。像《红高粱》男女主人公

至终都是那一个。我再打一个小比

种“一文读罢头飞雪”的感觉。您

遇到莫言，《妻妾成群》的主人公

方，蛋壳里的小鸡成熟之后，要用

等了一年半，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

遇到苏童，《活着》里面的人遇到

小嘴啄鸡蛋皮钻出来。在敲击蛋壳

构思。我想请您来谈谈，这个构思

余华都是命运。遇到你了，你抓住

的那一刻，小鸡的母亲也在外面用

和小说的创作是怎么进行的？这或

了，写成了，同类型的题材就不要

嘴巴敲蛋壳。两个敲击碰撞到一

许会对在座的读者，或者对我自己

写了，写了也没用了，命运是这样

起，这叫禅机。很多时候重要作品

的创作，都会有一些启发。

的。所以在私下场合，我也和一些

的产生，就在这一刻，就是悬崖边

很年轻的朋友、写作者交流，我跟

的状态，感觉到了，就有了。

蒋一谈：我大约是在2012年春节

他们讲，写作这条路特别陡，在当

过后，有了这个想法，想重写鲁迅

代赚钱很难，而且写作是孤独的事

严彬：我还听你谈过，你的创作是

的《呐喊》、《彷徨》等一些重要

业，对身体伤害也特别大。个人对

很有规律性的。先前还看过你接下

篇目，把那种氛围、时空感放在当

故事人物没有想清楚，或者把握得

来十年的创作计划，多么惊人。里

代。我当时把这个想法第一个告诉

不好，情绪就会失控，对家庭生活

面不仅有你的写作主题和书名，甚

了当代很有才华的一位批评家杨庆

也带来负面的影响。所以文学的副

至封面都已经定下来了。我觉得这

祥。他说你好好写，写完之后，我

作用是很大的，想好了之后再去决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是件很抓狂的

们来做一个当代与民国文学的对

定——是真正想成为一名作家，

事情。十年的创作计划是怎么制定

话。从那之后，我开始积累。第一

还是把文学当成自己的一门业余爱

的？你不会担心这十年之间有变化

篇写的是《故乡》，第二篇《在

好。

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规划呢？

第四篇《离婚》已经构思完毕。

严彬：您刚刚讲到，《红高粱》遇

蒋一谈：也不能叫规划，而是有计

下面是《一件小事》，还有《祝

到莫言是命。但我觉得这种遇见往

划进行。这需要不停地思考，每天

福》、《狂人日记》。至于《阿Q

往不是很简单的，不然为什么是莫

除了睡觉、正常的工作之外，你就

正传》，因为这是中国太重要的一

言遇到了《红高粱》，而不是我？

在一个文学的状态里面。一旦在里

篇作品，所以必须要慎重。我个人

我想听听您具体谈一谈。

面，思绪肯定就全是人物和故事，

酒楼上》，第三篇是《伤逝》，

对小说特别在意两点：一是故事的

这是自动排列的。接下来的出版计

创意本身，二是故事里的人物。我

蒋一谈：我遇到了《鲁迅的胡

划，明年的《蒋一谈超短篇作品

始终相信，这一点到死都不会更

子》，就是这样。

集》已经定下来了，2016年要出

改，那就是对于一位小说写作者而 言，哪些故事、哪些人物能遇见他

《中国人在美国的生存情感》。 严彬：您能说一说这个经过吗？

（她），都是命运。不是说写了一

2017年我要出一本旅行主题的短 篇小说集，人生就是旅行，我要写

些文字、写了一些短篇、中篇、长

蒋一谈：没有。这个是无解的。像

在旅途中发生的故事。2018年可

篇，发表出来，你就是一个优秀的

谈恋爱一样。一个男孩和一个女

能要出版《呐喊》、《彷徨》。

作家。你的作品必须创造最独特的

孩从恋爱走向婚姻，有可能在这之

2019年，我要写一批关于中国影

故事、最独特的人物。而能不能遇

前遇到了其他的人，三个，甚至五

视的短篇小说集。另外还有一本关

70

蒋一谈

于巫师的短篇小说集，也在储备当中。也就是

文学有两样事物要面对：一是回望，回忆过

说，此时都已经在储备，只是可能五年之后才

去；二是展望，展望未来。写小说的时候，

会出来。

我个人当然也在成长，但是这些大的模块化的 内容，是我一直都会感兴趣的。可喜的万事万

严彬：从作者方面来说，这个是说得通的。但

物都可以写，我看完了《银河护卫队》，非常

是我们也知道，现在的信息资讯过于快速膨

喜欢。看完《超体》，感觉还可以。《星际穿

胀，包括阅读以及文学，文学所能够面对的世

越》我也很喜欢，也想写科幻短篇小说集，但

界素材都在不断变化。比如今年流行暖男，五

是这只是内心的计划，真正要将计划拿出来承

年之后，不流行这个，而你还在按你的创作规

诺我不敢，因为在这方面的储备还是非常少。

划工作，你考虑过作品跟读者之间的关系吗？

但如果有一天，这个储备好了，我会写科幻短 篇小说集来挑战自己。

蒋一谈：很坦率地讲，我认为写作者考虑读 者，首先在于考虑他本人。他自己是不是一个

严彬：现代小说，其实是从西方起源的，包括

好读者？比如字里行间书店有这么多书，你能

中国从八十年代以来的作家，莫言、余华等

发现哪一本是最适合你读的书吗？人的时间是

等，他们都是学习、模仿着西方小说的写法。

有限的，而且我的时间都是碎片化的。既然是

比如很受欢迎的马尔克斯，还有加缪、卡夫卡

碎片化的时间，我们能不能让我们的时间碎片

等等。你怎么样理解现代小说写作这个东西？

变得更安静一点？另外，我也想谈一点，我大 概在一个月前看到陈丹青先生的一篇访谈录，

蒋一谈：我认为现代文化是一个进行时，它的

他说：“此时此刻以及未来世界的长篇小说，

发生也才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一切都是进行

正在以衰败的方式发展着、存在着。”原因就

的，没有一个定论。刚才谈到美剧，我觉得，

在于美剧的魅力太大了，美剧是跨年度的，长

电视剧从诞生到现在，时间很短，但是电视剧

的可能跨越十年。对于长篇小说，想要把里面

的发展已经非常非常成熟。电视剧是谁写的

十几个人物都刻画得非常鲜明，这难达到。但

呢？编剧，但是我坚信这些编剧们都有当小说

是美剧可以把五到十个人物的人性的复杂全部

家的梦想。可能每个人都有小说家的才华，但

展现出来，伴随一个人的成长。也就是说，过

是一个编剧团队需要三个五个小说高手合在一

去长篇小说曾经解决的问题，现在美剧都可以

起干成一个大美剧。现在个体的小说家，不要

更好地解决。陈丹青讲，因为碎片化，我们需

太自信，因为人本身是局限的。

要更集中。所谓的集中是指，碎片式记忆就像 随时随地的植入，累积式的植入贯穿成一条

严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样进行小说创作呢？

线，从而组成记忆线。因此，在这个碎片化的 时代，在美剧流行的时代，陈丹青先生说，短

蒋一谈：你的眼界决定了你的作品的容量和生

篇小说、诗歌和随笔，恰恰能帮助人在瞬间记

命力，要多学习、多游历。

住自己。这是他的个人见解，也引起了我的一 些思考。

71

书·途

编辑∣曹真

美编 | 刘旭芳

BOOK/SHOP （奥克兰） 官网：http://book---shop.com/ 地址：482D 49th Street,Oakland, CA 94709

文/Joanna Han、Sammi Massey 摄影/James Fitzgerald III 翻译/Fang Fang

BOOK/SHOP是由Erik Heywood于2013年开办在奥

里随意逛逛，你或许就能撞见Erik自己设计的书架，

克兰Temescal的一家书/店。在开店之前，他和妻子

又或许不经意间就找到了中意的书衣，可以用来包裹

在纽约生活，等他们来到Temescal，立刻爱上了这个

你的新书。

地方，随即就开始筹划BOOK/SHOP实体店。现在， BOOK/SHOP已经在这个地区小有名气哦。

BOOK/SHOP一直在探索书店能做的种种可能性。在 贩售书籍、书籍类家具和一些小物件的同时，还每年

Erik的书/店有着各种和书有关的商品，比如书架、

举办THE BOOK WAS BETTER电影节、筹划书籍类

书包、书签等等，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美感十足的书

家具研讨会、开办艺术展等等。不久之后，BOOK/

籍。在这边，你能看到它们都被精心地陈列摆放着，

SHOP还会开始出版自己的书籍。

尽力用最好最合适的方式呈现它们最美的样子。在店

72

Q：开办BOOK/SHOP的主意是如何得来的？

选择去奥克兰或者伯克利。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

A：我们在2011年11月创办了BOOK/SHOP的网络

“奥克兰？真的假的？！”当时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奥

店铺，然后在2013年5月开了这家实体店。这与我从

克兰。然后我跟我的妻子一起来了奥克兰，去了一些

2007年开始做的几个与书籍类有关的博客不无关系。

朋友们推荐的地方，我们立刻喜欢上了这里。我有了

第一个博客叫做BOOKS AT HOME，这是一个分享书

一种在旧金山从没有过的感觉，我感受到这边优质的

架和书籍分类方法的博客。之后，网络上有越来越多

生活品质，感觉在这边能有很多可能性。

类似的博客出现，但是我的博客是关注最好的设计和 最经典实用的那些设计方案。

Q：最近在看什么书？

在这之后我搬去纽约，开始了另一个叫做BOOKS IN

A：哈哈！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能写多少行？

NEW YORK的博客。这个博客是关于寻找能在纽约这

我一般都是同时看好几本书，不过最近刚看完了

个城市里看书的地方，比如图书馆、书店、街头摊贩

VYVYAN HOLL AND写的THE SON OF OSCAR

等等。那个时期，我同时还在做很多工作，我也会把

WILDE，是OSCAR WILDE儿子写关于OSCAR

这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写到博客中。久而久之就产生了

WILDE的，是本很不错的书。

顺带做一些零售的想法，所以就有了BOOK/SHOP的 网络商店。因为BOOK/SHOP越来越好，所以就成了

Q：你会折书页做标记嘛？会不会用铅笔在书本上做

我的全职工作。

记录？还是会更加倾向于保持书本的完整和清洁？ A：我对其他人在他们自己的书中做标记没有意见，

Q：为何选择奥克兰？

但是我自己不会这样做。因为我知道我的书最后会到

A：六年前，我在旧金山有过一个工作机会。然而，

某个人手里，我希望他们拿到的时候，书的品相能和

我在纽约认识的来自旧金山湾地区的朋友告诉我，如

在我手中时那样完整。

果他们要从纽约搬回去，他们不会选择旧金山，而会

73

书·途

编辑∣曹真

美编 | 刘旭芳

Q：对书籍的打理有什么建议吗？

欢某一本书，我总是千方百计去买到一本它的精装

A：书籍打理其实没有诀窍，就按自己的喜好把它们

版。

放在书架上就好啦。当然啦，还要注意避免阳光暴 晒，从书架上取下来的时候不要直接从书本上端拽出

Q：喜欢衬线字体（Serif）还是无衬线字体(Sans

来，应该握住书脊的中部之后再从书架上抽出来，不

serif)？

要直接用没有支撑的袋子来装书。

A：如果是长篇阅读，衬线字体。如果是设计类，那 无衬线字体往往能更直观、更快速获得信息。

Q：你喜欢用什么书签？ A：我自己有设计BOOKMARK NOTEPADS，这是一 种有200页可黏性便签的书签。因为我同时看好几本

（注：西方国家的字母体系分为SERIF和SANS SERIF

书，随时需要书签，所以保证书签数量充足很重要，

两类。SERIF是有衬线字体，在字的笔画开始和结束的

这样就不会出现需要用书签的时候满屋子去找了的状

地方有额外装饰，而且笔画的粗细会有所不同。这种

况了。

字体容易识别，易读性比较高，就如同中文中的“宋 体”，提高了换行阅读的识别性，避免发生行间的阅

Q：喜欢精装书还是平装书？

读错位。SANS SERIF就是没有额外装饰的字体，且笔

A：两个都喜欢！当然啦，在购买时常常还要根据版

画粗细差不多，比较醒目。）

本来选择，看哪个版本更好吧。有一些精装书设计很 糟糕，而平装书往往做得更好。不过，我如果特别喜

74

Q：你喜欢的阅读环境是怎样的？

4-5本书。我不是一个马拉松似的读者，不会一周读个

A：在阳光很好的天气中，躺在室外的树阴下。

5本书什么的，这类读者他们通常会阅读小说，而我不 怎么读小说，我看各种各样的书，这样我才知道那些

Q：对于不同类型的书籍你会选择不同的阅读环境

各种各样的书都是什么样子的。我可能不会规定说一

吗？

定要在一个月或一年内读完它们，但我最终会用零零

A：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耶。不过，你提出

碎碎的时间把它们看完。这种阅读方式很适合我。

来这个问题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会！在床上看自传， 早餐时看选集，露营时看诗歌，乘坐公共交通时看回

中文原文来源于：Freak Finger http://freakfinger.

忆录、书信和日记，在堵车时看短篇故事，在飞机上

lofter.com/

看小说，在我们家里的吊床上看论文。哈哈！ Q：每周会看多少书？ A：这个很难说，因为每一周的情况都不一样，而我 自己也是一个看的比较仔细的读者，不会特意加快阅 读速度。但是一有时间我就会看书，大概一个月会看

75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记者 | 苏阳 美编 | 刘旭芳

梦游东方陌路，神回诗意昭君 ——访《昭君出塞》视觉总监叶锦添 记者 / 苏阳

《昭君出塞》 时间：2015年4月16日—19日 地点：北京保利剧院 主创阵容：李玉刚、梅帅元、叶锦添、方文山 购票链接：http://www.liyugang.net/pages.asp?id=41

76

出塞

因为李玉刚今年的年度舞台大戏《昭君出塞》，我荣

上越走越远。

幸地专访了这部戏的视觉总监，曾获奥斯卡金像奖最 佳艺术指导奖的香港视觉大师叶锦添老师。就在与他

“我们现在失去了什么？我们可以怎么生活？”这是

聊起他的“新东方主义美学”时，我想起了读书时无

叶锦添多年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在他的《神思陌

比膜拜的一部现代音乐作品：美国先锋派实验作曲家

路》这本书里，提到了“巴别塔倒塌”（the collapse

约翰•凯奇在20世纪中叶，写了一部石破天惊的音乐

of babel tower）的概念，“这是当一种由文化分隔

作品叫《4分33秒》，他用4分33秒的时间为音乐厅的

转化到文化依赖的心理状态，随着全球化渐渐归于统

现场听众“演奏”了三段无声的乐章，乐谱上没有任

一，文化深层的原点被交流冲谈的同时，我们也面对

何音符，唯一标明的要求就是“Tacet”（沉默）。演

了崭新的恐惧——文化失落症，我们的子孙将失去对

奏者坐在钢琴前一动不动，直到作品结束。那是永远

远古的记忆。”

无法被复制的4分33秒，随之而来的就是全世界的震 惊。约翰•凯奇通过这部作品，颠覆了音乐必须有乐音

因为这种恐惧和不安，让这位长期“浪迹东西”的香

的传统观念，让“聆听”走到了“演奏”的前面。音

港艺术家叶锦添开始了找寻东方原始美学的路。于是

乐源于生活，生活中无处不充斥着4′33″，而音乐本身

从电影文化吴宇森的《英雄本色》、关锦鹏的《胭脂

并不需要有意义。

扣》、李安的《卧虎藏龙》，到舞台文化中台湾当代 传奇剧场的《楼兰女》、林怀民的《罗生门》《长生

这部被当时的西方世界评价为最先锋的实验音乐，内

殿》等，叶锦添不断地在他者的文化中寻求自我的解

里的灵魂其实是东方的“禅意”，而约翰•凯奇就是当

脱，为“何为新东方主义美学”探求着他的答案。而

时西方典型的东方主义追随者。可就在西方人开始有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为李玉刚今年的舞台大戏《昭君

意识地踏入东方土地，从中汲取他们所需的养分时，

出塞》担任视觉总监的主要原因。

我们却肆意地破坏传统，并从此在追赶西方文化的路

77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临辞大会

让年轻人看到更多艺术的可能性

轻人。我知道玉刚本身条件很好，他有非常多年轻的

《昭君出塞》是李玉刚继歌舞剧《四美图》之后，又

为玉刚而喜欢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粉丝。在我帮他把东西做好之后，我觉得好多人会因

一部传递东方美学的诗意戏剧。李玉刚为这部剧筹备 了三年，因为首次担任导演，在前两年的筹备工作

《文周》：所以在您看来，李玉刚是一个艺术与通俗

中，一直边学习边摸索，从出演一角到统筹全局，身

之间的桥梁？

份转变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正在工作进入瓶颈期

叶锦添：他有艺术追求，他也有大众的吸引力，这是

时，李玉刚的好友张莹因为协助杨丽萍的《孔雀》而

他很好的条件。

遇到了正为这部舞剧设计服装的叶锦添，于是萌生了 请他来指导《昭君出塞》的念头。可是长期奔走在世

《文周》：那您之前有听过李玉刚的作品吗？

界各地的叶锦添鲜少回国，一次次地电话邀约，又一

叶锦添：因为我一直都不在北京，飞来飞去的，所以

次次地取消面谈，终于在四个月的漫长等待后，李玉

其实我不太了解。然后他也找了我很久，我也问了很

刚和叶锦添第一次见面了。

多朋友，都说李玉刚是很不错的，后来我就开始跟他 接触。

《文周》：李玉刚是怎么说服您来做《昭君出塞》这 部戏的视觉总监的？

《文周》：这次的音乐您有听过吗？在做视觉设计的

叶锦添：现在的年轻人看东西的趣味很窄，只喜欢一

时候，会和听觉做连接吗？

种东西，最重要的是文化性的缺乏。首先观众会让你

叶锦添：必须要的，因为这都是相关的。但其实这次

的所有创作变得比较窄，一直在做娱乐商业的东西。

你可以看到，我把调子提到很高，因为他的受众面很

我当然很支持文化性的东西，我自己也做非常多国际

广，所以我可以调到比较高。调高的过程中，让观众

上的事。但我觉得在中国，应该拿出一些不同的东西

如果能进入的话，他们会看到很多非常新奇的东西，

给他们看，可以提升他们看东西的可能性，特别是年

让他很难忘的感觉。

78

呼韩邪单于去世

李玉刚男女性身份转换的暧昧与诗意之 美

《文周》：所以您是希望将他男性的身份掩盖掉吗？

《文周》：您觉得王昭君的美在哪里？如何去呈现

明显了，因为他在舞台上也经常出现男生的样子，所

她？

以你不能跟观众说他是一个女生，不是的，他是男人

叶锦添：我觉得中国女人总是有一种，男人没有的，

怎么去演女人。

叶锦添：其实没有，梅兰芳当初也是演女生。他们的 趣味就在你看到他同时是男生，也是女生。玉刚就更

就是无声无息地去承担一个东西，而且她们都有一种 淡淡的哀伤，这种感觉我觉得是中国音乐的主调子，

《文周》：在服装设计上会突显这个部分吗？

以前的音乐都是带有一种思维性、情感性很重的哀

叶锦添：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反正都在

伤，有一种古诗意的感觉，而这个刚好就是现在缺乏

里面，没有掩盖他是男生，他是一个男人在演女人，

的东西。

但有时候你会出现幻觉，这个是最有趣的一点。

《文周》：这应该就是您之前说的东方诗意美学。这

《文周》：这和您之前做的那个王昭君有什么不一

个诗意如果结合到这次王昭君的服装上，您又是怎么

样？

呈现的？

叶锦添：我觉得是李玉刚整体的感觉不一样。你刚才

叶锦添：对玉刚会很不一样，因为我要把他的身份弄

有提到他音乐的普及性，跟这个调子我们想提高的地

得很自然，这样不会有负担。因为当他美到一定程

方，他里面有非常多的东西需要去做整合，所以你看

度，大家就不会去问这个东西了，所以一定要美到程

我也下很多功夫去跟他们沟通，如果走不上去的，我

度。（笑）我看了他非常多东西，也了解到观众对他

就会下来。我会做非常多的调整，让他是完整的，让

的看法和印象。反正我自己关心的是他能在这次工作

观众真的能感受到这个东西的创新在哪里，怎么把传

上吸收到他自己也很喜欢的东西，这是我最大的期

统古典诗意的东西来跟他做结合。

望。

79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毛延寿画像

《文周》：会担心设计过于抽象而让大家看不懂吗？

统工艺，这个部分能不能介绍一下？

叶锦添：不用担心，虽然中国的观众还是很商人主义

叶锦添：我讲新东方主义美学，其实是我对现在这个

的，所谓商人主义就是“哎呀惨了，他不懂，他就不

时代的一种哲学。我觉得后现代主义其实已经快过去

买了，就赔钱了”。但艺术不是这样，艺术是，比如

了，我不知道几时会过去，有可能已经过去。后现代

我现在看不懂，久了（里面的东西）就会散出来，散

还是把一些以前不相关的东西合在一块，变成了一个

出来就是更有意思的东西。李玉刚因为他有男女（的

不确定的时代。但我自己已经意识到将来的东西可以

身份），这本身就需要有一些暧昧的东西，如果它是

重新融合，但他们的历史会很奇怪的存在，我们叫乡

完全直白的，那有什么好玩的！（笑）他本身就很暧

愁。就是说当我穿的衣服跟你一样，去的餐厅一样，

昧，暧昧到一个点就好像你很熟悉这个东西，但它被

坐的飞机也一样，看到的东西也一样，甚至连翻译的

激化了，激化到一定浓度后，最后瞬间一转，变成李

每一个意思都照顾到每一个民族国家，最后我们还剩

玉刚的男装，这就有点像梦境的东西。你会发现我这

下什么是不一样的？就是乡愁，就是突然间在吃法国

次处理整个事情上，就像是一个梦境，讲的好长，到

餐的时候想起中国的粥，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粥）

最后你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东西就会很有意思，

是怎么来的。

中国古诗中都是这种，它不讲清楚，它要求你提升自 己才能明白。我觉得有机会要拉回这个东西，让观众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创新，是因为传统的东西永远都不

看事情时能突然多出很多空间。

会原汁原味地存储起来，你存储的器具已经不一样 了。以前的存储方式就是有些老人家还在玩，但现在

韵味是最重要的，现在是最没有韵味的 年代

老人家已经慢慢的失传了，就像以前的功夫你不可能

《文周》：您之前提出“新东方主义美学”，说传统

再创造。我现在在做的就是再创造，让它有一个新的

符号不能盲目堆砌。那在这次的演出中，有哪些传统

可能性。

的元素是您新加入进来的？比如找到老艺术家去做传

80

叫现在的人去练那种功夫，所以有些东西肯定是没有 了，那你怎么面对它呢？我觉得让它重生的方法就是

传令官（关）

毛延寿 -1

传令官（开）

毛延寿 -2

毛延寿 -3 简 -2

单于侍卫

81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昭君出塞

云中君带帽

《文周》：对，再创造的前提是先要有这个根嘛。

处的，就是我可以从诗意的角度表达，不用像话剧那

叶锦添：对，就是用生命的根，把它转成现在的人看

样，每个东西都要去解释，那样就会完全失去意义

到都很爽。你拿到国际上，会让人觉得：哇，是一个

了。

新东西！它不是一个随便的创新，它是有一个很深厚 的底蕴的。

《文周》：这就是您之前提到的写实与真实的区别 吧，您不相信写实主义，因为写实不一定真实。

《文周》：所以您觉得这部戏它东方传统的根是什

叶锦添：外国人搞了很多很写实的东西，比如硬要把

么？

故事写成在三个小时里发生的。但这个时代已经过去

叶锦添：有种东西叫“神”，我希望把这种“神”弄

了，现在不会相信这个东西了。所有发生的东西都是

出来。我在陪玉刚做这个戏的时候，会用像昆曲那样

虚拟的，都是在模仿和逻辑上的构建。而在中国古典

的感觉，我觉得那个样子是最漂亮的。也就是说我一

的诗意里面，它是没有时间观的，讲的是感情而不是

定要用形式去帮助他达成他在舞台上的变化，他会变

时间，讲一个女人的处境，而处境也是引发她感情很

成另外一个人，在舞台上就是另外一个人。

深入的表达方式。所以你看以前的古诗啊，以前这些 人唱的唱腔都非常长，但这个东西现在人是不明白

《文周》：意思是设计上会结合戏曲的元素吗？

的。

叶锦添：因为李玉刚的演出本身就结合了很多戏曲的 元素，我觉得那个部分他用得很美，反而是他时装、 带有未来感的那种打扮和别人很像，他最特别的就是 用了这些（戏曲）元素，而且这是古典的、含蓄的，

当你超越时空之后，所有东西都是手到 擒来的

他的含蓄会让他的美更有韵味，韵味是最重要的，现

如何在古典与现代之间找到创作的平衡点，既不失传

在是最没有韵味的年代。既然他是有韵味的，我为什

统，又能生发出新的东西？《昭君出塞》虽是一部东

么不把他表达得更漂亮一点呢？他有韵味是有一个好

方古典文化戏剧，但从叶锦添手中诞生的服装里，总

82

昭君华服带仕女

是透着一股神秘感，一种介于人与神魔之间的未知魅

出去会到哪里了，有可能还在我手上，（笑）反正就

力。

是不知道。但真的不知道吗？也不是，它有一个逻 辑，当你真正了解什么是神思的时候，它都是从陌路

《文周》：您之前有本书叫《神思陌路》，我的理解

而来的，比如我为什么今天会见到你，为什么他（指

是您会站在未来的角度来看现在的创作，就好像这部

摄影师）拿着个机器在偷笑，它是好多不知道的东西

剧里传令官的造型，这个造型是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不

碰撞在一起才变成这样，而这个东西在我们以外的世

可能出现的，所以这就是您所谓带有未来感的设计

界。

吗？ 叶锦添：中国古典文化向来是追求现实以上的高度

所谓从前就是从陌路来的东西，当你超越时空之后，

的，但这个东西在现代西方思维的逻辑里被压得好

所有东西都是手到擒来的，它没有时空的问题，没有

低，因为我们现在整个思维逻辑其实都是西方的，而

时空，就变成他的形状是自由的，因为所谓形状都是

现在西方那套思维又想开始吸收我们原来的，很可

时间堆积出来的。所以我们的传统文化，它本身有一

惜，我在外国那么多年，发现中国人反而是不懂这个

种我们叫精神力、动力、能力，促成一种东西使我们

东西的。西方人想要，来到中国反而找不到，这个是

现在看来很厉害，这个东西本身就不是在一个时空的

很奇怪的一个状况。然后我想，中国真正奇妙的地方

逻辑里面的，它是有一个很大的动源，让它可以做出

在哪里，我觉得他们讲的东西都是时空以外的，所谓

来。所以我去看传统，我是不会看那个帘为什么会长

“意境”就是时空以外的。而所谓的时空其实是西方

这个样子，我是看里面的动源。中国为什么出现书

的逻辑思维，他们有时间空间，中国是没有这个的。

法，我是看动源，我不看它的历史，历史就是一大堆

所以“神思陌路”，神思就是时空里面的，陌路就是

人写得乱七八糟，但那个动源是不会骗你的，你要看

时空以外的。时空里面的东西我们都能理解，一个东

透它。所以现在你问我，为什么做传统做得那么得心

西我丢过去，从这点到那个点，但陌路就不知道我丢

应手，因为我全都看好了，我全都在看那个能量，那

83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傩舞

个原始的模式。所以我很容易把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

（兴奋开心的语气）那就是大红色。你说好吃……

用到那个系统里面。

（无表情，语调拉长）那就不是大红色，因为你不知 道他喜不喜欢吃。就是这个东西让他不知道是什么，

《文周》：那如果我们用传令官这个造型来解释您的

但它也是你知道的东西，只是我讲的时候就用了另外

“神思陌路”理念，您觉得可以解释吗？

的方法让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叶锦添：可以解释。我觉得整个戏最吸引我的就是时 间，昭君其实就是时间。第一个时间就是她在自己家

《文周》：还有一个我很好奇的点就是毛延寿的服

乡的时间，第二个就是她在宫廷等待的时间。比如说

装，它也是这次视觉的一个亮点。好像他衣服的尾部

你考试考三年，那个中间等的过程，其实这个才是最

是有个机关，可以动的。

难的，也是昭君最难的，因为她最后要在大漠等，等

叶锦添：你知道京剧本身就有丑角，丑角就会矮几步

到死为止。整个都是和时间有关的，所以我才做了一

啊，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不要每个人出来就没招了，

个圆形。因为在舞台上我没办法带你去这里，去那

它一定要有一些人去串场，那毛延寿就很适合去做这

里，只能一直闷在这个地方，所以（传令官的造型）

个串场，因为他最奸嘛，所以他就拿着衣服“嘟嘟嘟

就像一个时钟一样，她一直在时钟上守着她的贞洁和

嘟”地出场，这样就会增加无穷的想象力和趣味。

很多国家民族的东西。 《文周》：当我们找到自己的东方美学后，还要再传 《文周》：在一般传统的王昭君视觉形象上看到的那

出去，就像这次的演出要全球巡演一样。那您在做视

件斗篷都是大红色的，但这次我注意到用的是暗红

觉设计的时候，有考虑过给西方人看时他们能不能找

色，这里面是有什么用意吗？

到一些共鸣的问题吗？

叶锦添：大红色是中国传统的颜色，它代表了人们对

叶锦添：有考虑。其实很不幸的，我们本身现在的欣

王昭君的看法，就是带着传统味道的那种。像贾宝玉

赏水平还在发展中，我去到外国，才有人懂我在做什

走的时候，也是大红色，都一直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么，其实在这边不是有太多人懂我在做什么，这就造

但我觉得如果大红的话，它就会停留在一个点上。就

成了一种落差。这种落差就是每次我回到中国来做东

像语言学一样，比如我问你好不好吃？你说好吃，

西的时候，都会去想怎么让他们也能享受这个过程。

84

昭君华服

其实这次我也有收敛了一点，我根据它的音乐做了一

一下午的会，一堆人围坐在布满各种艺术人偶的昏暗

些改变，所以它还是很顺，很丰富，很容易懂。

工作室里，从舞台布景到灯光、音乐，把所有细节都 巨细靡遗地讨论了一遍。轮到我时，已是四个多小时

《文周》：收敛指的是什么？

之后的事。

叶锦添：形式上的收敛，如果不收敛的话，应该会更 符合国际的舞台一点。因为我也做了很多国际的语

我知道坐在我对面的是位国际公认的艺术大师，只是

言，我也拿过很多奖，所以变成我在外国，会做出一

当他操着不太标准的港普，绘声绘色地说起他的艺术

种语言，是他们也在做的东西，是没有东西方的，我

理念时，他更像是一位亲切幽默的老师。他知道很多

认识很多外国做舞台的大师，我觉得他们很东方，我

美学理念有些抽象难以理解，所以他也总会试着用更

跟他们沟通都是沟通东方的东西，而西方的东西其实

形象的例子让我们明白。

是基础。我觉得现在有一个很大的讯息是说，西方有 很强大的东西，但他也有虚的东西，而我们有一种很

一个多小时的访问里，叶锦添带着我们神游在他的陌

有魅力的东西，就是我们可以把东西连起来，他们是

路世界里，那是一个无法被语言定义的世界，虽然这

把东西分析得很透彻，然后是虚无的，但我的东西是

短暂的交流无法让我们完全心领神会，却帮助我找到

重新把虚无的东西又拉回来，我在做有温度的东西。

了打开另一个世界之窗的可能性。就像叶锦添在《神

所以我管你是希腊还是什么，我都会拉回来，所以最

思陌路》里说的，“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录的，

后变成我跟他们合作就很有利。反而在这边呢，就像

有些却记录不了，因为牵涉到选择，一旦记录就会走

玉刚，他可能不是百分之百和我一样的，但至少他有

样。这令我意识到，在一个被全面定义的世界中，还

一个很难能可贵的东西就是非常虚心，他只是为了

有一个我们无法定义的世界，它不断地与我们已知的

好。

世界交涉着，它不断提出各式各样的疑问，引发我们 怀疑自己坚信的事物。我们在努力为这个时代定义下

无边无界的陌路世界

一轮通行的游戏时，那不可知的神秘感，产生了我意 识里的陌路世界。”

采访之前，叶锦添刚和《昭君出塞》的主创团队开了

85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夏晏：

记者 | Afra 美编 | 刘旭芳

把每一个故事的结尾写成最好的开始 文、记者 / Afra

图片由夏晏提供

夏晏 青年作者，独立记者，旅行媒体人。 现任九麦传媒媒介主管；拥有一个小工作室，运营公众号“私享生 活家”，并编写同名MOOK；小地球旅行家联盟成员；More Than Normal采访计划发起人；出版《我不知道会遇见你，真好》……

86

生命旅途的纪念 “怪咖”夏晏的第一本书《我不知道会遇 见你，真好》出版了，趁着下班后的时 间，他连续蹲印厂签书，准备新书的宣传 活动。这本书写于夏晏大四的最后一学 期。毕业前写论文的间隙，他终于有了一 种心境，把二十岁那年的遇见断断续续敲 出来，与人讲述二十五段旅途中的小插 曲。 “我遇到过的这些年轻人，他们中有一个 人来拜县自驾的富家子弟，有一个人去越 南寻找故乡的混血少年，有为自己性取向 而困扰的女孩儿，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是普 通的学生、白领、工作者，他们很平凡， 但他们的过去又有着那么多了不起的故 事。” 夏晏写的故事，细小之处见温暖，陌生里 流淌出感动，就如他每晚拍下一支美丽的 玫瑰，一盆鲜活的多肉植物，配上一些小 小的感触，或者是写下这一天他听到的一 个关于爱的故事，碰到的一个关于幸福的 人——哪里有自称怪咖的人会取名为“夏 日安好”，如此细腻美好的状态，活生生 就是一个暖男。

夏晏书《我不知道会遇见你，真好》

87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学应用心理学出身的夏晏听到这个评价却笑了：“你

点，后来我们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的很多东西只能展示你人格的一部分，很多人都有隐 藏的自己，包括我的性格当中都会有很多反差、多面

《文周》：你自己怎么看《我不知道会遇见你，真

和冲突。书中表达了我的一面人格，我会用更多的作

好》这本书，内容、装帧各方面能打多少分，有没有

品表达千面的我。”

什么觉得遗憾的地方？ 夏晏：老实讲，写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很小，写完之后

15岁去澳洲上学，17岁去柬埔寨当老师，18岁开始

花了很长时间做修订，文章跟现在写出来的相比肯定

上班，20岁写专栏，21岁出书，93年出生的夏晏已

有不少差距，但是也胜在年轻时候的稚嫩吧，很多地

经做了许多人三四十岁还没有做的事情，这些精彩的

方现在看起来反而会莞尔。打80分吧，装帧也是80

简历太容易给人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而与夏晏聊天

分。遗憾的话，对这本书而言，没有。

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撕标签的过程。 我其实不太喜欢把自己写的东西给自己亲近的人看， 谈及新书，谈及他短短二十年中刚开始和已经结束的

很多时候写完就会觉得自己写得不好。这本书写完已

旅程，这个“青年作者、记者、旅行媒体人、杂志书

经一年了，写作的状态和风格，也没有达到我想要的

编辑和媒介主管”用他说话的声音、丰富的人生经历

水平，但第一本书算是一个纪念吧。

和处事的态度一点点呈现出平凡而又多元的自己。 《文周》：这本书有没有最想送给谁，为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们的人格其实并不是由自己塑造

夏晏：书里面我写了25个故事，也写了25个我遇见的

的，而是由这一路走来我们遇到的人塑造的，每一个

人，很希望能送给他们，可惜有一些已经失去联系方

经过我们的人都会教我们一点点东西，改变我们一点

式了。

88

《文周》：你在书中的情绪和表达是比较淡的那种，没有 强烈的爱恨和愤怒，哪种情绪会对你的生活和写作产生比 较大的影响？ 夏晏：有一些篇章的情节较为激烈。但是人生有时候就是 这样啊，很多时候在大风大浪面前你反而是平淡的，反倒 是一些微风细雨常常会让你落泪。 《文周》：你讲过，人生不用每件事都问意义，那么对于 你来说什么是需要问意义的，什么是不需要问意义的？ 夏晏：人生很多时候就是Make No Sense的啊。我有一 篇文章，写我跟当时的恋人分手后我在旅途中想到我们以 前的经历，那时候我还是怀着感谢的，因为至少我们的故 事存在过，这是有意义的，但你不能说，我们最终没有在 一起，以往的一切就是没意义的。

以书写之名 最早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文字可以表达情绪，就像很多人 喜欢玩游戏发泄情绪一样，夏晏开始写作。二十岁时，刚 失恋的他把小说投给一家杂志，杂志编辑复信：“杂志正 好改版，原有的稿件需求已经改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 这里有一个新专栏，你可以试试看。”尚未“出道”的夏 晏，就这样开了第一个专栏。 最初开始供稿的过程并不顺利，夏晏倾注许多个夜晚写成 的文章，被编辑批得体无完肤，他经历着供稿改稿的欣喜 和沮丧，一点点把文章和自己打磨成型。 夏晏为一家网站供稿的那段时间，住的地方没有网，他常 常要在下班后去附近的小餐馆查资料。小城在晚上并不安 全，夜里穿过狭长黑暗的道路回家，他差点被前面蹦出来 的老鼠吓得叫出声，带着深夜踽踽独行的疲倦孤独和查资 料写稿那满满当当的充实感，他和老鼠对视，突然笑了出 来。 “写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夏晏坦言，“巴尔扎克 说，忍受一次只能写出一个词的辛苦是每一个作家的必修 课，对我而言，写作更困难的地方在于知识储备，我写两 性情感，写时尚历史，写旅行故事，写文艺生活，写一篇 稿子不知道要看多少书来支撑，辛苦但也快乐，这大概是 我们愿意做很多事的原因所在。” 因为清楚不可能永远写自己过去经历的事情，夏晏倾注许 多时间去经历和学习，他希望将自己保持在清醒的状态， 用理智而不是情感，把写作继续下去。

89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夏晏从大二开始接触采访工作，后来在杂志社任职，先后 采访过许多文艺圈有趣的人，也采访过很多正在创业的互 联网从业者。这些人相比于普通人一定有更多丰富的经 历，但夏晏也意识到，其实他们的生活与我们并无太多不 同，工作、恋爱、家庭、社交、孤独，每一个普通人有的 一切他们都有。 因此，夏晏在追梦网上自己发起了一个叫做More Than Normal的采访计划，想记录生命中那些平凡的人，通过 采访和共同生活的形式来了解中国当代年轻人的生活现状 与成长困惑。采访计划源自于自己的生命体验，一部分也 就是刚出版的新书里那些小故事，他也因此把这本书作为 追梦网众筹的回赠。 现在在做媒介主管的夏晏，把控着产品文案的环节，而由 他主编的“私享生活家”第一本MOOK很快也会和读者 见面。换了许多份工作，各种形式的书写却是夏晏一直热 爱并坚持在做的事情。 《文周》：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符合自己对写作的认识 吗，出版一本书对你在书写的路上来说意味着什么？ 夏晏：一直觉得惶恐，因为看很多真的很厉害的作家就会 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差太多。但是怎么说呢，我并非科班文 学出身，出版第一本书意味着出道了，也就可以继续写 了。 《文周》：你怎样在记者、作者和媒体工作者等不同角 色、职业之间转换？ 夏晏：很多角色相互之间是贯通的，比如说我做记者，这 些东西也会给我提供写作的素材；主编杂志书，我会看到 更多人写作的方法和状态，对于写作会有更多的了解。职 业方面，大部分都是在传媒这个大框架之下，之间的差别 不会大到不能接受，对一些基本素质的要求是一样的，只 是说你在一个行业里做久了，对你的行业观应该会有比较 高的要求。 《文周》：在对自己的种种定义和介绍中，如果非要让你 删减，只保留一句话或一个标签，那么你会保留什么？ 夏晏：作家。 《文周》：你最近采访了严歌苓，能不能结合自己的作者 身份谈一谈采访感受呢？ 夏晏：这次采访中有两点我印象特别深。第一就是对写作 的克制，其实生活也是，很多时候灵感这个东西只是借 口，还是自律一点比较好。如果作为一个作家你是非常感 性的，写东西的时候即使非常放肆地去写也可能写不出好

90

东西来。我觉得严歌苓老师说得很对，其实创作是一

队，受邀体验山居生活，听起来这么好玩的活动，也

种克制，你在生活当中可以随性一点，但理性地克制

是夏晏的工作之一。

是一种相对更好的创作状态。另外一点就是她谈到一 个作家不应该承载政治方面的义务和责任，但是一个

夏晏十七岁时第一次工作，只身前往柬埔寨的语言学

作家应该有让自己民族的语言变得更美的责任，我觉

校做英语老师，当老师是夏晏小时候的愿望之一，在

得有很多启发。

那个时候就得以实现。十八岁，应付课业有余的他开 始在一家小型互联网公司做新媒体运营，两千块不到

《文周》：接下来会写什么呢？

的月薪并没有减退他工作的热情，每天花很多时间来

夏晏：一本关于食物关于都市年轻人生活的书。新书

学习那些营销成功的账号，两个月之内为自己运营的

可能会在今年下半年出版，大家也会看到我在其中的

微博涨了五万粉丝。

成长。 “生活是一种体验的过程”。离开那家小型互联网公

生活是马不停蹄的体验

司之后的三年，夏晏先后从口译机构新概念课程的讲

断断续续和夏晏聊天的这段时间，他正好结束了公司

企划，到电影公司的市场发行，新东方、智联招聘、

在北京的年度活动，马不停蹄奔赴韶关，“在出租车

银都广告、乐视影业、泰莱特会展、奥美公关，涉足

上赶稿，外面是大雨和闪电”。“每天早上被鸡叫

了传媒行业除了电视以外的所有领域。

师，到公关公司的会展策划，从人力资源公司的招聘

醒，晚上枕着星光入眠”，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景象 中，他在青笋破土柚子开花的山上住了四天，这是一

问夏晏面对这么多变化是否不安，他提起以前跟一个

个由媒体人、作家、画家、摄影师和设计师组成的团

编剧的聊天：真正的随遇而安，不是当你发现自己生

91

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活越来越快的时候，去走得慢一点，也不是走得慢的

年轻敢为的夏晏，其实并不觉得年轻就是资本和借

时候去走快一点，而是走得快的时候走得快就好了，

口，他过早进入社会，体味到独立的重要，懂得过了

走得慢的时候走得慢就好了，好事降临的时候不要去

十八岁，只有自己能为自己买单。他站在纷繁万象的

问为什么是我，坏事到的时候也不要这样去抱怨。

中心，看不清明天应该把握哪条脉络，却可以把握自 己不乱了阵脚。

因为经历的丰富，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夏晏认识了现 在的老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与共事之后，夏晏决

“马良在《自白书》里写：‘我的身体里住过我一生

定收拾好在深圳的行李，正式开始北漂。变化是过去

至今每个冬天的雪，住过大海，住过这世间所有流浪

一直在夏晏身上发生的事情，也让他始终保持对所有

的爱人。’”夏晏说，“太急没有故事，太缓没有人

事物的新鲜感，却不是他对未来的预期。深圳的房子

生，祝愿我们都穿着‘自我’的衣服，把每一个故事

他其实签了一年租约，但变化来临，却是挡也挡不住

的结尾写成最好的开始。”

的。 《文周》：同时要做的事情太多会焦虑吗？自己的专 站在人生的每一个十字路口，这个每天上班都要走错

注程度会不会受到影响？

地铁口，常常用水瓶座的怪来解释自己的大男孩却特

夏晏：同时做很多事，我也会觉得很焦虑，这个是肯

别地稳：“有变化来了，那就接就好了”。

定的，但是就调节嘛，因为多线工作没办法，身份比

92

较多元就这样，那就分优先级——有些事晚上来做，有 些事每周做一次。 事情多会考验到项目管控的能力，工作的状态会对你的 工作能力提出非常高的要求，但并不会影响你的专注， 因为你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很集中的状态。我自己是 喜欢每天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分成一大块来做事情，所以 每一部分的时间都是很专注的。 《文周》：有的人会觉得一辈子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好 了，你怎么看待？ 夏晏：之前做过的一些事可能是适合自己做的，但适合 并不代表是喜欢的。我觉得可以称为“爱好”的一件 事，一定是你喜欢做，你也愿意为此付出长久的努力， 并且希望能把它做到最好的一件事。如果只是想要尝试 一件事，不能算作爱好，只能算作浅显的喜欢。对于其 他一些工作，抛弃他们的原因并不是有更多新的选择， 可能只是因为它们并不是最适合我的选择。 《文周》：工作和生活于你来说是分开的还是一体的， 如何在二者间平衡？ 夏晏：这两个对我来说应该是分开的，当然如果混在一 起也不是说不好，很多人会把工作当事业，跟生活胶合 在一起，那也应该蛮有成就感的，但我还是觉得30岁以 后就不要再工作了。对我来说工作、爱好和事业是分开 的，像我平常晚上如果没有社交活动，我会把写作和学 习的时间安排在晚上。周末会去参加一些活动，然后平 时就去上班，我也蛮少加班的其实。 《文周》：你以后会继续落脚传媒行业，还是会跳出去 做更多元的东西？ 夏晏：目前来说应该会一直做下去，因为传媒其实是特 别宽泛的概念，很多科技、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宣发部 门其实也是传媒的一部分，肯定是会继续做下去的，因 为在这当中已经有很多多元的东西可以去尝试了。

93

艺述现场 ON-THE-SPOT

编辑 | 米拉拉

美编 | 小野

记者 / 叶晓婵 摄影 / 叶晓婵、刘述篱 奈良美智个展图片来源于亚洲协会香港中心官网

得知我三月中旬去香港，朋友们都

朗。豁朗的原因不是看到那璀璨的

Central。前者代表着国际艺术的

忍不住叮嘱几句。一位媒体朋友

维多利亚港夜景，也不是吃到那港

顶级交流平台，云集了世界各地的

说，“此刻大家不是在去香港的飞

式茶餐厅里味道好极的三明治，而

顶尖艺廊；后者作为香港全新当代

机上，就是在去香港的路上”，让

是两天里匆匆或慢慢看艺术展，期

艺术展，因其模式参考英国弗里兹

人顾虑的现实矛盾在发生，让人期

间所遇的年轻人、小孩与家长。我

艺博会，且幕后团队是初创Art HK

待的一切亦如约来临。香港艺术

以前无法理解作家水木丁所说那句

的团队，所以颇受关注。我在3月

节、香港巴塞尔艺术展，以及其他

“长了一张像没受过欺负的脸”，

15日下午去Art Central现场，当

大大小小的展览，足以吸引四面八

现在似乎有点懂了。

时已有工作人员站到展览场外，希

方的人来到这座城市。

望通过严格检票以控制人流。说到 外面的世界热闹喧嚣，他们的小天

这里，你大概可以想象这些艺博会

地仍安静悲喜。是这样一种感觉。

的人气有多旺盛。

十天，写这篇稿时，对此行的印象

这时的香港热潮涌动。三月专门

博览会人流如梭，让我觉得惊奇的

却仍然清晰——像未回到现实，也

到香港看展的人，大多把行程预

不是哪一位艺术家或明星现身，

像刚爬山归来，心有大川，豁然开

先安排在香港巴塞尔艺术展与Art

而是那些在热闹场景中的表情：

这次在香港，因工作出差只逗留了 一个周末，而从离港到现在已有近

94

在巴塞尔的互动艺术活动区，小朋友们围在一起画画或剪纸，每 一个小脸蛋都显得格外认真，沉浸在自己玩乐的小小世界；在Art Central，很多家长特意带小孩过来，看完展后再到帐篷外的草坪区 野餐，迎面吹着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脸上充满快乐。 “我不习惯看展，但看它我竟然看了两个钟！”说起艺博会以外的

2015（第三届）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2015年3月15日—17日 地点：香港会议展览中心 首届香港Art Central艺博会 2015年3月14日—16日 地点：香港中环海滨空间

其他展，有观众这样慨叹。这是在日本艺术家奈良美智个展现场听 到的。我沿着金钟正义道直上，僻静的上坡路上有不少同行看展的 人。这个正在香港赛马会复修军火库内举办的艺术家个展“无常人

第43届香港艺术节 2015年2月27日—3月29日

生”，不止地理位置特别，更像“躲进小楼成一统”。给人惊艳之 感。 在现场看到部分展览文字介绍，为让看到本文者凭自己内心体会展 览，摘写如下： “展室中央摆放着画作《无常人生！》，体现了奈良美智作品中反 复出现的主题——生命流逝和瞬时经历。看上去充满童真而带点困 惑的女孩，凝视着手心的骷髅头。死亡的象征与女孩的青春活力形 成对比。

95

艺述现场 ON-THE-SPOT

作品感叹生命转瞬即逝，并同时带出一个传统日本 美学观念——物哀。“物哀”是指我们接触事物 时内心泛起的感慨，而最感性和最美好的时刻，正 是我们意识到生命无常之时。悲伤的一刻意味着我 们更加了解生命。此刻亦将流向未来，生命终有尽 头，但短暂也是一种美。” 除了这一部分，奈良美智过去二十年的多件作品， 画作、素描、摄影、雕塑以及混合媒体装置，还被 分为不同的主题区间，在今年7月26日前，都将向 踏进展室的观众免费开放展示。中英文导读、导览 组织、印有艺术家访谈的大张海报等细节服务，无 不显示香港艺术展馆对办展的追求。

96

想说一下喜欢现场的乐曲。那是伴

们安静看展、自由进出。而中心

随时长约十分钟的照片录像播放

大堂外有不少TVB剧集里看到的场

的，由两段不同风格的旋律组成：

景，热心发声的香港市民与民间组

活跃、悲悯。展室也似乎被一股平

织正和平地诉说意愿；毗邻的香港

稳的力量笼罩。你如果有一天去看

艺术馆也举办着展览；学生们在附

此展，也许如我一般，会看到那么

近有声有色地做起创意市集……

多年轻人站在那里，他们的脸上映 着照片录像的光，神情庄重。

在三月的香港看展，是一趟令人着 迷的行程。此前觉得，无论是顶级

我还将一个看展站点安排在香港艺

艺术展展馆，还是小面积空间的展

术中心。第43届香港艺术节正如火

览场馆，当艺术经纪人、艺术家、

如荼进行，来自世界各地的戏剧、

媒体人、观众聚在一起，觥筹交错

歌剧、舞蹈轮番上演，主办方也在

推杯换盏之间反而更显喧嚣。但你

此地向大众开放展示部分剧目的背

看，繁华热闹处，仍有一些安静的

景介绍。偌大的艺术中心大堂，人

所在。

97

艺述现场 ON-THE-SPOT

2015年3月20日 |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记者 / 郭子冥 摄影 / 关耳(Blind Photography)

香料乐队 来自中国杭州，自诩“说明书”摇滚乐队，意 为一种不绑架情感的气息冰冷的理性迷幻音乐 风格，以对声音的想象力以及编曲细节的把控 力见长，音乐主创三人皆为后期制作型乐手。 香料是一支结合视觉创意、装置艺术的现场型 电子、迷幻团体，在乐队演出现场甚至还会出 现奇异的香味，制造瞬间光影变幻，加速所有 人进入spice的space。

98

我有个朋友叫弗二，特别热衷于讲平淡无奇怪的狗都不爱听的故事。有 一回弗二又拉着我要给我讲故事，说有这么一个人，家里的豆腐变馊 了，去买豆腐上班迟到了。回到家里老婆又抱怨保姆不认真干活，小孩 儿上幼儿园要找关系写条子……故事讲到一半我就打断弗二，“你这讲的 这些芝麻绿豆、鸡毛蒜皮的算是故事么？”弗二哼了我一下，说我根本 不懂。当下我的心里其实十分惶恐，似乎感到这一地鸡毛式的生活或许 是我生活的真实写照。后来我了解到这是世界的“荒谬”性，而这世界 的荒谬无处不在。 周五晚上，上海下雨。一路穿过这个城市里陌生的楼房、高架桥、马 路，来到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里一个被称为“受力分析”的世界。昏暗 的空间被脚手架塞满，如同我刚路过的城市，也是在众多的脚手架上建 造起来的。而这承载着整个城市万万千千的钢筋水泥的脚手架就是冰 冷森林的根，就是作为整个城市的基本支撑物而存在，但是，“never 《受力分析 剧场版1.0》 是香料团队以概念设计和 音乐创作为出发点，结合 戏剧表演、服装造型、舞 美搭建、道具装置、灯光 特效、周边设计等元素的 多媒体概念演出。可以理 解为是类似平克弗洛伊德 的《迷墙》一样的项目。

believe the supports”，陈陈陈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剧场的世界从黑暗 开始了。​ 黑暗的世界，只能用视觉以外的知觉去感受。闭上眼睛听到水的声音， 接着便是光和强烈的鼓点，浑浊的空气在灯光下随着声音的震动跳跃不 定。当我还在思索这是《创世纪》中的第几日的时候，注意力就被引导 到左边的舞台，舞台上一群人前赴后继地在推着圆形的石头，他们用尽 全力也无力。因为这石头后来变成了我们住的房子，变成了我们工作的

99

艺述现场 ON-THE-SPOT

100

大厦，变成了我们生命中的基本成分。这也是第二段舞蹈所表达的 内容，一段音乐之后，纸箱作为石头的比喻，被如行尸走肉的工人 们面无表情地搬运着，一层一层越摞越高——他们是现代的西西弗 斯，当然也包括我们。 弗二曾经告诉我西西弗斯之所以被大神们惩罚每天搬石头，是因为 他聪明又调皮而且还绑架了死神，也就是说他消除了死亡。各位大 神不高兴了，决定惩罚他每天、永无止境地重复着没有意义的将巨 石推上山顶的动作，这可不仅仅是在身体上惩罚，对于聪明又有才 干的西西弗斯这更是精神上的惩罚。我们如同西西弗斯一样，要每 天重复处理着没有意义的琐事，只是我们比西西弗斯更惨，因为我 们是生而无意义的。我也终于知道我们都是开头故事里的主人公， 要买豆腐、抱怨保姆、给孩子找幼儿园、帮八竿子扯不上关系的老 师找医院看病……这些本身是如此这般的存在，尚无任何意义，当 我们凭着自己的理性意识到“无意义”之后，这个世界竟变得如此 荒谬了。

101

艺述现场 ON-THE-SPOT

102

此时的整个空间在光影的作用下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

抗挣扎的舞者，投影布上的脚手架晃动、坍塌、旋

的世界。黑暗中听到一个女人逃跑的声音，借由头顶

转。旋转得越来越快的影像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上四处环绕的音响，女人的喘息声如幽灵般无处不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以为的智慧反倒将我们束

在，仿佛自己和这女人一样置身黑暗森林中，被恶犬

缚和奴役。最后一段演出，演员被白布包裹成尸体的

追逐，想逃离却又找不到出口。一群工人突然出现在

样子运到起重机上，最后变成有翅膀的虫子，这是人

舞台右侧，奋力敲打着脚手架。灯起灯灭，一群人出

的异化，但在异化的同时也必须反抗……我们不能放

现在舞台左侧，甚至进入观众区，拉着现场的观众一

弃，因为未放弃的行动便是“反抗”。

起狂欢，有觉着乐趣无穷者跟着演员一起舞蹈，也有

将近一个小时的剧场演出结束之后，香料乐队回到常

惶恐者不停后退，试图让自己成为局外人。

规，表演了几首专辑里歌曲。看到有些人摇摆了起

来，而此时的我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如果你想来这

其实，演出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到口干舌

里摇摆和放松，那么你错了，因为音乐不只是给你快

燥、无所适从。在整个空间里一直紧张得胡乱地移动

感。

着，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一场表演是从哪里出来的不安 感占据了我整个意识。一般话剧或是音乐演出，舞台

很久以前我曾批判弗二，“你太感性了不好，没有逻

位置几乎是固定不变，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确定”

辑的东西不可信。有时候感性和愚蠢只不过是一线之

性，而这次剧场演员出场的“出其不意”，非常规的

隔”。他愤愤不平，“你这个唯理性派，你难道不

舞台、投影、音响、灯光似乎是要我的注意力及感官

知道有时候理性和无知也只是一线之隔吗？”——

也分解掉，因为这些也是“支撑物”。

Never believe the supports！

当你以为的“确定性”、“理性”坍塌之后，就会进 入一种慌乱的迷失的癫狂的状态。就如在投影布前对

103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音乐

深圳

2015摇滚新时代“梦”深圳演唱会 2015年4月25日（周六） 19:00

地点：华润深圳湾体育中心＂春茧＂体育场 票价：150~680元 订票： http://item.dami.cn/76624.html 演出阵容：许巍、信、逃跑计划、陈乐基

西安

郝云西安演唱会 2015年4月11日（周六） 19:30

地点：曲江大礼堂 票价：180~5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6026.html

提前订票 | 深圳

看见：李志 2015深圳演唱会 2015年5月23日（周六）19:30

地点：深圳体育馆 票价：180~8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9794.html 104

编辑 | 米拉拉 徐小恬 美编 | 李倩

马頔 | 宋冬野 | 杨乃文 | 郝云 | 武汉

2015武汉草莓音乐节 2015年4月18日、19日（周六、周日）12:00 地点：武汉体育中心足球训练场 票价：150元（单日预售）260元（两日通票） 订票： http://item.damai.cn/79198.html 演出阵容：大波浪、DABANG、海龟先生、肆伍、街道杀死奇怪的动物、 张玮玮&郭龙、低苦艾、AV大久保、马頔、宋冬野、战斧、杨乃文、刺 猬、尧十三、阿肆、钟童茜、刘东明、郝云、万能青年旅店等

提前订票 | 芬兰 | 人声传奇 | 北京

“Club for Five”皇者之声北京音乐会 2015年5月1日（周五）19:30

地点：北京音乐厅 票价：100~8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6434.html

重点推荐 | 北京

2015北京世界音乐周 2015年4月10日—12日20:00-22:30

地点：后山艺术空间 （东城区香河园路1号当代MOMA艺术园区T8楼北侧） 票价：120元（预售）150元（现场）300元（通票） 订票：4006708865 演出阵容：Tulegur、Incendio、Bihzhu、大忘杠乐队、Juniho Duo、 Mademoiselle 105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音乐

重点推荐 | 民谣 | 北京 | 成都 | 昆明 | 南京 | 上海

醉心民谣：麦斯米兰2015演唱会 2015年4月17日（周五） 19:30（北京站） 2015年4月18日（周六） 20:00（成都站） 2015年4月19日（周日） 20:00（昆明站） 2015年4月25日（周六） 20:00（南京站） 2015年4月26日（周日） 19:30（上海站） 地点：世纪剧院（北京站） 成都娇子音乐厅（成都站） 昆明剧院（昆明站） 南京文化艺术中心（南京站） 上海商城剧院（上海站） 票价：80~580元（北京站） 80~380元（成都站 昆明站） 80~280元（南京站 上海站）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999.html（北京站） http://item.damai.cn/76830.html（成都站） http://item.damai.cn/77634.html（昆明站） http://item.damai.cn/77891.html（南京站） http://item.damai.cn/77404.html（上海站）

重点推荐 | 提前订票 | 摇滚 | 深圳 | 武汉 | 北京

伍佰& China Blue “无尽闪亮的摇滚全经典”巡回演唱会 2015年4月30日（周四） 20:00（深圳站） 2015年5月23日（周六） 19:30（武汉站） 2015年6月20日（周六） 19:30（北京站）

地点：华润深圳湾体育中心＂春茧＂体育场（深圳站） 武汉体育中心体育馆（武汉站） 万事达中心（北京站） 票价：280~1080元（深圳站） 180~680元（武汉站） 180~980元（北京站） 订票： http://item.damai.cn/76708.html（深圳站） http://item.damai.cn/76568.html（武汉站） http://item.damai.cn/77071.html（北京站） 106

戏剧

编辑 | 米拉拉 徐小恬 美编 | 李倩

李建军 | 新锐先锋 | 大观剧季 | 上海

《狂人日记》 2015年4月10日—12日（周五~周日）19:15

地点：喜马拉雅艺术中心大观舞台 票价：100~3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769.html 原著：鲁迅 编剧：庄稼昀 导演：李建军 主演：张加怀 孔恐 杨明晨 江海燕等

他认为周围的人都在吃人，自己也要被迫吃人或被人吃。他被关起来，拒绝家人送 来的饭菜，拒绝被医治，并试图劝说周围的人不再吃人。最后一刻，他发现或许自 己曾在无意中吃了亲生妹妹的肉，在绝望中发出呼喊：“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 还有？救救孩子……”

王晓鹰 | 阿瑟·米勒 | 北京

《萨勒姆的女巫》 2015年4月22日—26日（周三~周日）19:30 地点：国家大剧院剧场 票价：50元（学生） 80~280元（普通） 订票： http://item.damai.cn/79396.html 导演：王晓鹰 编剧：[美]阿瑟·米勒 主演：张秋歌 江佳奇 于洋

帕里斯为了保住牧师职位，请来贝弗利的黑尔牧师帮助肃清女巫。黑奴蒂图巴被帕 里斯的外甥女艾比盖尔指诬为魔鬼的代理人，在严厉的拷问和威逼下，蒂图巴屈打 成“招”。艾比盖尔原是普罗克托家的女仆，因与普罗克托发生奸情，被伊丽莎白 逐出了家门。她便利用指控女巫的机会报复伊丽莎白，说毫不知情的伊丽莎白是女 巫。被艾比盖尔为首的姑娘们指控为女巫的人越来越多，许多无辜的村民被卷进了 这荒诞愚昧的黑色漩涡。萨勒姆镇人人自危，血雨腥风……

107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戏剧

王翀 | 大观剧季 | 上海

《一镜一生易卜生》 2015年4月23日、24日（周四、周五）19:30 地点：喜马拉雅艺术中心大观舞台 票价：100~3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988.html 编剧：费梦琴 导演：王翀 主演：李嘉龙 谭宗远 杨博雄 方立 刘夏青等

他回到了过去，追忆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婚姻和爱情、人生转折点以及他的各种 缺点和短处。在这段旅程中，困扰他的正是他自己的灵魂，他极力想正视自己的悔 意，并试图去寻找他存在的意义及那些无解之题的答案。

李伯男 | 大观剧季 | 上海

《隐婚男女》 2015年5月1日、2日（周五、周六）19:30

地点：喜马拉雅艺术中心大观舞台 票价：100~3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785.html 导演：李伯男

新婚不久，妻子提出了换新房跟婆婆分住的要求，为了共同担负起还房贷的任务， 丈夫想介绍妻子到一个薪水较高的工作单位，恰逢自己的单位一个游戏设计公司招 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结婚，于是妻子隐藏已婚身份，前来丈夫公司面试，结果 顺利录用，于是两人在公司打起了潜伏战，当上了隐婚男女。工作是保住了，但这 样，在生活中的不如意便多了起来，尤其当丈夫发现内向怯懦的“海龟”老板好像 喜欢上了自己的媳妇，波澜，暗暗产生……

108

李宗熹 | 上海

《又见老爸》 2015年5月8日、9日（周五、周六）19:30 地点：喜马拉雅艺术中心大观舞台 票价：100~3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785.html 导演：李宗熹

故事从一台汽车展开，老爸因为年轻时的自我与母亲争吵从而打算开车离家出走， 忽然一声雷响，父亲停下了动作，缓缓走出车外，走到奶奶房门外，轻声说：妈， 我回来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妳了。25年后，父亲去世了，遗 下了他的老爷车、奶奶、母亲、叔叔以及儿子……

施梅芬尼 | 杭程 | 郭柯宇 | 北京

《旧爱》 2015年4月15日—19日（周三~周日）19：30

地点：鼓楼西剧场 票价：50元（学生） 100~2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9489.html 编剧：[德]罗兰·施梅芬尼 导演：杭程 特别出演：郭柯宇 主演：周迅 郑铃也 秦枫 柴仲思

你是如此地平凡又如此地幸运，你恋爱、结婚、生子、相信爱情就是白头偕老，洞 彻炽热的爱恋终将化成平淡的亲情，安然厮守终老一生……直到一个你毫无印象的 女人敲开你紧固的家门。这个女人说：二十四年前你曾经对我说你将永远爱我，现 在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你现在马上立即跟我走……

109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戏剧

繁星 | 黄彦卓 | 北京

《那次奋不顾身的爱情》 2015年4月1日—5月3日（周二~周日）19:30 地点：繁星戏剧村1剧场 票价：50元（学生） 150~200元（普通）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387.html 导演/编剧：黄彦卓 演员：张维伊、左凌峰、刘同、张驰、周小玲、李珊珊 、吴楠 （演员以实际演出为准）

周爱国和现代都市所有的男青年一样，追逐着爱情，怀疑着爱情，揶揄着爱情。他 和奶奶徐淑珍的矛盾是整个人生观与价值观的矛盾。而一次意外，让他回到了奶奶 年轻的时代，并和奶奶成为了同学。见证了奶奶的初恋，自己也爱上了一个叫静怡 的女孩，有了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

提前订票 | 经典原版 | 深圳 | 上海 | 北京

《人鬼情未了》 2015年5月15日—22日（周五）20:00 |（周六）15:00,20:00（深圳站） 2015年5月28日—6月7日（周二~周五）19:15 （周六、周日）14:00,19:15（上海站） 2015年6月30日—7月1日（周二、周三）19:30（北京站） 地点：保利剧院（深圳站） 上海文化广场（上海站） 保利剧院（北京站） 票价：180~980元（深圳站） 80~800元（上海站） 180~1280元（北京站） 订票： http://item.damai.cn/76449.html（深圳站） http://item.damai.cn/75342.html （上海站） http://item.damai.cn/78086.html （北京站） 25年前，出现在大银幕上的这出荡气回肠的故爱情事曾令无数人为之倾倒，至今仍 被认为是好莱坞史上最经典最浪漫的爱情故事之一。音乐剧版和电影版相比，根据 时代的变化修改了很多小细节，可谓与时俱进：例如将莫莉和萨姆的住所从纽约曼 哈顿搬至时下更多年轻人居住的布鲁克林。然而，影片中的一些经典镜头，例如男 女主角共同制作陶器的场景，仍被完整保留。

110

提前订票 | 舞剧 | 金星 | 西安

《海上探戈》 2015年5月8日（周五） 19:30 地点：曲江大礼堂 票价：180~8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8326.html 编舞：金星 排练总监：汪涛 演出：上海金星舞蹈团

凝固的午夜，灵魂走失的午夜，记忆的独白，被一片片白色的思绪写满，在不可知 的世界缓慢游离，凝重是为黑暗准备的，肃穆的影子逐渐消失，孤独的旋转，拉开 另一道人生的序幕……

提前订票 | 芭蕾舞剧 | 王媛媛 | 韩江 | 叶锦添 | 深圳

《莲》 2015年5月23日（周六） 20:00

地点：深圳大剧院 票价：180~8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9091.html 艺术总监/编导：王媛媛 制作人/舞美：韩江 服装设计：叶锦添 音乐顾问：陈其钢 演出团体：北京当代芭蕾舞团

活色生香的感官盛宴，行云流水的肢体狂欢。改编自中国古典名著《金瓶梅》中国 式性感舞剧的《莲》节奏紧致，妖娆性感，从原著中提炼的情感片段，以肢体语言 分别演绎了激情和野心，阴谋和欲望……整场演出以女性的视角出发，展示了人性 的渴望。

111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戏剧

重点推荐 | 孟京辉 | 廖一梅 | 张弌铖 | 孔雁 | 深圳 | 杭州 | 北京

《琥珀》 2015年4月10日、11日（周五、周六）19:30（深圳站） 2015年4月17日—19日（周五~周日）19:30（杭州站） 2015年4月29日—5月3日（周三~周六）19:30 （周日）14:30（北京站） 地点：深圳保利剧院（深圳站） 杭州大剧院（杭州站） 保利剧院（北京站） 票价：180~680元（深圳站 杭州站） 80~680元（北京站） 订票： http://item.damai.cn/77278.html （深圳站） http://item.damai.cn/76954.html（杭州站） http://item.damai.cn/77401.html（北京站） 编剧：廖一梅 导演：孟京辉 音乐总监：姚谦 舞蹈设计：金星 主演：张弌铖 孔雁 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可尽管悲哀，依然是我们知道的最美好的事。第一次见 面，高辕以为是自己诱惑了小优，实际上他是被小优诱惑了。作为一个玩世不恭、 有自己一套人生哲学的唐璜式人物，高辕不肯相信这一点。但他的确被这个与众不 同的女孩吸引了，在做爱前和做爱后，她总是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112

电影

编辑 | 夏春光

美编 | 李倩

林鑫 | 北京

纪录片《同学》 2015年4月8日 (周三) 19:30 地点：旧鼓楼大街豆腐池胡同23号 宏恩观 钟楼正北100米 票价：30元

影片简介： 二十多个同学的回顾，追溯了三十年的个人历史；一个个随机截取的普通日子，对 应着自然和生命的四季。1978年，当这些大都是矿工后代的同学，从陕西铜川三 里洞煤矿中学毕业时，他们即将展开的人生之路与中国的改革开放同步。沉浮在大 时代的变革中，有着太多的理想失落与妥协，也有着不屈不挠的挣扎和坚守。三十 年后，林鑫再次走近当年的同学们，记录了他们当下各自不同的生存状态和生命历 程。平淡中的安逸、喧嚣中的孤独、富足后的厌倦、贫困里的无奈，都一一绽放在 这群鲜活的生命中，成为这一时期中小城市大多数普通人生活的一个缩影，同时也 辉映着这样一个高歌猛进的时代。 林鑫：画家、独立影像制作人。2009年纪录片《同学》获第六届中国纪录片交流 周评委会奖；第6届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十佳纪录片；2010年入选韩国全州国际纪 录片电影节。

免费 | 成都

灵光不再：陈传兴讲座及纪录片《化城再来人》放映

2015年4月5日 (周日) 15:00 成都市锦江区中纱帽街8号远洋太古里M68-70号方所

除了讲座之外，活动当晚也将播放陈传兴执导的电影纪录片《他们在岛屿写作：化 城再来人》。庄周梦蝶，无有虚实。诗人在红尘中梦想脱俗，于露电里捕捉永恒。 影片借用佛经典故，以诗人周梦蝶的一天隐喻其一生中的风景，从日常中穿插映射 其思维、修行、写作，试图重现昔年武昌街气氛、书摊的孤独国，追索病痛带来的 改变与启发、几次生命里的流徙与意义，最后具现为那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悟与情。

113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展览

编辑 | 曹真

美编 | 李倩

重点推荐 | 免费 | 提前预约 | 北京 | 日本动画

新海诚展: 透过剧场动画感受新海诚的世界 2015年3月19日—4月22日 （周一至周五 11:00-18:00 周六 13:00-18:00） 地点：北京日本文化中心多功能厅 （地铁国贸站出D口，直走2分钟SK大厦3层） 预约： http://site.douban.com/shinkaimakoto-ten/

会场中展出了《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秒速5厘米》《追逐繁星的孩子》《言叶 之庭》等新海城代表作的介绍、分镜、角色设定、版面设计、复制原画、电影上映 时的海报等精美的展品，而且还将上映新海诚和出演声优的采访视频。另外，参观 者可以在布置成动画背景的摄影角里拍照留恋。

北京

中国摄影书集 2015年4月3日—5月31日10:00-18:30

地点：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UCCA 中展厅 票价：10元

本展旨在发掘相簿所折射出的中国现代历史。展览由著名摄影家马丁·帕尔（1952 年生于英国）与摄影小组鲁小本与泰斯（北京／阿姆斯特丹）联合策划，以马 丁·帕尔进行中的世界相簿史研究作为媒介，同时与美国光圈基金会所发布的一本 重要新书相关。展览分为六个部分，涵盖不同的历史时期：清末—民国、中日战 争、建国、毛泽东时代、改革开放以及一个展示国外制作的中国相簿的特别单元。 “中国相簿”包括陈列柜中一系列罕见的相簿收藏、辅以墙面文字与资料投影，以 供更细致地观看。

114

北京

字道：文字设计对话 2015年3月17日—4月10日9:30-17:30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2B展厅 票价：15元

文字设计近年成为国内设计专业的大热话题，这也是中国经济繁荣发展的一个文化 表征，中国文字以它的表意性和旺盛的文化生命力而被人所津津乐道。作为中国 最好的设计学院之一，中央美院设计学院也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和梳理工作， 我们希望借助这两个并行展将我们阶段性的研究成果向观众讲一个个文字设计的故 事。

免费 | 上海

渐渐件件：伦佐•皮亚诺建筑工作室 2015年3月28日—6月28日11:00-19:00

地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本次展览将分为5个板块，以建筑模型、原版设计手稿、展板、影像等形式直观展 现伦佐•皮亚诺从业至今的代表名作。每一件模型、手稿、展板都仿佛一片拼图， 拼凑出这位建筑大师成长与蜕变的历程。在一件件展品中，伦佐•皮亚诺的建筑世 界变得渐渐清晰、完整。 伦佐•皮亚诺在1998年获得普利兹克奖时说：“我属于这样一代人，他们在生命中 不断尝试来探索不同领域，而忽视规则的界限，他们给规则洗牌，敢于冒险和犯 错。”

115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展览

免费 | 香港

无常人生：奈良美智 2015年3月6日—7月26日 地点：亚洲协会香港中心 麦礼贤夫人艺术馆

日本艺术家奈良美智首次在香港办展览，主题是Life is Only One: Yoshitomo Nara。焦点作品主要反映奈良美智在2011年的日本311东北地震和海啸后，对人 生无常的反思。 奈良美智在接受协办机构亚洲协会访问时说，小时候对生命没有太多思考，但当年 过50，又经历过身边的人去世，以及大地震的灾害，开始很实在地去思考人生，以 及人在生命中能成就什么的重要性。

上海 | 当代艺术

物体系 2015年3月29日—6月28日 10:00-18:00 地点：民生现代美术馆 票价：20元 参展艺术家：陈劭雄、陈维、陈晓云、耿建翌、何翔宇、洪浩、胡 介鸣、冷广敏、李邦耀、李景湖、李青、李消非、刘窗、刘建华、 刘韡、刘唯艰、刘雨佳、刘卓泉、马秋莎、毛旭辉、秦琦、仇晓 飞、尚杨、宋冬、宋元元、隋建国、王鲁炎、王音、王郁洋、吴 昊、萧昱、徐震、薛松、闫冰、杨心广、杨振中、尹齐、尹秀珍、 尉洪磊、余极、张恩利、张亚平、郑国谷、庄辉

最激进的年轻哲学家提出了思辨实在论（Speculative Realism），主张物有自己 的独特领域，物可以从人的视野中，从与人的关系中解脱出来。基于上述理论及中 国当代艺术中对“物”的关注与创作的现状，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选取了最近二十 年中富有代表性的与物有关的艺术作品。这些作品构成了中国当代艺术中的“物体 系”，它们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艺术家对物的思考、人们有关物的观念的变迁、物 在中国当代社会中的进程和命运，以及最根本的，人是如何在和物的关联中来确定 自身的形象的。

116

亲子

编辑 | 徐小恬 美编 | 李倩

西班牙斯瑞基特勒剧团 | 上海

形体剧《神奇的纸莎草》 2015年5月1日、2日（周五、周六）14:30,19:30

地点：上海儿童艺术剧场 票价：80~380元 订票： http://item.damai.cn/79049.html 导演：约兰达·兰斯斯 演员：克劳迪奥·雷瓦蒂 克里斯蒂娜·阿格瑞 演出团体：西班牙斯瑞基特勒剧团

一个不知身处何处的人，他行走、孤独、疲惫，只有一个大箱子和一张纸陪伴着 他。另一头，有一个身处同样的境遇的人，她在寻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而后， 他们互相找到了对方。但是两个陌生人，他们如何相处并面对对方呢？是选择和平 共处还是互相对立？如何传达友好和梦想？如何克服过去的恐惧？不用语言，仅靠 姿势、形状和绘画，这两个陌生人交谈并一起参与了一场充满好奇、包容和希望的 游戏，他们使分享成为一种沟通的方式…… 曾荣获2005年欧洲儿童剧场博览（FETEN）之最佳小剧场奖。

117

电影《爆裂鼓手》剧照

2015/04/01 总第130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