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
“非常人，非常事，非常言语” 季
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 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
文 / 紫云
位于汕头的胡文虎印刷厂
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 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 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 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 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 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 君怀袖。 这是顾贞观的《金缕曲》 。它以“无 一字不从肺腑流出，可以泣鬼神”之魅 力，被视为“千秋绝调”；它使纳兰容若 感动 ,“为泣下数行” 。 吴季子便是吴兆骞。乡试中举，却 因“南闱科场案”遭人陷害，发配到极 边之地宁古塔。与吴兆骞私交甚厚的顾 贞观，决计要像楚人申包胥承诺复兴楚 国那样一诺千斤相救，哪怕要盼得乌头 白了，马头生角。此词转入若容手中，
客籍郎中，到创制万金油等系列虎标中
不眠的夜晚， 他冥思苦想； 多少个节假日，
便有了“绝塞生还吴季子，算眼前、此
成药，他一度享有“报业巨子”和“大
他奔走于乡邻、图书馆 ；几经周折，他
外皆闲事。 ”的承诺。
慈善家”的称号 ；他捐助祖国抗日的财
还联络到胡先生在香港的女儿，了解到
“只有最真的词，才能打动最真的
物名列华侨榜首，他曾大声疾呼“中国
了更多的真实情况。然而，他却在文革
词人” 。他们同是至情至性，矢志不渝的
人爱中国，为国民天职”！却因其 1943
中因创作长篇传记 《胡文虎》 而受到冲击，
人。为了一份友谊，为了一份承诺，还
年的东京之行而导致争论了近半个世纪
他付出心血的初稿被付之一炬，他遭受
有一份人间正义的担当。
的“何事赴东京” 。 有人疑为“汉奸” ，
了那时很多人都要遭受的侮辱、折磨和 牢狱之灾。
有谁能不被感动呢？为了词中泣血
有人认为是 “媚敌” 。由于被日方宣传 “操
滴泪的字句，为了顾贞观的一腔真诚，
作” ，胡文虎有口难辩。1944 年举家迁
文革后，张永和先生重新撰写《胡
为了纳兰容若的君子一诺。而这一次，
居澳门，1954 年 9 月 5 日途经美国檀
文虎传》 ，并于 1989 年出版，一时引起
我的感动是来自一个让我的心为之震颤
香山，因心脏病突发辞世，享年 72 岁。
轰动，海内外 100 多家报刊或评论或转
的两位南洋侨民的故事！感动之中，让
年复一年，含冤莫辩。
载。不是脍炙人口的古词，是洋洋洒洒
我猛然记起了顾贞观的《金缕曲》 。不同
张永和先生怎样走入胡文虎的往
三十七万字的巨著，同样是字字自肺腑
的是，这是一个怀着敬仰之心对着冥冥
事，他何以有如此的胆量去打开那个被
流出。以真诚之心，记载了老侨民几十
中那个可歌可泣的灵魂的无语承诺。
尘封的大门？
年真诚奉献社会大众的历史真像，他们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文友开
开玫说 ：我祖父在南洋做生意的时
同样是至情至性，矢志不渝的人！只有
玫，我们聊到了他父亲归国华侨张永和
候，我父亲还很小，但认识胡文虎先生，
最值得敬仰的先辈，才会打动最执着的
先生的巨作《大山寨》 ，聊到了张先生的
他还知道胡文虎先生在侨民中的威望极
后生。胡文虎先生用他的一生实践了客
第一本传记文学《胡文虎》 。我知道了先
高，对这位叔叔有很好的印象，这可能
家儿歌《月光光》中“做个炎黄好儿郎”
生一些创作的历程，以及他为此所付出
是他要写胡文虎先生的初衷。
的志向，无怨无悔，这是一个游子对母
的代价。为了一份敬佩，我查阅了一些
是的！在他的心目中，胡文虎先生
亲的承诺。张永和先生为他所敬仰的先
资料 ；为了一份感动，我有了写上一笔
是叱咤风云的商人，是高风亮节的侨领，
辈披肝沥胆，用自己的心血镌刻了不能
的冲动。
是广施财源的善人。他要将他以及他所
磨灭的真实，是一个普通良心对正义的
能接触到的人的心声表达出来，他要将
伸张。他赢得了“用一生的努力为华裔
那些被掩埋的真相挖掘出来。这是一个
儿女立功、立德、立言”的评价。
胡文虎何许人也？他何以能让张先 生为之呐喊辩白？ 胡文虎是南洋著名华侨企业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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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民的后代对先侨的一份责任。多少个
1992 年，从尘封已久的“东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