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月 刊
En ce Moment -This Moment
恒与弱卵而同立 美国大选 ：谁害怕摩门教徒 钓鱼岛，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中国山寨文化为何猖獗 舞剧《春之祭》 走进博物馆的“坏孩子” 血染的红山湾 启蒙·思想·生活·公民 www.thismomentpress.com
2012-10-01 总第 1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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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恒与弱卵而同立
Always on the Side of the Egg
05
2012 美国大选 ：谁害怕摩门教徒
06
制度与政治文化
08
洗脑与爱国主义教育
09
我们的时间，我们的地方
10
民族主义 vs 普世价值
11
陈光标“保钓广告”不是文明的图腾
12
钓鱼岛，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Who’s Afraid of Mormons in the 2010 Election?
Patriotic Education or Brain-Washing? Hong Kong: Now and Here, It Is Our Duty Nationalism vs. Universal Values Chen’s Advertisement for Claiming Diaoyu Islands, Not a Civilized Act Stop Repeating Mistakes on Diaoyu Islands
13
日本为什么敢侵略中国 ?
14
中国山寨文化为何猖獗
Why Dared Japan Invade China Why Piracy Is Booming in China
16
何炳棣赞美文革值得深思
18
谈党说国
19
为方大国同志讲几句公道话
20
周末座谈会
21
讽刺与幽默
22
我很重要
Reconsidering Ping-ti Ho’s Praising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A Chat about the Party and the Country A Few Words in Defense of Comrade Fang’s Stewardess Abuse
关于幸福
封满楼 单士兵 尼基塔 嵇少丞 王军 薛开震 古沙 达路仁
田雨
年轻
塞缪尔·厄尔曼
Youth
超级奶爸
环子
A Father as Super Nanny
中秋
A Poem: A Rhapsody on Mid-Autumn Festival
黄昏的草地
林炎平
LA PLUS PUISSANTE LETTRE DU MONDE: M. Venez voir dans notre salle de montre l’unique M3.
“SILVER BULLET”
阿元
Essay: Meadow at Dusk
26
舞剧《春之祭》
27
关于爱、仇恨与宽恕《The weekend》
Stravinsky : the Rite of Spring Love, Hate and Forgiveness
28
1812 年战争中的女豪杰 Laura Secord
29
欢迎回家
Laura Secord, a Heroine in the War of 1812
亦乐 Vicky
芷美 Eileen
Welcome Home
走进博物馆的“坏孩子”Jean Paul Gaultier Jean Paul Gaultier: “Bad Boy” Enters Museums as a Master
32
血染的红山湾
34
美国加州科普乐园介绍
Crimson Mountains Bay, a Once Bloody Battlefield A Glance at California Science Center
35
Le plaisir de conduire. MD
严飞
毕淑敏
About Happiness
30
www.bmwlaval.com
杨恒均
Satire & Humour I Am Very Important
25
连清川
满城风雨
Weekend Forum
24
BMW M3 Silver bullet
资中筠
Regime and Politics
23
村上春树
鳄鱼与猴子
Jamie 挥戈 郭海煊 亦佳
Crocodiles and Monkeys
（封面说明 ：钓鱼岛）
征稿启事 竭诚征稿：每篇字数 2000 以内，一经采用， 将支付稿酬以示感谢和尊重。 来稿请寄：editor@thismomentpress.com 联系电话：(514) 600-1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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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公民
恒与弱卵而同立 ——耶路撒冷文学奖获奖演说 村上春树，日本著名小说家。长篇 小说《挪威的森林》在日本畅销四百万 册，引发“村上现象” 。2009 年获得“耶 路撒冷文学奖” ，时值新一轮巴以冲突 高峰期，支持巴勒斯坦的各方力量极力 劝阻，但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最终前往 以色列受奖，并发表了以人类灵魂自由 为主题的获奖感言。此举使村上名声大 噪，一跃成为和平主义者的典范。
[ 日 ] 村上春树
译 / 陶志健
墙。高墙有名，名曰体制。体制本应是保 护我们的，但有的时候它却有了自己的意 志，它开始冷酷地、高效地、 “体制性地” 屠杀我们，并唆使我们屠杀他人。 我写小说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彰显 个人灵魂的尊严，并为之投上一束亮光。讲 一个故事，就是要敲一个警钟，把光亮照在 体制上，不让它网住并作贱我们的灵魂。我 深信，小说家的职责就是通过写故事来不断 彰显每一个灵魂的独特品质——生与死的故 事，爱的故事，催人泪下的故事，令人胆战
今
天我来到耶路撒冷，身份是个小说
的故事，引人欢笑的故事。这才是我们日复
家，就是说，是一个以编假话为业
一日认认真真编织故事的理由。
的人。
我的父亲去年去世了，享年九十。他
当然，不只是小说家会说假话。政客
村上春树
说假话，这是众所周知的。外交官和军人
生前是退休教师，兼职佛教僧人。读研究 院时他被征入伍并被派到中国打仗。生于
时而也会推出他们行业特有的假话，这就
所以，我来了。我选择了来到这里，
战后的我，小时候总是看见他每天早饭前
像卖二手车的、卖肉的和盖房子的一样。
而不是远离是非，选择了亲眼目睹，而不
对着家中的佛龛长时间地虔诚祈祷。一次
但是小说家的假话有所不同 ：小说家编假
是闭目不见，选择了在此演讲，而不是缄
我问父亲为什么祈祷，他告诉我他在为在
话不会受到道德评判。甚至可以说，他的
口不语。
战争中死去的人祈祷，为所有的死者，无
假话编得越大越巧，越有新意，就越能得 到大众和批评家的赞赏。这是为什么呢？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想向诸公传达直 突的政治信息。但是请允许我传达一条很
论敌友。凝视着他跪在佛坛前的背影，我 仿佛感到死亡的阴影在他身边游荡。
我的回答是 ：小说家能够通过编织巧
个人化的信息。每当写作，我总是把它铭
父亲走了，带走了他的记忆，那些我
妙的假话——通过虚构出逼真的故事——
记在心。我从来不曾把它写在纸上，贴在
永远无法知道的记忆。但是潜伏在他身边的
而把真理植入一个场景之中，再投上一束新
墙上。然而，它已经刻在我内心的墙上。
死亡却留在了我的记忆中。那是我从他那里
光。在多数情况下，真理的原本形态是几乎
这句话大约如下 ：
继承的少数东西、也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不可能把握，不可能准确描述的。因此，我
“高墙弱卵之间，我恒与弱卵而同立。 ”
们就要诱真理出穴，把它植入一个虚构的场
是的，不管墙有多正确，卵有多错误，
景中，给它的原本形态套一个故事的外形，
我都会站在卵一边。孰是孰非，自有别人
超越信仰的个体，都是卵，是面对着叫做
以此来抓住它的尾巴。不过，要做到这一
去论 ；自有时间和历史去做定论。但假如
“体制”的高墙固垒的危卵。怎么看，我
点，首先要搞清楚真理藏在我们心中何
某个小说家，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总是站
们都没有胜算，那墙太高、太硬、也太冷。
处。这是编织优秀假话的先决条件。
在高墙一边写作，那末他的作品又能有什
任何一丝获胜的希望，都只能来自我们对
么价值呢？
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灵魂的信念，来自我们
但是今天我无意说谎。我将尽量实话 实说。一年中有几天我是不做编假话的事 的，而今天正是其中之一。
这个比喻的含义是什么？有些情况
今天我想传达给各位的只有一条 ：我 们都是人，是一个个超越国籍、超越种族、
灵魂相聚而获得的温暖。
下，它的含义非常简单，非常明白。轰炸
请停下来想一想 ：我们每个人都有
那么我就实情相告吧。好些人曾劝我
机、坦克、火箭、白燐弹、机关枪就是高
一个实实在在活生生的灵魂，而体制却没
不要来这里，不要来领这个耶路撒冷文学
墙固垒，而卵就是被碾碎、被烧焦、被射
有。我们决不能允许体制盘剥我们，不能
奖。有些人甚至警告说，如果我来了，他
杀的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是一种含义。
允许体制自行其是。不是体制造就了我们，
们会鼓动人们抵制我的书。
但这并不是全部，还有更深的含义。
而是我们造就了体制。
但经过深思熟虑，我还是决意来这里。
想想吧 ：我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是一
我想说的，仅此一点。
我之所以这样决定，原因之一就是劝阻我的
个卵。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包在脆弱卵壳中
我深怀谢意，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我
人太多。写小说的人都是异类，他们不会笃
无可替代的灵魂。我是，诸位也是。我
深怀谢意，世界各地有许多人在读我的书。
信任何东西，除非亲眼所见，亲手所及。
们每一个人，都程度不同地面对着一堵高
我也很高兴有机会在此向诸位作演讲。
4
启蒙·公民
2012美国大选：谁害怕摩门教徒 文 / 连清川
在
所有的自由之中，对于美国人而言，
候选人必须能够最大程度地代表选民的利
宗教信仰自由恐怕是最不言自明的
益。可是如果一个政客他本身就拥有非常
了。因为美国人的祖先，乘坐“五月花号”
特殊的成长环境与宗教信仰，他如何能够
来到美洲大陆的第一批殖民者，恰恰就是
代表那些普通的、背景与他或她迥然相异
要逃避欧洲大陆的宗教迫害。
的广大选民？ 75% 的一般基督徒与 1.7%
然而，当米特·罗姆尼 (Mitt Romney)
★背景知识★
位于犹他州 盐湖城的摩 门教神殿
的摩门教徒，这个数字的确令人恐惧。 摩门教的正式名称实际上是耶稣基督 后期圣徒教会，也是基督教的一个教派。 但是这个教派的教义与日常行为准则要 比普通基督教徒严格得多，清规戒律繁 多，甚至在行为模式上也异于普通的基 督教徒。这使得摩门教本身在与新教、 天主教的相处之中有着诸多的龃龉。而 罗姆尼就是一个虔诚的摩门教徒。 罗姆尼的困境在于，如果他要坚守他 的摩门教信仰生活，他就必然与世俗化了 的多数美国基督教徒之间产生距离，从而
美国共和党总统候 选人米特·罗姆尼
降低他的代表性 ；而如果他为了能够当选 而减少自己的虔诚程度，那他根本就是一 个随波逐流的政治投机人物，不值得美国
站在总统竞选讲台上的时候，他的宗教信
选民的信赖。
仰却似乎成为了他胜利的最大障碍。无论
美国历史上，总统几乎都是清一色的
是媒体还是公众，孜孜不倦地探求着小众
新教徒，惟一的例外就是 1961 年当选的约
人群信仰的摩门教可能带给美国政治的
翰·肯尼迪，他是天主教徒。当然，他的信
负面影响。既然宗教信仰自由是一个不
仰也遭到了重大的质疑——而那个时候的天
可动摇的信念，为什么要质疑罗姆尼的
主教徒人口比例已在 20% 以上——不过他
信仰？难道是美国政治有着实际上的双
帅气的外表使他获得了超高的女性选票。
重标准？谁害怕摩门教徒？
因此，对于罗姆尼的宗教信仰的质疑，
根据独立研究机构皮尤调查中心 2008
并非出于对摩门教的宗教信仰歧视，而是
年的数据，51％的美国成年人信仰新教，
出于政治谨慎 ：一个仅占人口总数 1.7%
将近 24% 是天主教徒，略多于 16% 是无
的少数教派的教徒，如何可能摒弃他的信
神论者。而摩门教徒的数量为 1.7%，大约
仰背景，将与他信仰迥异的多数选民的利
与信仰犹太教的人数相当。
益置于首位？
这个信仰地图非常恰如其分地说明罗 姆尼的困境。
在一个制度成熟的国家中，任何的政 治变革与异动，都必然引起公众的质疑与
美国是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也就是
拷问。国家总体的制度宽容，与政治选择
说，无论政客们自身是何信仰，都不可以
之间的特殊性，必然需要不断的探测与试
把他所信仰的宗教理念带入执政的过程之
验，才能取得平衡与进展。经过了肯尼迪
中。这也是个不可动摇的基本理念。
的胜利，和罗姆尼上次竞选不成功的尝试，
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 ：所有的政客
至少已经减低了人们对于摩门教的敏感度。
都是凡人而已。他个人的成长经历、种族
但是，可别期望一个无神论者很快能
身份、宗教信仰，都有可能在潜意识之间
在竞选中脱颖而出。宣誓就职的时候，他或
转化和影响他的执政理念、政治习惯和政
她把手按在圣经上，难道说 ：对不起，全国
策思维。代议制的一个重要规则，就在于
85% 的基督教徒选民，我不信上帝？
摩门教 摩门教 (Mormonism)1830 年由约 瑟夫·史密斯在纽约创建，全名为耶稣 基督后期圣徒教会 (The 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摩门教徒 和基督教徒一样信奉上帝，尊崇《圣 经》 ，但又有《摩门经》 ，对摩门教 义做独自的解释，故被基督教徒视 为歪门邪道。97% 的美国摩门教教 徒认为摩门教是基督教的一支。但 在美国社会中，只有约半数人对此 表示认同。一般认为，摩门教与基 督教有以下不同： 在对上帝的看法上，摩门教认为 上帝是血肉之躯，约瑟夫·史密斯认 为上帝从前也是个人 ；否认三位一体， 主张多神论，杨百翰认为亚当是创造 的神。 在对基督的认知上，摩门教认 为基督与人同是上帝属灵的儿女，只有 程度上的分别；否认圣灵感孕说 ；认 为耶稣多妻。 在救恩论的认知上，摩 门教认为人有前生，前生是诸灵，上 帝造人于地上。亚当犯罪堕落，是人 类顺服上帝的表现 ；否定原罪论 ；反 对因信称义。 摩门教最为人诟病的一夫多妻制 于 1980 年废除，少数拒绝废除一切 多妻制的摩门教徒称为原教旨主义者， 被教会开除教籍，流放偏远山区。 共和党总统竞选人米特·罗姆尼 的祖上追随约瑟夫·史密斯四处传教， 是典型的摩门教世家。罗姆尼本人在 竞选中很少提及自己的信仰，但他是 当地摩门教会的领导，是虔诚的摩门 教徒。
5
启蒙·公民
制度与 政治文化 归
文 / 资中筠
根结底，现在中国人纠缠不清的中 西文化问题，实际上是制度文化。
当前，官方把发展文化提上优先日程，高 调唱响“主旋律” ，要以政权的力量建设“核 心价值观” ，国家财政投鉅资支持主流文 化产业，并且努力“走出去”以加强“软 实力” ，这一切都是为了与西方抗衡。 实际上，这是以文化问题掩盖了制度 问题。一个民族或群体在某一种制度长期 统治下、熏陶下形成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 可以成为一种“文化” ，或称之为“民族特色” ； 反过来，这种文化惯性又可以影响制度，或 阻碍制度的革新。许多民间谚语，也是长期 制度造成的，例如“祸从口出” ，是中国人 长期在言论受到钳制的制度下通过血的教训 总结出来的，在言论自由的国家就不会有这 种谚语 ；例如“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 瓦上霜” ，就不会在公民社会流行。 中国的农耕文明和与之配套的皇权专 制时间最长，在两千年中形成一套思维习
政权基本上是武力打下来，假托神授，以
脂民膏”之说。也是一种朦胧的觉悟。如
惯，精英和草民都有共同之处。例如等级观
取得合法。神授不仅是给一个人，而是给
果明确了谁养活谁的问题，足以颠覆整个
念、重人治、轻法治，重官权、轻民权，重
一个家族，所以祖辈打江山，子孙坐江山，
忠君的伦理道德观。
家世、轻个人奋斗 ；熟人社会形成的亲疏远
直到被另一拨人用武力推翻。在这种制度
近的观念导致对公益的冷漠 ；把自己的命运
下，国君有生杀予夺之权。
3）第三种国家观念是列宁在《国家 与革命》中阐述的，而为前苏联和一批自
托付给明君、青天，而不是自己维权，等等。
2） 现代的统治权民授的观念。约
称社会主义的国家所实践 ：国家是阶级专
关于对自由的追求。有人说这只是少
翰·洛克的《政府论》 ，是现代国家的理
政的工具。所谓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
数精英的追求，中国普通老百姓不太在乎自
论基础。根据这一理论的逻辑 ：自然人
不承认人人“平等”的观念。一个阶级有
由，更在乎生存，安居乐业。这只是天性受
本无政府，自然资源可以随便取，但是
千百万人，如何实行统治？通过政党，这
到长期的压抑的结果。其实安居乐业本身就
加入了自己的劳动，就成为私有财产。由
个政党实际上也不是那个阶级选出来的，
包含自由。如果没有创业、居住、迁徙的自
于需要保护财产，才推举出一个或一些人
是自己组织起来自称代表那个阶级的。但
由，如何做到？同为中国人的香港和台湾的
管理，让渡出司法权。所以管理者（即后
是实际上政党人数也太多，只能通过少数
居民为什么表现出比内地人更在乎自由？改
来的政府）最主要的职责是保护个人的私
领袖实行统治，最后高度集中到一个人。
革开放三十年以后的今天的内地居民肯定比
有财产。父子是自然关系，所以父母有抚
中国“文革”时发展到全面专政，以林彪
闭关锁国时期对自由的要求更高，实际上相
养子女的责任，因而子女可以继承财产。
的名义提出“政权就是镇压之权” 。 这是
对说来也享有更多的自由。所以有许多看起
但是统治权力（power）不能继承，一个
从第一种政权的观念发展而来，权力集中
来是“文化特色” ，实际上是阶段性的，是
君主死了，就应由民众重选。被推举出来
达到登峰造极。 为了把自己的观念合理化，
某一特定时段内的制度造成的。对社会发展
实行管理的人没有时间从事生产，所以人
这种理论硬把第二种政体也说成是“专
来说，在某一个时期文化是第一位的，在另
们公摊一些钱物给他们以为补偿，这就形
政” ，说一切国家都是阶级专政。其结果
一个时期，制度是第一位的。
成纳税制度。
就是彻底否定了法律的权威性。
关于制度文化，这里提出两点 大的概念 ：
活谁”的看法是相反的。
以上两种不同的制度文化，对“谁养 2. 法治还是人治
过去的观念是“食君之禄” ，现代的
1）人治 ：中外古代王朝都有人治的
1. 政府和国家观念 ：
观念是由纳税人供养。纳税人是主人，所
观念： 百姓的幸福取决于“明君”还是“昏
1）西方中世纪以前的“君权神授”
以必须监督钱是怎么花的。 “无代表，不纳
君” 。这在儒家的政治思想中最成系统，其
和我国的“真命天子” 、 “奉天承运” ”观念：
税” 。不过中国过去也有过“尔奉尔禄，民
依据就是“以德治国” 。孔子的理想 ：掌握
6
启蒙·公民
统治权的“君子”和道德高尚的“君子”
清朝算是亡于满族。否则为什么以岳飞、
是合二为一的。他们应该以身作则，树立
秦桧辨忠奸 ；为什么吴三桂、钱谦益算卖
一种风气，然后“小人”风从。但是几千
国投降？如果不算 “亡国” ，为什么要抵抗，
年从来没有做到过，权力与道德从来没有
打得那么惨烈？为什么一定被欧洲白人占
统一过，因为孔夫子没有想到权力缺乏监
领才算殖民？诚然，征服中原的蒙古族和
督是一定会腐败的。事实上，历代帝王基
英国大宪章手稿
本上是以法家为里，儒家为表。毛泽东一 语道破 ：百代都行秦法制。
满族在文化上都汉化了，典章制度也基本 上采用中原皇朝的。 （其实清朝已经改了许
治，使一个社会多数好人得好报，而不是
多） 。那是因为，中原当时的农耕文明确实
人治在特定条件下可能效率比较高。
相反。在保证好人有好报的环境中，人们
比游牧民族的先进、精致，汉族的语言、
例如俄罗斯的彼得大帝，以一人之力厉行
自然会形成行善的习惯。诚然，比起成熟
文化（也就是上述第二点的文化内涵）实
改革，奠定了俄罗斯的工业化，确实很了
的民主国家，中国人在文化上、观念上还
在发达，皇朝统治的制度设计的确非常周
不起。但是他采取的是专制的手段，谁反
有许多不成熟之处，有些旧文化、旧观念
到，便于统治。所以他们就采纳。文化总
对改革就流放，或处死，没有改变制度，
是十分顽强的，有了某种好的制度，还需
是从高处向低处流的。但是当 19 世纪中
连农奴都没有解放。结果人亡政息，他儿
要长期的教育和锲而不舍的推动，有时还
期，古老的农耕文明遇到工业文明入侵时，
子继任后，很多改革措施都被废除。还有
要用强制手段，才能逐步实现。所以百年
就不堪一击了。鸦片战争失败没有被英国
一种情况是同一个统治者，起初很英明，
前孙中山提出“训政” 。但一是要真的向
全部占领，绝不是中国文化的胜利，是因
时间长了，永远听不到不同意见，长期享
这个方向“训练” ，二是要在游泳中学游
为当时的世界形势，英国不可能，也无意
受特权，必然走向腐化。
泳。若是整个环境背道而驰，再过一百年
一家独吞整个中国。假设——当然只是假
也“训”不出来。
设——中国在 19 世纪中叶像被蒙古或满
在农业社会、等级制度下，百姓可以 “认命” ，宣传知足常乐，乐天知命，可能
族征服一样，被某个欧洲国家征服，汉族
还有一定效果。现在一个靠权势攫取大量
澄清几个当前流行的说法 ：
的文化显然不可能把人家给同化了。当然
社会财富的人，一面炫耀自己满身名牌，
——“用东方文化挽救所谓‘西化’ 的种种弊病。 ”
也不可能完全被同化，例如印度文化至今
一面提议给每个老百姓建立道德档案，要 求大家学雷锋。只能成为讽刺。
这个问题我在《重建精神家园》一文
还保留下来，但是在典章制度上肯定是先 进的同化或改造落后的。
2）法治 ：其理论的依据是，对政府
中已经阐明 ：所谓西方重物质、东方重精
有一点常为国人所遗忘，或故意忽
的权力必须限制和监督，绝对的专制，绝
神 ；西方纵欲、东方禁欲 ；西方重争斗，
视，就是实际上中国在文化上开放的时期
对导致腐败，到现在还没有例外。欧洲从
东方重和谐……等等，只要正视历史事
比封闭的时期长，所以汉文化并不是单向
十三世纪《大宪章》形成的宪政的观念 ：
实，根本站不住脚。古圣先贤著作里写的，
的“以夏化夷” ，而是不断融入和吸收了许
最高权威是宪法，而不是哪一个人。然后
不等于实践中已经做到，相反，正因为现
多异族的文化，才有其生命力。最后一个
根据宪法原则，立各种具体的法律，对任
实情况相反，才需要大声疾呼予以纠正。
阶段就是 19 世纪中叶以后的西学东渐，
何具体的事件都以有关的法律为准。如何
（周恩来曾对外国记者说 ：你们看我们的
才造就了今天的现代中国。没有这种开放
实施？于是设计出一整套制度来，这就是
报纸大力宣传什么，正是我们缺什么。 ）
和融合——有时是以民族屈辱为代价——
民主制度。
人们往往向往古代淳朴的民风，认为现在
中华文化早已萎缩。
在高度工业化、复杂的市场经济、激
物欲横流都是市场经济之过。这就像怀
当前在“弘扬传统文化”的潮流下，
烈竞争时代，只能靠刚性的法治，不可能
念童年时期多么天真纯洁，长大后变得世
封建糟粕沉渣泛起。在宣扬“妇德” 、 “孝
靠感化、靠道德教育。不让毒胶囊制造者
故、复杂，生出许多烦恼。不论那个古代
道”的名义下，竟然“三从四德” 、 “二十四
倾家荡产，道德高尚的药商就只好破产。
是否真的那么美好，反正是回不去了。连
孝”以及奢靡的殡葬
所以当前在中国以大力宣扬文化、回归传
孔夫子向往他心目中的理想的“三代” ，
和豪华坟墓都在借尸
统道德来应对恶性的社会问题，有的人是
也回不去，何况我们所处的现代世界？所
还魂，而且和当下的
出于无知或天真，有的人则是有意掩盖法
以唯一的出路是向着现代文明 ：自由、平
官商腐败结合起来，
治的缺失，逃避制度的责任。
权、法治、人道努力。
把百年前早已摈弃的 恶俗陋习以及文化糟
的阶段。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是有了新的
——“中国是所有文明古国中唯一 没有沦为殖民地而延续至今的国家，所 以说明中国古老的传统文化特别优越而 坚韧，因此无需改变。 ”
制度，需要大力突破旧的文化势力、思维
此说似是而非。首先“中国”指什么？
习惯； 而当前中国表现出来的是道德滑坡，
如果是以汉族为主的中原，那么从“五胡
实际是制度问题，是法治缺乏的问题。现
乱华”到元朝、清朝，已经被“殖民”多
在的关键是需要突破制度，建立健全的法
次了。至少“元朝”应该算是亡于蒙古族，
3. 当前中国是制度问题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看在什么特定
粕又捡回来，这才是 中华文化的灾难。
本文节选自资中筠 《2012 年香港书展 讲话》
7
焦点透视
洗脑与爱国主义教育 苏
文 / 杨恒均
联著名的科学家巴甫洛夫发现了
他们不会强力主导“洗脑” 。只有在这种
“条件反射”：当他在训练一条狗
情况下，启蒙才有可能成功。而在希特勒、
时，把食物与某种动作联系起来，那么今
斯大林主导的国家里， “洗脑”的力量是
后他指令这条狗做某种动作就非常容易。
如此的强大，强大到无处不在，一个孩子
列宁听了巴甫洛夫的理论，若有所思，他
从牙牙学语开始就被“洗脑” ，等到他们
饶有兴致地问迷惑不解的巴甫洛夫 ：如果
成长起来，基本上已成为思想上的侏儒，
把试验中的狗换成人，会怎么样呢？
精神上的畸形儿，可以说靠杯水车薪的启
巴甫洛夫后来是否直接介入大规模对
蒙是无法奏效的。当然，更可悲的是，他
人的试验不得而知，但列宁同志把巴甫洛
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洗脑，甚至大多数人
夫的科学理论用于对苏联社会主义新人的
又参与到对自己和对下一代的“洗脑”接
改造，则是有目共睹的。从此以后，苏联
力赛中。
开展的社会主义教育，让“公民们”言听
以个人或者群体知识分子为主的启蒙
计从，只要你不相信、不服从，你就有可
运动，根本无法对抗以全民体制为主的“洗
能被发配到西伯利亚，甚至被处死。于是
的“美国之音”是不允许在美国国内广播
脑”教育，历史事实揭示一个让人胆战心
乎，只经历不到两代人，苏联人民，基本
的，而美国总统奥巴马要到小学去做一个
惊的真理 ：列宁、斯大林式的“洗脑”国
上都同巴甫洛夫的狗一样，为了食物、为
有关国会的演讲，竟然都被家长抵制，最
家，没有一个是靠启蒙运动发挥作用而渐
了生存，而重复一些不可思议的动作，例
后不得改变初衷而去讲了一些不关痛痒的
变，最后的变化要么就是靠杀死独裁者的
如告密，例如“爱国” ，例如疯狂地热爱冷
教育问题。生活在海外的华人都知道，我
革命，要么就是靠执政者内部的某种形式
酷无情的领袖与那个残害同类的党，例如
们的孩子在学校如果被灌输意识形态与某
的“政变” 。毫不客气地说，大多民众，
杀人、放火……
个执政党的执政理念，我们会立即到学校
被洗脑得连他们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有被洗
找老师理论，甚至会去国会大厦外抗议！
脑——而这正是被洗脑的最显著的特征，
苏联已经倒掉 20 多年，但如果你去 现在的俄国接触苏联时代教育出来的人，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地球上任何一
你依然可以感受到，大多苏联人同巴甫洛
个国家，都有对学校的孩子们进行国情与
谢天谢地，列宁、斯大林式的洗脑国
夫试验的那些狗还有相同之处。这就是 “洗
爱国主义教育的情况。然而，如何教育孩
家，在当今地球上，除了北朝鲜之外，还
脑”的威力，这就是愚民、奴化教育的强
子，采用的什么内容，以及用什么方式，
真没有几个了。对于我来说，这些年耗尽
大力量与难以消除的后果。
却直接决定这到底是爱国主义教育还是赤
了自己的精力，我以我血荐轩辕，就是想
裸裸的洗脑。
以自己的文字，把一些事情尽量说清楚，
一个政权能够对国民造成的最大伤害 除了肉体上消灭与精神上折磨之外，最大
目前世界上大多数人民生活水平较高
也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洗脑。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但真要靠这样几行文
的就是“洗脑”了。有人说，洗脑对统治
高、社会相对稳定的国家，都对“教育”
字，试图去纠正一个强大的教育体系的洗
者有利，也可以维护社会和谐，让民众失
与“洗脑”有着非常明确的界定 ：一个政
脑结果，实在是杯水车薪。
去反抗，只关心自己的生活。他们却不知
权教育民众毫无保留地接受现实，对当今
道，洗脑是让一个民族脑残，让一个国家
执政者的政策与成绩歌功颂德，是洗脑 ；
永远沦落到劣等国家的最行之有效的方
一个执政党（例如澳洲的工党）向孩子们
法，一个人，一个民族一旦被洗脑，他们
灌输爱党就是爱国，是洗脑 ；一个老师，
不但在人格上永远沦落为犬类，而且在发
不教导孩子们独立思考，而是填鸭式地告
明创造，在生产精神财富上，也永远落后
诫他们如何服从老师与当权者，也是洗脑；
于其他民族。因此，当一些人打着爱国主
把大量有违事实的“知识” 、大话甚至谎
义教育的旗帜来洗脑的时候，我要强调的
言塞给孩子们，并让他们考试的时候以此
是 ：正因为爱这个国家，才要坚决地抵制
作为“标准答案” ，更是洗脑。
洗脑！
洗脑的种类很多，但最可怕的一种洗
我们看到，现代文明国家，国民除了
脑就是当权者主导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启
好在还有香港，我恳求你们，留一
限制政府的权力，利用民主决定统治者的
蒙，也有些朋友认为我一直在做启蒙。实
片净土吧！爱这个国家的人们，就是要
合法性，以及用法治捍卫个人自由之外，
际上，近代欧洲等启蒙的历史表明，启蒙
坚决反对以洗脑的方式强迫人家去“爱
对政府介入“教育”公民保持着高度的警
要想成功，当时的国家政权一定不能太独
国” ，那是误国，那是残害民族，而不是
惕性。大家知道，能够代表美国政府立场
断专行，例如允许部分的言论自由，而且，
爱国！
8
焦点透视
我们的时间，我们的地方 这
文 / 严飞
是谁的城市？上世纪七十
地产集团垄断并主宰了城市的经济
年代中，香港作家西西在
发展，贫富差距的拉大导致香港逐
其经典作品《我城》中曾提出了这
渐走向 M 型社会，而日趋明显的
样的疑问。
大陆化趋势也戏剧性地把香港“只
今天，香港，如潮水般的青
是另一个大陆城市”的身份彰显出
年人齐聚在政府总部前临时搭建的
来。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年轻一
“公民广场”上，他们身着黑衫，
代的香港人，却愈发树立出对这个
一起交叉双手划出象征反对的“X”
社会自主承担的立场，重申这是
字，用齐心划一的行动表达出自己
“我们的时间、我们的地方” ，是“我
对于香港未来的担忧。当越来越多
城” 。这样的转变，无疑是根植于
的香港年青人加入到反对国民教育
本土经验的香港年轻一代对于香港
的人潮中，当呼喊撤销国民教育的
价值的失衡、本土空间的萎缩、主
诉求正愈发成为香港这一段时间最响亮声
生的新一代香港人，却在很多社会观察家
音的时候，我不禁感到好奇，这一代香港
的笔下，被定义为困惑、失落、感到绝望
对照内地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似乎
年轻人，他们投身社会运动的巨大力量和
的一代。由于经济转型及资源分配的困顿，
很难找出与之相应的人物。在社会转型
体性被长期贬抑所作的反抗。
热情从何而来——这里，不是被人们称作
今日香港的社会流动日趋僵化甚至停滞，
的诸多问题面前，我们也会感到焦虑、
“浮城” ，不是被贬喻为“借来的时间，借
机遇不再信手拈来，过往七十年代个人只
迷惘、愤怒，但是我们的苦闷都是很内
来的地方”吗？为什么在他们身上，我却
要努力拼搏就可以成功的经验烟消云散，
向的，都是从个体的角度出发，在个体
分明感受到一种由内心迸发出的“这是我
而香港亦正面临着“边缘化” 、 “下流化”
上的宣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我们情
的城市，我要参与它的规划和决策”的决
的“中年危机”和政治迷思。 《我城》里
绪上的困境，其实也是集体的困境，是
心和行动力。我似乎又重新看到一个充满
的光采和朝气不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
社会结构上的问题。这也许是因为两地
了活泼、进取、冲劲、动感和开放的城市，
徨惑与不安，同舟共济、包容互谅的香
政治制度和社会环境的不同所造成的差
就好像西西在《我城》中所描绘的七十年
港精神也彷佛成为了书本上的桥段。
代的那个香港。
异，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辈似乎缺乏对
但，2006 年的保卫天星码头却是一
“我城”的体认，或者在消极冷漠的接
七十年代的香港，是一个充满着朝气
个转折点。那年底，香港政府正式启动了
受既有的规制安排，或者在“我国”的光
的城市。在总督麦理浩的社会改革政策之
中环第三期填海工程，曾陪伴香港人一个
环之下高唱盛世，而难以形构成一个有力
下，港府先后创立了廉政公署整治官员贪
世纪之多的天星码头遭遇清拆。保卫码头
的共同体。城市既然让生活更美好了，大
污，设劳工署调解劳资纠纷，同时启动
的年轻人手挽着手，用身体挡在推土机
家都在循规蹈矩、各行其是，微微的小小
长期建公屋和居者有其屋计划，以及九
前面。他们通过集会、辩论、出版刊物
的 HIGH。
年制免费基础教育，从而打下了香港上
等形式，呼吁港府重视对承载香港故事
世纪八十年代经济高速增长的基础。而
之公共空间的保育，以保存香港人共同
七十年代末内地的改革开放，也及时雨
的集体记忆。他们虽然不停的被警察阻
地解决了香港日渐百物腾贵的困局。社
挠、不停的被抬走，不停的被驱赶，却
会经济的急剧发展，相应地带动出向上
唤醒了大众对本土文化的珍视，对守护
流动的机会。年轻人无须忧虑出路，只
香港核心价值的诉求。这之后，香港越
要肯努力，谦虚学习，就可以很快地在
来越多的年轻人，他们逐渐凝聚成各种
个人事业上取得大发展。在这一个充满
社会运动的主力，从反高铁到菜园村抗
盼望的年代， 《我城》里的阿果努力地修
争，从民间普选行政长官到今日的反国
理电话，麦快乐认真地看守公园，尽管
教，他们走上街头，通过各种方式和媒
这并不是一个童话世界，社会依旧有着
介（包括漫画、音乐、戏剧、文学、独立
今天再看，其实并不囿于对某一个具体的
各式各样的问题，他们都觉得不需担心，
媒体等）积极介入社会议题，并感染着新
“城”的怀念与希冀，她也借着阿发的班
因为他们深信，只要同舟共济，没有问题
一波青年人的参与。
是不可解决的。
香港反洗脑大游行
西西的《我城》虽然写的是香港，但
主任老师之口道出了她的企盼 ：
西西在《我城》里曾问， “如果这个
“你们既然来了，看见了，知道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跟随着《我城》这
炮有一天又轰起来了，你怎样呢？你会逃
而且你们年轻，你们可以依你们的理想来
本小说一起在七十年代中期、以及之后出
走吗？你会守住这个城吗？” 今日的香港，
创造美丽的新世界。 ”
9
焦点透视
民族主义 vs 普世价值 ——领土、主权、政权和人权
钓
文 / 封满楼
鱼岛问题沸沸扬扬，勇士激情登岛，
群在不同的地域建立了不同的政权。政权
而去的就是那个和他并无关系（甚至诅咒
愤青遵旨爱国，无赖砸车抗日。当
的存在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人群，二是领
过）的政权和主权——美国。
一个无人小岛掀起如此社会海啸时，背景
土。贪婪是人类的本性，统治者更加如此。
综上所述，领土问题在民族主义的
一定错综复杂。笔者从如下几个角度来阐
于是，政权利用民族主义保持和扩大被统
框架中是无解的，因为，其唯一的方式就
述领土争端 ：
治的人群和地域。统治者绝不会止步于本
是大打出手以邻为壑，唯一的结局就是胜
现实因素之一，历史 ：用历史来证明
民族。蒙古和满族入侵中原并不由于他们
者为王败者为寇。领土问题只能在普世价
领土归属是徒劳的。目前中国境内很多地
和汉人有关系，更非历史上中原是他们的
值的框架中才可以得到解决。在普世价值
方历史上不属于中国，而中国以外的不少
领土，文化也毫不相干。其入侵中原只是
的前提下，一切原本极其困难的问题都
地方曾经属于中国。你可以扯中亚的碎叶
由于统治者的愿望，于是不惜血流成河。
可以迎刃而解。比如瑞典让一部分领土分
城曾经是中国的，那么蒙古也可以扯其实
可见，政权要考虑的不是历史、文化或者
裂了出去成为挪威，丹麦正在让格陵兰岛
中国的大部分曾经是蒙古的。
血缘，也不是传说和宗教，而是统治者的
独立出去，捷克和斯洛伐克的分离可谓平
现实因素之二，文化 ：文化的异同也
利益和狂想。由于集权政制的统治者和民
和，欧洲共同体又是从另一个方向说明了
不能用作领土归属的判断。文化和中国接
众的利益很难一致，于是就要愚民，让民
问题，它们的离合是如此地平和友好。原
近的新加坡越南朝鲜都无法说成是中国的
众在民族主义狂想上和统治者一致。义和
因很简单，这些决定和行为基于民众的利
领土。文化接近的欧洲各国更说明问题。
团就是成功的范例，也是彻底失败的典型。
益，而不是统治者的利益。
现实因素之三，人口 ：甚至人口的血
主权 ：主权是由政权来体现的，只有
用战争解决领土问题的时代已经过去
缘也不构成领土归属的判断。否则美国就
“民有民治民享”的政权，才会真正关心主
了，有人以为普金鼓吹用战争解决领土争
成了英国的一部分，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也
权。别的政权所关心的所谓“主权”只是
端，那是错觉。黑海之滨的克里米亚是在
不例外。
其统治权，主权对政权来说只是一个载体
苏联时代从俄国划给乌克兰的，赫鲁晓夫
现实因素之四，利益 ：谁也不会拿利
而不是本质，只是一个手段而不是目的。
签的字，而普京不会去为此打仗。
益来做领土归属的证据，但却是所有行为
统治者在需要主权的时候就拿出来装模作
中国大陆的所谓“爱国主义”只是粉
的动机。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就是
样，需要践踏别人的主权时肆无忌惮，需
饰过去和现实的同义语，无非是意淫过去
利益。关键是 ：谁的利益，统治者的还是
要出卖自己的主权时也毫无顾忌。他们唯
和现在的辉煌来给自己壮胆。真正的爱国
民众的？
一关注的是政权。
主义是直面昨天和今天的问题从而使得国
心理因素之一，传说 ：无非是很久很
人权 ：政权和主权对于人权来说都是
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到过那里，在那里生
手段和途径，人权只关心政权和主权是否
活过，所以是我们的领土。这纯粹是无稽
可以保护民众的利益和尊严。因此人权无
如果你今天可以砸烂同胞辛苦赚钱买
之谈。否则在加拿大的我们都该走人，让
视政权，于是所有非“民有民治民享”的
来的日系车，你明天就可以变卖同胞舍命
印第安人独自在这里过日子。
政权都害怕人权。没有了领土，政权无以
夺回的钓鱼岛。看看那些打砸的愤青和他
家的明天更美好，而所谓美好首先是指每 个人的利益和尊严得到保证。
心理因素之二，宗教 ：着急了也还要
存在 ；但有了普世价值，专制无法存在。
们的指使者，就应该得出结论 ：他们不配
求助于上帝。犹太人关于上帝应许之地的
对于专制政权来说，尽管领土多多益善，
拥有任何领土。
瞎话所造成的问题我们都看到了，以此立
但前提是政权不倒。于是首要问题是把普
国并虐待别的民族。那数千年前以上帝名
世价值堵在门外。因此，对于集权者来说，
义对 Jericho 城异族的屠城至今还可以看
领土问题只是政权问题的一个砝码。
到影子。
合理政权的唯一意义就在于它们可以
心理因素之三，狂想 ：成吉思汗是最
保护民众的利益，这时主权才有意义。当
好的例子，梦想统治世界，而且梦想成真，
一个政权可以做到这点，民众就相信它，
但是统治无德无才，所到之处烧杀抢掠，
趋之若鹜 ；当一个政权做不到这点，民众
却无文明建树。
就背离它，逃之夭夭。甚至这个政权和主
以上的现实因素和心理因素就是构成
权都不必是统治你的那个政权和主权。移
民族主义的充分条件。有了这些条件，民
民的华人就证明了这点，西方的政权和主
族主义必然产生。
权本来和他们相距万里，但是他们不远万
政权 ：人类进入文明之后，不同的人
10
里。王立军更证明了，在紧要关头，直奔
焦点透视
陈光标 “保钓广告” 不是文明的图腾 在
文 / 单士兵
电视新闻里，我听到陈光标拥有了
当政治协商触礁、军事行动不可的时候，文
一个身份符号——“爱国商人” 。那是
化是消弭敌意惟一的方法。 ” 《纽约时报》在
因为他花了 3 万美元，日前在《纽约时报》做
刊发那则广告时，据说未经陈光标本人同意，
了个“保钓广告” 。这两天，中国乃至世界华
就将那句“如果日本宣布珍珠港是日本领土，
文媒体都在强烈关注陈光标，网络论坛与各大
美国人民会有什么感受？”中的“珍珠港”
微博也都在讨论陈光标这一次的 “重拳怪招” 。
改成了“夏威夷” 。不愿拿“珍珠港事件”来
不知为什么，这让我突然想到，在一
刺激美国人的心理，那是美国的新闻伦理。
些久远的异族，怪兽会被视为保护国家民
同样，日本拟刊发陈光标广告的媒
族的图腾。这里先得声明一下，那样的怪
体，也会让“广告内容有适当的变化” 。这
兽，并不是什么凶恶、邪恶的象征，更多
些广告的审查，陈光标并不满意。问题是，
是一种传统的心灵寄托。
靠刺激与伤害就能改变别人的立场和判断
当陈光标在美国发出“钓鱼岛自古以
吗？在这个时代，任何民间的爱国行为，
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激情之声后，我们听 到，掌声响起来。无数中国人，包括很多
如果失去文化思维和伦理意识，都可能成 “爱国商人”陈光标
为别人眼里的怪兽。在一个全球化时代，
海外华人，对此持赞誉态度。看起来，曾
会一定感叹他真是个根正苗红的人呀。至
能够真正影响和改变世界的，只有文明和
经受尽争议的陈光标，这一回算是花了钱，
于第二嘛，就是纯粹到极致的商人，彻底
价值观。改变美国人或者日本人的民间外
也干成了件让人民很满意的事了。
的利益信仰，在商业逻辑下，可以作秀、
交，也只能靠更高的价值观与文明。
其实，为钓鱼岛在美国花钱做广告的，
投机、炒作，甚至是欺骗。
遗憾的是，陈光标的广告，除了那几句
也不止陈光标。一个月前，日本东京都政府
当这两种信仰混合到一起，要对陈
我不愿重复的口号，就是他那足以让外国人
就曾在《华尔街日报》上以三分之二版面篇
光标的所作所为进行评判，就是一件很危险
也感叹“这一回我被震惊了”的生猛照片。
幅刊登广告，呼吁美国支持他们购买钓鱼岛
的事了。爱国当然应该是我们每个人存在必
以爱国的视角看，这一切是极度完美的正当
的计划。
须坚守的底线。但是，这不代表扛起爱国的
与正义 ；以商业的视角看，这一切是极度完
中日纷争，美国得利。真是利在各处，
名义，一切行为就都可以被赋予天然的正当
美的推广与营销。把“爱国”和“商业”结
连美国媒体都能捞到这个利，让我这个媒
性。比如，在我看来，那种以“保钓”的名
合起来的视角看，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但这
体人多少有些羡慕嫉妒恨。听说，接下来
义到街头砸几辆自己同胞用血汗钱买来的日
并不影响陈光标获得“爱国商人”的荣誉
陈光标还要到日本媒体上刊登类似广告，
本车，就像是被人喊着“同去、同去”的阿
标签。保卫钓鱼岛是中国人的梦想，实现
有日本媒体已经伸手表示愿意合作，只不
Q一样，在嘴里嚷嚷着“革这伙妈妈的命” 。
这样的梦想，需要国家作为，也离不开每个
过，开价约一千万人民币。那一刻，我很
放在鲁迅笔下那个旧时代的语境下，
怀疑这些异邦的媒体里也会流传着那个说
反对阿 Q 式的革命，也同样是危险的。革
这种参与，绝不应依附工具化与功利
法——“钱多、人傻、速来” 。
普通公民的积极参与。
命与爱国，都是大词，都包裹着深刻的理
化捆绑。民间保卫钓鱼岛，其实也是在下一
美国和日本为什么连这样的广告也接
性的价值意义。很遗憾，太过浮躁的现实
盘大棋。至于到底谁是操盘手，到底又有多
受呢？强调价值多元与不同立场，这样的文
环境有时就是容不得去静心进行梳理。事
少操盘手，也许不是一时可以说清的事了。
化背景当然是最主要的原因。不同国家有不
实上，这些年，稍不留意，在这方面就会
但对每个公民来看，看待这样的行为，还是
同的意识形态，我们媒体拿不到陈光标这笔
落个“汉奸、卖国贼”的称号。反而一些
要保持理性精神与伦理情坏，只有文明才能
广告费。但是，这则爱国广告，以及陈光标
明明是“害国”而不是“爱国”的人，会
成为民间外交最主要内涵。激情容易赢得掌
圆润的头像，动感劲爆的飞车照，配合他的
得到掌声。无法对一些 “爱国贼” 进行批评，
声，理性总会换来口水。不论如何，我还是
公司名称地址，已经被复制到全世界太多华
这当然就与那种难以动摇的国民性有关。
想说，像陈光标的这种“保钓广告” ，尽管
文报纸上，中国几乎所有的媒体也都不会放
而在一个开放的时代，在讲求文明和
过刊发这样的“爱国者”和“爱国公司” 。
价值的全球一体化时代， “爱国”这两个字，
可能引来很多激情的掌声，但它终究无法 成为民间表达外交的文明图腾。
这样来看，陈光标肯定不傻吧。当然，
如果离开文化支撑，就不能产生半点影响，
陈光标本身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这种信
就不可能带来任何改变。特别是民间的爱
后续报道：连日来随着钓鱼岛事件持续升
仰，在我看来，至少体现在两个方面。一
国行为，更是特别要讲求文化与伦理。
级，国人所谓的爱国热情空前膨胀，陈光
是以他固化的传统思维来进行精神表达，
以文化伦理来看待陈光标做得爱国广
标继在《纽约时报》登广告宣示主权，又
比如，当你看着他穿着黄军装，挎着红帆
告，它能影响和改变美国人或者日本人的立
称要捐钱捍卫钓鱼岛，并发微博称要为全
包，头顶红星闪闪，膀臂举得很高时，你
场吗？我不乐观。龙应台曾说， “文化是外交、
国非理性爱国活动中被砸汽车“买单”。
11
焦点透视
钓鱼岛，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钓
文 / 尼基塔
鱼岛，自古以来就是我们
到来。可是再仔细观察大陆的那些所
中国的领土。但是，由于
谓的国际战略专家和将军们所谈的
1894-1895 那一场丢人的海战，
话，你会发现，他们要么是对钓鱼岛
我们输掉了台湾，输掉了旅顺大
问题的现状和本质仍然无知，要么就
连，同时我们也输掉了琉球和钓鱼
是知道了装糊涂，不想动真格。解决
岛。日本人用船坚炮利从清政府手
钓鱼岛的第一步原则是取消日本的实
中抢走了这些领土，随着第二次世
际占有状态，怎么取消？一是谈判，
界大战的结束，雅尔塔体系的建
二是打仗。谈判看来是不可能了，日
立，日本霸占的中国以及亚洲其他 国家的领土领海一律退还。但是其 中的琉球群岛和钓鱼岛却被美军托
1945 年出版的《中韩 日形势图》清楚地表 明钓鱼岛属于中国
本几十年如一日的在我们面前只说一 句话 ：钓鱼岛不存在主权问题 ；看 来只有打仗了，可是这个仗怎么打
管，所有的问题和我们的错误都从这里开
用我们国家日益增长的国力以及我们如日
呢？有像那些所谓专家们说的那么复杂和
始发生 ：
中天的“鸡的屁” （GDP）和“鸡的血” （民
严重吗？我们一不需要占领日本，二不需
族情绪） ，我们完全有能力收回钓鱼岛，
要进攻钓鱼岛，我们只是在钓鱼岛上用常
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完全有能力采取措
规炮弹或者导弹打一个礼拜的炮兵训练就
施取消日本人的实际占有和实际控制。将
已经可以完全彻底的取消日本人的实际占
第一错，蒋介石及当时的国民政府不 该把琉球群岛和钓鱼岛交于美军托管。 第二错，即便托管，也不该放弃在美 军托管时同时派遣国军参与托管。
钓鱼岛问题归零，引向谈判桌。问题是，
有了。一个礼拜的炮轰之后，我们告诉日
第三错，当美国上个世纪 70 年代结
我们真的有决心有魄力准备好要收回钓鱼
本： “钓鱼岛是我们的了，请你的人员不要
束托管，单方面将琉球群岛和钓鱼岛归还
岛，或者说准备好取消日本人的实际占有
登岛，请你的舰船不要靠近钓鱼岛岛屿，
日本时，台湾的国民党政府和大陆的中华
和实际控制吗？从近日伟大祖国上下沸腾
否则必遭我炮兵伺候” 。此时，轮到上街游
人民共和国政府都没有采取积极有效的措
朝野滔滔的情况来看，似乎我们是下了决
行和抗议的该是日本了。因为它没有办法
施去予以制止。
心要拿回钓鱼岛了。但依我看，情况未必
因为我们打了一个礼拜的炮兵训练就会对
第四错，中国和日本 1972 年建交
如此。日本人似乎也看准了我们的软肋，
我国本土发起全面战争，只要它不能对我
时，毛泽东和周恩来不该将钓鱼岛问题淡
知道我们在钓鱼岛问题上经常像受害的怨
们本土发动全面战争，它用任何办法也不
化处理。
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是不了
能阻止我们的炮轰。这是成本小代价小易
第五错，中国和日本 1978 年缔造中
了之，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过了劲就拉
操作效果好的战略战术，让日本进退失据，
日友好条约时，邓小平不该延续毛泽东和
倒。这次，人家笃定我们还会如此反复地
不来谈判，它别无选择。我们不能派海军
周恩来的政策，继续淡化处理，号称搁置
上演怨妇哭闹剧。不错，这次我们派了海
和日本对钓鱼岛进行争夺，那样没有优
争议，而这种搁置争议仅仅是口头上的，
监船和渔政船去了钓鱼岛，但是，有网友
势，而且会引发旷日持久的战争，不符
日本完全不承认。
戏称“中国海监船是钓鱼岛半日游，中国
合我们的战略利益和追求。而一旦海军
第六错，在以上政府犯了原则性和根
渔政船是钓鱼岛一日游”；如果不能把海
被人家打败了，我们则会丢人现眼又丢
本性错误的时候，所谓民间“保钓”则成
监船巡航、渔政船护渔常态化，那就和一
领土。有人之所以叫嚣要出动海军是因
了另一种错误 ：它进一步强化了日本对钓
次香港台湾人的“保钓”行动一样，在被
为他们不了解钓鱼岛的现状和现实。钓
鱼岛的实际占有。
日本海上巡逻舰驱赶之后，我们又一次有
鱼岛是一个无人岛，不具备任何防守和
以上六大错误导致日本步步为营，最
意无意地强化了人家的主权和实际占有。
占领的条件，在当代战争条件下，它易
后实际控制了钓鱼岛。现在的问题是，借
同时，我更加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会有
攻难守。谁上岛，谁占领岛屿，谁都会
那么多的人上街游行和打砸抢烧，还有那
成为常规炮弹和导弹的人肉靶子和活棺
么多人要抵制日货。纵观当今世界，这都
材，所以现在不存在登陆钓鱼岛的问题，
是弱国小国受害后又无力还手的表现。而
也不必要出动海军。
我们现在还是弱国吗？还是小国吗？我们
综上所述，钓鱼岛的问题是我们自己
现在是无力反击吗？显然不是！问题仅仅
的一系列错误造成的，恨日本是没用的，
出在政府身上，与人民无关，只要皇帝不
骂日本也是没用的，抗议日本更是没用
急，太监再急有何用？
的。现在是结束错误，改变现状的时候了，
近闻伟大祖国陆海空三军频繁演习， 大秀肌肉，似乎中日之间有一场大战即将
12
我们大家都准备好了，可是政府，你准备 好了吗？
焦点透视
日本为什么敢侵略中国 ? ——读百年前日本间谍宗方小太郎对中国的分析 文 / 嵇少丞
日
本人宗方小太郎 , 1884 年到中国，
岂能独强？中国的“分子”们集体腐败，
在华从事间谍活动十年，期间多次
国家的元气就丧失消亡。
遭遇险情，回日本后，宗方小太郎向天
官场腐败导致司法不公，甚至刑罚乃
皇提交了两份战略奏稿——《中国大势
至性命都可以被金钱所左右，普通百姓申
之倾向》和《对华迩言》 ，对中国政治社
诉无路，民怨积压、遍地干材，随时燎原。
会形势做了深入而又准确地分析，为日
形势如此严峻，当政者理应“正纲纪、戒
本政府发动对华战争提供真实的情报。
骄奢，排解地方政治之紊乱，消除民庶之
当时的日本与西方国家对中国主
怨薮，大施仁惠，休养民力” ，创造和谐社
流的看法是 ： “中国物产丰富，洋务运
会，但宗方小太郎吃惊地看到，晚晴政府
动已见成效，北洋舰队逞能于亚洲，猛
却因惯性和麻木，根本不在乎民心向背，
狮醒来，大国崛起，成为世界最大强
继续大搞建圆明园与颐和园等形象工程与
国，雄视东西洋，风靡四邻，当非至难
面子工程，粉饰太平。 宗方小太郎估计，早
之也。 ”看与近年来世界上流行的中国威
则十年，迟则三十年，中国“必将支离破碎
胁论多么相似！
呈现一大变化” （革命） 。果然被他言中，在
但通过在华潜伏 10 年的调查研 究，宗方小太郎对此不以为然，在《中 国大势之倾向》中，他明确提出晚清中 国“人心腐败已达极点” ，官员甚至普
他写完这篇文章后仅十六年，辛亥革命爆 宗方小太郎
发，清朝帝国彻底灭亡。 在 1895 年另一份报告《对华迩言》
在《中国大势之倾向》中，宗方小太
中，宗方小太郎写到，中国的“民间志士
通民众个个都是先私后公， “国不似国，民
郎通过调查研究得出结论，中国当时的
在言论和新闻中，不断喋喋非难政府之措
不似民” ， “元气萎靡，不堪一击”。依宗方
年国库财政收入仅有 9074 万两银子外加
施，扬言庙堂无人，甚至揭发重臣大吏之
小太郎意见，中国实际上是个纸老虎，此
523 万石米，但老百姓的实际税赋却是此
旧恶，历数施政之弊窦，丝毫无所顾虑” ，
时中日交战，日本必赢！由此可见，宗方小
表面岁入额之四倍，其余均为地方官吏私
这一方面表明满清政权已经是“百弊丛生，
太郎的头脑非常清醒，目光及其敏锐，能
吞。由此说明，中国贿赂之风盛行，地方
濒于阳九之末运” ，另一方面也表明“数亿
穿透事物表面光怪离陆的现象，一眼洞穿
官肆意刮削民众膏血，逞其私欲。而贪污
之黎民待望仁政、仁人久矣” 。他因此谆谆
晚清中国的真实国情。
腐败，遍及全民 ：
教诲战胜的日军，要在占领地实行仁政，
人人皆以当官揽权为至要，挤入仕途 者大贪，末入仕途者小贪。人人所切齿者， 貌似痛恨贪腐，实则痛恨自己无缘贪腐，痛 惜自己贪腐太少。有何等土壤，即有何等收 成；有何等人民，即有何等政府。国家之风 气，但知指天画地，痛责当道之人，仿佛 世风日下，与已无关，却不知防微杜渐，正 在于“匹夫之责”四字。卖官鬻爵，贪污受 贿，执法犯法，此乃庙堂之贪也； 米中掺沙， 酒中灌水，鸡鸭里硬塞碎石，此乃匹夫之 贪也。庙堂之贪，败坏法纪，匹夫之贪，败 坏常纲，而匹夫犹愤愤不平于庙堂之贪。
以有效消除战后中国人对日本的“仇雠之
原有的信仰体系孔孟之道变成了科
键体现于全国官民是否同心协力、保家卫国。
宗方小太郎在呈交给天皇之奏稿《中 国大势之倾向》中这么写道 ：
中国官场贿赂成风，政以贿成。…… 中国士大夫，本为国家精英栋梁，口尊孔孟 之学，却无非是做官之敲门砖而已。一旦得 其位，却并不行其道，倡圣贤之言，行荀且 之事。其中间或有人大声呼吁，却大半以反 贪腐而博其虚名，以博其虚名而图实利。 宗方以为导致此种老朽之大原因，在 于千百年来日积月累之人心腐败。中国之精 力，全耗于形而之下之事，崇尚虚华，拜金 风靡，国不似国，民不似民，国家外形虽日 新月异，实是一虚肿之人，元气萎靡，不堪 一击。宗方坦言，国家乃人民之集合体也， 人民即国家之“分子” ， “分子”即已腐败， 国家岂能独强？
念” 。如果日本占领军能扫除中国政治的 “宿 弊伏毒” ，以“公道至诚、待民如子”之心 来施行大道，则四方百姓一定会“争先来 归” 。为此，他再三呼吁日本当局要重视 这一“责任至重”的问题，选好用好占领 地的民政官。 百年而过，今重读宗方小太郎，不能不 令人感叹和流泪。原来一个国家的强大，不 是有多少人开了进口的宝马车、不是一年喝了 多少洋酒、不是多少人背了 LV 或爱马仕包、 甚至不是运动会上拿多少奖牌！国家的强大关
举的材料、当官的阶梯，庸官俗吏献媚当
日本为什么敢侵占中国领土、而中国
道。国家是人民的集合体，人民是国家组
忍辱不战？原来还是因为我们中国人自己
织的一“分子” ， “分子”一旦腐败，国家
不争气！呜呼！
13
众家之言
中国山寨文化为何猖獗 文 / 王军 指“依据不同的情况，作非原则性的变动。 ”
有一次，我与一位西方学者畅谈中国
显然，以侵害他人权益为基本特征的山寨，
人与西方人的区别，这位中国通提到西方
涉及到的是原则问题，不能简单以变通为
人在规则制订前，各方往往会争论不休，
名轻描淡写，搪塞过去。
甚至出现达不成共识的情形，此时规则就
山寨产生的根源和流行的原因很复
无法通过和颁布。例如，国外议会经常
杂，就那些制假贩假者而言，他们的目的
会有喋喋不休的辩论，这一点从国外电视
就一个，即为了赢利，但手段是非法的，
台原汁原味的实况转播可见一斑。重要的
这一点各方并无异议。肯定有人会说，制
是，一旦这些规则和议案得到通过，各方
假贩假至少解决了部分人群的就业问题，
都必须遵守规则，否则即会遭到“法办”
事实上也确有一些地方要员暗中为制售假
的结局。 相比之下，我们制订规则时的“程序”
货者提供保护伞。 般说来，山寨是指制售假货的行为，
快捷多了，多数情形下是走过场。即使是
是一种需要禁止的侵犯他人知识产
宪法这样的根本大法，也总给人以轻率的
权的行为，如假名牌和盗版软件等。总
感觉。如 1949 年至今，中国已制定了四
体上看，中国社会各界对假东西的态度
部宪法，美国 200 多年仅有一部宪法和若
是明确的，公众对于假货也非常厌恶，
干修正案，这一事例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如中国早已加入国际保护知识产权的有 关协议，专门设立了“3·15”打假日， 世界上恐怕少有国家像中国这样轰轰烈 烈地打假。然而年年打假，成效却并不
山寨的汰渍洗衣粉
显著，假货依然我行我素，屡禁不绝， 甚至在某些要命的领域如食品问题上反
其实，上述想法也是变通在作怪，
而有猖獗之势。要解开这些谜团，就需
因为总有人会为那些目的看似合理但手
要追问山寨和假货产生的根源，究竟是哪
段纯属非法的短期利益摇摆不定而纠结，
个环节出了问题？
尽管此类作法永远拿不到台面上，也非
山寨肯德基
从思想源头上看，山寨很大程度上是
长久之计。毕竟，山寨充其量不过是模
国人把变通进行到底的结果，多数情况下
仿，即使把这种模仿做到极致、精仿的
属无法无天、明目张胆的侵权行为，而且
水平，说到底还是个山寨。因此，无论
我们在制订规则时往往很匆忙，各方对于
这部分人混淆了变通和侵权的界限。按照
对于消费者而言，还是政府管理部门而
规则似乎也无异议，但规则实施后，相关
《现代汉语词典》给出的解释， “变通”是
言，以为山寨“假而不劣” ，甚至只要目
当事人往往会结合自身的利益对规则进行
的正当就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的念头都是不
变通，做出有违规则的事情来。 “上有政
足取的。
策，下有对策”便是对这种情形的典型
山寨的一大口号是“价 廉物美”
14
不知从何时起，学术界开始流行这
描述，而“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描述
样一种说法，即中国人缺少法律精神，
的也是规则面临的一种窘境。一种合理
一些学者喜欢以法国和孟德斯鸠为例，
的解释是，相关当事人由于种种原因无
将法律精神和中国传统文化甚至经济发
法参与规则的制订，利益诉求和意见无
展捆在一起谈论。其实，法律精神的欠
法表达，而那些参与规则制订的人（如
缺正是因为变通的缘故，变通会使得法
人大代表） ，往往以规则与己无关而“高
律和规则荡然无存，形同虚设。由于规
高挂起” ，选择沉默或说着正确的废话。
则可能损害我们的利益或者虽未损害，
于是，当规则真正付诸实施时，不少人
但我们能从变通中获得更大利益，因此，
会发现这些规则其实并非他们意思的真实
在不少国人心中，凡事皆变通似乎成为
表示，于是产生了变通的想法，这一种情
一种生存之道。
况在我国是非常普遍的。
众家之言
变通表明规则有漏洞，也说明规则形 同虚设。此时如果有相应的惩戒措施，将
（中国功夫）之后尘成为英文流行单词估计
以技术创新为推动力的经济增长模式，那
仅是个时间问题。毕竟，这个词太有中国
么，我们目前的经济就是不可持续的，中
特色了。
国的经济奇迹不过是写在水上的一场骗
山寨的本质是虚假，因此，一切假
局，如同海市蜃楼，坊间流传的神话般的
东 西 都 可 以 称 之 为 山 寨。 除 去 制 造 业
“中国奇迹”其实并不存在，而难以复制和
这 个 重 灾 区 之 外， 山 寨 还 体 现 在 不 少
输出的“中国模式”更是一种欺世盗名的
政府部门的政绩工程中，如统计部门提
说法。
供的虚假但光鲜的数字，政府主办的“面
不幸的是，山寨思维和现象已渗透到
子工程”等等，也都属于山寨行为。因
我国各行各业。看不见的山寨思维和看得
为，为追求政绩和面子而实施的项目往
见的山寨产品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既涉及
往体现的是少数领导的意志，并非多数
精神层面的东西，也包括物质层面的产品，
纳 税 人 的 意 愿， 因 此， 它 们 本 质 上 是
部分国人热衷甚至迷恋于山寨产品。山寨
虚假的。
具备了一种文化的内在规定性，大有愈演
人们的变通行为调整回来，那么，变通就
山寨的害处主要体现在，它损害了一
愈烈，难以扭转之势，因此，说山寨在我
会适可而止，而不是失去控制。站在行为
个社会最蓬勃向上的力量，即人类的创新
国已经成为一种文化是恰如其分的。一旦
当事人的角度，变通大致有两类，一是主
精神。以从事创新的企业来说，如果他
什么东西与“文化”扯上边，事情就变得
动而为之，此时变通成为一种常态 ；二是
们付出巨大投资和风险的新产品刚投入
复杂起来，因为文化是指深入骨髓的东西，
被动的，不变通则无法活，所谓 “逼良为娼”
市场，就出现多个不同版本的山寨货，
稳定和顽固是其属性，改变起来难度可想
描述的便是这种情形。之所以要进行这样
那么，这家企业的投资就不可能收回。
而知。
的区分，主要是因为现实中确实会出现此
这严重挫伤了创新的动机，其他厂商也
考虑到山寨行为多是人们自主选择
类现象。
不会贸然进行具有风险的创新活动了。
的结果，因此，要杜绝和制止山寨就需
西方民主国家的规则制订过程往往是
从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
要从多方面入手，既要彻底落实权利人
公开且透明的，属多个不同脑袋碰撞的结
要鼓励创新，政府就必须保护创新者的
的利益，阻止侵权人的行为，又要逐步
果，因此，制订出的规则也能考虑到各方
合法权益，至少要确保他们能够收回投
改变人们的山寨思维，建立起一种不盲
的利益和可能出现的情况。中国的规则往
资。这一点非常重要。
从的创新型思维方式。这其中，教育尤
往是一个人或少数几个人“拍脑袋”的
可以说，创新与山寨是水火不容的。
结果，其他参与决策的人不过是“橡皮
因此，如果山寨产生的根源不根除，我们
图章”而已，这样的决策过程缺少科学
其是年少时期的启蒙教育，其作用和地位 都是第一位的。
便无法建立一个创新型社会。多数学者已
一言以蔽之，要在当下中国这样一
性不说，而且往往对规则实施中出现的
经意识到，过多的变通不仅导致中国山寨
个社会生态下搞创新，谈何容易。不过，
问题考虑不周，甚至会起到逼着当事人
的盛行甚至猖獗，而且有可能使各级政府
先松绑，还人民以自由应该是创新的根
变通，否则难以存活的效果。媒体曾披
常挂在嘴上的口号“建立创新型社会”成
本出路，因为“只有自由才能创造奇迹”
露，前两年河南一运输车主因为超载和
为一句空话。
的箴言同样 适 用 于 中 国。 不 自 由， 人
冒充军车的罪名而被高速公路管理局罚
1994 年，当时还年轻气盛的经济学
性 得 不 到 伸 张， 思 想 被 束 缚， 就 永 远
款三百多万的案例，后来这位车主对媒
家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在
不 可 能 有 真 正 意 义 上 的 创 新， 也 不 可
体说，如果不超载，不冒充军车，他们
老牌杂志《外交》上发表了惊世骇俗的
能提出什么好的题目。要做到这一点就
搞运输不仅赚不到钱，而且还会亏本。
《亚洲奇迹的神话》(The Myth of Asia’s
必须重塑整个国民教育体系，将那些束
一时间，高速公路因为收费过高有“抢
Miracle) 一文，与多数唱赞歌的人不同，
缚人的思想、泯灭人性的“假大空”玩
钱”的嫌疑遭到各方的鞭挞。这一轰动
他犀利地认为亚洲奇迹根本就不存在，亚
意统统铲除，而这应该是另一篇文章谈
全国的事例至少暴露出，收费的依据和规
洲繁荣也是短命的，根本原因就一个，即
论的话题。
则的制订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最重要的当
亚洲的经济增长模式并不是靠具有创新意
事人即付款人司机的正当权益。
义的技术进步所推动。当国际学术界正为
之前我们在各种渠道上被灌输这样一
这篇文章的论调打得不可开交时，亚洲出
种印象，即美国人发明，而日本人善于模
现了金融危机，因此，有人说这位保罗预
仿和拷贝，今天看来，部分国人的模仿和
测到了亚洲出现的经济麻烦。这为他赢得
变通能力早已超越了日本人，否则，比
了声誉，前几年，他还获得了诺贝尔奖经
模仿更有劲道的“山寨”一词不会在中
济学奖。
国横空出世，大行其道。据报道，这一
可以说，克鲁格曼 18 年前的思想一
词语即将编入新版《现代汉语词典》 。依
样适用于解释中国当今的经济表现，按照
目前趋势， “shanzhai” （山寨）步“gongfu”
他的凌厉逻辑，如果我们迟迟建立不起来
形形色色的山寨产品
15
众家之言
何炳棣赞美文革值得深思 文 / 薛开震 革” 的发动与领导者毛泽东去世， 10月6日，
关于“文革” ，笔者已写过一篇文章 《请不要以任何理由美化“文革” 》 ，主要 是对王蒙先生曲笔美化“文革”提出批 评。以后不久，又从网上看到被誉为“历 史学界泰斗”的美籍华裔历史学家何炳 棣美化“文革”的文章。对于这位何先 生，笔者以前并不知其人，经网上搜索 查询，才得知其生平不凡——
四人帮等人被抓捕，宣告“文革”结束。随 后，中共中央就认定“文革”是“十年浩劫”！ 如果是纯粹的外国人，或者是一般的 外籍华人，在“文革”中发出赞美“文革” 的言论，这还好理解。但是，何炳棣是一 位被誉为“才大如海跨中西，读史阅世纵 古今”的著名历史学家，他说出上述赞美 “文革”的断言，真让人不可思议。一个历
何炳棣（1917-2012）， 浙江金 华人。1938 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历史系， 之后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1944 年考 取了清华第 6 届留美公费生，考分比 同届考生杨振宁还高出几分。1945 年 底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西洋史， 1952 年获该校英国史博士学位。 之 后，何炳棣逐渐转入国史研究，成绩 斐然。1966 年，他获选为台湾中央研 究院院士 ；1979 年被选为美国艺文及 科学院院士 ；1997 年获选中国社科院 荣誉高级研究员（相当于院士）。从上 世纪 70 年代初到 2010 年，何炳棣多 次到大陆参观访问讲学。1979 年 4 月 17 日，邓小平接见了何炳棣，陪同接 见的还有何的清华老同学姚依林。其 著作有《明清社会史论》、 《东方的摇 篮》、 《读史阅世六十年》等。
史学家对于祖国的现代史以及正在发生的 现实都搞不清，甚至做出完全相反的误判， 他的学问和信誉岂不是要大打 折扣、要划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了吗？！ 何炳棣
在清华和西南联大期 间，何炳棣觉得自己最为受
日在芝加哥把他多次演
益的老师是雷海宗。1949 年
讲的内容集结成一篇长
之后，雷海宗留在了大陆。
文《从历史的尺度看新中
1957 年在“鸣放会”上，他
国的特色与成就》 ，该文
公开发言——共产及社会主
刊发于香港《七十年代》
义世界的社会科学，自 1895
杂 志 1974 年 3 月 号，
年恩格斯去世后便停滞不前。
大陆的《参考消息》也
他的发言被《人民日报》加了
转载了，影响很大。
“按语”发表，接着雷海宗被
何炳棣在该文中写道 ：
打为右派，被重点批判，不几年，他的生
从历史的尺度看，新中国的革命，
命就结束了！抗战时期，何炳棣和吴晗一
尤其是文化大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彻
起在昆明度过西南联大的艰辛岁月。对吴
底的革命。只有彻底的革命才能使中国
晗因写《海瑞罢官》 ，在“文革”初就屈死，
人民在基层当家作主。经过了“文化大
何炳棣感慨万千：这是太惨了！一个恩师，
革命” ，中国人民才第一次变成了国家的
一个好友，先后死于反右和文革中，可是，
何炳棣是怎么美化 “文革” 的呢？
真正主人。 “文化大革命”以来，中国一
何炳棣却对 1949 年以后的的历次政治运 动持赞美的态度，这究竟是为什么？
何炳棣于 1971 年 10 月和 11 月第一
切法令措施几无一不以贫下中农和工人
次回到祖国大陆，返美之后，他多次发表
的福利为准绳，无一不符合罗尔思（John
演讲，赞扬毛泽东及其发动和领导的文化
Rawls）的《立法标准》 。
许多人曾劝何炳棣在文集中收入这 篇长文，但他后来想法改变了，说 ： “我
大革命多么多么伟大、正确。何炳棣此举，
何炳棣在其长文的最后一个自然段信
愿意把它忘掉……”一位声誉很高的著名
首先引发了他的侄子何德华的惊讶、失望
誓旦旦地写道 ： “最后，根据我对古今中
历史学家对自己的历史、自己的学术史，
与批评： “像叔叔这样国际知名的历史学家，
外历史的了解，我有勇气无条件地指出，
怎么能采取这种不负责任的“忘掉”的态
竟会公开赞扬毛泽东那魔鬼般的人物！”
人类有史以来，从来没有比新中国开国的
度呢？！如果真正是一位严肃认真、有良
气魄和规模更加宏远的。我并相信我的论
知、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学者，应当直面
断大体上能经得起未来历史的考验。 ”
相对、深刻反思、认真忏悔才是呀！须知，
（何炳棣在其著作《读史阅世六十年》一 书中披露了这一历史细节，该书 2005 年 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后，风靡一时）
未来历史的考验是什么？答案是，就
1974 年何先生的这篇赞美 “文革” 的长文，
然而，何先生并没有接受他侄子的质疑、
在何先生写下这篇极力美化、赞颂“文革”
其影响是恶劣的，是在为祸国殃民的“文
批评、没有反思，反而于 1974 年 1 月 28
的长文之后两年多，1976 年 9 月 9 日， “文
革”涂脂抹粉、加油吹风，是在助纣为虐，
16
众家之言
在某种程度上，比张春桥、姚文元赞美“文
老干部对党史的一次民主评议》 ，该期
革”的文章作用更坏！
第 6 页）清华学子王克斌最近撰文《文
遗憾的是，何炳棣先生最终都没有
革产生的社会条件浅析》 ，指出 ： “毛泽
对“文革”有一个清醒、正确的认识。他
东用他的一双巨手把国家推向了黑暗，
是在美国西部时间 2012 年 6 月 7 日在
中国人陷落贫穷的边缘，远远地落到了
加利福尼亚州病逝的，在他去世前两年，
世界潮流的后面。中国失去了信仰、失
2010 年 5 月 13 日， 他 在 清 华 大 学 为
去了道德、失去了法律的约束。文革造
300 余位清华师生讲解了《国史上的“大
成的破坏与创伤恐怕 100 年后才会完全
事因缘”解谜》这篇论文，他说 ： “国史
恢复愈合。 ”
文革
上对传统政制之本质及其运作了解最深刻
综上所述，如果要解谜国史上的“大
的当推汉宣帝和毛泽东。 ”并且赞赏毛泽东
事因缘” ，吾以为首先应当是从秦始皇到
1973 年 8 月 5 日写的那首七律《读 < 封
毛泽东这两千多年间屡屡发生的“焚书
建论 > 呈郭老》：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
坑儒” 、 “文化大革命” ，而不是何炳棣先
事业要商量。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
生 2010 年在清华说的什么秦代统一大业
实秕糠。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
与仕秦的墨者的功绩。何炳棣不去认真刻
章。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
苦地钻研探究中华民族极其需要的“文革
的启发，才让我写下这篇拙文，也算是为
毛泽东历来是赞颂秦始皇，并且自誉
史” ，反而反其道而行之，去赞扬秦始皇
“警惕文革元素的复活”尽一份绵薄之力
为“马克思加秦始皇” （有学者认为应是“斯
以及毛泽东的“文革” ，实在是极大的败
吧。惜哉何炳棣先生在今年 6 月初就去世
大林加秦始皇” ） ，同时更肯定秦始皇的
笔与遗憾！
了，他不能看到这些文章，也不能对“文
“焚书坑儒” ，在这首诗中更是把焚书坑儒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大陆政界
革”进行反思、探究了。但是，他的晚辈，
称为“事业” 。毛泽东 1973 年写这首诗，
与学术界的一些有良知的知名人士就“文
他的同行人士，却可以也更应当深思，研
其目的是在为已经陷于极度困境的“文革”
革”这个“大事因缘”写出了很有份量
究何炳棣赞美文革至死不悔这一奇特的历
寻找历史根据，是在为“文革”加油打气。
的文章。比如，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
史现象。那位在 1972 年就质疑、批评过
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王沪宁撰文《 “文革”
他的侄子何德华，如果健在的话，就应当
极力叫好，称其为“史无前例”云云。行
反思与政治体制改革》 ，指出 ： “毛泽东时
认真探究一下其叔叔的这种“古怪”现
文至此，我忽地想到，毛泽东亲自发动和
代的中国有三大人祸 ：1957 年反右，打
象（何炳棣的儿子说过他父亲脾气比较古
领导的“文革”并非史无前例，早在两千
了三百多万右派 ；1958-1960 年高举三
怪，一些美国华人学者也都提到何的“古
多年前，秦始皇搞的“焚书坑儒”就是当
面红旗，打了三百多万右倾机会主义分
怪”——见凤凰网 2012 年 6 月 18 日发
时的一场“文化大革命”——大革文化命！
子，饿死了四千多万人 ；1966-1976 年
布的卫毅悼念何先生的文章《何炳棣 ：读
此后，历代皇帝中的最恶劣者，继承了秦
文革整了一亿多人，其中死两千多万人。 ”
史阅世九十年》 ） 。可以说，这也是“文革
始皇的暴政传统，到了 1966-1976 年，
又如，著名法学家郭道晖教授在《炎黄春
学”的重要课题之一吧！
毛泽东搞的“文化大革命”是集秦始皇以
“文革”初期，各种媒体为“文革”
秋》杂志 2012 年第 6 期发表文章《警惕
毛泽东那首歌颂秦始皇的七律，笔
来历代帝王搞“文革” 、 “文字狱”之大成
文革元素的复活》，指出 ： “我们至今还在
者大约在 1975 年曾看到过，当时并不理
并变本加厉、登峰造极，因而对中华民
某种程度上生活在毛泽东及其文革的阴影
解。随着时间的推移，诸多文革期间的史
族造成的破坏、伤害最大！正因为如此，
之中” “改革开放以来文革幽灵仍在天安
实被披露，我越来越觉得这首颂秦诗的大
1980 年 10 月中共高干方毅才敢于事实
门广场徘徊，不时左右我们的政局。一个
谬不然。几年前，曾反其意而用之，步其
求是地如此评价毛泽东 ： “历史上最大的
突出表现是，建国 60 周年大庆游行时出
原韵，写下一首打油诗，现录后作为本文
暴君要数他。连朱元璋也不如他。 《明史》
现毛泽东方阵。 ” （引者注 ：该方阵的大字
的结尾，此文此诗不当之处敬请读者与方
写朱元璋只是‘圣德有亏’ 。 ” （见《炎黄
横幅是“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
家批评指正。
春秋》2010 年第 4 期郭道晖的文章《四千
毛泽东与郭沫若
正是受到王沪宁、郭道晖两篇文章
劝君少颂秦始皇，焚坑罪恶怎商量？ 祖龙暴政仅二世，孔学并非皆秕糠。 百代行秦坏大事，批判极权有华章。 熟读普世价值论，力争宪政大开张！
本刊诚聘兼职编辑，有意者请联系 editor@thismomentpress.com
17
众家之言 焦点透视
说党论国 华
侨老人聚会，不觉说到“党国、国 党”谈论起政治来。
文 / 古沙
先为老百姓着想。
国、国党”提法顺序上的含义。
美国和加拿大是多党制国家，各党竞
电视剧《周恩来在重庆》写国共两党
话 题 是 由 美 国 总 统 说 起 的。 奥 巴
争由人民选举胜出者执政。加拿大的各级
斗争。剧情里，共产党周恩来等人，口诛
马，这位当 今 世 界 级 大 佬， 在 白 宫 也
官员都由其范围内的公民选举出来。所以，
笔伐“蒋独裁” ，高喊“反独裁” 。然而，
轻松自由。奥巴马弯腰逗孩子玩，小童
他们都努力为老百姓办事，不敢懈怠，更
共产党在夺取政权之后，毛比蒋还要独
摸着总统脑袋 ；奥巴马随意地坐在楼梯
不敢为非作歹。加拿大国家总理没有权力
裁。蒋介石是一党专政，毛泽东是一人专
台阶上和人谈话 ；一个人在称体重，奥
罢免一个省长或一个市长。而加拿大的民
政。毛的话被当成“最高指示” 。就说毛的
巴马从其身后悄悄踏磅上一只脚 ；几个
众却能对执政党或执政人提出不信任，能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吧，如果说这话是对
人在办公室交谈，奥巴马在一旁俏皮地
弹劾那些不称职的官员。
吹着口哨……
的，请看，加拿大这个国家就不是靠枪杆
中国不一样，民国蒋介石时期常说
子“打”出来的，而是谈判“谈”出来的。
“党国”，这说法把党的利益置于国家
这怎么能说毛主席的话是“放之四海而皆
利益之上了。一个国民党难道比大中
准的真理”呢？
华四万万五千万同胞重要吗？在电影
中国社会几千年乃至于今天，历来
里，我常听蒋介石的高级将领宣誓“要
是等级社会。奴隶社会有奴隶主与奴隶
为‘党国’效力” ，将军们首先效忠的是（国
之分，封建社会有命官与草民之别。所
民）党。
以， 《辞海》有此说 ：贱人尽管穿上绸缎
我生活在毛泽东时代，在国内，台湾
锦绣，也只是包了金的石头。当今中国，
人说“党国” ，大陆人则说“党和国家” 。
还是共产党说的“无产阶级专政”吗？
如“感谢（忠于）党和国家” ，这是人们
还是党说的“走共同富裕道路”吗？还
常说的话。毛主席身兼党中央总书记、
是党说的“消灭阶级和剥削、消灭‘三
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三大要职，集
大差别’ ”吗？当官贪污腐败，政权却要
党、政、军大权于一身。文革中，毛主
求老百姓维护社会稳定。这不是“只许
席曾提出中国不设国家主席，而毛自己却
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什么？现
兼任着“国家主席” ，这不自相矛盾吗？
在的各级党委会，都是一把手有决定权。
权力高度集中就形成绝对的权力，这就必
看来，当年毛周高喊“反对蒋独裁” ，原
然会产生绝对的腐败。后来，毛泽东把他
来是自己的党在要“独裁” 。
个人凌驾于党的集体领导之上，连少数人
世界上，国内可以无党派。但世上没
的党内民主也被剥夺得精光。毛要人民
有哪一个国家的人民全都在一个政党。国
对他“三忠于、四无限” ，要人们“早请
内由部分人组成的党，人数只占全国人口
奥巴马，一个世界头号大国的总统，
示、晚汇报” ，要人呼“万岁” ，要祝他“万
的百分之几，怎么能把一个政党的利益放
生活工作中没有装腔作势，更无居高临下
寿无疆” ，如此等等。中国人哪里还有半
在首位，而置国家的利益于其后呢？
的盛气凌人。总统的平和让人感到亲切与
点民主？
平易近人。总统把自己当常人。这样的人
现在，中国的大小官员有谁摆脱了封
竞选，我要是选民也会投他一票。总统是
建时代做官当老爷，徇私枉法，作威作福，
人我相信，总统是神我不信。
贪污腐败的官病？没有。回国时我曾见，
中国有“治人，治于人”之说。官员
一个乡下的小官骄傲地对着一个农民说 ：
是治人的，是统治者。庶民是治于人的，
“刚才我一个电话，抵得上你干一年（的
是被统治者。中国的“官”字， 《辞海》里
收入） 。 ”此话足见他把权力的腐败当成了
有不少描绘 ：官大人也大 ；官大无王法 ；
炫耀的资本。
官报私仇 ；官官相护 ；现官不如现管 ；当
对全国人民来说，是 12 亿中国人民
官的不打送礼的； 还有官腔、官势、官本位；
重要？还是代表少数人意见的一个党重
官倒、官派、官架子，凡此种种，都是“官”
要？这难道还用花力气去论证吗？
们给闹出来的。
中央领导人出场，都是严格按照职务
从历史发展到如今，中国的官员都是
高低依次走来的。先是党的主席出来，后
皇封的，是上一级任命的。在这样的体制
面跟着的是国家主席。故人民群众中有了
下，官们首先当然是要忠于统治者，不会
“几号人物”之说。所以，人们不能小看“党
18
“国家之本在于民。”“国家之败由 官邪。”《辞海》里的这些话，不值得深 思吗？
众家之言
为方大国同志讲几句公道话 这
文 / 达路仁
几天，中共广州市越秀区区委常委、
中国。她对机组人员晓以大义，及时进行
武装部部长方大国同志及其家属，
思想教育，说明她的思想水平也很高。
因所谓“殴打空姐”之事，受到国内甚至
第六，要维护和谐社会。即使在有矛
国际各方的关注，网上有许多言论，甚至
盾的时候，方大国同志的夫人仍不想事态
是错误言论乃至谣言，觉得有必要为方大
变大，她劝说道 ： “不就一个乘务员吗？
国同志讲几句话，以正视听。
我认识你们老总！”说明她不想激化矛盾，
第一，要相信党。中共越秀区委宣传
依然坚持依靠组织，解决问题。不管是乘
部已经宣布 ： “经初步调查，8 月 29 日下
务员，还是公务员，相信组织上会把问题
午 16 时 50 分，方大国一家三口乘坐南航 CZ3874 航班从合肥飞广州，由于登机较
方大国
晚，就行李放置与空姐发生冲突，其家属 与空姐发生拉扯，方大国未殴打空姐。航 班抵穗后，双方到机场派出所进行调查和
处理好。比如中共越秀区委很快就公布了 初步调查结果。 第七，要注意美国黑手。大家注意到，
谐社会的大局。 第二，要发展经济。邓小平同志要求
许多传言居然来自一个外籍乘客。此人 是一个外国留学生。有的国内乘客则表
调解处理，方大国及其家属主动向对方表
我们，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百年不变。
示，当时距离当事人比较远，没有亲眼
示了歉意。另据了解， 事发当晚没有发生 “军
方大国同志及其家属，正是这方面的表率。
看到整个过程。大家不要忘记，西方敌
车威胁当事人”的情况。目前双方已达成
有人注意到方大国夫妇“酒气很大” ，说明
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千方百计挑拨离
和解。 ”
他们消费大量的酒饮，响应党的号召，拉
间，破坏我们党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大好
动内需，促进经济发展。而且他们的行李
局面。是否有美国和西方势力买通外国
及时让广大群众知情，大家应当相信党组
比较多，说明他们注意消费，可能购货较多，
人，蓄意制造混乱，毁我长城，值得我
织的调查结果，不应当就一点小事揪住不
值得提倡。
们警惕和深入调查。
既然党委已经调查了解了情况，并且
放。因为这样会影响当地政府的正常工作， 影响党委的崇高威信，影响得之不易的和
第三，要提高警惕。当时空姐建议 他们把行李放到更前面，但方氏夫妇不
总之，方大国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 优秀干部人才，理论和业务水平都很高。
愿意。行李箱内除了消费用品，
他忠于党、忠于党的事业，带领自己家
还有党的重要文件，他们必须放
属，充分体现了“立党为公、执政为民”
在 身边 监 护。如果 放 在 远 的地
的良好作风。在这次事件中，坚持原则，
方，会给国内外敌对组织以可乘
决不动摇，不受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谓
之机，窃取党 和国家的重 大机
“普世价值”的毒害和影响，维护了党
密。这说明方大国同志高度的责
的利益。理 应得到鼓励和嘉奖。据悉，
任心。
中共广州市越秀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
第四，要光明磊落。有人抱
方大国日前已经暂时停职脱产学习，继
怨方大国同志 “大声地跟空姐说话，
续提高理论水平，等候组织提拔，另有
像吵架一样” 。空姐还说 ：先生，
任用。
请不要那么大声，我只是在为你 服务，你这么大声会影响到其他 乘客。方大国同志坚持党的利益， 大声疾呼，说明他的高度党性。 恰恰是空姐忘记了我们党的干部 是为人民服务的勤务员，说话是 错误的。正如方大国同志指出的 ： “你这样是对我们没礼貌。 ” 第五，没有共产党，就没有 新中国。方大国同志的夫人一针见 血地指出 ： “如果没有我们，你连 饭都没得吃。 ”说的何等好啊！没 有党的领导，就没有中国的发展， 就没有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
空姐受伤的胳膊
19
众家之言 焦点透视
欢聚一堂，快乐分享 ——记周末座谈会
金
图、文 / 满城风雨 老百姓不相信政府。
秋时节， 《此时此刻》杂志和《蒙城
许先生表示，体制与人，人是第一位
对话》 （原文化沙龙）联合主办两次
周末座谈会，杂志的作者、热心读者、蒙
的，所以需要启蒙，现在国内是逆淘汰制度，
城学术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应邀而来，谈
埋没很多人才。中国想要发展，就要解决
古论今，畅所欲言，分享彼此的思想成果。
这个问题。
座谈会由中加商会会长张宏志先生主
在谈到国内经济时，林炎平先生表示
持，他表示最近社会热点问题很多，希望多
与 30 年前相比，中国取得很大成绩，但
听听大家的看法。随后大家就钓鱼岛形势、
问题是，中国财富积累依靠破坏环境、剥
国内政治、经济等话题展开热烈的讨论。
削工人、无偿拿来西方的先进科技等手段， 中国政府、外国资本家和国内工人获益，
有读者建议应该联合海外华人向政府 呼吁，为保卫钓鱼岛向日本开战，只有使用
外国蓝领工人和政府受损 ；同时“国进民
武力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退” ，国内民营实业生存艰难，只能投资房 地产和地下金融，很难继续发展。
许先生发言说，关于钓鱼岛中国官方 张宏志会长
的态度值得观察，目前的一些做法，有转 就会失去很多好处 ；两岸政府都不愿意得
蒙城企业家龙先生认为，全世界经济 危机，中国受到很大影响。当初靠仿造外
移国内矛盾的嫌疑，一旦开战，有些高官 们研究和学习。
国技术（如彩电行业）完成国家积累，现
周先生谈到，今天钓鱼岛争端日益升
在开始海外并购，但一直不重视技术创新，
级，除主权因素外，恐怕和钓鱼岛附近海
只是价格竞争，盲目做大，以至于产量过剩。
域蕴藏的丰富油气资源有关。如果中国争
虽然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可是都在抱怨，
次边界战役，藏南、珍宝岛、对越反击战、
得钓鱼岛， 中石油、 中石化会马上进行开采，
对现实都不满意。
南海海战等，有的战役打的漂亮，但是打
利用垄断权力大发其财，普通国民不会享
完胜仗后没有守住胜利成果，反而将胜利
受到任何好处。与其这样，不如把钓鱼岛
经历发言，认为现在的移民抱怨多，实干少，
果实拱手相送 ；有时候打完仗，国土却受
送给日本，日本企业挣钱后，有可能来中
在加拿大只要目标明确，从基础开始努力
到很大损失。不能理解的问题是：国家对很
国投资，会促进中国就业。中国老百姓可
去做，就会有好的结局。
多边境纠纷和国土损失采取息事宁人的办法，
能会得到一些实惠。
罪日本，现在局面很像晚清 ：洋鬼子怕老 百姓、老百姓怕官，官怕洋鬼子。 张宏志会长指出 ：新中国建国后的历
最近对钓鱼岛主权争端却高调宣传，很多地
冯先生说，小时候学世界地理，中国
房地产经纪人王先生结合自己的亲身
杂志来稿作者张先生，这样的座谈会 很有意义，不必得出明确结论，不必统一
方政府支持民众上街游行示威。这反映了政
旁边有一个国家叫锡金，现在已经不存在，
思想，众说纷纭，体现了加拿大的多元色
府国家主权政策缺乏一以贯之的原则性。同
与其他国家融合了。这说明在现今的世界，
彩与文化包容。
时因为政府信息的不公开，造成信息不对
国家主权的概念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应
称，社会公众对很多事实真相不了解。
该把人权放在重要位置。
华东师 范 大 学冯 教 授 谈 到，改 革
林炎平先生发言，他认为中国历史上
开放 后中国经济取得非常大的成绩，是
从陈胜吴广起义开始，中国人没有为自由
经济大国，但是在军事方面还不是世界强
而战的理念，都是为生存温饱而战，推翻
国， 在海军方面也落后于日本、 美国等国家。
皇帝，自己再做皇帝，周而复始。在今天，
最近两国的钓鱼岛主权争端，都有转移国
应该提倡人权高于主权的概念，这样才符
内视线的考虑，都会把争端控制在可控的
合历史发展的规律。
范围内，这应该是两国的默契。
嵇先生谈到，因为经常回国，所以了
刘先生发言说，中国历史上几次游牧
解国内最关注的问题。首先是 18 大召开
民族统一中国，最终都被先进的中原文化
在即，要保持社会稳定，警惕海外敌对势
所同化。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发动侵
力对国内的影响。其次是环保问题牵扯千
华战争的日本代表先进的工业科技和军事
家万户，解决不好，可能会出大问题。有
实力，如果中国战败，中国有被日本文化
人说改革找死，不改革等死，但只有置之
同化的危险。日本民族有很多优点值得我
死地才能后生。现状是高官、富人出逃，
20
林炎平先生最后表示， 《此时此刻》杂 志愿意提供一个交流以至于交锋的平台， 促进蒙城文化的发展，丰富海外华人的精 神生活。
（根据会议记录整理，未经发言者审阅）
讽刺&幽默
众家之言
伞与避孕套有何区别？团长： 伞白天用，
【也算格言】一早醒来我以为我长大
套晚上用。营长 ：用伞是与敌人战斗，
了，原来是被子盖横了。发怒一分钟便
【水浒新编】潘金莲被西门庆抢了，
用套是与自己人战斗。连长 ：伞保护整
失去 60 秒的幸福。别人都在假装正经，
武大郎英勇，回到家里用擀面杖把铁锅
体，套保护局部！女机要员 ：伞破少一
我只好假装不正经。你把别人想得太复
水缸家具砸个稀巴烂，豪言壮语“气死
人，套破多一人！女卫生员 ：伞“不成
杂，是因为你也不简单。
他小西门！”郓哥不解 ： “嫂子被恶人抢
功，便成鬼” ，而套“不成功，便成人”！
了，你去砸他家啊，怎么砸自家？”武
长官 ：看来还是实战出真知啊！
大郎说 ： “我气死他！你要知道，这些都 是西门庆公司生产的！”郓哥大悟！于 是一起砸。
【 相 当 恐 怖 】CCTV 新 闻 联 播 最 真 实 的 一 句 话 是 ：现 在 是 北 京 时 间 7 点
【一国两智】上联 ：香港公民拼命抵 抗洗脑教育 ；下联 ：大陆屁民尽情展示
整 ；最 恐 怖 的 一 句 话 是 ：明 天 同 一 时 间再见。
洗脑成果 ；横批 ：一国两智！ 【愤青必读】中国人连上街的机会都 是日本人给的，何其悲哀！多少年了， 才靠日本人搞到一次上街的机会。
【英勇就义】一农户在杀鸡前的晚 【曲线过户】一女问 ：已婚在京有
上喂鸡，不经意说 ：快吃吧，这是你最
房，想把房送父母，过户费太高。如何
后一顿！第二日，见鸡已躺倒并留下遗
减免？律师建议 ：与老公离婚，房给老
书 ：爷已吃老鼠药，你们别想吃爷了，
【精神分裂】约翰·洛克如是说 ：一
公，房证去掉你名字 ；爸妈离 ；老公和
爷 TMD 也不是好惹的。爷生的伟大，死
个不尊重个人私有产权的民族，居然会
老妈结，房证加妈名 ；老公再与妈离，
的光荣！
看重主权。这只能用精神分裂来解释。
房给老妈，去老公名 ；然后各自复婚，
【窝里斗英雄】不用武器，只用 1.6 亿购买了一个荒无人烟小岛，就把对手
房加爸名。省过户费且获首套房优惠。
【先进代表】上政治课，老师说： “镰
共离、结婚六次，工本费每次 9 元，共
刀代表农民阶级，斧头代表工人阶级，
计 54 元。
那么把镰刀和斧头放在一起代表什么
搞得天翻地覆。中国人在关键时刻又一
呢？”学生齐声答 ： “农民工。 ”
次展示了窝里斗的本事 ：日本掠岛，不
【中国乔布斯】乔布斯生在中国八
去打日本人，却去欺负本国民众，损坏
种可能 ：1、当选全国政协委员 ；2、忙
【逻辑混乱】在“鲁豫有约 ：走进真
民众私人财产，这算什么本事？
于迎接各级领导视察苹果 ；3、与县政
实的薄瓜瓜”节目中，薄瓜瓜说 ： “我表
府勾结强征农民土地 ；4、坐在春节晚
妹比我正好小 265 天。 ”陈鲁豫说 ： “什
会的第一排 ；5、获得“五一劳动奖章”
么叫小正好 265 天？”薄瓜瓜 ： “就是我
砸抢的青年，该青年气愤地说 ： “我爷爷
和“十大企业家”等荣誉若干 ；6、在
100 天的时候她正好出生。 ”你能整明白
5 岁就被日本鬼子杀死了，我和日本鬼
央视谈话节目中催人泪下地细数创业艰
这逻辑吗？如果能，看来你也能拿到牛
子势不两立！”说罢转身离开……
辛 ；7、苹果宣布进军房地产 ；8、在死
津哈佛全额奖学金了。
【匪夷所思】记者采访了一位参与打
后的一个星期内，被民众忘记。 【行为和结局】
【平生感悟】9 月 16 日，原《人民 【门当户对】据说中国社科院研究
日报》总编辑、社长胡绩伟在北京逝世
发现完美结婚年龄 ：20 岁美女嫁 50 岁
（1916 - 2012） 。他最著名的一句话是 ：
富翁，美女 50 岁时，富翁归西，美女
这份报纸，除了年月日是真的，其它没
成为富婆 ；然后 50 岁富婆包养 20 岁帅
什么是真的！
哥，过 30 年富婆归西，帅哥成为富翁 ； 五毛使用说明
然后 50 岁帅哥富翁再娶 20 岁美女……
【错失良机】一英国小伙，参加“非
以此类推，皆大欢喜。这是科学发展观
诚勿扰”节目。有女问 ： “你是独生子
在婚姻领域的贯彻。
吗？”答： “ 有一个哥哥，最近刚结婚。”
【整蛊技巧】半夜喝醉回来，趁老婆
数灯熄灭。又问： “ 住哪？有房吗？”答：
熟睡时候，憋足了力气一脚将其踹到床
【 移 民 捷 径 】 饭 店 里， 一 白 面 书
“祖传老房子，跟奶奶、爸爸、后妈、
下。接着愤怒破口大骂 ： “去你妈的！老
生状哥们，把餐桌拍得山响 ： “马拉隔
哥哥、嫂嫂一起住。”所剩灯无几。再
子是有老婆孩子的人！”然后倒头继续
壁，啥时候跟美国开一仗就过瘾了。老
问： “你什么职业？”答 ： “大兵。”剩
装睡。第二天早上，老婆忍着伤痛不仅
子立马报名参军，前线投降，移民省老
最后一盏灯。问 ： “结婚有宝马奔驰当
没责备昨晚醉酒，还端来热牛奶，其中
钱了。 ”旁边的哥们泼凉水 ： “战后俘虏
礼车吗？”答 ： “我奶奶肯定不同意，
一半都是感动的眼泪。
都遣返回国。 ”书生嚷嚷 ： “那老子提前
一般都用马车。”灯全灭。隔天， 《泰晤
给美军挑明，若不答应优待俘虏就地安
士报》头版头条为﹕哈利王子在中国相亲
置，就和你们血战到底！”
被淘汰。
【不成功便成人】长官问下属 ：降落
21
学海无涯
我很重要
文 / 毕淑敏
当
我说出“我很重要”这句话的时候，
永不复原。伤口流血了，没有母亲的手为他
颈项后面掠过一阵战栗。我知道这
包扎。面临抉择，没有父亲的智慧为他谋
是把自己的额头裸露在弓箭之下了，心灵
略……面对后代， 我们有胆量说我不重要吗 ?
极容易被别人的批判洞伤。许多年来，没
与朋友相处，多年的相知，使我们仅凭
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表示自己“很重要” 。
一个微蹙的眉尖、一次睫毛的抖动，就可以
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我不重要” 。
明了对方的心情。假如我不在了，就像计算
作为一名普通士兵，与辉煌的胜利相
机丢失了一份不曾复制的文件，他的记忆库
比，我不重要。
里留下不可填补的黑洞。夜深人静时，手指
作为一个单薄的个体，与浑厚的集体
在揿了几个电话键码后，骤然停住，那一串
相比，我不重要。
数字再也用不着默诵了。逢年过节时，她写
作为一位奉献型的女性，与整个家庭
下一沓沓的贺卡。轮到我的地址时，她闭上
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随处可见的人的一分子，与宝贵 的物质相比，我们不重要。 我们——简明扼要地说，就是每一个 单独的“我”——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 ? 我是由无数星辰日月草木山川的精华汇
眼睛……许久之后，她将一张没有地址只有 雾霭一般不可避免地缓缓升起，模糊了我们 的来路和去处，令人不得不断然打住思绪。 我们的生命，端坐于概率垒就的金字
陶，摔碎一件就少一件，再也找不到一模 一样的成品。面对这般友情，我们还好意
还有权利和资格说我不重要吗 ?
思说我不重要吗 ?
对于我们的父母，我们永远是不可重
少谷物，饮下了多少清水，才凝聚成一具美
复的孤本。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我们都
轮美奂的躯体，我们一定会为那数字的庞大
是独特的一个。
叶菜，难道可以对亿万粒菽粟亿万滴甘露濡 养出的万物之灵，掉以丝毫的轻心吗 ?
相交多年的密友，就如同沙漠中的古
塔的顶端。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们
聚而成的。只要计算一下我们一生吃进去多
而惊讶。平日里，我们尚要珍惜一粒米、一
姓名的贺卡填好，在无人的风口将它焚化。
假如我不存在了，他们就空留一份慈 爱，在风中蛛丝般飘荡。 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
我很重要。 我对于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是不可或 缺的主宰。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像鸽群 一般在天空翱翔，只有我才捉得住它们的羽 毛。我的设想像珍珠一般散落在海滩上，等 待着我把它用金线串起。我的意志向前延伸，
当我在博物馆里看到北京猿人窄小的
石块，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甚至
直到地平线消失的远方……没有人能替代
额和前凸的吻时，我为人类原始时期的粗
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自身，以
我，就像我不能替代别人。我很重要。
糙而黯然。他们精心打制出的石器，用今
换取我的平安。
天的目光看来不过是极简单的玩具。如今很 幼小的孩童，就能熟练地操纵语言，我们才
我的每一滴成功，都如同经过放大镜， 进入他们的瞳孔，摄入他们心底。
我对自己小声说。我还不习惯嘹亮地 宣布这一主张，我们在不重要中生活得太 久了。我很重要。
意识到已经在进化之路上前进了多远。我们
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他们的白发会
的头颅就是一部历史，无数祖先进步的痕
从日出垂到日暮，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
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种呼唤中猛烈地跳动。
迹储存于脑海深处。我们是一株亿万年苍
为之涨潮。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我们
我很重要。
老树干上最新萌发的绿叶，不单属于自身，
还敢说我不重要吗 ?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放大了一点。我
我终于大声地对世界这样宣布。片刻
更属于土地。人类的精神之火，是连绵不
我们的记忆，同自己的伴侣紧密地缠绕
断的链条，作为精致的一环，我们否认了
在一处，像两种混淆于一碟的颜色，已无法
自身的重要，就是推卸了一种神圣的承诺。
分开。你原先是黄，我原先是蓝，我们共同
该有勇气这样说。我们的地位可能很卑微，
的颜色是绿，绿得生机勃勃，绿得苍翠欲滴。
我们的身分可能很渺小，但这丝毫不意味
的嵌合，更是充满了人所不能把握的偶然
失去了妻子的男人，胸口就缺少了生死攸关
着我们不重要。
性。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机遇的产物。
的肋骨，心房裸露着，随着每一阵轻风滴血。
回溯我们诞生的过程，两组生命基因
常常遥想，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和另一 个女人，就绝不会有今天的我…… 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如果 换了一个时辰相爱，也不会有此刻的我……
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就是齐斩斩折断的琴弦， 每一根都在雨夜长久地自鸣……面对相濡以 沫的同道，我们忍心说我不重要吗 ? 俯对我们的孩童，我们是至高至尊的
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在这
惟一。我们是他们最初的宇宙，我们是深不
一个时辰，由于一片小小落叶或是清脆鸟
可测的海洋。假如我们隐去，孩子就永失淳
啼的打搅，依然可能不会有如此的我……
厚无双的血缘之爱，天倾东南，地陷西北，
一种令人怅然以至走入恐惧的想象，像
22
万劫不复。盘子破裂可以粘起，童年碎了，
之后，我听到山岳和江海传来回声。 是的，我很重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应
重要并不是伟大的同义词，它是心灵 对生命的允诺。 人们常常从成就事业的角度，断定我 们是否重要。但我要说，只要我们在时刻 努力着，为光明在奋斗着，我们就是无比 重要地生活着。 让我们昂起头，对着我们这颗美丽的 星球上无数的生灵，响亮地宣布—— 我很重要。
学海无涯
关于幸福 ...... 九
文 / 田雨
月，第一次带孩子去参加弟子规课
获得的。从现在开始，把孩子每天做的好
程，本意是想让孩子学学做人做事
事情记录下来，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
的规矩，结果和孩子一起听课下来，受益
是有意义，让大家开心，自己也高兴的事
匪浅。
情。至于我们大人是不是更应该好好思考
首先，说说课程本身，讲课的老师都
一下，然后再从最简单最容易实现的事情
是义务授课，孩子和家长也都是免费参与，
开始，着手去寻找我们的幸福呢？
目的是能让更多的孩子学习和了解中国这 一优秀的传统文化，更重要的是帮助大家
年轻
经营幸福人生。 幸福人生似乎是个很大的话题，那就先 回答老师提出的这样一个问题 ： “什么时候 自己感觉幸福快乐？”当可爱的孩子们说
文 / 塞缪尔·厄尔曼
着五花八门答案的时候，我也在思考 ：我
年轻，并非人生旅程的一段时光，
幸福吗，我什么时候最快乐，似乎自己许
也并非粉颊红唇和体魄的矫健。
多幸福快乐的感受是那一瞬间的感动……
它是心灵中的一种状态，是头脑 就像前面提到的一样，不管富贵贫穷，幸
中的一个意念，是理性思维中的创造
幸福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幸福感受的时间
福感是来自内心的。 “我们越来越富有，可
潜力，是情感活动中的一股勃勃的朝
有长有短。第一种，短时间的快乐幸福，
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在网上找到这
气，是人生春色深处的一缕东风年轻，
比如说品尝了一道美食、买到了漂亮的衣
样一组数据 ：据统计，1957 年，英国有
意味着甘愿放弃温馨浪漫的爱情去闯
服或者去某地痛快地玩了几天等等 ；第二
52％的人，表示自己感到非常幸福，而到
荡生活，意味着超越羞涩、怯懦和欲
种幸福，较第一种幸福感受会更持久，那
了2005年， 只剩下36％。但在这段时间里，
望的胆识与气质。 而六十岁的男人可
就是收获别人给予的帮助和爱，比如父母
英国国民的平均收入却提高了三倍。而在
能比二十岁的小伙子更多地拥有这种
给我们的爱，朋友爱人给予我们的爱，这
中国，许多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让大多数
胆识与气质。
些都让我们回味起来久久不能忘怀，会觉
人过着奔波忙碌型的人生， “吃喝玩乐享乐
没有人仅仅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
得自己拥有这么多人的爱，很幸福快乐 ；
主义”也成为当下很多人追求幸福快乐的
得衰老，只是随着理想的毁灭，人类
第三种幸福，是付出的帮助和爱，这种幸
目标，可是很多人内心却总充斥着空虚不
才出现了老人。
福是可以伴随一生的。因为前两种幸福是
快乐和不满足，所以并非物质决定幸福。
老师的总结，让我的思路突然很明晰：
被动的，都是外界给予的，当很多时候你
再来看一个普通人的例子 ：河南人刘
岁月可以在皮肤上留下皱纹，却 无法为灵魂刻上一丝痕迹。忧虑、恐
收不到这些给予的东西，你也就无法体会
贵军，在丰台区正阳大街以收废品为生。
惧、缺乏自信才使人佝偻于时间尘埃
他们带给你的快乐与幸福。然而第三种幸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废品收购人，为
之中。
福，是可以自己主动创造的，所以只要觉
大众当起了日常“义务指路员” ，期间平均
无论是六十岁还是十六岁，每个
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有利与他人或者有意义
每天看摊十小时能为五十人指路。因为刘贵
人都会被未来所吸引，都会对人生竞
的，不管近到家人还是远到大众和社会，
军认为自己在北京算是弱势群体，所以很少
争中的欢乐怀着孩子般无穷无尽的
一点点的付出，都会源源不断地为自己带
能有帮助别人的机会，而义务指路这种他自
渴望。
来幸福和快乐。
称“动动嘴而已”的行为，却为他的生活增
在你我心灵的深处，同样有一
所以寻找真正能让自己快乐而有意义
添了很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从这里我们
个无线电台，只要它不停地从人群
的目标，才是获得幸福的关键。然而我们
可以看到幸福感是可以任何人在任何情况
中，从无限的时间中接受美好、希望、
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往往让人们把
下都可以通过自己的付出而获得。
欢欣、勇气和力量的信息，你我就
物质与财富，放在了快乐和意义之上。美
对于孩子，说到学习弟子规，起初似
永远年轻。 一旦这无线电台坍塌，
国哈佛大学的幸福课讲师本·沙哈尔说 ：
乎是要用所谓的“规”来规范他们的行为
你的心便会被玩世不恭和悲观失望
生命很短暂，在选择道路前，先确定自己
和品性，但是事实上希望通过学习和体会，
的寒冷酷雪所覆盖，你便衰老了——
能做的事。其中，做那些你想做的。然后
让“规”成为一种自身固有的特性和习惯，
即使你只有二十岁。但如果这无线电
再细化，找出你真正想做的。最后，对于
从而让他们懂得怎样体会和感受幸福，让
台始终矗立在你心中，捕捉着每个乐
那些真正想做的事，付诸行动。
他们活得更快乐、更充实，以及如何去追
观向上的电波，你便有希望超过年轻
求和掌握能抓住幸福的本领。
的九十岁。
曾经一度认为，幸福一定要建立在一 定的物质基础上，没有物质哪来幸福？但
因为幸福，也是可以通过学习和练习
23
文学原创
超级奶爸
L
文 / 环子
先生送儿子到机场。儿子要去纽约，
理不睬好些” 。儿子抽泣无助的样子成了
他在那里的一家公司找到了工作。
他心底的烙痕。此时再看看身旁
早春的景致极富挑逗。路旁树枝上
的儿子，那闪亮的眸子，那
的叶芽鲜亮地向后闪着，像是两条鹅黄
直挺的鼻梁，那微微上翘的
的飘带悬浮在马路两侧的上空，是夹道
嘴角，与自己年轻时极其相
欢迎，抑或是夹道欢送。一路上追着西
似，他懂得，那是他内心的
去的太阳，大有夸父追日的欣喜和自豪。
倔强和自重。但在那时，
儿子长大了， 他终于要离开家， 离开自己，
那个小东西在他怀里发
离开他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城市，他要展翅
抖 的 时 候， 他 第 一 次
高飞了！欢愉挂在脸上，L 的思绪回到了
感 到 了 绝 望。 其 实 他
十八年前。
很少感到绝望，因出
那也是个早春的下午。那是他第一次
身问题不能谈女朋友
去幼儿园接儿子，所以早早地离开了工作
时、 因 为 出 身的问题他
室，留下了员工们继续工作。那天一路上
上不了大学时，他都没有。 那天回家的路上也是迎着斜阳的，
朋友交流； 周末和节假日带儿子到公园，
那时他心里想着的是，儿子四岁了，走进
那时他的心随着西去的太阳往下沉，老
游乐场，电影院。为孩子们改善伙食，
幼儿园的大门了，这是他人生的一个新起
师的金发带着光芒一直在他眼前飘动。
带孩子们到餐馆里去解馋。渐渐地，儿
点，每一个起点都该引以自豪都该有所纪
他后悔自己忙着挣钱，忽略了孩子。太
子的脸红润了，挂上了笑容。儿子能够
念，对，应该有个纪念的仪式，就在今天
太呢？太太也有问题，在自家地下室车
主动开口说话了，儿子对许多事物有兴
晚上。
衣服，干不完活常常对着孩子吼叫，大
趣了。
也有这样的景致，那天他的心情也不错。
孩子们陆续地被大人们接了出来，有
女儿早就怨声载道了。生孩子是为了什
的蹦蹦跳跳做着即兴表演，有的依偎在大
么？挣钱又是为了什么？如果孩子将来
儿子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样子是那样的
人的怀里撒娇。
不能自立，生他们做什么？一个决定在
悠闲自得，他已经不把前面的挑战放在
他心里形成。
眼里了。而从前的很多年，儿子总是被
“L 先生” ，老师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我要和你谈谈你的孩子。 ”老师面部表情 严肃而诚恳。 “孩子太瘦弱了，明显地发育不良。 孩 子 的 心 智 也 有 问 题， 对 任 何 活 动 都 没 有 兴 趣， 这 是 最 糟 糕 的 事 情。 轻 声 跟 他 说 话 时 他 没 有 反 应， 大 声 跟 他 说 话时，他会因惊吓而发抖……”老师的
想到这里， 他又看了身边的儿子一眼，
没有任何的纪念仪式。晚饭后，他对
同龄的孩子看不起的，从幼儿园到小学
太太宣布 ：从明天起，你在地下室干你的
到中学，几乎是他一本书一本书地陪着
活，两个孩子由我来负责。最主要的是，
读完的。就是上了大学， 他也不敢松口气，
不允许你再对孩子吼叫。
自己只上了个大专，他硬是跟着儿子一
太太愣了愣，没有回答，算是同意了。 女儿抿着嘴笑了。 当晚，他让儿子睡在自己的身旁。他
起读完大学数学和计算机课程。十八年 里，与儿子一起经历了多少个约定，已经 记不清楚了。
眉头紧锁，就像是要锁紧了他的心脏 ；
笨拙地吻了儿子的脸颊，儿子缩了缩小脑
老师那一头卷曲的金发正对着斜阳的光
袋。他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儿子接
那一天他参加了儿子的毕业典礼，站在
芒，刺得他的眼睛直想流泪 ；老师那神
受了。他用自己的肢体动作，开始向儿
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儿子身旁，他知道自
情那语调都 极 尽 哀 怨， 他 至 今 都 不 能
子传达父爱，他开始弥补。“喜欢什么
己流出了眼泪。那天晚上的灯光格外地
忘 记， 尽 管 那 时 他 恰 逢 当 头 棒 喝， 已
玩具？”“小汽车”！“小汽车”三个
明亮，来自各个方向的光束在他的眼前
经发懵了。
字是儿子会的不多的单词之一。“爸爸
晃动，那情景让他想了幼儿园老师阳光
把儿子抱在怀里。儿子瘦小的身体
明天给你买小汽车，但是你要好好跟小
下的金发。
就像是戳进他心脏的刺，他从未有过的
朋友玩。 ”儿子点了点头。这是他与儿子
心痛。
的第一个约定。
“喜不喜欢幼儿园？”他轻声地问。
低价卖掉了生意，又回到了以前上班
那一天，是他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现在他的眼睛也同样湿湿的，是眼泪。 斜阳柔和地照着，那灿灿的光芒，再一次 幻出了老师的金发，忽远忽近，他觉得身
儿子没有反应。 “吃饱了没有？”儿子依
的维修总部工作。每天送接儿子上幼儿园，
旧没有反应。 “你没有听到爸爸的话吗？”
一路训练儿子说话 ；回到家里陪儿子玩，
“十八年的超级奶爸，值得！”大笑
他把嗓音抬高了几度。儿子先是一激灵，
给儿子唱歌，讲故事。请幼儿园和邻居的
了几声，跟着音乐，他随着儿子一起晃起
接着抽抽搭搭地哭了。 “哭吧，哭也比不
小朋友和家长到家里做客，训练儿子和小
了脑袋。
24
上暖暖地，心也暖暖的。
文学原创
这是一首写于多年前的诗，如 今回首， 恍若隔世。转眼中秋又至， 拿来和大家分享，以期共勉。
诗一首 文 / 林炎平
求学千里之外，数年之久， 恰逢中秋。遂与数位同窗举杯邀 明月。忆太行风霜，江南春秋 ； 望前程远大而未知，感步履艰难 而坚定。
七律·中秋 今夜明月今夜酒 西风时节宴中秋 身无分文忧天下 心有余力费躇踌 飘零已谙人生苦 浮沉渐泯世间愁 阴晴圆缺四海共 何必相逢叹如钩
黄昏的草地 的一生多么短暂，但在如许倏忽
人
没有。有许多未完成的诗句，也有许多未
即逝的短暂之中，又有多少烦恼。
了的心事。但朋友，浅金色的夕阳涂在我
你说，朋友，你说不用如许忧伤，所有
们的面庞上，你我沐浴在这极静极静的肃
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种来去的过程，如列
寂里。
车驶过山谷，如彗星飞越长空，自然地你
草地的那边是夕阳。阳光一颗一颗
走过，完成你的生命。或许就如彗星吧，
地闪烁在草丛里。一些消失了，一些又飞
你也许会拖着长长的尾巴，以光明的殒灭
出来，宛如孩提时夏夜中你我总也捉不完
划过黑暗的天幕 ；抑或，你什么也来不及
的萤火虫，那些打着灯笼四处游走就专为
做，却已堕入深不可测的河汉，然后无踪
了勾引我们那颗童心的精灵呵。
无影。就这样。
泯灭尚闪着微光的智者，而我们的心布
些交谈，也许没有。那是一些无名的思想
满了太多的尘土亦不能不归于陷落。我
自我们身边淌过。草地是雨后清新的一
们的手沾上了太多的铜臭再不能轻盈地
碧，湿漉漉的，带着多少芳草的幽香 ；水
舞起，我们只能在街头的老树下点燃夏
珠打湿了我们的衣裳，然你我就那么随意
夜的悲哀，任明灭的烟火一根一根地
而自然地坐下去，坐在那晶莹的水草上。
截短生命 ；我们只能在幻想里邀游和眺
水珠闪亮着，向我们眨眨眼睛又藏进了草
望——而梦中那些闪亮的精灵又多么遥
丛。多么晶亮的眼睛呵，我的朋友，许久
远，梦一醒，一伸手，就抓不住了。它
未能瞧见这样的眼睛这样的晶莹和透明
们去了哪一个世界，我久违的智者？
了。甚至在梦中。——城市上空笼罩的灰
你也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朋友。你
尘挡住了我们的瞳孔。也很久未能有这样
懂我的心曲，但你不能给我解释——我又
的时刻了，我们能坐在雨后的草地上，谈
能说什么。晚风吹起来，拂过你我的头
我们所想谈的事 ；或者，一言不发，唯听
发，你能让她为你留步么？晚风吹起来，
我们的沉默。朋友，蔚蓝的天空下，我们
如母亲的手掠过婴儿的身体，拂过你我的
美丽而可爱的沉默如鸽子般平和地飞过。
头发，拂过你我的天空，星星快要升起来
恍如那城市屋顶上少见的柔和阳光。
了，多么美丽的时刻呵——我们还有什么
魁华作协会
城市日日不断地喧器着，日日撕裂 着我们的伤口。我们无处可逃，但又不能
书《 晴 圆 集 》 ，
不四处逃避着，一直至于头破以及血流，
日前由中国长江
站在街头空寂的站牌下等待那久等不来的
出版社出版发
街车，我们的下一站又在哪里？
行，并被武汉作
天又黄昏。
家协会纳入《武
朋友，我听见了你的心跳。许久
汉城市圈作家书
没有这样的时刻了，除了紧紧依偎的恋
库》丛书。
人，我多久未能听见别的心也这样地搏 ——城市里每颗心都封闭着，紧闭
名句“月有阴晴圆缺” ，旨在表达作者对美
在那日益拥挤的单元里，抑或集体宿舍那
好的追求和希望。
阴暗的蚊帐下。朋友，一颗心搏动起来
本书以中国和加拿大生活的不同背景，
是多么有力，多么有生气呵，那一颗健
采用散文，诗歌，随笔的形式，讲述了自
康的心，那世间最动听的音乐。而此刻，
己的真确生活感受和内心的精神独白，充
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隔膜，也不用那么多
满了文学写作的特征 ；作者在故事中的人
防备，我们的心都在流血，但又是那么
性化和哲理思考，使作品更具可读性。
充满活力地跃动着。能听见朋友们搏动，
（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供稿 ）
多余的话好说？
动？——自从走出母亲的怀抱。
取意于东坡居士
此书目前在唐人街“枫华书店”有售。
城市漆黑的巨口将吞噬那些尚未
朋友，我们坐在草地上。我们有一
会员张巽根的新
《晴圆集》 ，
文 / 阿元
你还有什么好说？ 我们坐在草地上，有一些交谈，也许
25
艺苑漫步
舞剧《春之祭》 《春之祭》是美籍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 文斯基 (Strovinski) 创作的一部芭蕾舞剧。 斯特拉文斯基的第一部芭蕾舞剧《火 鸟》 ，还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里姆斯基—柯
区吹出的一支阴郁的立陶宛民间曲调开场， 它那神秘的音响把我们带到了史前时期的
编选、图 / 亦乐
第二部分 献祭 九、引子——斯特拉文斯基曾为这个
一座孤寂的山谷。在这里，春天即将来临，
引子取名为“异教徒之夜 ” 。 这段音乐描
大地逐渐苏醒，一群男女在静静地沉思。
写出献祭前夜的沉思 ：长者和少女们围坐
萨科夫和德彪西音乐的启发和影响 ；他的
二、大地回春 ；青年舞曲——这一段
在篝火旁，他们都沉思不语，因为要从这
第二部芭蕾舞剧《彼特鲁什卡》虽然不协
以模仿沉重踏步的节奏作开始，青年们和
些少女中挑选一个作牺牲者——她将不停
和音的运用十分突出，节奏强烈多变，很
着这种粗野的节奏跳舞。这是“春天到来”
地跳舞， 直至死去， 这就是对大自然的献祭。
少看得出浪漫派或印象派的痕迹，总的来
的欢乐宣告。
说，该曲所体现的仍是一种温文尔雅的精
三、诱拐之舞——这是整部舞剧中最
十、青年人神秘的环旋舞——为表现 精细效果而细分成十三个声部的弦乐器组，
神 ；然而，他的第三部芭蕾舞剧《春之祭》
粗野、最恐怖的一段，舞蹈也是激烈而粗
奏起了一支阴沉、忏悔似的旋律 ；这是青
则完全算得上是在音乐、节奏、和声等诸
犷的。整个乐队变得越来越喧闹，不时还
年们在舞蹈。
多方面都与古典主义音乐切断了联系的一
传来雷鸣般的爆裂声。
场革命，标志着戏剧手段的不断极端化和 逾越对传统舞蹈的理解。 正因为如此，该 剧 1913 年 5 月 29 日在法国香榭里榭大街巴黎剧院首演时， 曾引起了一场大骚动，遭到了口哨、嘘声、
四、春之轮舞——单簧管奏起了似乎 无始无终的抒情旋律，像一支牧歌，充满 了质朴的思慕之情，同时又表达出热烈的 愿望。 五、对垒游戏——一场描写部落间战
十一、对被选少女的颂赞——这段表 现被选少女与其他少女们和男青年的两段 舞蹈。节奏复杂，节拍多变。 十二、祖先的召唤——在低音单簧管 和低音弦乐器低沉的长音背景下，木管乐器 和铜管乐器一连串蛮横和弦，令人心焦地反
议论声，甚至恶意凌辱的侵袭。而在音乐
斗的舞蹈。在舞剧中，这是一段两人一组
复奏响。它们不时被定音鼓和低音鼓打断，
家和乐师们中间，引起的震动则比一场地
的体操般的舞蹈，而乐队则用一支受到“古
鼓声仿佛是在催促被选少女跳“献祭舞” 。
震还要剧烈。面对如此带有冲突的和弦、
怪而有力”的节奏交替支撑和推进的旋律，
调性与节奏的音乐，有人表示赞同（以拉
来为这一舞蹈伴奏。
十三、祖先的仪式——英国管奏出 一支粗野的歌，仿佛原始的咒语，全场为
威尔为代表） ，有人试图仿效（普罗柯菲耶
六、长者的行列——四支法国号以
夫便是一例） ，也有人不置可否，而更多
不同的调性，庄严而有力地宣告长者的
的音乐家持竭力反抗的态度。就连斯特拉
到来。这时，打击乐器用各种节奏来作
文斯基本人，也就此转向了“新古典主义”
伴奏，其中还有弦乐器的颤音缠绕其间，
后一段音乐是整个献祭仪式的最高潮。被
的音乐创作。
呈现出在远古的献祭仪式上香烟缭绕的
选少女经过前几段音乐的催促，在彷徨以
情景。
及因惧怕而神思恍惚之后，终于跳起了献
这部在当时被视为“洪水猛兽”的《春 之祭》到底是什么样的音乐呢？
七、大地的崇拜——这一段仅四小节，
之震惊，并在这激发原始人举行神秘祭仪 的咒语声中感到颤栗。 十四、被选少女的献祭舞——这最
祭舞。被选少女在越来越粗野的音乐声中，
1930 年 4 月，该剧在斯托科夫斯基
以一个轻微而神秘的不协和和弦构成，是
筋疲力尽地倒下——她终于将自己的生命
指挥下由费城管弦乐团演出之后，许多人
上一段突然刹住后的一个尾音，它与先前
献给了大地和春天。
对这“稀奇古怪”的音乐改变了看法，评
的轰然巨响形成鲜明的对比。
论界也作了较为公正客观的评论。
八、大地之舞——这是一段气氛热烈、
（春之祭芭蕾舞曾由 The Grands Ballets
《春之祭》原本是作为一部交响曲来
力度与配器变化多端的音乐。当这一音乐
Canadiens de Montréal 芭蕾舞团在 Place Des Arts
构思的，后来季亚吉列夫说服了斯特拉
最后上升到极度狂乱的音响时，全曲的第
多次上演；春之祭交响乐则将由蒙特利尔交响
文斯基，把它写成了一部芭蕾舞剧。尽管
一部分在乐队的沉重切分和弦音响中，以
乐团于 2012 年10月7 号下午在 Place Des Arts 交
如此，这部作品通常还是以交响音乐会
最强音结束。
响音乐厅演奏，指挥：Kent Nagano。 ）
的形式演奏。它的总谱完成于 1913 年 3 月，被英国古典音乐杂志《Classical CD Magazine》评选为对西方音乐历史影响 最大的五十部作品之首。 整部芭蕾舞剧共分为两大部分， 前一部分有八段，后一部分六段。
第一部分 大地的崇拜 一、引子——舞剧以独奏大管在高音
26
艺苑漫步
关于爱、仇恨与宽恕
文 / Vicky
36th Festival des Films
这是一种锐利的宣泄。女儿揭发
du Monde 于 2012 年 8 月 23
母亲，儿子控诉父亲，夫妻大打出
日至 9 月 3 日在夏日阳光明媚
手。没有人能逃跑出局。从沉默无
的 Montreal 举 行。此次电影
语到尖刻指责，一个极端到另一个
节共有四百五十部电影，卖出
极端。仇恨和爱纠缠在一起，没有
的票千余张，许多国家都参加
人知道自己内心存在的是爱，还是
了比赛。这是一次电影艺术的
仇恨。
盛会。参赛电影题材广泛，形
周 末 结 束 了。Inga 和 丈 夫
式多样，好戏连台。其中德国
Ulrich 离开了老旧的房屋，走上了
电影《The weekend》是一部
回家的路。一切看来很好。他们同
广受好评的影片。
来同归。然而当 Ulrich 在加油站 付钱时，Inga 走了过来。Inga 说
这是一部以爱、仇恨与宽
我得回去。我会给你打电话。
恕为主题的影片。
与此同时，姐 姐告 诉 Jens，
这 部 电 影 以带 有 恐 怖 色 彩的赤军旅为背景展开。这个
自己就是那个告密者。 “我想让你
背景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六十
活下来。”她说。Jens 在 森林里
年代，西方某些青年组织对资
独自坐了一夜。他身边放着那枝
本主义、议会制和公民生活方
企图复仇的手枪。所有的往事终
式感到质疑，而当时美国的人
将过去，Jens 终于从自己的葬礼
权运动及越战的失败，在许多
上回到人间，他在亲人的爱中觉
国家形成的反美情绪，使质疑
醒，在亲人对他的宽恕中，忘记
加重。在联邦德国，学生运动
过去，恢复爱人和被人爱的能力。
形成了议会之外的反对党。赤
而 Inga 也 在 这 样 的 爱 里明白自
军旅就是反对党的前锋，他们
己真正的爱情所归，不再在自欺
还是“共产主义世界革命”的
中生活。
发起人。他们的口号是反对美帝国主义。
对弟弟，前妻 Inga 因为对他 爱恨交织
赤军旅曾以反社会的破坏活动，严重影
而对丈夫隐瞒真情，企图远走却不能。
响了德国社会，形成了社会动荡的“德意
丈 夫 Ulrich 在 对 Jens 以 前 的 生 活 充
志之秋” 。这个组织历经四代人，在数年
满 好 奇 的同时，观 察 着 妻子 情 绪 的改
前还有死灰复燃的痕迹。几年前，当赤
变。儿子因为被忽视被抛弃的痛苦，把
德国是一个引发了两次世界大战的
军旅的第一代组织者在刑满二十六年是
Jens 的手 按 在 BBQ 的 铁板 上以泄 愤
国家。在战争中，杀戮和犯罪，仇恨和
否释放的问题上，德国媒体曾有民意调
怒。而 Jens，因为十八年的牢 狱 生活
敌视是必然的存在。在这样的存在之后，
查，许多德国人对他们曾经犯过的三十四
和在赤军旅接受的左翼思想，生硬而冷
选择以怎样的态度继续生活，是德国人
件谋杀案，选择了“不宽恕” 。
仇恨终将被爱化解，痛苦为爱而释 怀。 电影从艺术的角度，表达了另一种观 点，宽恕的观点。
漠，完全不能接受真实的生活，甚至对
民面临的问题。那必是艰难的选择，那
电影开篇就把观众带进沉重的历史
一件乐队圆领衫，一片火腿肠，都没有
必是撕心裂腹的改变，也必是亲人之间
中。Jens 在青 年 时参加了赤 军 旅，并
享受的快乐。人际关系出现了一种对峙
血泪的相融。虽然电影描写的是以赤军
因此 获 刑十八年。十八年后他回到家，
和僵硬。抵触无处不在，不能化解的矛
旅为背景，但在这样的有关人性的永恒不
第一件事就是把藏匿的枪找出来放在身
盾如冰封的河面，没有春风，没有融化
变的主题下，何尝没有德意志民族长达
上。他的姐姐邀请他的前妻，朋友共渡
的可能。
一个世纪的沉重。如果没有爱， 没有宽恕，
周末。在第一 天的晚餐上，Jens 就 提
这是一种历史的沉重。所有人活在
出要找到使他入狱的告密者。他怀疑在
现实中，心灵却在痛苦的过去。试图的遗
座的所有人。于是，悬念出现了。在这
忘没有作用，企图的粉饰只能有空洞的
所老旧的房子里，在同一个餐桌上，每
笑声。当人们不能承受这样的沉重之后，
纠缠在仇恨中的人们，在爱和宽恕中重新
个人都有潜在的痛苦和悲哀，仇恨和恐
揭发开始了。相互指责，揭开人们隐秘的
走上人生之路。这是有关人性的爱和人
惧。他的姐姐作为告密者，不敢独自面
事情，让所有沉在心中的往事浮出水面，
性的宽恕。
战后的德国将会在仇恨中生活。而那样 的生活，无疑是地狱。 所以，我 们 看 到了这样一 个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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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碎影
1812年战争中的女英雄 Laura Secord 文 / 芷美
今
年是 1812 年战争 200 周年。这是
不得不以投降讲和告终。近 500 名美国
自 1776 年美国独立宣言后第一次
士兵，其中包括 22 名军官，投降缴械。
对外发动的战争，打击坚守在加拿大领土
但在报战功的正式报告中，FitzGibbon
的英国保皇军。在这为期两年的有进有退
没有提及 Laura 的名字及其贡献，因为
的拉锯战中，英美双方耗费了大量人力物
当时美英战争仍很激烈，公开她的事迹
力资源，最后以和平方式结束了战争，确
可能会遭到报复。对土著印地安人的功
定了目前加美国界。
劳，FitzGibbon 大 尉 给 予 了 很 大 的 肯
当时正处拿破仑在欧洲疯狂占领邻国
定。Laura 本人也一直保持沉默，直到
的战争年代。1803 年英国对法宣战后，拿
85 岁时她的功绩才得到公认。加拿大
破仑所控制的欧洲港口，一律禁止英国船
为 Laura 树立了两座纪念碑，其中一座
只靠岸，以此扼杀英国经济。为了报复拿
在尼加拉瀑布的 Queenston 高地 , 建于
破仑，已取得海上霸权的英国宣布一切开
1910 年。她的肖像高挂在多伦多的议会
往欧洲的中立国船只必须持有通行牌照，
大厦。 Queenston 建立了一所 Laura
强行对一些港口进行封锁。作为中立国的
Secord 学校并设有纪念堂。Laura 死
美国与欧洲的通商从而受到很大阻碍，英
于 1868 年， 享 年 93 岁。 这 家 Laura
美关系开始紧张。当英国开始搜查美国船
Secord 巧克力和冰淇凌厂建于 1913 年，
只，寻找“假货”以及从英国皇家海军开
和坑洼不平的高地，衣服被汗水浸透，鞋
正值 Laura 送情报 100 周年纪念，现在全
小差的士兵，以至于强征美国人为英国船
子陷在泥土中。她顺着一条小溪在黑夜摸
加拿大共有 125 家零售商。
只服务，双方的关系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路前进以免迷失方向。幸好中途遇到一些
1814 年美英双方签订了 Treaty of
被称为“立宪之父”的美国第 4 届总统
土著印地安人（英军的盟军） ，他们起初对
Ghent ( 根特条约 )，结束了战争。条约规
James Madison（1809-1817） 于 1812
Laura 提供的情报表示怀疑，但最终被她
定各方占领的土地一律归还原主，恢复战
年 6 月 18 日向英国宣战，战场主要围绕
说服，并带领她到 FitzGibbon 中尉所在营
前的国界。美国取得了在圣劳伦斯河的捕
在尼加拉半岛一带。
地。经过一天一夜的疲惫奔波，长途跋涉
鱼权。
在这场战争中出现了一位加拿大女英
了 30 公里 Laura 终于第二天到达了目的
雄，名叫 Laura Secord。 许多人都熟悉
地，体现了开拓新大陆妇女在逆境中的勇
时 ：英国正处与拿破仑交战的紧要关头 ；
这个名字，因为她的头像出现在一个很有
敢、坚忍、决心。
美国面临建设年轻国家的考验 ；作为殖民
名的巧克力盒上，但是对她的业绩恐怕知 道的人不多。
美军天衣无缝的机密泄漏了，英军有
这场战争实际上对参战各方都不适
地的加拿大要与严酷的北方寒冷作斗争以
所准备。以打游击战术著名的 FitzGibbon
求发展 ；北美印地安人不愿和白人打交道，
大尉（部队外号“绿色老虎“）巧用兵力，
就想远离白人。然而他们又都参与了这场
Queenston（现属安大略省） 。在混战中，
制造假象，四处设埋伏。6 月 24 日当美
对任何一方都有可能成为你死我活的战争。
一些美军强占了他们的二楼。一天 Laura
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时，突然被震天的
在做家务时，无意听到美军要对 Beaver
喊叫包围了，埋伏在森林中的土著
Dams（海狸坝）进行突然袭击，把英军打
士兵向英军凶猛射击并
个措手不及。Laura 很清楚如果 Beaver
从后面切断了英军的退
Dams 失守，美军可以畅通无阻地进攻，
路。FitzGibbon 大 尉
整个尼加拉半岛就保不住了。事关紧要，
隐蔽在高处观察全
出的将领 Isaac Brock ；加拿
必须马上通知在加拿大的英军。当时她的
局进行有效指挥。
大出现了最早的民族英雄及
丈夫刚从前线撤下，在家养伤，孩子们都
双方交战三个小
国家捍卫者 ；对土著印地安
年幼，只有瘦小的 Laura 可以完成这项
时， 人 数 装 备
人，这是索回失地的最后机
任务。丈夫不放心，但又没更好的办法。
占优势的美
会，但他们失败了，他们仅
1913 年 6 月 21 日，Laura 天蒙蒙亮启程，
军，无法应付
有的土地也失去了。他们为
打扮成挤奶女郎，一手牵个奶牛，一手提
躲在暗处的敌
英军冲锋陷阵，牺牲了自己
个奶桶，蒙混过了边防。她知道走直线容
军， 最 后 弹 尽
最英勇的领袖 Tecumseh，
易暴露，只好绕道，穿过充满荆棘的森林
粮绝，疲惫不堪，
最后一无所得。
Laura 一家人住在当时被美军占领的
28
通过战争美国增强了一个年轻国家 的民族尊严和团结，证实了它可以与英 国这样的强国匹敌 ；英国为几次胜战 感到骄傲，但在攻守 Queenston 高地的战役中，失去了一位杰
流年碎影
欢迎回家（Welcome Home） 阳
文 / Eileen
光明媚的冬日午后，三个漂亮的混 血儿小孩在追逐嬉戏，时而跑回紧
跟在后的洋爸爸的身边，淘气的小弟弟捡 起雪球扔向身边的两个姐姐，姐姐们不怒 反喜的回报弟弟一个雪球……这是每当星 期六我来到西岛恩福中文学校的时候，会 经常看到的一道风景。 这家人风雨无阻地来上课，参加学校 的活动，他们行动一致，整洁大方，每当 有谁跟他们中的一人谈话时，其他人会陪 伴身旁，礼貌地聆听，而谈话的那一位总 是兴致勃勃，让对方如沐春风。
幸福一家
2010 年 上海世博会，一个非常炎热的 夏天，我们跟随着蜂拥的人群，勉强的把 自己塞进人龙稍短的展馆，见识了一个威
离乡背井的生活，她风清云淡地带过，提
让大家都很愉快。小小年纪已经有“宏伟”
力无比的来自斯里兰卡的，送给中国领导
得更多的是孩子。 莉莉十分严格，要求孩
的计划，他的理想是拥有一座医疗大厦，
人，并使得举国沸腾的芒果之后，在几个
子要坚持信念，在每个年龄段都有特定的
里面有他，和两个姐姐。
欧洲小国溜达了一圈，乖乖地排了几个小
任务，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在孩子年
三个慧黠的小精灵说，跟意大利人
时的队进入法国馆，却莫名其妙的看到路
幼时，她丝毫不放松生活上对孩子们的教
在一起时我们是意大利人，跟中国人在一
易威登的皮具展示。 已经是兴趣索然地来
诲，对孩子的无理要求，她寸土不让。
起的时候就是中国人，我们“五心一意” ，
到加拿大馆，作为五个加国博览会大使之
华尔特是个睿智的男人，挂在嘴边的
Embrace ( 欣然接受 ) 自己的血统。 和孩
一的婷佳——恩福中文学校里见到的那一
字是 Harmony ( 和谐 ) ，他认为人要有
子们聊天真实而愉悦，可是，当他们说到
家的大女儿，优雅地站在入口处，相遇老乡，
Passion ( 热情 )，人生处处存在不同，在
一些中国同学不喜欢承认自己是中国人，
我们都很兴奋。 婷佳带领我们直接从侧门
不和谐中寻找和谐最为重要，因此他要求
不喜欢父母来学校看自己的时候，我心里
进入像加拿大天气一样清凉的展馆，当她
每一个孩子都要有可以陪伴一生的业余爱
有一些触动，的确，要家庭融洽不是件易事，
把一面加拿大国旗交到我们手中，欢快的
好。华尔特亲切和蔼，他与莉莉一张一弛
但我深信上帝会保佑那些爱家的人们，就
说了一句 Welcome Home时， 大家沉默了，
地撑起这个家庭。
像保佑这美丽的一家人一样。其实 在加拿
大姐姐婷佳，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夺
大生活的我们是最有福气的，因为不管家
我跟婷佳的妈妈莉莉说我想访问他们
得 2008 年蒙城小姐冠军以及几项国际选
庭成员来自何方，出自什么阶层，这个平
一家时，她爽快的答应 ： “只要是为我们中
美比赛的前列名次，学习成绩优越，拿过
和的社会都会宽容相待，世上无难事，只
国人做的” ，这是她的口头禅，我莞尔，邀
不少奖学金，她多才多艺，无论在哪里都
要齐心协力，家的庭院就会开满鲜花。
请他们来家里做客。 那一天，带着大堆的
是耀眼的明星，难得婷佳保持着谦逊好学，
食物、礼物和家庭相册，他们一家五口盛
每当听到说话中有些她不明白的中文字，
装翩翩而至。
她就会马上查看翻译，吃完饭，和妹妹抢
我感觉到眼泪在自己眼中翻腾。
这对跨国夫妻的爱情是怎样开始的 ?
着帮忙收拾，长着公主一般的面孔，却没
爸爸华尔特出生于意大利，六十年代的蒙特
有一般女孩的公主病，我为莉莉的教育成
利尔是一个繁华都市，华尔特随着父母从威
果喝彩。
尼斯移民到蒙特利尔，长大后成为一名教
妹妹婷丽，羸弱文静，有古典美。在
师， 1988 年 , 他受聘云南大学，当时青岛
中国几次被星探发掘，成为某些产品的代
女孩莉莉也在昆明，两人开始恋爱。1989
言。看似柔弱，婷丽有她的倔强，妈妈说
年当两个年青人在北京游玩时，遇上了那
她不好好学习中文，她就悄悄的写了一首
场震撼世界的运动，于是他们决定在加拿
歌曲“我爱中国” ，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自
大开展新生活，同年莉莉来到了加拿大。
弹自唱。
莉莉出生书香门第，父亲在解放前已 经是清华教授，家教甚严。莉莉能干利索，
Welcome Home ， “欢迎回家” ，欢迎 回到一个在加拿大的家。
婷丽
弟弟廷儀活泼灵敏，他喜欢在课间休 息时，用学校的钢琴弹奏“梦中的婚礼” ，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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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行者无疆
血染的红山湾 文 、图 / 挥戈
一
架银灰色的飞机在祈连山北麓上
第三十军，以及第一方面军的第五军共两
况极其险恶。 时值隆冬，北风呼啸，天寒
空盘旋，将徐向前元帅的骨灰缓
万一千八百人，在陈昌浩、徐向前的率领下，
地冻。无依无靠的西路军衣着单薄，一些
缓撒下，最终结束了他心中五十三年深深
由程世才、李先念打前锋在靖远县虎豹口
没鞋穿的指战员，用破布包裹着冻坏溃烂
的痛。几万人的血在这里整整流了四十多
强渡黄河。
的脚 ；部队饥不果腹，缺乏药品，子弹越
年，这片承载了太沉重苦难的土地该是什
战局瞬息万变，大军压境之下，宁
打越少，饮水也成了问题。最苦的是伤病
夏战役还未展开就已成泡影。已经渡河
员，没有医药，没有绷带，从破旧衣服上
的红军退路被断。在上级命令下，改称西
撕些布条包扎，几乎每天都有战士牺牲倒
路军继续向西发展，企图打开新疆通路。
下。面临空前的艰难，向上级求援，被毛
1936 年 10 月 10 日，红一、四方面
七十四年过去了，今天人们还在争论当时
指责是“你们对过去所犯政治错误，究竟
军在甘肃省会宁县城会师，结束了为期两
到底是谁下的西进命令？是中国抗日红军
有何种程度的认识？何种程度自我批评与
年的艰难长征。此时连几天后到达的红二
总部？ （时驻甘肃白银打拉池， 总司令朱德，
何种程度的转变呢？”刚跟随张国焘“犯了
方面军算在内，全军也只有五万多人，武
但决定权在总政委张国焘。 ）还是中央军
错误”的陈、徐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在
器弹药粮草奇缺。面临即将到来的新的围
委？ （当时刚由保安迁驻延安， 主席毛泽东 )。
毛的遥控指挥下无所适从。
剿，前途险恶。唯一的出路是向北打通到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 ：对西路军的两万多个
外蒙古及苏联的通路获得国际援助。万一
战士来说，他们奉的是上级的指示。
么颜色？
西渡黄河
再“打不赢就走” ，也有条后路。因此，会
河西走廊是回族军阀马步芳、马步青
马家军五个骑兵旅、三个步兵团和大 批民团计六万余人，装备优良，全力猛扑， 战局慑人心魄。每次进攻，均先以大炮猛
师次日，中央即发布《十月份作战纲领》 ，
长期盘占的基地，岂容外人染指？这是生
烈轰击，而后组织大量步骑兵发起冲锋。
即宁夏战役命令。第四方面军主力要在靖
存和毁灭之间的殊死搏斗。
红军连一门迫击炮也没有，全靠近战对付。
远西渡黄河，与河东的第一方面军协同作 战攻取战略要地定远营（今内蒙古阿拉善 左旗巴彦浩特镇，当时属宁夏省） 。从 10 月 24 日夜间起，第四方面军的第九军，
32
惨烈的倪家营子战役
每当马家军冲到阵地前沿时，红军部队突 然冲出围子， 进行反击， 肉博格斗， 杀退敌人，
残存的一万三千多西路军被層層包围
伤亡惨重。无可奈何，在坚守四十八天后，
在临泽县倪家营子的二十多个寨堡中，情
残部五千余人终于违背了毛“固守五十天”
行者无疆
的指示 , 在三月十一日夜冒零下三十多度 的严寒向西南方突围。 12 日凌晨，西路军撤至梨园口。马
今天，一座座纪念碑，纪念馆在河西 走廊建立起来。这是当年的失败者，如今 的胜利者（指西路军）的丰碑。
部三个骑兵旅及三个步兵团追来，企图
红山湾的世界奇景
切断西路军去路。梨园口是进入祁连山 山谷的必经之地。徐向前命红九军政委
本文是一篇绝对另类的游记，上面啰
陈海松带九军余部一千余人把守关口，
嗦了这么多全是陪衬。只因几年前一个
掩护西路军总部及伤员向山中转移。马
极其戏剧性的发现 ：就在倪家营乡境内，
家军很快围攻上来，陈海松带领九军将
当年最惨烈战斗的梨园口东南方三公里
士冲出阵前，挥舞大刀奋勇御敌。马家
处的红山湾村，有一处世界上绝无仅有
军人多势众，红军战士最后全部牺牲。
的丹霞地貌。东西长四十五公里，南北
陈海松战死沙场，年仅二十三岁。 九军
寬十公里，层错交替、岩壁陡峭、气势
全部伤亡后，三十军又冲上来堵住敌军，
磅礴、造型奇特、色彩斑斓。据专家考
在打光了全军的两个主力团后，终于击退
证发育于株罗纪至第三纪期间。它具有
了马家军。
裸露、奇、险、地貌类型齐全、与祁连
倪家营子战役之后，西路军基本上覆
雪山交相辉映等特征，兼有敦煌魔鬼城、
灭了。双方在这里一共牺牲了二万多人。陈，
新疆五彩湾的神奇，集自然和独特的人
徐只身逃命，西路军参谋长李特，政治部
文景观于一体，是国内宝贵的极具开发
主任李卓然带着唯一成建制的四百多人成
潜力的自然和文化旅游资源。
功逃到新疆。被俘虏的西路军男女官兵遭 受枪毙、活埋、烧死、强奸、贩卖。
流血继续了四十多年 但是流血远未结束。西路军被毛诬为 “退却主义的张国焘路线” ， “红军第四方面
世界奇景竟然出现在血腥的战场边 上，是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它吗？我的体 会是 ：上帝创造了它，本意在昭示人们热 爱生活，享受美景 ；警示世人珍惜生命， 不要残杀。有照片在此，请大家自己品味 , 理解，有机会也去看看吧。
军的西路军在黄河以西的失败，是这个路 线的最后的破产。 ”突围到新疆的西路军 参谋长李特，第五军政委黄超不服，坚持
红山湾丹霞地貌旅游贴士
认为是毛的瞎指挥断送了西路军，扬言要 到共产国际上告，而被延安派来的保卫部
★ 1. 景区在甘肃省张掖市临泽县倪家营乡红山湾
部长邓发秘密处决（1996 年 6 月才平反） 。
村。由张（掖）肃（南）公路西行四十七公里左
中共夺取政权后，对马家军“血债血偿” ，
拐半公里即到景区大门。打的（来回，包等候）
连被马步芳赏给部下的原西路军女俘虏也
100-120 元人民币。西关汽车站有经红山湾的班
当作反革命家属。人为饥荒的 1960 年冬，
车去肃南，每天四班，单程 8.5 元。据说红山湾
当年因没跟上队伍而成为平民的原西路军
村新开有一家青年旅社。
军政委员会委员、总后勤部后勤处处长熊
★ 2. 景区 7:00AM - 7:00PM 开放，365 天 / 年，
国炳，饿死在酒泉街头的雪堆上。文化大
门票四十元（包区内交通车）。最佳参观及拍照时
革命中，陈昌浩不堪受辱服药自杀。他的
间为日出后和日落前半到一小时。甚干燥，要带矿
前妻，西路军总政治部组织部长张琴秋也
泉水。
跳楼身亡。甚至连张的女儿张玛娅也被株
★ 3. 张掖是地级市，甚热闹。自古有金甘（张掖）
连而自杀。西路军敌工部付部长，时任浙
银凉（武威）铜肃（酒泉）之说。消费不贵，民
江省高等法院院长的吴仲廉（女）也因有
风颇纯朴。西路军纪念馆在市内。市中心有大佛
被俘情节，被诬为叛徒而自杀。被逼害致
寺（有一巨大卧佛），木塔，鼓楼。若你不怕辣，
死者人数无法统计。
记得吃羊羔肉。
徐向前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毛死
★ 4. 张掖每小时一班车经临泽（不经红山湾）去
后数年，他才在回忆录中诉说了那些悲愤
高台，高台的西路军纪念馆和烈士墓颇气派。
与枉屈， 为二万多冤魂讨公道。在他和陈云，
★ 5. 高台每天有四班车去酒泉。酒泉是西汉霍去
李先念等人的努力下，历史真相逐渐浮出
病西征掺御酒于泉与兵同饮之处，泉水公园在市
水面。
郊，有公共汽车。
33
行者无疆
科普乐园，假期天堂 ——美国加州科学中心
美
文 、图 / 郭海煊
国加州科学中心是西海岸最大的科
前来参观，他们自由地徜徉在科学知识的
特·奥本海默的弟弟佛朗克·奥本海默为
学博物馆，坐落在洛杉矶市中心，
殿堂里，好奇心被极大地刺激起来。玩着
代表的一批科学家和教育家，创办了多以
是一家由州政府和科学中心基金会合伙经
闹着，同时学到了丰富的知识，包括人体、 “动手科学”为办馆方针的现代科学中心。
营的非营利机构，每年接待参观者 130 万
昆虫、地质、航天等方方面面。中心的宗
“动手科学”很快得到了国际科学博物馆界
人次，其中小学生 33 万人次。假期一到，
旨就是通过营造一种生动有趣的难忘体验，
的认同，随后，各类可动手的科学博物馆
这里成为孩子们的科普乐园。
刺激学生和游客的好奇心，激发公众爱科
风靡世界。
展馆分为科学殿堂、生命世界、创
学、学科学的热情。
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科技强国，美
造力世界、经验积累、穹幕电影厅等部
在加州科学中心偌大的展馆中，没
国非常重视提高公众、特别是青少年的
分。2010 年完成的地球生态馆最值得参
有一处“请勿触摸展品”的告示牌，大多
科 学 素 养， 以 保 持 和 增 强 国 家 的 竞 争
观，除了巨型海底隧道，还包括岛屿区、
数展览都是鼓励参观者“动手”操作。即
力。所以美国科普政策的首要目标就是
极地区、森林区、河川区、自然分解室、
便是单纯介绍人体知识，也制成了灯箱形
要加强对学生的科学教育，提高在校学
地球区、发现室和洛杉矶城市生态区 8
式，让孩子们按下开关，听不同的解说。
生和民众的科学素养，而美国的各类博
个生态区。 许多小学生、中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
34
美国的“动手科学”起源于上世纪 ６０年代末，当时以美国原子弹之父罗伯
物馆、科学馆自然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 平台。
行者无疆
鳄鱼与猴子
去
年五月的一日午后 , 乘船游哥斯
鳄鱼绝对偏爱加拿大猎物。
文 、图 / 亦佳
林中晃来晃去，还时常会见各国宾客，
达黎加的著名湿地公园——Palo
鳄鱼大概正专心消化那只刚刚吞下的
Verde National Park。由于很少出门，在
鸡，对中餐加餐均没有发动攻势，只向可
在帯菌帯病毒者……。说这时迟那时快，
过去的一年中，每当想到那天，都会发出一
怜的海绵象征性地张了一下血盆大口而已。
不知是天还是人，一秒钟后，手中已经
声幸福的叹息，图文奉献在此，望与众看 官共疗暑热。 传说中的鳄鱼在远方初现其身影，速 度惊人的快呀。 遥见另一船的导游，无视公园的指
惊魂未定，鳄鱼甲和鳄鱼乙，像它们 的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现场只留下暂无 结论的关于它们偏爱加拿大食饵还是中国
不 知 将 会 有 什 么 其 他 艳 遇。 好 了， 船 顶 上似乎 有 了天 外 来 客， 不只一 位呢
而带领我们船的是循规蹈矩的小导游，
(Cappuccino Monkeys)。大家激动且不
手中没有任何可以和鳄鱼们沟通的道具，
知所措，拿什么奉献给访客？这时才万分
集体郁闷。
庆幸鳄鱼甲和鳄鱼乙未将加拿大夫妇吞 下——Tony 从背包里变出了一只香蕉！感
上，小导游急中生智，一根木棍加一块旧
谢香蕉，两位访客向我们靠拢，再靠拢，
海绵向鳄鱼们放电。
零距离接触了。
些抖。
似闪电地闪亮登场 。 其他见闻就此省略。
大家继续若有所待的四下张望着，
鳄鱼们引诱到他们船上的游客镜头之下。
鳄鱼甲近距离登场，全团惊艳，手有
擎着香蕉，比人更快，猴王疾如流星，快
食饵的讨论。
示牌，用一只“走私”到船上的肥鸡，将
看在我船群众集体大声叹气的份儿
绝对没有接受过任何免疫注射，全是潜
小导游及大家真诚地动员我也加入 用那只可爱的香蕉款待来客的行列。刹
然后鳄鱼乙也向我船靠拢，大家的声
那间，天人交战异常激烈 ：不远千里地
音都不知不觉地尖细起来。有人预测鳄鱼
到此一游，不应错过给外国猴儿上点心
比较喜欢中餐，而我激动并坚定地表示，
的机会。 慢，野生动物们除了在热带雨
后记 ：动物世界代代相传地遵循 着自然规律，即使以危险及阴险 著称的鳄鱼，饱食之后，也是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攻击性大减。身 为群居动物的猴子，行动时，众猴 当先，是福是祸，好自为之。当 确认前方只有好处没有危险时，猴 王才会出动。各位看官 ( 无论在 是在官场、 职场、 商场或屋场打拼)， 一定已经想到人也是动物之一，触 类旁通，余言不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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