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點合作

分類：經濟/ 社會/通識 Cat. No. IB933

ISBN 978-962-457-5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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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 $88

合 作 型 平 台 運 動，作 為 社 會 經 濟

最 前 瞻 的 一 項 社 會 運 動，期 待 能 夠 開 花 結 果。

潘毅 —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在 合 作 經 濟 底 下，市 場 力 量 不 再

持 份 者 可 以 在 平 等 參 與 的 原 則 下，

總 主 任（社 會 保 障 及 就 業）

阮耀啟

value in press

阮耀啟

出版

GIG ECONOMY COMMONING PLATFORMCOOP

主編:邱林川

黃和平 — 香港社會服務聯會

主編:邱林川

共 同 承 擔，共 同 分 享。

答 案 不 是 單 一 模 式，亦 非 抽 象 教 條。實 踐 共 享 精 神 的 合 作 型 平 台 十 分 多 元，它 們 有 的 遠 在 天 邊，有 的 近 在 眼 前；有 的 擁 有 自 己 的 A p p 甚 至 採 用 區 塊 鏈 技 術 等 最 新 科 技，有 的 不 過 是 基 於 F a c e b o o k、W h a t s A p p 的 同 仁 群 組，似 乎 十 分 普 通。 但 萬 變 不 離 其 宗，在 豐 富 多 樣 的 具 體 事 件 背 後，也 有 重 要 的 共 通 點：它 們 拒 絕 成 為 資 本 的 平 台，它 們 屬 於 樂 意 付 出 的 普 通 民 眾。它 們 回 應 當 下 社 會 問 題，並 基 於 鄰 里 街 坊 的 友 善 互 動，以 社 會 創 新 為 手 段，達 致 協 同 共 享、建 立 共 同 體 以 及 促 進 社 會 進 步 的 長 遠 目 標。

PLATFORMCOOP KNOWLEDGE COMMONS P2P 平台點合作

是 決 定 資 源 配 置 的 唯 一 邏 輯，不 同

平台點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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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89624 575743

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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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簡介 邱林川

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主要研究資訊傳播技術、階級、零工

平台及數位勞工、全球化及社會變遷 等題目。

阮耀啟

香港社會效益分析師學會創辦人， 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創新研究中心 研究統籌，致力推動社會經濟及 社會影響評估的專業發展。

主 編：

文 字 編 輯： 審 校： 設 計：

出 版：

平台點合作 邱 林 川、阮 耀 啟 鄭依 依

黃安娜 王可欣

印 象 文 字 InPress Books

香 港 火 炭 坳 背 灣 街 26號 富騰 工 業中心1011室 (852) 2687 0331

info@inpress.com.hk | http://www.inpress.com.hk InPress Books is part of Logos Ministries (a non-profit & charitable organization) http://www.logos.org.hk 發 行：

基 道 出 版 社 Logos Publishers (852) 2687 0331

info@logos.com.hk | http://www.logos.com.hk 承 印：

陽 光（ 彩 美 ）印 刷 有 限 公司

產 品 編 號：

IB933

出 版日期：

國 際 書 號：

2018年 9月初 版

978-962-457-5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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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 起

2015年 年 底，首屆 平台 合 作 主 義 聯 盟 大 會 於 紐 約 新 書 院（The New School ） 舉 行，全 球平台 合 作 運 動 正 式 起 行。

《 平台 點 合 作 》由 構 思 至 出 版，是 為了 配 合 2018年 平台 合 作 主 義 聯 盟 大 會 首 次 於 亞 洲 召 開，兩 天 的 會 議 於 9月 底 假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校 園 舉 行，由 中 大 新 聞 與傳 播 學 院 轄 下 The C-Centre及中大 亞 太研究 所社會 創 新研究中心 聯 同 紐 約 新 書 院 共 同 舉 辦。

本 書 的 個 案 硏 究 工作 由 社 會 創 新 研 究 中 心 的 工作 團 隊 統 籌，中 心 兩 位 研 究 員

姚 偉 彤 及 楊 芮 參 與 最 多；校 外 兩 位 作 者 陳 玉 潔 及 黃 安 娜 分 別 提 供 了 稿 件，充

實 全 書 內 容。編 輯 鄭 依 依 在 百 忙 中 抽 空 幫 忙 審 閱 所 有 文 稿，設 計 師 王 可 欣 於 短 時 間 內 完 成 排 版 工 作，確 保 本 書 能 準 時 出 版。《 平 台 點 合 作 》由 所 有 團 隊 成 員 秉 持 合 作 精 神 合 力 完 成，我 們 感 謝 萬分。

本 書 的 出 版 費 用 及 部 份 個 案 研 究 經 費由 RS Group資 助，特此 致 謝。 邱林川

阮耀啟

2018年 8月

主編簡介 邱林川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新 聞 與 傳 播 學 院 教 授，主 要 研 究 資 訊 傳 播 技 術、階 級、零 工 平 台及 數位 勞工、全 球 化 及社 會 變 遷 等 題目。 阮耀啟

香 港 社 會 效 益 分 析 師 學 會 創 辦 人，香 港 中 文 大 學 社 會 創 新 研 究 中 心 研 究 統 籌，致 力 推 動 社 會 經 濟 及社 會 影 響 評 估 的 專 業 發 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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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

潘毅 —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合作型平台運動： 社會經濟最前瞻 我 把 合 作 型 平台運 動 理 解 為 社 會 經 濟 或 合 作 經 濟 的 其 中 一 項 新 嘗 試，具 有 帶 領 潮 流 的 作 用。社 會 經 濟 作 為 一 種 優 化 的 資 源 配 置 方 式，可 將 社 區 內 互 不 相

聯 的 各 種 資 源 轉 變 為 利 益 合 作 共 同 體，建 立一 種 新 的 生 產 和 生 活 方 式，從 而 平 台 點 合 作

帶 動 社 區 乃 至 更 廣 區 域 的 經 濟、社 會 與 文 化 發 展。社 會 經 濟 所 嘗 試 的，是 一

種 以 非 純 經 濟 利 益 為 主 導 的 社 會 交 換 生 活，是 一 種 基 於 互 助 關 懷 的 社 會 關 係，強 調 以 社 區 為 本，自 下 而 上 的 參 與 及 動 員，發 揮 連 結 各 個 不 同 網 絡 羣 的

才 能、技 術 與 經 驗，以 服 務 其 他 社 羣 中 的 成 員。不 少 勞 動 者 擁 有 的 技 術 及 經 驗 雖 被 主 流 巿 場 所 排 斥，但 仍可 貢 獻 社 區，甚 至 轉 化 為 工 人 之 間 以 互 助 合 作 的 方 式 維 生。在 香 港 發 展 社 區 經 濟，正 是 改 善 基 層 處 境 的 可 行 出 路，近 幾 年 本 地 一 些 勞工 及 社 區 團 體 在 弱 勢 社 羣 中 組 成 工 人合 作 社，或 以「 社 區 互 助 」

方 式 進 行 各 社 羣 之 間 的 網 絡 聯 繫，希望 能 建 立一 種 超 越 純 粹 以 經 濟 利 益 主 導 的 社 會 關 係。

美 國 社 會 學 家、2012年 美 國 社 會 學 會 會 長 賴 特（ Erik Olin Wright），早 在 2006年 就 提 出 建 設 另 類 社 會 主 義 方 案 的 指 南 針，他 指 出，資 本 主 義 社 會 過 於

依 賴 市 場 力 量（market power）來發 展 經 濟，而 國 家 社 會 主 義 又 過 於 依 靠 國 家 力 量（state power）調 控 生 產 與 資 源 和 成 果 分 配，唯 有一 種 新 的 經 濟 模 式

—— 社 會 經 濟，才 能 建 立 社 會 力 量（social power），重 新 把 資 源 配 置、生 產 和 再生 產，把 流 通 和 勞 動 成 果 的 權 力 交 回 勞 動 人 民 身上。1

1

Erik Olin Wright, “Compass Points: Towards a Socialist Alternative,” New Left Review, Vol. 41, 2006, pp. 93-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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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 會 經 濟，或 稱 為「團 結 式 經 濟 」和「合 作 經 濟 」，是 主 流 市 場 以 外 的 另 類 經

濟 實 踐，是 一場 要求參 與 者 透 過自我 提 升以 達 致 經 濟 生 活 模 式 改 變 的 社 會 運

動。 2有 別 於 主 流 市 場 的 運 作 模 式，社 會 經 濟 運 動 極 度 重 視 隱 藏 於 經 濟 活 動

背 後 的 各 種 社 羣 關 係，提 倡 社 羣 之 間 的 互 助 合 作 及 團 結 精 神，反 對 資 本 主 義 只著 眼 於 狹 隘 個 人 利 益 和 利 潤 的 追 求。

社 會 經 濟 的 參 與 者 都 有 著 共 同 的 信 念 和 願 景，即 反 對 資 本 主 義 經 濟 底 下 的 剝 削 與 不 公 義，這 些 社 會 經 濟 實 踐 包 括 生 產 者 合 作 社、消 費 者 合 作 社、公 平 貿 易、合 作 型 平台、社 會 企 業、社 區 貨 幣、良 心 消 費、集 體 購 買、社 區 支 持 農

業、社 區 內 生 性 經 濟、內 置 金 融、集 體 所 有 制 經 濟 等。整 體 而 言，社 會 經 濟 運 動 的 參 與 者 均 認 同 以下 共 同 價 值 觀：

第一，注 重合 作 及 互 惠 互補：以 互 助 合 作 的 精 神 替 代 放 任 競 爭；

第 二，重 視 個 體 與 集 體：社 會 公 益 由 人 民 議 決 而 非 專 家 所 訂 定，並 凌 駕 利 潤 與 資 本 累 積；

第 三，經 濟 公 義 與 社 會平 等：運 動 的 重 點 是 要 終 結 各 種 社 會及 經 濟 不 公 義 而 進 行 抗爭；

第 四，對 生 態 及 環 境 的 保 護：對 大 自 然 生 態 系 統 的 敬 畏 與 尊 重，是 運 動 其 中 一 個 著 眼 點；

第 五，民 主 參 與 及 持 份 者 的 民 主 管 理：民 主 參 與 須 落 實 於不 同 社 會 層 次 及 經 濟 組 織 之中；

第六，多元 發展 及多樣 性：相信發展 並不是單一，而是可以有眾多不同的路 徑， 而這些路 徑必須由人民作為主體，以團結互助及民主參與的精神開創出來。

序 一 合 作 型 平 台 運 動 : 社 會 經 濟 最 前 瞻

合 作 型平台運 動，作 為 社會 經 濟 最 前瞻 的 一項 社會 運 動，期 待能 夠 開 花 結果。

2

J. K. Gibson-Graham, A Postcapitalist Politics, Minneapolis: London :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05; Ethan Miller , OCCUPY! CONNECT! CREATE! - Imagining Life Beyond “The Economy” , http://www.geo.coop/vol-2/issue-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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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二

黃和平 — 香港社會服務聯會 總主任（社會保障及就業）

以合作運動突破扶貧樽頸 關 於 合 作 運 動，我有兩 個 故事。 故事一 平 台 點 合 作

我 第 一 次 認 識 合 作 社，是 讀 大 學 時 接 觸 到 在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的 女 工合 作 社。雖 然 參 與 不 算 多，但 我 不 時 會 到 合 作 社 當「 特 更 」（ 簡 單 來 說 便 是 義 務 幫 忙 看 舖 ）。學 生 支 援 合 作 社，背 後 理 念 是合 作 社 與 社區 的 高 度 連 結。那 時 或 許 因 懷 著半 調 子 的 經 濟 學 知 識，常常 想，如 果 同 學 把當 特 更 的 時 間 用 來 做 補 習，再 把

補習賺 到 的 錢 捐 給 合 作 社，合 作 社再用那些 錢 請 更 多 基層婦 女當值，那是 否更 符合 經 濟 效 益 ? 故 事二

我 喜 歡 踢 足 球，中 學 時 到 球 場 踢 足 球，基 本 是 採 用 跟 隊 的 方 式，即 踢 球 不 用

b o o k 場，大 家 帶 著自 組 的 球 隊 w a l k i n ，輪 流 在 球 場比 賽，輸了一 分 的 隊 伍 便 重 新 跟 隊，有 時 即 使 只 有 一 個 人 到 球 場，也 可 在 球 場 上 與 其 他 人 湊 合 一

隊。多 少 年 來，我 在 這 個 共 享 的 場 域 中，踢 了 不 少 有 趣 的 足 球，結 識 了 不 少 有 趣 的 朋 友。如 遇 到 衝 突，使 用 球 場 的 人 亦 大 致 發 展 了一 套 約 定 俗 成 的 規 則 處 理，我 不 知 那 算 不 算 是 一 種 平台 合 作 的 雛 型。諷 刺 的 是，隨 著 坊 間 出 現 了

預 先 b o o k 場 再 作 炒 賣 的 人，球 場 的 使 用 權 變 為 價 高 者 得，球 場 作 為 交 朋 結 友，與 不 相 識 者 切 磋 球 技 的 場 域 亦 隨 之 消 失，不 知 這 又 是 否 算 是 t r a g e d y o f a n t i c o m m o n s 。1

有關如何才是配置球場使用的最佳方式，以及使用方式實際如何演變，當然不能如上文中一刀切 式簡單分析。這裡只是舉出例子，說明透過非市場力量決定資源配置的可能性，以及當此機制為 市場機制取代時，所可能失去的隱含價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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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去 十 年，筆 者 一直 從 事 與 貧 窮 有 關 的 研 究 及 倡 議 工作，而 扶 貧 的 策 略，不 論

是 推 動 改 革 綜 援、低 收 入 補 貼、退 休 保 障 改 革、交 通 津 貼、兒 童 發 展 基 金、

最 低 工 資，或 N無 津 貼，一以 貫 之，都 是 要 增加 基 層收 入。基 層收 入 增加，即 可 增加 他 們 參與市 場 經 濟的能 力，他 們 的 一 切 問 題也可 藉此 解決。

這 當 然 是 解 決 貧 窮 問 題 的 重 要 策 略，但 是 越 推 動 這 種 政 策 思 維，卻 越 感 受 到

當 中 的 限 制，當 基 層 的 生 活 空 間 越 來 越 被 市 場 邏 輯 所 蠶 食，而 市 場 又 越 被 資 本 所 佔 據，單 靠 加強基 層市民 參 與市 場 的能 力，是 否 就可以 讓 他 們 生 活得更自 主、更快 樂 ?

這 又使 我 回 想 起 剛 提 及 的兩 個 故事，那個由學 生當 特更 的 合 作 社，那個 非由價 高 者 決 定 球 場 使 用 權 的 跟 隊 制 度。市 場 邏 輯 以 外，是 否 有 其他 資 源 配 置 的 可 能 性?

在合 作 經 濟底 下，市 場力量不 再是 決 定 資 源 配 置的 唯 一 邏 輯，不 同 持 份 者可以

在 平 等 參 與 的 原 則 下，共 同 承 擔，共 同 分享。這 對 於 窮 人 來 說，就 是 缺 錢 不 一 定 等 於 欠 缺 選 擇，欠 缺自主。我 相 信 這 是 對「增 加 收 入 為 本」扶 貧 策 略 的 必 要 補 充。最 近，《平台 點 合 作 》一 書 兩 位 編 者 向 我 介 紹 平台社 會 經 濟 作 為合 作 運

動 的 新 發 展 方 向，雖 然 其 實 我 仍 未 能 完 全 掌 握 運 動 涵 蓋 的 所 有 不 同 面 向，但

聽 到 此 概 念已 深 感 興 奮，資 訊 科 技 的 適 切 運 用 似乎 能 使 合 作 運 動 發 揮 更 大 的 可能 性。

序 二 以 合 作 運 動 突 破 扶 貧 樽 頸

這 幾 年 間，每 當 我 希 望 對 香 港 合 作 運 動 的 經 驗 作 更 深 入了解 時，每 每 感 到 介 紹本 地合 作 運 動 的 文 獻 仍然 不足，而 對平台 合 作 運 動 的 討 論，更 是 絕 無 僅 有。

謝 謝 本 書的出現，對 香 港 的平台合 作 運 動 作了十 分有用的 討 論及 整 理。假 使 平

台 合 作 運 動 的 特 點 是 不 再 有「大 台」，那 麼 我 們 對平台 合 作 運 動 的 理 解，亦 應 是開 放 式 的，期 待 本 書能引發 對平台合 作 運 動更 多的 討 論與 碰 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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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篇

邱林川 阮耀啟

開篇： 共享經濟的喜樂哀愁 「共 享 經 濟」（sharing economy，或 譯「分享 經 濟」）是 近 年常 聽 到 的 熱 門 詞 彙。Uber網 約 車、共 享 單 車、Airbnb短 租 公 寓也 已 在 香 港 出 現。雖 然 它 們

市 場 份 額 不大，有 的 還 面 臨 法 律 挑 戰，但 一 來 打 著 高 科 技 招 牌，二 來 憑 藉 國 平 台 點 合 作

際 與 內 地 市 場 迅 速 膨 脹 帶 來 的 資 本優 勢，所以一 時 來 勢 洶 洶。

但 假 若 你 靜 心 思 量，可 能 覺 得 有 點 奇 怪：共 享 的 精 神 與 實 踐 在 人 類 社 會 自 古 有 之。二十 幾 年 前，互 聯 網 初 來 到 香 港 之 時，就 已 高 舉「 開 放 共 享 」的 旗 幟。 十 幾 年 前，本 港 B T 共 享 亦 成 行 成 市，用 B T分享 影片的 網 友 還 因 此 被 判 監。為 何 現 在 冠 冕 堂 皇，又 來 一 波 新 的「共 享 經 濟」？這 次 跟 之 前 有何 不 同？

這 就不 得 不 提 另一 個 關 鍵 詞：「平台（ platform）」。今日提 到「共享 經 濟」，往 往 必提「平台」，以 致「共享經濟」有時也稱「平台經濟（platform economy）」。

但你恐 怕 會 問：以 前的 BT不 就 是 共享平台嗎？難 道 互 聯 網 本身不是 平台？為什 麼 還 要台上 架台，再 把 例 如 Google、Uber的 手 機 程 式 叫 做平台？「平台」這個 詞 語的背 後 原 來 大有 乾 坤。

據學者Tarleton Gillespie在2010年的一篇論文中考證，目前這波「平台」的提法

源自2006年 10月Google併 購 YouTube，當 時 新 聞 稿 首 次 正 式使 用「平台」來

描 繪 YouTube。如 此 措 辭 並 非 偶 然：Gillespie認 為，它 是 內 容 中 介 企 業 特 意 選 擇 的 策 略 性 論 述。YouTube不 再是 一 般 的「網 站 」、「公司」、「論 壇 」、「 社

區 」，而 是「平台 」。如 此 稱 呼 可 讓 YouTube在 用 戶、廣 告 商、相 關 政 府 部 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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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及 其 他 媒 體 企 業 之 間 取 得 更 佳 定 位，以 求 在「 技 術 中 立 與 進 步 開 放 」的 偽

裝 下，規 避 社 會 責 任 與 監 管，並 操 縱 公 眾 對「平台」的 想 像。這 就 是 Gillespie 所言 的「平台政 治（the politics of “platforms”）」。

原 來，這 些 被 大 公司 掌 控 的「平台」並不「平」。一方 面，它 們 並不 建 立 在 平 等 的 基 礎 上，而 是 向 資 本 傾 斜 的 私 人 盈 利 工 具。「 平 台 」話 語 是 大 企 業 的 障 眼 法，令人看 不 到 企 業 逐 利 的 商 業 目 的，看 不 到 老 闆 及 投 資 者 凌 駕 於 普 通 用 戶 的 權 利 落 差。所 謂「沒 有 幾 個 億，別 玩 App」講 的 就 是 這 個 道 理。

另 一方 面，這 些「平台」缺 乏 透 明 度，往 往 黑 箱 作 業，對 用 戶資 料 的 處 理 和 公 共 監 管 部 門 而 言 均 存 在 信 息 不 對 稱。這 一 點，從 不 時 爆 發 的 類 似 斯 諾 登 和

「劍 橋 分 析」等 醜 聞 中 可以看 到。不 少自 詡 中 立 的 平台 如 Facebook，其 實 已

淪 為 骯 髒 的 政 治 工 具。而 朱 克伯 格 至 今 仍 堅 持 Facebook只 是 科 技 公司，不 是 媒 體，就 是 想 逃 避 企 業 社 會 責 任，繼 續 現 時 不 無 問 題 的「平台」運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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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篇 共 享 經 濟 的 喜 樂 哀 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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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台 點 合 作

這 本 書 要 探 討 的「 平 台 」不 是 那 些「 平 台 」。批 評 主 流 企 業 平 台 corporate

platform，只 是 我 們 的 起 點。本 書 重 心 是 推 介 合 作 型 平 台 cooperative

platform，雖 然 後 者目前尚非主 流，但它 讓 我 們 看 到 平台 發展 的另類 可能 性，

看 到 平台 原 來 可 以 離 開 資 本 的 掌 控，另 闢 蹊 徑，走 出 合 作 發 展 的 道 路。遠 離 矽 谷 推 崇 的 主 流 想 像，我 們 的 平台可以 更 包 容、更 民 主、更 多 元、更 進 步。平 台 的 天 地可以 更 廣 闊，不單 讓 更 多人 受 惠，而 且 達 致 體 面 工作、社 區營 造、環 境 保 育，以 及 建 設 共 同 體（commons）等多重目標。

平台 帶 來 的 挑 戰 並 不 是 嶄 新 的。我 們 尋 求 答 案 需 要 當 下 腳 踏 實 地 的 實 踐，但 也 需 要 回 顧 歷 史，從 已 經 存 在 的 社 運 傳 統 中 尋 找 資 源，包 括 19世 紀 便 已 開 始

的 合 作 社 運 動。它 在 世界 各地，在 大 中 華 地 區，以 至香 港，都 已有 豐富 的 組 織

資 源 與 文化 沉 澱。尤 其 是 合 作 社 七 大 準 則，1 特 別 值 得 今日的 平台參 與 者虛心

借 鑑。

合 作 社 七 大 準 則 由 國 際 合 作 社 聯 盟 （ International Co-operative Alliance ） 於 1895 年 擬 定 ， 再經 1995年修改，具體內容為：一、自願與公開的社員制（ voluntary and open ownership ）； 二、社員的民主治理（ democratic member control）；三、社員的經濟參與 (member economic participation）；四、自治與自立（ autonomy and independence ）；五、教育、訓練與宣導 （ education, training and information）；六、社間合作（ cooperation among co-operatives）； 七、關懷地區社會（ concern for commu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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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 前 瞻 的 一 項 社 會 運 動，期 待 能 夠 開 花 結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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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合 作 經 濟 底 下，市 場 力 量 不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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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同 承 擔，共 同 分 享。

答 案 不 是 單 一 模 式，亦 非 抽 象 教 條。實 踐 共 享 精 神 的 合 作 型 平 台 十 分 多 元，它 們 有 的 遠 在 天 邊，有 的 近 在 眼 前；有 的 擁 有 自 己 的 A p p 甚 至 採 用 區 塊 鏈 技 術 等 最 新 科 技，有 的 不 過 是 基 於 F a c e b o o k、W h a t s A p p 的 同 仁 群 組，似 乎 十 分 普 通。 但 萬 變 不 離 其 宗，在 豐 富 多 樣 的 具 體 事 件 背 後，也 有 重 要 的 共 通 點：它 們 拒 絕 成 為 資 本 的 平 台，它 們 屬 於 樂 意 付 出 的 普 通 民 眾。它 們 回 應 當 下 社 會 問 題，並 基 於 鄰 里 街 坊 的 友 善 互 動，以 社 會 創 新 為 手 段，達 致 協 同 共 享、建 立 共 同 體 以 及 促 進 社 會 進 步 的 長 遠 目 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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