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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權電子報】 第十三期

至論文寫作完成、口試後送交審議小組通過,可領取剩餘款項。 ‧獲獎助者,碩士班需於兩年內、博士班需於四年內完成論文寫作及口試。 七、論文計畫格式:請包括研究動機與目的、研究方向初步探究等,約六至八 千字。

文學選粹 千里人權一線牽 ─ 悼念人權民主的拓荒者江鵬堅 ◎黃文雄/台灣人權促進會前任會長及現任執委 「椪柑」竟然「轉去」了。雖然同樣擔任過兩任台灣人權促進會的會長,他可比 我還年輕幾歲,怎麼可以比我早走?這幾年自己的身體不太好,流亡海外享盡好 山好水時所累積的健康資本消耗得很快。看到又有一位改革者輸了「壽命競賽」, 而反動勢力卻似乎個個善於養生,不禁為之驚心。 第一次和「椪柑」見面,是一九九六年我已經秘密回國卻還在地下的時候。在海 外流浪了三十二年,本來想好好遊遍全國才公開現身的,但是已經臥床數年的母 親看到我一再秘密進出家裡,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只是偷偷回來看她,而不是想定 居下來。為了安她的心,不得不開始籌劃現身記者會的事。 我用自己的方式回國,本來就存心要挑戰國安法,而且一開始籌備記者會,知道 我回來的人一定會增加,如果消息洩漏出去,政府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記者會如 期召開的話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開始考慮找兩位律師幫忙的事。我找的就是 「椪柑」和邱晃泉。 也許有人會以為我找他們是因為「椪柑」是台權會的第一、二任會長,而晃泉是 連任三次的現任會長。不能說沒有這個考慮,但也不全然如此。我挑晃泉,還是 因為聽到海外看我的社運年輕朋友說過,只要有示威遊行,你如果仔細觀察,總 會在背景裡看到一位英國回來的律師默默的站在那裡,像是一個改革運動的保護 天使(guardian angel)。我挑「椪柑」,還因為這位江鵬堅是危險政治環境中 的民進黨創黨主席,而且也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矢志「一屆立委,終身黨外」的政 治人物。但最重要的原因,恐怕還是我一向對有點「九怪」的人有偏好。這大概 和我的流亡經驗不無關係。我旅居數國,流亡得安全寫意,除了國際社運朋友的 照顧之外,還受過不少「九怪」的人權律師(包括一位法官)和政界中人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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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權電子報】 第十三期

還有一個錯誤的理由。也許和流亡經驗有關,我考慮事情時習慣同時向兩個方向 思考。第一個方向是「如果是這個那個可能性的話,會如何如何?」的顧慮(英 文叫 what-ifs)。可是顧慮太多的話,會有下不了決心的危險,所以必須也要有 「那又怎樣?」(英文叫 so-whats)的逆向思考。聽人意見的時候,我也喜歡同 時各找偏向這個或那個方向的人。我原來以為晃泉會偏向 what-ifs,「椪柑」會 偏向 so-whats。開起秘密策略會議來,才知道正好相反。但「椪柑」緣自他的「劍 招論」的思慮周詳,加上晃泉富於創意的逆向思考,絕對是一流的搭配。那個現 身記者會的籌劃太成功了,國民黨政府完全措手不及,我們的沙盤推演因此完全 派不上用場,現在想起來還情難自禁的有點遺憾。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我對「椪柑」開始有比較深的了解。譬如說,記者會後是一 連串的拜會和不斷的媒體追逐。不到兩天,我就煩了;找到吃台灣小吃吃壞了肚 子的藉口,謝絕各種訪問邀請而回家陪母親。「椪柑」聽說媒體追我到腸胃醫生 處,張醫師老實,看到媒體入侵時還假戲真做的在我臀部打了一針,不禁哈哈大 笑。那時多數政界的朋友認為我應該「打鐵趁熱」多多曝光。「椪柑」是少數相 信我志在公民和社會運動(因此「來日方長」)的人之一。了解他的人都會知道, 這番「知己」其實也就是他的兼具淡泊、豪邁與無私的性格的反映。當過創黨主 席之後又回去擔任秘書長,這種事有多少人肯做? 一見如故而心照不宣的友誼之外,我和「椪柑」之間的聯繫是人權工作。一九九 八年二月,我接任台灣人權促進會的會長。台權會是一九八四年成立的,他是創 會會長。那是人權工作者會被情治人員跟蹤的時代,台權會的工作人員卻必須對 許多政治犯進行緊急救援。我非常後悔沒有把他告訴我的不少「有趣」的故事記 下來。在這個「愛盟」甚至「疾風」式的人物都儼然民主人士的時代(即使看來 怪怪的,這絕對是一種進步) ,這些過去的故事現在聽起來會情不自禁的覺得「有 趣」,正證明了早先的人權和民主鬥士的努力和犧牲沒有白費,多數人已經可以 視已有的進步為當然。但是「椪柑」這位人權和民主的拓荒者卻已經先我們而去 了。 但是作為一個人權工作者,「椪柑」知道人權是做不完的工作。他去了監察院以 後,關心的重點還是人權,林宅血案和蘇炳坤案都是例子。擔任會長時有時會有 事情需要監察院配合,有不少機會和他碰面。我知道即使在癌症纏身時,他仍然 為了林家血案長年破不了而耿耿於心。台灣社會目前最大的裂痕是到處隱約可見 的「省籍」意識,即使連林宅血案這樣的人權議題都免不了受到感染而被刻板印 象化;這是他深入調查時所最感痛心的事。人權工作者講究「人權之外,六親不 認」,而華人社會卻仍然為「親疏遠近,內外有別」的邏輯所限,即使台灣也不 能免。跟「椪柑」最後一次較長的談話就和這個問題有關,值得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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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權電子報】 第十三期

是在台權會附近的大安公園偶然碰到的。我碰巧提起早先媒體把印尼華裔婦女受 害炒得很熱時,台權會因為指出同時同樣受害的亞齊、伊利安和東帝汶婦女也需 要關懷而遭受一些冷言冷語的事。 「椪柑」馬上提出法輪功修鍊者的人權問題來。 為什麼後者就激不起本地媒體同樣的激情。難道是因為那回的迫害者是印尼人, 而這回的迫害者是「自己人」?人權的迫害也可以分他家人和自家人嗎?還是另 有原因?最近一周本地媒體有關法輪功的報導在程度上頗有進步,可惜「椪柑」 已經看不到了。 但是最讓我難忘的恐怕是另一場比較簡短的談話。前年是台權會成立十五周年, 我們開了一個紀念兼募款餐會,請包括他的歷任會長回來助陣。國家圖書館的地 下餐廳不大,很快就爆滿。「椪柑」那晚興致很高,本來只給了他五分鐘,他講 了幾倍也不止。後來他把我拉到一邊,一再興奮的稱讚來參加的人「省籍」的分 布有多「健康」,有多年輕。年輕、認真、效率的義工群尤其讓他高興不置。當 我告訴他現在年輕的義工也可以在執委會上報告發言時,他一再用福佬話說, 「這 樣才好,這樣才好」。方形的臉上紅紅的,微微透汗。誰會想到癌症可能已經在 他體內蔓延? 「椪柑」所認為「這樣才好」是一個人權、法治和民主之外「六親不認」的台灣。 用文字寫下來,這句話顯得冰冷無情;但認識「椪柑」的人都知道,這中間其實 有著無盡的溫柔和智慧,說不定還是保護台灣的唯一良方。他走了,我們生者的 責任是:不要讓眼淚模糊了他這個一生堅持的願景。 (本文原刊於 12/30/2000 自由時報)

死刑應不應該廢除?

應語/高中一年級學生

編按:這是一名年方十六的高一女生來信,那麼認真誠懇的思考著生命、死亡與 社會種種,我們彷彿在台灣崎嶇不平又昏闇的人權暗路中看見一小盞燈光…。 「假如台灣廢除了死刑,如何處置那些罪孽深重的人呢?」這一直是我心中最大 的疑惑,所以始終認為死刑是理所當然的,是社會上必需執行的一種刑責。但是 在人本雜誌中看到有人寫了一篇關於死刑是否該廢除的長篇文章後,一個突如其 來的大疑惑立刻出現在心頭──廢除死刑,然後呢…? 世界上很多國家都陸續廢除死刑,也得到一個共同認知:每個人的生命權應受保 障,假如一個國家犯罪機率高,社會也應負責任,畢竟有很多罪犯都是在這個社 會所帶給他們不良影響下產生的念頭和動機,這樣就處以死刑,豈不是有點無辜 嗎! 當然,這樣說並不是默認或鼓勵人們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從現實效果上 第 16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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