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言生活 2014年 4期杂志(网站下载版)

目 录 01-鸟巢·裤衩·大肠塔◎安青阳 05-“买一送二”引起的官司◎邹玉华 11-“奇葩”真奇葩◎段雅丽 14-“毁三观”，毁的是哪三观？◎林雪梅 17-“都已经准备好了”究竟几个字？◎李胜梅 23-朴素的认识◎凌 云 28-长沙粉面馆中的特色行业语◎谢擎矞 35-请你说人话◎傅 粟 40-Niania,宝鸡话火lie！◎仲 娜 42-浅析尤其流行于内蒙古的汉语音译地名◎王瑛楠 48-醉乡民谣——看中国民谣里的关键词◎李明朗 56-中国好歌词《卷珠帘》◎杨 程 59-从DGP与GDG说开去◎付云华 64-“黑五月”和“走穴”◎唐 辰 67-漫说“宦”◎张 晶 69-名字中的性别秩序◎陈秋燕 72-日语中男女用语的差异◎温嘉怡 76-完美小姐进化论：何为完美？◎何韶韶 80-电视节目中呈现与折射的社会性别意识◎林淑晶 85-“说白了”◎浦 吉 88-莽人地区的火塘文化◎自振宾 91-纸媒，从标语中“重生”◎王 怡 96-“水”中观“粤”◎肖炜曦

98-谈谈网络词汇“节奏”◎王晓丹 102-说说南昌话的形象和幽默◎李远城 106-王家卫电影台词的哲学与禅意◎刘艳春 112-词语审美类型的交叉、排斥与转换 ——以海峡两岸日常生活词语为例◎李淑婷 119-语言计量和假设——语言学笔记之十四◎于根元 124-“很好的不多，太差的也不多”及其他 ——语言学笔记之十五◎于根元 128-反弹及其他——语言学笔记之十六◎于根元 132-“白魁老号烧羊肉”的魅力 ——京商老字号之十七◎心 怡 140-引领时尚的“大北照相馆” ——京商老字号之十八◎黄小京 149-掌声响起的长安大戏院——京商老字号之十九◎由 申 158-小时候的味道——上海的衣食住行等之一◎夏 龙 162-上海的汉语——上海的衣食住行等之二◎夏 龙 166-上海的里弄——上海的衣食住行等之三◎夏 龙 170-教与学的种种——语言学教学笔记之九 张 洋 174-知识过滤和角色训练——语言学教学笔记之十◎卢卓群 179-网语解析（二十四）◎惠天罡 190-主编的告别◎于根元

中国语言生活

鸟巢、裤衩和大肠塔 北京语言大学 安青阳

北京，现在成了世界（当然

这一意象还不错，它跟孵育生命

包括中国）建筑师的试验场。近

相关联。因此，人们接受了“鸟巢”

些年的北京新建筑既可用争奇斗

的称谓，官方也大体认可了这一

艳来形容，有时也可用千奇百怪

叫法。

来描述。我们无意也无能力对建

然而，由“鸟巢”而延伸出

筑本身进行评述，这里只就由几

来的对其他建筑的叫法，就未必

座建筑生发的民间语文做些思

有“鸟巢”那么幸运了。位于人

考。

民大会堂西侧的国家大剧院，因

2008 年北京奥运会的主场馆

其椭圆形的外形而被北京民间俗

是国家体育场，通俗的叫法是“鸟

称为“鸟蛋”。既然有鸟巢，就

巢”，取其形似。应该说，鸟巢

得有鸟蛋，虽然蛋在巢外。 “鸟蛋” 1

这个意象虽然不是特别高雅（国

活而在民间语文中显现出来的。

家大剧院定位于高雅），但也还

“鸟巢、鸟蛋、鸟腿”，这些可

差强人意吧。倘若有一建筑被称

都是国际招标的当代标志性建筑

作“鸟腿、鸟爪、鸟尾巴”什么的， 呀。 则未必中听了。这不，央视新电

其实，北京民间对央视新电

视大楼，就被民众称作“鸟腿”。 视大楼的更流行的说法，则是“大 “鸟巢”的形似，是主动追

裤衩”。连该大楼里面的一般工

求的呈现。而“鸟蛋”和“鸟腿” 作人员，也时以“裤衩”称之。 的形似和命名，则是语义场中相

这就大不敬了，虽然也是取其形

关词项和概念受到“鸟巢”的激

似。该大楼的设计者、建筑者、 所有者，都努力阐释了它的奇思 妙想，然而，民众似乎没有听到， 也不愿意听了。现实生活中常有 这样的情况，就形似而言，无论 是有意为之还是民间比附，都有 可能出现躺着也中枪的情况。老 百姓都生活在俗文化中，未必能 充分体味某些“高端”的意蕴， 结果常以口水文化来将名与实对 接起来。建筑的观感与命名的快 感在此似乎结合到了一起。

2

中国语言生活

近些年中国的建筑，追求形 似的还不少，而且都试图挖掘形

的语言意义和文化意蕴，似乎并 没有被设计者系统地捕捉到。

似之后的神韵，弄巧成拙的情况

其实，节外生枝的情况更多

时有出现。究其原因，往往源于

地发生在无意之中被人恶俗地神

对语言和文化的概念系统所做的

似比附了一把。北京大兴有一商

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识解。像

业写字楼叫兴创大厦，其外形有

沈阳的方圆大厦，是一座外圆内

些挑战大众审美底线的意味，引

方的古钱币造型的当代建筑，建

来吐槽无数，并被民间语文家们

筑理念试图借此预示入驻大厦的

冠名曰“大肠塔”。该建筑在生

业主财源广进，事业发达。然而， 长期，老百姓就发现整个建筑过 一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晃动着手中

程 就 像 在 摞 盘 子、 绕 呼 啦 圈。

的钞票，你的感觉又将如何？很

2012 年建成后， “大肠塔、排烟管、

是不幸，至今方圆大厦围观者的

蚕蛹、京南第一扭”之类的绰号

感觉仍在财源和铜臭（xiù）之

便呼啸而来。也有网友觉得它更

间摆渡。更不幸的是，2012 年 1 月， 像 DNA 双螺旋结构。这些叫法中，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CNN）旗下

以“大肠塔”最为普及，网友觉

的生活旅游网站评选出了全球最

得该名形神兼备。有网友赞曰：

丑的十大建筑，方圆大厦排名第

“体现了中华民族悠久灿烂的食

九。名气固然有了，但对设计师

文化！”“神奇的建筑们已经抛

而言，似乎始料未及。“铜钱”

弃了秋裤那些低等的外观了，开

及其相关概念系统所辐射的丰富

始进攻五内了。”但也有网友不

3

忍其忸怩作态，“好想把它摆正

信息在人类认知结构中的重要地

了”。

位。建筑有形，眼帘之中，沉思

除此而外，还有不少有关建

之外，自然容易被人借形比附。

筑不雅表现的民间语文，这里就

这种比附，自然有悦耳的，也有

不罗列了，免得扫了欣赏者的雅

不动听的。美的东西，立在哪儿，

兴。

时间长了，观者会有审美钝感；

建筑，对观者而言，首先是

丑的东西，杵在那儿，时间越长，

视觉的艺术。上面民间语文对这

观者却会越见不顺。于是，不雅

些建筑的命名都是基于视觉的感

的命名更易普及，正如流感一样。

知。有学者说外界信息的 80% 是

何况民间语文常以揶揄见长呢。

经视觉系统传入大脑，可见视觉

命名体现了一种观察的角 度，一种认知的过程，一种理解 的方式。也许我们不能怪老百姓 太俗、品位太低或没品位。东西 摆在那儿，免不了被人议论。作 为一个设计师，无法控制民众的 视角、想象力和命名权，不能要 求大家心往一处想、话往一处说， 但是否应该在相关建筑形态所引 发的概念系统及其所激活的文化 意蕴（当然包括俗文化）上多一 些系统的考量呢？

4

中国语言生活

“买一送二”引起的官司 中国政法大学人文学院 / 语言与证据研究中心 邹玉华

商家为了促销，经常打出“买

调送两台空调，等于说用一台的

一送一”或“买一送二”的广告。 钱买了三台空调，很划算。2009 但是“买一”的“一”和“送一” 年清明节，他和同村的几位消费 的“一”是否是同样的“一”？

者 一 起 共 买 了 71 台 美 的 空 调，

“买一送二”的“二”是否是“一” 第二天打电话要求送货，按照“买 的等值的两倍呢？在“一”或“二” 一送二”来计算，要求商家送来 的理解上，商家经常和消费者起

213 台（所购买空调的三倍），

争执，闹上法庭的例子也不鲜见。 可是商家不干了，说“你只买了 2010 年就发生了一起由“买

71 台”。林先生一听懵了，不是

一送二”引起的官司。福州市闽

说“买一送二”吗？商家说：“不

侯亲口村的林先生看到美的空调

是买什么就送什么的”，是“买

专卖店前的大幅广告牌中央写

一台柜机，送两台挂机”，店里

着：“美的空调：买 1 台送 2 台”， 都有促销活动详情，你买的不是 上方是活动期限，“2009 年 4 月

柜机，所以不送（二）。

4 日 —4 月 6 日”， 旁 边 是“ 仅

林先生购机时是不是没有搞

限三天”。林先生认为，根据广

清楚“一”是什么、“二”是什

告，在规定的期限内，买一台空

么？林先生说，他们购买空调时，

5

见旁边有两位老人问：“是否真

里的两个“一”，是同样的“一”，

的是买一送二？”销售员给了肯

你买的我什么商品，我就送你一

定的回答。于是，他们没再多问， 件相同的商品。如果两个“一” 就买下了 71 台。商家说店里有

不同则不能缩略。

促销活动详情，林先生他们没有

语言运用的基本原则是经济

看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促销详

明确，既要经济，又要明确。“经

情，同时销售员也没有告诉他们， 济”是说，一件事儿说明白了就 所买的款式不在赠送目录内。林

不要再多说了，再多说就啰嗦了；

先生认为，商家打出“买 1 台送

“明确”是说，说话要说明白，

2 台”广告，这是事实，这么大

说不明白则达不到沟通的目的，

一个商场，不能骗人。他们想讨

因此要多说，直到说明白为止。

一个公道，于是向工商部门投诉， 这也就是美国语言学家格莱斯在 最后告到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言语交际合作原则中所说的“量”

“买一送二”做何理解呢？

准则。格莱斯认为，言语交际要

要理解“买一送二”，需先理解“买

遵循“合作原则”，其中包括四

一送一”。

个准则：即“质”的准则、“量”

“买一送一”，意思是“你

的准则、“关联”准则和“方式”

买我一个，我送你一个”，“买” 准则。“量”的准则是说，说话 是“送”的条件，“送”即“赠送” 要提供“足够”的信息量，要让 的意思，不要钱。“只要你买我

人听懂，但是也不能过量，过量

一件商品，我就会赠送你一件商

使人感觉啰嗦，也就是说要“足

品”，缩略为“买一送一”。这

量”而“不过量”。

6

中国语言生活

“你买我一个苹果，我送你

一送一”。因为两个“一”后面

一个苹果”，前后有两个“苹果”， 的东西相同，我们才能省略。既 后一个“苹果”省略也不会影响

然省略也能明白，从语言运用的

理解整句话的意思，根据经济原

角度看，当然要省略，不省略，

则，后一个“苹果”承前省略，

“你买我一个苹果，我送你一个

成为“你买我一个苹果，我送你

苹果”，啰嗦，不符合语言运用

一个”，虽然“买”和“送”的

的规律。

主体分别是“你”和“我”，但

但是，如果是“你买我一个

是在这里“买”和“送”的主体

苹果，我送你一个梨”，就不能

是很清楚的，省略也不会误解，

省略为“买一送一”了，因为前

因此可以再进一步缩略，成为“买

后两个“一”的内容不同，省略 7

后信息量不足。“经济”是建立

从以上分析可知，“买一送

在“明确”的基础上的，“经济” 一”是商家的话语，是从商家角 的前提是“明确”，语言是沟通

度出发为促销而给予消费者的承

和交流的工具，只有明确了，才

诺。“买一送一”相当于打五折，

能达到交流的目的，因此，不明

你花一份的钱，得到两份相同的

确的情况下就要“啰嗦”，多给

东西，是一种促销活动。商家不

信息，直到别人听懂为止。“你

是不明白“买一送一”的意思，

买我一个苹果，我送你一个梨”， 也不是不会使用“买一送一”这 “苹果”和“梨”不同，当然不

一短语，只要你留心商家的行为

能省略为“你买我一个苹果，我

就清楚了。超市里搞促销，一大

送你一个”，更不能省略为“买

袋牛奶和一小袋牛奶绑在一起，

一送一”了。

上面贴上“买一送一”或“买一

如果你省略了，对不起，按

赠一”。商家也明白“一”应该

照语言运用的规律，我只能理解

是等同的，这才是正常的理解。

为“一”的内容是相同的，即使

后 一 个“ 一” 不 等 同 于 前 一 个

你的意思是“你买我一个苹果，

“一”，“送”的“一”在价值

我送你一个梨”，我仍然要理解

上小于原来的“一”，是非正常

为“你买我一个苹果，我送你一

理解，所以商家才做上标记——

个苹果”，也就是说，我买你一

把它们绑在一起，目的是告诉消

个苹果，你送我一个苹果，我得

费者，这里是这个意思，不是你

到的是两个苹果，而不是一个“苹

理解的那个意思。两个不一样的

果”、一个“梨”。

东西绑在一起，贴上“买一送一”

8

中国语言生活

或“买一赠一”的标签，起到的 作用等同于没有省略“一”的内

一送二”就清楚了。 本来是“买一台柜机，送两

容。在此情此景下，两个“一”

台挂机”，可是广告上，当“柜机”

是怎样的意思也算说明白了。

和“挂机”都隐去时，就只剩下

对消费者而言，真正的“买

了“买一台送二台”了。对于消

一送一”还是有吸引力的。因此， 费者而言，既然是“买一台送二 卖手机，为了吸引眼球，大牌子

台”，对不起，就是“买一台空调，

上写着“买一送一”，仔细一看， 送两台空调”。不能到兑现的时 旁边的小字是“买一手机送一手

候“柜机”和“挂机”又都出来

机链”。商家的意思很清楚，字

的。按照语言使用的规律来看，

虽然小，但是没有省略，你不要

林先生等消费者的理解是符合常

误解啊，误解是你自己的原因，

理的、是对的。

不是我的错。其实商家的心态非

诚实信用是民法的基本准

常复杂，是既希望你误解，又不

则。因此，《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希望你误解，确切地讲，是希望

第四条规定：“经营者与消费者

你买之前误解（两个“一”是完

进行交易，应当遵循自愿、平等、

全等同的），买之后明白（两个

公平、诚实信用的原则。”第八

“一”不等同），但是明白后就

条规定：“消费者享有知悉其购

晚了。商家在“一”的背后大做

买、使用的商品或者接受的服务

文章，目的是希望在不降低商品

的 真 实 情 况 的 权 利。” 第 十 九

价格的情况下，促进销售。

条 规 定：“ 经 营 者 应 当 向 消 费

理解了“买一送一”，“买

者提供有关商品或者服务的真实 9

信息，不得作引人误解的虚假宣

判决书下来了，法院判决认为：

传。”商家隐去“柜机”和“挂机”， 商品促销活动应在经销场所的显 打出了“买一台送二台”广告，

著位置明示促销内容，促销内容

是有意误导消费者，同时侵犯了

应当包括促销原因、促销方式、

消费者的知情权。

促销规则、促销期限、促销商品

《零售商促销行为管理办

的范围以及相关限制性条件等。

法》第七条第一款规定：“零售

被上诉人未明示其促销原因、促

商开展促销活动，应当在经营场

销规则、促销商品的范围以及相

所的显著位置明示促销内容，促

关限制性条件，而使用含糊不实，

销内容应当包括促销原因、促销

易引起误解的语言文字对销售进

方式、促销规则、促销期限、促

行宣传，吸引消费者群体，其行

销商品的范围，以及相关限制性

为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条件等。”第二款规定：“对不

和《零售商促销行为管理办法》

参加促销活动的柜台或商品，应

等相关规定，侵犯了消费者的知

当明示，并不得宣称全场促销；

情权。

明示例外商品、含有限制性条件、

法院对该案侵权事实的认定

附加条件的促销规则时，其文字、 是对的。然而，“买一送二”的 图片应当醒目明确。”很明显，

意思是什么，即怎样理解“买 1

在这桩案件中商家故意隐瞒了促

台送 2 台”，又是该案事实认定

销的关键信息。

中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终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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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言生活

“奇葩”真奇葩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 段雅丽

严格说来，“奇葩”并不是

被老师收缴手机的奇葩事，小陈

一个新词语。现代汉语词典（第

老师同意了。课堂上，同学们讲

6 版）中，“奇葩”的解释是“奇

述着各自的遭遇和“苦泪控诉”。

特而美丽的花”，是个名词。至

（《北京青年报》 2013 年 11 月

晚到西汉时期，就已经有了“奇

20 日）

葩”的用例，司马相如的《美人赋》

（2）事关生死的大事，一个

中就有“奇葩逸丽，淑质艳光”， 医生就能独自判定，一个护工就 这里的“奇葩”意为“珍稀的花”。 能擅自处置，一所省立儿童医院 明代小说《封神演义》中有“小

如此奇葩的管理，实在让人不寒

姐自思，你是香闺艳质，天上奇

而 栗。（《 京 华 时 报》 2013 年

葩。”这是用“奇葩”来比喻貌美、 11 月 22 日） 优秀的人。此后，“奇葩”被广 泛用来比喻优秀的人或事物。 近来，“奇葩”一词又发展 出了新的意义和用法。例如： （1）这周有两个同学手机被 没收。有同学提议，大家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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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1）中“奇葩”的意思是

让一个词语产生新义。“奇葩”

奇特、怪异，语气中带有玩笑和

正是被截取了“奇”舍去了“葩”，

调侃。例（2）中的“奇葩”用来

才产生了“怪异”义。

形容医院管理方式的草率、不合

“奇葩”的“怪异”义是由

理，语气中带有讽刺和责怪。显

“奇”赋予的，因此“奇葩”主

然在这两个例句中，“奇葩”的

要是形容词用法，如“奇葩的理

词义不再是“奇特而美丽的花”， 由”“奇葩校规”“奇葩另类的 也不比喻优秀的人或事物。它的

玩法” “谁最奇葩” “很奇葩” “有

新含义是：言行、思想、现象等

点奇葩”“越来越奇葩”等。“奇

十分怪异，违背常理，难以被理

葩”也有名词的用法。例如：

解或接受。

（3）“台上高调反腐，台下

“奇葩”的新义是怎么来的

大搞腐败”的“双面贪官”，的

呢？我们可以用“断取”这一修

确是官场的一大“奇葩”。（《长

辞手法来解释。谭永祥在《修辞

江日报》 2013 年 11 月 19 日）

新格》中指出：“断取这种修辞

（4）“章汪恋”真的成了一

手法的特点是：引用一个词语，

朵奇葩，娱乐圈的爱情当然很多

只截取其中一个或两个字的意

是不被看好的，但一曝光就如此

义，而置其余于不顾。”比如，

遭遇的，还真是罕见。究竟发生

“逃之夭夭”只有“逃”的意思，

了什么？难道真像汪峰在表白中

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使用这种修

控诉的，这个社会病态到集体用

辞手法，很容易“旧瓶装新酒”， 恶意对待真情？（《北京青年报》

12

中国语言生活

2013 年 11 月 15 日） 以上两例中的“奇葩”都是 名词，指怪异的人或现象。

的新义可能最先在台湾出现，之 后才在大陆逐渐流行开来。 “奇葩”新义的出现，既符

从例（1）到例（4），“奇葩” 合语言自身的规律，即通过“断 都不具有积极的评价色彩。它作

取”使语言形式产生新义，又是

为新义使用时，轻则玩笑调侃，

社会发展的产物，由于怪异的现

重则挖苦讽刺，最严重的是控诉

象越来越多，需要一个“奇葩”

谴责。

的词语形式把它包装起来，于是

“奇葩”的“怪异”义，最 晚在 2004 年就已出现。例如：

“奇葩”应运而生。“奇葩”的 出现还给语言带来新的问题，如

（5）他们两个都算是奇葩，

“他是个奇葩”，是说他是个优

天生有喜感又不自觉，一个可以

秀 人 物， 还 是 说 他 是 个 怪 异 人

扮丑、一个爱唱高调，都颠覆一

物？不得而知。不过语言是在语

般女生的印象。（《星报》（台湾） 境中使用的，由于语境具有定位 2004 年 2 月 4 日）

功能，“奇葩”在特定的语境中

例句中的“他们两个”，是

一般是不会造成误会的。因此，

指林雅慧和许纯美，十年前他们

“奇葩”将在语言中不断使用，

作为搞笑人物红透台湾传媒。这

并逐渐进入汉语词汇系统。

里用“奇葩”是为了表达他们两 个人的言行举止的怪异。从“奇 葩”的最早用例看来，“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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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三观”，毁的是哪三观？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 林雪梅

先看两个例子：

月 29 日 )

（1）那种瞬间的神经，甚至

（2）近日，作家马伯庸一篇

是毁三观的搞怪，最容易抓住好

题为《少年 Ma 的奇幻历史漂流

奇 心。(《 南 宁 晚 报》2013 年 10

之旅》的博文，让河北冀宝斋博

14

中国语言生活

物馆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博物

（3）此类新编童话，不仅没

馆中年代穿越、造型奇异的藏品， 有传达美好，反而展示残酷结果， 让人们连连惊奇，并直称“毁三

不利于幼儿在观看后感受美好，

观”。(《 新 京 报》 2013 年 7 月

是“毁三观”（网语，指违背常

11 日）

理，毁掉人生观、价值观、世界

这两个例子里都有“毁三观” 观的说法等）的反社会作品，有 这个词语。“毁三观”是 2012 年

关部门应予禁止。（《武汉晨报》

下半年开始流行的网络新词，在

2013 年 7 月 16 日）

2012 年 10 月频现于微博、天涯

例（3）明确解释“毁三观”

八卦和城市论坛等。“毁三观”

的意思，无疑就是本义的用法。

流行的经典事件是 2013 年 1 月 1

随着“毁三观”的广泛使用，“三

日在看看新闻网上公布的一张地

观”不仅仅指“世界观、人生观、

球“素颜照”。在地球仪上，地

价值观”，还可以指一切常识， “毁

球是一个正宗的球体，而“素颜

三观”用来泛指那些颠覆大多数

照”中的地球凸凸凹凹的，与传

人一般看法的人、事、物，这些

统的地球太空照相比，地球“素

人、事、物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颜照”彻底地摧毁了人们的世界

甚至让人无法接受。例如：

观、人生观、价值观——这就是

（4）这结局太毁三观了……

“毁三观”的本义，即“毁掉人

当 年 又 借 橡 皮 又 借 ruler 还 一 起

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玩飞盘的两小无猜的小韩和小李 例如：

童鞋啊！不嫁李雷，那个洋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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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 Green 也相当不错哇。（《新 京报》 2012 年 10 月 11 日）

饼馅让人无法接受”。 “毁三观”的出现，既和语

（5） 就 在 五 仁 月 饼 承 受 重

言自身的发展有关，也是社会发

压之下，各种奇葩月饼图片也在

展所导致的。首先，“三观”采

网上广泛流传，韭菜馅的，肥肉

用“取字统括”的词语缩略方式，

馅的，榨菜馅的……各种怪异的

就像“三包、四化、五岭、六部”

馅料横空出世。网友直呼这些奇

一样，是符合汉语词语构造原则

葩月饼馅真是毁三观。（荆楚网

的；“毁三观”是动宾结构，而

2013 年 9 月 19 日）

且 采 用“1+2” 的 韵 律 形 式， 就

例（4）“结局毁三观”是说

像“除三害、锁五龙、过五关、

“结局出人意料”，例（5）“奇

斩六将”一样，也是符合汉语词

葩月饼馅毁三观”是说“奇葩月

语构造原则的。其次，从社会发 展看，由于社会结构、模式、生态、 活动的多样性，一些违背人们常 规认知的人、物、事出现了，这 些新的现象有些令人耳目一新， 有些则让人无所适从，那些让人 感觉意外又无法接受的，需要用 一个词语形式包装起来，以便人 们的称呼使用，于是“毁三观” 便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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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言生活

“都已经准备好了”究竟几个字？ 河北大学文学院 李胜梅

2014 年 开 春， 一 段 央 视 主 播直播口误的视频集锦在网络热 传，引起热议，网友称：“笑得 停不下来，笑得下巴都疼了。” 其中有一段视频： 男主持人（白岩松）说：“用 五个字就可以形容了。” 女主持人：“嗯。”表示了

次使用了积极的会话反馈方式。 白岩松在自我纠偏时发现第

积极反馈，对其如何用五个字来

二次出错，大笑起来，略带自嘲，

形容他们正在播放的新闻事件表

女主持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表示

示出了期待。这是和谐的会话合

友好。说话人自己觉得好笑，会

作用词方式。

话的合作方也觉得好笑，网友看

白岩松接着一字一顿地说： “都已经准备好了。”说罢，立

了更是觉得好笑，调侃说：“白 岩松掰指头数不清五六七。”

即自我纠正：“六个字。”女主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计数错

持人也附和：“六个字。”音量

误呢？为什么对这样的错误无论

较低，重复对方的言语形式，再

哪方都感觉幽默而不指责呢？仔

17

细观看了这段口误的具体细节之

先说“用两个字”，再引出

后，我们来分析一下口误的产生

具体的两个字“自然”。这样的

原因和过程。

表达方式，可以引发悬念、引起

语言交际中人们还会通过描

听话人的注意，可以突出所引导

述自己的语言组织过程来表达对

出的具体语言文字材料，强调表

所陈述对象的看法，如：“说到

达的概括程度，体现表达者对所

这里，请允许我走一下题，用几

用语言文字材料和表达方式的重

句话来介绍一下这件事的起因。” 视。白岩松使用的就是这样一种 这样的语言自述，给人亲近感，

构式。

可以拉近交际双方的距离，增加

需要注意的是，普通语言使

语言表达的可接受性和亲和力。

用者在对所用语言文字材料进行

这样的表达方式，往往会提到自

“字”“词”“句”具体计数指

己用什么词句，用了几个词句。

称 时， 一 般 缺 乏（ 或 者 说“ 不

“ 用 ×× 二 字（ 一 词） 来 形 容

需 要”） 明 确 的 术 语 意 识， 对

××”，就是这样一个富含修辞 “字”“词”“语”“词汇”“句 意义的常用“构式”，用来说明

子”等词的理解并非依据语言学

所陈述的对象某方面特点特别突

专业的术语界定。普通的汉语使

出，说明表达者对此作出了高度

用者，对“汉字”比较敏感。如：

概括。如：

“大家用友谊、交流、推广、发

化妆的最高境界可以用两个 字形容，就是“自然”。

18

展、提高十个字，总结这次座谈 会的收获。”准确地说，这是“五

中国语言生活

个词（五个双音节合成词）”，

五个单位，那是有道理的，因为

但表达者没有严格的“字”“词” 说话人是在造句，造句的基本单 概念的区分意识，“字感”明显

位是“词”，“词”是“代表一

强于“词感”，所以喜欢用“字” 定的意义的、能独立运用的最小 来计量而不用“词”来计量，说“十

的语言单位”，人们在造句时敏

个字”而不说“五个词”。其实， 感的语言单位是“词”（而不是 计量时究竟用“字”还是用“词” 字），说话人所计数的语言材料 用“语”“词汇”“语汇”作为

分别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单位，计数是否精确是否专业，

这样自然就数成五个了。但是说

并不重要，语言交际双方注意到

话人在一字一顿说时，敏感的单

的是这种表达方式具有“突出”

位是“音节”（其书面记录对应

和“强调”等语用功能。白岩松

的单位是“字”，该句没有儿化，

那一句也是选择了用“字”来计

“音节”和“字”的对应关系比

量，其选词习惯跟大多数人一样。 较容易把握），他的停顿方式是 但是现代汉语中，“字”“音

“都—已 经—准 备—好了”，他

节”“词”的对应关系比较复杂， 这样一边“一‘字’一顿”地说 并不是一一对应的，表达者在计

一边计数，发现不是五个，只好

数时往往顾此失彼，一旦较真，

及时更正，说成“六个字”，可

就会弄错计量单位“字”与“词”， 是立即又意识到书写出来的符号 就会计数出错。“都已经准备好

是七个字，还是计算错了。这第

了”，还没有说出来之前，数为

二次出错，既有临场纠错导致的

19

一时慌乱等心理因素在干扰，也

研究者之间，有时相同，有时不

与词本身的虚实不同有关。这段

同，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专业

视频，我反复看了很多遍，发现， 看法与非专业看法之间有差别是 这个在句末的“好了”，白岩松 说得比较快，被当作一个单位来

很正常的。 对语言文字单位加以计数指

处理了。句末语气词“了”，作

称，口语中还有一些类似的情况。

为“完句成分”，往往会被使用

比如说：“我今天只讲一句话。”

者忽略，又是“轻声”，“音节

但说出来却很可能是好几句。其

感”不强，其音量、音强、所占

实究竟是一句还是好几句，并不

时长等都明显不如前面的“好”， 重要，重要的是说话人由此强调 很容易被使用者看作是附着在前

自己要做简短的概括。这是一种

面一个语言单位上的语音成分。

强调方式，是一种表达策略，还

像“句末语气词”这类常常被语

是一种篇章结构方式。所以即使

法学家们瞪大眼睛关注的语法手

多了几句，说话人也不必更正，

段，在听读时往往是“慢放”而

听话人也不会介意。这类句式，

不是“快进”，而普通语言使用

交际双方看重的是所用的表达格

者却未必敏感、未必留意其存在， 式所具有的交际意义，都不会对 特别是母语使用者。 字感、词感、音节感、句感，

其中的具体数字较真。 这位主持人连着两次计数出

对语法手段的敏感程度等等，普

错，虽然是明显的口误，却不会

通的语言使用者与专业的语言学

遭到听众质疑，也不会导致新闻

20

中国语言生活

信息的错误传播更不会“扰乱视

撇开主持人的新闻立场和表达的

听”。因为，究竟是五个字还是

观点，仅从其所用的语言文字材

六个字七个字，并不重要，重要

料和运用语言文字材料的方式就

的是听众能注意到说话人是使用

可以看出其明显的主观视角和较

了这样一个强调句（一个概括表

强的主观性来。这种主观表达方

达的构式）。而且这样的错误也

式，容易导致这类口误的出现。

是情有可原的，无论是普通的语

先来看一段博文游记：“站

言使用者还是“名嘴”都可能有

在雅典的街头，交通状况令人难

过在“字”“词”“音节”之间

以忍受。希腊人开车可以用‘勇

的顾此失彼，网友们哈哈一笑，

猛’两个字来形容，违章驾驶、

可以看出网友们的宽容，将其解

乱超车的现象非常普遍。”博主

读成幽默言语现象，可以看出网

写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主观视

友们的共鸣。

角鲜明。接下来我们比较一组例

对这种言语现象，虽然不必 指责，但可以提点建议。下面说 说如何避免此类口误。 出现这样的计数错误，除了 上文分析的语言材料本身和语言

句： a 希腊人开车可以用“勇猛” 两个字来形容。 b 希腊人开车可以用“勇猛” 来形容。

运用方式等原因，还有一个深层

c 希腊人开车很“勇猛”。

原因：主持人向观众传播新闻时

a 不仅是“说”所用的语言

带上了比较强的主观成分。即使

材料（“‘勇猛’两个字”。其

21

实准确的措辞应该是：“勇猛”

非常符合博文的特点，c 句最为

这个词。但人们对是否专业区分

客观。其实新闻报道正需要这种

“字”与“词”都不在意、不介意， 剔除主观成分的客观而简明的表 而且人们习惯用“字”来计量）， 达，但实际上，我们在广播电视 而且还对措辞方式进行“语言自

上听到的看到的，主播们自信满

述”（“用……来形容……”）， 满地高高在上地指点江山地说出 说明“希腊人开车”的突出特点

来的，却偏偏是博文游记这类主

是“勇猛”，说明“我”所说的

观视角极为鲜明的表达，主观程

这个特点概括性特别强。这样的

度很强的句式。白岩松所用的，

句子，用于概括对象的特点，有

正是这组同义句式中较为主观的

突出的作用，有主观强调的作用。 一种表达方式。如果选用 c 句这 a 在“勇猛”之后用“两个字”， 种表达方式，就用不着去数数字 构成复指结构，可以突出对“勇

了，自然也不会被究竟是几个字

猛”这个词的指称。若删除“两

这样的细节纠缠住了。如果不急

个字”，如 b，则无“突出”之效。 于在传递客观新闻信息的同时加 若删除“用……来形容”这种语

进主播自己强烈的主观态度和感

言自述方式，如 c，则既无“概括” 情，那么就不至于急不择言了。 之意，又无“突出”和“强调”

因此我们建议：不妨换用客

之效，还少了用自述所特有的语

观性强的句式，既是对新闻本质

言交际亲近感和语用效果。

的尊重，也是对观众的尊重，还

三 句 相 比，a 句 最 为 主 观，

22

有助于提升主持者的完美形象。

中国语言生活

朴素的认识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凌

云

在任何语言 中， 熟 语 都 是 使 语义表达更为鲜 活 的 重 要 语 料。 由于形象性和趣 味 性， 熟 语 往 往 能够获得历久不 衰的生命力。 笔者平时很 注意品味汉语中 的 熟 语， 发 现 熟 语要陈述的现象 或要阐明的道理，往往以朴素的

统研究。故选取“事物比较”和“逻

常识作为支撑。换句话说，熟语

辑关联”两个方面，借以管中窥

中的陈述和说理潜藏着人们对事

豹地反映人们创造熟语时作为理

物或现象认识的大前提。

据的基本认识。

汉语熟语浩如烟海，难以系

先说说与“事物比较”有关

23

的认识。

的侍从官员用名贵的貂尾做帽子

事物的反差或相异。汉语熟

的装饰。晋代朝廷封官太多，以

语中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贪

致要用狗尾凑数，以劣充优。“狗

心不足蛇吞象”“虎头蛇尾”“丢

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基于对象牙

了西瓜捡芝麻”基于对事物大小

稀缺价值的认识。“挂羊头卖狗

的比较，利用两者之间的悬殊说

肉”是基于过去很长一段时期羊

事。“鹤立鸡群”借助于“鹤”

肉比狗肉贵（民间有“狗肉不上

与“鸡”之间身高的反差；“只

称”的说法）。汉语口语中还有“借

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基于“铁

米还糠” “借水还油”之类的熟语，

杵”和“针”之间粗细上的巨大

通过米和糠、水和油的对比，说

差异。同理，“胳膊扭不过大腿” 明获得的比付出的要少或多（“投 的说法基于大腿比胳膊粗这样一

桃报李”则只强调礼尚往来）。 “豆

个常识；“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腐去了肉价”的说法也是基于两

（成语写做“以卵击石、投卵击

种食物之间的价格差。

石”）一说基于石头比起鸡蛋要

从品类不同入手。如熟语中

硬得多。以上是物理意义上的比

的“指鹿为马”“指桑骂槐”“画

较。也可以从价值的不同入手。

虎 不 成 反 类 犬”“ 牛 头 不 对 马

如“抛砖引玉”“点石成金”（或

嘴”“驴唇不对马嘴”“鸡同鸭

“点铁成金”）“宁为玉碎，不

讲”“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为瓦全”“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有些熟语体现人们对动物特性的 “狗尾续貂”出典为：古代君王

24

认识和评价，如“燕雀焉知鸿鹄

中国语言生活

之志”（两种鸟飞行的路程和范

和猫有点神似，故用“照猫画虎”

围不同）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

比喻照着样子模仿。歇后语“水

者之间外形美丑悬殊，生存的空

仙不开花——装蒜”则是基于水

间亦有高下之分），“山中无老

仙花的叶子与大蒜叶子酷似。

虎，猴子充霸王”（虎强猴弱）

这方面的熟语也体现出人们

“披着羊皮的狼 ” ( 狼狠羊善 )。

对动物特性的认识或评价。“是

由于汉人对臆想动物“龙”和“凤” 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基于骡子 的崇拜，故用熟语“宁做龙尾，

（马和驴的混血儿）和马外形接

不做蛇头”或“宁做鸡头，不做

近，需要走段路看看耐力才能加

凤尾”表述人们的一种选择思路。 以 区 分。“ 前 门 拒 虎， 后 门 进 事物的相似或相近。有不少

狼”“前怕狼，后怕虎”“虎去

汉语熟语反映出人们对事物的细

狼来”“狼吞虎咽”之类的熟语

微观察。如“一朝被蛇咬，十年

说明人们把虎和狼列入凶猛的同

怕井绳”“拿着鸡毛当令箭”“鱼

一等级（汉语中还有“虎狼之师”

目混珠”“针尖对麦芒”这样一

的说法）。“狐群狗党”“狐朋

些熟语成立的前提是：“蛇”和

狗友”“狼心狗肺”反映人们把

“井绳”之间、“鸡毛”和“令箭” “狐”“狼”与“狗”视为一丘 之间， “鱼目”与“珠”之间、 “针尖” 之貉（其实狗也有很多好的品质， 与“麦芒”之间存在着相似性。 “照

但在熟语中没怎么反映出来。）

葫芦画瓢”一说基于葫芦的轮廓

汉语中，狐狸可以和兔子并列在

线恰恰是瓢形。虎属猫科，样子

一起——“兔死狐悲”，这个熟

25

语指“见到别人的遭遇，触动自

和牛刀、蚊子和大炮之间的不匹

己，不免伤感。”（狐狸应该不

配。“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

是兔子的天敌。）

人不认自家人”则基于龙王庙是

再看有关“逻辑关联”方面 的认识。

治水的却被水冲垮，自相矛盾， 有 讽 刺 意 味。“ 瞎 子 点 灯 白 费

基于事物间的冲突。如：纸

蜡” “掩耳盗铃” “对牛弹琴” “缘

包不住火（火能烧纸），泥菩萨

木求鱼”“守株待兔”“南辕北

过江——自身难保（水能溶泥）， 辙”“焚琴煮鹤”也是基于一种 水火不相容（水能灭火），火上

有违常理的对应关系。

浇油（油助火势）。“冰炭不同

基于事物间的相关性。如熟

炉”和“冰火两重天”基于二者

语“讨厌和尚，恨及袈裟”“跑

之间的冲突。“猫哭老鼠——没

得 了 和 尚 跑 不 了 庙”“ 爱 屋 及

安好心”“猫鼠不同眠 ，虎鹿不

乌”。袈裟是和尚的行头，庙是

同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

和尚念经拜佛的场所，都与和尚

安好心”基于猫与老鼠、虎与鹿、 有关联。前者说明一种移情现象， 黄鼠狼与鸡之间是天敌。反之，

后者说明脱不了干系；因为熟语

熟语“狗咬（拿）耗子——多管

中的“乌”（乌鸦）站在屋顶上，

闲事”是基于，通常情况下，狗

因而与所站的那个屋子有了瞬间

和老鼠相安无事，不构成威胁。

的关联，由此说明一种由移情造

基于事物常理。如表示“小 题大做”语义的“杀鸡焉用牛刀” 和“ 大 炮 打 ( 轰 ) 蚊 子” 基 于 鸡 26

成的偏爱。 “光打雷，不下雨”“无风 不起浪”“风起云涌”“见风就

中国语言生活

是雨”“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

当天，年轻人半夜回家，走到床

都是基于自然界通常的规律和事

边脱下第一只靴子照例扔在地

物间的关联（即：往往打雷后下

上，突然想起早上老人的告诫，

雨；风的作用引起波浪；风会改

便将第二只靴子轻轻地放在地板

变云的形态；有时下雨前会起风； 上。可怜楼下的老人被第一只靴 风雨之后出现彩虹）。“只听楼

子吓醒后，就一直坐在那儿等第

梯响，不见人下来”与“光打雷， 二只靴子落下。因为老人明白这 不下雨”的意思一样，指说话不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一双靴子有

兑现，不守信用。随着“楼梯响”， 两只，有第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 却始终没看到“人下来”，有悖

就必定有第二只靴子的声音。为

常理。

了不再次被吵醒，只有听完第二

最近流行源于一个幽默故事 的熟语——“第二只靴子”，也

声，才能去睡安稳觉。结果可想 而知。成为熟语的“第二只靴子”

和鞋子的声音有关。故事说的是， 想必是指预期中应该发生而没有 有位患有心脏病的老者将阁楼租

发生的事情。

给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往往深夜

汉语中相当一些熟语表现的

回来，且将脱下的皮靴扔在地板

内容可以很深刻丰富，但语料构

上，发出沉重的两声，把已睡着

成的思路、依据的认识如此朴素

的老人惊醒。受到多次折磨后，

简单，大大有助于叙述与说理等

老者找到年轻人，提醒他靴子要

交际功能的实现，体现汉语社会

轻轻地放下，否则受不了。年轻

在语言符号创造上以简驭繁的智

人连声道歉，说以后一定小心。

慧。 27

长沙粉面馆中的特色行业语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谢擎矞

作为湖南省的省会城市，湖

长沙米粉，其他支流若干。长沙

南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

米粉以切粉为主，正宗的长沙米

和科教中心，长沙是一个充满活

粉的汤以大骨熬成，原汁原味，

力的山水洲城、快乐之都。一提

香甜可口。米粉放在专门的竹制

到长沙，人们往往会想起湖南卫

长柄漏勺里，在热水中烫熟后放

视、快乐女声、橘子洲头和岳麓

进汤里，最后铺上一层“码子”，

书院，但很多人对长沙最深刻的

一碗香喷喷的米粉就可以上桌

印象来自于长沙的小吃。长沙小

了。长沙人的早餐，百分之九十

吃以油重色浓为标志，以酸辣香

都是用面、粉来解决，可以说吃

鲜见长，如口味虾、臭豆腐之类， 面吃粉，是长沙市井最寻常的一 其美名全国皆知。而在长沙的饮

种生活。在长沙话中吃米粉叫做

食文化中，有一类最具地方特色

“嗦粉”——“嗦”这个动词不

的小吃是最不能忽视的，那就是

仅体现了长沙人吃米粉吃面一气

长沙的粉和面。

呵成的特点，更十分具有画面感。

湖南米粉从形状上来说有两

面条和米粉作为长沙人早餐的主

个大类：圆粉和切粉；从口味上

要选择，已经具有悠久的历史。

来说分为两大主流：津市米粉和

而在长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粉

28

中国语言生活

面馆中，也有着一些“粉面语言”。

3. 带迅干：要求煮好的面条

这些语言可以说是只有长沙粉面

（米粉）熟而不烂，油稍多，不

店才有的一套专业术语，代表着

要汤 ；

长沙独具一格的饮食文化。而这 些让很多人见了会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的术语，其实有着丰富的 内涵值得我们探究一二： 1. 落锅起：又称见水跑，要 求面条（米粉）浮起来就挑起； 2. 带迅：要求煮好的面条（米 粉）熟而不烂；

4. 二排：要求煮好的面条（米 粉）熟而不溶； 5. 溶排：要求煮好的面条（米 粉）溶而不碎； 6. 轻挑：要求面条（米粉） 分量少一点，大概为一两五或一 两八左右； 7. 轻轻挑：要求面条（米粉）

29

分量少，大概为一两左右； 8. 重挑：要求面条（米粉） 分量多一点，大概为三两左右； 9. 轻油：要求面条（米粉） 油放少一点； 10. 重油：要求面条（米粉） 油放多一点； 11. 宽汤：要求面条（米粉） 汤稍多点； 12. 扣汤：要求面条（米粉） 汤稍少点； 13. 免青：要求面条（米粉） 不放葱蒜； 14. 免色：要求面条（米粉） 不放酱油； 15. 过桥：要求面条（米粉） 面（粉）和码子分开；

熟而不烂，不要汤； 18. 二排宽汤；要求面条（米 粉）熟而不烂，汤稍多； 19. 来原：要求面条（米粉） 不要码子，多放原汤； 20. 带迅来原：要求面条（米 粉）熟而不烂，多放原汤。 以上二十个词条就是长沙粉 面馆中的所有专业术语。在长沙 的粉面馆里，服务员在询问本地 顾客时一般会尽量选择使用这些 术语，既方便又形象。从表意层 面看，这类术语可以分为三类： 一类是省略词，人们就算第一次 听，也可以将这些词大概扩展成 意思差不多的句子；一类是形象 词，根据米粉和面条的具体烹饪

16. 过桥加码：要求面条（米

动作或者食用方法来造词，如果

粉）面（粉）和码子分开，码子

人们不懂相关过程，很可能弄不

还要双份；

懂这类词是什么意思；还有一类

17. 二排干：要求面条（米粉） 是形象词加省略词的组合。经过

30

中国语言生活

粗略地划分，可以发现在这二十

长思维时间的同时也十分繁琐。

条术语中，属于形象词的有带迅、 有了这些固定的省略词，顾客和 二排、溶排、轻轻挑、重挑、过

服务员之间的交流就能够简单明

桥和来原和带迅来原。属于省略

了。同时顾客也能根据这些固定

词和形象词组合的有带迅干、过

的词确定自己的要求，尤其是第

桥加码、二排干和二排宽汤。

一次吃米粉的人，在听到这些省

省略词出现的原因是为了在

略词之后能知道自己有哪些选项

生意比较繁忙的时候便于顾客和

可以选。比如吃得清淡的人可以

服务员之间的交流。如果顾客的

选择轻油；不吃葱的人就可以选

要求比较多，并且全用句子表达

择免青——如果不吃葱的顾客不

出来，那么点单的过程几乎就会

知道这些省略词，可能就要等米

像演讲一样，过于长篇大论。服

粉或面条上桌之后再自己把葱挑

务员不仅不容易记住，在向厨师

出来，十分麻烦。在长沙粉面馆

传达的过程中也会有遗漏或者出

的这些术语中，落锅起、轻油、

现谬误，而且长句子也过于浪费

重油、宽汤、扣汤、免青、免色

时间。使用省略词不仅省时省力， 就属于省略词。 而且便于用于朱建固定——在这

在这三类词中，省略词比较

些专有的省略词出现之前，不同

好理解，而形象词则要对烹饪过

的顾客可能对同一个要求有不同

程有一定了解。比如带迅的意思

的描述，服务员每听一次，都要

是要求面条（米粉）熟而不烂，

经历一个总结归纳的过程，在拉

这就意味着烫面条或者米粉的速

31

度要快。上文已经提到过，面条

则跟面条或米粉的吃法有关。如

和米粉都是盛在一个竹制的长柄

果不作特殊说明，面条和米粉一

漏勺中然后再放到开水中烫，整

般都是带汤的。“过桥”则是把

个过程面条和米粉都在漏勺里，

汤和面或米粉分开，吃的时候再

就是为了捞出来的动作能够方便

把面或米粉放到汤里，就像过桥

迅速。二排和溶排比较难理解，

一样，很有形象感。“来原”强

但根据它们的具体意思可以推

调的是多放原汤，制作面条或者

测，“排”在这里是个动词，而

米粉时，如果要加原汤通常会在

二和溶分别表示次数和程度。面

一碗面或一碗米粉已经完成之

条和米粉的烹饪有一个手势，那

后，再用大铁勺盛一点汤，轻轻

就是临出锅之前要把面条或米粉

一撇淋在碗里。“来”字在这里

在漏勺中抖一下，然后出锅。这

用得很传神，既表明多加的汤是

个“抖”的姿势就叫作“排”。

后来居上，又恰如其分地描述了

“二排”则是指米粉或面条抖两

这个“来”的手势。长沙粉面馆

下，正好可以达到熟而不溶的程

专业术语中这一类形象词不仅表

度；“溶排”则是指抖的次数能

达了顾客对食物的要求，更全方

够让面条或米粉达到溶而不碎的

位地展示了米粉和面条的烹饪过

程度。“轻挑”也跟这个抖漏勺

程。每个词语都十分具有画面感，

的动作有关，米粉分量少，抖勺

就像一部浓缩的微型纪录片，连

的动作自然就轻；米粉分量多，

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过程。

抖勺的动作也要随之变重。过桥

32

其实这些形象词的使用特色

中国语言生活

跟长沙人的日常用语习惯密切相

个特点，那就是形象感。这种形

关。长沙人很多日常用语都十分

象感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通

具有形象性，单音节词比如齿（理

过比喻、联想等借指生活的不同

会， “不齿人”表示“不理会人”）、 方面。而长沙粉面馆中的专业术 登（超过）、夹（犟，就像一个

语，则是长沙人语言形象感的具

人被夹在门中间不进不退）、磊

体表现。

（说得人哑口无言，就像石头一

本文提及的这些专业术语，

样呆滞、说不出话来）等；双音

其使用人群也有着相对清晰的界

节词比如傲毛（发生纠葛，互相

限。首先，不习惯吃米粉或者吃

不理对方）、扮矮（服气、认输）、 面的人就会对这些术语完全不了 霸蛮（固执己见）、搭帮（多亏、 解。比如在长沙有相当一部分外 幸亏）、驮肚（怀孕）、架场（开头、 来人口，他们身在外地却依然保 开始）等；短语如踩一脚（停车， 持着本身的饮食习惯，或者有些 坐公车的时候使用）、带笼子（设

本地人也渐渐受外界影响不吃米

圈套、托）、挤牙膏（绞尽脑汁）、 粉或面条，那么他们对于以上的 流逛男（不务正业的人）、小粒

术语就会完全不了解。其次，这

子（小孩子）、意怪婆（容易生

类术语的使用人群以长沙人中的

气的人）、不进油盐（听不进别

中老年人为主。在长沙，尽管很

人的话）、鬼舞十七（不正经、

多青少年也继承了吃米粉或面条

故意捣乱）等。通过这些日常用

的习惯，但他们已经很少使用这

词可以发现，长沙人说话具有一

些术语了，只有那些中老年人，

33

即被称为“长沙老口子”的社会

次，现在虽然粉面馆的数量变多

人员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吃粉或吃

了，但是它们没有继承老字号的

面的时候才会使用这些术语。但

传统，多以卖早餐为主，粉、面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即使是在

的种类也比较单一，是为了给上

这些“老口子”中，会使用这些

班、上学的人提供早餐的，而且

术语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多以摆摊的形式，没有正式的店

除了使用人员的变化之外，

面。因此，他们并不提供给顾客

社会环境的变化也导致这些专业

选择专业术语的“机会”，本身

术 语 的 使 用 频 率 越 来 越 低。 首

也没有那个条件。所以不论是使

先，以前长沙人生活节奏慢，为

用人群还是“提供”术语的粉面

了吃一碗面或者一碗米粉可以耗

馆，其数量都在逐渐减少。

上大半天的时间，在粉面馆里一

长沙粉面馆中的这些专业术

边吃粉吃面一边谈天说地；而现

语，不仅体现了其作为社会方言

在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人们

的本质特点主要是用词上的不

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一碗面条

同，更体现了长沙饮食文化的一

或者米粉只成为“早餐”的代名

个 侧 面。 从 这 些 术 语， 我 们 不

词，只求迅捷方便，人们对米粉

仅可以了解长沙人的日常说话习

和面条的要求远没有以前那么高

惯，更可以了解长沙人吃粉吃面

了。所以，只有一些年龄较大、

的发展历史。它们不仅是研究语

生活闲适的人才会继续使用这些

言发展和语言特色的资料，也是

术语，而大部分年轻人和部分中

探寻长沙人饮食文化的一个极佳

老年上班族则几乎不使用了。其

切入点。

34

中国语言生活

请你说人话 [ 德 ] 蚊舍书屋 傅 粟

十分凑巧地，在网上观看了

却要求她用“人话”再讲一遍。

一套名叫《浮沉》的中文电视连

既有“人话”的概念，自然就有

续剧。片中有一个情节，是作为

与之相对应的“非人话”概念。

外资公司销售代表的女主角，面

而有关“非人话”，当时片中语

对面地，向一家转制过渡期国有

境下的注解是：把句子拆开来，

企业男厂长，讲解一套电子化操

每个字都能懂，可合到一起，便

作系统的运行机制。可由于事前

一句也听不懂的话。究其原因，

火星撞地球式“文化休克”曾一 而再再而三地在两人之间发生， 自认倒霉的女主角，对不吃商场 虚头巴脑那一套的男厂长偏见已 然形成。因此，在开始讲解之前， 她早已打定主意，照本宣科，完 成任务了事。可她没想到的是， 这一招，在那位厂长那儿照样行 不通。当她水也不肯喝一口地从 头到尾说完一遍讲稿，以为终于 可以脱身走人的时候，那位厂长 35

其 一， 是 可 以 用 中 文 表 述 的 地

另一方面则是语言组织能力本身

方，用了非行内人士不能解读的

的欠缺。然而，反过来我们也应

外语缩写字母；其二，是流于营

该同时看到，人们对于“说人话”

销概念，不够体贴消费者利益需

的公开与直接诉求，是一个让人

求。所以，又可以将这类“非人

颇感乐观的现象，因为它可以是

话”理解成行业黑话，外加专攻

人们冲破年龄、职业、阶级等因

普通人虚荣心，居高临下的商场

素所形成的群体边界，冲破百无

大话。当然，“非人话”的表现

一用的面子观，大胆务实，追求

形式，依情形不同会有所分别，

交流质量的一种体现。早在 2013

但总体来说，就是让对方不得要

年 1 月，《新京报》上就曾刊发

领、说了基本等于没说的语言表

与“说人话”相关的文章。当时，

达。印象中，类似“请你说人话” 《人民日报》发起的“最反感的 的表述，已经流行了好一阵子。

官话套话”征集活动刚告收锣。

比方说，在《非你莫属》这个职

根据征集结果，《新京报》做出

场招聘电视节目里，就曾经不止

“要祛除官话套话土壤” 的社评。

一次地听到主持人用“人话”为

文章指出，官场上“人话”稀缺

求职者当场“翻译”。貌似说着

的根本原因，在于现有的权力结

“人话”，却仍然需要别人用“人

构，令官员只顾向上邀宠，而“无

话”来做翻译，这似乎是一件让

须看民众的脸色”，工作作风虚

人沮丧的事情。因为它所体现的， 浮。 这里“民众的脸色”，所指 一方面是思维系统性与逻辑性断

便是普通“人”的声音，他们的

链，对交流处境缺乏准确判断，

需求，选择与悲喜。“说人话”，

36

中国语言生活

就是站在民众立场，替民众说话。 具有相对危险性。然而，同样要 而征集得来的那些官话套话，自

求，在非消毒灭菌类严守操作规

然就是虽说每个字都能从字典上

程语境下，由医院领导说出来，

找到特定语义，但说出来却又毫

却显得突兀，不近人情。其可能

无意义，甚至在现实映衬下显得

引发的联想是，实践仁心仁术的

无比荒诞的话；因为它们要么无

医院，像土匪窝或原始森林一样

法落到实处，要么与实情不符，

充满未知数，让人一步一惊心。

所以，是官民交流中的“非人话”。 可从历史上看，即便是战地医院 被要求“说人话”的例子，网上

的医护人员，也不见有穿着防弹

还能找到不少。以下随摘一段，

衣工作的。所以，与该网帖作者

以供分析。

要求说的“人话”相对应的“非

X 医大医院的副院长，请你 说人话！ 这是“百度贴吧”里出现的

人话”，就是不了解医护人员工 作处境，不尝试分析追究导致事 件发生的背景根源，信口开河，

一个帖子。帖下没什么回应，不

不合乎人情常理的话。事有凑巧，

清楚事情原委。想像当时情境，

上一期《商业周刊》里有一个署

估计是医院里发生了枪击暴力事

名王文静的帖子，同样讨论“说

件，领导以权威身份要求下属做

人话”，也同样与医生有关。不

好自身保护。通常情况下，若公

过，该文重点，却不在因为有人

安机关上级要求警员做好自身保

“不说人话”而带来的失望，而

护，便没什么不合理，因为他们

在于强调“人话”在不同群体间

的工作性质本身，在某种程度上

可能存在的概念差异。而要实现 37

拥有不同概念系统群体间的正常

甄嬛：“煎饼别放葱花！”

交流，则取决于“同理心”的寻

此段子之所以惹笑，是因为

求，尽量说拥有共识的那部分“人

甄嬛竟也是能说“人话”的。由

话”。该帖以网络上广为流传的

此而大胆假设：任何人都是有能

云里雾里“甄嬛体”笑话开篇，

力说“人话”的。但是，能逼得

继而讲述一个聚餐场合中，众人

不惯说“人话”的甄嬛说出“人

七嘴八舌，给一个不知菜式“卤

话”来，还得多亏那个直来直去

肝连”中“肝连”为何物的医生

不为美色所惑的煎饼摊老板。试

作解释，直至医生恍然大悟，道

想，倘若他一见甄嬛袅袅婷婷貌

出“横膈膜”的谜底，结果弄得

若天仙，便忘了摆摊卖煎饼的本

一干人等因为想到活体横膈膜而

份，而像贾瑞见到凤姐似的，晕

对卤肝连胃口尽失。不过，与让

头晕脑半痴半呆与甄嬛猜起谜语

人不开胃的人体解剖术语“横膈

来，岂非不单要误时误事，最终

膜”相比，还是“非人话”的“甄

还 可 能 难 逃 甄 嬛 一 顿 抢 白？ 当

嬛体”那段更让人忍俊不禁。这

然，甄嬛最终能说出“人话”来，

里不妨再全文照录，与大家分享。 也可见得是识时务的。倘若她就 甄嬛：“这碎碎的一抹青翠， 是 看 不 出 听 不 出 那 煎 饼 摊 老 板 好似乱坠了嫔妾的眼，平摊于日

没功夫和她风花雪月，一味地执

下，甚是沁人心脾。提神醒脑可

著于矫情，这笑话可如何收场？

是极好的！若忍心炙烤煎熬，焉

所以，王文静文中所说的“同理

萎而焦灼，岂不是辜负了？”

心”，也正是《新京报》社评中

煎饼摊老板：“说人话！” 38

官场忽视的民意观察与关怀。然

中国语言生活

而，如何才能实现同理心敏感度

相对应的“非人话”，则自然是

的培养，如何去实践人性观察与

没有体温、对象可能像汗毛变的

关怀？“wifi ? 还是请你说说人话

孙悟空一样存在虚拟性、言辞可

吧！”这是在“三明芭乐网”上

能比速写更抽象的电子语言。若

见到的一个帖子。帖子下面附有

说体验人性观察与关怀，从身边

一幅图片。图中特写，是一间破

做起，岂非比对着机器劲敲“非

破烂烂咖啡馆里的一块告示牌，

人话”来得踏实经济？所以，就

上 面 写 着：“No, we don't have

以上数例综合来看，当人们提出

Wi-fi……TALK to each other ！”

“请你说人话” 这一诉求的时候，

由此图而引发的想象是，这家店

意愿中的“人话”，也就是不具

的工作人员被以各种语气态度询

备以操纵或支配他人思维与判断

问过无数遍有关“你们这儿有没

为政治或商业目的的动机或企

有 Wi-fi”的问题，甚至于有可能

图，不存在专业学术或文艺层面

是责问：“如今哪儿都有 Wi-fi，

的故弄玄虚装腔作势，不违背广

为什么你们没有？”最终，觉得

受认同的社会道德规约，不超出

有必要作一个明确的表态——如

普通日常交流所需理解范围，不

果身边有人可供交流，为什么要

一定需要借助发声器官之外的工

舍近求远，依赖外力，沉迷虚幻？

具来传递，具人性关怀的话语。

所以，这种语境下所指的“人话”， 从某种程度来说，五四新文化运 不单是可以发声的，且是面对面、 动，该算是中国社会倡导“说人 拥有最直接最真实交流背景、能

话”的最先锋。

感觉到体温的信息传递。而与之 39

Niania, 宝鸡话火 lie ！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仲 娜

要说今年春节最火的相声演 员是谁，不是德云社郭德纲，不 是春晚独苗曹金云，也不是海派 清口周立波，而是咱大陕西青曲 社的苗阜和王声。他们因为在北 京台春晚上的一部《满腹经纶》 一炮而红。 苗阜、王声先后登上北京电 视台春晚和央视元宵晚会，两部 相声作品《满腹经纶》和《学富 五车》的包袱很像，都是在对传 统文化的歪曲理解，中外典故的

中玉皇大帝说的也是宝鸡话，乃 至于姜子牙封神时说的也是：“封 神 lie!”西周确在宝鸡一代兴盛， 暗度陈仓的典故也是发生在宝鸡， 陈仓区至今保留着姜太公钓鱼台。 将“海燕”说成“海 qiǎo”也让 人捧腹不已。在宝鸡，“qiǎo” 就是麻雀一类的小鸟，作为一个 宝鸡人，能在央视的舞台上听到 家乡话，别提有多亲切了。 两部作品的火爆一下子将大 众的目光聚焦到宝鸡文化和宝鸡

穿插粘合中一唱一和、一来一往 抖出包袱，逗得观众前仰后合。 两部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采用 宝鸡话。《满腹经纶》中精卫驾 着小船在海上航行，嘴里说着： “niania, 风浪太大 lie。”因为精 卫是炎帝的女儿，而炎帝是宝鸡 人，这么一来，精卫嘴里说的是 宝鸡话也理所应当。《学富五车》

方言上。作为一个宝鸡人，笔者 热心为许多同学讲解过“niania” 的含义。“niania”其实就是‘娘 niang 娘 niang’ 的 转 音，‘nia’ 写出来其实就是‘娘’字，表达 说话者惊讶的感情色彩。在使用 中韵尾脱落就成了‘nia’，这个 ‘nia’ 的发音只有宝鸡一带使用， 可以单独使用，重叠使用就更增

40

中国语言生活

强语气。“niania”也可以理解为 佟湘玉口中的“额滴神”，山西 话中的“我的亲娘咧”，东北话“哎 呀 妈 呀 ”， 和 英 语 的“oh，my god”。另一个语气词“lie”想必 很多人都知晓，写出汉字是“咧”。 “撩咋咧”可谓是到陕西不得不 学的一句最具代表性的口语，美 到了极致的意思。它是一个陕西 方言词，在陕西关中地区很是流 行，一般把好常说为“嘹”。 “嘹”， 是一个古字，最早见于甲骨文。 今天青海、山东、江苏等地区也 把好说成嘹。用“嘹”形容美， 不仅仅局限于陕西，这是因为西 周时，关中方言曾为全国流行语。 “咋”，语气词。康师傅油泼辣

子方便面的包装袋上就有“撩咋 咧”的广告语，出自陕西八大怪 的油泼辣子一道菜一定会给你的 舌头不一样的刺激。 宝鸡话自西周始被称为“雅 言”，宝鸡方言属于“关中话”， 也叫“西府话”，在历史长河中， 宝鸡话积淀了很多特殊的方言词 和表达。宝鸡作为关中的边缘地 带，更多地保留了西府方言的韵 味，体现着宝鸡人的豪爽洒脱。 在当时，学说宝鸡话不仅是王朝 一统天下的必然需要，也是风尚。 现在一些古代典籍中也保留了关 中方言，这就是为什么相声《满 腹经纶》中的“niania”让观众感 到亲切的原因了。 41

浅析尤其流行于内蒙古的汉语音译地名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王瑛楠

内蒙古自治区是中国蒙古族 聚 居 最 密 集 的 地 区， 这 里 有 约 400 万的蒙古族人口，他们长期 与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杂居在一 起。长期的民族交流与融合使得 内蒙古自治区的文化形成了独具 特色的一面，各民族的经济、文 化、语言等方面相互渗透、相互 交流。尤其是在语言方面，汉语 中出现了很多蒙古语借词和满语、 藏语等其他少数民族的借词。在 这其中非常有趣的一种现象就是，

的汉字，用汉字的字符将原来的 读音表示出来，这样音译过来的 词直接用作地名。比如： “科尔沁”，蒙古语带弓箭 之意； “赛罕塔拉”，蒙古语是“美 丽的草原”之意； “喀喇沁”，蒙古语是“看 守者”之意； “阿巴嘎”，蒙古语是“叔叔” 之意。 但是要注意的是，在音译的

汉语中，存在着很多蒙古语和其 他少数民族的音译地名， 一、从音译方式上来讲，音 译方式主要有两种： （一）全音译 所谓全音译的方式，通俗点 来理解就是把少数民族语言本来 的读音对应到汉语中有相应读音

过程中，有些蒙语词直接单个转 化成汉字就可以表达意义，但是 有一些不能单个表达意义，必须 要通过“音译”“组合”两种方 式才能完成地名的表达。像前面 列出的几个词就是可以单个表意 的，但是还有一些必须通过意义 组合才能表意，而且这样可以意

42

中国语言生活

义组合的词往往可以形成聚合关 系，可以和不同的词组合在一起。 比如： “呼和浩特”，由两个蒙古 语词组合而来，“呼和”意为“青 色的”，而蒙古语中“浩特”原 意是水草旁的“聚居地” “定居点”， “浩特”是非固定经常搬迁的。 近代人们赋予了“浩特”新的概 念即“固定的城堡”“城市”。 而由“浩特”可以组合出来 的城市名称有很多，比如“乌兰 浩特”，“乌兰”蒙古语为“红色” 之意，所以“乌兰浩特”就意为“红 色之城” ；再如“二连浩特”， “二连” 是蒙古语“额仁”的异译，意为 幻景、斑斓之意，所以“二连浩特” 就意为“五光十色的城”。 “锡林郭勒”，“锡林”蒙 古语指“高原上的平野”，“郭勒” 蒙古语是“河川”的意思，“锡 林郭勒”合起来就是“高原上的 河流”。 而由“郭勒”可以组合出来 的城市地名也不止“锡林郭勒”

一个，比如“霍林郭勒”，“霍 林郭勒”蒙古语意为“饮食河”。 相传是因为王爷狩猎到这个地方， 饥渴困乏，饮河水遂精神焕发， 所以命名为霍林郭勒；再如“巴 彦郭勒”“乃林郭勒”等等。 但是在全音译的过程中，除 了严格按照蒙古语音译过来的词 之外，还有一些在音译的过程中， 因为种种原因出现了不完全与蒙 语对应的情况，比如“谐音”“转 音”“音节省略”“异译”“讹传” 等现象，这些也是值得我们注意 的，例如： “包头”，蒙古语“包克图” 的谐音，意即“有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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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中的“呼伦” 是蒙古语“哈溜”的转音，意为“水 獭”； “托克托县”中的“托克托” 是蒙语“脱脱”转化而来； “二连”蒙古语“额仁”的

的地名有很多，比如：“呼和浩 特市”“昭乌达盟”“阿鲁科尔 沁旗”“喀喇沁旗”“锡林郭勒盟” 等等。 二、从地名的命名理据上来 讲，从蒙古语译来的地名有很多

异译，意为幻景、斑斓之意。后 也被汉语解释为连接中蒙两地的 口岸； “浑善达克”，蒙古语“温 沁达嘎”之讹传，意为孤驹； “多伦”，蒙古语“多伦诺尔” 简称，意为七个水泡子，又称七 星潭； “根河”，蒙古语译为“葛 根高乐”，含义为清澈见底之河。 （二）全音译加表示类别的 汉语成分 所谓加表示类别的汉语成分， 就是说在地名的表达中，除了有 蒙古语音译过来的词，还需要加 上（一般是在后面）一个表示地 域类别的词，这些词在现在一般 可以表示行政单位的大小，比如 “市”“盟”“旗”等等，这样

种，涉及到很多方面，这里大致 列出几种比较常见的类型： （一）以自然地理特征命名 乌兰察布盟，“乌兰”为蒙 古语“红色”的意思；“察布” 这里当“崖口”讲，乌兰察布就 是“红色崖口”的意思； 巴彦淖尔盟，“巴彦”是蒙 古语译音，为富饶的意思， “淖尔” 是湖泊的意思，合译为富饶的湖 泊。 （二）以物产命名 包头市， “包头”是蒙古语“包 克图”的谐音，意即“有鹿的地方。 “包头”一称始于清乾隆初年， 相传很久以前，这里水草丰美， 鹿鸣呦呦，成群出没嬉戏。由此 包头又有鹿城美誉。 呼伦贝尔盟，“呼伦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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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言生活

得名于呼伦湖和贝尔湖。“呼伦” 是蒙古语“哈溜”的音转，意为“水 獭”；“贝尔”意为“雄水獭”， 因古代这两个大湖盛产水獭，居 住在湖畔的蒙古族牧民便以其古 老的以动物名称命名湖泊名称的

克什克腾旗，克什克腾是蒙 古语，一说为成吉思汗时所创设 的近卫军的称号，简称克旗； 巴林，蒙古语，军寨之意， 位于赤峰市； 阿鲁科尔沁，蒙古语阿鲁是

习惯，为两个湖泊命名。 （三）以历史原因或传说命 名 乌兰浩特，得名于其第一任 首府之地位。1945 年，中国首个 少数民族自治政权——内蒙古自 治区在王爷庙成立，因其是红色 革命政权，故将王爷庙更名为乌 兰浩特，即红城； 哲里木盟，“哲里木”是蒙 古语音译，意思是“马鞍肚带”， 成吉思汗时期这里专门生产和供 应马鞍肚带，故得名； 伊金霍洛旗，“伊金霍洛” 为蒙古语，“圣主陵园”之意， 以境内有著名的成吉思汗陵园而 得名。 （四）与军事活动有关的命 名

山北之意，科尔沁的意思为弓箭 手。 （五）以部落名、人名、官 职命名 乌审旗，乌审为蒙古语乌拉 西一词源生而成，意为用网套的 人，旗名从部落名； 鄂托克旗，鄂托克为蒙古语， 营或部之意，后演变成部落名， 旗名从部落名； 苏尼特左旗，苏尼特为蒙古 语，成吉思汗后裔人名，后形成 部落名； 托克托县，蒙古语脱脱转化 而来，脱脱为明时西土默特部阿 勒坦汗的义子名。简称托县。 这里还需要补充说明的是， 内蒙古是一个民族杂居的地区， 所以内蒙古地区的音译地名来源 45

不光是蒙古语，还有藏语、满语等， 来源于藏语的音译地名最主要地 和宗教有关，比如： 班定营，“班定”，藏语音译， 意为“小喇嘛”。清代有一位叫 班定的蒙古族人（用的是藏名）

lan)，而转化成汉语后读成“扎兰”。 很多学者都对民族地区的音 译地名有所研究，其原因必然是 地名背后所蕴含的深刻的值得我 们探究的文化内涵和价值。民族 杂居的地区因其民族成分的多样

居住此地而得名； 古尔巴丹，藏语音译，意为“跳 神喇嘛”。跳神喇嘛为宗教职称， 因此地曾经有跳神喇嘛居住，故 得此地名。 而来源于满语的地名，在地 名理据上来讲和蒙古语音译地名 差别不大，但是在音译的方式上 来讲，比蒙古语音译地名要复杂 一些，满语音译地名不像蒙古语 很多可以直接音译，有很多需要 发生音变，比如： 兴 安 盟， 满 语 读 成“ 兴 干”(Xinggan)，而转化成汉语后 读成“兴安”； 牙 克 石， 满 语 读 成“ 雅 克 萨”(Yaksa)，而转化成汉语后读 成“牙克石”； 扎兰屯，满语读成“甲喇”(Ja

性，必然带来民族之间在经济、 政治、文化、思想等多方面的交流， 而音译地名就很好地从一个侧面 反映了这样的交流和融合。就蒙 古语音译地名来讲，从语言的层 面来说，这些词丰富了汉民族语 言的词汇系统，也在一定程度上 传播了蒙古族语言文化，是研究 民族语言发展变化的重要资料； 从词的内涵层面上来讲，从这些 地名的词源中，我们可以从政治、 经济、文化、军事、宗教等多个 角度窥探到当时社会生产、生活 的面貌，甚至可以寻觅出很多多 民族之间的交流和融合的踪迹， 这对于研究民族文化交流也有十 分重要的意义。 因为本人自幼成长在内蒙古， 所以根据亲身体验，我认为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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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言生活

译地名的问题上，还有一些问题 需要深入讨论： 首先，音译时用字不统一。 由于很多音译地名都是根据少数 民族的词汇发音音译过来的，而 汉字的同音字很多，所以在译的

以说成“敖汉”，这里面是不是 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问题。 再次，在地名的简称上也有 不同。比如“呼和浩特市”可以 直接简称为“呼市”，而“二连 浩特市”“乌兰浩特市”就不能

时候就会产生很多不同的译法， 这就导致一个地名可能有好几种 写法，所以应该在音译的用字上 出台更加严谨的规范政策。 其次，全音译加表示类别的 汉语成分时，表类别的成分省略 规则不一致。也就是有些地名后 面表示类别的符号作用逐渐被弱 化，甚至可以省略，但是相同的 语言成分组成的词，有些就可以 在使用中忽略不讲，有些就不可 以。比如“翁牛特旗”和“喀喇 沁旗”，都是在蒙古音译词后面 加上“旗”表类别，但是在实际 使用过程中，“翁牛特旗”一般 要用完整形式，但是“喀喇沁” 可以说成“喀喇沁旗”也可以说 成“喀喇沁”。“敖汉旗”也是 同样，可以说成“敖汉旗”也可

简称为“二市”或者“乌市”； 再比如“巴林左旗”简称是“左旗”， 而“克什克腾旗”简称就是“克旗”， 而“翁牛特旗”一般情况下不能 简称。 还有，在一些地名的词源上 还有争议。很多地名的来源可能 是几种少数民族语言混合在一起 形成的，也可能是经过多民族语 言的交融沿袭下来的，所以词源 考证方面比较复杂。比如“锡林 郭勒”，在蒙古语和满语中都有 “郭勒”这个词，锡林是满语 (Xi lin)，满语的原意是“小鲤鱼”， 亦写作“细鳞河”。但还有一种 解释是，“锡林”，蒙古语指高 原上的平野，“郭勒”在蒙古语 中指河川，所以“锡林郭勒”在 蒙古语中就译为“高原上的河流”。 47

醉乡民谣 ——看中国民谣里的关键词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李明朗

看过奥斯卡热门电影《醉乡

乐形式，与流行音乐不同的是，

民谣》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主人公

民谣一般由歌手自己创作，简单

在影片开头和结尾说的那句话：

轻快，与中国传统民歌有一定的

你们应该听过这首歌，它不新鲜

相似之处，使用的乐器多是吉他。

却也不过时，这就是民谣。

一把木吉他，简单的曲调，文艺

迎接他的是安静的人群和稀 稀拉拉的掌声。 民谣在当代是一种重要的音

性的歌词，这是一般人对于民谣 的印象。 自上个世纪 80 年代到现在， 民谣自身发生了很多变化，80 年 代以校园民谣为主，大陆的民谣 受到 70 年代台湾“民歌运动”的 影响，而台湾当时的民谣则受到 日本民谣的很多影响。当下则形 成了新的民谣风格，西方民谣， 尤其是英伦和美国乡村风格对大 陆以及台湾的民谣创作提供了新 的灵感。 从 80 年代到现在三十多年的 时间里，虽然民谣的独特性依旧

48

中国语言生活

很明显，不同于其他的流行音乐

在豆瓣上每周都有更新，宋冬野、

风格，但是就其歌词而言，却发

花粥等成为新近的民谣宠儿。

生了很多变化，当然，也有一些

上个世纪 80 年代的民谣关键

不变的意象，这些有趣的变与不

词：回忆、书、雨、她、写、等待、

变除了民谣艺人自身的成长与变

思念、衰老、孤独。

化之外，跟不同时期社会的发展

21 世纪以后的民谣关键词：

以及当时的社会热点和社会取向

姑娘、南方、城市、北京、在、

也有很大的关系。

地下、钱、转动、停止、衰老。

如果我们将中国民谣的发展

我们可以列出一个表格以便

分成上个世纪 80 年代以及 21 世

更加详细地说明。

纪之后两个阶段，就可以从中发

上个世纪 80 年代：

现某些变化和不同。前一阶段以

名词 我 302 你 258 年 66

校园民谣为主，代表人物有高晓 松、老狼、水木年华以及台湾地 区的罗大佑、叶佳修等，后一阶

动词 想 61 看 44 等待 （等）40 爱 39 哭 30

心 51 风 47 晓利、周云蓬、赵雷等是民谣圈 季节 走 18 （春夏秋冬）46 中很受欢迎的民谣歌手，还有台 歌 33 笑 17 知道 15 湾的张悬和陈绮贞等。从豆瓣网 她 31 手 31 流浪 13 这个文艺阵地中，可以非常清晰 我们 29 写 13 地了解到听众对于音乐人的取向， 夜 26 思念 12 回家 10 例如大地唱片上世纪 90 年代出过 回忆 25 路 25 不知道 10 三张汇总性质的《校园民谣》就 雨 24

段则是当代的新民谣，李志、万

形容词 衰老 26 美丽 11 寂寞 9 好9 温柔 7 疲惫 6 孤独 5 偶尔 4 遥远 4 沉默 4

是很好的参考，而当代音乐人则 49

21 世纪： 名词 我 685 你 462 天 162 心 103 我们 94 眼睛 50 梦想 50 路 47 谁 45 夜晚 44 姑娘 41 生活 41 时间 40 世界 38 北京 33 孩子 31 钱 30

动词 在 310 想 123 爱 89 走 50 看 49 转动 48 停 41 不知道（知道）35 工作 32 坐 19 听 19 玩 18 睡 16 改变 12 寻找 11 买 11 喜欢 11

和“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是 形容词 好 85 衰老 32 可惜 28 白 23 孤独 20 悲伤 17 黑 16 温暖 13 快乐 11 沉默 10 热 10 美丽 9 穷9 生气 8 地下 7 迷茫 7

高频动词；形容词里“美丽”“孤 独”“沉默”也是常用词。 有些词经历了由高频到使 用 减 少 甚 至 消 失 的 过 程， 比 如 “年”“少年”这样的词其实在 现阶段使用的已经很少了，表示 季节的春夏秋冬也比以前用的少， 还有“手”“回忆”“雨”等； 动词中“等（等待）”的使用明 显减少，此外还有“流浪”“写”； 形容词中减少的不是特别明显， 应该说总的趋势是形容词使用得 更多了，尤其是各种不常用的形 容词。

从上面表格反映的总体现象 里可以概括出以下几点：

相反，也有些词语则由不常 被使用变成现在的高频词语，如

在民谣中有些词语是持续高 “时间”“梦想”“心”“走”“好” 频的，名词中的“我”“你”“谁” 等等，还有些是新词，即 80 年代 等人称代词，当然这也是任何歌

的校园民谣里几乎不使用的词，

词 中 重 要 的 一 部 分， 除 此 之 外

这些词占很大比重，如“世界” “生

“夜”“路”运用的频率也很高；

活”“北京”“孩子”“钱”“南

动词里“在”“想”“看”等也

方” “姑娘” “买” “寻找” “停” “地

成为歌词中基本的动词形式， “爱” 下”“迷茫”等都是这种情况。 50

中国语言生活

有些其实和惯性的认知有差

谣里被更多的具体的词语所替代，

别。比如在 80 年代“爱情”用得

比如“北京”“石家庄”等城市，

不是很多，总共找到的不到十处，

还有“咖啡”“天桥”“自由”

还有“一个人”这个词组，虽然

也是现在才出现的。

民谣表现的很多都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你询问身边的人对于民

但是这也不是个经常出现的词语， 谣的看法，也许他们会给出自己 还有“离开”“远行”“朋友”“青

的答案，一些并不很了解民谣的

春”“长大”等等。

人会认为中国民谣与国外一样，

此外还有些词语上的不同：

充满简单词语的堆砌以及对于“阳

80 年代用的有关于植物的词语比

光”“爱情”“生活”的描述和

较多，“树”“草”“花”等，

歌颂；而对民谣有了解的人或许

而现在则是动物的词语用的比较

可以从中读出对于现实的困惑和

广泛，不一定频繁但是种类很多，

在城市中生活的艰辛， “世界” “时

比如出现过“狐狸” “猫” “狗” “野

间”“南方”“忧伤”“寻找”

马”等，而植物则减少很多。

等等是他们对民谣的理解。

80 年 代 关 于 事 物 也 都 是

民谣中词语的变化和听众对

比 较 常 见 的 表 达， 例 如“ 鱼

它们的理解，可以说是随着时间

儿”“山”“河”“村庄”等等，

的发展一直以来都呈现出不同的

几乎不加修饰，非常口语化。21

面孔，在简单和复杂之间，在颂

世纪的民谣里出现了“烟” “街” “城

扬和批判的表达之间微妙地前进

市”“原野”“游戏”等词，而

和成长着，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

且多了很多修饰，例如“荒凉” “死

原因。

寂”等形容词。 “日子” “吉他” “日

首先，21 世纪之后中国社会

记”“书”这些词语在现在的民

的发展跟之前 80 年代有着明显的 51

不同，很多人现在还在怀念着那

放，歌手们更多地用“她”来代

个已逝的年代，认为在那个时候

指这一位姑娘，而在现在的民谣

诗歌、音乐都是最最纯真的样子，

里，“姑娘”可以成为倾诉欲望、

而且曾几何时一群穿着牛仔裤背

无奈、爱慕、调侃各种情绪的指称。

着吉他唱歌的年轻人是乐坛的主

如果是女歌手，比如现在很受追

流。而现在享乐的方式变得更多

捧的花粥或邵小毛，“姑娘”是

了，音乐上人们也有了更多的选

她们自己的一种写照，一种自嘲，

择，民谣反而变成了小众的产物，

也是在当代寻求社会对于女性的

离校园也更远了。校园民谣中唱

重视和认可。而在诗人般的钟立

的那些“同桌”“白衣飘飘”“理

风那里，“姑娘”很显然是个相

想的课堂作文”自然成为了 80 年

对于飞速前进的时代而言更加古

代集体回忆的象征之一，而现在

老迷人的表达。

民谣中的意象显然更加纷繁复杂

再比如“南方”，在 80 年代，

了，从校园中走出来，然后又分

“南方”“北方”这样的用法并

化出城市、乡村，甚至带有反社

不很多，而在现在“南方”几乎

会色彩的各色民谣风格。

带有一种理想化的桃花源的象征，

举几个例子，很多人注意到，

如赵雷的《南方姑娘》。这两个

现在民谣中“姑娘”简直是个必

充满方向感的词也许表现着一种

须使用的词语，尤其是在男歌手

现代人对生活在“城市之中”的

的歌里，比“少年”“女孩”使

逃离，也就是 80 年代从“纯洁的

用都要广泛很多，这个与社会的

校园”里逃离到“远方”，只不

逐渐开放以及允许欲望抒发有关。 过现在远比当年要反叛得多。 以前即便偶尔有“姑娘”这个词

其次要归功于经济的发展。

出现，也多半是长发微笑温柔等

其实经济也是社会发展的一部分，

等感觉。何况 80 年代刚刚改革开

只不过它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对

52

中国语言生活

于人的价值观、人的心态，而在

虑钱的问题，那时候的他们只是

年轻的民谣歌手这里， “城市” “北

业余唱唱歌，全国上下还没有出

京”“钱”“买”“穷”这样的

现这么大的贫富差距，因此为生

词频频出现。以往纯洁的校园民

计发愁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而

谣中不会出现“钱”，也不会近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要生活，

乎粗俗地提到买什么或者坐车怎

所以“生活”，贫穷的悲伤是孤

样怎样。而现在，城市化的发展，

独的。生活是忙碌的，因而“忙

“北京”“上海”“武汉”这样

碌”“疲惫”以及“时间”又出

的城市成为人们生活的中心。尤

现在民谣歌手笔下。各色“生活”

其是北京，更是极为复杂的经济

成了民谣里的母题之一，他们的

文化中心。他们在北京这个城市

生活中也相应出现了“工作”“转

的各个角落里栖息着，弹着吉他，

动”等等状态。

有的有名有的还贫穷潦倒，他们

还有就是民谣自身的发展，

自然会怀着复杂的情感把在城市， 70 年代的时候台湾掀起了“民歌 尤其是北京的生活滋味表述出来。 运动”，当时的歌手认为所有人 这种表述多少带着凄凉、无奈甚

都在听外国歌，没有属于自己的

至反讽，就如我一个深爱民谣的

作品，于是年轻人根据他们的生

朋友偶尔感叹的那样：我在凌晨

活以及日本的民谣、中国的民歌

四点的出租车上，不是北京人的

进行民谣创作，内容大都比较简

司机给同样不是北京人的我放着

单明快，怀念校园生活，对朋友

《北京北京》。这不是和民谣歌

对喜欢的人的真诚向上的情感，

手的创作非常类似吗？说明任何

还有《童年》《外婆的澎湖湾》

好的创作归根结底都来自生活本

等一大批台湾民谣，更具有民歌

身。

特点，这些歌曲现在听来依然很

以前的民谣歌手似乎不用考

好听，原因在于它们的简单、情 53

绪的向上。

甚至是地下的，在歌词里“地下”

这种评价运用到新民谣里就

就被提及。这种变化对于民谣来

不合适了，因为当下的情感取向

说扩大了范围并增强了社会与生

要复杂得多，歌咏着长大，但是

活的表现力。

带着“迷茫”“忧伤”，想要对“姑

最后还有传媒与生活方式的

娘”说些什么，但是总是“可惜”， 变化，可以看出，民谣正在处于 想要去“南方”或者“北方”，

从小众、地下走向更多人身边的

可是只能在“城市”里“靠近” “死

过程，它逐渐变成流行音乐的形

亡”。民谣再也不完全属于文艺

式之一。各种网站、纸媒对于更

的、清新的，本该文艺的女歌手

多人了解民谣歌手有着重要的作

在感慨着“只能吃一碗牛肉面”

用，而这种作用反过来又会影响

或者“大龄女青年”，周云蓬、

歌手的创作，于是“雅”的会继

川子这些长相不好看的民谣诗人， 续朝雅的方向前行，“俗”的也 也不都是坐在楼阁里唱唱人生，

会因为受到追捧而更加不避讳谈

中国各地孩子们的灾难、在城市

“钱”或者其他。音乐节如草莓

里买房难、爱情里的现实和虚伪

和迷笛每年会邀请大量民谣歌手，

从他们的手和喉咙里流淌出来，

音乐节成为年轻人中流行的一种

这些歌并不都是好听的悦耳的，

生活方式，如同看电影，民谣有

但一定带着对时代的反思和作为

了面向更广泛听众的机会，走出

最底层却总幻想自由的他们的最

校园那种完全清新的风格。

真实的感悟。再加上国外民谣再

80 年代，高晓松、老狼、罗

一次以强大的影响力捕获了民谣

大佑这些人代表着民谣的水准和

歌手的心，国外有很多民谣和摇

方向，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奉

滚乐队属于“地下”范畴，在中

李志、万晓利、赵雷等人为神一

国也是这样，民谣变成小众的，

般的存在。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

54

中国语言生活

相似性，都是弹着木吉他唱歌的

在，民谣可以说走出了校园，和

青年，虽然“青春”“爱情”这

摇滚一样成为年轻一代中备受追

样的词语不会常出现在他们笔下， 捧的音乐类型。特别之处除了曲 但他们所唱的却是这些内容。所

调就是歌词，歌词中能够反映的

不同的是，当下的民谣歌手显然

内容早已超越了音乐本身；从语

面临着社会经济、价值观等各种

言学角度来看，可以从词语频率

挑战与压力，与穿着牛仔裤游走

以及变化中看出两个年代人们表

于校园的“黄金年代”的校园歌

达、语言传播和运用的某些特点，

手相比，李志们更加反叛，他们

还可以直接地了解到人们的观点

穿着肮脏的牛仔裤写着可能并不

和看法。

美丽的歌词，但也因为更加赤裸 和真实的情感能够打动人心。

民谣无论是在中国还国外， 都有过被当做“地下音乐”的历程，

新民谣在继承了校园民谣中

“地下”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它与

清新的风格、淡淡的忧伤之外，

大众的、官方的情感和声明不同，

摆脱了纯粹民歌的体裁，加入了

更说明它所提供的是对于时代和

当代沉重的感情、忙碌的时间感、

社会以及人的另一个视角的反应。

生活的绝望、社会底层的感悟和

从词语运用上就可以看出民谣歌

反抗等等更多的内容。在歌词上

手是怎样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记录

表现为名词的地域化、消极动词

时代的。

增加、形容词尤其是冷僻形容词 纷繁。

但话说回来，民谣依旧非常 简单、清新，再次引用《醉乡民谣》

民谣其实跟民歌非常相似，

中 Llewyn Davis 唱 完 歌 之 后 说 的

至少在 80 年代，它的流行区域主

那句话：你们应该听过这首歌，

要在于校园，能够非常鲜明、单

它不新鲜却也不过时，这就是民

纯地反映当时的音乐风格，而现

谣。 55

中国好歌词《卷珠帘》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杨 程

2014 年 1 月 3 日《卷珠帘》

// 是为谁 // 啊 // 不见高轩 // 夜月

在 中 国 好 歌 曲 舞 台 上 被 首 唱，

明 // 此时难为情 // 细雨落入初春

2014 年 1 月 30 日《 卷 珠 帘》 登

的清晨 // 悄悄唤醒枝芽 // 听微风

上春晚舞台，而《卷珠帘》的演

// 耳畔响 // 叹流水兮落花伤 // 谁

唱者霍尊也成为首个选秀进行中

在烟云处琴声长

就登上春晚的独唱歌手。 《卷珠帘》 火得如此彻底。除却歌手火风之

说起《蝶恋花》，相信大家 都不陌生，但是《卷珠帘》则所

子的头衔及其独特的阴柔气质外， 知不多。事实上，《卷珠帘》是 主要原因还是《卷珠帘》哀婉动

《蝶恋花》的别名，但是由于传

人的旋律和古典醉人的歌词。在

世词作不多，所以不被人们熟知。

此，抛开音乐性的部分，只读读

但是“卷珠帘”三个字在古典诗

它美得醉人的词谱，也许我们就

词当中并不陌生，相反典故很多，

会明白《卷珠帘》何以火上春晚了： 而且读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生 镌刻好 // 每道眉间心上 // 画

活经历去找到对应的典故，比如

间透过思量 // 沾染了 // 墨色淌 //

歌曲演唱者本人说“卷珠帘”来

千家文 // 都泛黄 // 夜静谧 // 窗纱

自李白的《怨情》“美人卷珠帘，

微微亮 //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

深坐蹙峨眉，但见泪痕湿，不知

相思蔓上心扉 // 她眷恋 // 梨花泪

心恨谁”，但也有人说取自王勃

// 静画红妆等谁归 // 空留伊人徐

的《滕王阁诗》 “画栋朝飞南浦云，

徐憔悴 // 啊 // 胭脂香味 // 卷珠帘

珠帘暮卷西山雨”，当然也有人

56

中国语言生活

认定它取自范仲淹的《御街行》 “真

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

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

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蘋初见，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

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里”。仅仅“卷珠帘”三个字就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更

给读者和听众无限的想象空间。

甚至是那个爱慕梅花的女作家石

众所周知，现代歌词实际上是古

评梅（民国四大才女之一，在如

诗词的延伸，读歌词本该如品诗

今的北京陶然亭公园有象征其与

词那般情思绵长，意蕴无穷。但

高君宇爱情的汉白玉石碑），当

是这首《卷珠帘》却是一次回归，

然也可以是你身边鲜活的女子，

正如之前方文山的歌词般，吹来

这就是“她”的魅力，这样留白

一股清新的中国风。

似的写法，不着痕迹地增强了歌

除却歌名本身给人无限想象

词的厚重感。人们都倾向于关注

空间外，歌词“她眷恋”的“她”

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而“她”

更加经典。经常读诗词的人，可

的多重理解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

能把“她”想象成李清照（《一

种情感纽带，也正是这一多种理

剪梅》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

解使《卷珠帘》首唱即俘获了众

头，却上心头）、小蘋（晏几道《临

多听众的心。

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

除此之外，古典意象的大量 57

使用也是《卷珠帘》成功的关键。

没有如我们惯常读到的某些歌词

而这种意象的使用不仅仅契合了

那样将答案直白地展露人前，而

中国风这类的曲风，而且在听众

是用断章似的短句勾起读者的疑

的过去和现在之间建立了桥梁。

问，而答案显然不止一种。歌词

方文山曾用“画”“窗”“泪”“红

的创作者似乎一直都在让读者猜，

妆”“伊人”“胭脂”“风”这

这样的读者参与感正是如今歌词

些意象为周杰伦写歌，使得周杰

创作所需要的。而“墨色淌”“相

伦的歌红遍大江南北，那样的盛

思蔓上心扉”这类搭配更是一大

况 是 85 后 的 集 体 记 忆， 当 这 些

亮点。静态的颜色与“淌”字组

85 后听到“千家文 // 都泛黄”的

合在一起，动静结合，且通感意

时候，很容易记起“菊花残 // 满

味十足，使得画面感更加灵动。

地伤 // 你的笑容已泛黄”（周杰

“蔓”字则将女子苦等的过程无

伦《菊花台》），记起当时哼唱

限拉长，而“蔓”同时也是生命

歌曲的自己，进而怀念那些回不

力的一种体现，是自然界生长的

去的青春岁月。这无疑也是《卷

一种方式，与后面“细雨落入初

珠帘》人缘好的一个原因。

春的清晨 // 悄悄唤醒枝芽”一同

不仅如此，《卷珠帘》还美

为《卷珠帘》注入了丝丝希望，

在它陌生化的句式和搭配。《卷

使其成为大多数人都曾有过的一

珠帘》在文字的编排上花尽了心

种“痛并快乐着”的写照。这样

思，细细品读“镌刻好 // 每道眉

的搭配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间心上”“沾染了 // 墨色淌”“她

当然，整首词三五七九言为主

眷恋 // 梨花泪”，我们不禁要问，

的编排也极大增强了它的韵律感，

那位怀着淡淡哀愁的女子镌刻了

传唱度明显扩大。这样的歌词再配

什么？沾染了什么？她心底最深

上霍尊宛如天籁的嗓音， 无怪乎 《卷

的眷念又是什么？《卷珠帘》并

珠帘》问鼎中国好歌曲了。

58

中国语言生活

从 DGP 与 GDG 说开去 付云华

现实生活丰富多彩，语言生

郭德纲：应该是什么呀？

活生机勃勃。或是出于书写、录

于 谦：那是 GDP。

入方便，或是卖弄外语学识，抑

郭德纲：什么意思呢？

或是有意为之，现实生活和虚拟

于 谦：国内生产总值。

世界都有很多字母词或含有字母

郭 德 纲： 对 呀， 你 说 的 是

的表达形式。 2013 年央视春晚中，相声《败 家子》中有这样一段： 郭德纲：我希望国泰民安， 五谷丰登，人均 GDG 达到…… 于 谦：你先，你先等一会儿， 你先等一会儿。什么叫 GDG 呀？

GDP。 于 谦：对。 郭德纲：我说的是 GDG。 于 谦：什么叫 GDG 呀？ 郭德纲：郭德纲全拼。 于 谦：嗯，啊？您名字的 全拼哪。 59

郭德纲：我希望 GDG 幸福。

T265）、国家公路网中的公路编

在这段相声表演中，GDP 是

号（如 G109、S308）、中国标准

英 语 Gross Domestic Product 的 缩

系列（如 GB 国家标准、GB/T 推

写， 而 GDG 正 如 郭 德 纲 自 己 所

荐性国家标准、HG 化工行业标

说，乃是郭德纲全拼。郭德纲全

准），再比如 HSK 等。当下，人

拼的说法是否严谨暂且不论，单

们是怎样对待这些含有字母的表

说说 GDG 该怎么念？来源于英语

达方式呢？

的 GDP，以及 ATM、CT、NBA、

就目前的实际状况来看，很

OTC 等按照英文字母去读，自不

多都被读成英文字母（火车车次

必说。GDG 按照英文字母去读，

除外），在郭德纲的相声作品《败

是否合适？（实际相声中郭德纲

家子》中就是这样。

的 GDG 的 发 音 多 少 有 汉 化 的 痕

铁路部门列车车次中的字母

迹，暂且不论）如果不是念成英

按照字母所代表的汉字称读，如

文字母，恐怕此处便不是一个很

K39，读作快 39 次列车。其他为：

好的包袱了。

G 读高，D 读动，C 读城，T 读特，

就国内生活而言，这种含有 字母的表达方式就有很多。类似 GDG 这样的，还有 LG（老公）、

L 读临，Y 读游，Z 读直。 网络上，特别是 BBS、论坛里， 像 TX 、LZ 这些没有固定下来的

LZ（楼主）、TX（童鞋）、MS（貌似）、 简写，应该都还是按照代表的汉 SB（随便、失败、鼠标），都是

字“童鞋”“楼主”来念的。

临时使用，且目前没有得到广泛

按照英文字母读音念汉语拼

承认的形式。另外，还有已经固

音字母词令很多人忧心，我们一

定且被社会广泛使用的形式，比

面已经认识到向世界推广汉语、

较典型的是列车车次（如 K39、

弘扬汉语承载的中华文化的重要

60

中国语言生活

性，一面又如此“崇洋媚外”地

昌的提法更科学，也符合国际惯

将汉语拼音字母冠以英文字母发

例，而且也体现汉语的自豪感，

音。这该作何解释？全球背景下，

更能帮助人们理解这些汉语拼音

英语这种超级语言不断扩张势力

字母所代表的含义。

范围的缘故，同时大陆强劲的外

产品标准：GB/T20808（合格）

语教育（其实主要是英语教育）

卫生标准：GB15979

也脱不了干系。“中国人都非常

心相印纸面巾包装说明

重视外语教育，有先生说，全世

知道 GB 代表国家标准的人

界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有如此之

不 少， 但 是 至 于 GB/T 中 的 T 是

大的学习外语的劲头。”（李宇

什么意思，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明 《我国的语言生活问题》）

如果知晓了 T 代表推荐，那就容

汪大昌在《高铁车次该怎么

易理解多了。因此，应尽快规范

念》（《语言文字报》2011 年 8

此类汉语拼音字母表达形式的读

月 3 日第 2 版）一文中认为：“应

法以便于理解。

当按照汉语拼音字母名称去念。”

但是我们也得看到，人们对

汉语拼音字母的读法，有本音、

汉语拼音字母的名称音知之甚少，

呼读音、名称音的区别，即按照

呼读音的知晓度要高些，试问有

汉语拼音字母的名称音去念。

多少人知道汉语字母名称音字母

将含有汉语拼音字母的表达

歌，又有多少人知道汉语拼音呼

方式读成英语字母是不对的，但

读音字母歌，又有多少人知道英

是又该如何规范这类表达方式的

语字母歌，相比之下，就很显然了。

读法呢？这里有几个问题值得思

一面应从小学加强汉语拼音字母

考：

名称音的教学，积极向全社会宣

一、从学理的角度讲，汪大

传汉语拼音字母的名称音，另一 61

方面也该思考用名称音拼读，是

九秦路（五标段）水泥混凝土路

否便于社会生活，毕竟汉语拼音

面改建工程进行公开招标，欢迎

字母名称音在社会各个语言领域

具有独立法人资格，同时具备市

应用太少。按照汉语拼音字母呼

政或公路行业三级（含三级）以

读音去念是否可行？因为呼读音

上施工企业资质的公司前来参加

与汉字读音（音节）联系更密切些。 投标。 二、说到国道、省道、县道等， 有个现象需要注意，很多时候，

中 国 招 标 网 http://www. bidchance.com

已经使用了汉语拼音字母 G 表示

三、通信运营商和电器电子

国道，但是在道路编号后仍使用

产品生产商也使用字母，常有代

“国道”字样，如“武清 G103 国

码的感觉，如：

道和 S308 省道交口有摄录吗” （汽

广东天翼手机发送短信

车之家论坛），这句话中的 G 与

JSTQYB 到 10001 可查看天气预报

国道、S 与省道是否冗余？有时，

短信服务介绍，发送 KTTQYB 到

不使用 G、S 等字母，直接称说

10001 便可开通天气预报短信服

103 国道或国道 103，而铁路列车

务。

车次就没有这种情况。另外，因

腾讯微博 中国电信广东客服

乡道和县道的首字汉语音节首字

在上述型号字母之后标有

母都是 X，用 Y 标记乡道，以示 “BP”的，表示变频空调；没有“BP” 区别，那么这种情况下，又该如

的，表示定速空调；标有“ZBP”

何称读呢？

的，表示直流变频空调。

蚌埠市禹会区政府采购中心 就禹会区秦集镇 Y005 乡道九塘 段、刘秦段、秦姜路、前郢中路、 62

百度文库 《空调型号的含义》 制造商：山东恒安心相印纸 制品有限公司（代码：SD）

中国语言生活

心相印纸面巾包装说明 这些都类似 GDG，是按汉语

这种“恶搞”只是娱乐性的， 对英语没有形成任何影响。归根

音节首字母方式缩略的表达形式， 结底，这种娱乐在于英文字母和 通信行业和制造业等这些字母的

汉语拼音字母都使用的是拉丁字

使用是否属于语言学范畴？如果

母，只是不同语言中，这些字母

属于，该怎么称读？

的名称音不同罢了。

四、汉语受到英语的影响，

汉语势必要以成为国际强势

同时，我们也看到，人们有时也

语言为目标的，“为了使汉语成

反过来借助汉语拼音来曲解英文

为国际强势语言，在它的家乡应

缩写：

该使其固本强体”（李宇明 《我

来看看这些银行的缩写：

国的语言生活问题》），即加强

……

汉语自身的规范化。像文中提到

中 国 银 行 ——BC（Bank of

的现象，应该从哪些汉语拼音字

China）——“不存。”

母词是应该使用的、哪些是该去

中 国 农 业 银 行 ——ABC

除的，保留的汉语拼音字母词该

（Agricultural Bank of China）——

怎么样去读，怎样应用这些汉语

“啊，不存！”

拼音字母词等几个方面去规范，

中 国 工 商 银 行 ——ICBC

制定相应标准。扭转借用英文字

（Industrial and Commercial Bank of

母读音拼读有汉语拼音字母的表

China）——“爱存不存。”

达方式，“提升大众的语言民族

……

意识” （李宇明 《信息时代的中

与 三 有 缘《 工 行 =ICBC= 爱

国语言问题》），提升说汉语、

存不存？银行缩写也搞笑》（杭

用汉语的自豪感。

州网 http://www.hangzhou.com.cn） 63

“黑五月”和“走穴” 唐 辰

“黑五月”的“黑”大概指“恐

书，而且还要在有的表格例如价

怖、倒霉”的意思。不少教授、

值、资料等里勾出等级，还要写

副教授每到五月就要过“黑五月”

上一千字左右的评审意见。五月

了。

这一个月里，其实评审论文的时

副教授可以参加硕士生的学

间最长也不会有二十天。五月头

位论文评审和答辩会，教授可以

几天放假吧。还有不少部门要参

参加硕士生和博士生学位论文评

加评审和答辩的研究生抽签，抽

审和答辩会。可是不少部门总希

到的由研究生院安排，所以要等

望名教授、名副教授的加入，所

研究生院抽签之后才能送审。这

以名教授、名副教授的负担就更

大概就快到五月中旬了吧。一般

重一些。有的教授要评审二十多

部门送审博士论文送三位，如果

篇博士论文。大概规定博士论文

有两位不同意答辩就暂时不能安

不 少 于 十 万 字 吧， 可 是 现 在 的

排答辩，而且不是导师说送谁审

博士论文几乎都有二十万字，大

就送谁的，就是送学术上很严谨

概因为万一写少了研究生院有意

的部门而且又是学术上很严谨的

见，不如多写一些。主要的是博

人也不一定行，得经过例如学科

士论文以后可能出书，出书总得

负责人这一关。所以尤其是导师

有二十万字以上吧，现在多写一

和被送审的研究生很着急，希望

些免得以后加起来麻烦。所以，

早一些至少在答辩前几天知道评

看一篇博士论文相当于看一本

审意见。所以评审的时间更少了。

64

中国语言生活

评审的人总还有别的事情吧。评 审费按有关部门的规定是很少的， 大概一篇博士论文连看带勾带写 评审意见二百元左右。其实，给 的钱要多一些，也就是五百元左 右，大概是有关部门从什么地方 凑的。有的博士论文送审单位会 先征求评审人能不能审之类的意 见，有的不事先征求意见就寄来

有的甚至要求不能请不是某某级

了，甚至按照旧的地址不知道寄

别例如进入 211 的学校的教授、

到哪儿去了。如果再一折腾，不

副教授来主持。规定还挺多。有

是很麻烦吗？有的送审部门比较

的部门一下子答辩研究生还挺多，

牛的，似乎你不会不答应的，送

甚至多到一天里答辩十几个二十

给你审是瞧得起你呢。送审的有

几个的，像走马灯似的。有一个

的名教授、名副教授这五月份里

办法可以省出答辩时间，就是研

怎么过啊？真够“黑”的“恐怖”

究生在陈述的时候别说那些论文

的“倒霉”的“累”到快吐血的。

里写过的话了。这一点。参加答

可是语言学界就这些人，朋友总

辩的学生还不怎么适应，连导师

是多一些好，所以也就答应了。

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可能也认为

如果说是“友情出演”，可能还

是左门旁道。参加答辩的报酬也

比较确当一些。

是 很 少 的。 也 就 是 一 个 研 究 生

说到参加答辩会，有的部门

一二百元吧。你总要提出几点有

还要求答辩委员会的主席不能是

点水平的意见吧，还要共同写一

本单位的，有的要从外地请人。

个答辩委员会的意见吧，还要投 65

票吧。实际上有个别部门的学生

是“黑五月”，对被评审的研究

会另外给参加答辩的专家几百元

生来说，一般也是“黑五月”呢，

钱。你如果拿了，也知道是学生

对有要毕业研究生的导师来说也

另外给的，而且知道学生也很穷

是“黑五月”呢！“黑五月”的“黑”

的，而且参加答辩的学生也很少

有好多好多年了，哪一年会改变

很少摊到一个人头上负担很重，

啊？

你会很不落忍。一般答辩会会有

好多年以前了。有几个博士

聚餐，有的也是学生请的。研究

生在谈话，他们的导师也在场。

生真的不容易，几年要花多少打

有一个好像嘴上缺遮拦的博士生

点的费用啊！说到吃饭，现在也

要另外的博士生五月份别去找某

没有多少吸引力了。据说一个大

某教授，因为那是教授们“走穴”

学里年底开老教协年会，通知里

的月份。“走穴”已经泛用了，

说备有午餐。可是到了吃饭的时

这又是泛用吧。因为走总得走啊，

候，哗啦啦走了不少了，走的人

你在家里等着论文来，勾了写了

不在乎你一顿免费的饭了。据说

评审意见，并不一定去参加答辩

还有一次是一个大单位搞盛大的

会啊，没有怎么走啊，也叫“走穴”

活动，还有电视直播。上午十一

了。由此还想到三点，一是用什

点结束了，说是到附近的酒店吃

么说法跟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群

自助餐。可是没有多少人去的。

有关；二是你听到的话一定比你

有人说大概是结束得早。有人说

经常用的话多得多，因为你不属

现在私家车也多，开上车趁路上

于那个人、那个人群啊，你就不

车少回家了。吃的人也不像刘姥

经常用那些话；三是那个博士生

姥进大观园似的，随便吃上一点

的话恐怕也有一些道理，有些教

就走了。

授、副教授五月份很可能是他们

五月里对有些教授、副教授 66

“走穴”的月份呢。

中国语言生活

漫说“宦”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张

晶

提到“宦”字大家最先想到 的可能就是“宦官”，从秦朝的 赵高到汉朝的张让，从唐朝的高 力士、李辅国到北宋的童贯，从 明朝的魏忠贤、刘瑾到清朝的安 德海、李莲英，“宦官”几乎贯 穿着中国的封建历史，成为中国 历史上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但 “宦”是否就是指“宦官”呢， 这是一个值得商讨的话题。 宦”字本为会意字，许慎的《说 文》中提到：“宦，仕也，从宀 从臣”（《说文解字》，中华书局， 1963 年版），其中“宀”是象形 字，许慎解释为“交覆深屋也。” （《说文解字》151 页，中华书局， 1963）表示交相覆盖的有堂有室 的屋子，而“臣”的本义是奴隶， 因此“宦”的本义是做帝王的奴仆， 如《国语·越语下》中有 :“越王 令大夫种守于国，与范蠡入宦于

吴”(《汉语大词典》简编 1807 页， 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8），此 处的“宦”指的便是越王勾践到 吴国做吴王的奴隶。但随着封建 中央集权制度的发展，“普天之 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 王臣”的思想逐渐根深蒂固，君 主的权利至高无上，其拥有的不 仅是生杀大权，也占有着庞大数 量的后妃，这就需要大量的奴隶 为其服务，而那些被阉割后失去 性能力的男子则成为了最好的人 选，这些阉人也就是我们后世常 说的“宦官”，他们作为帝王的 家奴，侍奉着帝王及其家族成员， 因此被称之为“宦”，如《集韵》 67

中就有：“宦，阉人。”的记载。 而“宦官”的称谓也由来已久， “宦 官”，又作“宦者”、“宦人”， 如《史记李斯列传》：“夫高， 故宦人也。”这里“宦人”指的 就是秦朝的“宦官”赵高。而“宦 官”最初作为帝王内臣的称谓并 不只指阉人，也用于指做官的人， 如古诗《孔雀东南飞》中就有“承 籍有宦官”的诗句，但因汉朝“中 兴之初，宦官悉用阉人”（《后 汉书宦者列传序》）“宦官”因 而才逐渐成了阉人的专称，如《文 选宦者传论》李善注中就有：“宦 者，养也。养阉人使其看宫人， 此是小臣。”这里便将阉人称为“宦 者”，即“宦官”。因此古时候的“宦” 用于指“宦官”，即宫内的那些 阉人，是有历史渊源和依据的。 但“宦”除了用于指“宦官” 外还有其他的义项。首先“宦” 可用于指学习官吏事务，如《左 传宣公二年》中就有：“宦三年 矣，未知母之存否”，这里的“宦” 杜预便注释为：“学也。”其次， “宦”也可用于指官职或者做官， 68

如《红楼梦》第四回中就有：“这 个被打死的是个小乡宦之子。” 而“初唐四杰”之一的诗人王勃 在《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中也有“与 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的诗句。 除此之外，“宦”也可指古星座 名，如《星经宦官》中就有 :“宦 官四星，在帝座西南，侍帝之傍， 入尾十二度”的记载。（《汉语 大字典》（第二卷）924 页，四川 辞书出版社和湖北辞书出版社， 1987） 无论是为推动历史进步做出 贡献的忠宦蔡伦、郑和，还是恃 宠弄权、祸乱国家的奸宦刘瑾、 魏忠贤，“宦官”从最初王宫內 苑中的奴隶蜕变为了后来左右历 史发展的重要人物，这也使得“宦 官”作为“宦”的一个义项尤为 凸显。可是随着封建制度的土崩 瓦解，残存的宦官及宦官制度永 远消亡在了中国历史的长河中， 即使身前他们曾在历史上留下浓 墨重彩的一笔，但其身后留在历 史中却只有那个身心残缺的悲戚 背影。

中国语言生活

名字中的性别秩序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陈秋燕

梓萱、艾琳、妙涵、曼柔、瑾萱、 梦婷、雪茹、海玲、佳瑶、梦琪、 雅楠、妍珊…… 你一定知道这些是女性的名 字。 博文、明哲、耀杰、钰轩、智辉、 俊驰、浩宇、远航、泽洋、弘文、 熠彤、昊然…… 你也一定知道这些是男性的 名字。 上面这些名字摘自清华南都 《儿子女儿的名字库》。在日常 生活中，我们能从大部分的名字 中得知对方的性别。“你的名字 怎么这么女孩子气？”“你的名 字怎么那么阳刚，我一开始还以 为是个男生呢。”这种对话在生 活中也并不少见。为什么我们能 从名字中猜想对方的性别，而在 大部分情况中，我们的猜想会被 证明是正确的呢？当我们深究其 中原因时，我们会发现一种已经

深深存在于我们脑海中的性别秩 序。 玲、瑶、琪、玥、珊等是女 性名字中的常用字，通过观察可 以得知，它们的偏旁都是“王”。 “王”在古代表达与玉相关的东 西，如玲意为玉碰撞的声音，瑶、 琪、琬指的是美玉，玥是古代传 说中的神珠，珊是衣裙玉佩的声 音。古人甚为喜欢玉器。上等的 玉器玲珑剔透，不带任何瑕疵， 因此玉被认为是高洁品性的象征。 虽然以“王”为偏旁的字如“琛” 也会用于男性名字上，但频率远 低于女性。王字旁的字用于女性 的名字上，寄予女性冰清玉洁、 品德上不带瑕疵的愿望。 以女字旁的字起的女性名字 则更多了，妙、婷、婉、妍、如、 姿、妮等。它们的意思大都是美好、 柔美、妩媚之意，和曼柔、之雅、 紫萱等名字一样，都寄寓着家长 69

希望自己女儿柔美、举止温文尔 雅的愿望。 而男性名字多用航、杰、耀、 俊、轩、豪、翔等字。我们可以 轻易地观察出男性名字往往意境 开阔而宏大，如“轩”可联想到 气宇轩昂，“豪”意为拥有杰出 才能，大气魄的男子。“天翔（有 翱翔天际，大展宏图之意），健 雄（指的是身体强健的男子汉）， 耀杰（寓意为才能出众的英杰）， 智辉（指拥有辉煌的未来与智慧）” （摘自清华南都），往往寄寓着 家长对儿子才能出众，拥有光明 未来的期盼。 女性名字往往温婉柔美，而 男性名字则往往恢宏而阳刚，为 什么区别会如此明显？原因是， 农耕文明在中国古代长期占绝对 优势，在家庭生产中，由于生理 分工不同，男性劳动力成为最主 要的生产力，因此形成了以男性 为中心的封建社会结构，并延续 了好几千年。这种性别秩序几乎 已经成为人们心中不可撼动的“真 理”。 在封建社会中，“男尊女卑” 70

思想腐蚀着每一个人，男人被认 为是天生的领导者，因此对男性 形成了无形的尊重，而女性则被 认为是服从者，必须无条件以男 性为中心服务男性。宋明时期的 “三纲五常”的纲常伦理则对妇 女进行了更为残忍的压制，女性 没有发言权，成为了男性的私有 财产与附庸。 即使到了 21 世纪的今天，男 尊女卑思想仍然在作祟。以男性 为中心的思想已经深入到社会大 众的骨髓里血液里，这种现象可 以在文中开头的起名字中得到反 映。仍有很大一部分的家长希望 自己的女儿柔美、举止斯文，从 最初的潜意识里就剥夺了女孩的 自由与野性，尽管有少许名字展 现了女性的阳光与独立意识，但 数量却远远少于前者。 在中国社会里男性势力占优， 那么，这种现象在西方社会是否 存在呢？ Abby 意为娇小可爱、个性甜 美的女生，Anny 意为善良优雅、 喜欢帮助人的女孩，Catherine 意为 美丽、优雅、举止合宜，Jennifer

中国语言生活

意为纯洁、美好，Vicky 指娇小淳 朴的女孩。（摘自百度文库《女 性英文名含义》） 只要随便搜索女性英文名字 的含义，你将会看到满眼的“气 质”“可爱”“优雅”，大家都 给女性贴上了种种标签，限制了 女性本性的发展。 Aaron 指 巍 然 的 高 山，Adair 意为像树般坚强，Bob 意为辉煌的 名声，Darren 意为有成大事业的潜 力之人，Eric 意为领导者，Henry 指的是管理家族的人，家族统治 者，Nick 意为胜利者。（摘自百 度文库《男生英文名字的含义》） 如此看来，西方社会结构与 中国并无多大差别。女性名字中 多寓意可爱与气质，极少数反映 着独立意识，而男性名字中则充 斥着“统治者”“管理者”和“胜 利者”的字眼，似乎没人关心女 性的事业成功，也没人关心男性 是否有柔弱的一面。由此可知， 西方社会同样以男性为中心，这 种性别秩序强硬地压制男女本性 的发展，以一种“暴力”的方式“改 造”男性与女性，使之符合社会

秩序的要求。 值得深思的是，男性是否生 来坚强，是天生的保护者，而女 性是否生来柔弱，是被保护的对 象？家长给孩子起名字时往往寄 托某种美好的愿望，既然女性名 字大多可爱而柔弱，男性的名字 大多自信而刚强，那么孩子就有 很大可能按照家长的愿望来培养。 因此，女性的活动从小就被限制 在小范围内的“过家家”，而男 性则可以在外疯玩。女性向外探 索的野性被剥夺，而男性的野性 则被鼓动，孩子们从小就被灌输 这种思想，按照性别秩序被改造。 在已经提倡男女平等数十载 的中国，这种性别秩序却几乎没 被撼动，这样是否公平？在职场 上、在家庭中，女性的发展多多 少少受到这种性别秩序的束缚。 从名字这个小窗口我们可以窥探 出社会中无比巨大而难以撼动的 性别秩序，这种性别秩序几乎无 处不在，我们不应因熟视而无睹， 我们应该加以思考，才能更好地 努力改造社会。 71

日语中男女用语的差异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文学院 文秘 1202 温嘉怡

语言，不仅是把人与人联系 「僕」（ぼく）、「俺」（おれ）、 在一起的纽带，也是一个社会的 「わし」、「吾輩」（わがはい）， 文化，甚至是意识形态的放大镜。

这些词语较为粗鲁，「吾輩」甚

在我的日常学习中，发现日语中

至有些自大的意味。并且这些词

存在着许多根据性别的不同而相

语都是男性专用的。而女性则用：

异的用法。甚至有人把日语称作 「私」（わたし）、「あたし」、「わ 是世界上男女用语区别度最大的

たくし」等更加柔和轻快的词语，

一种语言，那么与我们中国一衣

但这些词语男性也可用。

带水并且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这

男性在使用第二人称“你”

个国度——日本，它的语言又是

时可用「きみ」「お前」，但女

怎么样传递出有

性却只能使用

关男女的信息的

「あなた」「あ

呢？

んた」等。这里

一、 日 语

反映出男性可用

最简单的词语

对对方轻视的词

“我”“你”的

（お前）而女性

使用十分讲究

却只能用带有亲

男性在用第 一人称“我”时 可用的词语有： 72

昵感的词语（あ なた）。 二、在终助

中国语言生活

词中 1. 男性专用的语言大都较为 随便，不拘礼节，较为粗鲁，如「ぞ」

何処へ行くの 去哪呀？（询 问） これは友達からもらったの

「ぜ」等，「ぞ」「ぜ」都带警告、 这是从朋友那得到的（说明） 提醒的语气，「ぜ」还能表蔑视， 例如： しっかりやろうぜ 好好干啊 （警告） いくら頑張ってもダメだぜ 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啦（蔑视） 嘘をついたら承知しないぞ 说谎的话我可饶不了你（警告）

わたしはとてもいやなの 我 是很不喜欢这样的（说明） （3）「わ」 最体现女性温柔 特点，表轻微的主张，语气上毫 无强加于人之感： この方がいいと思うわ 我觉 得这样比较好 三、在接头词中

男性还可以使用「だ」来表

日语的接头词「お」通常接

示说服别人时语气十分强烈的词

在物体前面表敬意或美化，例如

语，而女性则被建议不用此类词。

「お仕事」（工作） 、「お父さ

2. 女性常用较为谨慎，委婉

ん」（父亲）。女性用的频率高

的说法，如： （1）「かしら」表疑问、怀 疑和委婉愿望：

于男性，甚至还出现过度的情况， 在不需要表敬意的词前也加上接 头词「お」，如「お肉」、 「お塩」 （盐）、

あら、雨かしら 诶，下雨了？ 「お野菜」（蔬菜）、「お醤油」等， この景色、綺麗かしら 这景 色真美啊 （2）「の」 表轻微询问、规 劝或说明原因：

一般家庭妇女的使用频率会较高， 而男性除了敬语和固定用法外一 般不加「お」。像这样，女性在 生活中大量使用美化接头词虽说 73

是为了表现女性的“柔”“美”，

的很多用法里都有清楚的男女限

但是不是也显得有些过分卑微了

定，多为一些女性不能用的规定，

呢。

对男性则很少做限定。而在内容

四、在表达方式上

上，则体现出一种对女性委婉、

男性可使用命令型和禁止型， 柔美的要求，对男性刚强、权威 但女性则几乎不使用命令型和禁

的显示。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

止型，以避免给人高压和强制的

压制了女性的自由，是对女性的

感觉。例如「食べろ」（快吃！）

一种束缚，毕竟这只是历史上形

这种说法典型是一位男性说的，

成的主流女性标准，并不意味着

而女性则会说「食べなさい」（请

女性就应该是这样的。无论是女

吃吧）。在表示禁止的时候男性

性还是男性都应有权利选择自己

会说「触るな」（别碰！）而女

的表达方式、对外表现出的形象。

性则会用「触らないで」 （别碰嘛）。 如果像这样做出过多的规定，不 在表示请求的时候男性会直接说

仅是对女性的压制，也是对男性

「この本を貸してください」（请

的不公平。

把那本书借给我），女性则会说「こ

追踪这种语言现象的历史原

の本を貸していただけませんか」 因。我们看到，与中国相似，古 （请你把那本书借给我好吗？）

代的日本封建社会的时间也十分

这些例子无一例外都体现了男性

漫长，并且男性一直是作为社会

可以直接表达心里所想和用较随

的统治者和社会活动的主角的存

意的表达方式，而女性则在用语

在。而且在日本漫长的武家社会

上遭到束缚的情况。

影响下，男性习惯于把自己打扮

通过以上男女用语不同的例

成强者，突出男子气概。而女性

子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在日语

则只是被看做生育工具，只是为

74

中国语言生活

了生出继承家业的男孩而存在着。 影片讲述在日本由于一种怪病， 甚至连在丈夫没有生育能力的情

男性数量锐减并被视为传宗接代

况下，妻子也常常会被强加责任

的宝贝，所有粗活和家业都交给

并被责怪为“石女”。

了女性，而将军也由女性继承。

而在家庭内部，日本的直系

而原本是日本将军的妻子、侧室

家族型中，男性是家族实权和最

以及女官们居住的「大奥」便成

高地位的占有者，而女性则是处

为坐拥三千美男的女将军私人后

于附属地位，处处受压制。

宫。简而言之，便是男女地位互

在这种社会意识形态中女性

换了，看这影片的时候我不禁在

地位低下的情况下，我们便不难

内心狂呼“快哉！快哉！”这样

理解为何男性和女性的语言的差

的影片的热映在某种程度上也反

异如此之大了。

映出了女性地位的上升意识的觉

但是在近年可以可喜的看到， 醒吧。 随着女性经济地位的提高，男女

当然，风气归风气，社会的

间用语的差距在逐渐变小。女性

主流似乎还是的不易撼动的。并

渐渐的开始用简洁明快的说法，

且还要考虑到这种男女用语作为

日本的部分年轻女性甚至用起了

日本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或许不

男性用语。而男性同样也在追求

会轻易完全“被”消失。相信不

语言的文雅，尽量避免使用粗俗

仅日本，其他国家的语言也是这

的语言。现代男性为了表现的更

样，或多或少都包含着男女用语

有礼貌，有教养，也在向女性用

的差异，希望假以时日能看到这

语靠拢。近年日本大热的电影《大

种现象的淡化，当然了，这种变

奥——男女逆转》便可以体现出

化是以女性地位不断上升为前提

在日本社会上的这样一种风气。

的。 75

完美小姐进化论：何为完美？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国语言文化学院汉语言 何韶韶

《完美小姐进化论》是一本

社会舆论，文化氛围会设定各种

日本漫画，讲述了一个喜欢宅在

各样的条条框框，告诉你那些就

家里，在完全黑暗的房间看恐怖

是完美的标准。当你有一点点越

片，有着收集人体器官标本的嗜

轨的时候，周围总会有声音高声

好，唯一的好朋友是一架人体骨

呼喊：啊！不行！你不能这样，

骼标本的女生遇上了四个不同类

快回去！然后你就会收回踏出的

型的花美男，并被他们逐渐改造

脚步，背离你想走的方向越来越

成有着美丽的外表，得体的姿态

远……

的标准淑女的故事。

一篇名为《女性主义视野下

在 现 实 生 活 中， 普 通 女 性

的媒介批评》的论文指出：“自

很难遇到那样的美男导师把自己

古以来歧视女性的社会现象和社

塑造成完美女性。但不用担心。

会心理存在弱化意识、不作为甚 至推波助澜的态度，而且，自身 也在不同程度地传播性别歧视的 内容：强化、暗示女性的传统角色； 将女性描述为公共领域的附属者、 活跃于诗人领域的主角、被看的 审美客体。其客观效果是以‘为 贤妻良母论’奴化女性受众、以

76

中国语言生活

女性视觉或性对象化的‘唯审美

是该女性做得够不够好，或有什

对象论’将女性予以商业化利用。

么隐而不现的问题。完美女性的

广告、电视剧、新闻报道均不同

标准似乎从来就没有减少。

程度带有‘女人味塑造 = 美丽女

那么现在的女生想成为什么

人’、‘女强人 = 孤独、不幸福’、 样的女性？与男生欣赏的类型又 ‘美女 = 妖魔’等带有偏颇性质

有什么差别？女生想成为的类型

的思维强化。其主观意图是维护

是她们自己想成为的自己？还是

现有的男性中心秩序。其客观效

外界希望把她们塑造成的样子？

果是对大多数女性受众的奴化。”

我粗略做了一个调查：

这是 2009 年的文章，似乎现在的

女生的问题是：你想成为的

情况也没有多大的改善。那么，

女性类型排序 ( 从高到低 )：①白

现在的女性真的是在“奴化中”

富美 ②软妹子 ③女汉子 ④绿茶婊

吗？

⑤ 萌妹子 ⑥淑女

随着时代的改变，拿贤妻的 标准为例，旧时人们对贤妻的要

女 生 的 调 查 结 果 如 下： ③⑤②⑥①④

③⑥①⑤②④

求是三从四德，新时代讲“八德”： ① ③ ⑥ ⑤ ② ④

①⑥③⑤②④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杀得木马，

③①⑤⑥②④

③①⑥⑤②④

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

⑥①⑤②③④

②⑤①⑥③④

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① ③ ⑤ ⑥ ② ④

⑥①⑤③②④

真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一

②①⑥⑤③④

①⑤⑥②③④

个被人称为“贤妻”的女人更是

①⑥⑤②③④

难上加难。而当一位女性真的都

一共 13 位女性，年龄在 18-

做得了这“八得”，但她的爱人

22。从结果可以看出她们都一致

还是离他而去，人们往往关注的

地最讨厌绿茶婊。而女汉子，白 77

富美，淑女则比较受欢迎。特别

于标签所代表的刻板印象她们都

是白富美，普遍赞誉较高。而女

已经深深地认同，并凭印象推测

汉子和淑女就有点两极分化。想

每一个相似的人。其中也有对周

成为或本身已被公认是女汉子的

围环境的担忧，“怎么找男朋友”

女生认为女汉子有一种“巾帼不

是因为觉得男生会不欣赏女汉子

让须眉”的气质，她们的独立能力、 的类型，所以不想当，而不是自 生活能力都很让人敬佩，而又不

己认为不喜欢，不适合而排斥。

失可爱。“女汉子是独自奋斗的

“当然是（想成为）淑女啦”不

青年。”而“淑女”对她们来说

知道是她本来就想的，还是社会，

则是一种麻烦。她们不能想象“在

她成长的环境告诉她，女生就是

什么时候都要轻声说话，小口吃

要当淑女的。

饭”“笑不露齿”“贤良淑德神

男生的问题是欣赏的女性类

马的太高难度啦”“我就是女汉

型排序（①白富美 ②软妹子 ③女

子”。

汉子 ④绿茶婊 ⑤萌妹子 ⑥淑女），

另一方面，想成为淑女的女

其调查结果如下：②⑤⑥①③④

生则认为“女汉子很屌丝”“那

⑥②③⑤①④

③⑥②⑤①④

么粗鲁，怎么找男朋友”“当然

⑤②⑥①③④

①⑥③②⑤④

是（想成为）淑女啦”。

⑥④①②⑤③

⑥①②⑤③④

从她们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

①⑥②③⑤④ ①③⑤②⑥④

们对每一个标签其实有先入为主

一 共 9 位 男 性， 年 龄 在 18-

的刻板印象。“轻声说话，小口

22。由结果可以看出淑女的排位

吃饭”“笑不露齿”“贤良淑德”

还是很高的，除了最后一位男生，

似乎就成淑女的代名词。而“屌

其他人都把它排在了前三。这似

丝”“粗鲁”的就是女汉子。关

乎与前面女生认为男生欣赏淑女

78

中国语言生活

型女生的情况吻合。至于原因， “我

很高傲，我不喜欢太傲的女生。”

妈说一定要找潮汕女人，潮汕女

女汉子则与女生的调查情况

人就是贤良淑德。”（这个男生

一样。有人很喜欢，有人很不喜欢。

是潮汕的）“还是温柔的女生比

“我喜欢真诚爽朗的女生，没那

较好说话。”从这能看出无论时

么多小心眼、小计较。”“女汉

代怎么变，男生对女生的印象或

子是做哥们的，淑女才是我的菜。”

想女生成为的样子都没什么改变 啊。

虽然调查真的很粗略，但我 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东西。上文说

最不受欢迎的就是绿茶婊，

的奴化不能说不存在，有的女生

但有一位男生竟然将它排在了第

还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她们被

二。问他：“你知道绿茶婊是什

周围的环境束缚着，她们想成为

么意思吗？”“不知道啊，是什

的更像是社会给她们打造的模子。

么意思？”和他解释后，他很无

但有的女生是真的在做自己，她

所谓地说：“就这样啦，我那样

们想成为的是自己想成为的自己。

写下来也是一种缘分。”感觉到

在我看来，没必要为了所谓

这位男生的戏谑，他是不是真的

的完美而改变自己或强迫自己。

不知道呢？只有他和天知道了。

应该要让自己成为完美的标准，

而在女生那里大受欢迎的白

同时欣赏他人的完美。因为一个

富美则在男生那出现了两极分化。 人想要什么，在做什么，只要他 / 为什么？喜欢白富美的说，“当

她喜欢而且不危害到他人利益，

然是白富美啦。”（这个男生是

那他 / 她无论在想什么、干什么都

公认的高富帅）“在六个里面好

是他 / 她的权利和自由。

像就淑女和白富美比较正常。” 而不喜欢的就说“白富美好像都 79

电视节目中呈现与折射的社会性别意识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林淑晶

角色和男女之间权力的不 平等。这里，我想浅探电 视节目中呈现出的不同性 别的形象风格，以及节目 所引发的社会舆论中反射 出的社会性别意识。 首先，从节目分配的 男女比例可以看出传播媒 介对社会性别分工的大致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化、 媒体化的时代，电视娱乐节目作 为最重要的大众传播媒体手段之 一，对大众性别意识的构建和传 承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包括电 视节目在内的传播媒体，在描绘 男性和女性时，首先反映和维持 的是传统的性别观念。其对于两 性关系的刻画强调了传统的性别

80

界定。以凤凰电视台的节 目为例：《美女私房菜》《说出 你的故事》《凤凰气象站》几档 偏向感性、简单的节目都是由女 性主持，而《世纪大讲堂》《铿 铿三人行》《一虎一席谈》《时 事直通车》等比较锋利理性的节 目则基本都由男性主持。 回到电视节目本身，我选取 了娱乐真人秀节目和两档访谈节

中国语言生活

目来开展关于其中社会性别意识

Cindy：“我害怕！”

的表现、设定以及受众的反应的

石头：“哎哟！你们怎么都

论述。 最近一档很火的亲子节 目——《爸爸去哪儿》，在全国 热播并引起热议。很明显，五个

不走呢！走！天天，一起，快点 走！” 摄影师：“谁是男子汉，谁 就走前面。”

孩子的角色形象都各不相类。其

天天对石头：“你是男子汉

中，有一期节目里，主角之一的 5

对吧，你是纯爷们儿，大家都叫

岁小男孩“天天”引起非常大的

你纯爷们儿。”

争议，而这主要归结于他在节目

石头：“不是，我抬着这个，

组安排的黑洞寻宝中的表现有些

我没手电，你走前面。这次你大

“出人意表”。

王。”

以下是在黑洞寻宝过程中的 一段对话： 【小宝宝们找到宝物后，面 对漆黑的通道，止步不前，此时 托着重物的石头开始着急】 石头：“快点走呀！走！”

Cindy：“有人吗？” 石头：“天天拜托了。” …… 石头：“跟我走，我不害怕，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由于石头双手托着重物，无

天天：“我不走，你们走。”

法拿手电带队走前面，所以催促

Cindy：“可是我害怕！”

着另一个大一点年纪的男孩天天

Kimi、王诗龄：hhh

带队走出通道。最后石头听从摄

石头：“走！”

影师的建议，把箱子交给天天，

天天：“我不走。”

拿过手电筒领大家走出洞口。很 81

明显，由于怕黑怕鬼的心理，天

缺漏所致。但是我认为，所谓“娘

天和其他几个小姑娘一样都不敢

炮”“柔弱”不一定归咎于父亲

带头走出去。这期节目播出后，

教育缺失或家庭教育不到位。Kimi

天天受到了众多网友的口诛笔伐：

爸爸的教育方式其实是最顺应儿

认为他“不爷们”“大失所望”“自

童自然天性的。他把自己当做一

吹自擂纯爷们”。而同样怯弱的

个陪伴辅助的角色，而不是把自

女孩们却没有受到相同的非议。

己当做其成长中一味放出标准和

综合这么多期节目，石头的表现

诉求的主角。孩子的性格、性别

一般都是勇敢坚强的北方汉子形

有其成长的个性和特性，不应被

象，所以受到的非议相较其他小

社会性别的刻板要求所规范和约

朋友都显然要少很多。

束。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天天的

再来看看其他两个女孩儿。

行为并不符合社会期待，所以让

由于节目中的 Cindy 运动素质较

很多观众无法接受甚至加以谴责。 高，胆子也比较大，且甜美可爱， 石头符合社会公众要求的理想性

所以被节目制作人员和网友称为

别的形象更能得到社会大众的认

“萝莉女汉子”。另外，某一期

可和赞赏。

节目中，由于其中一名小女孩王

自开播以来，节目中的一名 4

诗龄表现得乖巧听话，因此，该

岁小男孩 Kimi 也一直引起争议。

期节目有一则视频标题就是“王

Kimi 比较娇气腼腆的性格并没有

诗龄乖巧获赞”。

得到太普遍的认可，且许多人认

回到前面所提到的“寻宝”

为他父亲对他呵护过度。有评论

过程，随行的摄影师试图通过性

将这归因于他父亲在日常教育的

别中的“优秀”气质鼓励引导天

82

中国语言生活

天走出去，也暗指了社会大众的

实也很希望可以做出一些创新节

性别认可取向。当然，这些只是

目，可是你这个小孩你必须要非

冰山一角。许多类似的对于小孩

常努力，而且不能耍耙子。人家

儿性别气质的称赞在节目中比比

一说你的创意不好你就不干了！

皆是。

我那个时候，我就

其实，无论是推崇男孩独立 刚强还是要求女孩温柔乖巧，所

杨：= 就是要很有承受力，很 有抗挫力。=

谓的“因性别施教”其实都是传

王：= 我是孝感动天哪！ =

统刻板的性别观念所致。对于固

杨：= 啊。

有的传统性别教育都要进行批判

王：我那时候到电视台之后

性分析。以更多元的方式来勾画

我天天工作，领导早上起来刷牙

性别形象，不仅有利于男女在性

的时候看到我在电视台工作，晚

别角色上的平等自主选择和全面

上遛弯的时候看到我在电视台工

发展，也有助于增进儿童的身心

作。

健康和家庭和谐美满。 除却真人秀娱乐节目，访谈 节目中的男女间不同的风格和习

杨：= 说你还有在潜在水下扛 着那个舞台的一角做体力活的时 候那样的经历是吗？ =

惯也很耐人寻味。以下是一段访 谈材料，摘自《杨澜访谈录》：

王：= 对对对，我做助理的时 候=

在谈到台湾电视节目制作人王伟

杨：就是体力活也是要做的。

忠大学时期在电视台辛勤打工的

王：对，我喜欢。

经历。

我们可以发现杨澜在访谈过

王：有些（电台）长官他其

程中总体趋向于支持及补充受访 83

者的说话内容。 由此可以看出女性的访谈风

会化的性别身份是持续变化的并 可自由自主摸索而选择的。

格是较具合作性的，很少出现附

电视媒体影响着我们对于男

加的价值判断信息，并着重于推

人和女人的总体看法以及我们对

动受访者的参与，而非挑战他们。

于自身和他人的具体感受，甚至

而男性的访谈风格是竞争性的，

还影响着我们对于正常、正确的

采访者常常在被采访人试图回应

男女关系的理解。电视媒体也反

的时候进行打断或大量使用充满

映并推动着传统的两性关系的形

感情的、基于价值判断的语言，

象。强调传统性别套路化角色和

甚至企图控制会话。此外，从访

形象的历史潮流今天还在延续，

谈的内容来看女性并不像男性那

虽然偶尔受到反映其他男女不同

么直言不讳，许多领域和敏感词

形象的冲击，但总体依然固定在

语女性很少触碰。男性能够涉猎

传统的性别框架中。在打破固有

的话题则更广泛更大胆。

性别模式、倡导性别多元化、自

男女之间的确存在着风格差

由化的社会努力中，传媒起着极

异，但我认为“差异”二字不过

其重要的作用，也应该担负起更

是我们所看到的表象和敷衍自己

多责任和目标。同时，作为接收

的理由。我相信性别作为一种社

媒体信息的受众，我们同样需要

会意识形态是被话语所构建的。

保持警惕的心理和批判性的目光，

我们的生活实践必然遵循条文和

避免媒体语言的“自然化”，甚

话语来实现。正如人类不同性别

至尝试破解媒体语言的单一“性

之间存在差异一样，同性之间不

别化”。

同个体存在差异也必然合理。社 84

中国语言生活

“说白了” 浦 吉

“说白了”，这个插入语， 《现

生的真面目！”（《南方人物周刊》

代汉语规范词典》第 2 版 1239 页

编著《前辈·季羡林“大师”的

说：（口）用直白的话点明实质。

背后》183 页，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例：企业的竞争力说白了是产品

2012）

的竞争力。

“说白了”的白，兼有“直

“说白了”，大概是“换言

白”和“坦白”的意思，用起来，

之” “换句话说”的一种，有的像“不

有的往“直白”方面靠，有的往“坦

客气地说”。例如：

白”方面靠。“说白了”，一般

这样的留学生怎么让季羡林

前面有一个说法，后面的说法比

瞧得起？在 1935 年 10 月 17 日的

较简明、浅显、递进、直截了当、

日记中，他这样写道：“在柏林

深刻、比较更加口语。于根元在

看到不知道有多少中国学生，每

於春著《主持人机型口语传播》 （中

人手里提着照相机，一脸满不在

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2）序言

乎的神气。谈话，不是怎样去跳

里用了两个：

舞，就是国内某某人做了科长了，

我还比较喜欢熏陶的办法，

某某人做了司长了。不客气地说，

说白了，就是跟高明泡。（3 页）

我简直还没有看到一个像样的

高层次的个性还应该是善于

‘人’。到今天我才知道了留学

以独特的方面为整体的提升作出 85

不好说，要说就说成“讲 穿仔”一类。 “说白了”估计是很 口语的，而且是一类人的 习惯。我遍查了《南方人 物周刊》编著《前辈》和 《思想者》（二十一世纪 出版社，2012），其中有 很大部分是人物口语，可 能经过许多整理，没有查 到。可是，在 2014 年 1 月 19 日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开 始的北京卫视《大戏看北 京》介绍电视剧《男媒婆》 里，主演男媒婆的潘长江 贡献。说白了，就是善于配合善 于与人为善。（同上） “说白了”，大概是用普通 话或者北方方言说的，说南方方 言估计很难说。比如用上海话就

86

就说了好几个，都相当灵 活。其中有三个是这样的（我会 记得不那么准，但是不至于影响 问题说明）： ( 办婚姻介绍所起初的目的很 普通之类 ) 做着做着，他就觉得这

中国语言生活

件事情，说白了，这是件很伟大

实际使用里很多。末了一个例子，

的事情。

把“他非常好之类”放在“说白了”

那个媒婆呢，她真是凭一张 嘴，把死人也能说活。其实，说 白了，她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 了这个（手势：钱）。

的话的后面说了。如果这后面的 不说，又跟头一个例子类似了。 下面一例也有点意思（我会 记得不那么准，但是不至于影响

我给你介绍一位男士。这位

问题说明）：2014 年 2 月 5 日下

男士，在我的心目中，说白了，

午四点五十左右电视中央四套《走

就是刘德华。（他非常好之类）。

遍中国》介绍“年年有鱼”，说

头一个例子，在“说白了”

到靖江人吃河豚鱼，两位嘉宾交

前面没有出现一种被换个说法的

替着说，河豚鱼厨师吃了主人吃，

话，可能是不出现或者大跳跃或

主人吃了客人才吃。这时候主持

者省略。非要出现的话大概是“不

人周建梅说：说白了，客人吃的

像原来想的那样普通”之类。第

河豚鱼是剩菜。这里“说白了”，

二个例子有点类似。这种情况在

是承接前面别的人的话说的。

87

莽人地区的火塘文化 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 自振宾

莽人是一个神秘的族群，是

内的高山密林中，过着游耕游居

对中国最后一个原始部落居民的

的生活。1958 年底到 1959 年初，

称谓。莽人是生活在中国、越南

散居在原始森林中的 14 个莽人窝

和老挝三国边界的跨境族群，20

棚点合并为 4 个自然村，从简单

世纪 50 年代前散居在中越边境线

原始社会直接跨入社会主义社会，

上靠中国一侧的云南省金平县境

但社会发展非常缓慢，2007 年人

88

中国语言生活

均收入仅 489 元，一部分人还未

家中火塘减少到两个，但对火塘

解决温饱问题。2008 年莽人的极

的使用依然有严格的要求，比如

度贫困引起了顶层的高度重视，

“布念夺”火塘是家长住的地方，

做出了关于帮助莽人摆脱贫困的

这个火塘边的床妇女不能随便坐，

重要批示，一直到 2009 年才被划

“常夺”火塘是做饭和煮猪食的

归族群，归为布朗族。

地方，也不能挪作他用。

任何一个少数民族都有着自

火塘是光明的象征。人和其

己的文化传统，而“火塘”也是

他的动物一样都有着“向光性”。

莽人文化传播的一个重要场所。

在这莽人居住的高山密林当中没

在做田野调查的时候，我们曾多

有通电，更不可能有电灯。夜晚

次向当地莽人询问，发现火塘在

来临，火塘就是他们唯一的照明

莽人的居住民俗中占有重要地

工具。莽人聚居区海拔在 1000 米

位。大概在 1960 年以前，莽人屋

以上，夜晚非常寒冷，此时此刻

内一般设有四五个不同性质的火

火塘就是他们取暖的重要工具。

塘，火塘数量较多。这些火塘是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白天黑夜，

莽人生活的中心。每一个火塘都

火塘都燃烧不息。这也象征着莽

有着不同的名称和功能。正门右

人部落的生生不息。另外火塘也

侧的第一个火塘叫“布念夺（bu

是自我保护的工具，夜晚的山林

nian duo）”，左侧第一个火塘叫

里野生凶猛动物都伺机而动。每

“景当 (jing dang)”，“景当”斜

当这些危险动物靠近看到火塘里

对 面 的 两 个 火 塘 都 叫“ 布 念 (bu

熊熊火焰时只能望而却步。

nian)”，后门入口的火塘叫“常夺

火塘是文化传承的聚居地，

(chang duo)”。1980 年以后，莽人

也是所有家庭活动的中心。每到 89

夜晚，火塘的火都会生的特别旺。

能找到一个火塘，不难发现很多

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一束束光

家庭祭祖的“景当”火塘，还有

亮。人们聚集在火塘旁开始“火

象征家长地位的“布念夺”火塘

塘夜话”，这是莽人娱乐的常规

已经逐渐消失。

方式，更是文化传递的过程，老

火塘慢慢衰落，传统文化没

人们将他们从上一辈那里听来的

有了特定的传播环境，年轻人不

故事传给年轻一代。也把打猎、

再愿意围着老人听他们讲述自己

种植等生活技巧教给下一代。因

民族的故事，因为图文并茂的电

为没有文字，莽人靠这种口口相

视节目更吸引他们。老人的地位

传的形式来传承文化，老人以传

也一落千丈，这直观的表现在看

者的身份成为“火塘夜话”的主

电视的座次上，那些较好的观看

角。火塘是莽人的待客中心，年

位置被会使用电视的人占据了，

长的男客在“景当”边上接待，

而老人则退到角落里，显得很落

成年男子在“景当”对面的“布念” 寞。现在年轻一代的莽人中已经 火塘接待。这些都有着约定俗成

几乎没有人会吹奏他们的传统乐

的规矩。

器“楞弄（leng long）”，这是传

当我再次前往莽人地区时，

统文化没落的一个表现。随着老

国家安居工程的房屋早已完工。

人的逝去，火塘这个特定环境的

与传统的房屋相比，新居客厅面

衰落也使得传统文化面临消失的

积缩小了，一台电视机、一张饭

命运。而这消失的速度确实令人

桌加上一张藤椅就略显拥挤，客

惊讶！

厅已没有火塘的“一席之地”， 只有在大门左侧或右侧的厨房里 90

中国语言生活

纸媒，从标语中“重生”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王 怡

自网络时代到来，就开始有

一方面，这是因为名词在汉语词

人高喊“纸媒已死”。但百浪淘沙， 汇中所占比例本身就比较大；另 优秀的报纸、杂志通过自身质量

一方面，也说明报刊杂志的标语

提高或新媒体形式创新，仍在人

中说明性内容相对比例较多，而

们生活中稳占一席之地。从五四

引导性（动词）、修辞性（形容词）

时期《新青年》一声“民主、科学” 内容次之。 的高呼，到如今《南方周末》一

除了词性，笔者观察了报刊、

句“在这里，读懂中国”的承诺，

杂志标语的结构，发现其中大多

从某种程度而言，报刊、杂志的

标语都追求简短。大于三分之二

标语就相当于一个产品的广告语， 的标语是不形成句子的短语或由 往往高度概括着一份报纸或一刊

多个结构相同的短语构成的短语

杂志的内涵风格和目标导向。

组，其中又主要分为名词性短语、

通过统计，笔者发现在杂志、

形容词性短语和动词性短语三类。

报刊的标语中，实词数量占绝大

第一类名词性短语的标语主

比例，而虚词不仅数量很少，而

要是偏正结构，往往用一些生动

且其中“的”这样的连接助词或

的形容词来修饰，简单的如《京

者是“和”“与”之类的连词占

华时报》的“北京人的都市报”， 《南

了大多。这说明报刊杂志的标语

都周刊》的“南方立场，都市风向” ；

还是以传递实际信息为主。而实

复杂的有多个定语来修饰中心的

词中，名词又占了绝对优势（57%）。 名词，如《Lens 杂志》的“深度 91

也是标语中较常 使 用 的， 动 词 性 短语的标语最常 见的是动宾结构， 而且往往会由多 个 字 数 相 同、 内 容相应的动宾结 构 并 列 而 成， 比 关注现实与人性的影像记录杂志” 如《北京晨报》 的“报道昨天， 和《新周刊》的“中国最新锐的 服务今天，倡议来日”，《大河报》 时势生活周报”。除此之外，还

的“关心民生，倡导时尚，贴近

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名词性短语

生活，服务民众”。也有个别是

并列的标语，如《三联生活周刊》

由几个动词简单并列构成，如《旅

的“一本杂志和他倡导的生活”

行者》的“旅行着，享受着”；

和《青年记者》的“高品位，高

或者出现偏正结构的动词短语，

品质，新作风，新设计”。以形

如《财经》的“独破采访、独家报道、

容词性短语作为标语的报刊杂志

追求翔实公平”。

数量相对较少，通常是用两个及

进一步就报刊、杂志标语的

两个以上的形容词简单并列形成， 语言特色而言，首先，报刊、杂 如《LOHAS 乐活》的“健康、时 志的标语大多语言都十分简练， 尚”，《睿士》的“睿智、风范、

很少出现过于绕口的修辞，而且

魅力”以及《经济观察报》的“感性、 经常几个结构相同的短语并列， 建设性”。最后一类动词性短语 不仅读起来通畅自然、朗朗上口， 92

中国语言生活

而且意思表达的也十分清晰明了。 而《环球时报》的内容则偏重国 如《经济观察报》的“理性、建

际各项事务，因此其标语“和您

设性”由几个关键的名词简单并

一起看世界”就出现了“世界”

列构成标语，或《新财经》的标

这样的关键词。此外，旅游类的

语“关注资本 关注新财经”由几

杂志标语会强调旅行和探索，如

个动宾短语构成。还有《新民周刊》 “负责任的旅行，有态度的探索” 的标语“新闻·新知·新锐 民生·民

（《孤独星球》）；美食类的杂

情·民心”是两组三个首字相同

志会突出“食物”，如人与食物

的二字词语构成，不仅视觉上很

的美好关系（《悦食》）；时尚

整齐工整，而且十分具有节奏感

类的杂志会利用时尚的特点，如

和韵律感。而《新视线》更是把

“当代、优雅代言人”（《时尚

杂志的名称巧妙地放入了标语之

中国时装 -BAZAAR》）；财经类

中，形成“新视线 新世界”，独

的杂志会联系商业经济，如“聚

具创意。

焦政经，相约成功” （《南风窗》）。

其次，报刊、杂志由于报道

更有像《魅力先生》这样的杂志，

的具体内容和风格不同，往往有

在标语“男性魅力的实用解决方

不同的目标受众，而在读者对某

案”中，把目标受众的性别都表

一报刊杂志内容和风格没有太多

示得清清楚楚。

了解之前，标语就存在很好的导

此外，报刊、杂志标语的指

向的作用。如《京华时报》的标

向性不仅体现在其内容分类上，

语“北京人的都市报”就十分明

而与它们的风格特点也有莫大的

确的指出该报纸是一份北京的地

联系。比如一南一北两本著名的

方报，且着重反映了都市生活。

文化生活类杂志《三联生活周刊》 93

和《新周刊》 ： 《三联》的标语是“一

响人生”本身就像真理佳句。还

本杂志和他倡导的生活”，和其

有《收获》的标语“精神漫游者

杂志的内容一样，平实而温和，

的最后家园”在突出自己杂志是

以细腻优雅的笔触和富于底蕴的

知识分子的精神食粮同时，也以

文化，向读者传达一种思考方式

“最后”二字暗暗揭示了当代社

和生活态度；而《新周刊》的标

会文化氛围单薄的现实。而向来

语“中国最新锐的时事生活周报”

以尖锐深刻着称的《南方周末》，

开头就以“中国”二字为先锋，

简单一句“在这里，读懂中国”

锐气十足，杂志风格也相应地毫

背后更是蕴含万千，它不以“中

无拘束，将当代中国人隐秘的生

国”的限定为框架，而是跳出限

活状态揭露无遗。

定反过来去读懂“中国”。反观《南

再者，不难看出报刊、杂志

方周末》报纸时常对时事敏感事

的标语中也不乏一些通过深刻如

件的独特解读，对社会矛盾问题

至理名言般的内容独树一帜。像

的调查探索，“在这里，读懂中国”

《Lens 杂志》的标语“深度关注

的标语就如同一句口号，铮铮有

现实与人性的影像记录杂志”在

声地指引着它和它的读者们。

指出杂志“影像记录”的性质的

当然，正如报刊、杂志并不

同时，也揭示了其“深度关注现

都蕴含深重的使命一样，报刊、

实与人性”的更深层次追求，意

杂志的标语也不尽然都带有沉重

义和内涵都摆脱了仅仅停留于表

的气息，不少报刊、杂志的标语

面。而《外滩画报》的标语“公

也显得生动有趣、贴近大众。如《齐

信就是生命力，有观点就有预感”

鲁晚报》的标语“打开齐鲁晚报，

和《羊城晚报》的标语“真知影

开端精彩每一天”就十分轻松简

94

中国语言生活

单，《vista 看天下》的标语“做 《经济学人》的标语“高处不胜寒， 最好看的新闻杂志”也非常平实

还好有《经济学人》读”虽然由

朴素，反而让读者大众产生一种

于过于通俗显得不够大气文艺，

亲近之感。

但也多了几分趣味，让人读之不

有一些报刊、杂志的标语中

免会心一笑。

还加入了语言的修辞手法，如《新

总而言之，标语对一份报刊

闻晨报》的标语“新闻力气优化

或杂志在读者定位、风格确立和

生活”把“新闻”拟人化，赋予“新

销售宣传等方面都起着重要作用。

闻”以“力气”，来使生活变得

它像一面先锋的旗帜，标志着一

更加美好。又如《中国国家地理》

份报刊、杂志的个性特征，透露

的标语“因为有我，生活才更加

了潜在的目标受众，传达了其主

出色”把自身拟人化，并用第一

要报道的范畴和内容。因此，设

人称“我”来指代，互动之感油

立一个优秀的标语不仅是报刊杂

然而生。再如《法制文萃报》的

志自身发展的必然要求，而且来

标语“好人得好报”，一语双关， “好

自于读者与市场的需求。尤其在

报”不仅说明自己是一份优秀的

现代随着信息科技的发展，电子

报刊，而且于前文形成“好人得

杂志和新媒体载体越来越多抢占

好报”的俗语，并在意思上与“法

市场份额，传统纸质报刊杂志更

制报”这一定位类型相呼应。

需要与时俱进，不但充分发挥标

还有像《世界新闻报》的标

语的宣传功能，而且积极利用新

语“地球大，眼球大”，《时尚

的形式手段进行传播，在革新的

先生 ESQUIRE》的标语“一本给

浪潮中牢牢把握机遇，实现自身

成熟男人而非小男生的杂志”，

的创新与发展。 95

“水”中观“粤”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 肖炜曦

中华文明孕育于大海大江大

此外，与内陆地区人们交往

河之中，对于“水”的崇拜古已

主要依靠车马不同，珠江三角洲

有之。在古代，由于小农经济的

地区人们之间交流以及对外交往

脆弱性，人们往往要“看天吃饭”， 主要依靠水路。由于五岭的阻隔， 最大的愿望就是年年风调雨顺，

在张九龄通梅岭之前，岭南先民

无旱无涝，这些无一例外都与水

与中原地区的交通主要依靠水路，

有关。地处珠江腹地的岭南地区，

中原较为先进的文化源源不断地

由于河网密布，可耕地面积相对

通过密集的水网被送到岭南。水

较少；许多先人都要以出海捕鱼

渐渐成为财富和文明的代名词。

或出海经商为生，人们必须通过

“以水为财”的观念也在岭南先

与大海打交道才能得以生存，形

民的脑中生根发芽。时至当代，

成了独具一格的海洋性地域文化。

珠江三角洲地区又成为改革开放

96

中国语言生活

的“排头兵”，这与它便利的水

粤方言中常用为量词，指叠起来

陆条件和特殊的地理位置不无关

的纸张或其他薄的东西）；还钱

系。“下海”成了很多人发家致

则叫“回水”等等。

富的重要选择。“以水为财”的 观念又在当代勃发新的力量。

“水”在粤方言中还有其他 不同的涵义。赞一个人很聪明，

作为珠江三角洲地区影响最

叫“醒水” ；中意的物品叫“心水” ；

大，覆盖面最广的方言——粤方

赞一个人很厉害或者自我夸赞，

言，必然会留下当地人们观念的

叫“威水”；到海外留学叫“浸

烙印。“以水为财”这一观念就

咸水”（主要是因为近代留学生

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可以在

主要都是通过水路出国，海水味

粤方言中找到很多例子。

咸，故称）；形容东西减少，叫“缩

在粤方言中，“水”除了它

水”；离开、撤退则称“散水”。

的字面意思，还蕴含着丰富的寓

“水”在粤方言中运用得非

意，最为常见的寓意就是指“钱

常广泛，所指代的意义也非常丰

财”。粤方言常把赚取他人钱财

富。需要指出的是，这些词的意

叫做“掠水”；向他人要钱叫做

思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不同的

“傍水”或“踱水”（“踱水”

语境下，词义可能会发生改变。

亦有向人借钱的含义）；“抽水”

如“抽水”一词，一般指从中抽

则是指从中抽取佣金之意；筹款

取佣金；但在特定的语境下，则

则可称作“扑水”；而骗取他人

是指占别人便宜，与普通话中的

钱财则被叫做“昆水”；财路亨

“揩油”同义，所以，对于任何

通叫做“猪笼入水”；形容人的

词语的理解，一定要结合语境。

钱财充裕叫做“沓水”（“沓” 97

谈谈网络词汇“节奏”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 王晓丹

最近经常在微信和微博上看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书，转眼又乱

到“这是……的节奏啊”的句式，

成一堆，我诧异道：“这是什么

并且在各大媒体新闻报道的题目

节奏？”有一次，我对我学生说

上也频繁出现“节奏”一词。于

了一句：“这是要生气的节奏啊！”

是在其“耳濡目染”下，我说话

我学生问我：“什么是‘节奏’？”

也喜欢带上“节奏”一词。在老

我刚想开口回答她，可是一张嘴

师布置一大堆作业下来时，我顺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突然觉得这

其自然地抱怨一句：“这是要哭

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时常放在

的节奏啊！”在饱餐一顿后，准

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所以然。于是，

备睡觉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来一

回去查了一下资料。

句：“这是多么幸福的节奏啊！” 98

中国语言生活

一 节奏的意义探析

进行的完整运动方式，文学作品

“节奏”用在不同方面有不

中有很多例子。茅盾的《野蔷薇·一

同的定义，概括起来大概有以下

个女性》中的：“她觉得大自然

四个方面。

的流转就是她自己的命运的节

1. 节奏本身指音乐中交替出

奏。”冯雪峰的《关于主题》中有：

现的有规律的强弱、长短的现象。 “这剧本是有情节上的连贯性的， 《礼记·乐记》有载：“乐者，

但在摄制时必须更着重思想情绪

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

的发展与节奏。”还有茹志鹃的《高

采节奏，声之饰也。”曹丕的《典

高的白杨树·在社会主义的轨道

论·论文》中有“譬诸音乐，曲

上》中的：“我跨上列车，心情

度虽均，节奏同检，至於引气不齐， 是异乎寻常的，仿佛这紧张生动 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

的生活节奏，将我全身的螺丝也

子弟。” 唐朝裴铏的《传奇·元

拧紧了。”这是我们现在经常使

柳二公》中的：“有仙娥数辈，

用的一种意思。

奏笙簧箫笛，旁列鸾凤之歌舞，

3. 自然界或人文艺术界因变

雅合节奏。” 清代俞樾的《茶香

化而丰富进化，在包括高度、宽度、

室丛钞·坎坎鼓我》也有：“‘依

深度、时间等多维空间内的有规

琴作坎坎之乐’，言其坎坎应节

律或无规律的阶段性变化简称节

奏也。”张长的小说《空谷兰》

奏。这个意思里是有包含变化的

也有：“随着歌声的节奏，她们

意味在里面。这个意思运用得更

轻轻摇晃着身子，那么舒畅。”

灵活、更广泛。这个意义在现在

以上的节奏都是指节奏在音乐上

也还能见到。很多媒体新闻报道

的本意。

时也会用到这个意义。例如深圳

2. 节奏是一种有规律的连续

新闻网 2013 年 11 月 20 日报道的 99

一篇新闻《多头加仓节奏减缓》，

二 “节奏”一词火热的原因探析

还有中国网 2013 年 11 月 19 日报

“节奏”一词在网络上流行

道的一篇新闻《哈尔滨告急 ! 长春

最早是从星际 1 和魔兽 3 的游戏

告急 ! 大雪让城市节奏慢下来》，

时代流传出来的。这种竞技性质

都是取这个意思。在电影中，节

的操作游戏在早几年很是火热，

奏则是由故事的酝酿和高潮之间

而这种游戏玩法就像用兵打仗，

的变化和组合所构成。用反复、

玩家一开始要先发展经济，经济

对应等形式把各种变化因素加以

发展后才可以建造不同的部队，

组织，构成前后连贯的有序整体

然后双方各自操作自己手上的部

即节奏，这是抒情性作品的重要

队与对手对战。由于部队的种类

表现手段。

不一样，建造的前置条件也就各

4. 礼节制度。指有关礼仪的

不相同，而且互相有克制关系，

各种规定。《荀子·王制》中记载： 所以依据建造顺序的不同，部队 “案平政教，审节奏，砥砺百姓，

的兵种组成也会差距很大。然而

为是之日，而兵剸天下劲矣。” 《荀

解说者由于具有“上帝视角”（随

子·富国》曾载：“必将脩礼以

时随地有全地图的视野，而玩家

齐朝，正法以齐官，平政以齐民，

本身一般只能有自己部队所提供

然后节奏齐於朝，百事齐於官，

的一定视野），所以在双方建造

众庶齐於下。”这个意义已经比

的过程当中就可以一定程度的预

较少用了。

测到双方战斗的结果（不同部队

然而现在网络热词“节奏”

组合会一定程度被克制），而这

究竟是指什么意思呢？这要从“节

种预测就是解说者们讲的“节奏”。

奏”在网络火热起来的源头来看。

在星际 1 甚至有种开局几分钟决 定比赛胜负的说法，原因就是因

100

中国语言生活

为建造顺序的区别，使一方陷入

初就开始全力为“节奏大师”这

到另一方的“节奏”当中。因此，

款游戏造势，借助其旗下的各种

这里的“节奏”是游戏术语，指

产品，特别是通讯产品——微信

游戏规划的战略套路，并且带有

和 QQ，来为“节奏大师”作宣传。

预测的意味。

“节奏大师”覆盖了微信、QQ 好

由于星际游戏和魔兽 DOTA

友关系链，可以让玩家与自己的

游戏盛行，玩家们会观看游戏视

好友开展挑战和刷分比拼。腾讯

频教学来获得游戏套路。在 2009

公司的公关人员为了造势，在微

年 DOTA 大局观的教学视频中，

信的好友圈开始使用“节奏”一词，

解说者“老鼠”屡屡使用“老鼠

各大网民就开始进行全民“节奏”

大王教你带节奏”这句话，让“节

造句，进而“节奏”也在微博流

奏”一词瞬间成为各位玩家的口

行起来，并且各大媒体争相捧用。

头禅。各位玩家们将“节奏”一

我们可以观察一下，以上说

词从游戏术语带到了生活中，开

过的句子“这是要哭的节奏啊”，

始屡创新句。看到令人觉得崇拜

这里的“节奏”是事情发展的趋

的人，会说一句：“这是要跪的

势和现象。这和上述的游戏术语

节奏啊！”事情一多，就会冒一句： “节奏”有一定的关联性。但是 “这是要疯掉的节奏啊。”

人民群众的创造能力是强大的，

可是在 2013 年年初之前，“节

词语的意思会不断扩展，就如“这

奏”一词还没有完全攻陷网络，

是多么幸福的节奏啊”这里的“节

都是在一些游戏圈里流行。 “节奏” 奏”是表状态、表感叹。“这是 真正流行是在 2013 年 9 月腾讯手

什么节奏？”这里的“节奏”是

机音乐类游戏“节奏大师”的发

指情况。

布之后。腾讯公司在 2013 年的年 101

说说南昌话的形象和幽默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 李远城

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昌人，

天说话的意思。“谈砣”一词还

在家乡用南昌话交流会让人觉得

是有渊源的哩。在上世纪七八十

很亲切和舒服。上大学以后，学

年代，外贸刚刚兴起，商贩从很

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得以从语

远的地方把货物贩来到批发市场

言学的角度来重新认识南昌方言， 卖，既然是批发，那断不能零售 方才体会到南昌人在用词造句方

的，尤其是粮米瓜果类，因此二

面的幽默和智慧。

贩子一去，至少是要批一百乃至

前几年有一部风靡南昌大街

上千斤的，那时不像现在有轻便

小巷的自制方言电视剧《松柏巷

电子称，只有磅秤，可不要小瞧

里万家人》，其中演员的台词既

了那磅秤，熟话说“四两拨千斤”

诙谐又幽默，给都市平凡的生活

啊，只有它能做到。因为是搞批

增添了无限乐趣，更激起我们用

发，所以买得越多就越便宜，所

南昌话来谈砣（说话）的欲望。 “谈

以顾客一进门，商贩直接问你要

砣”是南昌人使用频率最高的词

哪个砣，有五十斤的、一百斤的、

汇之一，外地人来到这，你跟他

二百斤乃至四百斤不等的砣，等

说我要和你“谈砣”，他肯定会

顾客回答了之后才讲价钱，有的

误以为你一见面就要跟他达成什

顾客会每个砣都说一下，然后根

么协议似的，要不让你“谈妥”

据价格来衡量哪种最实惠，最后

什么。其实“谈砣”，也就是聊

决定要用哪个砣称。在不经意的

102

中国语言生活

一问一答间，一桩生意就谈妥了，

火”……例子不可胜数，细细品

因此“谈砣”之砣既指现实之秤砣， 味其中造词的缘由，让人不禁对 又谐音“谈妥”，真可谓一箭双雕。 南昌话拍手叫绝。 慢慢地，这个词由商贩之口逐渐

“说泡”有吹牛说大话的意

流行到小街小巷了，人们也喜闻

思。“泡”，是华而不实的，是

乐见和使用它了。

虚幻缥缈的，有如空中楼阁，2008

除此之外，南昌话里有种吹

年华尔街金融危机就是由那虚拟

牛叫“说泡”，有种计谋叫“玩

的泡沫经济导致的，再比如“你

脑浆”，有种夸奖叫“杀火”，

成日就说你亲戚是省长市长的，

有种对牛弹琴叫“对壁呵气”，

现在有事情要找人了，连个人影

干的好叫“绝杀”，运气好又叫“跑

儿都没有，原来是说泡啊”，这 103

下泡说大了，看你怎么办。

中的一个词，当比赛处胶着状态，

“玩脑浆”粗俗浅显，不比

难分胜负的时候，来一个临门一

“玩手段”上台面，但更符合大

脚，完美攻破守门员的防线进球，

众求简的心理。南昌人认为，人

就叫“绝杀”。南昌人夸赞你做

聪不聪明，取决于脑浆的多寡，

事能干就说“绝杀”。南昌人有

要不然怎么会有“头大当官”之

闲情的时候是喜欢搓麻将的，这

说，即认为头越大里面的脑浆越

时玩麻将的人就喜欢听到别人祝

多，越能纵横捭阖。因此“玩脑浆” 他“跑火”。跑火有“运气好， 在南昌方言里属于贬义词。如张

发大财”的意思，火会发出熊熊

三对李四说：“你如果敢跟我玩

火焰，喻有兴旺之意，普通话里

脑浆，在背后捅我一刀，有你好

有“火爆”“红火”，而南昌方

看的。”

言在火字前著一动词“跑”字，

“对壁呵气”的意思是一个 人对着墙壁说话，岂不是有问无

寓意兴旺之火一飞冲天，滚滚而 来，而不是慢悠悠的走来。

回应，自然是对牛弹琴，找不到

南昌人说话直爽，表现在语

有共同语言的人了。如外行看热

言中也是很直接的。如果你要是

闹，内行看门道，内行碰到外行，

和南昌人吵架，那骂人的话也是

也只有对壁呵气了，这看出南昌

一针见血，非常有水平的。你要

人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

是很讨人嫌，在南昌话里说你是

南昌人夸奖人的方式是很直

个“大麻风”，不言而喻，你是

接的，你要是做事做的不错，别

个麻风病人，自然人人对你避之

人称赞你真是“杀火”“绝杀”“平

不及了。你要是天天挂在嘴边说

整”。“绝杀”是用在球类比赛

要减肥追求骨感，南昌人马上回

104

中国语言生活

你句，“坑精鬼瘦有什么好的”，

成分便显得非常的传神和精准。

这用妖精和魔鬼的身材来形容身

例如，很绿在南昌话叫“劀绿”

体的单薄，其中暗含了浓浓的火

（就是刮掉了一层皮肉 , 它里面还

药味。还有更厉害的，恐怕连阿

是绿的，可见绿之深），很黄叫

Q 都比不上，《狂人日记》里阿 Q “鳝黄”（跟黄鳝的表皮一样黄）， 想和女人“困觉”，睡觉在南昌

很白叫“煞白”，很红叫“炫红”，

人的一种说法更形象得称为“摊

很黑叫“乜黑”，很快叫“风快”

尸”，试想一下人睡觉一动不动

（像风一样快，强调速度），很

躺在床上，跟尸体确实有相似之

香叫“澎香”（香喷喷的气味汹

处，在这里不得不佩服南昌话的

涌澎湃的涌来），很淡叫“寡淡”

嘲讽高明。

（寡然无味），很滑叫“溜滑”（滑

在形容一种东西的时候，我

溜溜的）……南昌话的修饰成分

们用的最多的修饰成分不外乎是

是既丰富又传神。这值得我们现

“很”“极其”“非常”“相当”……

今口语交流用词借鉴。

如一位美女问一个小孩，姐姐我

我从小在南昌长大，南昌话

长得怎样，小孩就会说“很美”，

给人听起来大多是降调，给人一

再问一遍，就会答“相当美”，

种生硬之感，没有普通话那样抑

然后依次答“非常非常美”“极

扬顿挫，轻声细语。但如今到外

其极其美”，最后直接说简直是

地生活，脱离那个语言环境，却

“仙女下凡”。说了这么多，我

有点留恋南昌话。现在从记忆里

们还是不知道这位美女是如何美， 捡拾一些只言片语，细细品味南 给不了我们一个具象。而地道的

昌话那独特的味道。

南昌话与之相比，其形容词附加 105

王家卫电影台词的哲学与禅意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刘艳春

2013 年看了王家卫的电影《一

一，以雄浑、豪迈、挥如猛虎的

代宗师》，觉得其中的很多台词

风格而驰名。《释名》对刀的解

挺富有哲学意味和禅机智慧的。

释是：“刀，到也。以斩伐其所

比如宫宝森和他徒弟马三的一处

乃击之也。”在兵器中，刀有大刀、

对话：

单刀、双刀之分。大刀属于长兵器，

宫宝森：你知道为什么刀得 有鞘？

俗云“大刀看刃”，就是在用刃上， 做到劈、抹、撩、斩、刺、压、挂、

马 三：因为刀的真意不在杀， 格等功夫；单刀、双刀都是短兵 在藏。 宫宝森：你的刀太锐，得在 鞘里好好藏藏。 刀，在十八般武器中排名第 106

器，语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 所以单刀讲求裹胸和劈、砍、刺、 撩、抹、拦、截等刀式，双刀则 讲究两手用力均匀，步点灵活，

中国语言生活

上下协调，以显出“叶里藏花，

印，而是回头。”世间“只顾眼

双蝶飞舞”的姿态。无论如何，

前路，不顾身后身”的大有人在，

刀都应该跟“杀”“冲”“勇往

徒弟马三便是其一。他当然懂得

直前”等关联。而宫宝森却对徒

师父讲这个招式的一层意思是劝

弟强调： “刀的真意不在杀，在藏”， 他回头，不要再继续给日本人当 进退之间，彰显出一位武林高手

差。但人们在挂印之时，正是“春

的武学智慧。刀即是人，刀有鞘，

风得意马蹄疾”，是不愿也不想

在藏，做人岂不更是如此吗？这

回头的，所以马三回答：“如果

是武学智慧，也是人生智慧。

回不了头呢？”并用老猿挂印的

宫宝森和徒弟马三的另一处 对话： 宫宝森：老猿挂印，练过没 有？

招式主动攻击师父，结果被师父 托着下巴打出门外。此招过后， 师父死了，马三受了重伤（很多 观影人认为这是师父手下留情了，

马 三：练过。

否则马三不会再有性命）。而宫

宫宝森：这活儿的关隘是什

二为父亲报仇决战马三时，决定

么，知道吗？

胜负的是同样的招数，马三使用

马 三：没听您老人家说过。

老猿挂印一招儿时，被宫二拖着

宫宝森：老猿挂印回首望，

下巴打飞出去，马三是死是伤，

关隘不在挂印，而是回头。懂我

影片没有明确交代，确信无疑的

跟你说的意思吗？

是，马三的武功被废了。马三这

师父讲老猿挂印招式，就名

才明白，师父强调“回头”的意思，

称而言，多数人会理所当然认为

在飞膝顶撞对方（挂印）的同时，

关键之处在于挂印，师父却说：

要防止对方攻击下巴，要回头，

“老猿挂印回首望，关隘不在挂

这样才能破掉叶底藏花（被拖着 107

下巴打出去）这一招儿。至此，

封。”“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

他才明白师父说的是两层意思。

才能有进步。”叶问说的是武功

古往今来，不懂回头而最终灰飞

和武林，其实万事万物莫不如此，

烟灭的将相豪杰数不清。老猿挂

可又有多少人真正去这样想或想

印回首望，关键不在挂印，而是

得如此清楚呢？我们常因“求全”

回头，知进更知退，为人处世方

而不断追逐，这当然没什么不好，

可游刃有余。

但若因求全而勉强或苦恼于不全，

再如宫宝森和叶问在“争饼 之战”中的对白：

则也大可不必。其实若真的全了， 便也封住了。O 字形，看似圆满，

叶 问：其实天下之大，又何

却没了发展 ;C 字形，看似有缺，

止南北。勉强求全，等于固步自

却因此有了进步的空间。登峰造

封。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一个武

极、炉火纯青从发展的眼光看不

林，对我来讲是一个世界。所谓

是什么好事。

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进步。

叶问的“在你眼中，这块饼

真管用的话，南拳又何止北传呢？

是一个武林，对我来讲是一个世

你说对吗？”

界。”“南拳又何止北传呢？”

宫宝森：说得好，宫某赢了

则呈现出一个人的视域与心胸。

一辈子，没有输在武功上，没成

视域，乃心域。一个人眼中的事物，

想，输在了想法。叶先生，今日

反射的是他的眼界与心胸，“高”

我把名声送给你，往后的路，你

常与“远”相连，因为高度往往

是一步一擂台，希望你像我一样，

决定远度。眼界决定于心胸，心

凭一口气，点一盏灯。要知道：

胸越开阔，眼中的世界也就越开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灯就有人。

阔。“争饼之战”体现了叶问的

“ 勉 强 求 全， 等 于 固 步 自

好身手，更体现出他的眼界、心

108

中国语言生活

胸与智慧。难怪此语一出，宫宝

带女儿（宫二）逛金楼，女儿问，

森大加赞赏。

当爹的怎么带女儿逛这个地方。

而宫宝森的隐退，也不在于

宫宝森说：这天底下的事，你不

真的隐退，他是想找一个真正懂

看它就没了？看看无妨。……人

武学的人才，名声是假，照亮后

活一世，能耐还在其次，有的成

人，才是他的初衷，这也是堪称

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都是时

宗师的武林高手的胸襟与担当。

势使然。

正如他对其师兄所说：“宝森不

又比如宫二的几处台词：

是想当英雄，是想造时势，现在

别打听我的事情，没有消息

这炉子里啊，需要这棵薪柴”。

就是消息。

隐退之时，他告诫叶问：“凭一

武功再高，高不过天；资质

口气点一盏灯，念念不忘必有回

再厚，厚不过地。人生无常，没

响，有灯就有人。”洪荒世界，

有什么可惜的。

时而雷电交加，时而大雪封山，

我爹常说：习武之人有三个

生命如此渺小。妥协时势的，成

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了弄潮儿；不愿的，成了丧家之犬。 我见过自己，也算见过天地，但 一代宗师们逃到香港，隐于城市。

可惜见不到众生，这条路我没走

然而，逝去的武林，依然凭着一

完，希望你能把它走下去。

盏灯、一口气，把精神气传承下来。 武林如此，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

叶先生，世间所有的相遇， 都是久别重逢。

亦如此。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武

王家卫的其他影片里也有很

林即是人间，念力也是一种力量。

多充满哲思与禅意的台词。比如：

《一代宗师》里的类似台词

佛典有云 旗未动 风也未吹

还有很多。比如宫宝森要隐退前，

是人的心自己在动——《东邪西 109

毒》（2009） 不 久 前， 我 遇 上 一 个 人， 送给我一坛酒，她说叫“醉生梦

一个人假装开心，但声音就装不 了。细心一听就知道了。——《春 光乍泄》（1997）

死”，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

很多事情有时根本就没有理

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

由。像这些派和蛋糕，每晚打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她说人最

的时候，芝士蛋糕和苹果派总是

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

卖光，桃馅饼和朱古力慕斯蛋糕

什么都可以忘了，以后的每一天

也接近卖完，但总有一个蓝莓派

都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

没人碰。蓝莓派没有任何问题，

多开心。……其实“醉生梦死”

只是人们选了其他，你不能怪蓝

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莓派。——《蓝莓之夜》（2007）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

很多事情要来的时候，都是

候，你反而记得越清楚。——《东 邪西毒》（2009） 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

不知不觉的。——《2046》（2004） 相遇，也是一种重逢。——《心 灵之境》（2012）

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

王家卫的有些电影台词也呈

什么。我想告诉他，可能翻过这

现出相当的宿命色彩，这一定程

座山，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

度上也与某种禅机相关联。比如：

回头看会觉得这边更好。但是他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

不会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

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

试试是不会甘心的。——《东邪

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

西毒》（2009）

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

有时候，耳朵比眼睛还重要，

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很多东西用耳朵听比用眼睛看好，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就会 110

中国语言生活

飞，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对你没有反应未必是因为她反应

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

迟钝，也许是因为她对你没有感

一开始就已经死了。——《阿飞

觉。到最后终于明白，有些事情

正传》（1990）

不能勉强，而我可以做的就是放

我是孤星入命的人，从小父

弃。……其实爱情是有时间性的，

母早死了，只好跟哥哥相依为命，

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是不行的，

可能因为是孤儿，从小我就很懂

如果我在另一个时间或空间认识

得怎样去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

她，这个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是先拒

《2046》（2004）

绝别人，因为这个原因，我再也

很多人反映看不懂王家卫的

没有回去过，其实那边也不错，

电影，有些人感觉他的电影太过

可惜已经不能回头了，我的命书

晦涩，有些人则感觉他的电影很

里说过，“夫妻宫 太阳化忌 婚姻

深刻，这些感受也许与那些富有

有实无名”，想不到是真的。——

哲思与禅意的台词不无关系。

《东邪西毒》（2009） 我曾经爱上一个人，我 想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发现这个机器人很像她， 便开始尝试在她身上寻找答 案。我不断的尝试，但她始 终没有反应。在我最失望的 时候我想过放弃，可很快我 又继续。（她始终没有反应） 慢慢的我开始怀疑自己，她 111

词语审美类型的交叉、排斥与转换 ——以海峡两岸日常生活词语为例 南昌大学 李淑婷

词语之间存在比较美、不太

的提法。

美、无所谓美不美的区别，可见

词语的各种审美类型之间没

词语也是一种审美对象，把词语

有樊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具有的能够引起美感的特征及其

现象大量存在，表现在具体的词

所呈现出来的各种美的形态加以

语身上，就是词语既具有这种类

分类和概括，就可归纳出词语的

型的美，又具有那种类型的美，

审美类型。在对海峡两岸日常生

同时表现出多重审美效应。不同

活词语的审美活动中，我们归纳

的审美类型相互交叉，形成审美

了表义准确美、新颖美、形象美、

效应的叠加，可以提高词语的接

人性美、丰富美、联想美、对称美、 受度和传播度。 简约美、典雅美与通俗美十种审

例如“三明治课程”是指“学

美类型。当然，这种概括是开放的， 习 + 工作 + 学习”模式的夹心课 也许还有更多的词语审美类型等

程，即把课程分成三段，由学习

待我们去发现和概括，从理论上

时间和与课程相关的工商业务或

说，我们还可以对这些审美类型

管理实习时间构成，使学生在学

做上位层次的归纳和分类，因此，

习期间积累有用的工作经验，毕

我们的很多提法只是一个角度，

业时不仅获得学历证书，而且具

别的角度可能并完全可以使用别

有实际工作能力。“三明治”是

112

中国语言生活

英语词 Sandwich 的音译，是一种

施予教育称为“启聪”，相比“聋

在数片吐司面包间夹以肉类、蔬

哑人教育”的说法更为人性化，

菜、沙拉等配料做成的西式餐点，

又与“失聪”相对，同时以“启”

这种食物现已传遍全球。夹心模

为主干，还有“启明”“启智”

式的课程也是英国的高校最早提

等相关词语，分别指针对视力障

出的，“三明治课程”其名仍是

碍者和智力障碍者施予教育，也

英国人的原创，所以翻译到汉语

可以分别与“失明”“失智”相对。

里来确有几分外来色彩和新颖色

所以“启聪”“失聪”“启明”“失

彩，而且用三明治这种食物来比

明”“启智”“失智”等都同时

喻夹心模式的课程既形象贴切又

体现了人性美、对称美和联想美。

通俗易懂，真可谓新颖美、形象美、 通俗美的综合体现。 再如台湾把针对听力障碍者

不同的词语审美类型相互交 叉，共同发挥审美效应，其中也 有主次之分，或者说，不同的审

113

美类型在语言交际中的作用具有

爱座”“爱心票”这三个词，在

主次性。就语言交际来说，不同

大陆和台湾分别以形象美和人性

的交际语体和交际环境对词语风

美的表现形式为主，但目前在对

格的定位不同，词语所具有的审

方地域却主要体现出新颖美的审

美类型如有交叉或重叠，就会以

美效应。

适应特定语境的那一种类型为主。

正是由于词语的审美类型存

比如“钉子户”一词，大陆常用

在交叉的关系，发挥审美效应的

来特指在政府拆迁规划中应该搬

作用又有主次之分，所以人们表

迁而拒不搬迁的住户，就像板上

达同一个意思，就有可能你走你

钉牢的钉子一样难以处理，是一

的路，我过我的桥，分别使用互

个具有形象美的词语；但当台湾

不相同却难分伯仲的表达方式。

老百姓对被叫唤而不回应的人说

我们很难说是路不是桥、是桥不

“你是钉子户吗？”的时候，最

是路，只是发挥主要作用的审美

初却是以新颖美为主要审美体验

类型不同而已。比如在以升学为

的，台湾人可能会经过一个“这

目的的教育中，学业成绩不理想

是大陆词汇”的反应过程，再解

的学生被分在不受重视的班级，

读出“钉得牢、纹丝不动”的意思。 这种班级海峡两岸分别称为“慢 “博爱座”“爱心票”之于大陆

班”和“放牛班”，大陆的“慢班”

也是一样，它们在台湾主要体现

与“快班”成对构词，具有对称美，

的是词语的人性美，现阶段在大

台湾的“放牛班”比喻学生像被

陆还没有用开，接触到它们的人

放养的牛一样自由吃草和活动，

尚处在词语新颖美的审美体验之

富于形象美。有一种声音说海峡

中。也就是说，“钉子户”和“博

两岸的语言差异会随着两岸交流

114

中国语言生活

日益加强而逐渐消失，但是像“慢

没有“快递”简洁。再如两岸数

班”和“放牛班”这样两岸不同

量众多的缩略词语，在形式上进

却都有美感的日常生活词语很多， 行简缩的同时，其意义也必然有 并不是对称美优于形象美或者形

所减损，特别是那些数字提取式

象美强过对称美的关系，而是交

的缩略语如“五讲四美三热爱” “四

叉或者交融的情况，“慢班”里

个现代化”等，始终难以到达从

也有形象美的影子，“放牛班”

词语形式到意义内容的直接解读

里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对称美的因

路径，久而久之便造成人们的记

素，只不过那是次要的审美效应。

忆负担，最终不得不求助于工具

因此海峡两岸的词汇差异可能不

书或网络搜索引擎来解读。如此

是以统一来解决，而是以交融和

看来，表义准确美和简约美之间

丰富为归宿。

的矛盾似乎难以调和，我们只能

尽管大多数词语审美类型之 间可以存在交叉关系，但发生矛

尽量在简化和表义准确之间寻得 平衡。

盾、互相排斥的情况也时而有之。

典雅美和通俗美是成对出现

最容易产生矛盾的审美类型大概

的，它们之间不仅具有排斥性，

是表义准确美与简约美，例如大

而且还有相对性。简单地说，一

陆的“快递”，台湾叫“限时专

个词语在一个语境里是典雅美的

送”，“限时”强调时间快速，“专

就不是通俗美的，是通俗美的就

送”表示由专门邮递员负责递送，

不是典雅美的，这是排斥性；但

相比“快递”只强调时间快速而

它可以在这个语境里是典雅美的，

言，“限时专送”更为具体和准确， 在那个语境里又是通俗美的，这 对词义内容的概括更全面，但却

是相对性。因此我们需要结合具 115

体的语境来看发挥主要作用的因

样说，词语审美类型之间的排斥

素，从而得出相应的审美评价。

也是某种形式的转换。

新颖美与联想美之间也存在

词语的各种审美类型之间虽

排斥关系，但它们既不是难以调

有不同，却都是词语能唤起人的

和的矛盾，也不是相辅相成的关

审美体验的价值类型，都是词语

系，而是此消彼长、你方唱罢我

能引起美感的特征和形态，这就

登场的较量。例如“被 ××”词

为各审美类型之间相互转换提供

族的初始成员（疑为“被自杀”）

了可能。任何一种审美类型都不

刚出现的时候，由于突破惯性思

可能停留在其最初的形态固步自

维，“被”字后面跟了不怎么及

封，而是需要向外吸收能量来实

物的动词，主语也不是该动作的

现自身层次上的提升或完成向其

受事而是施事，因而创造了一定

他审美类型的转换。

的解读距离，产生了陌生化的效

表义准确美的基本性使其往

果，很是具有新颖美。然而随着“被

往被忽略和牺牲，这种牺牲可以

××”词族迅速扩员，当其成员

理解为是表义准确美在向其他审

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便逐

美类型转换。比如缩略词语通过

渐产生审美疲劳，继而转向了由

形式的简缩创造了新颖美和简约

众多成员构成“被 ××”词族所

美的审美效果，但词语的意义却

呈现出来的联想美的体验。可见，

或多或少有所减损，这可以看作

新颖美与联想美是成反比的，新

是表义准确美向新颖美和简约美

颖美以及其他几种审美类型的传

的转换。又如台湾的“跑街”一词，

播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联想

指对外接洽业务的工作不如“推

美和丰富美的生成。或许可以这

销”表义准确，指从事这项工作

116

中国语言生活

的人不如“业务员”表义准确，

人们追求简约美、人性美等审美

但它却形象地表达了该工作的辛

效应的结果。这就涉及到词语审

苦和不易，体现出对弱势群体的

美类型转换的方式问题了。

同情和人性关怀，兼具形象美与

词语审美类型的转换不是对

人性美，这便是表义准确美向形

原有类型的全盘否定和抛弃，而

象美和人性美转换了。

是连续变化的统一体，从甲到乙

新颖美的动态性最强，新颖

的转换，在发生之前甲就含有乙

色彩的逐渐磨损就意味着其他色

的因素和趋势，发生之后乙也还

彩的逐渐增强，亦即能量的不断

有甲的影子和延续，词语审美类

吸收，于是新颖美逐渐向其他审

型的转换一般都不是突然发生质

美类型转换。词语的交融带来新

变的。还有，词语审美类型的转

颖美，继而转向丰富美；方言词

换也不是一次性完成的，有的几

的吸收带来新颖美，继而转向通

经转换，有的反复轮回，比如“博

俗美；原有词语的再创新带来新

爱座”“爱心票”等词语从台湾

颖美，继而转向典雅美；词语的

来到大陆，可能经历新颖美→人

缩略带来新颖美，继而转向简约

性美→丰富美的过程，某些缩略

美；造词和用词角度的转换带来

词语也可能经历表义准确美→新

新颖美，继而有的转向人性美……

颖美→简约美→对称美→联想美

有的新颖色彩不太耐磨，造成新

→丰富美的漫长过程，再如典雅

颖美的转换速度较快，其后的审

美和通俗美的相对转换，更是可

美类型接踵而至，使人难分先后，

能转过来又转回去，甚至可能几

感觉它们是不分彼此地几乎同时

经轮回。

呈现的，甚至认为某些新颖美是

运动的绝对性和能量守恒定 117

律是物理学的两个普遍真理。在

也会向外界释放能量，就像狼吃

自然界，狼吃羊、羊吃草的表面

羊、羊吃草一样，通过能量的转

现象是羊没了、草没了，但放眼

换实现着能量的守恒。表面上看，

看去，羊没有灭绝，草也始终还有， 词语审美类型之间的转换是具体 狼吃羊、羊吃草的内在本质是生

的词语给人的美感发生了变化，

态链的平衡，也就是能量的守恒。

但实质上，这种转换却是各审美

语言也处在绝对的运动当中，这

类型之间传递信息和交换能量的

种动态性表现在语言的交际本质

表现，这样才能使审美类型这个

和语言的发展变化上，同时语言

大的范畴在一定的历史阶段保持

的运动也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语

相对平衡。

言吐故纳新需要从外界吸收能量，

118

中国语言生活

语言计量和假设 ——语言学笔记之十四 于根元

计量

大大多于三。男人和女人只有两

认识的基础是比较。比较是

种，两性人是极少的，一般说男

认识事物的联系和区别也就是关

人女人两种似乎也可以。如果说

系。方法的基础也是比较。比较

女人占了人口的百分之几，一般

里还有高效比较、低效比较组成

不用说男人占了百分之几，用百

有效比较，相对应的是无效比较。

分之一百扣除女人占的百分之多

还有负比较。这几种比较也都是

少就可以了。人的肤色的种类，

比较出来的。所谓不怕不识货，

人的血型的类别多了一些，也不

就怕货比货。还有货比三家。货

算太多，也可以用计量的形式来

比三家的目的是认识货，目的不

表示。有的要比较就恐怕一定要

是比三家，比三家是一个方法，

有计量的形式了，甚至海量了也

关键是比。比本身很有讲究。比

还是接近区分事物。我们要看的

还有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主要是不是认识了事物。方法和

还有说“人比人气死人”的。有

认识事物是有关系的，如果方法

时候我们说“比较而言”。“货

不对头造成认识有了问题，要把

比三家”这里的“三”是个虚指，

方法和认识联系起来说，就单纯

可以不到三，可以是三，也可以

的方法来论认识的高下这样的认

119

识本身就出了问题。心算、笔算，

有，近几年来，春晚一结束，就

计算机算，都是需要的，但是要

有的结论说好极了，有的说比较

看用在什么地方，你方便不方便

一般，都用了计量方法，摆出了

习惯不习惯擅长不擅长用这样的

许多数据，可是数据跟数据差很

方法。有一次 1964 年夏天在山东

多。还有，前不久看到一篇完全

黄县的闫家店公社做人口普查的

是统计的语言学论文，可是结论

统计，有一天做核算，有几个人

却有似乎有常识性的问题。

心算，几个打算盘，都是公社的 能人，心算和打算盘都快极了，

分的和

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有一

有的文章用了一些或者很多

次， 大 概 是 2000 年， 我 在 北 京

统计的方法，常常用表格的形式。

百万庄一带买一些大橙子去看朋

我是当过多年《中国语文》《语

友。五元一斤，我要十斤，货主

言文字应用》编辑的，我吃过亏，

一定要用计算器算出总共五十元

我怕加得不对头，常常会核对文

钱了才放心，我早说了五十元可

章的统计。我经常发现文章加得

是他不放心。他信计算器。还有

对 的， 也 经 常 发 现 加 得 有 问 题

一次，大概是两年前，有一个学

的。例如表格里说是相加百分之

生用了很长时间用了很复杂的方

一百，可是我竖里横里加起来都

法分析出某个新闻发言人发言差

不是百分之一百，一般是不到一

一些，我说我没有用这样的方法

些。有的人说是允许的，可是我

可是我早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你

说是不允许的，我可能说了不算，

是不是从中要考虑一些问题。还

不如那个人。可是一般的编辑都

120

中国语言生活

认为我说得对，一般统计错了的

看使用的人使用的时候是否方便

人也来问我怎么办。我说你文章

和习惯。

里说了相加是百分之百的，怎么

我们有时候说了许多道理，

文章里能不一致呢？要问怎么办， 有人说：举个例子。举例，有实感， 我说你去问某某某，她说有办法，

也可以验证你的道理。我们有时

这个事应当引起注意她说了好几

候因为一个例子而受到重要的启

次了。还有许多人相加不是对的

发。现在有不少文章还举例。还

吗，可见得他们都有办法。再说

有说“例不十。法不立；例外不十，

四舍五入，统计有问题的人没等

法不破”的，这话有道理，虽然

我说完就解释说他是用了四舍五

还可以商榷。可见得，举例性还

入的。我接着说，你似乎应该考

是需要的，不好抽象地说它一定

虑四舍五入就一定处处都是对

就落后。我们习惯说“万一” “八九

的？有时候可能是五舍六入呢？

不离十”“十有八九”，这就又

有时候可能是三舍四入呢？

在统计了。统计性也需要改进， 有的统计也不可靠，有许多统计

举例性

也有难题。还有的统计，也是举

举例性、泛指性、统计性，

例性的扩大，而且不很注意事物

都需要。抽象说来，无所谓哪个

的个性。举例性、泛指性、统计性，

更好，主要看是否适用。我们说，

都需要，从帮助人认识事物来说，

抽象说来，方法无所谓好坏，要

都有局限性，都有参考性，有时

看是否解决问题，同样解决问题

候需要结合起来。

了要看方法是否简便好用，还要

121

假设

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那也不一

生活里假设也很多，如果没

定，有一次我们两个车八个人说

有假设，人几乎生活都没法生活。

好了先玩然后到一个地方去吃午

例如我们说中午干嘛？中午去食

饭，兴致勃勃地赶到饭店，主人

堂吃饭啊。首先你假设中午食堂

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停电，要一

没问题，例如没有停电。例如说

个小时以后来电。天热得差不多

下个星期的今天还上我的课。你

有四十度，没有空调我们受不了，

先假设我来上课没有问题，学校

我们又临时决定赶到另外一个地

里不会有特殊的事情调课。这些

方去吃午饭了。有时候我们办事

假设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不这样

情之前先跟人约好，那是看他在 的话怎么样不在的话又怎么样， 那是预先假设好了几个方案，看 情况变化而方案也可以变化。 假设分层次，有的没有意义 有的没有多少意义有的有些意义 有的意义很大，大概看我们事情 的大小、情况会不会变化。预测， 实际上是一种假设。预测也有成 功率高低的不同。某个电台有时 候预测球赛的结果，也要听的人 加入预测，预测的情况不尽一样， 当然是玩玩的。有的电视节目也 要观众预测谁是冠军之类，也是

122

中国语言生活

玩玩的。有时候一批人预测的比

没有就没有呗，不见得英语里没

较对头。有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有这个词英语就落后了，说英语

瞎猜的；有的则是预测的根据比

的人就没法过了。拿汉语本身来

较靠得住。有时候说假设也是一

说，有“靠谱”这个词，完全反

种策略，说假设的人很可能知道

义的词呢，似乎也只好说成“不

那是真实的情况。

靠谱”，用个“不”来否定。有

假设当然是语言学里的重要 方法。

时候汉语里有这个词，但是也会 出现稍有变化但是新颖一些的同 义词来，例如有了“引导”还会

语言预测主要是根据社会的 需要

有“引领”。 大陆叫老师的夫人为师母，

这个意思郭丽君在她主编的

可是怎么叫老师的先生呢？有人

《语言预测词典》（中国经济出

从台湾话里找参考，说可以叫“师

版社，2005）代前言《进一步探

丈”。同一语言里不对称的情况

索语言预测的途径》里说了。

很多，似乎不需要都对称了，不

我们语言预测主要不是根据

对称叫不平衡，社会很需要平衡

语言里的不平衡推断出来的。汉

而又不平衡的大概才叫失衡。有

语里有许多不平衡的情况，汉语

失衡这个词，可是却在“平衡”

和民族语言、外语又有许多不平

前面用个“不”来否定。难道社

衡不对应的情况。有人说汉语里

会更需要“失衡”而“不平衡”

有“鲜”这个词，英语里没有。

却在其次？这很需要思考。

这话说了好多年了，英语里似乎 还是没有“鲜”这个词。英语里 123

“很好的不多，太差的也不多”及其他 ——语言学笔记之十五 于根元

很好的不多，太差的也不多

言现象，举了些例子，课间休息

不少人说，语言里新出现的

的时候，有个博士生对我说，她

现象，好的自然会留下来，不好

给一家省级杂志投稿，也说了刚

的自然会淘汰。我们概括成“优

才我说的意思，也举到了类似于

胜劣汰”说。这种说法往往用来

我刚才举的一些例子，编辑部不

保护新涌现的语言现象，叫一些

仅退稿，而且来信狠狠地批了她

人不要因此大惊小怪，给这些语

一顿，说她举的那些语言使用都

言现象足够的自证和沉淀的时间。 是不规范的。再说，很好的也不 但是这个说法理论和事实上恐怕

必统统留下来。不好的也不能自

是有缺陷的。好的也不一定都能

然都淘汰。我们现在批评的病句

自然留下来。好的至少要有好的

许多是“通过学习使我提高”一

大环境小环境才能留下来，我们

类的没有主语了，“加快速度和

能说所有的大环境和小环境都很

规模”一类的部分搭配不当，存

好吗？有一年我给北京语言大学

在了也好几十年了。

的一些博士生上课，说到特别要

语言的使用还是要看人的使

注重及时发现和介绍新的好的语

用。世界上很好的人不会太多，

124

中国语言生活

太差的人也不会太多。语言现象

下的往往是中不溜儿的。原因呢？

里很精彩的不会太多，太差的也

稳当。太好的容易有风险。太差的，

不会太多，但是始终有精彩的和

当然没有市场。还有一家空调的

太差的，不过总的人的使用语言

广告语改了几次，总的都不错，

的情况的层次会上下有些浮动，

可是有个把改得不好，据说个把

也就是质和量会有些变化。

改得不好的是有外行的领导干涉 了。广告语和商品命名尚且如此，

好的语言现象有时候也出不

别的呢？

来 有一次听一位研究生说，她 联系的一位广告语的作者说，他

我一般不赞成常规或者反常 规之说

过些日子会拿出一个很好的广告

我一般认为没有什么常规和

语。过了好些日子，这位研究生

反常规，例如语体不同，使用语

去问他，他说：出不来了，被上

言也不尽相同。拿比喻来说，我

面枪毙了。有一次我和一位同事

主张调查一下不同语体里的比喻，

去一家广告公司，那里要为引进

那是不一样的，主要可能是喻体

的一种汽车命名，各种音译、意译、 的不同。这样，语体研究进了一步， 音译意译结合的命名设想一一拿

比喻研究也进了一步，程度和类

给我们看，要我们说观感和理由。

型的学说也进了一步。

后来，那家公司的人说，他们类

你一定要说常规，我就暂且

似的调查做过无数遍了，最后留

当做是指日常的应用语体。如果

125

说是多数人都这样，我就要问你

“双推”博文活动举办》。说这

调查过是多数人吗，还有个趋向

次活动是“全国推普周活动领导

的问题呢。还有，我们语言学研

小组办公室”主办的，主题是“规

究的主要不是多或者少的语言现

范使用语言文字，提升语文应用

象，而是语言现象和条件的关系，

能力”。我赞成主题里“规范使

也就是语言运动的秩序，也就是

用语言文字”这个语序。

规律。主要要研究的是什么条件 下它出现和隐退的。

抽象之后动态的还应该是动 态的

我赞成这个语序

我们看电视上天气预报，下

《语言文字报》2011 年 6 月

雨，一块云下面飘着雨点。那飘

1 日 4 版上有个占了半版的《全国

落雨点是动态的。大雨小雨直雨

126

中国语言生活

斜雨都是那样的 表示，不过已经 进步多了。 那风， 就用一个 F 表示， F 是 不 动 的。 可 能表示动有困难。 动 态 的， 抽 象之后还应该是 动态的。如果不 够动态，那可能 是表示动态有许 多困难，总不应该是一抽象之后 动态的变成静态的了。

是统一的？难道真要如蕙蕙所说： “这个年头你真要过自己的生活， 别人反倒要说：这人一点个性都 没有——今天的‘个性’也必须

共性里应该包括有个性 我们每个人都有个性啊。每 个人有个性这是我们共同的啊， 就这一点来说这也是共性里的一 部分啊。怎么一说共性就类似了

像鞋子一样，有统一定做的规格。” （张炜《能不忆蜀葵》，《当代》 2001 年第 6 期 78 页）个性每个人 是不一样的，但是“有个性”这 是每个人都相同的。

最大公约数或者最小公倍数了？ “个性”好像不是都有的，或者

127

反弹及其他 ——语言学笔记之十六 于根元

反弹

的一年里说几次，有的还不如原

人使用语言有一种情况叫反

来说得好，说皮了，人家不当一

弹。就是起先矫枉过正甚至矫正

回事了，几乎都是属于这一类的。

过正了，后来弹过来，弹过来里

换个说法，是有后果就有前因。

也有弹过头的。现在有许多车轱

我们要把前因后果放在一起来评

辘论题，换过来掉过去的说，有

说，放在一起来研究。例如，拿

128

中国语言生活

现在五十来岁的有些人来说，可

考虑听的人的实际反应而调整下

能西装笔挺，挎个公文包，可是

面的话。就是念稿子，你一个字

脏话太多，说话含草（操）量太高， 一个字地看和念一定念不顺畅， 这不能不从文化大革命里找原因。 例如下面是碰到句号还是问号啊， 文化大革命以后还没有进行足够

下面是顺势还是转折啊，你一边

的治理，才几年，不少领域里又

念一遍要看后面的情况，后面的

来了左的东西，一定程度上把五

都会影响前面的表达，有时候影

讲四美走过场了。后来也没有从

响还挺大。还有话赶话呢，还有

因上来解决语言文明的事情。近

伏笔呢，还有言外之意呢话外有

些年不少假文凭、假证书、假成

话呢。拿听话来说，你也是把一

果得到好处，假话自然跟着多起

个假设的大网逐渐收紧或者是逐

来了。语言文明的问题更加复杂。

渐集中明白了对方要说什么，接

我们现在说到一些苗头，可

着比较快地张开或者说扩散，想

能是因，不重视，等到出了果了，

得很多或者会说的很精彩。就拿

可能又要一些学者来积极应对，

两个人语言交际来说，你一边听

说学者不要失声，请问你当初怎

话一边想着要说话一边想着他的

么不重视因呢？

话里的道理一边还想起听到过的

就果说果，可能是不想解决 果。

有关的话和经历过的事。脑子里 转得很多的。你脑子里转是思维， 交际、思维也是认知。语言交际、

语言大体上是个立体的网络

思维、认知，没有单一的，只有

说话的时候，要假设听的人

侧重。语言交际、思维、认知，

能明白，这里或许抖开包袱，要

都是为了攀升。你们两个一边散 129

步一边说话，总有停顿的时候吧，

年一起的语言交际。从联系来说，

停顿过后又接着说，停顿之后的

空间和时间方面都会有很多联系，

语言交际跟前面的交际一般是接

继承、吸取的何尝只是一时一事

得上的。有时候两个人语言交际

一些人呢？你说一些，点到为止，

是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也接得很

如果对方不明白，你可能还说背

快，谈得很热闹。对方的话头子

后早就有了的第二层第三层的话。

一出来，这里就知道说的是哪年

所以语言交际还有全息性，语言

哪月说的那件事了。停顿有时候

有全息性。如果是一对多或者多

是很长的，可以是好多好多年，

对一或者多对多或者辩论呢，更

都还能再谈得起来。这几年过去

复杂了。还有语言跟影响语言的

了，能谈得起来，但是彼此脑子

各种要素的关联呢，越说越复杂

里的东西跟好多年之前总有不同

了。不管什么情况，语言大体上

的。对方的话在彼此的脑子里会

都是个立体的网络。语言交际包

发酵，发酵也很复杂，会加上发

括思维和认知是大网里网跟网的

酵人自己的许多想法，这期间发

交织。

酵人又会听了别人的许多话和自 己有了新的经历，所以，发酵里

广告还是有点针对性好

加上了许多成分。语言交际的攀

现在有的广告是群发，短信

升，是许多成果的攀升，是许多

广告、卖房广告等等，大概许多

人参加的结果。语言交际，不仅

人里面有一个人中了就行。有的

仅是两个人或者几个人现时的对

过于离谱，例如有几次短信说我

话，过了多少年了再对话，这时

可以免试进硕士班。我也不认为

候的语言交际，是包括了这么多

我是应用语言学的博导了就不需

130

中国语言生活

要进硕士班学习，不过我年岁大

两种惯性

了，而且我学习也不一定对硕士

我们有时候感叹：老的有不

班有兴趣。还有一次是打来手机

够好的教给了小的，小的又教给

电话了，要我去玩马术，话还挺多， 了更小的。要改正起来世世代代 我说了广告最好有点针对性的意

都很难的。我们在很年轻的人里

思。

听到的关于语言的不怎么对头的 说法，估计是他从前辈那里听来

灰匣子

的，听惯了，也说惯了，形成了

我们觉得人的大脑里的语言

惯性。后来，我们又想，我们有

情况现在可能不全是漆黑的黑匣

不同看法，我们的这些看法大体

子，而是逐渐亮起来的灰匣子。

上也是有承传的，我们说说理由，

我们通过一些人的语言使用情况

我们还可以身体力行，影响许多

也可以逐渐知道大脑的语言机制。 人。这许多人也思考了，或者接 我们总要探究么。现在国内外研

受我们的一些影响了，也会形成

究人认识、记忆、使用语言的模

一种惯性，要改变这许多人恐怕

块理论，还有神经语言学，都已

也不容易。这就大体上形成了两

经多年了。要等到把人的大脑里

种惯性。这两种惯性都会变化，

的语言情况都揭密了再来说语言， 长期存在，这也是大千世界啊。 那恐怕不是积极的态度。恐怕要

学术上的事，不定于一很好啊。

两条腿走路吧，现在还是要在实

我们不是不同意学术上“纯洁” “取

际的语言使用的探讨方面多下些

直”吗？

力气。

131

“白魁老号烧羊肉”的魅力 ——京商老字号之十七 中国商业史学会 心 怡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有幸结

二十八到白魁老号聚会，品尝他

识了冯怀申先生，他的微博名儿

家的招牌菜“烧羊肉”。头天晚

叫“阿申宝”，是北京当代名厨、 上我失眠了，有十几年没光顾这 北京“御府”客座教授、国际中

条充满生机的商业街了，转眼就

华美食养生烹饪交流赛面点金奖

要去重温故地，心情自然不能平

和全国面食大赛冠军获得者、北

静。数不清有多少次，和亲朋好

京电视台生活频道品牌栏目“快

友们一起逛隆福寺街，人声鼎沸；

乐生活一点通”的特约嘉宾、老

你稍不留神儿，一起逛街的人儿

北京“一锅居”面点总监。当我

就不知去向了，那时候没有手机，

们不期而遇时，他热情地邀请我

你还得掂起脚尖儿四处寻找“消

关注他的微博，说他上传了许多

失”在店铺里的同伴儿。孩子想

介绍京商老字号餐饮文化的视频

吃烤羊肉串、烤鱿鱼什么，想吃

我可以下载。他有些感伤、有些

奶油炸糕、糖耳朵、灌肠、喝豆

怀旧地说他是从隆福寺“白魁老

汁儿，都要排好长的队伍等候。

号”出来的，到现在还很怀恋隆

记得我们更多时候是走进白魁清

福寺街热闹时的景象。说来也巧， 真饭庄一层的“东四小吃店”， 2014 年的寒假，我和几个热爱老

点着自己的最爱，围坐在一方桌

北京风味儿的同事们约好，腊月

周 围。 那 时“ 洋 快 餐” 还 没 有

132

中国语言生活

“入侵”北京，人们没有挑选， 又都吃惯了小吃。许多小吃都是 早上就开始做起。灌肠一定是现 炸现吃的，浇一层蒜末汁儿，要 趁热吃，还有焦圈、糖火烧等。 这浮想联翩、历历在目的思绪， 怎么想也感觉像昨天刚发生的一 样……

呀、胡同呀、小吃呀什么没什么

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去的工作

体验，直到去单位所在的胡同墙

地点是东四南大街的礼士胡同 41

外“侦查”“窥视”之后，我的

号。当时班主任对我进行的说服

心里感觉凉飕飕的。幸好当时家

教育的话我还记着：他说工作单

住钱粮胡同的同学小红给了我莫

位叫北京财贸管理干部学院，又

大的信心与鼓励。就这样，从出

有“财”又有“贸（貌），离热

入她家开始，我对胡同、四合院、

闹的隆福寺街很近，对一个学中

隆福寺小吃、东四工人俱乐部、

文的再合适不过了。他说比起好

长虹电影院、白魁清真饭庄等隆

多分配到粮食局、卫生局、水利

福寺的招牌场所及老字号逐渐有

局、地震局的同学，你不知道强

了感觉并开始亲近起来。

上多少倍！珍惜吧你！班主任的

北京东城区隆福寺街路北，

一席话，让我从想入非非直接与

曾经有座寺庙叫隆福寺，建于明

地气相接了就。从小在大院生活、 景泰三年（1452 年），是明、两 听惯了起床号、熄灯号、吃着集

代朝廷香火院。它的规模宏大，

体食堂饭菜的我，对城里的街道

庄严壮丽，与西城的护国寺被称 133

空地儿上建了“人民市场”，后 改为隆福大厦，与百货大楼、东 安市场、西单商场并列为北京四 大商场之一。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国家实 行改革开放初期，隆福寺街便成 为了热闹非凡的商业一条街。政 为“东庙”“西庙”，是京城最

策允许私人开店了，这里涌现出

热闹的大庙会。庙前的空地是庙

不少私人时尚服装小店，从广州、

市，每月逢一、二、九、十为庙

上海、港台来的新款服装总要先

会，同时也是庙市最热闹的时候。 在此汇集，这些小店成为北京服 庙市有旧书古拓、珍奇古玩、日

装款式更新换代的最佳选择，什

用百货，各种花卉等等，逐渐演

么时候去，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商

变为以商业活动为特色的京城四

铺店主们忙碌上货的身影。当然

大庙会之一。清代中期有《竹枝

除了服装生意，还是个看电影的

词》写道：“东西两庙货真全，

好去处，不长的商业街就有多家

一日能消百万钱。多少贵人闲至

电影院，如长虹电影院、东四工

此，衣香犹带御炉烟。”清光绪

人俱乐部、明星电影院等。有单

二十七年（1901 年），隆福寺的

位组织来看的、有同事们约好来

一层大殿被大火烧得很严重，断

看的，就连谈恋爱看电影也来这

绝了庙内的香火，但商店铺子却

儿。除了娱乐更有购物的隆福大

鳞次栉比地建了起来。上个世纪

厦，餐饮的隆福寺小吃店、白魁

五六十年代，国家在隆福寺前面

老号、丰年灌肠店等等。这里娱

134

中国语言生活

乐活动多，购物集中，就餐也方

招 牌 菜 是“ 烧 羊 肉”， 独 特 的

便，交通算是当时发达的地区，

风 味 流 传 了 百 年。 它 于 清 乾 隆

总跟过节似的人挨人、人挤人，

四十五年（1780 年）开业。 “白魁”

要说真是那个年代人们休闲消

是起家时店主的名字，吃过他家

遣、逛街购物及娱乐的“天堂”。 烧羊肉的人都记忆犹新，后来每 而 1993 年 8 月 12 日晚上，隆福

当说起烧羊肉好吃时，人们干脆

大厦发生了一场火灾，商业活动

直呼其名“白魁”家的“烧羊肉”。

从此日渐冷清。虽说后来经过大

白魁很有商业头脑，最初选址选

力改造返修，街上还盖了不少仿

得也好，给自己最早的羊肉铺子

古建筑，但不知何故，昔日的繁

起字号为“东广顺”，除了以卖

荣就是一去不返了。那几座电影

烧羊肉和小吃为主，还卖牛羊杂

院还在，但随着电影商业化改造， 碎等“熟货”。在“东广顺”旁 随着电脑、家庭影院、网上视频

边，有一家卖抻面的老字号名为

等手段的跃进，实体电影院的号

“隆盛馆”，于清初康熙年间开

召力也削减了许多。

业，饭馆主人姓温是山西人。他

说起隆福寺小吃店、白魁老

家抻面，能把一根面条抻成一碗

号、丰年灌肠店等，凡逛过隆福

细丝，俗称“一窝丝”，即不软

寺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老北京时

不粘，还筋道滑润。后来有人干

期，人们把“白魁的烧羊肉”“烤

脆在“东广顺”买烧羊肉和羊肉

肉季的烤羊肉”“东来顺的涮羊

汤，浇在“隆盛馆”的抻面上享用，

肉”与“月盛斋的酱牛肉”，称

逐渐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隆福寺美

为京城清真“四大家”。白魁老

食。每逢农历二月初“中和节”，

号的正名叫“白魁清真饭庄”，

北京人习惯吃面条，来吃羊肉汤 135

加抻面的人很多。因“隆盛馆”

“烧羊肉”。老黄点了“芫爆散

当初开业时只备炉灶代客热菜，

丹”，说这要取牛身上好部位的

故被人称为“灶温”。改革开放

鲜肉，用热水氽后再加上作料芫

使企业有了进一步发展，白魁清

菜（香菜），特鲜嫩、特清淡、

真饭庄营业面积已扩至 250 平方

特值得品尝。老蒋点了“白水羊

米，菜肴也进行了创新，开发出

头”，颜色清亮，味道也很纯正。

烤肉、涮肉、爆肚和各种清真风

烧羊肉端上来了，量不很大，但

味炒菜。白魁清真饭庄目前开设

看上去的确外焦里嫩，而焦不是

了隆福寺、宽街、安内等分店，

“焦糊”，却是微微有点儿焦的

除了统一经营的品牌菜肴白魁烧

味道；嫩却嫩得透明，粉里透着

羊肉外，各分店又分别挖掘传统

白。大家趁着热一口咬下去，“肉

名菜，同时还增添了一些时尚菜

质分层见丝的，肥肉不腻，瘦肉

肴。

不柴”，老黄脱口评论着。老蒋

约定吃饭的同事们陆续汇集

回忆说：“我虽然出生在哈尔滨，

到白魁清真饭庄的二楼餐厅。老

但家父经常跟我说起老北京的小

蒋是江苏人，已经退休；老黄是

吃。小时候晚上母亲哄我们睡觉，

广西人，还差几年退休；小宋是

只要唱到‘你爹呀你妈，给你去

年轻的研究生来自山东东营，第

买烧羊肉（糖葫芦等）’，我们

一次听说“白魁老号”和“烧羊

会很快进入梦乡。”

肉”，其他几位老师虽说有的是

晚到的徐老师祖籍山东，母

北京出生，但也从未品尝过白魁

亲是北京人，她生在北京长在北

清真饭庄的烧羊肉，所以大家异

京，家住西四大街附近，说起老

口同声说来对了地方并一起点了

北京小吃津津有味儿。“麻豆腐”

136

中国语言生活

是她为大家点的“抱歉菜”，一

多是烙出来的，而火烧多是烤出

端上台就被七上八下的筷子所包

来的，或烙得半熟再烤的。老北

围。老蒋直勾勾地望着麻豆腐，

京人最经典的吃法是吃涮羊肉、

嗓子眼儿里吆喝起来：“打豆汁

爆肚儿、砂锅白肉等的时候就着

儿，麻豆腐（不发 fū 音，而发

芝麻烧饼吃。”大家看着墙上贴

fūr 音）。”胡老师也触景生情

着从周一到周日的半价信息，说

附和着老蒋。热热的芝麻烧饼儿

不吃太不像话，就又点了周二的

被端上来时，胡老师激动得更来

半价菜“南煎丸子”，一共九个

了词儿：“老北京人吃芝麻烧饼

牛肉丸子，又大又圆，这让脱了

时，掉在盘子里的芝麻那是必须

羽绒服只剩下一件半袖单衣的老

用手指尖儿蘸着送进嘴里的。如

黄乐不思蜀。大家笑他那圆圆的

果不小心将芝麻掉进了八仙桌的

眼睛和圆圆的肚子疑似“南煎丸

缝隙里，人们就要用手拍桌面直

子”。

到把芝麻拍出来放进嘴里才算完

一 位 网 友 把 2008 年 2 月 12

事儿。过去百姓家生活拮据，宁

日吃白魁清真饭庄时的感受和当

愿买 6 分钱一个没有芝麻的火烧， 天的价钱记了一笔细账：“白魁 而舍不得花 5 分钱买一个有芝麻

烧羊肉 60 元 / 份：羊肉是外皮儿

的烧饼。因为 6 分钱的比 5 分钱

酥脆，肉很嫩，这次终于尝了一

的大得多，尽管没有芝麻。”小

次，我很喜欢，就连我妈不接受

宋恍然大悟：“今天我才知道‘烧

羊肉的都说没有膻味儿。芫爆散

饼’和‘火烧’还不是一个东西！” 丹 38 元 / 份：羊肚儿嚼起来很脆， 徐老师连忙解释说：“火烧表面

芫荽白胡椒等很入味儿，味道很

没芝麻，烧饼表面有芝麻；烧饼

正！炸咯吱儿 16 元 / 份：外酥里 137

嫩，蘸着小料儿很是不错！……

施落后、管理模式陈旧、人员流

豆汁儿 10 元 / 壶（附咸菜）：我

动频繁、世人缺乏理解、境外快

父母喝了不少，我不太爱喝豆汁

餐诱惑，等等。既得利益很容易

儿。 焦 圈 儿：1 元 / 个： 我 们 要

引带老字号“越雷池一步”。试

了 3 个，我觉得挺好吃的，又酥

想在洋快餐蜂拥并“入侵”京城

又脆，这个我喜欢！白汤杂碎（铜

时，如果白魁老号不卖烤羊肉，

锅）23 元 / 份：端上来时底下点

而改做快餐或者服装什么的，它

着火，白汤锅里的羊肝、羊头、

的传统价值就会丢失，就会石沉

羊肺等内容不少，再蘸上麻酱、

大海。如果白魁老号仍以清真餐

芫荽和辣椒油，那味道可真叫一

饮为轴，立足传承是基础，这才

个鲜……。在结账时出示美食联

是企业生存的生命源，采用现代

盟卡可以打 9 折儿。吃完饭后再

经营管理模式，传承并发展现代

到 1 楼买一些小吃带回家。”对

的品质和服务方式，知名度和美

比我们点的招牌菜“白魁烧羊肉” 誉度才能扩大。小宋有些启发， 118 元 / 份、芫爆散丹 68 元 / 份来， 她说自己来之前做了功课，看到 价钱贵了一倍左右。

网上不少享用过的年轻人还是认

品味了招牌菜，比较了菜价， 可白魁的历史、文化、传统的。 好琢磨事儿的老蒋又发起了感

丈夫研究老北京的胡老师更有高

慨：为什么许多老字号失传了？

度地认为，老产品换新颜才是出

根本原因是没能坚持下来！俗话

路，才是方向，才有生存的空间。

说得好：攻城容易守城难。老字

如果深入开展品牌的调整创新，

号传统技艺有上百年历史，在新

就会使老字号的历史与文化价值

时期必然遇到新问题，如硬件设

更加醇厚！白魁老号的坚韧与成

138

中国语言生活

就，表明了品牌效应的珍贵与不

京城老字号的丰泽园等，都在城

易，说明了唯有坚持，才能深入

北有分店，销售及影响都很不错。

人心。

传统老字号要想发展，还真得与

品尝白魁老号的美味佳肴，

现代饮食时尚元素相结合，让各

回忆着隆福寺曾经的繁华，搜寻

行各业的人都能了解老字号的深

留存在心底的往日记忆，大家更

厚文化内涵。我从菜单上看到有

愿意谈谈品味后的感想。有的说， 个“酥皮烤鸭”是新推出的品种， 餐具要统一颜色，一来增强整体

从字面上看不出有独特之处，全

感，二来突出清真特色。有的说， 聚德、便宜坊、大董的烤鸭怎么 其实企业可以往京城北部开辟新

样？已经做出了品牌，因此我认

店，比如海淀区学院路、清华东

为，白魁还是坚持人无我有，人

路等地区，这些地区是京城著名

有我更好的原则。只要坚持自我，

大学汇集之地，每年有来自全国

特色鲜明，再加上小巧玲珑的老

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的学生们，

北京风味小吃的映衬，白魁老号

他们更向往品尝北京纯正的老字

的新容颜将会越来越有魅力！

号；同时，还有全国各地来的学 生家长、外国留学生、外国留学 生的家人朋友们、大学里的各项 外事活动等。回龙观、望京等大 型社区，民族多、国家多，清真 美食有很好的销售市场，老字号 企业走出去开辟新的实体店总比 “蜗居”在城里好得多。同样是 139

引领时尚的“大北照相馆” ——京商老字号之十八 北京财贸职业学院旅游系

黄小京

儿时，父母们总是带着全家

工作，另一个就是朋友丈夫的表

到照相馆拍全家福。上小学时，

姐，在大北照相馆工作。我也拍

家里买了“海鸥牌”120 型照相机， 过上了色的“彩照”，恰好也在 长方形、端在胸口拍摄的那种，

大北照相馆。当时男朋友指着“彩

那是父亲的最爱，留下了珍贵的

照”赞赏有加：“虽然技术不错，

回忆。提起北京前门大街北端的

但还是比不过真人！”等结了婚、

“大北照相馆”，真正的北京人

生养了孩子、我们逐渐变老的时

没有不知道的。朋友说，大北照

候，还是这位认为“彩照”“比

相馆是她婚姻的见证。她在上世

不过真人”的老公，一脸狡黠地

纪 80 年代结婚，结婚照是大北

说：“上过色的照片就是比真人

照相馆的杰作。缘于丈夫的表姐

滋润呐！”“不过真人版更有人

正巧是当时大北照相馆的上色技

情味儿！”几十年的努力奋斗，

师，亲自为他们的结婚照“上色”。 认真对待生活中发生的一切，我 那时社会上还不流行彩色照片，

认为自己对人对事宽容多了，内

但为了增加彩照的感觉，大北照

心也平静多了，有资格细细品味

相馆采用了在黑白照片上“上色” 岁月的色彩了，姿色虽然已经不 技术。当时北京只有两名上色技

在脸上，却积淀在心里和对人生

师，一位是男士，在中国照相馆

的感悟中。曾经在学院做教学督

140

中国语言生活

导专家时旁听过年轻老师的课，

远到近一层一层上好。 最后调整

讲的是“黑白照片上色软件”。

图层顺序、合并图层即可。我的

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张黑白照

几位退了休的同事，过去对拍照

片变成彩色照片。图片上色 90%

一窍儿不通，可退休后，却将拍

都 是 用 PS 做 的， 要 点 功 夫。 比

照当成了生活乐趣。老两口背上

如人物上色是按照：后头发、脖

照相器材，走遍祖国山川河流捕

子、手、脚、衣服、耳朵、脸、

捉美景丽境，拍摄了许多人文、

眼、鼻子、嘴、前头发的顺序一

历史瞬间。回到家，他们坐在电

层一层上色、喷修、描边，景由

脑桌前，一张一张地整理、分类、 141

“萌晒”众多的照片，还学会了

大北照相馆始建于 1921 年，

用 photoshop 软件修饰照片，你一

创始人是一位叫赵雁臣的北京

言我一句的乐在其中。去年的中

人。是迄今为止北京城里历史最

秋节，我们到哥嫂家做客，嫂子

长的照相馆。最早地址在原宣武

在整理老照片，说当时全班的“毕

区的石头胡同，后来迁往前门大

业照”就是大北照相馆拍的。嫂

街最北端。2005 年前门大街进行

子退休前是北京积水潭医院眼科

了一次重修，2008 年 8 月，大北

主治大夫，她技术精湛，手法细

照相馆就在修葺一新的前门步行

腻，所以嫂子接受了单位的返聘， 街北头的第一家。这幢古色古香 为社会发挥余热。2014 年春节家

的两层小楼，雕檐画栋，灰瓦红

庭聚会，大家边用手机拍照片边

梁，远远望去与前门五牌楼遥相

发微信传送。嫂子用那双“舞刀

呼应。大北照相馆从创建至今，

弄剑”做眼科手术的手，没几分

经历了由私营到国营、到国有控

钟就将照片使用“蓝牙”传递到

股、 到 2003 年 改 制 成 立 了“ 北

我的手机微信里。

京大北照相馆有限责任公司”。

142

中国语言生活

大北照相馆的老师傅告诉我：“大

门店绳子上绑若干“彩票”，分

北的老传统是精湛的摄影技艺和

别写着：毛巾、香皂、日记本等

万无一失的工作精神！”这种精

等，每个客人照相后可以抓奖。

神来自于创始人赵雁臣师傅的工

十几年的精心经营，大北照相馆

作态度。他视质量如生命，认为

逐渐成为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照

没有质量就没有责任，就是在砸

相馆，深受广大顾客欢迎。 据称

饭碗。他总是精益求精地对待每

大北当时 6 个更衣化妆室同时开

一张照片，完全合格后才肯交给

放，仍不够用；技术最好的摄影

顾客。这就是大北照相馆早年在

师 月 薪 30 块 大 洋。1957 年， 大

京城红极一时、誉满全城的关键

北照相馆终如赵雁臣所愿搬迁到

所在。赵雁臣不仅勤奋刻苦地学

了京城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上。而

习照相技术，还模仿老东家鸿记

当家人的榜样已经深深扎在了大

照相馆的做法，收买旧戏装拍“戏

北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中。据大北

装照”。他是一个戏曲票友，特

的老师傅讲，当年想进大北当摄

爱唱戏，在票友圈子里也有些朋

影师还真不易呢，师傅一要挑形

友，认识好多唱戏的名角，就说

象好且机灵的，二要选懂礼貌善

服大家伙儿来拍戏装照，不管是

于和顾客沟通的。三年学徒的时

服装、摆姿势这些都非常专业。

间，更多的是给师傅打下手，同

同时还制备当时结婚穿的中西式

时“练眼光”。大北人有一种敬

男女礼服、学生毕业的博士服，

业爱业守业创业的精气神儿，赵

以及西装和中式长袍、马褂等花

雁臣师傅不仅善经营，还很吃苦

样翻新的众多行头。此外，他还

敬业。1937 年不满 40 岁就病逝了。

设计了“照相送礼品”环节，在

从大北照相馆开张，到病逝的 16 143

年中，他自己当着掌柜，当过北

可赵雁臣独具慧眼，开张不久，

平市照相业同业公会主任委员，

他便不惜重金购买了当时柯达公

1935 年还当过北平市商会常委，

司 20 世纪 20 年代生产的转机设

却始终坚持给顾客拍照，从此后， 备拍团体照。几十年过去了，柯 多少摄影师傅们都在小小的摄影

达公司来大北洽谈业务时得知这

机前描绘着人生百态，捕捉着青

套设备是柯达公司生产时，欣喜

春的一瞬间、中年的一抹阳光、

万分，感慨不已。大北照相馆副

老年的一朵微笑、历史的一屡足

总经理、高级摄影师曲建平先生

迹……

曾 介 绍 说， 从 1955 年 起， 当 时

大北照相馆的“重头戏”是

的“国营大北照相馆”被指定为

大型转机团体照，经历了 90 多年

国家各种大中型重要会议唯一拍

的历史。根据清末《道咸以来朝

摄机构、证件照拍摄机构等，拍

野杂记》载，当时北京隆福寺街

摄重要会议团体横幅照，最长可

“鸿记照相馆” 的老板叫杨远山，

以达到十二三米，容纳三四千人。

是当时京城社交界一大名人。民

除此之外，合影照、经典的黑白

国时期，他收留了聪明有心计的

艺术照、大头相等，这都是大北

赵雁臣做徒弟，没多久，赵雁臣

照相馆以前传统的业务。老照片

便与同乡一起筹划另立门户，最

是大北照相馆的特色，尽管当下

终在大栅栏观音寺西边的石头胡

时尚的私人影楼、艺术照工作室

同租了个一间门脸的两层小楼。

遍布京城，但要真能拍出好的质

1921 年，“大北照相馆”开业时， 感照片还得有功底，大北照相馆 总共有四五间平房、三个徒弟，

恰恰有这些优势，传承了不少一

还有一架老式镜箱。条件虽简陋， 直以来百姓们欢迎的传统并影响 144

中国语言生活

了几代人。比如拍摄“大头相”， 正的鼻梁，大小不一的双眼等得 要遵循“细、鼓、润”，“细” 指根据不同人的年龄、皮肤结构

到修正，呈现出最美的一面。 从 上 世 纪 80 年 代 起， 中 国

等的不同，让质感得到最佳表现。 开始办护照，大北是当时北京市 “鼓”指照出人脸的立体感，使

指定的两家拍摄护照照片的照相

鼻梁、颧骨的高、低、明、暗到

馆之一；后来，又开始办理居民

最佳程度。“润”指要符合不同

身份证。90 年代，更重视社会家

人的皮肤，表现得生动自然些。

庭生活，人民群众的娱乐愿望不

对于人脸的缺陷，摄影师要在后

断，逢年过节，大北照相馆门前

期扬长避短、使不对称的脸，不

总是簇拥着不少老客户，摄影师 145

早早便开始架设设备等候顾客们

来照相馆？又花时间又花钱的。

光顾。八点一开门，两层楼的营

先生笑笑说：“我家老人还是认

业厅立即爆满，连楼梯上都有等

传统名店，我们也认。”再问一

待的顾客，疏导员要发号与维持

位老妇人：“您老人家来一趟不

秩序。2008 年北京奥运会、2009

容易，喜欢来这儿？”老人微笑

年的 60 年国庆都少不了大北摄影

着，寥寥无几的牙齿告诉我她上

师们潇洒的身影。转眼进入了 21

80 岁了：“习惯来这儿，放心呀，

世纪，2013 年一月的一天，我去

老师傅照得也好，相片修理得也

前门大街做实地考察，大北照相

不错！”

馆最先映入眼帘，我仔细参观了

2014 年临近春节的一个晴好

大北照相馆的店容店貌，浏览了

的周日，我又来到大北照相馆。

摆设在楼上楼下过道走廊里的摆

在二楼遇到位年轻女士，她告诉

设、墙上的老照片和旧照相设备

我说，他们全家有大北情结！老

展览等，有一种品尝到了浓浓陈

公小时候就来大北照，他的父母

酒的感觉，仿佛听到了这些历史

就 认 大 北， 所 以， 孩 子 生 日 或

见证物静静地向你倾诉。馆里有

“六一儿童节”一定要带孩子来

一张已经发黄的广告页上写着：

大北。照完相还可以带孩子吃北

“内设结婚摄影、弧光摄影、美

京小吃、逛前门大街了解老北京。

术摄影、戏装摄影、普通摄影。” 旁边一阿姨插话了：“周末人特 写着大北照相馆的主营：旧照翻

多，都得拿号呢。自己带的衣服

新、团体照片、全家福、儿童照、 都来不及换，师傅抢的镜头还真 婚纱照。我问一位等候的先生，

不错。”一个长发女生告诉我： “我

现在拍照这么容易，为什么还要

拍一寸证件照 8 张 28 元，虽然不

146

中国语言生活

便宜，但是因为技术好，什么时

亲戚的孩子在国营拍的艺术照，

候看到它都感觉心里舒服，这次

感觉一般。反正国营的跟私营的

带同学来照证件照，她要去国外

很不一样！其实，有时候我们也

上大学。师傅四十多岁、有经验， 挺烦影楼的，没完没了地跟你忽 照得太赞了。”

悠山忽悠水的，让你晕。但毕业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后还是想到影楼应聘，相比较而 可是面对新的消费者，尤其是 80

言，比传统照相馆挣得多！”

后 90 后的年轻一代，他们的审

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

美观受国家经济发展的影响，受

拥有 90 多年历史的大北照相馆，

世界潮流时尚的引领，并不一定

也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展示着自

认识和了解“酒”到底香在哪儿？

身魅力。新一代的大北人在不断

巷子究竟有多深？甚至，对于闻

探索适应新观念、新技术、新方

到“酒香”并且找准“巷子”的

法、新审美、新角度等的结合点，

年轻人来说，恐怕也不一定立马

并将其发扬光大。数码照相技术

会品出老店的文化底蕴之所在！

已经越来越成为百姓生活中不可

例如有的年轻人就说了：“这种

缺少的娱乐手段，你可以随时随

照相馆照个三寸黑白还行，要是

地轻轻点击一下手机或自动照相

艺术照还是去专门的摄影楼。”

机按钮，速度之快，清晰程度之

我有个学生是学“造型设计”的， 高，色彩之鲜艳，给现代人带来 他认为：“我们这代人的感觉是， 超乎想象的愉悦，但却是对中国 国营照相馆都有点儿店大欺客。

照相服务业的一次大挑战。关键

态 度 只 能 说 一 般 吧！ 不 冷 也 不

是如何适应数码时代带给传统照

热，让人花钱花的不是特舒坦。

相服务业的这种挑战。大北人正 147

出传统经典大戏之一的《赵氏孤

是否依旧？萦绕在剧场四周的音

儿》就要开场了。几天前我从网

响声是否依旧？观众的喝彩声是

上预订了票，眼下就要陪同聚少

否依旧？

离多、回国探亲的家人们走进久

长安大戏院，原址坐落在北

违的长安大戏院，心情紧张又兴

京西单路口东南的繁华商业街

奋。 在 一 个 月 前 的 1 月 14 日，

上。 是 二 层 楼， 能 容 纳 1200 名

我邻居说工作太忙，托我陪她山

观众。创建人叫杨守一，是位喜

东籍的母亲看戏，是北方昆曲剧

好京剧艺术的京城名票友。据说

院的《白蛇传》，我立刻答应了

在建戏院之前，这里是京都著名

她。我们从建国门地铁站北口出

的“日升大杠房”一大仓库，后

来、往西 200 米左右，可以看见

来萧条停业，转让给了杨守一。

夜幕中的霓红灯在长安大戏院的

经过一年多的兴建，于 1937 年 2

四周闪烁，我不禁感叹：久违了， 月 1 日举行开幕典礼。著名京剧 长安大剧院！不知今天的你容貌 150

演员奚啸伯主演的《失街亭》、

中国语言生活

胡菊琴主演的《玉堂春》作为首

琉璃瓦，保留了中国宫廷建筑的

场演出，压铀戏是金少山主演的

传统风格和老戏院古朴典雅的风

《白良关》。那时的“长安大戏

格。大厦外面正前方矗立着一座

院”五个大字还得从右往左念起

京剧脸谱艺术雕像，既简约又栩

呢。大门口常常立一块小黑板儿， 栩如生，延续着长安大戏院的辉 上面写着每天要演出的剧目。北

煌历史，承载着弘扬民族传统文

京开始修建地铁西单站时，门脸

化的重任，牵动着中外新老戏迷

儿 破 旧 的 长 安 大 戏 院 于 1989 年

们的心弦。宽敞明亮的剧场大厅

被拆除。这座曾经展现过不同流

内的装饰全部采用意大利天然大

派精湛剧目如《龙凤呈祥》《凤

理石镶嵌，古朴、典雅，民族风

还巢》《金龟记》《锁麟囊》《秦

格浓厚。可容纳近 800 人的观众

香莲》《四郎探母》《赵氏孤儿》 厅分两层，一层中央前区 5 排是 等，有众多卓越的戏曲表演艺术

茶座，采用的是仿明清风格的装

家光临、还有一大批具有知名度

饰，有 26 张红木条案，130 把红

的演员纷纷登台亮相的传统戏曲

木梳背椅，每张条案两侧各有一

艺术殿堂，终于告别了西单故地， 把红木梳背椅，正面有三把，共 告别了以往的经营模式，踏上了

五把。古色古香，舒适优雅。后

崭新的归属地。

区为 13 排座，一律都是舒适软椅。

1996 年 9 月， 这 座 有 着 59

二层前区中间，是 6 个贵宾包厢，

年历史的老字号戏院重新开业

每个包厢可容纳 4 人，一个 VIP

了，新址位于东长安街北侧光华

大包厢，能容纳 6 人，后区是 6

长 安 大 厦。 大 厦 的 正 面 外 观 采

排座。大堂一层设有中国画儿画

用时尚宝石蓝玻璃，顶层仿金色

廊及字画儿、京剧脸谱、民俗工 151

艺品、仿古复制品、音像制品等

是座无虚席。中老年观众明显增

旅游商品展卖台。自动扶梯载着

多，不少白发苍苍的老人或是由

观众可进入二楼观众厅。大堂二

子女手牵手、或是由家人搀扶，

层设有梅兰芳、程砚秋、张君秋、 缓缓走进大戏院，缓缓入座。表 尚小云等老一代京剧表演艺术家

姐说：“记得小时候，妈总带着

着装剧照和京剧不同角色的戏装

我去西单长安大戏院看戏。她老

展柜。舞台具有升降、旋转、车

人家对听戏看戏特着迷。我们住

台、伸缩台等多功能，先进的音

教育部后身儿的西单劈才胡同，

响及光设备均由计算机控制，戏

每次都走着去。当时街上霓虹灯

院还设置有与演唱同步的中英文

没现在这么亮，人也没这么多，

字幕，使观众对剧情能充分了解。 老 式 公 共 汽 车 的 模 样 还 隐 约 记 这座国家级剧场，现是北京市长

着。长安大戏院当时是木质楼梯，

安文化娱乐中心经营管理的龙头

很陡很陡。整个大厅也没现在这

文化产业，是北京长安街上古典

么宽敞。观看《白蛇传》那天，

风格与现代建筑艺术完美结合的

表姐他们还没回国，我和朋友的

艺术殿堂。

母亲有幸坐在一层前区 3 号茶座。

19 点一刻正式入场，来看戏

条案上摆着一把印有“长安大戏

的人多是衣着朴实、极少化妆，

院”字样儿的青花手绘婴戏图茶

和西方观众穿着雍容华贵、浓妆

壶、三套茶具，还有三盘儿清宫

艳抹形成鲜明对比，但个个脸上

食点，每盘儿各有一个小月饼、

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记得看《白

条形枣泥饼、芝麻酱维麸和小桃

蛇传》那天，剧场里座有虚席，

酥。边看戏边喝茶边品尝，真有

年龄更趋于年轻化，而今天还真

身临明清老戏园之感！舞台上演

152

中国语言生活

员们精雕细琢的表演，不断引得

戏……

场下观众阵阵叫好，气氛热烈，

想起三十年前我大学毕业实

相比流行歌曲演唱会近乎疯狂的

习，曾与中国戏曲家协会结缘。

呐喊声，这里的氛围更具文化品

当时正赶上全国戏曲大调演，每

位。因为故事情节是流传千年的

天从早到晚就是和老师们看戏、

《白蛇传》，是爱恨交织的《赵

聊戏、研讨戏。一天连看三五部

氏孤儿》等，是中国传统经典剧

戏是常事儿，比吃饭还频繁。我

目，演员们的唱、念、做、打，

终于也因速成看戏成瘾成痴。真

处处用心用力，给人以视觉、听

要感谢这三个月的实习经历，我

觉、感觉的交织和内心震撼。身

看到学到了很多戏曲知识，感受

边银丝素装的老戏迷眼里泛起激

到中华戏曲文化艺术的古老、广

情四溢的光芒，中年人跟着琴师

博和精湛，结识了一些票友，有

的鼓点和旋律在大腿上敲击着手

时会被邀请，观看他们演出，感

指，一位小朋友们干脆“目中无

受至深。有个票友是演旦角儿的，

人”地跑到乐池前津津有味地观

家里的客厅、卧室里有不少道具。 153

为了唱戏她甚至辞掉了工作专心

是“阳春白雪”，常人很难欣赏，

投入。还有个票友是北京小百花

但如果你真想欣赏并非难事，一

越 剧 团 的， 她 曾 在 2012 年“ 北

要懂得一些戏曲理论，二要不断

京市优秀剧目展演活动”期间，

观摩体会。因为演员在创作角色

邀请我们去梅兰芳大剧院看原创

时，手、眼、身、步各有多种程

越剧《黄道婆》。票友们将业余

式，像髯口、翎子、甩发、水袖

时间全部用来喊嗓、吊嗓、扩大

也有很多技巧，同时还要揣摩戏

音量，提高分别字音的四声阴阳、 情戏理、人物特征，才能把戏演 尖团清浊，五音四呼，练习咬字、 好演活。我就特喜欢旦角儿的水 归韵、喷口、润腔等技巧。揣摩

袖如小青、白素贞（《白蛇传》）、

人物性格、心理，根据人物性格、 庄姬公主及卜凤（《赵氏孤儿》） 情绪发展的需要而设计唱腔儿，

等的水袖各有多种技法，如单甩

通过优美的音乐形象来丰富文学

袖、双甩袖、单撑袖、双撑袖、

形象，使观众的听觉感官获得美

顺风袖等等，优美、舒展，极具

的享受。虽然有的擅长老生，有

女人味儿。灵活运用这些程式化

的主攻花旦，有的以武净为主，

的舞蹈语汇，以突出人物性格、

但都极为重视练功。每次和票友

年龄、身份特点，增加了艺术形

们聊戏，他们话匣子总收不住，

象的魅力。念白的艺术功力与唱

从唱腔设计、服装设计、舞美设

功配合与补充，是表达人物思想

计、音响设计到细节处理，从继

感情的重要艺术手段。念白有韵

承传统到创新发展，侃侃而谈。

律化的“韵白”，还有以各种方

说搀假的功夫只能骗过猪八戒，

言为基础、接近于生活语言的“散

骗不了如来佛。说戏曲艺术虽然

白”，近似朗诵，节奏感和音乐

154

中国语言生活

感极强，要求演员在掌握了口齿、 昆曲《红楼梦》（上下本）的精 力度、亮度等要领的基础上，根

彩演出，先后荣获第十二届中国

据剧情中人物性格和情节开展，

戏剧艺术节优秀剧目奖、优秀表

妥善处理轻重缓急、抑扬顿挫的

演奖。她的师傅之一韩世昌先生

节奏变化，达到悦耳动听又能传

（1897 ～ 1977)， 戏 路 极 宽， 除

神的艺术境界。在一旁的表姐本

攻正旦、闺门旦外，兼精刺杀旦，

来是在倒时差，但听着听着，她

尤擅运用手势、眼神和丰富的面

反而越发地来了精气神儿，说能

部表情，刻画人物内心活动。《赵

去除私心杂念，内心趋于平静。

氏孤儿》中“程婴”的扮演者杜

《白蛇传》中白素贞的扮演

镇杰是国家一级演员，荣获多项

者是青年演员邵天帅，她的确把

大奖赛殊荣。他有一段坦露自己

人物都演活了：在青儿面前她沉

舍弃亲生儿子以换取赵氏孤儿性

稳大方、在西湖边遇到青年男子

命的精彩唱段，引发现场“戏迷

许仙时她娇媚可爱、为寻找“灵

们”兴致大起，齐声合唱，场面

芝仙草”她恳求鹤童和鹿童、在

倍感人心。演员与观众们心与心

金山寺僧人法海面前她又顽强不

在零距离地交流，无论长幼、男

屈，最终如愿以偿地和许仙和睦

女，人们内心仍然留存着对人世

如初。在舞台上她的唱、念、做、 间善恶美的评判。当从生活的任 打无不感动观众，尤其是白素贞

何一处汇集在此时，百姓们为真

找法海讲理时与护法神的武打场

善美所发出的雷鸣般的掌声，震

面 十 分 精 彩， 扎 实 的 功 底 和 对

撼得你热泪盈眶。真要感谢演员

艺术的完美理解，赢得观众们阵

们，用汗水与泪水换来了美的享

阵 掌 声 和 叫 好 声。 她 在 2011 年

受；真要感谢编导们，用高于生 155

活的语言文字，传达出历史故事

个亮相。一位身穿“经理蓝”制

的原本真相以教育后代；真要感

服的女士招呼着：“加快点儿速

谢鼓师、琴师们，用戏曲特有的

度，手脚麻利儿些，明天还有演

旋律与节奏，汇集成美妙的音乐

出，今天做好准备呐！” “是喽！”

感染观众。长达四个小时的《赵

大家不约而同地应和着，像是老

氏孤儿》，他们竟也弯曲着坐了

北京饭庄的伙计们的吆喝声。 “能

四个小时，没有乐谱、没有茶水、 上电视吗？能上微博吗？能发微 甚至没有伸展四肢的时间，他们

信吗？”“伙计们”俏皮地追着

用心记忆每一个音符，痴迷地在

我的镜头问。“他们整天都这么

乐海中遨游，用钟爱彰显国粹，

乐呵！环境这么优雅、氛围这么

以行动传承文化。

热烈，每天接受戏曲艺术的熏陶，

身穿中式服装的小伙子们，

他们干起活儿来得瑟着呢。”女

在演戏间隙，会迅速走到茶座旁

经理笑着说。“戏院与北京京剧

倒上热茶水，随后又迅速离开，

院、北方昆曲剧院等演出单位联

态度彬彬有礼。那天《白蛇传》

手合作，晚场的旅游京剧专场，

演出后，我和邻居的母亲没有马

成为京城的京剧一景。除此之外，

上离开，而是坐在原位上拍照。

大戏院每逢周六、周日下午还上

小伙子们热情大方地为我们拍合

演传统京剧。”经理不失时机地

影，在红木茶座中穿梭往来，迅

介绍着。“‘长安不能没有京剧，

速麻利地收拾着桌儿上的杂物。

但长安不能只有京剧。’我们既

这些发型儿时尚，眼神儿时尚，

保留经典剧目，定时上演，满足

衣着帅气的大男孩儿们，可爱、

老戏迷的观赏要求和品味，又创

风趣、幽默，不时凑近镜头来一

新实行多种艺术形式兼容，吸引

156

中国语言生活

更多青年和儿童观众。”听到我

空再聊儿。走出长安大戏院，从

夸赞小伙子们有素质，经理乐了： 剧场里的兴奋中走到车水马龙、 “让他们有服务意识、 有责任感、

雾霾笼罩的长安街上，感觉来之

使命感，职工队伍素质才能提高， 不易的新鲜空气，转眼即逝。表 长安大戏院的公众形象才能提

姐说，无论如何还是挺高兴！进

升。我们就是想让更多的戏曲界

了长安大戏院、看了京剧《赵氏

名角、专家和戏迷们到长安大戏

孤儿》，续了亲情和友情。回到

院交流学习，让长安大戏院成为

美国看真人演出的机会可不多

中国继承传统民间戏曲和欣赏京

喽。下次回国，一定再来长安大

剧艺术的圣地。”

戏院看戏！还要带着全家人、带

时间匆匆，我和经理约好抽

着亲戚朋友们一起来看戏！ 157

小时候的味道 ——上海的衣食住行等之一 夏 龙

我祖籍是江苏泰兴黄桥镇，

海人。

可是老家没有怎么去过。我祖父

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哪怕吃

一辈就到上海了，住在康定路尾

过一点点，吃过一两次，到大了

上 一 千 四 百 多 号 的 忻 康 里。 我

老了似乎也时常怀念。有时候回

1940 年生在那里，1958 年去南京

上海，正好不是那种食物上市的

上大学，每年的寒暑假回上海，

季节，吃不到，就更加怀念。

大概在上海住两个月。1963 年分 配到北京工作， 基本上每年回上 海至少一个月。 我跟上海还有许 多别的交往。我 在上海有许多亲 人、 亲 戚、 同 学 和朋友，我对上 海还是很熟悉 的。我在北京经 常对人说我是上 158

在上海，小时候吃过红菱。

中国语言生活

1986 年 12 月，我四十六岁多了。

它好吃了。后来到了杭州，那个

我和一位同事经过苏州调研，苏

同事一定要我陪他去吃一种有点

州大学的朋友到住地来看我们。

笋和咸菜做浇头的面条，他说他

一位朋友约我们去他家吃饭，临

在杭州念中学有时候吃这种面，

走的时候他问我想吃什么。我说

特别好吃。我吃了觉得一般，他

有没有红菱，他说有的是。后来

却吃得津津有味。后来我在那里

到他们家吃饭前他拿出来一脸盆

的报纸上还看到他说又吃到那种

的红菱，说是早上到河边向船上

面的美好感觉的文章。不久后，

买的，很新鲜。那位同事吃了几

在千岛湖，有位朋友听我说了枇

个就不吃了，大概是没有多少兴

杷的事情，说他到果园去找一点

趣。我一个人把一脸盆红菱都吃

来。他果然从果园里找来了一些，

完了。

我一吃果然好吃。后来我的结论

在上海小时候还吃过枇杷，

是：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后来

很怀念。后来大概五十岁了吧，

只要不碰到太不好的，还是喜欢

跟一个年岁比我略大一些的同事

吃的。

去厦门出差。看到有枇杷卖，我

小时候在上海还吃过米饭

一下子就买了二斤。我吃起来觉

饼。就是在大锅里放点水，把米

得不怎么好，怀疑枇杷不怎么熟， 浆一勺一勺放在锅边上，几分钟 就放在搪瓷缸里等它熟。几天之

后米饭饼就熟了，靠锅的一面有

后它变皱了，更不好吃了，我无

点黄，另一面雪白雪白的，吃起

奈之下只好倒掉了。我当时有个

来有点酸甜，特别好吃。后来上

初步结论：可能小时候它就不好

海几乎都没有卖了。有一年去泰

吃，我好东西没有吃过，就以为

州，我和妈妈、妻子、小妹妹， 159

去找抗战的时候我和姐姐跟祖母

边上乘凉，经常有挑夫挑着担子，

逃难住的泰州城外的一个地方，

一头是白果，一头是小炉子上放

我和妈妈觉得有个地方特别像。

口小锅。挑夫在人们乘凉的地方

没想到在那里的一个小铺子里还

一边炒白果，一边唱着：香是香

发现了米饭饼，剩下几个了，我

来糯是糯，一分洋钿买三颗。接

们全要了。我们像找到了宝贝似

着唱的是小青年吃了怎么样，大

的高兴得不得了。后来在北京，

姑娘吃了怎么样，老人家吃了怎

妻子看到近似于米饭饼的食品就

么样，全是夸大的说炒白果的神

给我买。

奇功效的。那是开玩笑的，算不

有一次在老家，我们临走的

得虚假口头广告，无非是说吃了

时候，舅舅送我一点白果。舅舅

炒白果好云云。唱到大姑娘的时

看我觉得奇怪，就说：现在黄桥

候，有好事者嬉笑着随着唱：“大

的特产是白果了。黄桥又叫银杏

姑娘吃仔肚皮大。”意即未婚先

之乡。普通话叫银杏，上海一带

孕。这里的大姑娘的大说得跟普

叫白果。我小时候在上海知道白

通话差不多。肚皮大的大说的是

果。在上海夏天晚上在门口马路

普通话里“杜”的音，跟白果的 果押韵。上海话说到大姑娘的大 跟肚皮大的大读音是不一样的。 说大马路的大，不管是排序还是 跟小相对，也是杜的音。说到上 海那时候很有名的游乐场大世 界，这里的大说成普通话的大的 人比较多，也有说成杜的。还有，

160

中国语言生活

上海话里说糯相当于普通话里的

那味道真是诱人啊。前几年夏天

黏，例如普通话里说黏玉米，上

我带外孙去了上海，华东师大一

海话里说成糯额珍珠米。还有，

位老师约了请我们去南京路一家

白果好像没有糯与不糯之分的，

很有名的酒家吃饭。我和外孙还

大概都有点黏性。我后来吃白果

有送我们的人到了那里，华东师

比较一般。我小时候在上海只是

大的一位老师说随便我点，看来

听说过白果，如果吃过可能后来

这位老师今天出手非凡了。我一

就不一样了。

看菜谱，看到有两面黄，我高兴

在上海小时候说到主食当然

得不得了，就斗胆点了我日夜仰

要首推两面黄。大概是面条两面

慕的两面黄，别的就交给那位老

都用油煎黄了，再放很多肉啊什

师去点了，我有了两面黄就拥有

么的炖。我们忻康里有三个出入

天下的美食了。两面黄一上来，

口，出入口的地方二层有房子，

我一吃，却大失所望，觉得不怎

那房子叫过街楼。楼下面出入。

么样。我小时候只是仰慕，而没

中间那个出入口有个摊子也供应

有吃过，今天吃起来就不一样了。

两面黄。两面黄比炖整鸡、炖蹄

我小时候特别有钱的人家，或者

胖都要贵很多。人们说到吃非常

比我小个三四十岁的人，小时候

高级的或者吹牛，用吃两面黄做

吃过两面黄，大了很可能喜欢吃

比喻。我路过那个摊子，也很少

两面黄。比我小个三四十岁的人，

有做两面黄的。那时候一般的馆

他们小时候或者有条件吃但是不

子里阳春面一毛三，肉丝汤面一

吃两面黄而高雅地吃别的什么也

毛五，可两面黄要一元左右，是

说不定。

很贵的。偶尔碰到有做两面黄的，

小时候的味道很重要。 161

上海的汉语 ——上海的衣食住行等之二 夏 龙

我初中上的是人文初级中

北方人，课上课下都说普通话。

学。校长王元琪会说流利的上海

语文老师刘田生课上说普通话，

话，但是上课的时候说普通话。

课下说流利的上海话，有时候夹

教导主任桂秾森是北方人，说普

一些普通话。语文老师任大逵是

通话，但是会说不怎么流利的上

四川人，课上课下都说不流利的

海话。陈纪生教美术和语文，是

普通话。别的教我们的老师都说

四川人，课上课下都说不很流利

上海话。我跟老师和同学都说上

的普通话。植物和动物老师是天

海话。我们班上没有平时说北方

津人，课上课下都说不很流利的

方言的同学，别的班上有，他们

普通话。别的老师课上说上海话。 都说北方方言，但是也能听懂上 我跟老师和同学说上海话。同学

海话。

们一般说上海话，个别平时说北

现在，估计老师说普通话的

方方言的同学课上说不很流利的

情况有了发展。在校外听学生之

上海话。

间说话，一般说上海话，说到学

我高中是五四中学。历史老

校里的事情或者引用老师、书上

师课上说北方话，课下也会说不

的话会很自然地说普通话，当然

流利的上海话。政治老师课上课

普通话有的不很流利。

下都说普通话。制图老师大概是 162

商店里，据说要求是服务员

中国语言生活

对顾客先说上海话，发现顾客不

交际比较顺畅。

是上海人或者听不懂上海话就改

说到在上海的街上说北方方

用普通话。服务员之间一般说上

言的人买东西会受到欺负，这种

海话。

情况不是没有。我的妻子说很流

好像在老师的课堂下面，一

利的普通话，但是能听懂一般的

般上海人说上海话，也会说普通

上海话。前几年在上海城隍庙一

话，说上海话和普通话有许多人

带我妻子在一个小铺子里问鞋的

不很流利，但是一般人都能听懂

价钱，店主很不耐烦，用不流利

上海话。在上海，老师的课堂下

的普通话不客气的拒绝了，后面

面，说什么汉语似乎比较自然，

用上海话说了一句很不好的话， 163

他估计我们都听不懂。我很快用

说 不 流 利 的 上 海 话， 但 是 听 得

很流利的上海话指责了他，他没

懂上海话。我跟姐姐、弟弟、妹

有料到，不说话了。我看得出来， 妹都说上海话。他们也会说黄桥 店员对店主欺生的态度也很不高

话。小妹妹女儿的的丈夫是湖北

兴。

人，平时说普通话，他在场的时

我在家里跟父亲母亲说黄桥

候我就说普通话。我小妹妹的女

话。小妹妹的丈夫也到上海一起

儿女婿的女儿五岁了，还在幼儿

住了，我跟小妹夫也说黄桥话。

园。她平时都说不很流利的普通

有一次在黄桥，小妹夫的朋友开

话，大概是在幼儿园里的习惯。

玩笑地说我会不会说黄桥话，小

我们家的人跟她说话都说普通

妹夫对朋友说：“说得比你还好

话。我们家的人相互间说上海话

呢。”我说了几句黄桥话，小妹

或者黄桥话了，她也听得懂。我

夫的朋友服了。会说流利的黄桥

小妹妹有时候问她某句话上海话

话也不容易，我们黄桥一带的话

怎么说，她也会说；甚至问她黄

在江苏方言里是比较特别的。会

桥话怎么说，她也会说。上海在

说流利的上海话也不容易，会不

家里说话五花八门，能交际就行，

会说，我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是

一般人家家里都这样，一般人说

说上海城里话还是上海郊县话，

汉语都会说好几种话，能听的就

我一般也能听出来。一些不是上

更多了。我在什么地方说过，还

海人的说相声的大师一说上海话

是汉语里多会几种话包括会听的

就露陷。会说流利的普通话更不

好，如果我们的孩子只会普通话

容易，我的普通话至今说不好。

而只听话剧、对评剧二人转之类

父亲会说流利的上海话。妈妈会

兴趣不大、对豫剧吕剧黄梅戏之

164

中国语言生活

类听起来不怎么顺畅、沪剧越剧

普通话是需要推广的，但是推

评弹又听不懂，不是也有点可惜

广普通话恐怕不是最终目的。 交际，

吗？

交际才是进一步的目的，但它的后

到北京工作以后，我回上海

面恐怕还有更进一步的目的。几种

跟一些朋友说话，双方很自然地

目的联系起来考虑，可能会把其中

都说起了普通话。

的某件事情做得更好。

165

上海的里弄 ——上海的衣食住行等之三 夏 龙

里，可能指近似于方形的；

19 号。门面房有前后门，后门通

弄，可能指瘦长一些的。但是也

向忻康里里面，行政管辖也属于

不一定这样。总的叫里弄。也有

忻康里，所以也说是住在忻康里

不叫里弄而跟里弄差不多的。例

的。行政管辖有忻康里居民委员

如永和邨、仁德坊、东方花园。

会，下面还有里弄小组。别的里

大街两侧是门面房，门牌号

弄差不多也这样。

码是用大街名排序的。例如万航

忻康里两面是通向大街的，

渡路 819 号、康定路 1471 号。康

南面是封住的，隔壁说不清是什

定路 1471 号朝北的右手是忻康里

么地方。东面也是封住的，隔壁

的一个出入口，没有门面房，就

大概是永和邨。

叫 1469 弄。 我住的忻康里很大，是比较 典型的里弄。 忻康里有三个出入口，有三

忻康里门面房一楼一般是开 店的。有百货店、漆店、理发店、 裁缝店、胭脂店、豆腐店、南货 店、老虎灶。老虎灶是卖开水的，

个弄号，两个是朝向康定路的，

二楼是茶馆，喝茶还兼听戏。茶

西边一个是朝向万航渡路的。可

馆的生意很好，我小时候听大人

是出入口里面的房子是统一排号

闹矛盾了，就说去吃茶，请人调

的，例如叫忻康里 1 号，忻康里

停一下。还有糕团点、面店、自

166

中国语言生活

行车行、派出所。门面房朝大街

忻康里横的有五条通道。竖

的如果有两个房大，就叫双开间， 的有两条通道，都是通向康定路 只有一个房大的叫单开间。双开

的出入口的。横的五条宽窄不同，

间的铺子已经很大了，如果是三

窄的叫小弄堂，五条里中间一条

开间，那就不得了了。

最宽，通向万航渡路的出入口。

167

那条叫大弄堂。 里弄里面有一百多号，一般

豆腐店来说，不大的一楼，半夜 干活，天不亮卖老豆腐、嫩豆腐、

住家，也有私人诊所、旅社、面

豆腐干、豆腐皮、油皮、豆浆。

包房、裁缝铺、小孩玩具工厂，

豆腐店好像是日夜都不关门的。

有居民委员会，一度有小学、食

他们家成本需要多少，利润是多

堂。三个出入口都有过街楼。靠

少，街道上和邻里街坊都知道，

东的一侧有个摊子半夜开火，天

店主也不会弄虚作假。谁家去要

不亮就开始卖大饼油条，还有麻

一碗豆腐渣，店主都会很高兴地

团，馓子。上午八九点钟就收摊

给你。谁家的孩子调皮捣蛋，谁

了。一侧有个摊子卖烟和香妃子、 家的孩子考上哪儿了，谁家结婚 小核挑、烟火棒一类的东西。中

了，谁家有人生病了，街坊都知

间那个出入口的一侧是个面摊，

道。好事传得快。不好的事传得

大概也供应炒菜。同一侧稍微靠

也快，谁丢得起人？调皮捣蛋的

马路一点有个水果摊子，大玻璃

人，是极个别的，几个里弄里也

瓶里放着青橄榄，另外还有青萝

找不出一个来，而且如兔子不吃

卜之类。万航渡路的那个出入口， 窝边草般他也不至于祸害附近的 一侧是修鞋的摊子。很多店和摊

人家。一个大的里弄，犹如北京

子都是夫妻开的，无所谓上下班

的一个四合院里的人家，处得都

时间，开门很早，晚上估计没有

不错。

客人来了才关门。我看老虎灶那

门面房跟里弄里面的房子结

里晚上十一二点了还在营业。一

构差不多的。一般都是三层楼。

个里弄的情况相互之间都比较熟

二层有前楼、后楼、灶披间（厨

悉，尤其是住得近些的人家。拿

房）、亭子间。三层有个中间才

168

中国语言生活

能直得起身子两边需要弯腰的阁

藤椅、竹席、竹床，很便宜也很

楼，还有晒台（阳台）。不说一

轻巧。有时候竹竿伸到不远的对

个楼里住七十二家房客吧，一般

面的嗮台或者房子突出的地方，

也住个四五家。大概一排楼的外

就像扯着万国旗似的。行人在里

框是水泥的，楼里面一般都是木

弄下面走，可能上面的衣裳会朝

结构的，我知道二三层除了灶披

下滴水。不过那是很干净的。滴

间和嗮台的地之外的地板都是木

一小会儿很快就不滴了。上海的

头的。板壁也是木头的，有的用

雨也比较多，如果突然下雨了，

白灰抹一下，有的就用报纸糊一

发现的人会大叫：“落雨啦，快

下，日子长了木板都露出来了，

点收衣裳。”要不然，邻居家把

从缝隙里可以看到隔壁邻居家的

你家的衣裳也收起来了，等你回

情况，说话更能传来传去。

家的时候给你。

房客一多，楼里的格局就不

几年前，听说忻康里没有了，

同了。一般是灶披间也住人了。

被一个大老板买去做什么了。能

各家自己生个小炉子做饭。总有

买一个忻康里，这老板够厉害的。

一个门是公用的，一般是后门。

忻康里没有的时候，我们家已经

晒台也是公用的。上海人重视穿， 搬了几个地方了。 几乎天天要洗澡，衣裳换得勤洗 得勤。再加上天气比较潮湿，很

不过，我看到上海现在还有 许多里弄。

多东西趁天好都要晒。晒台上有 许多晾衣裳竹竿用来晒东西。上 海的天气不像北方那样干燥，很 多家具是竹制的。竹凳子、竹椅、 169

教与学的种种 ——语言学教学笔记之九 渤海大学文学院 张 洋

上学期，学院为大三的学生

总是让人感觉那么没有气势。有

开设中文专业的选修课，课程主

一次课间，无意之中看到上文学

要分为文学和语言两类，每一类

类课程的报告厅里人头攒动、学

包括几门相关课程。学生选课多

生们拥挤在门口抢着进去占座的

倾向自己的兴趣爱好、今后考研

火爆情景，不禁心生一丝醋意来。

方向、课程内容本身以及授课教

于是，作为一名热爱语言学专业

师个人魅力等方面。结果，语言

的青年教师，只好把发自心底的

类课程以绝对劣势被文学类 pk 下

自责、疑惑、羡慕和无奈悄悄带

来，全年级 285 人，选修语言类

回家，独自反思。

课程的学生仅有 62 人，占学生

上课时，除了讲授社会语言

总数的五分之一左右。我负责上

学的兴起、发展以及基本概念、

语言类课程中的《社会语言学》， 基本理论、研究方法等，还要结 从第一节课开始就试图强调语

合一些实例来讲授。比如专题介

言、语言学的价值和地位以及语

绍当前国内社会语言学者的研究

言与社会、生活的关系等等。每

动态， “有 +VP”句式的使用情况、

次上课，尽管缺席的学生寥寥无

农民工言语社区调查研究、城市

几，但偌大的阶梯教室，一小戳

语言调查、父亲称谓与社会认同、

人集中在一起，剩下一大片空座

字母词研究、网络语言研究等等。

170

中国语言生活

并且在讲课过程 中的举例尽量贴 近大学生的生活， 这是学生课上能 听得进去课的必 要 前 提。 比 如 就 网络聊天中拟声 词 的 使 用 情 况、 生活中使用称谓 语的新变化的课 堂 讨 论， 学 生 发 言十分踊跃，常常是这个同学说 完一例，另外一个同学就提出反 例或是进一步补充，其他同学受 到启发又有了新的想法，然后大 家一起分析原因。一堂课下来， 相当于全体同学和老师一起完成 了一篇小论文的初稿，老师再给 些鼓励，学生也觉得一堂课收获 不少。 上了几次课之后，有学生课 间跟我说，原来语言学还是挺有 意思的，这是他们在之前的专业

必修课上很少感受到的。其实， 学生的这种认识，通过大四学生 选择毕业论文指导教师也能看得 出来。毕业论文选择写语言学方 向的也很少，心甘情愿写这方面 论文的学生更是寥寥无几，基本 上是由学院调配的。当第一次见 面跟学生说如何写语言类论文以 及选题的范围时，学生当场就反 映，根本没有想到语言学论文可 写的东西这么多，而且离我们生 活是如此之近，如此亲切！

171

课堂上，我也向同学们介绍

语言理论和语言知识，但要将两

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中国

者对应起来还不是很容易。一方

语言生活》杂志，告诉了大家网

面，可能是学生学习理论时理解

址，作为课下延伸阅读的内容，

不够，考试也是靠死记硬背，忽

同时也鼓励同学们积极投稿，把

视了语言现象和语言知识的具体

语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

运用；另一方面就是论感不够好。

来。后来发现，大多数学生平时

“论感则是指对语言现象背后的

课堂上随便说说、讨论几句还可

条件、理据和规则、规律的直觉

以，一谈到“写”就望而却步了。 判断或感受。抽象一点说，论感 尤其是结课的作业——一篇运用

就是对条件和现象之间所存在的

社会语言学方法写作的小论文，

结构关系的直觉感知。直观一点

反映出学生在“说”与“写”方

说，就是对语言交际中蕴涵的某

面的差距。这里的“说”与“写” 种理论因素的直觉感知” （同上）。 实际上对应的就是语感与论感

如何把语感好的学生引导成为论

的问题。“语感就是对语言使用

感也好，这是需要老师费一番心

的直觉”（施春宏：《论感和论

思的事儿。

感培养——兼论语感和论感的关

由此想到，每年的各级各类

系》，《语言教学与研究》2009

教学改革项目一批又一批，但真

年第 1 期）。就像学生对于生活

正有多少能够推动教学进展、提

中的语言现象和语言使用有观

高 教 学 效 果 呢？ 如 今 的 大 学 氛

察、有留意、有认识，一旦透过

围、课程的设置、教师的水平、

这些现象分析本质的时候，往往

学生的学习态度以及各种对教师

就摸不着头脑。即使学过相关的

的行政规定和对学生的成绩评

172

中国语言生活

定……到此打住，作为一名普通

力衰竭。请您写出左心衰的典型

教师，还是回归职业本分，想想

表现有哪些。满分：5 分。（答案）

自己该做的事儿吧！

1. 呼吸困难。2. 咳嗽咳痰。3. 心

2014 年 1 月 7 日，网络上流

排血量降低的症状：乏力头晕等。

传一份被称为“长沙卫校最牛考

4. 心脏体征：如心率增快，奔马

题”，吸引广大网友纷纷围观。

律等。5. 肺部体征：肺部湿罗音。”

据 说， 出 题 的 老 师 今 年 38 岁，

看完这份考题，倒是很受启

教了 13 年书头一回出题，于是

发，也为出题老师的大胆尝试点

大胆尝试改革。比如问答题有“黛

个赞，或许语言学课程的试题也

玉思念着宝玉，宝玉牵挂着黛玉。 可以换换方式。 爱来爱去，黛玉终因功力不够病 倒了，整日咳嗽，咳痰，偶有痰 中带血。经长沙卫生职业学院佘 金文主任亲手检查，诊断为肺结 核。请立即发私信给黛玉，告诉 她抗结核治疗的五大原则。满分： 5 分。（答案）早期、适量、联合、 规则、全程”。再举一例：“喜 羊羊和灰太狼，折腾了几百集， 自始至终灰太狼都没有抓到一只 羊，而且天天受到老婆红太狼的 折磨，长期工作压力大，心力交 悴，最后终于倒下了，诊断为心 173

知识过滤和角色训练 ——语言学教学笔记之十 卢卓群

从本科生到硕士研究生，是

问，比如第一次课讲“开头的话”，

学习生活中的又一个转折，读硕

顺便问：“头”是什么意思？学

士生的第一学期则是这个转折的

生能回答。又问在“开头的话”

拐点，顺利完成这个拐点的过渡， 这个短语中，“头”能指“头颅、 就为硕士研究生的学习打下了基

脑袋”吗 ? 学生回答“不能”。

础。完成这一过渡的方法就是：

请看下面一段对话：

“知识过滤”和“角色训练”。 知识过滤的方法很多，比如： 考试、回答提问、做各种练习、 复习回顾、实际运用等，都是在 进行知识过滤。比如这次考试， 你 得 了 80 分， 不 错 吧， 可 是，

在脑外科诊室。 医生（对病人家属）：得开 颅治疗。 家属：开头的话，有没有生 命危险？ “开颅”是科技用语，是医

这门课还有 20% 的知识你没学到

生的职业习惯说法。家属说“头”，

或者学得不扎实。这就是知识过

是通俗说法。前者属书面语体，

滤的结果。我在课堂教学中，联

后者为口语语体。“头”还有很

系本科的三门语言课（现代汉语、 多意思，要在一定的语境中才能 古代汉语、语言学概论）随机提 174

使词义单一化、具体化。我们学

中国语言生活

习的现代汉语教材，一般都会讲 到词义和语境问题。 顺 便 又 问： 病 人 家 属 讲 的

我们提倡把学到的理论知识 用来分析解释生活中的语言现 象，这对教材的学习会更深入，

“（如果）开头的话”，这个“的话” 对教材往往会有新的理解，甚至 是短语（词组）还是词？学生都

有新的惊喜。这就是我们希望看

没有回答是“词”。便告诉学生“的

到的“温故而知新”。这种在“实

话”是一个表示假设语气的助词。 际运用”中进行“知识过滤”的 《现代汉语》教材中，有的直接

方 法， 我 以 为， 是 硕 一 新 生 主

讲到是助词，有的用例句提示。

要的“过滤法”。举例说吧，一

《现代汉语词典》收录了助词“的

位同学在看到浙江卫视综艺节目

话”。要进一步了解“的话”，

“中国好声音”半决赛时，听到

可读江蓝生《跨层非短语结构“的

评委刘欢点评的一句话：“记住，

话”的词汇化》（载《中国语文》 你不是在唱歌，你是在歌唱。” 2004 年第 5 期）等论著。这类事

对话中的“唱歌”和“歌唱”联

例说明，本科学习的语言类课程

想到《现代汉语》中讲的同素逆

有必要“再学习”。由此诱导学

序同义词，再次学习教材，在教

生“查缺补漏”。“补漏”得“温

材的启发下，从结构、意义、表

故”。对读硕而言，“温故”则

达三个方面仔细分析了“唱歌”

要强调“知新”，“知新”是关键。 和“歌唱”，回答了刘欢要求对 反过来，对教材系统地“温故”， 方记住的“歌唱”的核心意义， 依次自我回顾，依次“查缺补漏”， 自己也获得了新知。再如一位同 可使“知识过滤”的教学得到全

学看到武汉一家饺子馆的广告词

面落实。

“好吃不如饺子”，乍一看，似 175

有问题，想向老师提出一些看法， 的过程变成创造性学习的过程。 老师要她再收集语料看看。之后， 要有多个这样的小问题，反复进 学生惊喜地发现语料中有很多类

行这样的学习，把“多个” “反复”

似的部分：“好喝不如茅台”“好

加合起来，使之成为“角色训练”

听不如小曲” “好唱不如民歌” “好

的全过程，并希望总结出自己学

跳不如伦巴” “好看不如卡通” “好

习的“全过程”。这就是学习研

玩不如桂林”等，心里似乎有点

究的准备和实践的过程。这时，

底了，但不知怎么分析、归纳。

我们就要开始分清本科生的学习

这就要重新温习《现代汉语》《语

和研究生的学习了。我在《怎样

言学概论》中的语法部分，思考

进入研究性学习角色》（见《汉

获取的这些语料。又查阅相关的

语研习与论文写作》，华中师大

论著，和老师、同学一起来“补

出版社，2011）中说：“本科生

漏”，最后由该生概括出一个公

的研究性学习和硕士生的学习是

式“ 好 V 不 如 NP” 再 作 论 析。

不同的，它们是两个不同层次的

这是对教材的活学活用，进而对

学习。前者以学习‘基础’为主，

语法的特点和语法分析体会更深

是以研究带动学习，后者是以学

了。在“实际运用”中做到了“温

习‘研究’为主，以更高层次的

故而知新”，也体现了个人分析 ‘基础’去推进‘研究’的学习。” 问题的能力。什么是能力？能力

即用研究的眼光来学习，把本科

就是知识的有效运用，并形成解

生重在继承性的知识型学习转变

决这一问题的主观条件。这样，

为研究生的重在创造性的研究型

既是知识的过滤，也是能力的过

学习。由获得一般性的专业基础

滤。我们要把“补漏”和“知新” 转变为获得学术研究基础。“温 176

中国语言生活

故知新”就是为这一转变创造条

求等编写的关于研究方法的课程

件或者说做好准备。

教材进行的课程教学。如陆俭明、

什么是学术研究基础？一般

沈阳著《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

认为，“一为基本的研究方法和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于

理论指导，二为扎实的学术基础

根元著《路途和手段——语言学

知 识 和 研 究 根 底， 二 者 不 可 偏

及应用语言学研究方法》（中国

废。”（潘启文《强调学术基础

经济出版社，2004）、徐有富著《治

迫在眉睫》，《中国社会科学报》 学方法与论文写作》（南京大学 2010 年 6 月 22 日） 对 读 硕 士 生

出版社，2003）等，都是理论方

而言，在本科学习的基础上，进

法的教材，并以此来进行教学。

而“查缺补漏”“温故知新”，

还有的不是以教材名义写的，可

再进一步学好研究生课程。在学

作学习研究的教材使用，如姚小

好系统专业理论知识与研究方法

平著《如何学习研究语言学》（北

的同时，要培养自己的研究能力， 京大学出版社，2013）。第二， 参与各种学术活动，从中受到艰

经验型。这往往是依据学者自己

苦的训练与磨砺。在专业学习与

的科研经历与体会进行讲授的教

学术活动中，不断夯实自己的学

学课程，多为专题报告，也有将

术研究基础，逐步把自己训练成

这类专题报告收编成书的，有的

一名优秀的硕研角色。

还收有访谈录、回忆录。如吕叔

在读研阶段，一般都开设治

湘等著、马庆株编《语法研究入

学经验和研究方法的课程，这一

门》（商务印书馆，2003）、奚

课程大体有三种类型：第一，教

博先编《著名语言学家谈治学经

材型。依该学科的特点、科研要

验》（商务印书馆，2008）等。 177

这类文章在刊物上常有发表，可

使其兼及从本科生到研究生的过

通过阅读，广泛吸取学者们自学

渡性教学，使学生进入读研有一

和治学的经验。第三，实践型。

个缓冲余地，使两个阶段的学习

依据学生当前的知识结构、认知

自然衔接。以上三种研究方法论

能力、一般性经历、年龄段特征

的教学课程，其共同点是，都讲

等实际状况，针对性地进行研究

理论方法方面的知识，都要求有

方法的实践性教学，即在研习与

实践活动，都是培养学生的研究

应用的实践活动中进行诱导性教

能力，只是课程形式有不同的突

学，让学生初步学到基本的汉语

出特点，据此而命名。这三种类

研究方法和一般性操作程序。课

型，是互相联系、互相渗透的。

堂上讲共性问题，更多的是在课

要求同学们把这三种类型的方法

堂外解决学生的个性问题。我为

论教学纳入自己的学习之中，没

硕一新生上这门课，用上了“知

有讲授的类型，提倡自己自学，

识过滤”和“角色训练”，并作

通过实践与领悟，使自己成长起

为本课程的一条线索贯穿其中，

来。

178

中国语言生活

网语解析（二十四） 首都师范大学 惠天罡

安全感工资

能够给自己在

裤衩都不见了”。这个榜单列出

生活上带来安全感的工资数额。

的数字大大高于各城市一般工薪

取决于所得工资在下次发薪前能

阶层的实际收入，榜单发布者所

否满足个人的开销，若能够满足

谓的“根据各地平均工资、物价

甚至有富余，即有安全感，反之

涨幅趋势、消费成本算出平均值”

则无安全感。源于网络流传的一

的计算方法，其实漏洞百出。比

条名为“全国各大城市安全感工

如，调查取样的范围、样本的有

资标准”的微博榜单，引发网友

效性、消费成本数据的真实性都

的讨论。榜单显示，月工资数额

无法得到保证。

由高到低依次是：上海 9250 元，

白色黑客

无犯罪前科，且

深圳 8780 元，北京 8550 元，温

拥有能够发现系统漏洞丰富经验

州 8020 元， 杭 州 7880 元， 广

的网络专家。白色黑客在互联网

州 7750 元， 苏 州 7320 元， 厦

时代下出现并体现价值，以韩国

门 6600 元， 青 岛 6260 元， 南

为例，2009 年 7 月，韩国总统府

京 5980 元，成都 5660 元，西安

青瓦台、国防部、外交通商部和

5400 元，天津 5350 元。截止到 3

国会等主要国家机构网站同时遭

月 5 日 18 时，在新浪微博投票中， 受网络攻击，并连续两天陷入瘫 只有 404 名网民自承：“安全感

痪。2010 年 9 月，韩国农协银行

满满的，拉前腿中！”而 14105

网络系统遭袭击，导致金融交易

名网民感到“不安全，后腿拖得

被迫中断，给该银行造成了巨大 179

损失。2012 年，为应对国外黑客

家和金融机构，并且不受地域限

的网络攻击，韩国政府开始启动

制，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兑

“白色黑客”培养计划，计划投

换它，也因此被部分不法分子当

入 19 亿韩元（约合 167 万美元）， 做 洗 钱 工 具。2009 年 和 2010 年 培养大约 6 名“白色黑客”，以

初，比特币在市场上一文不值。

加强韩国信息安全部门的力量。

自 2010 年 4 月 开 始 交 易 的 头 半

这 6 人分别从云计算安全、应对

年，比特币市值不到 14 美分。后

智 能 手 机 攻 击、 应 对 网 站 攻 击

来比特币受到虚拟市场的牵引，

和政府设施攻击、网络攻击证据

供不应求，网上交易市场的价格

收集等 6 个领域各选拔 1 名。这

开 始 变 动。 在 2011 年 1 月， 在

些“白色黑客”会被优先推荐到

87 美分的基础上突破 1 美元，达

韩国国家情报院、警察厅、网络

到了 1.06 美元。到了春天，《福

司令部等负责网络安全的国家机

布斯》杂志上刊登关于这个新的

关。另外，“白色黑客”接受的

“神秘货币”的报道，比特币的

教育也与众不同，各领域的网络

价格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催化，

专家分别对他们进行教育，并设

开始了爆发性上涨。从四月初到

立外语课程，以应对国外黑客的

五月末，比特币的现行汇率从 86

攻击。

美分上升到 8.89 美元。6 月 1 日，

比特币 一种网络虚拟货币， Gawker 发表文章写道，比特币很 跟 腾 讯 公 司 的 Q 币 类 似， 但 是

受网上的毒品交易者欢迎，并且

已经可以购买现实生活当中的物

在一周之内翻了不止三倍，猛增

品。英文为 Bitcoin，也称比特金。 到 27 美 元。 所 有 流 通 的 比 特 币 它的特点是分散化、匿名、只能

的市场总价已经达到了 1.3 亿。

在数字世界使用，不属于任何国

2013 年，美国政府承认比特币的

180

中国语言生活

合法地位，使得比特币价格大涨。 设置陷阱盗取上网者的网银、QQ 在中国，2013 年 11 月 19 日，一

账号及密码等信息。据 360 安全

个比特币就相当于 6.989 元人民

专家介绍，目前免费网络有两种

币。2014 年 1 月 7 日，淘宝发布

陷阱，一种是黑客利用自己的移

公 告， 宣 布 1 月 14 日 起 禁 售 比

动终端搭建免费 Wi-Fi 网络，利

特币、莱特币等互联网虚拟币等

用用户想免费使用 Wi-Fi 网络的

商品。

心理，设套让用户中招；另一种 是由于一些用户的手机、电脑默 认设置成“无线网络自动连接”， 只 要 有 免 费 WiFi 网 络， 手 机、 电脑等就会自动连接网络，在不 知不觉中掉进黑客的陷阱。多数 Wi-Fi 网络账号需要登录密码， 而在机场、火车站、图书馆、商场、 咖啡店等公共场所，Wi-Fi 网络 一般是不需要密码的，部分商家

碉堡了 “屌爆了”的谐音词， 把免费 Wi-Fi 网络作为招揽人气 意为“太厉害了” “非常惊人”” “很

的手段。为了让更多手机用户连

强悍”。与“弱爆了”成反义。

接到该网络，这类恶意 Wi-Fi 网

很多 BBS 和贴吧因为灵敏文字词

络 可 以 被 任 意 命 名， 且 不 设 密

语屏蔽，“屌 (diǎo) 爆了”无法

码，可以轻松接入。犯罪分子在

输入，网友就选用“碉堡了”替代。 用户浏览网页或聊天时窃取用户 钓鱼 Wi-Fi

网络黑客表面

的网银支付宝账号等，当被害人

上 提 供 免 费 WiFi 服 务， 实 际 上

发现经济损失时，犯罪分子早已 181

逃之夭夭。有关专家也提出有效

把翻墙软件比喻成“梯子”，国

降低受到来自 Wi-Fi 的安全威胁

家设置的防火墙就是一堵“墙”。

的几个方面：经常升级智能手机

有一些专门的翻墙软件，针对互

或平板电脑等 Wi-Fi 设备的操作

联网审查封锁的限制，绕过相应

系统，使其支持更多安全选项；

的 IP 封锁、内容过滤、域名劫持

经常使用 Wi-Fi 的网民最好进行

等，实现对网络内容的访问。又

手动网络配置，减少自动设置；

称“破网”“破墙”“穿墙”。

安装防火墙软件；慎重使用公共

《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第

Wi-Fi，尽量减少无线网卡连接

4 条规定：“国家对经营性互联

不明免费公共 Wi-Fi；在登录网

网信息服务实行许可制度；对非

银、支付宝、股票证券交易网站

经营性互联网信息服务实行备案

时尽量选择有线连接方式，防止

制度。未取得许可或者未履行备

口令等重要信息以不安全方式传

案手续的，不得从事互联网信息

输而导致的失窃。在设置密码时

服 务。” 第 19 条 规 定：“ 违 反

避免包含个人信息，尽量降低出

本办法的规定，未取得经营许可

现在密码字典中的概率，比如使

证，擅自从事经营性互联网信息

用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组合。这

服务，或者超出许可的项目提供

样可以增加采用字典进行破解的

服务的，由省、自治区、直辖市

难度，减少攻击者推测出网络关

电信管理机构责令限期改正，有

键信息的可能性。

违法所得的，没收违法所得，处

翻墙

直接或者间接通过一

违法所得 3 倍以上 5 倍以下的罚

定的网络技术手段用于突破防火

款；没有违法所得或者违法所得

墙所屏蔽的网站浏览境外的网

不足 5 万元的，处 10 万元以上

页。“翻墙”是一种比喻，可以

100 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

182

中国语言生活

的，责令关闭网站。” 父母皆祸害

置顶——如何高效地 anti-parents

一个网络讨论

（反父母）？让我们不要重复他

小组的名字。“祸害”是一群 80

们的失败人生；你是否在重复父

后子女形容 50 后父母的词语。

母的错误。“父母皆祸害”讨论

他们的父母多为小学老师，在子

组的出现，给中国众多家长敲响

女眼中，是一群“僵化的国家教

了警钟。家长将子女视为私有财

育机器的最末端执行者”，他们

产，用经营的方式管理着自己的

“ 逃 得 掉 沉 闷 无 趣 的 小 学， 却

孩子，在“为他（她）好”的口

永远也别想从父母那儿毕业”。

号下一厢情愿地要求孩子按照他

“父母皆祸害”出自英国作家尼

们的意愿去做事，对孩子施压。

克· 霍 恩 比 的 小 说《 自 杀 俱 乐

不少孩子从小就背负着光宗耀祖

部》，少女杰丝在姐姐出走后，

的重任，父母总是希冀子女未来

与陷入神经质的母亲及任教育部

当“大官、大款、大家”，只顾

长的父亲关系愈发紧张，杰丝用

学业，而不顾孩子个性与现状；

“父母皆祸害”小结自己失败的

这就可能使两代人都成为“市场

青春期。2006 年，张坤将这本小

教育”的牺牲品，管得越严，恨

说翻译成中文，并推荐至豆瓣网。 就越深。 2008 年 1 月， 一 名 豆 瓣 网 友 邀 她加入其新成立的小组，并担任 小组管理员，组名就叫“父母皆 祸害”。小组的话题每天都在更 新，主题旗帜鲜明地集中于一点： 如何对付父母？首页上，几篇被 视为经典且指导性强的帖子长期 183

光瓶行动

一种网友自发的

节俭行为，就是通过将过期的酒 水、饮料再利用的方法，达到节

车室里，很多人用手机、ipad 玩 游戏、上 QQ、看视频、浏览网页。 年光族

工作一年，最后到

约空间和废物利用的目的。构词

年末、春节把钱花光的一群人。

方式类似于“光盘行动”。这个

在网络上，网友们晒春节“账单”

行动最早由《春城晚报》发起，

热情高涨：在一家社区网站，关

后来舒达源接力倡导，两会上也

于“80 后春节回家要带多少钱才

采用了“光瓶行动”的倡议，要

够”的帖子点击率达数十万，数

求参与人员喝不完请带走。知名

千条回复晒出的春节账单令众多

社会学家、重庆市协和心理顾问

网友“叫苦不迭”：“过个年我

事务所所长谭刚强表示，“光瓶” 容易吗我？”过年要有一些必要 行动进一步推进了节俭风尚，有

的开支和花费等，这并不奇怪。

着积极的社会意义，不过他也说， 但 不 少 人 花 钱 数 额 达 到 八 千 成 “光瓶”行动的目的是节俭，而

万，甚至有人因此由“月光”到“年

不能用于酒桌上劝酒，喝不了硬

光”，感叹春节变“春劫”，却

灌，“这样的话，就与‘光瓶’

还是让人很吃惊。“年光族”现

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象让不少白领纷纷患上了“过年

恋屏族

因长时间使用智能

恐惧症”，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手机，在工作和生活中都离不开

仍表示，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估

电子屏幕的人。生活中随处可见

计还会回家‘撒钱去’。”亲情

“恋屏族”：公园里，随处可见

的束缚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有

虽并排坐着却既不看风景也不聊

人建议，当您准备过年礼物时，

天的年轻人，各自低头玩着手机， 必须要考虑一下年后生活和“面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地铁和候 184

子问题”哪一个更重要。硬要“打

中国语言生活

肿脸充胖子”寻求痛并快乐着的

这 一 问 题， 并 指 出 自 1997 年 智

感觉纯属于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能手机问世以来，近视现象增加

痛肯定是真痛，快乐的程度就得

了 35%。他们认为智能手机是导

自己去体味了。

致屏幕近视的主要原因，并警告

屁民

无德官员对老百姓的

称这一问题只会愈发严重。

蔑称。2008 年 10 月 29 日，深圳 海事局书记林嘉祥，涉嫌猥亵 11 岁女童，现场用言语攻击围观民 众： “你们算个屁！”。此后“屁民” 一词窜红网络，“屁民”逐渐替 代“草民”成了老百姓的代名词。 屏幕近视

长时间待在室内

盯着小屏幕看而导致的近视。因

欺世马

“70 码”的汉语拼

为便携式设备和无线网络的普

音音译形式。它最初现身于杭州

及，人们似乎越来越离不开这些

飙车案，2009 年 5 月 7 日晚，年

屏幕了。长时间盯着屏幕，可能

仅 20 岁 的 大 学 生 胡 斌， 驾 驶 浙

出现眼睛发红、充血、分泌物溢

A608Z 号三菱牌跑车在杭州市西

出等症状，这是视疲劳表现，若

湖区文二西路与朋友飙车，撞死

不及时进行休息，就会眼睛干涩、 了正在过斑马线的年仅 25 岁青年 视线模糊，而视频中散发出的射

谭卓，造成谭受伤经浙江省立同

线难免会影响眼睛的正常活动，

德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事件经媒

长此以往会使视力受到损害，甚

体报道后，由于胡斌的特殊身份

至可能患上角膜、结膜炎症。英

背景和事后的反应，立刻成为了

国研究人员最先提出“屏幕近视” 网民持续关注的话题。网友经过 185

搜索发现胡斌所驾驶的浙 A608Z0

群嘲

在论坛和贴吧里，某

跑车曾多次严重超速，而随后交

网民发帖藐视、嘲笑很多人。源

警在通报会上称“通过旁证（旁

于网络游戏，当游戏玩家使用了

边人的证明）和肇事者的口供，

“群体嘲讽”这一技能后，游戏

当时车速在 70 码左右”更引起网

中的怪物会增加对游戏玩家的仇

友的质疑。类似于“为了你我的

恨度，并因此优先攻击自己，而

生命安全，请大家以 70 码的速

如此“诱敌”的目的常常是为了

度顶贴顶起 5 米高 20 米远”的网

吸引注意力、保护队友。群嘲是

语迅速流行于网络。暴露出网友

一对多的行为，不是多对一的行

对此事的处理极度愤慨和不满。

为。

其实，在事件不断升温、群情激

社交眩晕

指社交网站带给

愤的情况下，交警作为权威部门， 年轻人的不适症：程度不同的厌 必须经过极为细致的工作，在有

倦、不满或头晕感。其中尤其令

强有力证据支持的情况下才做结

人困惑的是，日益完善的社交网

论，不然效果还不如不发言，反

站日益个性化的信息服务所带来

而加剧了公众对政府不信任的结

的“回应的压力”。毕竟维系这

果。对于被公众认为最离谱的“70

种网络社交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

码”说法，警方表示事故路段没

精力。有文章认为，“私密是一

有探头，没有测速装置，而目击

件好事，但是否私密得过了头？

群众的目测也不能作为证据。既

寻找在朋友们之间正确的距离，

然如此，就大可不必片面采信肇

是现在社交网络用户留下的一个

事方的说法，以致于“70 码”俨

主要的责任。”

然已成了官方与民众之间分歧的

手机三贱客

关键点。 186

网友总结出的

三个最不受“手机党”欢迎的手

中国语言生活

机 图 标：“wifi 信 号 低”“ 电 量

量达数百条以上。网友把“刷屏

低” “请等待”。用网友的话来说， 族”用户细分为“只转不发派” “只 一旦手机出现这些图标，轻者抓

发不转派”和“又发又转派” 等

狂，重者崩溃。针对“以上哪一

三个类型。“只转不发派”的微

种手机图标让你最无法忍受？”

博多数以转发他人微博的形式发

的话题，引发了近 15 万网友热议。 布，内容具有较强的资讯性，但 有心理咨询师认为，“手机三贱

却很少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与生

客”是人害怕与外界失去联系的

活状态。“只发不转派”则刚好

心理作用所致。手机、互联网对

相反，对比起转发别人的微博，

人的生活影响太大，包括人与人

该类型用户更趋向发布“原创”

之间的沟通。现在人与人交流、

微博，内容以日常生活或心情语

获取信息都过度依赖手机，一旦

录为主。也有借微博“炫富”的

手机没电、没信号，就意味着获

用户，他们发布的微博主要以奢

取信息的平台没了，人自然会焦

侈品、小资生活为主。“又发又

躁不安。如果这些症状过于严重， 转派”，也就是俗称的“微博控”。 就会波及正常生活，专家建议：

他们的主要特点是每天花在微博

可以试着和手机保持距离，尝试

上 的 时 间 超 过 10 个 小 时， 甚 至

断网一天或者一天不碰手机。

为了发微博而放弃睡眠时间，呈

刷屏族

随着智能电子产品

现“微博成瘾”的特征。这些青

的普及，长时间使用智能手机和

年通常对网络的使用具有强烈渴

计算机等电子产品，甚至离不开

求感。他们渴望受到他人关注，

电子产品的人。也指喜欢在短时

甚至比媒体更早获悉新近发生的

间里发布具有一定数量的微博的

重大事件，并且希望通过发布讯

网友。他们每月平均发布微博数

息引起一定的社会共鸣，是典型 187

的“微博达人”。现如今，刷屏 族遍布于饭桌、马路、地铁、公 交车以及厕所等地方。在德国召 开的一场数字科技会议公布的数 据显示，2013 年全球共有 18.3 亿 部智能手机，每位手机用户平均 每天查看 150 次手机。也就是说， 除了休息时间外，每人平均每 6 分半钟查看一次手机。难怪有人 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 在你面前，你却在玩手机”。 wifi 待客

网络黄牛

利用抢票软件在

在家里为客人提

网上疯狂刷票，加价倒卖，牟取

供 Wi-Fi 服 务 的 待 客 之 道。 随

暴利的票贩子。据报道，“网络

着智能手机的普及，走亲访友有

黄牛”可以多账户挂机刷票，其

了新的节目单，除了多少年的保

抢票软件在前期利用假身份证在

留节目：边看电视边吃瓜子、边

12306 网站注册几个甚至更多的

吃瓜子边聊天外，手机元素也已

账号批量刷票，完全不受 12306

登堂入室，有网友调侃称“Wi-

网站对普通用户每次可以购买 5

Fi 已 成 家 庭 待 客 必 备”。 上 亲

张票的限制，造成票源垄断。网

戚家串门拜年最流行的问候语不

友除了惊叹“黄牛”有如此高科

是“新年好”，而是：“你家有

技的软件之外，还感叹想找黄牛

Wi-Fi 吗？密码是啥？”

买票，因为回家实在难买到票。 “网络黄牛”和普通的黄牛在性 质上没有区别，他们从事非法囤

188

中国语言生活

票并经营倒卖，已经涉嫌违反《治

网络模仿症

指青少年在网

安处罚法》。此外，这些黄牛从

络上接触到暴力、色情、犯罪等

事的倒卖行为若是长期的，并且

不良信息后，在现实社会中模仿

严重影响到社会秩序，视情节严

实现的现象。青少年由于阅历浅，

重将涉嫌非法经营罪。

好奇心强，缺乏社会经验，容易 受到网络不良信息的负面影响， 加之网络信息传播快、更便捷、 更形象，更易影响青少年网民。 随着网络越来越普及，网络模仿 症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这对如 何引导青少年正确使用网络的教 育提出了更大的挑战。

网络秘书

利用网络提供商

业服务的自由职业者。这是家庭 办公族较为青睐的职业之一。也 称“网上秘书”。主要负责预约、 整理档案、制订商业计划，联系 客户。他们不是雇员，而是合作 者，与客户一起寻找更佳的做事 方式。诚信是网络秘书的通行证， 而互联网基本知识、文秘知识以 及商业贸易知识都是网络秘书应 该具备的知识。 189

主编的告别 于根元

《中国语言生活》是 2010 年

年了。人生可以工作的时间有几

5 月 10 日正式出版的，说要办这

个五年啊，而且是一个人退休以

个杂志，那是 2009 年初的事吧。

后还继续工作五年。现在，我发

我记得通知我做主编，周洪波问： 这篇告别的文章，大概是可以理 “于老师，你还有没有当初的冲 劲啊。”我没有正面回答。不久，

解的。 一 共 28 期， 前 7 期 是 每 期

要我去教育部语信司司长办公室

30 篇。后来的 21 期每期是 40 篇。

向好几个人说说设想。后来好久

一共是 1050 篇。

没有事了，我也当没有这个事了。

说是“一转眼”，其实很不

这样的事我也经历得多了。正式

平坦。怎么个很不平坦，我就不

要办这个杂志了，很匆忙，还是

说了。读这 1050 篇文章大概可以

要我当主编，前期的准备工作至

对我们的工作有一个评价。

少也得两个来月吧。我记得那是

今年第 6 期之后，我和刘艳

个下大雪路很滑的天气，我去语

春都不参与《中国语言生活》的

言文字应用研究所郭龙生的办公

编辑工作了，要早一点跟大家说

室，两个人定第 1 期的文章。到

一下。这一期也就是第 4 期上线

今年最后一期也就是 2014 年第 6

之后，大家就不要给我和刘艳春

期， 一 转 眼 就 是 28 期 了。 我 加

稿件了，我们不再审理《中国语

上正式准备的时间，花在《中国

言生活》的稿件了。还有两期的

语言生活》上的时间，几乎有五

稿子已经够了，已经准备好了。

190

中国语言生活

我谢谢所有领导我们、支持

国语言生活》的主编了，但是我

我们、鼓励我们以及批评我们工

依然认为她是完全有能力当好主

作的人。

编的。刘艳春是个人才，而且她

我特别要感谢制作以及技术 支撑方。 我特别要感谢早期当过责任 编辑的郭龙生和蒋冰冰，感谢当 责任编辑时间最长的崔乐，感谢

还在迅速进步，后劲很足。她完 全是教授的水平，以后更是个人 才。她能干大事，又很谦虚，很 有人脉。 至于《中国语言生活》以后

崔乐到广外去任教之后毅然同意

的事，我们不知道，也不宜知道。

当责任编辑的刘艳春。刘艳春今

至于我们这几年编辑的情况，我

年是副主编，依然做着责任编辑

想会总有人念叨的。

的工作。刘艳春明年不担任《中 191

商务印书馆新书目录 《中国语言地图集》（第 2 版 汉语方言卷） 熊正辉 张振兴主编 1390.00 《中国语言地图集》（第 2 版 少数民族语言卷） 黄行 道布主编 1490.00 《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13）》 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编 65.00 《中国语言生活要况（2013）》 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编 15.00 《世界历史名词》 世界历史名词审定委员会编 68.00 《比较语音学概要》 [ 法 ] 保罗 • 巴西著 刘复译 16.00 《语言学概论》 [ 英 ]L.R. 帕默尔著 李荣 王菊泉 周流溪 陈平译 吕叔湘原校 周流溪补校 19.00 《词汇化与语言演变》 [ 英 ] 劳蕾尔 .J. 布林顿 [ 美 ] 伊丽莎白 • 克洛斯 • 特劳戈特著 罗耀 华等译 33.00 《文字学概要》（修订本） 裘锡圭著 45.00( 平 )，58.00( 精 ) 《汉字形体变迁史》 魏建功著 11.00 《韩国现代汉字研究》 王平著 80.00 《语音学概论》（修订第二版） 岑麒祥著 30.00 《〈广韵〉反切今读手册》 曹先擢 李青梅编 39.00 《近代汉语音论》（增补本） 杨耐思著 29.80 《阿尔泰语言元音和谐研究》 李兵著 76.00 《语调格局——实验语言学的奠基石》 石锋编著 32.00 《教我如何不想她——语音的故事》 朱晓农 焦磊著 38.00 《语法修辞讲话》 吕叔湘 朱德熙著 38.00 《魏建功语言学论文集》 魏建功著 35.00 《演化语言学论集》 王士元著 58.00 《汉语语法理论要略》 李临定著 25.00 《汉语韵律句法学》（增订本） 冯胜利著 48.00 《汉语语法的动态研究》 邵敬敏著 32.00 《生成语法框架下关系结构的句法研究与一语习得研究》 杨彩梅著 58.00 《语法化与语法研究》（六） 吴福祥 邢向东主编 39.00

192

中国语言生活

《走向当代前沿科学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 沈阳主编 72.00 《中国古代语言学史》（第 4 版） 何九盈著 49.00 《近代汉语研究新论》（增订本） 江蓝生著 38.00 《〈说文〉与训诂研究论集》 宋永培著 36.00 《东汉佛道文献词汇新质研究》 俞理明 顾满林著 75.00 《汉译佛典语法研究论集》 蒋绍愚著 79.00 《联绵字理论问题研究》 沈怀兴著 43.00 《现代语言学流派》（增订本） 冯志伟著 65.00 《中国社会语言学》( 第 3 版 ) 郭熙著 38.00 《显性语言与潜性语言》 王希杰著 30.00 《方言研究与社会应用》 张振兴著 51.00 《汉语方言的地理语言学研究》 曹志耘著 49.00 《汉语方言词汇比较研究》 董绍克 李焱 赵红梅著 76.00 《秦晋两省沿河方言比较研究》 邢向东 王临惠 张维佳 李小平著 56.00 《海南闽语比较研究》 辛世彪著 28.00 《吴方言比较韵母研究》 郑伟著 26.00 《语言调查教程》 戴庆厦著 29.00 《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汉语借词的历史层次》向柏霖（法） 蓝庆元主编 22.00 《云南绿春县哈尼族语言使用现状及其演变》 戴庆厦主编 58.00 《对外汉语本体教学概论》 张旺熹著 42.00 《寻路汉语——语言习得与对外汉语教学研究》 史有为著 58.00 《语言测试概论》 张凯主编 29.00 《近代西方汉语研究论集》 张西平 杨慧玲编 37.00 联系地址：北京王府井大街 36 号 邮政编码：100710 邮购部电话：010-65219282 E-mail：readerclub@cp.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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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言生活

《甲金篆隶字典》 作者：魏励 刘志基 陈健 ISBN：987-7-100-09442-9 定价：38.00 元

编

内容提要 甲骨文、金文、篆文、隶书是早期汉字的主要字体，是中华民族优秀文 化遗产。 该书选择常用的甲骨文、金文、篆文、隶书以及大陆规范字字形和台湾 正体字字形汇编成册，可满足读者学习汉语、了解古文字演变历史的需要， 也可作为海外推广汉语教学的参考教材，适合中等及中等以上文化程度的各 界读者，尤其是学生、语文教师、书法爱好者、美术和广告设计者学习与使用。

联系地址：北京王府井大街 36 号 邮政编码：100710 邮购部电话：010-65219282 E-mail：readerclub@cp.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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