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S REVIEW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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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拉辛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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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不願就範)之間擺盪;待怒吼控訴不成,又改為哀求,走悲情路線52。尼祿則是在母 親提及昔日助他一臂之力時緊緊擁抱母親(當她說: 「這就是我所有的罪行」 ,第 1196 行詩) , 兩人有如在罪愆中結合,亂倫關係呼之欲出53。接著尼祿開始保持距離,自我表白,為掙脫 母親的掌控,憤而將她甩到台下。 這種管不住的激動情緒易淪為肉搏式的演技,拉辛的悲劇有質變為通俗劇的危險,所幸 演員唸詞大體上仍能維持詩意。演技不統一是全戲另一弱點。一方面,絕大多數的演員立如 古典雕像,手勢講究,唸詞仍維持詩調。另一方面,納西斯(J.-B. Malartre 飾)唸詞雖尊重 詩行的組織,口吻卻力求生活化,眼神不正,出場時數度將頭部埋入衣衫裏,行動有如一名 通俗劇的歹徒54。 由於排戲時間嚴重不足55, 《布里塔尼古斯》的表演成績大受影響。最令人惋惜的是此 戲未及發展出一種較嚴格的表演形式,比如《貝蕾妮絲》一戲,或如《費德爾》奉語韻與 音樂為上,更遑論《昂朵瑪格》中演員/角色/空間關係的實驗。維德志曾表示:自己希 望做的是一齣類似數學結構般嚴謹的戲,透過演員精確的移位路線與方式暴露劇中人物的 關係——「這個感情的遊戲,這個親密、拒斥與算計的系統」(Vitez, 1982) ,可惜最後卻力 有未逮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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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評家 Senart 戲稱阿格麗繽在兒子面前演電影 (1982)。 巴特即指出道,本劇中是母親的肉體讓兒子深深著迷,亟欲擺脫而不能 (1963 : 84)。維德志亦表 示:「尼祿真正的熱情,真正的愛情,是阿格麗繽:這是一種真正不可分離的肉體關係」(Vitez & Copfermann, 1981: 161)。 本劇只有兩名角色——阿格麗繽與尼祿——歷來真正引起觀眾的注意,唯一的例外是 Chéri 於一八 七二年飾演的納西斯一角採通俗劇的歹徒詮釋路線頗得好評(Descotes, 1957 : 56),Malartre 可能 受此影響。另一個可能的原因是 Malartre 同時在《浮士德》中飾演油腔滑調的魔鬼,演技可能因 而受到影響。 維德志的精力被率先上演的《浮士德》完全佔去,對拉辛的悲劇無法全力以赴。 說得更明確一點,維德志欲實驗的是透過演員的走位,洩露拉辛角色下意識活動的軌跡(Vitez, 1991 : 284)。這個目標要等到下一齣大戲《哈姆雷特》(1983)方得到較具體的結果,詳見拙作 「空靈的舞臺空間設計:論雅尼士.可可士的白色抽象空間系列」,《當代》,第 165 期,2001 年 5 月,頁 1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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