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BE Talk 回觀十年以來的「博覽會式」樂團時代 寫於「真是「拷白嗨」!'80後台灣樂團群象」會後 文|吳牧青
玩團真的「靠北嗨」嗎?或許,在享受眾人擁戴、鼓譟、舞動的當下,體內激素同步的反應,答案會是肯定的。但,即使演出再多,舞台外的餘韻感 和生活中的自省,如同藥物戒斷症候群,他們如何面對自己和生態間的問題與關係,重新調適的步伐極有可能比他們的天賦與才華還更能決定創作與 演出的路徑。至少,根據我和三位交往超過五∼六年以上的主唱來看,此刻再重新於他們身上,找到些反射出近十年來樂團環境的省思。 在'90年代,「樂團之聲」(band sound)曾幾何時作為台灣音樂現象的一種詭異的標籤,它反映了一種當時次文化集群對「真實演出」、「去合唱 團 卡拉化」、「重編曲性」的氛圍,因而在90年代末期漸浮上主流檯面的樂團,也如'60—'80年代的「合唱團」一般,將「樂團」兩字與團名掛著 跑。2000年,亂彈等五團高喊「樂團時代來臨」,樂團圈搭配內有另類曲式於金曲獎全面襲捲(也是至今唯一一屆),外有中央政府政黨輪替(離解 嚴不過13年)的政治氛圍,「樂團之聲」作為一種宣示或對抗主流的階段性任務,似乎也告一段落。然而,寬頻網路時代也在這年頭降臨,樂團界漸 漸不再寄予重望於「唱片」身上,官辦、民辦、大型、小型音樂祭如雨後春筍般展開,樂團有「舞台」將創作的驅力轉向現場(live)的身體感。
THE CUBE
JOURNAL#3
如此的變化,使得樂團生態的文學性少了,更像是一種表演藝術,團員們將CD帶著走唱販賣,同理於劇團巡迴演出的「節目本」,宛然是收藏的情 境。此外,「形式主義」變成近10年來樂團創作 聆聽者最大的交集,拷秋勤的范姜便認為「現在新生代樂團沒有什麼生命力……現在國外流行什 麼,他們就玩什麼。」這種形式主義,同步展現在許多創作領域上亦有跡可尋(藝術、建築、劇場),「後進國家」的自我觀察也同步困擾在'80後出 生的樂團創作者心裡。 2000年代各種博覽會式的搖滾節慶活動,正當化了禁忌、衝撞年代的演出形式,卻也快速收割和標準化、契約化樂團演出範式,演出、競賽、補助、 拆帳、獲獎、巡演國度,這是他們獲取下一場演出的可能,如同藝術家的CV或學院教授的升等著作進程。「圈子太小」加上無角色自覺,樂評在台灣 形同缺席,拷 白 嗨三團同認為評論媒體化、形同商業輸送,他們認為「討喜、讓自己受歡迎」是這個圈子想要存活的文字工作者的不二法門。作 為過去亦參與樂評文字書寫的我,不禁要再次大聲附議︰那些音樂寫手們,請你們不要再以抒情造作的辭藻為搖滾樂 獨立音樂寫神話!或是只為了 拉抬造勢的遊戲在樂團圈各取所需、相互利用。也請你們不要再拿「搖滾範式」再三「教導」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告訴他們音樂祭應如Woodstock或 Glastonbury、教他們什麼是叛客(龐克)、用遙遠年代的西方抗議樂隊佐證搖滾樂在現代是有可為性,取巧的路徑太多,如今的《HINOTER》和 《破報》上的音樂文字,除了形成下載音樂、或吸取書寫樣式的參考之外,只剩貧瘠的文字裝飾和言不及義的巴結。樂評未死,但顯然生不如死。 在這樣的語境下,「對不對tone」(音樂屬性、調調)重要,「好聽就好」這種失語、反智的論點更是甚囂塵上,於是,講求「錄音品質」或「樂風 新穎」的聲音美學判準相對而言便成為理性包裹的一種拜物慾。
立方計劃空間
2011.
4
Apr.
人際網絡在樂團創作者的角度,也形成一種比樂團實力更重要的線索。「人緣真很重要」范姜有感樂團政治會是一支樂團發展順利與否的主要關鍵, 有感而發。「機會結構」(opportunity structure)在樂團政治勢力長期存在,這包含了同盟關係、制度化的代言人,都一一浮現在台灣的樂團場 景,也存在著高小糕所說的「利益沒談攏」的交換關係。被推舉「最適合當公務員」的范姜在公部門溝通上確實很有一套,也顯示范姜或拷秋勤在這 樣的時代位置,也有著一般樂團缺乏的理性和務實(如「他直言自己出於中產階級」與「社運參與的限制性」、「玩樂團應該當副業」等等之語)。 值得強調的是,拷秋勤、白目、Digihai作為三支已屬台灣個別曲風下表現突出的幾支,「無利可圖」的現況對他們的創作省思相較於那些已躋身明星 的創作人(包含樂團外),還顯得起得了作用。對於同圈子的輩份倫理觀,堪稱是樂團(較其他創作)存有的優點,他們不用在封建的環境下拍馬逢 迎;但除了1980年生的范姜之外,'83的劉錠和'86的高小糕也顯出在地樂團脈絡的斷裂,他們說「對我們沒有感覺,因為沒有參與到我們的樂風…… 老團不會是偶像,頂多是聽過。」與他們同聊Prodigy,可能還顯得熟悉許多。 會後,在台藝大教授藝術史的郭昭蘭告訴我,藝術家其實也需要透過類似的「20問」註 來檢視他們創作上的自我認知,「藝術家面臨的機會和誘惑比 他們大得多,他們也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面臨如此直接的逼問。」然而,藝術圈向來如此重視發言倫理與位階的園地,有機會在公開場合提出超乎型 式論的「僭越對話」嗎?我懷疑,同時也自省,這樣的對談對象若非建立自夠熟悉的友情,有沒有辦法發生?「聲音與時代」第二季的座談,除了主 題的討論鑽探,「座談」如何能由其自身形式解決其傳統窠臼,也成為另一個聲音大哉問。
註:「真是「拷白嗨」!'80後台灣樂團群象」以20個漸進式的提問,從他們玩團的初衷、面臨到的社會現實、人際網絡、創作理想與典型等等……座談會全場錄音可線上聆聽 http://thecubespace.com/blog/kbh-podcast.php
Thaïndophiliviet計劃預告 饒加恩將於四月份在立方展開新計劃 敬請期待詳細訊息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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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ïndophiliviet計畫分為兩個部份,首先是藝術家邀約其他創作者和在地居民一同加入學習在台灣的外籍勞工語 文:泰、菲律賓、印尼和越南文。而後,創作者以這些語文做為媒材執行第二部份的計畫,執行的內容包括:口 語公眾演說、舉字牌和塗鴉。文字的內容是對外及勞工的道歉、讚美以及世界其他區域關於種族的新聞……。 這件作品的概念是以語言的互換做為起始,藉此探討社會結構在自由貿易系統下的變異,以及種族間的權力關係 如何在此結構中被建構;除此之外,也由此計畫思考當代藝術家建構美學的方式和創作者的身份,是否也成為消 費外勞獲取利益的一員。
左邊菲律賓文——謝謝你們遛老人 右邊印尼文——抱歉我鄰居對你們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