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 Summer 2012 (Chinese)

夏季号 2012

韩国文化和艺术 特 辑

闲

夏季m号er2012 sum 2012 vo vol.l.2026 n no o. 2. 2

丽

水

道

群岛点缀的舒缓海路

岛屿，大海因你而美丽； 统营，充满艺术魅力的海边都市

闲丽水道

v o l. 20 n o. 2

ISSN 1225-8083

韩国印象

“越过青山远远望见，思念中家乡那蔚蓝的天空。想家的时候，总会遥望山那边的天 空。”

直到上世纪中期，韩国人的童年回忆里都少不了这首童谣。由于国土的百分之七十都是 山地，在每个人对故乡的记忆中，地平线的尽头都有伏起的群山。韩

昔日的故乡

国人总是用“青”来形容山色，而韩语中的“青”是一种可变的颜色 ： 近观时呈绿色，远看时则接近灰蓝。每天都能看到或远或近的青山， 然而家乡却在山的另一边，为视线所不及。因此青色也代表着遥远， 青山那边的家乡则是无时无刻不让人神往的净土。韩国孩子笔下的风

金华荣 文学评论家

景画总是如出一辙 ：背景是连绵的青山，山脚下散落着几间草房，通向草房的白色小路曲折

照片 徐宪康

辗转 ；房子之间的空地上种着几棵参天大树，路边则是郁郁葱葱的菜地。 然而，随着工业化和全球化的到来，人们开始背井离乡，大量涌进城市。清晨早早起来 上班，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入梦，这样的生活让城市人对“青山那边的故乡”充满了思念。20 世纪70年代，在工业化和新农村运动的双重影响下，韩国的草房几乎销声匿迹。人们懒得每 年备草修缮屋顶，而是换上了石板或瓦，城市里到处盖起了高层公寓。生活富足了，国家也 日益发展，然而青山的另一边，却再也找不到白色的小路和翠绿的菜地，找不到温情弥漫的 故乡了。只有在展示旧时生活风貌的民俗村或是昔日的童谣里，才能依稀寻到故乡的影子， 而近期回老家拍的照片，已经很难再看到过去的踪迹。

“我的家乡在美丽的山谷，桃花杏花金达莱，遍地是五颜六色的鲜花——怀念那段无忧 无虑的童年。”也许过不了多久，沉迷于流行歌曲的年轻一代，再也无法理解这样的童谣。

乐安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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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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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南镇

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情报研究院

金荧允编辑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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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池在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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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城东区圣水2街274-34

监修·修订

朴光海, 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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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82-2-468-0361~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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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元人民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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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总监

李德林 金智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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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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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炳雨, 伊丽莎白・沙巴诺尔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

发行的季刊杂志。版权属干本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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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敬九, 金华荣

南部循环路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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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8月8日注册(注册号바1003)

高美锡, 宋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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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25日印刷

宋永万, 文纳・扎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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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亚那因特网页

2012年6月30日发行 (每年3, 6, 9, 12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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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夏季号 2012 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 邮政编码: 137-863

闲丽水道起于庆尚南道统营市闲山岛， 延伸至全罗南道丽水，全长一百二十 公里。1968年，韩国将闲丽水道及其沿 途部分海域指定为国家海洋公园并加 以保护。 SEA1A 034H 2007 © 裵炳雨

海，岛，人 对许多人而言，大海是休养和放松的地方。而对生活在岛上的居民而言，大海 是维持生计不可或缺的地方 ；对艺术家而言，大海是提供创作灵感的地方 ；对在浩 瀚的大海上航行的船员而言，深蓝的大海极度危险，同时又有难以抗拒的诱惑。 对于三面环海的韩国而言，大海是海洋资源的宝库和为艺术文学创作提供灵感 的地方。一直以来，韩国都非常珍视大海。韩国的南海自古就是东北亚地区进行国

藏着关于过去、现在的许多故事。本期将对韩国这种有趣的海洋环境和丰富的居民 日常生活进行聚焦，探察人们与大海和谐共处所做出的努力。 2012年5月12日至8月12日， “2012丽水世界博览会”在韩国丽水举行。本届丽水 世博会的主题是“天然的海洋及海岸 ：资源多样性与可持续发展”。有一百多个国家 参加本届世博会，各国的展馆就建在闲丽水道美丽的沿岸。

际贸易的重要海上要道，这里沿着海岸岩壁分布着无数的小岛。 大海、岛屿以及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拥有该地区特有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习俗，珍

主编 池在运

特辑 闲丽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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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乐之海

闲丽水道，群岛点缀的舒缓海路

郑一根

岛屿

岛屿，大海因你而美丽

韩昌勋

艺术之乡

统营，充满艺术魅力的海边都市

薛湖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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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城美山社区佳话

柳昌馥

艺术之窗

劳动冥想 ： “韩国单色画”展

高美锡

韩国的匠人

用自信与自豪坚守印刷文化之根——记金属活字匠人林仁镐

韩国的现代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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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炫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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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银行，韩国货币的原产地

金晶东

访谈录

多元文化之花盛开争妍——访汉阳大学全球多元文化研究院郑炳浩院长

金昶熙

巡回探访

梅花盛开的乐安邑城

金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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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介 崔俊植, 鱼秀雄, 李守基 从古画解读古人

吴柱锡韩国美学讲座集 对生命中的死亡的激烈探索

《我有毁灭自己的权利》西班牙语版 人工智能“聊友”

智能手机应用程序“Sims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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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64 68

情自远方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韩国游览三帖

赖贵三

美食家的愉悦

“百搭”刀切面

芮钟硕

韩国文学

评论 ：相隔十年的两种离别及其悖论 《离别前后往事的再认识》 金度延

鱼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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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 闲丽水道 / 歌乐之海

闲丽水道 群岛点缀的舒缓海路

也许有人会质疑说，碧波万顷的海面上怎么会有路，路不一定只是陆地上有， 天空或海洋也可以有路。闲丽水道就是韩国海域中最美丽的一条海路。 郑一根 诗人、庆南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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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裴炳雨

韩国文化和艺术

SEA1A 034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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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

国当年有首流行歌曲叫做“三百里闲丽水道”，是

“国民歌手”李美子的作品。正如歌名中所说的那样，

洋、岛屿、游人的歌声，改变着流向与缓急。海上的歌声千 变万化，早晚相异，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也各有不同。

闲丽水道全长一百二十公里，换算成韩国古代的计量单位刚 好是三百里。如果是在陆地上，一百二十公里不过是一小时

山茶之海

左右的车程，可闲丽水道这三百里却是一段不能匆忙而过的

从地理上讲，闲丽水道指的是自庆尚南道统营市闲山岛

心路。任何人身处其中，都会陶醉于目光所及的每一处景

一带起，经泗川（三千浦）和南海流域，直至全罗南道丽水

色，放慢速度缓缓走完这段旅程。

之间的水路。1968年，也就是距今四十四年前，韩国政府便

韩国国土东、西、南三面环海，因而得名“朝鲜半岛”。

将闲丽水道及沿途部分海域指定为国家海洋公园并加以保

东面的海见证日出，是希望之海 ；西面的海护送日落，是离

护。韩国目前有几处国家海洋公园，闲丽水道是其中最早的

别之海 ；而南面的海则点缀着众多大小岛屿，是歌乐之海。

一座。

闲丽水道便穿流于温润碧蓝的“歌乐之海”，随着天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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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营画家全赫林（1916～2010）毕生都在描绘这片海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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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3月，从闲丽水道的起点闲山岛到水路尽头的丽水梧桐岛，全都是山茶 花的天下。在碧蓝色海水的映衬下，火红的山茶花显得愈发美丽。

洋，他把这里的色彩定义为“钴蓝色”。每到春天，海面上

来到海边，等待心上人出海归来，胸中涌动着焦急与期待，

便会缀满红色的音符，那是从沿途的陆地和岛屿上带来的红

就像那火红的山茶花。”这首歌问世于1973年，四十年后的今

山茶花。山茶冬末开始开花，春天完全盛开过后，花冠部分

天依然被广为传唱，海面上每年春天也依然会洒满山茶花。

便会整个掉落下来，仿佛是海神波塞冬鲜红的眼泪。

每年3月，从闲丽水道的起点闲山岛到水路尽头的丽水

“三百里闲丽水道”的歌词中也提到了山茶花 ： “ 晚霞中

梧桐岛，全都是山茶花的天下。在碧蓝色海水的映衬下，火

闲山岛上飞起海鸥，三百里闲丽水道美景如画。岛上的姑娘

红的山茶花显得愈发美丽。凡是山茶花开的地方，就必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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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1A 022H 2001

绣眼鸟光顾。绣眼鸟属于雀形目绣眼鸟科，多栖息于有山茶 花的岛屿。山茶花主要靠绣眼鸟而不是蜜蜂或蝴蝶传播花 粉。

美食之海 闲丽水道途径统营、泗川、南海、丽水等避暑胜地，是 著名的“美食之海”。海域水质十分清洁，天然生长或养殖

如果刚好在开满山茶花的季节游览闲丽水道，就一定要

着多种韩国人喜爱的鱼类和其他海产。物产丰富的原因主要

在花影下暂停片刻，听听绣眼鸟的歌声。身处其中，便会惊

是因为沿途都是蜿蜒曲折的里亚斯型海岸，分布着众多小海

觉世外桃源其实并不遥远，也许就隐藏在山茶花丛中的各个

湾和岛屿。

角落。拾起一朵落下的山茶，将花瓣一片片洒向海面，也许

复杂的海岸地形十分适合鱼类产卵繁殖，再加上有暖流

下游碰巧看到这些花瓣的人，也会幻想花瓣漂来之处便是令

经过，水温常年保持温和，便造就了闲丽水道发达的水产养

人神往的世外桃源。

殖业，沿途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品尝到新鲜的鱼类、海藻类

山茶花落后还会结果，韩国人喜欢用这些果实榨成“山 茶油”。在经济困难的年代，山茶油曾被开发出多种用途 ：

和贝类产品。 韩国有句关于海产品的俗语说道“春天的比目鱼，秋天

涂在旧家具上当光亮剂，预防机器生锈 ；电力紧张时还可以

的斑 鰶 鱼”，也就是说春天比目鱼最鲜嫩，而秋天最美味的

当灯油。

则是斑 鰶 鱼。鱼类也像水果一样，各个季节都有最美味的

山茶油最大的用途是当头油。过去，韩国女性多留长

时令品种，每种鱼也有不同的烹调和品味方法。以比目鱼为

发，梳头时涂点山茶油，能让头发显得整洁润滑。山茶油无

例，既可以吃生鱼片，也可以用来煮汤。即便是生鱼片，也

色无味，挥发速度又慢，广受韩国女性的喜爱。时至今日，

分为去骨和带骨两种吃法。煮汤也是如此，既可以煮成比目

山茶油作为一种健康食品，又重新开始得到世人的关注。

鱼海带汤给产妇进补，也可以加几株新鲜的艾蒿，品味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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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sea1a 18h 2008

春风的清凉。

和关于龟船的故事。龟船是协助李舜臣将军取得海战胜利的 战船，因外形酷似乌龟而得名，也是公认的全球最早的突击

历史之海

型铁甲战船。

闲丽水道也是历史之海。六百二十年前，这片海域见证

李舜臣将军用战地日记的形式留下了关于战争的宝贵记

了韩国和日本之间的战争，也就是韩国历史上有名的“壬

录。这些日记又名《乱中日记》，已被指定为韩国国宝。《乱

辰倭乱”。1592年至1598年间，日本军队曾两次渡海入侵韩

中日记》简洁而真诚，体现着将军的武人情怀，雄浑的笔体

国，造成朝鲜半岛国土凋敝，百姓涂炭。幸好有李舜臣将军

也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今年已被收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

（1545～1598）指挥龟船取得了胜利，保住了这片海洋。

界纪录遗产的备选目录。

李舜臣将军是深受韩国人崇拜的民族英雄。壬辰倭乱的 胜利，也使他成了世界海战史上最著名的伟人之一，常与英 国的纳尔逊将军并称。据说就连在日俄战争中大败俄国波罗

丽水世博会 在闲丽水道的尽头丽水，2012世界博览会正在举办当中。

的海舰队的日本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也曾经表示，自己的战

从丽水继续乘船南下，便进入了多岛海国家海洋公园。国际

绩也许能与纳尔逊将军媲美，却远远不及李舜臣将军。

游客们更熟悉的也许是另外一个多岛海，也就是古希腊文化

闲丽水道上的所有战争全部以李舜臣将军的胜利告终。

的发祥地，位于地中海东部希腊、小亚细亚半岛和克里特岛

进入战争的最后阶段，他一举击沉了敌军二百余艘战舰，为

之间的爱琴海。而今年以丽水世博会为契机，韩国南海海域

长达七年的海战画上了壮烈而圆满的句号。

的这片海岛群也将为更多的世界游客所熟知。 （行程译）

在闲丽水道所经之处，仍然随处可见李舜臣将军的名字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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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 闲丽水道 / 岛屿

岛屿， 大海因你而美丽 我对人们说， “当感觉人生空虚时，就走向大海吧。”偶而在海边散会儿步、 尝点儿海鲜是无法体会大海的，要感受真正的大海就走向大海吧。 韩昌勋 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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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鄭寅守, 權泰鈞

韩国文化和艺术

我

出生在南海一座遥远的岛屿上。蔚蓝的大海和仅让人不致溺毙的土地—— 这就是我从小成长的全部世界。这就好比贝都因的孩子相信，他们的世界

里只有不丁点儿的绿洲和无边无际的广袤沙漠一般。每天一睁眼，我看到的是人 们用双手砌就的石墙、沿着斜坡开垦的土豆地、落满山茶花的牛饲料桶，其背景 就是东西南北无所不在的大海。走出家门不一会儿，就是黑黢黢的海礁和垂直耸 立的石崖，还有几条小渔船。 清晨，渔夫们摇着小船出海打鱼，少女们到海礁附近捕捞海产品，海女们则 穿上黑色的潜水衣下水作业。我的祖母也是海女，她下海捕捞时经常带上我。在 三十多位海女一道潜入水中时，我做的事情就是看管她们留在岸上的衣服和物品 等。 海女们一个猛子又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渐渐地远去，过了三四个小时，又一 齐回来了。海女们一出水，蔚蓝的海水便从她们的身上滴滴嗒嗒地掉下来。九岁 那一年，我戴上了祖母的潜水镜，试着下海。气不要吸得太多，身体一定要保持 完全倒立状态……祖母如此这般地指导我。随波摇曳的海草，成群游弋的鱼儿， 其间还晃动着太阳光线，犹如照明效果一般，大海深处是一个令人无比惊奇的世 界。 渔夫们满载而归的是鲷鱼、鲈鱼、鰤鱼、鳗鱼和章鱼等，海女们捕捞到的是 海螺、海参和鲍鱼，前去海礁滩涂的少女们则会手提海带和紫菜回来。不时，也 会有人丧命海底，但日常的生活不会因此而打断，因为只有卖掉收获的海产品， 才能买回米和衣服等。

我的故乡 ：巨文岛 我的故乡在丽水巨文岛。这是位于多岛海国家海洋公园辖区内的一座岛屿， 与闲丽水道联通。在南海诸岛中，此岛有自己独特的历史，即“巨文岛事件”。 1885年4月至1887年2月间，英国远东海军“中国舰队”的六艘军舰和两艘商船使 用武力强占该岛。强占期间，这座岛更名为汉密尔顿港，飘起了英国国旗。在近 代帝国主义加速侵略时期，英方此举的目的是为了在南海牵制俄罗斯。如今，巨 文岛上还留有三座殒命于此的英国水兵之墓以及英国水兵们当时拍摄的照片。 因为有了这些照片，我对那个时代的巨文岛有了较详细的了解。比如说，戴 着纱帽的儒生（我猜想他可能就是通过笔谈与中国来的翻译进行交流的人）、居民 们身上污渍斑斑的衣服、陈旧的木船、各种各样的农器具以及打造捕鱼工具的铁 匠铺等。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虽然居民们衣着褴褛，但个个目光炯炯有神。这与 外貌整洁干净却目光呆滞的现代人形成对照。 据记载，英国水兵与当地居民和睦相处，但这无法改变英国武力占领的事实。

© Park Jong-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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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岛。距丽水巨文岛约二十八公里的 地方分布着众多岩石岛，都是无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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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1999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对大韩民国进行了为期四天的访问，作为韩国国 民和巨文岛居民，我曾期待女王道歉。考虑到特殊的时代背景以及双方之间没有 物理性的冲突，哪怕是女王仅仅在形式上表示一下遗憾，也会得到韩方的肯定。 但是，女王对此一言未发便打道回国了。 对于这些英国水兵来说，这座岛实在是遥远得可怕。而对于年幼的我来说， 去一趟陆地也是情同此理。要坐八个小时客船才能到达远在一百一十五公里之外 的丽水港，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事了。现在人们对小孩子总是小心呵护，倍加 照料，但在那个时代完全没有这些。客船陈旧不堪，航速缓慢，船上挤满了孩子 和粗野的大人。 大人们在船舱里一边打牌，一边不停地喝酒抽烟。小孩子们仅仅因为一个在 舱外危险的理由，就都被束缚在狭小而肮脏的船舱里，不一会儿就开始晕船了。 巨文岛附近有一座小岛叫草岛，两岛之间海流湍急，波涛汹涌。每行到此处，大 人们也会晕船。我们在巨大的波涛、呛人的烟味酒气中颠簸八个小时，自始至终 脸色蜡黄，瑟瑟发抖。历经这么长的痛苦时光后，终于靠近了陆地。 即便晕船晕得翻江倒海时，也能望着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的岛 屿。于是我很早就领悟到 ：正是因为岛屿的存在，才成就了大海的美 丽。这片海域在1981年被指定为多岛海国家海洋公园。这座景色优美 的海洋公园所具有的价值被国家所认可，也我则生于斯，长于斯。

我的工作地点在闲丽水道 也许是天意，我成年后也是不停地穿梭于岛与岛之间。有几年，我 从事海产品加工业，主要是经营红蛤，当把丽水海域养殖场的红蛤全部 2 1. 统营红岛黑尾鸥的繁殖地。 2. 被称为“巨济海金刚”的葛串岛。在这里能 看到陡峭的奇岩绝壁，是著名的观光胜地。

收获后，我便和同事们驾船转到西边的黑山岛、东边的统营。所到之 处，岛屿无处不在。这些岛，有的突兀耸立，有的则平平淡淡，有的呈

现出稳定的椭圆型，有的则颇显奇险峻峭。 每个地方都像个独立王国，口音不同，饮食也迥异，喝的酒有所差别，办事 风格各不相同，海流互有相异，水深千差万别。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 在蔚蓝色的大海背景下，一种恰似远在边疆的孤独感以及物质上的贫乏。还有几 个共同点 ：在结束劳作后的回航途中映红西边大海的晚霞 ；在陌生的渔村里享受 到的丰盛晚餐，用刚刚捕捞上来的海鲜做料理，比如鲷鱼生鱼片、煮章鱼、炒鱿 鱼等等 ；以及不一会儿辉映着夜空的银河。清晨来临，开始了一天的劳动，渔村 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那时候，我去的地方都是位于韩丽水道上的岛屿。就这样， 南海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我们满载着红蛤，来往于岛与岛之间时，常常会留意海流，因为负载货物 的船只走得很慢，必须计算好海流速度，才能判断出准确的抵达时间。这也是以 前家乡那些老人们曾经使用过的方法。 岛上的老人们充分显示了人类的感觉到底有多发达。比方说，有一位年老的 渔夫开了一条船出海，抵达了岛屿的背面开始捕鱼，没料到雾气突然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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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晕船晕得翻江倒海时，望着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的岛屿。于是我 很早就会领悟到 ：正是因为岛屿的存在，才成就了大海的美丽。我长大成 人后，这一海域的价值才得到认可，被指定为国家海洋公园。

在海上，雾天比汹涌的波涛和强烈的海风还要可怕，船常常会因此迷失方向，在 海上漂流。 老渔夫首先想到的是涨潮落潮。在月亮、太阳等天体的引力作用下，海面会 一天两次呈现周期性的涨落，这一现象被称为潮汐。海潮的规律性变化全都在老 渔夫的脑海里，他会先确认今天是阴历多少号、现在是几点，然后观察船正在漂 流的方向，最后用脑子对阴历、涨潮、落潮和海流进行计算。他说 ： “现在海水朝这个方向流，那我们的岛就在那个方向。” 他向着自己计算出的方向航行，不一会儿，岛便出现在雾中。 虽然我们无法达到他的水平，但至少可以计算出顺流和逆流之间的 时间差。如今，这些事都由全球卫星定位系统（GPS）代办了。因为经 常使用机器，感觉都逐渐钝化。现在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船长，也只会通 过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确认自身的位置和方向。万一机器有了故障，还真 不知如何处理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据说，2004年印度尼西亚爆发海 啸时，邻近的原始部落预先感觉到了，便都躲到山上，全部逃过一劫。 1

二百年前写下的海洋博物志 一想到我曾经常去的黑山岛，就会联想起一个人——朝鲜王朝后期文人丁若 铨（1758～1816，号孙岩）。他自小聪明豁达，后来被天主教所吸引，成为最早的

1. 海边晾晒着从南海捕捞的鳀鱼。 2. 人们在闲丽水道尽享帆船的乐趣。 3. 统营比珍岛。夏季来这里避暑的人接踵 摩肩。

皈依者之一。1801年，即顺宗元年发生了“辛酉邪狱”事件，很多天主教信徒受到 迫害，他被流放到黑山岛。 丁若铨在岛上共生活了十六年并长眠于此。期间，他在岛上开办了学校，教 育年轻人。不过，他最伟大的业绩还是身后留下的一本《兹山鱼谱》。《兹山鱼谱》 中详细记载了一百五十五种黑山岛海域的动植物，包括分布、形态、习性和食用 方法等，属于博物志类书籍，是韩国最早面世的一本水产学名著。 我也有这本书，甚至引用书中所述撰写了一本《我饭桌上的兹山鱼谱》。我仰 慕他有很多理由，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面对世界的开放姿态和能动态度。 韩国属于以大陆为中心的亚细亚文化圈。因此，统治阶级一直忽视和轻视海 洋。丁若铨就是这样的两班贵族阶级，虽然接受了新文化新事物，也把实学作为 自已的哲学，仍不免带有与生俱来的贵族习性。他被流放到黑山岛之后，开始记 录那些海洋生物。在那个时代，这算是极为革命性的行动。受惠于他，我们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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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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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年前就拥有了有关海洋的珍贵书籍。

李舜臣将军的战绩地 如果说丁若铨用学者的眼光来观察大海，那么以军人身份审视大海的代表人 物就是李舜臣将军。1597年9月16日，发生“丁酉再乱”时，时任三道水军统制使 的李舜臣将军辖下只有十二艘战船，加上一只渔民用的普通渔船，总共也不过 十三艘船。前来攻击朝鲜南海、西海海岸的日本海军却总共拥有一百三十三艘战 舰。这是十对一的战争，战争的结果不言自明。 然而，李舜臣将军不仅通晓海流之道，而且善于在战斗中灵活借用地形地貌。 他把注意力投向全罗南道珍岛和陆地之间的一片狭窄海峡——哭岩峡。这里是连 接朝鲜南海和西海的重镇，涨潮和落潮时水流极为湍急。哭岩峡这一名称的由来， 也是因为海水冲击暗礁时发出的声音太响，听上去像石头在哭泣。涨潮时航速可 达十节。 他在此处铺设巨大的铁链，静待敌军。当敌军出现时，他动员百姓拉起铁链， 给敌船以沉重的打击。然后，他通过计算海水流向变化的时间来实施战 术，利用狭窄海道里冲出的强烈海流，冲散敌军的船队，并趁机发动攻 势而大获全胜。 此处地名为鸣梁海峡，这场战斗也被称为“鸣梁大捷”。此役之胜 利使得“丁酉再乱”的形势朝着有利于朝鲜军的方向发展。正是因为拥 有这样的才能，尽管双方兵力悬殊，李舜臣将军继鸣梁大捷之后又获得 了二十余场海战的胜利。闲丽水道的诸多岛屿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闲 山岛，而这座岛前面正是当年闲山大捷的战场。 2 1. 在丽水向日庵能看到壮观的海上日出。 2. 闲丽水道的冬柏花告诉人们春天已到来。

李舜臣将军赶走倭寇，保住了朝鲜南海，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后人 为了称颂他的业绩，每年都举办乡土文化节。海南、珍岛一带举办的是

“鸣梁大捷文化节”，统营举办的是“闲山大捷文化节”就属此类。

回到故乡巨文岛 岁月流逝，南海之水现在仍在岛与岛之间流淌着。流走的海水流了回来，回 流的海水又再次流走。我也像海水一样，在陆上盘亘七年之后，又回到了故乡。 每年早春，故居后面的山茶花便会纷纷落下，满地红色。 昨天，最近的一家邻居们来访，他们是国家公园事务处的职员。几天都没有 下雨了，他的职责就是到处巡逻，防止山林火灾。我和他们经常在路上遇到，相 逢时总是挥挥手，问个好。对他们而言，我也是一个最亲近的邻居。不久前，院 子里一棵山茶花病了，他们伸出了援手。树上生出了丝丝缕缕的东西，导致花蕾 无法成形。为了查找病因，他们前来拍了照片，收集了些资料。不久，就会查清 病名和治疗方法。 窗外，南海依旧一片蔚蓝。大大小小的岛屿仍固守原地，静静地守望着大海。 岛屿，大海因你而美丽。（白洁译）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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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 闲丽水道 / 艺术之乡

统营， 充满艺术魅力的 海边都市 统营作为艺术之乡由来已久，早在朝鲜王朝时期，这里就是工匠的 大本营。如今东毗崀村集体创作的壁画闻名遐迩，又给这座历史古 城增添了一份新的艺术魅力。 薛湖静 媒体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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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李謙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全 爀 林美术馆里展出的半抽象画展现了 统营的美丽风光。 2. 诗人柳致环出生的故居被修复，建成了 青马文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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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术评论家吴光洙先生曾说 ： “要说忠武（统营的旧名）地 方的绘画艺术特色，全 爀 林先生的一幅画足矣！……未

堂（徐廷柱）有诗句曰‘自我熏陶之精华素八成为风’。依我看， 滋养全爀林绘画艺术细胞的八成以上是忠武的地方风光。”

全爀林美术馆 要了解统营之美，就得欣赏全爀林的绘画。被誉为“色彩魔 术师”的全爀林先生的众多作品都陈列在全爀林美术馆中，那是 真正“感受统营”的入口。 全 爀 林先生1916年出生在统营，2010年在统营辞世。他是 一位没有接受过正规美术教育的画家，他少年时代常独自携带素 描本去海边或山里写生。从那时起，他的画就不再拘于形，开始 追求抽象艺术风格。 他在1950至1960年间创作了名为“忠武港”和“闲丽水道” 的画作。乍一看，他的画犹如梦幻一般朦胧模糊，画面渐渐转向 一个美丽的半抽象平面空间，有岛屿、房屋、船只、桥梁和山 岳，浮动在湛蓝大海之上。他凭借这些画作一举成名，成为统营 绘画艺术的代表人物，被誉为“全爀林全图景”。前任总统卢武 铉很喜爱他的画，在任期间收藏了《闲丽水道》，这副画作整整 占了青瓦台会客室的一面墙。 全爀林美术馆位于统营的弥勒山脚下，是在全爀林生活了近 三十年的旧宅原址上建造的。美术馆外墙用以全爀林和他儿子全 荣根的作品为图案的七千五百余块瓷砖装饰，是一座独具特色的 建筑。展馆共有三层，陈列有八十余幅美术作品，同时有全爀林 生平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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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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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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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统营南望山雕刻公园里展出的瑞典雕刻家埃立克· 狄特曼的作品《为最佳时刻停止的机器》。 2. 在全爀林美术馆里展出的全爀林先生的大作 《曼陀罗》。 3. 统营的传统工艺品螺钿漆器制作匠人李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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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心中的传奇艺术家 统营是艺术家辈出的地方，不仅有赫赫有名的画家全爀

“今天 我又一次来到邮局窗前

林，还有作曲家尹伊桑、诗人柳致环（号青马）和金春洙、

给你写信

时调诗人金相沃（号草汀）等。如今统营的这些著名艺术家

从这里可以清楚望见发出绿宝石光彩的天空”

们虽然已经作古，但他们不凡的艺术人生和艺术经典却流芳 百世。这批艺术家们解放后曾在统营女子中学一起任教。他

这首题为《幸福》的诗甜蜜缠绵，就是写给李永道的。

们每天都在青马先生家聚会喝酒，谈天说地，忧国忧民。他

人们猜测诗中所说的邮局就是统营市中央邮局，曾准备

们组织了统营文化协会，开展文运活动，对统营发展为文化

将这个邮局命名为“青马邮局”，但最后未能落实。为了减

艺术之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轻青马的养家负担，青马夫人曾办了一个幼儿园，幼儿园遗

小说家朴景利1926年出生于统营，2008年辞世后才回

址以及李永道孀居后与女儿一起居住过的房屋如今都被保留 下来。李永道就是在这座房屋里与青 马先生鸿雁传书的。两处遗址让人实

来自全国各地的美术专业学生用独具匠心的绘画作品将小区 的街头巷尾装饰了起来，陈旧的贫民区顿时焕然一新，处处 生机盎然。年轻人的艺术创造力使东毗崀村的面貌发生了脱 胎换骨的变化。

际感受到诗人的现实和理想。人们后 来还在望日峰山麓修复了青马出生的 屋子，并把它建成青马文化馆。青马 文化馆内展示有青马先生的一百多件 遗物和三百五十多份文献资料。这些 资料有助于人们更好地了解他的生

到故乡，葬于弥勒山。她的小说为统营市民所喜爱，广为传

平及其诗歌作品。青马先生在釜山因车祸辞世，享年五十九

阅。在这里，以艺术家命名的街道随处可见，他们出生的房

岁。

屋被改建或复原后成了纪念馆。此外，各地都有艺术家的铜 像、诗碑和乐碑。传奇就是这样造就的。美丽的闲丽水道加 上深厚的文化底蕴，使统营市的艺术品牌价值越发彰显。

传统工艺 统营不但是现代艺术大师之乡，在朝鲜王朝时期，也是

最受统营人爱戴的艺术家当数青马先生了，这或许是因

手工艺匠人辈出的地方。当时，统营是庆尚道、全罗道、忠

为他人生阅历丰富，尽管他在同辈艺 术家中寿命最短。据说

清道三道的水军统制营所在地，简称统营。这里设有供给各

他曾给统营女子中学任职的同事、时调诗人李永道写过数千

种军需物资的十二作坊，工匠云集。这样的历史使统营在韩

封情书。

国所有地方政府中，成为拥有重要国家级无形文化遗产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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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朝鲜王朝时期石长丞的面部，现存于统营文化洞。 2. 东毗崀村的名字意为村子的东边有一个悬崖。 集体创作的壁画“拯救”了这个村子。

的。第十号重要无形文化遗产螺钿工艺、第五十五号家具制 作工艺、第六十四号镀铜工艺以及第一一四号篾编工艺的传 承人都是统营人。第四号斗笠编结工艺原本是统营的无形文 化遗产，但由于传承人搬家去了首尔，所以不计算在内。 这些传统工艺品现在都可以在道南洞的统营传统工艺馆 里看到。作为传统文化在传承到现代的过程中普遍现象，这 些工艺品也反映出制作者为完美融合传统与现代以顺应时代

后，情况开始发生转变。全国各地的美术专业学生们涌向统

发展潮流而付出的苦心和努力。

营，用富有想象力的绘画作品布满每个角落，昔日贫民窟变 得像世界有名的意大利港口城市那不勒斯海岸村落一样美丽

东毗崀村的变化 从统营港口前的中央市场后面沿着一条坡路向上走，可 以到达一个叫做东毗崀的小村庄。这座村子的东边有一个悬

动人。年轻人的创意使东毗 崀村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如今 的东毗崀村已经成为统营市的新兴旅游景点，以其独特的魅 力吸引着各地年轻人的到来。

崖，因此按照统营方言的发音叫东毗崀村。日本帝国主义统 治时期，外地来的杂工聚集到该地生活，自然形成了这个小

宝塔咖啡屋的来历

村庄。为了生存，人们临时搭盖房子，勉强住下。迷宫一般

就像东毗崀陡峭的山崖充满了惊险一样，统营人也在耕

的狭窄弯曲的巷子里杂乱地排列着这些破房，贫困潦倒的状

耘着他们的“惊险人生”，他们的生活中有许多让人心碎的

态显而易见。为了现代城市的美化，统营市准备进行拆迁工

故事。

程，还计划修复忠武公李舜臣将军建造的统治营“东炮楼”， 将周边打造成公园。

我在村子里遇到了一位老奶奶，她已经在东毗 崀生活了 近四十年。她对我们述说她的生活曲折 ： “就别提有多难啦！

2006年11月，统营市民开展“绿色统营”活动，提出

我常常坐在这里瞧着船一只只地进港，一坐就是一整天。如

“改造贫民窟，旧貌换新颜”的口号。在组织了壁画展览之

果看见有一只船挂着白旗，那心就咯噔一下儿沉下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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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

就光着脚一口气跑到下面的港口去看个究竟，因为挂白旗意

店名字的来历也十分有趣。据说有一天，一位来店的客人说

味着船出了事故。”

这里“就像电影里的巴格达咖啡屋一样”。但是白爷爷年 纪

围着村子转上一圈，便会看到宝塔咖啡屋。其实只是牌

大了，耳力不好，将“巴格达咖啡屋”错听成“宝塔咖啡屋”

匾上写着“咖啡屋”，里面不过是个小杂货店，面积一坪有

了。于是第二天，白爷爷就在小店的牌匾上写上了“宝塔咖

余，卖饼干、饮料和杯装方面便等食品。小店前面摆放着

啡屋”几个字。

凉床和沙发，能坐下三四个成年人。我坐下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店对面的墙那里有一台不知谁扔掉的音响。音响里

七十三岁的白泰振老爷爷在纸杯里为我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一根长长的电线顺着墙壁翻上墙头，在电线中断的地方画有

我喝着咖啡眺望大海，只觉分外香甜，我问道 ： “爷爷，您在

一副耳机。游人们总会把自己的耳朵贴近壁画上的耳机，闭

这里住了多少年了？”

上眼睛，也许是在倾听大海的声音吧。据说壁画会渐渐褪

“大概超过四十年了吧！几年前，这里还是个连自来水 都没有的村子，更不要说马路了。那时的路只能勉强骑一辆

色，两年后会翻新加色。到那时，东毗 崀不知又会发生什么 变化呢。

自行车。女人们大多在那边中央市场做买卖，孩子们光着屁 股在山坡上上蹿下跳，那情景就像昨天一样呢……” 自从巷子里画上壁画之后，慕名而来的游人多起来了。 白爷爷很欣慰地说 ： “ 后来冰淇凌也好卖多了。”关于这个小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哦！对了，画有耳机的那副壁画旁边，放着一把旧式木 椅，那旁边写着这样一句话 ： “请停下你的脚步，来看看晨曦 中的大海吧！”朋友们，不妨来试试看哟！（卢珍、陈迎新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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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城美山社区佳话 1994年，城美山社区成立了“互助幼儿园”、立新小学和中学、有机农产品合作社、居民文化剧 院。城美山社区变成一个模范的样板社区。但这几年随着城市建设大刀阔斧的进行，原有的社 区渐渐消失。为了挽救这种局面，近年来首尔市行政部门逐渐将社区的再建提上了工作日程。 柳昌馥 城美山社区剧院代表理事

仲

|

照片 安洪范

夏时节，小区的人们坐在洗衣

但我想，社区根本不是根据计划人为建

房前的大凉床上聊大天儿。洗

设出来的，社区是小区的居民在相互交

衣房的大妈“啪”地一声将一个西瓜拍

流、诉说生活困难、共同寻找原因、合

成两半儿，抱出大半个西瓜来，一勺儿

作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人际关

一勺儿地剜出熟透的红瓤，盛在旁边的

系互助体。这个互助体将每个人联系在

大铜盆里。洗衣房的大叔则在铜盆里放

一起，使大家一起分享喜乐、互相帮

一块冰坨，再抡起钉锤猛砸一通，把冰

1

坨儿砸成一堆细细的小块。前院小超市

助、相互扶持。这种互惠互助的人脉社 交网才叫“社区”。

的急性子大叔抢走那剩下的另一半西瓜，用刀切成了见棱见 角的小块儿，一一分给那些流着口水涌来的小孩子们。孩子

从互助育儿出发

们啃完西瓜，在凉床边上玩儿捉迷藏，或躲在黑灯瞎火的胡

城美山社区因坐落于首尔市麻浦区城美山（海拔六十六

同一角讲吓唬人的鬼故事。凉床这边儿，大人们早已将西瓜

米）而得名，地跨五个洞区。十年前因“守护城美山”运动

皮扔到了一边，摆上象棋，拼杀正酣！

而成为媒体的热播话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每年

这番描述说的是四十年前发生在我家大门口的情景。我

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就达五千余人次，来访的目的是为

在城市里长大，我的童年是在这样一个充满邻里亲情的氛围

了见习社区建设的经验。这个样板社区发展到今天，已经走

中度过的。

过了二十年的历程。

近来， “ 社区建设”似乎成了一种口号。首尔市成立了

1994年，二十余对双职工夫妇苦于孩子无处托管而聚在

“首尔社区委员会”，准备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发社区。政府终

一起集思广益，决定共同筹集资金，在麻浦区延南洞办幼儿

于开始关注社区的问题了，这可真是件可喜可贺的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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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互助养育孩子。于是，一个叫做“少儿之家”的互助幼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生活合作社里销售的有机食品。 K o r孩子们在城美山学校礼堂上体育课。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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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imtoMJK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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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美山社区剧院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无一天休息，除了电影、话剧、音乐会，还 时常举行时装表演和各种礼仪庆典活动，社区大大小小的会议和宴会也在这里 举办。与其说是剧院，还不如说是社区广场更合适。

1. 小街风貌。生活合作社位于村子入口处。 2. 每年5月举行的文化节活动。 3. 放学后的教室。值班的父母在照顾孩子们。 4. 孩子们在城美山村剧场进行演出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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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3

4

儿园便在韩国诞生了。次年，位于西桥洞的第二互助幼儿园

的邻里关系，孩子们成为大人相互联系、建立深厚友谊的纽

“翱翔少儿之家”也成立了。1999年，随着那些孩子们长大踏

带。家长们觉得，只有共同努力，把社区办得更活跃，才能

入小学校门，社区又建了一个小学生课外辅导班。 “共同抚养我们的孩子”——互助幼儿园的诞生引起了极

使孩子们在和谐的社区氛围中健康成长。这种共识，激励家 长们由喜爱孩子到热爱社区。

大的社会反响。许多人果断地离开原来生活的地方，搬迁到 社区互助幼儿园附近定居，成为城美山的新居民。集体协 商，共同行动，一起担当，在这种理念的驱动下，城美山社

社区圆心 ：生活的合作社 2001年，依据筹建互助幼儿园的宝贵经验，社区又创立

区不断发展扩大。与此同时，社区的孩子们迅速长大成人，

了一个生活合作社。生活合作社的主要业务是大家共同购买

从互助幼儿园走出来的第一批孩子如今已长成二十四岁的靓

绿色食品。如此一来，不仅互助幼儿园的家长们，整个社区

女帅哥了。在共同抚养孩子的过程中，家长之间建立了良好

的居民之间都串联起来了。经过十年的经营，如今的生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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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社年销售额高达五十亿韩元，会员超过五千户，成了社区

今已举办了十届社区文化节。一踏入5月，槐花香气溢满小

活动的中心。

区，文化节就鸣锣开场啦。居民们涌向中央大舞台献艺，展

社区还组织了不少社团，如登山会、农耕会、医疗小

示各自的才艺特长。一年一度的文化节似乎不能满足居民们

组、家庭课堂、民歌社等，大都是由生活合作社资助的。生

的兴致，一天一次的节庆才能过瘾。于是， “ 城美山社区剧

活合作社还负责举办一年一度的社区文化节、丛林音乐会、

院”诞生，剧院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开放，其间一半时

社区运动会等活动，以及处理社区遇到的其他共同问题。

间由居民使用，一半时间为专业艺术家的舞台。这里经常上

对社区来讲，最重大活动是“守护城美山”。2001年，首

演电影、话剧、音乐会，还举行时装表演和各种礼仪庆典等

尔市麻浦区为了解决自来水供水问题，要修建一个蓄水池，

活动，社区大大小小的会议和宴会也在剧院举办。与其说这

决定砍伐城美山区宝贵的自然绿地——城美山山林。社区

里是剧院，不如说是社区广场更合适。剧院促进了居民文化

居民一致反对，坚持抗争两年，最终制止了蓄水池的修建。

艺术团体的繁荣兴盛，如今，社区农乐团、社区剧团、摄影

2009年，为了反对私立教育财团迁入城美山，社区居民又一

协会、摄像协会、中年人摇滚乐团、小区合唱团、绘画社等

次挥起了“守护城美山”的大旗，然而这次未能奏效。现在，

十五个社团在这里开展活动。

城美山百分之三十的绿地被私立初、高中占据。居民提出的 “山上有林，学校建在平地”的主张最终没能逾越现实。

立新教育体系 城美山社区的十二年制立新学校开设有小学、初中和高

天天过节 2001年5月，生活合作社刚刚起步，为了宣传办社意图， 合作社开始组织文化节活动，并一年一年地延续了下来，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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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教育的所有课程。这是经过两年多的准备由社区居民筹办 的，于2004年9月正式成立的社区学校。如今，建校已有九 个年头了，共有学生一百七十名。从互助幼儿园，到小学生

韩国文化和艺术

课余辅导班，进一步建成社区中小学校，构成了社区一条龙 教育系统，完成了社区基础教育的基本建设。所有社区子 女在二十岁成人之前，都可以在社区之内受到良好的基 本教育。 实际上，住在首尔大都市里的居民们往往共住一处 多年却不知邻居姓甚名谁，为了孩子的教育不断搬迁。 城美山社区的基础教育设施的完备给家长们吃了一颗安 心丸，让居民们能够长期定居下来。共同面对生活困难， 共同寻找解决的方法，你帮助我，我帮助你，邻里之间情 深意重，结成互帮互助的社区社交网，这不就是社区理 念的真谛吗？

居民的学习空间 生活合作社有了，社区并没有就此止步，每年 还会创建一两家社区企业。2002年， “社区厨房”开 业，这是个绝对的环保餐厅，使用的是百分之百 的绿色有机农食品材料。接着，居民们出资又办 了“小树咖啡馆”、“城美山小饭桌餐厅”。大家有 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那些棘手的问题全都能 迎刃而解。社区残疾青年工作室“城美山工坊”、 制作手工香皂的“肥皂互助组”、生产绿色纯棉 卫生巾、被套、韩服的“缝纫组”、照顾老人的 “夕阳互助组”等，都是居民自发组织起来的。最 近，立新住宅开发公司“幸福居”又成立了，公司 以合作住宅理念开发公寓住宅，出售给居民。社区 已有二十余家这样合作经营的企业，创业资金由社 区居民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募集，企业的经营都由 居民自愿参与负责管理。目前，约有一百五十人在 社区企业工作。自办企业为社区居民提供了相当规模的就业 岗位。 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其实是件繁琐的事情，如果不能求同

2

存异、不懂宽容忍让，就不可能携手并进，更不用说双赢收 益了。万事开头难，合作初期的磨合阵痛最难熬，一旦阵痛 过后，就会看到成功的希望，唤起合作的力量，创造出共同 发展的空间。这是真正的自力更生精神，是共同发现问题并 解决问题的集体智慧。“城美山社区”不是国家行政部门指定

1. 孩子们在城美山学校教室里上课。 2. 放学后还留在教室里的孩子们。

的区域名称，而是这个社区居民们发自内心的呼唤。这里是 每个居民学习和实践自主生活的地方。（田恬、朱莉译）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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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之窗

劳动冥想：

“韩国单色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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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展览是对韩国单色画四十年历史的回顾，通过三十一名单色画家的一百五十余幅作品， 系统整理了这一韩国现代艺术重要流派的产生与发展过程。 高美锡 《东亚日报》美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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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国立现代美术馆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1. 金泰浩， 《内在韵律2011-44》部分，画布丙烯酸，163 x 260厘米 2. 李禹焕， 《从点开始》，画布颜料，117 x 117厘米

展

厅充分利用了传统韩屋的空间结构，氛围清雅而沉

不但以同时代的观点对单色画进行了艺术回顾，还集中展出

静。在开放的庭院和幽闭的走廊中，错落有致地悬

了馆内难得一见的一流大型藏品，获得了评论界和观众的一

挂着一幅幅单色抽象画，与柔和的光线形成了层次丰富的共 鸣。这些作品风格各异，在或黑或蓝或白的单一色彩当中， 蕴含的却是多维的意义表达。

致好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展览正式使用了“单色画”这 一 名称，结束了以往“单色绘画”、“单色调绘画”、“单色平

2012年3月17日至5月14日，位于韩国京畿道果川市的

面绘画”等多种说法混用的局面，策划方的独立视角可见一

国立现代美术馆举办了“韩国单色画”展。参展作品全部由

斑。尹教授表示 ： “ 韩国单色画与西方的极简艺术在内容上

单色抽象画构成，艺术含量十分之高。展览首推朴栖甫、李

有着根本的区别”， “ 希望通过这次展览，使‘单色画’这个

禹焕、郑昌燮、河钟贤等活跃于20世纪70年代初的单色画先

名称深入人心，并成为国际通用的韩国美术品牌”。换句话

驱，同时也介绍了李康昭、金泰浩等四五十岁的中坚画家，

说，单色画旨在用韩国人的内心感受和深层精神价值对起源

后者从80年代至今用现代感受开拓了单色画的新境界。

于西方的美术思潮进行重新解读，理应像日本的“物派”和

为了在解读展品时引入新视角，国立现代美术馆邀请了 韩国湖南大学的美术评论家尹晋燮教授担任特邀策划。展览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意大利的“贫穷艺术”一样，成为国际承认的独特的艺术流 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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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劳动酿成的沉默

艺术家数十次甚至数百次反复加工的产物，色彩的纹理细腻

在韩国美术界，单一色调的画风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进

而丰富。即便同样是黑色，但一笔带过的黑与数十次逐层叠

入同年代中期便形成了较大的潮流。尽管起初是在西方现代主

加的黑，密度显然会有所差异。用尹教授的话来说， “如果说

义思潮极简艺术的影响下产生的，但历经四十余年的积淀，单

西方的单色作品是以视觉为主，那么韩国的单色画对触觉也

色画早已扎根在韩国的艺术土壤，并开出了璀璨的花朵。

赋予了艺术含义，这反映了韩国天人合一的自然观”， “ 这些

西方的单色绘画和极简绘画与韩国的单色画究竟有何不 同？特邀策展人尹教授介绍说，西方的单色绘画和极简绘画 以数学和语言为基础，注重理性和逻辑，而韩国的单色画则

作品采用的不是西方的形式主义视角，而是生态、宇宙和大 地的观点。” 韩国单色画的艺术家们立足于顺应自然的传统自然观， 试图在作品的内核中融入余白、观照、静中动、无为自然、

以人体为工具，进行冥想和创作。 与西方极简主义绘画的空白不同，韩国的单色画有着大

中庸等韩国传统的精神价值。大部分艺术家都会为了探寻自

量思维和劳动的痕迹，沉默背后蕴含着无限深意。同样是单

己特有的技法，平生不厌其烦地与自我进行斗争。创作在某

一色调的作品，但不同于西方的极简绘画，韩国的单色画是

种程度上已经成了一种修行，他们无数次重复着相同的动

1 1. 尹亨根， 《烧赭石和群青86-29》，画布油彩，300 x 150 厘米 2. 朴栖甫， 《妙法No.43》 ，粗麻布油彩，铅笔，193.5 x 259.5厘米 3. 金春洙， 《绀青1034》 ，画布油彩，200 x 200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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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作，将精神的超脱状态描绘在一块块画布上。罗伯特・莫里

的丰富层次和质感 ；尹亨根突出了天然麻布的本色和染料晕

斯和唐纳德・贾德等极简主义艺术家只提供创意，大部分作

染的效果 ；习于修行的朴栖甫则将一排并立的圆柱状体搬上

品都是委托工厂用工业材料制作而成。而韩国的单色派画家

了画布，让人联想到传统韩式建筑的瓦顶。河钟贤在画布反

们则更像苦行僧， 追求历经体肤之苦和长时间的手工作业，

面倒上厚厚的油彩，再将之挤出到画布正面 ；崔秉昭用圆珠

将自然之理呈现在作品当中。

笔和铅笔把报纸涂黑，似乎在进行某种精神修炼 ；李东烨则 终其毕生的创作时间，用毛笔在白色空间反复涂抹白色染料。

工业化前与后

20世纪80年代以后，后期单色画家们用新的感性和视

展厅分为两个部分，分别展出前期和后期单色画家的作

角发展了单色画的脉络。出生于战后的他们亲历了工业化时

品。步入前期展厅，便可以依次欣赏到艺术家们个性鲜明的

代，在意识、取向和材料的选取上，都与30年代以前出生的

作品 ：金焕基以自我磨炼的心态在大型画布上填满了蓝色点

前期画家有着明显的区别。策展人尹教授说 ： “后期的艺术家

状图案，李禹焕的创作结合了书法元素，郭寅植则在薄纸上

们大部分都在大学时期接触到了西方的现代主义艺术，可以

画满了鲜艳的色点。此外，郑昌燮用楮树为素材展现了物质

说前期和后期的艺术家之间在审美上存在着某种断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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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教授说 ： “韩国单色画与西方的极简艺术在内容上有着根本的区别”， “希望通过这次展 览，使‘单色画’这个名称深入人心，并成为国际通用的韩国美术品牌”。

后期单色画作品的展厅里，既可以看到李康昭等人用油彩或

开放式韩屋展厅

丙烯绘成的作品，也有很多作品用人工材料对工业社会之美

本次展览的空间设计也令人瞩目。展厅不是以往惯用的

进行着探索，例如文凡作品中的聚氨酯汽车涂料、鲁相均作

白色立方体式结构，而是设计成韩屋结构，给人以一种身处

品中的亮片、高山金作品中的人造珍珠、千光烨作品中的合

两班贵族宅院的感觉。主办方利用韩屋的大门、细长型走廊

成树脂等等。随着1986年亚运会和1988年汉城奥运会的召

和可以欣赏到外部风景的开放式结构，营造出了时开时合、

开，韩国社会进入了消费时代，后期艺术家们正是在用形式

张弛兼备的效果。在主题或艺术家发生变化的交接区域，还

各异的作品捕捉并展现着时代的信号。

加入了各种细节的设计，以帮助观赏者更加投入到展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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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

3 1. 李康昭， 《在岛上-07247》 ，画布丙烯酸，2182 x 291厘米 2. 本次展览的空间设计也十分令人瞩目，营造出了时开时合、张弛兼备的效果。 3. 安贞淑， 《紧张2008-A-2》 ，画布油彩，85 x 85 x 8 厘米

术影响，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同时也给韩国艺术界

中。 例如，20世纪70年代韩国单色画萌芽期的作品全部摆放

带来了一些阴影。崇尚单色画的艺术家逐渐形成了庞大的团

在如韩屋庭院的开放式空间当中，整组作品均能一览无余。

体，其他艺术家的生存空间受到挤压，给艺术界带来了单一

尹亨根身上有一股耿直儒生的气质，他的展厅则呈细长形，

化的负面效应。进入80年代以后，面对军事政权对社会的压

以便视线穿过时更能感受到空间的景深，给二维绘画作品带

迫，单色派画家选择了保持沉默，为此还遭到了批判现实的

来三维的欣赏效果。展厅的中心和周边并未严格隔断，通过

民众艺术家阵营的强烈抨击。

狭长走廊和开放空间的交接，营造出止水复流的感觉，自然 地将不同色彩和展示空间衔接在一起。

尽管如此，韩国单色画的生命力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 反观西方极简主义艺术，则在短暂的流行过后，70年代便划

策展人还结合观展路线，在展厅各处标示出了最佳观赏

上了句号。这是由于韩国的单色画早已超越了对西方思潮的

点，这也是本次展览的另一新颖之处。按照个人喜好参观以

单纯模仿，发展成了承载思想的容器和意识余白的剪影，开

后，便可以站在最佳观赏点上，感受多幅作品和谐统一的美

拓出了独特的艺术境界。

感。

在单色调这一共同范畴下，韩国单色画家们尽管在表现 手法和态度上各有不同，但有着根本的共同点 ：通过密集劳

酝酿与发酵的美学 自20世纪70年代初以来，韩国单色画通过独立艺术展、 首尔学院展、首尔现代美术节、大邱现代美术节等扩大了艺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动去描绘内心的风景。在他们笔下的风景当中，隐隐透着长 时间酝酿过后的节制、空意和发酵美学，给观赏者带来一份 内心的平稳与沉静。（李婷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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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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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用自信与自豪坚守印刷文化之根

——记金属活字匠人林仁镐 从2007年至今，匠人林仁镐复原了四十四种金属活字。《直指》是世界上现存最古 老的金属活字印刷本，如今复原《直指》金属活字的五年计划正在进行中，林 仁镐正是这个计划的核心人物。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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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12年1月17日，在位于忠清北道槐山郡的第一0一号无形文 化遗产传人金属活字匠人林仁镐（五十岁）的活字铸造

工作室里举行了《直指》金属活字复原项目报告会。世界上现存 最古老的金属活字印刷本《直指》的金属活字实物复原工作已开展 一年，下卷的七十八章中已经有十三章采用失蜡铸造法成功复原， 因此，这一天的报告会也是一个喜庆的庆功会。复原《直指》金属 活字五年计划由清州市主导，复原的金属活字以《直指》金属活字印刷本 下卷和以木版本保存下来的上卷为依据，该计划的起止时间是2011年至 2015年。

高丽王朝的印刷术和《直指》 韩国制造印刷所需的纸和墨等材料的技术较早发达。虽然木版印刷术在更早以前就取得了很 大的发展，但制作木版需要耗费巨资并投入大量时间，而且木版还有容易腐朽、磨损、虫蛀和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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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匠人林仁镐在制作活字。等倒 进铸模里的铁水冷却以后，打破 铸模，将活字条分离出来，再将 活字切割打磨。 2. 字模贴在蜜蜡条上。

火灾等许多缺点。为了克服木版的这些缺点，就产生了金属活字。活字与木版不同，印刷的时 候，先将制作好的活字放到版中排列好顺序，然后在活字表面涂上墨，再在纸上印出文字。由于 活字的材质是金属，因此更加坚固并且易于保存。 高丽王朝的金属活字在世界印刷文化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根据记载，高丽王朝的金属活字 印刷始于13世纪初。当时在高丽王朝的首都开京，中央政府主导刊印了大量金属活字本书籍，并 传播普及到地方。 《直指》是高丽王朝时期的僧侣景闲编撰的一本有关参禅悟道的书。该书的全名为《白云和 尚抄录佛祖直指心体要节》，分上下两卷。该书于高丽禑王三年，即1377年7月在清州兴德寺采用 金属活字印制而成，流传到今天只剩下一本下卷，目前保存在法国国家图书馆。这本下卷是由旧 韩末期驻韩法国代理公使葛林德在首尔任职期间收集，后捐赠给了法国国家博物馆。《直指》比 德国古登堡的《四十二行圣书》早七十八年，比中国的《春秋繁露》早一百四十五年，在1972年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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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刻字就没什么意思，也许我早就放弃了。而金属 活字让我搭上一生都愿意，我享受制造金属活字的乐趣， 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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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的“国际图书年”， 《 直指》被认定为

书刻与金属活字有一定的关系，1996年，他怀着对金属活字

目前世界现存最古老的金属活字印刷本。此后，2001年《直

的好奇心找到第一代金属活字匠人吴国镇先生。林仁镐为了

指》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为世界纪录遗产。

能得到吴国镇先生的承认，用了六个多月的时间表示自己的

《直指》一书对于林仁镐个人也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在 2005年师傅吴国镇先生去世之前的八年时间里，他一直在和 师傅一起为复原该书而努力。

诚意。面对充满热情的林仁镐，师傅终于打开心门，收他为 徒。 “将滚烫的铁水倒入铸模中，文字开始慢慢生成，这个 过程深深吸引了我。‘原来从无到有竟是这样的啊！’我心中

继承师傅的遗志

暗自感叹。打磨活字的瞬间，看着一个一个的文字好像真的

“制作金属活字需要有综合运用铁、木、沙土、蜜蜡和

活了一样动起来，那种激动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喜悦。师

火等材料的各种处理技术，只有这些技术巧妙融合，一个一

傅一心想要恢复已经失传了的金属活字制造技术，他的这份

个的活字才能顺利诞生。活字可以说是一个融合工艺和科技

执着也让我深深敬佩。师傅是金石文等考证学专家和书法大

产生的综合艺术品。金属活字印刷十分发达的朝鲜王朝堪称

家，他对弟子十分严厉，且不说出现错字，哪怕是笔划有一

是‘金属活字的王国’，当时中央政府专门设立了铸造活字

点不顺畅他都会严厉批评我们。他是一位不知道放弃的人。

的官厅‘铸字所’，制作活字的各个阶段都有严格的分工，

我常常会忘记父亲的忌日，但师父的忌日我却不曾忘记过。”

有刻字匠、铸造匠、调整活字间隔的工匠以及印制书籍的工

过去，韩国的金属活字制作采用的是铸造方法，即将金

匠等。今天的金属活字工匠要完成从用金属制作活字到印刷 书籍的所有过程，困难可想而知。而以流传下来的书籍为依 据复原古代金属活字对于我和师傅而言则更 加不易。但是， 师傅却始终没有放弃。” 1984年，林仁镐入门在木材或其他材料上雕刻字画的书 刻行业。1992年，他在家乡槐山郡延丰面开了一间书刻室。

1. 为了更好地展示活字在铸型土中生成的情景截面，林仁镐先生制作了截面模 型。制作铸模的铸型土要准确掌握黄土、沙子和水的比例，以免铸模开裂。 2. 将字模反贴到蜜蜡条上，然后在上面阳刻文字。 3. 采用砂模铸造法制作的活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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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了方便铁水进入铸模，首先将铸模保持倾斜角度固定好， 然后从侧面的孔小心将铁水倒入。 2. 用制作好的金属活字排版。 3. 失蜡铸造法使用的蜜蜡。 4. 使用复原的活字印刷的《直指》 。

属加热熔解成液体后倒入铸型中，从而制造出想要的文字。 流传至今的铸造方法有石蜡铸造法和砂模铸造法两种。石蜡 铸造法是高丽王朝时期采用的一种铸造方法，这种方法是先 用蜜蜡制成字模，然后用沙土将蜜蜡包裹起来用火烤，等到 蜜蜡融化以后就会形成空腔，然后往里面倒入铁水制造活 字。砂模铸造法是朝鲜王朝时期官厅和王室使用的铸造方 法，这种方法是先用木头刻出“字模”，然后用字模在细沙 上冲压出反模，最后往铸模里面倒入铁水制造活字。 “铸模不耐热会经常开裂。起初我不知道制作铸模使 用的沙子、黄土和水的正确比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反复 试验。通过试验我还知道了制作金属活字使用的合金（青 1

铜）的铜、锡和铅的比例分别应为百分之七十五、百分之 二十五、百分之一至二。制作铸模时还要掌握好沙子和黄土 的浓度以及湿度等。沙子、黄土和水的比例根据季节和温度 的不同会略有变化，但基本上是六比四比一的比例。经历了 漫长的苦苦摸索，我终于成功复原了传统失蜡铸造法，那一 刻的喜悦至今仍记忆犹新。” 要复原古代文书首先需要复原金属活字，这是一项十分 劳神并且高度紧张的工作，甚至在将一千二百度的铁水倒入 铸模中的时候还要计算金属的涨缩比例。用蜜蜡或者木头雕 刻的文字的大小、铸型土和铸模制作的好坏、铁水的浓度和 温度、倒铁水的技术以及最后一个一个打磨活字的过程，所 有这些哪怕出现一点小的误差，结果就只能是失败。林仁镐 平均每天工作十个小时，全身心投入在刻字、制作铸模、打 磨活字、摆放活字等作业中。可能是由于工作太紧张劳累， 他的头上出现圆型脱毛症状。他把额前的头发都梳理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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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但脸上透出一种坚毅。

复原四十四种金属活字 在每一天都有大量图书问世的今天，林仁 镐用五年多的时间埋头于一本书的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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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成一页的印刷就需要铸造四百多个活字。如果采

“甲寅字是世宗十六年即1434年，在朝鲜王朝的印刷术

用失蜡铸造法，一位金属活字匠人总共要铸造四万个不同的

达到顶峰的时候制造的金属活字。天才世宗大王使科学技术

金属活字，加上印刷的时间，最少也需要五年多的时间才能

的发展也上了一个台阶。1446年颁布《训民正音》的时候使用

完成一本书的印制。如果从生产效率来考虑，这是根本不可

的就是甲寅字。甲寅字大字长一点六厘米，宽一点四厘米 ；

能做的事情。但是，铸造活字的每一个过程都太有趣了，让

小字长零点八厘米，宽一点四厘米，厚度都是零点六至零点

我完全沉浸于其中。如果只是刻字的话，我会觉得没意思，

八厘米。活字的四面平滑、光亮，易于排版，字体精美、柔

也许早就放弃了。但是金属活字让我搭上一生我都愿意，我

润。甲寅字在整个朝鲜王朝时期曾多次制造，第一批制造的

享受制作金属活字的乐趣，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我觉得世

甲寅字被称为‘初铸甲寅字’，此后铸造的甲寅字依次被称

界上最美的字就是一个‘狂’字。”

为‘再铸甲寅字’、‘三铸甲寅字’、‘四铸甲寅字’、‘五铸甲

朝鲜王朝时期，金属活字铸造事业十分发达，可以说在 整个世界印刷术的发展史上都是史无前例的。1403年，朝鲜

寅字’、‘六铸甲寅字’。” 林仁镐说，如果沉浸在制造金属活字的每一个过程中，

王朝第一批金属活字癸未字铸造完成，此后又分别于1420年

脑子里的所有杂念都会消失，一心只想着活字。等干完活以

铸造了庚子字、1434年铸造了甲寅字、1436年铸造了丙辰

后，他深深地领悟到 ： “ 我们的祖先在单纯之处制造出了宝

字、1450年铸造了庚午字、1484年铸造了甲辰字等。从2007

石。”他说，今天韩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信息技术强国，也

年至今，林仁镐复原了包括癸未字在内的四十四种金属活

是因为有古代领先世界的印刷文化这一信息革命的基础。林

字。在这些金属活字中，甲 寅字被公认为是韩国金属活字中

仁镐用钢铁般的自信与自豪坚守着韩国印刷文化之根，他完

最精美的，林仁镐说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复原甲寅字时的

全融入到制造金属活字的乐趣之中，金属活字让他的热情一

情景。

直高涨、沸腾。（长何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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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现代建筑

韩国银行，

韩国货币的原产地 韩国银行主楼建于1909年，前身为日本第一银行京城分行。 1948年大韩民国政府成立后， 这里成为韩国中央银行所在地。如今，这里改用为韩国银行货币金融博物馆。 金晶东 牧园大学建筑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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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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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

国银行”这一名称出现在韩国人每天使用的纸币上。韩国货币是以韩国银 行总裁而不是总统的名义发行的，纸币上用韩文写有“韩国银行总裁”的

字样。韩国银行主楼以独特的外观给国人留下“坚不可摧的金库”的深刻印象。 修建这座建筑时，人们普遍认为银行应该有威严，作为存钱的地方，应该坚固厚 重，入口窄小，以迷惑盗匪。时过境迁，如今，人们的观念已经大大转变，银行 甚至可以通体采用玻璃修建。

韩国银行的修建过程 早期银行的代表要数位于英国伦敦的英格兰银行，正是这座建筑使人们形成 银行要用石头建造的固定观念。日本人在明治时期修建了第一座银行，正是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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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采用文艺复兴式建筑风格，力求外观威严雄壮，并在 此基础上融入比利时城堡元素。整座建筑采用钢筋混凝土结 构，上封石顶。

格兰银行进行深入剖析的成果。这座银行就是日本银行，简称“日银”，最初的名称 是日本第一银行总部。 随后，日本人又在京城（首尔旧称）修建了银行。自1905年起，日本开始对朝 鲜半岛全面实施侵略政策。为此，日本政府授权日本第一银行京城分行（韩国分行总 部）实施政府国库管理、货币整理、钞票发行等业务。1909年7月26日， 《韩国中央银行 条例》颁布，韩国银行正式成立，性质为股份公司。韩国银行全面继承了日本第一银 行的权利和义务，对外宣称存在五十年，终止日期为1959年7月26日。1910年，日本强 行吞并朝鲜半岛。1911年8月15日，韩国银行改称朝鲜银行，简称“鲜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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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把设计修建日本银行和日本银行京城分行的事务交由日本建 筑师辰野金吾（1854～1919）负责。辰野金吾为日本工部大学首届毕 业生（1879年），是明治时期新建筑热潮的领军人物，英国建筑师康德 （1852～1920)的学生。大学毕业后，辰野金吾于1880年赴英国学习建 筑。留学后期，他极为推崇维多利亚时代哥特复兴的核心人物——建筑 师理查德・诺曼・肖（1831～1912）。 回国后，辰野金吾自1886年起任东京帝国大学建筑系教授，完成 了日本银行（日本第一银行总部，1888-1891）的设计。他设计的红砖 建筑酷似理查德・诺曼・肖的作品，效仿了肖的“前古典”风格。 日本第一银行京城分行（韩国银行总部）的设计由辰野金吾和葛西 万司（1863～1942）共同完成。今天，作为日韩两国各自的招牌银行 建筑，日本银行和韩国银行仍然保留着初建时的原貌，尽管用途已经改 变。对建筑师而言，这是莫大的光荣。

朝鲜王朝宫殿旧址 韩国银行所在地原为朝鲜王朝达成离宫，此外还有几座规模较大的 传统住宅。这里是“长有很多松树的山坡”，由此得名“南松岘”。又因 为邻近首尔的招牌地标——南大门，所以有“南大门旁的南松岘”的说 法。1896年8月14日，韩国历史上首位外国传教士、美国监理会 海外传教部的李德携夫人抵达首尔，住在南松岘的一座传统 住宅里，同时也用做传教总部。1906年，李德将传教总部迁 至培花学堂所在地、位于首尔西北部的府仁达坊古涧洞，即今 天的钟路区内资洞的李恒福故居。 当时，这里还有一座传统住宅被尚洞教会改建为医 院并投入使用，旁边还有济众院。这一带医院密集， 御医德国博士理查德・温施（1869～1911）1901年 搬到这里居住，正是因为从这里到医院上班方

货币金融博物馆的内部和圆塔。以前的银 行中央大厅已经变成展览世界各国古币和 现在通用货币的展厅。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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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皇室顾问、美国人山岛（1874～1946）也住在附近的坡

参考了英国英格兰银行和比利时中央银行。

地（小公洞，今天的韩国银行配楼附近）上。由此可见，这

楼体正面左右对称，左右两端及侧面三个角全都建有圆

一地区可以说是当时进入韩国的外国传教士、皇室顾问的聚

塔（楼梯间），外侧立柱的柱头带有纹章状装饰，反映出建

居地，是仅次于贞洞的第二大外国城。

筑师对西方古典建筑风格的偏好。为了完成这些装饰，日本

日本统监府把达成离宫和传教士聚居村强行拆除，在这 里建起新建筑——银行。假如当时建筑师尚有良知，就应该 重视所选地点的历史价值，另选地址。

人不惜野蛮收敛和熔融韩国旧币。 楼体正面中央建有浮屠，左右两端竖有山形墙。细节方 面尤其重视楼顶部分，圆形阶梯状楼顶上建有逊拉森式圆拱 顶，使得外形看似座钟。

1912年竣工，历时五年 韩国银行主楼由地下一层、地上两层和顶层阁楼组成， 平面呈“ ㅁ ”形，平面、立面均以中央门廊为轴对称。作

楼体外墙用花岗岩筑成，石材采自东大门外的昌信洞。 此外，建筑用砖产自官立炼瓦制造所，钢材产自美国（卡内 基钢铁公司）、英国和日本。

为中庭，一层中央大厅面积达到160坪，大约能容纳1,600

主楼于1907年11月开工修建，历时五年，1912年1月20

人。主楼地下建有当时规模最大的金库。主楼总建筑面积为

日竣工。奠基仪式于1909年（纯宗三年）7月11日举行，时任

2,295.46坪。

朝鲜统监的伊藤博文参加了仪式，并在石碑上写下“定础”

和实用性相比，辰野金吾更注重建筑外观的庄严雄伟， （意为“奠基”）两个汉字。 因此采用了文艺复兴风格，并在此基础上融入比利时城堡元

和最初的设计相比，实际建筑规模有所缩小，一些附加

素。整座建筑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上封石顶。设计过程中

装饰被省略。施工由日本清水组负责，施工期间担任临时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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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韩国银行总部先于6月28日迁至大田，随后于7月16日迁 至大邱，8月22日又迁至釜山。 2 1. 韩国银行大楼矗立在南大门路上，这里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首尔的中 心街。照片的右边圆塔上方是创建三十二周年时建造的当时最新建筑——首 尔中央邮局。 2, 3. 博物馆的休息空间。这里虽然经过整修，但依然保持着过去的框架。

“六・二五”战争期间，这座建筑因受到炮轰而起火，楼 顶及地上部分的内部设施几乎全被破坏。所幸外墙因由花岗 岩筑成而得以留存，只遭到了轻微破坏。 1956年5月至1958年10月，韩国银行对这座饱经战乱的 楼进行了维修，修复后的楼顶规模小于初建时期。全昌日 （1912～1971）和宋�求（1920～2010）全力以赴地参与了

筑部工务长（负责监理施工现场及长期居留者）的是中村与

维修工作。全昌日光复后进入韩国银行工作，负责韩国银行

资平。

总部、分行办公楼的修建和维护 ；宋�求时任总部主楼维修

建成后，这座建筑先后遭受过两次火灾。第一次火灾发

设计建筑师。

生在光复前夕，1945年1月15日，部分内部设施被烧毁，4月

1973年12月29日，大韩建筑学会向韩国银行提交了韩国

29日完成修复。光复后，朝鲜银行收归韩国政府所有。与此

银行主楼拆除方案，遭到主张保护近代文化遗产的市民们的

同时，日本战败后，日本人以朝鲜银行的财产为资本，在朝

反对。1981年9月25日，韩国银行主楼被指定为第二八0号史

鲜银行东京分行的原址上建起日本债券信用银行。

迹，受到国家保护。1987年，一座地上十六层、地下三层的

韩国银行于1950年6月12日成为韩国中央银行。仅仅十 多天后， “六・二五”战争爆发，银行业务陷入瘫痪。为躲避战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现代化银行新楼在这座建筑后方建成。此后，这里改为货币 金融博物馆并对公众开放。（伯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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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录

当

我打电话与郑炳浩教授预约采访事宜时，他约我去

有两万，而来自六十多个国家的外国居民的人数与本国居民

他的工作地安山采访。我反问他在首尔或者首尔市

不相上下。每到周末，许多外国人到这里聚会，或者来品尝

附近见面岂不是更好。郑教授沉默了一下，说道 ： “ 如果我

家乡菜，大街小巷人头涌动，比平日又多了一份异国气氛。

们能身临其境，在‘万国人大街’上走一走，看一看，再聊

那些外国人平日埋头工作，周末才有时间去银行处理汇款等

一聊，是最好不过的了……”没等他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

各种业务。为了方便这些外国人，这里的银行周末照常营

说： “ 好！那我就去您那里。”这位人类学家希望将自己研究

业。元谷洞真不愧是韩国最大的外国人聚居地。

的多元文化社会现状如实地介绍给我，并置身其中与我对话 交流。如此一番苦心，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郑教授最近编撰的《韩国的多元文化社群》的原型便是 元谷洞。过去虽然不乏涉猎韩国多元文化现象的书籍，但很 难找到一本如此综合观察、深刻剖析韩国多元文化的专著。

万国人大街

我们走进一家叫做“撒马尔罕”的餐厅，相对而坐。这

一见到郑教授，我们就一起动身去了京畿道安山市元谷 洞的“万国人大街”。街上多国国旗随风飘扬，一派节日气 氛，四处都是各国特色商店和外国人。元谷洞的韩国居民约

家餐厅的主人是一位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侨胞。我们点了俄 罗斯啤酒、烤羊肉串、还有叫做“萨穆萨”的俄式包子等。 郑教授坐在那里慢慢地说 ： “只看元谷洞的话，最近外国

多元文化之花盛开争妍 ——访汉阳大学全球多元文化研究院郑炳浩院长 截至2011年为止，居住在韩国的外国人已超过一百二十万。全国各 主要工业园区周边都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多元文化社群。其中一个颇 具代表性的地区就是由郑炳浩教授任院长的全球多元文化研究院所 在地——安山。 金昶熙 媒体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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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金容喆, 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移居者的人数在减少。那是因为商店营业状况不错，房租便

中的大部分都是过去从本土移居海外的“朝鲜族”或“高丽

随之涨价，所以人们开始向周边地区转移。而从整体上看，

人”，他们绝非“其他民族”。但是这并不等于说他们是“和

万国人大街的规模在不断扩大。”

我们完全相同的朝鲜民族”。那么，如何对他们进行定义

不仅元谷洞，居住在韩国各地的外国移居者都在增多，

呢？

没有减少的趋势。这些人当中，大多数是归国韩侨（中国朝

回答这一难题，郑教授的见解颇具新意。他认为，不论

鲜族、前苏联地区的高丽人）、因婚姻或务工来韩居住的外

是外籍劳工来韩居留，还是海外同胞回归故里，都可一视同

国人。此外，由于各种其他原因定居韩国的外国人也在日益

仁，归类为“移居问题”。关键在于我们如何使他们顺利融

增多。但我们是否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些外来户的思想准备？

入韩国社会。只有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说我们完成

这已成为一个需要慎重处理的重大问题。在已经过去了的

了后殖民与后冷战时期的历史任务，有信心去迎接统一时代

二十几年中，期间所发生的种种变化仍然值得我们深思。

的到来！

“仔细地想一想，外国人大量涌入韩国并非第一次。1876

“在后冷战的时代氛围中，对于那些回归祖国的朝鲜族

年签订了江华岛条约，接连在几个港口设立通商口岸。1882

同胞不歧视，协助他们尽快融入韩国社会，这绝不是一种温

年，以壬午军乱为契机，清朝军队四千余人长期坚守首尔龙

情主义的虚假行为。朝鲜民族现在南北分裂，几十年间天各

山，形成了最早驻扎半岛的外国军营。1894年，中日甲午战

一方，我们将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日后重新相 逢的局面呢？现

争以后，这里沦为日军驻地。1905年日俄战争时期，日军驻

在我们尝试与同族移民相处，便是让我们提前体验与北方同

地面积扩张至三百万坪。二战后，这里全部成为驻韩美军基

胞相逢相融的感受的好机会。因此， ‘多元文化问题’既是面

地。就是这样，在殖民与后殖民、分裂与冷战的近代历史长

向未来的问题，又是面对现实的问题。我们既不能做壁上

河中跌宕起伏，我们早已不止一次地与外国军队及外国人在

观，也不能一拖再拖。”

首尔相会了。”

助北方青少年一臂之力 朝鲜民族的多元文化 郑教授以一种历史眼光看待朝鲜民族的多元文化现象。 20世纪90年代，全球冷战结束后，历史的潮流又激荡起新波

郑教授没有将多元文化问题仅仅停留在理论研究的层 面，而是身先士卒，亲自投身其中进行实际考察。他讲述了 自己关注多元文化问题的缘由。

澜。韩国国内产业结构和劳动力市场发生了巨大变化，国外

20世纪90年代末，郑教授曾经赴中国东北实地考察从

劳动力大量涌进，其中大部分来自东南亚和中亚各国。这种

北方过来的人的生活状态。韩国为了帮助他们在韩国安居乐

情况与以往截然不同。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是近代初期

业，建立了一个称为“统一院”的专门机构。从2001年开始，

流亡到中国和前苏联的韩侨的子孙后代。

郑教授连续四年在“统一院”下设的“手拉手助学学校”任

“他们曾经是封建国家朝鲜王朝的臣民，是朝鲜民族群

教。期间，郑教授感悟颇多。他对我说 ：

体的一部分，由于日本的侵略，在殖民地时期逃亡到周边国

“你知道那些从北边来的孩子们刚到韩国时闹了些什么

家避难。在殖民地和冷战时期与我们相互隔绝，他们生活在

笑话吗？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仁川机场特意挂上了英语横

不同的社会文化环境之中，潜移默化，渐渐融入了当地的社

幅‘Welcome to Korea（欢迎你们来韩国）’。可是他们根本

会文化。时过境迁，在后冷战和国际移民的新时期，他们突

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然返回国内，与我们重新相会。我想称这种情况为‘朝鲜民 族的多元文化’现象。”

为此，与其将他们视为政治上疏离于我们的群体，倒不 如努力帮助他们尽快适应新的环境。在韩国国家青少年委员

郑教授历史地分析了 移民问题之后，又从民族性的角度

会的支持与帮助下，郑教授创办了“彩虹青少年中心”。北

切入，展开移民现象的宏观探讨，对移民课题的研究具有重

方青少年们常在这个中心活动，不仅与朝鲜族、高丽人和谐

大突破。一般来讲，所谓移民指外来民族的归化现象。对本

相处，还和蒙古等国家的移民一起学习了解韩国社会。郑教

地居民而言，移民不过是“他者”而已。而现在的韩国移民

授是从多元文化这一更具普遍意义的角度解读韩国与朝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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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问题的。

寻求相互理解 郑教授举例说 ： “我曾经在安山的一家牛肉汤店里遇见过 一个孟加拉国的年轻人。他是孟加拉达卡大学政治学院的毕 业生，现在是个装卸工人，每天搬运集装箱。你觉得他的这 种处境很惨吗？其实不然，他自有鸿鹄之志。他说自己要在 充满活力的韩国社会中学习实践，学成炼就之后再回国做贸 易工作。” “ 还有一位从缅甸政治避难到韩国的青年。这位名 叫昂丁吞的青年是韩国政府承认的为数不多的政治流亡者之 一。他曾受邀来我校讲座，当他讲到由于自己的政治流亡者 身份不被认可，长达八年之久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时，许多学 生都哭了。他的遭遇和‘光州事件’之后偷渡到美国的韩国 青年又有什么不同呢？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是为挣几个 钱才来韩国的。” 客观看待和尊重每个移民的想法和目标，也许这就是解 决移民问题的最自然、顺畅的第一步。因为只有拿出尊重 包容的姿态，才不再把移民当做“他者”或视为“我们的邻 居”。 郑教授指出，这些移居者其实都具有 强烈的生存意识。

安山市元谷洞外国居民中心的外墙上挂着用世界各国的国旗组成的人形。 郑教授作为研究人员和朋友一起参加这个地区举行的各种聚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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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安山的一家牛肉汤店里遇见一个孟加拉国的年轻 人。他是孟加拉达卡大学政治学院的毕业生，现在是个装 卸工人，每天搬运集装箱。你觉得他是怀才不遇吗？其实 不然，他自有鸿鹄之志。他说自己要在充满活力的韩国社 会中学习实践，学成炼就之后再回国做贸易工作。”

他们善于发现缝隙市场，并投身此道，经过多年努力实现自

往德国当矿工、护士的上一代韩国人，都饱尝了客居他乡的

己的梦想。他们的生存能力与生活智慧令人惊叹不已。郑教

苦痛，要从他们的生存经验中汲取教训。我们为什么不换位

授接着说 ：从北方过来的人也应该向其他移民学习，我们应

思考一下，理解那些移居韩国的移民们的苦衷。

帮助他们养成自力更生的习惯，而不应大包大揽地给他们发 放政府安置金，或一味地向他们提供社会福利。

汉阳大学校园位于安山，校方充分认识到安山得天独厚 的地区特色，决定大力支持全球多元文化研究院出版发行这

移居者问题原本一团乱麻，经过郑教授的一番梳理，渐

套丛书。汉阳大学多元文化研究院拥有五十余名教授，涵盖

渐摸着了头绪。在历史与现实错综复杂的前后交织中，移民

众多研究方向。我们应了解郑教授的问题意识，关注研究院

问题跌荡起伏，如今已成为将来实现民族统一的现实问题。

的学术动向，追踪多元文化与移民问题的新的研究突破点。

这一当务之急与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那么，我们如何能够共同经历这种从“他者的问题”到“自 我的问题”的惊人转变呢。 郑教授告诉我说，他刚刚策划编辑完成的《韩国的多元

“纪录片导演金二瓒在附近开办了一间工作室，名为 ‘地球人的车站’，还面向外国人开设了自行制作视频的培训 课程。一位听课的俄罗斯女士以自己在安山的生活为素材， 制作了一个纪录片，我看后很感动。纪录片通过丰富的构图

文化社群》一书只是“全球多元文化丛书”系列的第一本。

色彩，活灵活现地再现了安山市街头巷尾摆设的花坛，花坛

目前正在准备编写以韩国人移居海外的生存战略为主要内容

里的花朵姹紫嫣红，争相斗艳。然而人们却视而不见，匆匆

的书籍。这是为了给人们提供广阔的视角去看待移民问题。 而过。这不正是促使我们和移民加深理解的契机吗？所谓理 另外，郑教授还指出，不管是殖民地时期的流亡者，还是前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解从来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 （李昕、成翔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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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探访

梅花盛开的 乐安邑城 乐安邑城完好保留了朝鲜王朝时期的城镇风貌。在这座古城墙环绕的村落里， 人们沿袭着传统的生活方式，代代相续。 金裕卿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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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 權泰鈞, 安洪范, 河志權, 徐憲康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乐安城的正门——东门。大门的一 半被瓮城遮挡。 2. 乐安邑城入口处的长丞。长丞是村 子的守护神。

2

从

全罗南道的顺天往西二十二公里，越过一座山岭，便是乐安邑 城。顺天的“五日集” （ 逢五的集市）有“上集”和“下集”之

分。 一过东川（河名），乡村集市的热闹气氛便迎面扑来，只见提着篮 子的挎着筐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们都忙活着将农 产品运到集市上贩卖。 车站这边，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等车。坐公交车到乐安有四十 分钟的路程，路经一座名为“火岘”的山岭，须沿着两侧山麓行进，才 可翻过。传说火岘常有狐狸出入，过路的人总是提心吊胆的，不过这都 是旧话了。“以前没有路灯，想要翻过这座山岭可吓人啦！现在可不同 喽 ……”一位斯文的中年人说道。 汽车停到了城门前，乐安城展现在眼前。门前的长丞木雕笑容可 掬，好像在招手向客人们示意“欢迎光临，请这边走！”乐安城其实就 是个小村落，城里城外加在一起也不过有二三百口人，却散发着浓厚的 历史文化气息。

乐安邑城内外 从高丽王朝末期到朝鲜王朝前期，倭寇觊觎乐安丰富的物产，对邑 城进行了不择手段的烧杀掠夺，因此乐安战事不断。乐安城门前的石桥 上，雕塑了三条象征守门神的狗，它们守卫乐安，令一度企图侵占此地 的倭寇命归黄泉。东门为城的正门，环绕的防护墙将正门遮住一半，体 现出安乐人对外来者的警惕性。乐安邑城以这种方式保卫自己，守卫土 地。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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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东门前摆放有石狗雕像，寓意将晦气阻挡在城外。 2. 乐安邑城东南边的城墙周围种植着繁茂的竹子。

1

乐安邑城占地四千一百坪，北部近乎一半的 面积是旧时的行政区，有东轩、客栈、内衙、林

西门没有重建门楼，车身较高的车辆均可出入。 乐安邑城西门门卫说 ： “小时候，每每看见南门那边的城墙比我还

庆业将军祠堂、乐民馆、资料馆、监狱等建筑。

高，我就不禁好奇，这些巨石是怎样被搬来砌成墙的？”登上城墙，城

这些建筑均为传统瓦房，周围挺立着树龄达几百

里城外炊烟袅袅的村落和青山环绕的绿野便一览无余。城墙里面，家家

年的古木，有榉树、朴树、椋树等。

户户都拥有两三座房屋。庭院里有菜地，稻草一垛垛地堆在草房的一

南部道路两侧建有三百余座住宅，生活着

旁。石墙内梅花盛开，院子里老牛和小牛犊悠闲自得。

八十户人家，清一色的茅草房顶。韩国现有

老行政区里有关在牢房、戴着刑具被杖打的犯人蜡像，令人感到旧

一千五百座山城，只有这里的居民仍然住在老宅

时衙门的强势与威严。居住区则是另一番景象。不知名的野花覆满了低

里，延续着祖辈们的生活。这也是人们来乐安邑

矮的石墙，梅花处处可见，种满大�的农田一片新绿……它们默默守护

城的原因。

着生活的安宁与平静。

乐安城墙下矗立着一座座青铜器时代遗留下

高达四米的城墙上，人们可以沿着三至四米宽的道路漫步。10月份，

来的“支石墓”，这是整个朝鲜半岛都可见到的古

村民们会在夜晚举着火把在城墙上行走。东轩“名誉别监”宋甲得曾任

迹。城北的金钱山上有公元6世纪百济时期建的

管理所所长，写了不少关于乐安邑城的书。他还兼任过里长，对乐安城

金屯寺。寺里存有百济风格的石佛和统一新罗时

的过去和现在了如指掌。

期的三层塔。城墙呈长梯形，由山石堆砌而成，

“看到城里正中间那两棵老银杏树了吧？如果把乐安城看做是一艘

全长一点四公里。东南山坡上竹林繁茂，城区有

船的话，那两棵银杏就是桅杆，村里十五棵上百年树龄的大树就是船

二十余条窄小的石阶通向城墙。城墙没有北门，

桨，船锚就是城外乡校里的那座小山。”

东门和南门由于日本殖民时期疏于管理而坍塌。20 世纪80年代，东门、南门重建，恢复了门楼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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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邑城三面环山，只有东南是开阔的乐安平原。由此可以想见这 里的经济优势。这里是全国闻名的“湖南谷仓”的一部分，陆地上五谷 韩国文化和艺术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55

2

1

56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1. 从城墙上俯瞰城中的草屋。 2. 城中的手工纺织作坊里进行的传统手工纺织展示。 3. 金钱山金屯寺一柱门。

3

丰登，海船上鱼虾满舱。

村民的生活情景

韩国最著名的将军李舜臣和林庆业都在这里留下过足迹。在壬辰倭

乐安的民宿小巧而洁净，火炕十分温暖。入

乱期间，时任全罗左水使的李舜臣将军曾五次来到乐安城商讨抗倭战

夜，四方寂静，月亮和星星清晰可见，我无法静

略，补充军粮、武器以及兵士。英勇善战的水兵中，很多是乐安人。据

处，睡前打开那扇用铜勺锁挂着的柴门，慢慢走

说李舜臣将军的战车曾在这里的老银杏树下修理过。当时，居民们拿出

进小巷。巷子两旁是石墙，我看到了路灯映照下

桔梗、沙参、凉粉、鲜鱼、萝卜、石耳、蕨菜、水芹等土特产凑成“八

的梅花，涓涓流淌的清泉，弯曲处的幽暗，偶尔

大珍味”招待李将军。如今城内有家餐馆也有一道菜叫这个名。我去尝

显现出烛光映照的纸窗，还有那瓦房顶上长长的

过了，其实就是蘑菇煎饼、萝卜炖海鲜、桔梗菜等组成的韩式套餐。

屋檐……唯独不见一个人影。这也难怪，方圆

我从银杏树旁经过，一位大妈告诉我 ： “从前，从这棵银杏树里爬

四万坪的乐安城内只住着八十户人家，而且没有

出来一条蛇。我奶奶在清晨舀了一瓢井水，对着它祈愿说‘祝愿您去

什么酒馆，店铺在这半夜三更的也关门了。进城

个好地方！’打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条蛇了。这事都过去三十多年

的几辆汽车让我无比欣喜。城门在夜间也不关闭。

了。”

牢房离南城门很近，当年为防止犯人越狱，牢房

林庆业将军曾任乐安郡守。他的祠堂就设在城内，一直香火不断。 我道听途说了一个有关林将军的传说 ： “林庆业将军有两把名剑，龙泉

周围城挖了一些水池。民宿的大妈告诉我说 ： “乡 下人睡得早，村里的夜晚总是清清静静的。”

剑和秋莲剑。一条神龙由乐安龙沼中跃起投下一把剑叫‘龙泉剑’；忠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院子里一看，才发现原

州的一条大鲤鱼赐予了另一把剑叫‘秋莲剑’。传说龙泉剑被日本人抢

来住在这样一个梅花盛开的地方。趁游客们还没

走了，秋莲剑现在被保管在忠州市。”

到来，我赶快又欣赏一番城内的景色，发现城墙

每当进行农乐表演，人们都从林庆业祠堂出发，而不是像其他地方 那样从被视为守护神的“堂山树”出发。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上已有人在散步了。 城内的小巷通向四面八方，宽度能够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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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辆汽车通过，比较宽敞。石墙旁边欣欣向荣的

它生锈，你用苏子油擦擦就行。”他用报纸把刀一层层包了结实，两头

花草树木，茅草房屋上的木廊，翠绿的田野菜

折过来，用橡皮筋固定住，就完成了包装。

畦……这些让我领略到了以前只在诗文或图片里 见过的田园风光。 清晨，一晚不见踪影的小狗们接二连三地跑 出来，主妇们在院子里洒水清扫，为新的一天做

凡是敞开的柴门，我都进去看了看，基本上都是草编工艺坊、染 坊之类的地方。忽然，不知谁在招呼 ： “我家在这儿呐，别走错了门儿 呦！走错路了吗？快来喝杯咖啡吧！” 原来是民宿的房主老婆婆伸着头向外张望着叫我。在她家就住了一

准备。在引入自来水之前，城里最大的泉眼被完

夜，感觉已经成为一家人。老婆婆从整洁的立体厨房里捧出糖罐子来，

好地保存下来。泉水喷涌而出，沿着石砌的小沟

还拿出饭匙和干净的咖啡杯，叫我喝咖啡，她说 ： “咖啡还是要多加点

漫流。这里也用绳子围了起来。

糖才好喝呀！”

每个重要地点都立有长丞，多达几十个，起

老婆婆名叫金贵心，性格开朗，为人实在。她又说 ： “我在这儿出

到路标的作用。那是村里的木匠任炳柱等人在保

生，在这儿长大，在这里出嫁过日子，活到了今天。我年轻时力气比男

留木材原貌的基础上精心制作的。

人都大，割水稻干活从不输给男的。过去赶集，头上顶着大捆麦子和大

时间已是上午九点，东轩大厅、图书资料室、

包萝卜，走三四个小时到顺天去卖钱。可如今的人们看到我总说‘岁月

盘瑟俚民乐之家全都敞开大门。铁匠铺里，磨刀

不饶人啊！过去那么利落能干的婆婆，如今也显老喽！’”她接着絮叨

的铁匠姜镐仁说 ： “ 别看咱这生铁刀不怎么起眼，

说： “我一共生了九个儿女，一生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儿。可三个儿子

就是十把西式厨刀来也比不上它利落！要想不让

在我前面先走了，老头子只活到五十二岁。他活着的时候是农乐队的，

58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金屯寺三层塔和石佛。三层塔上雕刻有进行茶供的僧人像。 2. 指墟大师对传统野生茶颇有研究。

2

乐安邑城西门门卫说 ： “小时候，每每看见南门那边的城墙比我还高，我就不禁好奇， 这些巨石是怎样被搬来砌成墙的？”登上城墙，城里城外炊烟淼淼的村落和青山环绕 的绿野一览无余。

每年的正月十五，他们农乐队表演，他在里面敲

金屯寺的茶供

法鼓。我去看他，他总说‘回家去，这里都是男

乐安城外不远的金钱山脚下有座叫做金屯寺的寺庙，是乐安悠久历

的，有什么好看的’。我今年都九十二岁了，我命

史的又一见证，我在那里遇见了指墟大师，他在附近开了一块地种茶，

长肯定是续上了老头儿的命。咱们家的香橙夏天

以茶供佛。金屯寺建于6世纪的百济威德王时期，寺中矗立着7世纪建的

结果，大家都来摘。前天风大得吓人，我家烟囱

百济石佛和9世纪建的佛塔。这座寺庙在壬辰倭乱时毁于战火，指墟大

和屋顶连在一起，我怕风大火星四溅，就没在灶

师从1983年开始重建了它。

膛里生火。我没事儿就坐在走廊上，看看来来去

大师讲到 ： “有一次我到这个地方来买西瓜，偶然间瞥见了废墟里

去的人们，一点都不觉着无聊。”像是谁骑着电动

歪倒的佛像。几年后，我有缘故地重游，然后便一直定居在此。寺中的

车过来了，老婆婆扯着嗓子打招呼 ： “喂，送货去

三层塔上面雕刻着过去茶供的场景，是韩国茶道的宝贵史料。”

啊？你先过来一下吧。”她转身跟我说， “那孩子喜 欢喝咖啡，给他一杯。”

三层塔和石佛以寺庙上方的悬崖为背景互相呼应。三层塔的第二层 塔身中，有两位单膝跪地、双手献茶的僧人像，姿式和这一天指墟大师

里长在喇叭里喊 ：谁谁谁赶快过来领肥料

在塔旁石佛前敬茶的姿势一模一样。若非发自内心，9世纪与21世纪僧

啦！这里还是以农业生产为本。据说10月份全罗

人的供茶姿势怎会如此一致呢？无论走到哪里，都可见证历史文化的源

南道举办饮食文化节时，来这里的游客可以达到

远流长，这总是让我惊叹不已。（夏坤、董斌译）

三十万。到那时，全罗南道各地的饭店一律关门 两三天，集中来到这里展示美食。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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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画解读古人 ： 吴柱锡韩国美学讲座集 吴柱锡著，李秀分、曹允廷译 ，翰林出版社，261页，49.50美元

已故吴柱锡先生是

书

韩国著名美术史学者，他 对韩国美术的美学价值进 行了深入浅出地讲解，从 而让普通大众也能很好地 理解韩国美术作品所蕴含 的美学价值，在这方面他 是第一人。长期以来，韩 国美术史学者对韩国美术 进行了大量卓有成就的研 究，但大部分研究都只是 局限于美术样式，对于画作的美学价值研究则相对忽略。吴柱锡 先生摆脱了这种框架，更多关注画作本身的美，并把这种美讲出

评

来，从而让更多的人了解作品。 当然，吴柱锡是一位正统的美术史学者，他的学术专著《檀 园金弘道》 （1998年出版）是研究朝鲜王朝时期天才画家金弘道的 著作。为了向普通大众宣传韩国古画的美学价值，他推出了又一 力作《解读古画的乐趣》 （1999年出版）。 我和吴柱锡先生的旧交甚好，曾经听过他讲课。他讲的课和 其他美术史学者讲的课完全不同，他对画作真正做到了透彻理解。 我曾对他说，你的课只有几个人听到有些可惜，应该将其整理成 册出版。结果就有了今天这本书的问世。 吴柱锡对待古画的态度是把它当做一个生命体来看待。当 然，对于美术研究而言，研究画作的样式是必要的，但那只是将

书

崔俊植 梨花女子大学国际研究生院韩国学 系教授 鱼秀雄 《朝鲜日报》文化部记者 李守基 《中央日报》记者

画作作为一个没有情感的物体来对待。吴柱锡试图从古画中读懂 古人。他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认为如果不这样做，就无 法理解这些画作。那么为什么要理解这些古画呢？他的回答是为 了理解今天的韩国人。现代韩国人的精神中蕴含着古人的思想， 然而现代韩国人却正在忘却这些思想。吴柱锡通过对古画进行解 析，从而让韩国人认识到内在于自身之中却又没有被感知到的 “韩国性” 。 对于外国人也同样如此。那些关注韩国的外国人也想了解蕴 含在韩国艺术中的韩国人的思想，但却苦于没有这方面的英文书。 如今，他们不用再为这个担心了，因为这本书的英文版也已经出 版。总而言之，这本书的价值非同一般。

60

介

韩国文化和艺术

对生命中的死亡的激烈探索 ： 《我有毁灭自己的权利》西班牙语版 金英夏著，金贤均译 布宜诺斯艾利斯巴霍拉卢纳出版社，112页，价格

2011年11月，西语版的《我有毁 灭自己的权利》出版，当时，我和作家

人工智能“聊友”： 智能手机应用程序“Simsimi” 支持韩国语、英语，3.76MB, 免费

在智能手机的世界里又创造出了随时能够陪 孤独的人聊天的伙伴，人工智能聊天应用程序

金英夏（四十四岁）都在墨西哥的瓜

“Simsimi”就是其中的代表。如果

达拉哈拉。金英夏的读者见面会在瓜

你对Simsimi说 ： “我今天考试了。”

达拉哈拉国际书展上举行，当时来了

它就会对你说 ： “考得好吗？希望你

非常多的读者，现场可谓是接踵摩肩。

能取得好成绩。”

一百多个座位早早地便坐满了，会场

该程序2010年6月面世，它的原

后面的空地上也挤满了站着的听众。

版是2002年在M S N 信使上提供对话

对于一位来自于东方的陌生作家，阿

服务的Simsimi。当时崔正会（三十七

芝台克的后裔们显示出浓厚的兴趣，因为金英夏提出的问题是这

岁）还是首尔大学的学生，他和他的同事 创造了Simsimi。今年

个时代的全球性问题。

初，Simsimi开始正式进军海外市场。1月，该程序在美国苹果应用

该长篇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自杀设计者。主人公“我”寻找

程序商店创下一周下载二百二十万次的记录，在全部免费下载应

那些感觉生活苦闷、孤独的人，劝说他们自杀，还教给他们自杀

用程序中位居第二，在娱乐应用程序中名列第一。著名说唱歌手

方法，替他们做一些相关的事情。对于“我”而言，死亡是压缩

艾斯・胡德和“酱爆男孩”在自己的推特（微博）中说“Simsimi

无聊、苦闷生活的艺术方法，是以美学的方式完结生活的一种提

很有趣”，此后，Simsimi的下载量便开始剧增。现在，每天仍有

议。小说中讲述了两名女子的自杀。第一个女子朱迪斯是一个酒

一百万以上的美国人在使用Simsimi。在苹果的应用程序商店和安

吧女郎，她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做爱的时候嘴里叼着棒棒糖。第

卓系统电子市场中都可以免费下载Simsimi。该程序目前支持韩国

二个女子咪咪是一个行为艺术家，她脱光衣服，用长发画画，并

语和英语。

且让摄影师把这一过程拍摄下来。然后她一边看着视频里的这个 场面一边割断了动脉。至于自杀的原因小说中并没有提及。 金英夏的小说就好像莫比乌斯带制造出来的难以区分内外的 曲面，将现实与虚构、生与死结合起来。他在小说中这样问道 ： “如果人渴望生，那么是不是也能渴望内在于生之中的死呢？”在 金英夏的小说中，死亡不单纯是肉体消亡，而是憧憬的对象。 这部小说创作于1996年，也是金英夏的开山之作，如今他已

Simsimi如此受欢迎的最大秘诀是可以二十四小时随时进行 对话。使用者也可以教 Simsimi说话。而且，有时候它的回答还十分幽默风趣。例 如，你跟它说 ： “我们结婚吧。”它的回答是“你有几个存折？” 如今，智能应用程序开发者不断增多。今年2月，韩国文 化产业振兴院发布的《2011年智能文化产业市场调查报告》显 示，韩国智能文化产业市场规模已达到一万四千九百八十九亿韩

经创作了六部长篇小说。他的作品被翻译成英语、德语、法语、

元，智能文化产业相关企业达一千二百七十多家，雇佣规模达

汉语、日语等十五种语言。《我有毁灭自己的权利》是翻译语种最

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七人。但业界认为，由于应用程序开发职业的

多的作品，也是最近翻译的作品。“该作品的立意与以往的韩国文

火热和开发人员的不断增多，智能文化产业的实际从业人员要远

学作品完全不同，这就是要阅读该作品的原因。”这是德国《南德

远高于这个数字。

意志报》对该作品的评价。 分裂和独裁的经历是上一代韩国作家的主要素材，而金英夏

在SK电信的应用程序商店“T-Store”上注册的应用程序开 发人员就达二万九千多人，其中有二万六千人都是独立开发者。

与他们完全不同，20世纪80年代“民主化时代”以后的情结是他

在全世界创下下载量超过四百四十万次记录的苹果手机应用程序

的文学养分。他是当代韩国作家的先锋和代表，与集体和历史的

“射箭世界杯”的开发者金贤洙（二十六岁）就是一个人完成了这

课题相比，他们更重视个人价值和冷落与沟通的问题。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个应用程序的开发和制作。（景丹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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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自远方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韩国游览三帖 赖贵三 台湾师范大学教授

全罗秋游赏枫揽胜 去年深秋，我们一行人南下全罗道内藏山。天公作美，

矣。返程之中，感谢致意盈耳再三，因缘殊胜，佳兴难得， 离情依依，珍惜万分 ；虽然一路塞车严重，休息站人满为

温爽怡人，枫林陵涧之间，嫣红青黄，落英缤纷，雅客络

患，而同仁天时地利人和，完美平安归来，赋别之间，友情

绎，可谓极一时之盛，而会四方之俊也。内藏山胜景美境，

益发深浓，期待后会有时，再度相聚欢叙。

联袂登高，急行尽兴，饱览而归，令人称羡而感动！ 晚餐后，休止于文州山边Grand Motel，夜雨倾盆而下，

庆尚春游赏樱纪趣

至晨乃息，晓雾弥漫，沁人心脾，享用一顿韩式汤饭，温馨

今年春天，我们在春暖花开、欣欣向荣的大好时节，去

暖和，抵达高敞支石墓园区及博物馆，时间尚早，众人漫

了庆尚南北道昌原市镇海区与新罗古都庆州市，两天一夜的

步游赏于复原拟古园区，平畴乡野，亦饶富清趣 ；馆开之

赏樱春游。

后，由专员导览支石墓照片特展，并致赠同仁明信片，韩人

车行途中，一路尚称顺畅，心情十分愉悦 ；薄雾迷蒙的

待客有礼，颇堪称道！又复登楼以望远镜遥眺前后山陵乡野

车窗外，时见雪白早樱木莲、金黄迎春花绽放于路旁、山间

之间，自旷古以来，即纷陈罗列之各式各样支石墓，游目骋

与田野，令人心旷神怡。于天安下高速公路，迎接几位顺天

怀，虽因烟岚遍布，无法尽观究竟，一窥全豹 ；然幽思神交

乡大学的会友，一车济济多士，漪欤盛哉！行旅于车阵之

于世界文化遗产之原址，亲临实境，即使轻描淡写，亦云赏

中，除了休息站下车方便、活动筋骨外，多数会友因早起而

心惬意矣！

处于补眠状态 ；约二小时后，大家休息充足精神恢复，气氛

复驱车前往边山半岛国家公园之来苏寺，蓊郁杉林耸立 夹道迎客，红枫黄杏参差错落，梵寺古雅，山林清幽，洵为

顿时热闹起来，又有卡拉OK伴唱助兴，悠扬歌声回荡于车 厢，令人陶然忘疲。

礼佛参禅灵妙之境，令人流连不已。午餐于寺门之外，饱啖

车行约五小时，才进入庆尚南道昌原市，转入镇海区小

牛肉汤餐，方内方外，出世凡俗，亦堪�味而莞尔哂之。续

巷餐厅午膳，已近一点半，匆匆享用简单的火锅韩汤，即迫

行于旅途之中，先停息于影城，同仁合照于福安城门前庭，

不及待独自先行至街头巷尾，打探环境与寻觅春樱倩影，皇

以资留念 ；购票入内参览，游客不多，悠闲随意，可饱眼

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看见了迎风摇曳生姿的樱花街衢，拍下

福。时近归程，再往外边山海滨海蚀岩岸参观，皱折层迭，

不少樱林雪海浪漫美妙的丽景，真是不虚此行啊！俟独游快

迤逦迂回，天工开物，游客惊奇，频频趋近拍照，�那瞬成

步归来，会友们还在餐厅内外等候上车，只有 我兴致高昂的

永恒，而亿万千年，海韵浪吻，情深意挚，令人叹为观止！

先享受了春樱的洗礼，幸运极了。

向晚近暮，驰骋于边山半岛，海天相连，山林毗邻，美

依依难舍之下，告别庆和驿铁道樱林雪海，车行于拥塞

景当前，目不暇给 ；忽然之间，长堤卧波，宛若游龙，横亘

市途，已然来不及实时观赏镇海「海军士官学校」的军仪表

左右，引人注意。驻停妥善，同仁纷纷下车，沿堤循路，步

演，此校仅于每年四月一日至十日，开放提供旅客入内参

入观景公园，纪念塔新颖雄峙，咸以为拍照存念胜景，此起

观，我们正逢其时，翩翩而至。车停妥于汽车转运站后，会

彼落，而堤坝壮观，海隔内外，资取利用，可谓周全圆满

友们徒步前行至“海军士官学校”，于校门前纷纷争相与守

62

韩国文化和艺术

卫的年轻士兵合照，我也不例外地沾溉了东国英雄的丰采 ；

心灵的SPA，至今回味无穷。

进入校门大道，两旁列立的古劲樱林，可能因近海气候尚

在大陵苑附近庆州传统餐厅享用丰盛宛如满汉全席的午

寒凉关系，樱花仍然含苞待放，无法一睹令人惊艳撼心、动

宴，令人垂涎三尺，欢喜不已，大饱口福，又选购著名的庆

魄销魂的美丽盛景，不免有些遗憾。不过，军港内停泊着新

州饼，满载而归。回程大致顺畅，约晚间八点半即抵达首尔

颖壮伟的「独岛」号战舰，则大方热情开放，欢迎旅客登舰参

良才地铁站，在大家互道再见晚安声中，结束了两天一夜的

观，大家排队鱼贯入内，感受一下韩国海军的雄风英姿，也

行旅，真是功德圆满。

是另一番难得的体验，非常值得！ 回程中，再顾盼周遭樱林，期待来年能再欢喜相会。镇

丽水釜山夏游惊艳

海市区樱林雪海仍然迎风摇曳生姿，行旅与车阵依旧如潮汹

不久我们一行人联袂参观丽水世界博览会之后 ；我当晚

涌，嘉年华热闹的市集无缘驻足亲临，帝王山登高俯瞰樱林

独自一人留宿丽水一夜，并乘船前往南海巨文岛，航程二小

雪海的时机亦已错过，只能无奈在车阵之中，目视神思，聊

时，此岛与中国晚清北洋舰队水师提督丁汝昌有关，岛上并

慰心灵。好不容易，游览车在镇海驿靠边停住了，会友们快

有英军公墓 ；随后又于巨文岛再转搭前往白岛的船班，往返

速下车，约定半小时内必须提前上车，我先进入客潮拥挤的

近三小时，白岛各屿鬼斧神工，令人瞠目结舌，大开眼界，

车站内，目送火车迎来送往，傍晚的春光迷人，雪白的樱花

叹为观止，不禁惊艳于韩国竟有如此胜境！从白岛回到巨文

炫目，静观站台上汹涌的旅客，忽聚忽散，一如人生。步出

岛之后，距离返归丽水的船班尚有一段时间，又独自一人随

车站，逡巡四望，余佐川樱花已无暇往观，索兴漫步 向晚街

兴漫游于此岛之中，非常自在。

道，寻花觅雅，自得其乐，别有滋味。

回到丽水，再转搭前往釜山沙上的巴士，抵达釜山已过

众人会集后，又迟了一些时间，向晚薄暮之中，又绕行

周一凌晨一时，就近找家旅社歇息，上午即搭乘釜山二号

市街圆环，宛如赋别，互道珍重再见了。夜色将临，司机暂

地铁，前往海云台海滩游览，海云台冬柏岛上有黄玉美人

停一禅寺公园边，让众人于镇海作最后的巡礼，可惜谒寺无

鱼公主像、2005年APEC世峰楼、韩儒崔致远纪念铜像等胜

径，佛缘不遇，拍下路灯下樱花夜景，身疲怃然而去。车行

景可以参观，海风习习甚为清爽，遥望广安大桥，气势果

甚久，夜色已深，始抵达庆州市佛国寺附近韩屋民宿，与釜

然不凡！午后再搭二号地铁前往广安里海水浴场，悠游至

山会友惬意相聚，司机先生馈赠Cass啤酒，我们又加菜炒肉

夕阳西下，与庆星大学陈贤教授与河北张家口留学生相约夜

每桌一盘，热汤嘉肴，大快朵颐，不亦快哉！

宴于广安里，大快朵颐，不亦乐乎！晚间夜宿一号地铁明伦

一夜好眠，周日五点半起床梳洗毕，即先外出散步了解

洞Motel，房费四万韩圆。清晨即起，搭乘一号地铁首班车，

环境，探得佛国寺山门，于七点开门前，再返韩屋招集同

前往名�梵鱼寺参禅礼佛，出地铁站后转往小巷转搭90号循

仁，于是由我向导连袂购票访谒佛国寺，宁谧清净古�胜

环公交车，寺雅境幽，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约午间离开，

地，果然名不虚传，不到一小时之内，急行略观寺内各殿

再搭一号地铁南下，至南浦洞下车，乘三段手扶电梯直通龙

门，参禅礼佛，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不枉此行矣！八点

头山公园，此园据高临下，可俯瞰釜山港，园内有忠武公李

早餐，鲜汤青菜，胃口大开，全盘皆尽，一扫而空，因缘机

舜臣铜像以及�望高塔，可供凭吊与远顾。南浦洞临近釜山

遇，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港，有著名商场与鱼市场，当着午间烈阳漫步港边市场，就

八点半出发前，群集合照以资留念，许多未能晨起访谒 佛国寺的会友们，只能怀着一颗虔诚之心，期待他日机缘具

便在旅游中心上网休息，也别有一番滋味。 午后二时十分，搭乘高速巴士返归首尔，已近晚间七时

足，再来还愿了。庆州新罗古都之行，在短短半天时间之

半，沿途观赏山林田野风景， “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内，先后参观了世界文化遗产──良洞民俗村、雁鸭池、大

午后暴雨一场，夜风飒爽清凉，一身疲惫何有于我哉！自助

陵苑天马冢与普门景区大湖水库，可惜庆州樱花尚未全然绽

旅行的况味，令我油然生发一股年轻的自信豪迈，路在延申

放，但在古色古香的典雅氛围之中，悠悠闲闲真正享受了身

着，甘苦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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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家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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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百搭”刀切面 制作刀切面的时候，先将和好的面擀成薄片，然后对折几道，再用刀切成细条。 刀切面种类繁多，由于汤卤的不同，刀切面的吃法可谓无穷无尽。 芮钟硕 汉阳大学经营系教授、饮食文化评论家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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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韩国，刀切面是一种常见的食物，到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都很容易找到专 营刀切面的餐馆。从刀切面人气最旺的大田市就可以看出韩国人有多么

喜爱刀切面。根据该地区报纸的最新报道，大田有一百五十万人，而卖刀切面 的餐馆就达两千多家。这一数字远远超过了在以乌冬面闻名的日本香川县乌冬 面馆的数量。在韩国，且不说首尔，到其他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代表当地的刀切 面馆。

传统的制作方法 刀切面曾经是韩国家庭仅次于米饭的主食之一，刀切面成为许多家庭的家 常便饭。所以，大多数韩国人都有一段对母亲做的刀切面的深情记忆。韩国前 总统金泳三非常喜欢吃刀切面，据说他在任职期间，还经常在青瓦台用刀切面 招待客人。总之，在韩国刀切面是上至总统下至普通百姓都非常喜爱的饮食之 一。 外国人听到“刀切面”这个名字总会感到很诧异 ：一个饮食怎么起这么一

制作刀切面的时候，先将和好的面擀成薄片， 然后对折几道，再用刀切成细条。和面的时候 放入小球藻既可增色又可提味。

个“杀气腾腾”的名字，因为名字的开头有一个“刀”字。然而，就像韩国人 经常开玩笑说的“鲫鱼面包里没有鲫鱼”一样，刀切面里也根本没有 刀。刀切面顾名思义是源于制作刀切面的工具和方法，因为刀 切面是用刀切制而成的。饮食的名字通常都是根据饮食的 材料或制作方法来命名，而刀切面还是根据制作工具来 命名，这在韩国饮食当中也属例外。偶尔会看到在一 些餐馆的牌子上写着“手切面”，意思是餐馆经营 的面条不是用机器制作的，而是用手和面，用刀切 的。有时也能看到“刀切片汤”的名称，其实这也 是刀切面的一种，只是为了区别直接用手制作的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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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有一百五十万人，卖刀切面的餐馆就有两千多 家。在以乌冬面闻名的日本香川县，乌冬面馆的数 量也远不及此。

“片汤”起的名字。 传统的制作方法大体可分为三类。一是将和好的面反复摔打拉伸制 成的细长的拉面 ；二是把和好的面放到一个像瓢一样带孔的工具里挤压 制成的压面 ；三是将和好的面擀成薄片以后对折几道，再用刀切制成刀 切面。这其中，中国式的拉面在韩国的记载中根本看不到 ；冷面采用的 是压面的方式，但现在使用的是机械化的面条机，制作方法发生了变 化 ；而刀切面至今仍保持着传统的制作方法。

小麦粉稀贵的时候用荞麦粉制作 过去，小麦粉很稀贵，小麦粉做的面条属高档饮食。1123年，中国 宋朝使臣徐兢出访高丽所著书籍《高丽图经》中有这样的记载 ：高丽小 麦少，要从华北进口。正因为小麦面粉珍惜，价格昂贵, 仅用 于国家重大礼仪，所以不参加圣礼仪式就吃不着小麦面 条。那时荞麦好像特别多，17世纪末出版的烹饪书籍 《饮食知味方》和《酒方文》等介绍的都是用荞麦制作 的刀切面。在朝鲜王朝后期徐命膺编著的综合性农 业书籍《考事十二集》中有这样的记载 ：面条本来是 用小麦粉制作，而在朝鲜则使用荞麦粉制作。在盛产 荞麦的江原道地区，至今还能见到荞麦刀切面，此外在京 畿道也有用荞麦制作的刀切面。 “六•二五”战争时期，美国的小麦粉作为战争救济粮大量运到韩 国，从那时开始，曾经被视为非常稀贵的小麦粉刀切面开始变得像 今天一样多起来。到20世纪60年代，由于大米供给不足，政府开 始实施鼓励人们多吃面食的奖励政策，于是人们吃刀切面吃得更 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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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论岘洞的“汉城刀切面馆”。店里免费提供 的韭菜泡菜和萝卜片泡菜。将切好的面条 放入用牛腿骨和羊脂熬的汤中煮好以后， 放上用辛辣的调味料爆炒出来的南瓜菜码 即可上桌。（左下）

吃法丰富多样 制作刀切面的材料多种多样，有小麦粉、荞麦粉、豆面、橡果粉 等。此外，由于使用的汤卤、菜码和制作方法的不同，刀切面的吃法可 谓无穷无尽。首先，根据汤卤成分的不同，刀切面就可以分出许多种， 例如，鸡肉刀切面、牛腿骨刀切面、�鱼刀切面、黄蛤刀切面、小豆刀 切面、苏子刀切面、泡菜刀切面、海藻刀切面、鱿鱼刀切面等。在韩国 的内陆地区，制作刀切面的时候主要使用牛腿骨汤和肉汤作卤，沿海地 区主要使用�鱼、黄蛤等各种海鲜汤作卤。过去，主要使用野鸡汤、酱 油汤和五味子汤等制作刀切面。刀切面上面放的菜码也丰富多样，有小 南瓜、牛肉、鸡肉、蘑菇和鸡蛋丝等。 其次，根据煮面条方法的不同，刀切面又分为清汤面和混汤面。清 汤面曾经是韩国儒家思想的故乡庆尚北道安东两班贵族接待贵客的饮 食。制作清汤面的时候，在小麦面粉中掺入豆面，和好以后，切成细条 放入清汤中煮，然后用冷水过一下，再浇上肉汤，放上菜码。混汤面不 像清汤面那样要单独煮、过冷水，而是直接在煮面条的汤中放入所有材 料一起煮。因此，混汤面要比清汤面浓稠。同样是刀切面，可以说混汤 面要比清汤面更平民化一些。 刀切面一般都是单独食用，但也经常在吃各种辣汤或火锅以后，把 面条放到剩下的汤中煮好以后作为收尾主食来吃。 首尔有许多家刀切面馆，其中牛腿骨刀切面要属惠化洞的“惠化刀 切面馆”和论岘洞的“汉城刀切面馆”最有名。明洞“明洞饺子馆”的 鸡肉刀切面历史十分悠久。黄蛤刀切面属瑞草洞“林丙柱山洞刀切面 馆”的最好吃，�鱼刀切面则要属忠武路的“忠武刀切面馆”的最有名。 这些有名的刀切面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店里的泡菜都做得非常美 味。（丹伊译）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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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学

金度延（1966～ ）是一位用大关岭的雪与风以及孤独来写作的作家。小说 集《离别前后往事的再认识》以男女之间的相遇和离别深刻展现了随着岁月 变化的政治意识，成为一种政治寓言，一反他过去的作品风格，引人关注。

金 度 延 评论

相隔十年的两种离别及其悖论 鱼秀雄 《朝鲜日报》文化部记者

韩

国作家喜欢光顾的作家创作室有两处，那就是原州的

呢？” “好担心”是她的口头禅 。等到他再也不能忍受的时候，

土地文化馆和麟蹄的万海村。这两个地方都地处江原

她才大发慈悲似地给了他身子，两人都是单身青年，还没有

道，江原道的作家满可以坐享地主之利，但是他们注重礼仪

结婚。她讨厌贫穷，想方设法摆脱贫穷。当时韩国正处于接

和廉耻，经常让位于外地作家。出生于江原道平昌的作家金

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干预和监督的金融危机时期。在“到处

度延就是其中一位，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大关岭脚下。每当有

都是露宿街头者”的时候，他们仍然相爱。但是，两人最终

外地作家来这里，他都会忙于接待，为他们做导游。他是一

还是分了手。他给她买一条项链和一套漂亮衣服，便分手

个以纯朴品性著称的作家。2007年，他的长篇小说《和牛相

了。

伴旅行的方法》被搬上电影屏幕。当时，文坛有传闻说他可

过了十多年，他们再次相遇。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偶然，

与牛对话。甚至有人说，他一旦喝了酒，和路边的野草和石

而对另一个人来说却是必然。他一心想要找到她，因此开始

子都能沟通。

在互联网上搜索，在一百多个同名人中一个一个地排除。应

他的大多数作品跟他的人一样纯朴多情，但《离别前后

该说，这是他坚持不懈换来的成功。终于有一天，两人在满

往事的再认识》却是例外，作品的副标题是“她和他的延坪

是郁郁葱葱的栗树的山谷游乐场的小平房餐馆里重逢。两人

海战以及快乐的摇摆舞”。延坪海战指的是韩国海军快艇与

已是各有家庭的已婚男女。他在家乡和妻子一起经营一家很

朝鲜巡逻艇之间发生的两次短暂交战。

小的课外学校，而她的丈夫升任分店经理，她被人称为“师

小说围绕1997年和2007年两个时间轴展开。1997年她是 强者，她躺在略带霉味儿的床上问 ： “ 谁会成为下一任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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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两人一边喝烧酒，一边吃白煮鸡，填补着分手以来的 时间空白。 韩国文化和艺术

对别人来说这并不光彩，而对他们两人却是恋人重聚。

春文艺奖，他的创作路程从此开始。大关岭的雪、风及孤独

不过，这种爱情全然区别于十年前。两人一起躺在旅馆里看

是他的资产。有段时间，他也曾因为厌烦这里的雪和风而逃

电视，体育转播的主人公从朴赞浩变成朴智星，总统也换了

离。他初中是在老家的大关岭面榆川里珍富中学读的，高中

人。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她的态度。从前她可是让人学

却“逃”到了春川。如果跟同村伙伴们一起到大关岭另一侧

会什么叫忍耐，如今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主动投入他的

的江陵上高中，他每个周末都要回家。但是上春川高中时，

怀里，即使年幼的儿子来电话也以一句“妈妈见完朋友一

他仍然感到孤独。春川的风雪比家乡少许多，但他还是甩不

会儿就回家”来应付。她过去每次做爱的口头禅“好担心”，

掉孤独感，只有写作才能给他一些安慰。

如今换成了“好幸福”。后来，两人预感到又要分手了。她

步入文坛后，很难仅靠创作维持生计。他借父亲的钱开

问谁会当选总统，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 “ 谁当选都无所

了一家咖啡店，没过一年就关张了。生存的艰辛又把这位孤

谓。”

独的作家唤回家乡。2000年初，他回到家乡，抱定心思等天

小说前半部分小标题是“1997，离别前后往事的认识”， 后半部分小标题是“2007，离别前后往事的再认识”。在这

暖后一定离开。但是，春天来了，他 最终没有离开。也许 《离别前后往事的再认识》里的“他”反映的就是作家自己。

里， “再认识”可以看做是对婚外情为何不可能美好的一种很

本文开头说过他可与牛对话，实际上他经常抱着家里的

机智的注释。去掉其外皮，还可以从政治角度进行解读。这

狗说话。他说，写完一篇小说没人读，喝醉了酒回家看见狗

可以看做为对1980年代大学生民主运动必读书——《解放前

对他欢叫，他就抱着狗给它读他的小说。

后往事的认识》和二十年后出版的《解放前后往事的再认识》

从首尔到江原道要过好几条隧道。当你穿过一条隧道出

的戏仿，也可以理解为对温饱问题解决之后不再关心政治的

来，也许会遇到下雪 ；再过一条隧道出来，也许会遇到大风

中产阶级的嘲讽，还可以解读为用“恋爱”这一微观显微镜

吹得车都晃悠 ；穿过最后一条隧道，也许会感到莫名的孤

观察从摆脱日本统治到“六•二五”战争前后的宏观历史的迷

独。等到依次穿完那些隧道，你会发现金度延的文学已经慢

人变奏曲。

慢渗透到心里。理解《离别前后往事的再认识》也是这样一

让我们把镜头对准完成如此有趣观察的作家身上。他是 土生土长的江原道人，1991年他的作品获得《江原日报》新 K o r e a n a ı 夏 季 号 2 01 2

个过程，相隔十年，离别把“好担心”变为“好幸福”。这篇 短篇小说给我们的启示正在于此。（张春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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