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大學聲 The Spe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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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pecial Spring 2020

諮商路漫漫 何處是歸途? 真的沒辦法了

是我不夠堅強嗎? 才需要諮商......

01 光陰交雜 諮商室裡的明暗角落 06 當局者清旁觀者迷 摘下諮商神秘面紗 撐到現在很辛苦吧 這還不夠堅強嗎?

你想說的話,我會願意聽的 任何想法情緒

10 鬼針草般的諮商 紛紛目光之下 求助者非自願沾黏標籤

11 陰雨盼天晴 總是人之常情


光陰交雜

諮商室裡的明暗角落

跟隨腳步聲走上樓,諮商師以溫和眼神指引,慢 慢踏進諮商室。映入眼簾的是一整片純白色牆 面,抱枕安靜地躺臥在沙發上,小盆栽在玻璃桌 上靜靜成長,在此,時光彷彿靜止。窗簾隨風飄 逸,光暈時而灑落、時而消失無蹤,就如諮商室 中來來去去的一個又一個靈魂,時而明亮、時而 黯然無光。 在那裡,形形色色的人們被承接,離去時,有的 稍稍蹙著眉頭仰望,有的在手臂擺盪時鬆開了拳 頭;諮商室是旅途的中繼站,離開以後,他們仍 要遁入人群,回到自己的生活,像脫隊的鳥兒重 回天際,或像石頭丟回池塘被浮萍吞沒。

和煦的諮商 劃破冰冷黑暗

被柔軟的沙發與靠枕所擁抱,窗戶和陽台則位

那諮商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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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視線可及之處,讓人偶爾能望向外頭、欣賞 風景——藉由描述眼中的諮商環境,心理系的 Elaine(化名)淺淺一笑,緩緩開展自己的諮商 回憶。 Elaine表示,因為必須直面他人,平常與人交談 都會給她壓力。但在諮商室裡,諮商師與諮商者 的座位稍稍錯開,使她心安。沐浴在舒緩的氛圍 裡,讓Elaine初次晤談時便能直截了當地輸入這 個訊息:想要解決室友帶給她的焦慮與恐懼。 當時,Elaine初來乍到,準備迎接嶄新的大學生 活,但她所不知道的是,打開宿舍房門之後,自 己將再次陷入國中時期的惡夢當中——從前的霸凌 者,如今竟成為了室友。 「我知道那個人跟以前的同學還有在聯絡,住在

簡單來說,就是透過和 諮商師對談,覺察自己 的身心狀態

可是一直回想痛苦的事 好難受......我要多久才 會好起來?

面對痛苦,從覺察 情緒到接納自己受 傷是很長的歷程


同一個房間會知道彼此正在幹嘛。很害怕她把我 今天做的一些事情傳給他們,像是『欸,你們看 她這樣好好笑』這樣的。」Elaine試圖用描述趣 聞的口氣訴說,卻仍難以掩飾一開始的結巴。 揮之不去的陰霾,讓Elaine的身心飽受煎熬,腸 躁症加劇、冒冷汗、頭痛⋯⋯她原本以為自己只 是那段時間身體欠佳,漸漸地卻發現只要「那個 人」離開周遭,症狀就會明顯好轉。為此,她下 定決心接受諮商。 採行為學派的諮商師常鼓勵Elaine「可以去她身 邊多走走、晃晃」、鼓起勇氣接近「那個人」, 但Elaine起初也因為這個建議而猶豫不決,「為 什麼一定得去她附近繞才可以降低(自己的)恐 懼?」、「遇到了怎麼辦?她會不會覺得我(的 舉止)很奇怪?」這些問題一次次揪緊她的心。

「雖然諮商師給了一個很難(實現)的建議,但 想說既然是諮商師給的建議,那就試看看。」 Elaine調侃地說。對專業的信任感,為大雨滂沱 中濕透的她撐起一把傘,讓她開始有勇氣,深入 心中那片陽光透不進的陰霾。 再漫長的雨季,走過便是晴空。在一次次的諮商 後,Elaine從躊躇不前、主動接近,一直到現在 覺得「看到她就是看到她,或者看到以前同學的 訊息也可以輕鬆滑過」。每一次成功的嘗試,都 讓她更有勇氣採取諮商師的建議,邁出下一步。 「諮商完以後,這件事不會完全從你的生命中消 失,會改變的是它在你心中的比例。」Elaine一 直把諮商師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每人的歷程大不同 給自己再多點時間吧 嗯.....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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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以地被引渡 霧中浪上無助擺盪 然而漫漫諮商路上,也有人走得跌跌撞撞,就如 陳予蘋。「我是不是有憂鬱症?」國二開始,陳 予蘋總這麼問自己。七年後,在感情和課業的多 方拉扯下,她終於鼓足勇氣、踏進諮商室,生平 第一次,嘗試梳理長年伴隨的情緒困擾。 陳予蘋單純地希望處理與當時男友的相處問題, 諮商師卻轉而朝深處鑽鑿,試圖解決她和父親的 矛盾,一遍遍刺進她仍在滴血的創口。「現在不 是很想提這個,可能會哭。」她轉述曾對諮商師 說的話,儘管已是兩年後,語氣依舊擺脫不了無 奈和沉痛。 內在,情緒被翻騰出陣陣疼痛;外在,排滿的課 表讓她毫無閒暇時間轉換情緒。心力交瘁下,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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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蘋只好決定暫時休學。 下一次回到政大諮商室,已是大三復學後。新的 諮商師不同於以往,試著「引導」她說話,「( 諮商師)會回答:『很辛苦呢』這樣,像有個空 間可以自言自語,自己講完去理解自己。」但自 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諮商師也無法給她明確的 答案。 無止境地訴說、被聆聽,卻始終沒能得到諮商師 的指引,陳予蘋感覺像在原地打轉,直到大四身 心狀況一直沒有好轉,她再度休學。時至今日, 陳予蘋仍迷航在濃濃大霧中,仰望著諮商室的燈 火,不斷找尋歸途。


心理越辯越「明」 ? 深陷漩渦難再掙扎

「有時候,你真的只是需要有個人可以聽你講 話。」談起尋求諮商的契機,F(化名)語氣難掩 感慨,情緒匯聚成眸中深沉的墨色。她的家庭似 海,海中一艘小船隨波逐流又不斷觸礁,F是疲憊 而孤單的水手,無法在詭譎的夜晚中安眠。當壓 力如洶湧波濤襲來,船隻終究翻覆,於是,諮商 成為最後一塊浮木。

仔細追憶,也盡己所能地給出回應。

初次晤談,諮商師帶著他「回溯過往」,例如詢 問兒時與家人相處的經歷。懷著「透過這些問 題,可以一步步更接近(解決之道)」的期待,F

曾避之唯恐不及的記憶,如今需要親手揭開、細 細審視,一遍遍的諮商形同凌遲。「其實我每次 要去(諮商)之前都會覺得說⋯⋯蠻痛苦的,不

但隨著約談次數增加,話題卻依舊停滯在與家人 的互動,「感覺他(諮商師)只是帶我回顧一下 過去,然後也沒有給出什麼。」F無奈地評價。「 沒有終點」的回想,讓她遲遲看不見能夠停靠的 海岸,但煎熬的遠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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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去。」明顯的停頓裡,F試圖篩選出委婉的用 詞,眼中的抗拒卻清晰可見。 不斷再歷痛苦的當下,F未癒合的傷口越刻越深, 血淋淋的紅鮮明到刺眼,也模糊地難以辨別。「 所以,我其實沒有完成諮商。」

暢所欲言 諮商的另一面

走進商學院層層鐵門之後,小會議室藏在走廊底 的門扉中,打開門,C(化名)正翹著腿,神色自 若地打起招呼。不論眼神、姿態或口吻,C總是從 容不迫,談到諮商亦然。 「我想要了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C不諱 言,事情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是諮商師 的對話,也總不脫他的預想。只不過人難免都有 所疏漏,於是C主動尋求諮商,藉此了解自己、 找出自己的思考盲點。 人生、交友、價值觀⋯⋯各式各樣的主題,都成 為C與諮商師的談話內容,他曾經提出「人為什麼 要活著」的哲學問題,也曾針對「家庭」練習表 達。在諮商室裡,C可以無所顧忌地提問,他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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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笑道:「諮商給我最放心的感覺是,全部的 重點就在我這個人身上。不太需要去在意、或假 裝在意誰。」 善於掌握全局的C,經由諮商一層一層剖析,「意 料之外」的答案反而是對自己的突破口。C有一 套標準:不論對他人、對自己,只要在標準線以 下,都會成為他批判的對象。C沉靜地說:「一開 始,我不知道自己會如此頻繁貶低他人的原因是 什麼。」 而諮商師一語道破,那是自我防衛。「如果有一 個權威人士,或很有能力的人不屑我,那我會很 難過;但假設今天有個流浪漢攻擊我,我就會覺 得沒怎麼樣。」將他人降格,使他們「不值得被 在意」,自己也就不會受傷。 借助諮商挖掘心理,過程中意外的答案是突破瓶 頸的轉機,讓C有機會改變自己。他坦言,諮商歷 程僅僅半年,但他所收穫的卻須以人生、更長遠 的尺度衡量:「(諮商是)轉變的推動者。我會 覺得,(諮商後)我與自己的關係更平和。」


當局者清旁觀者迷

摘下諮商神秘面紗

「諮商,是由受過心理專業訓練的人員所執行, 以個案困擾、問題為核心,透過談話方式,提升 個案對於自身狀況的理解,進而改變現狀,甚至 解決問題。」政大身心健康中心前主任、心理系 教授楊建銘如此稱道。 「諮商的距離好遠。」想必大部分人都這麼認為; 但楊建銘表示,「任何人都能接受諮商,即便是 想多了解自己一點,或者想突破過去成長經驗的 束縛。」因為諮商雖然各有不同目標,卻同樣都 以「剖析心理」作為手段。

校方人力有限 諮商遙遙無期

然而在政大,即使希望使用諮商系統,從申請到 晤談都需要經過十分漫長的等待。對此,楊建銘 無奈地坦言,身心健康中心人力有限,除非初談 後發現個案狀況緊急,在中心內部評估後優先進 行諮商,否則仍須遵照「先來後到」的規矩。 同樣地,基於校內諮商資源不豐富,雖任何人都 可以接受諮商,楊建銘也補充,希望心理困擾還 未一定程度影響生活功能的同學,將諮商機會讓 給更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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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諮商師不契合 學生有口難開 「沒有不好,但那不是我需要的諮商模式。」回 顧長達兩年的諮商經驗,陳予蘋無奈地總結。 但陳予蘋不敢更換諮商師、更不敢取消諮商,因 為一旦提出要求,就得回到漫長的約談等待期, 然後重新適應一個未必適合自己的諮商師。一再 失望的經驗,讓她不得不消極以待。

姜忠信回應,諮商排案體系以「諮商師時間」為 準,排班表又於期初便已訂定,難以靈活顧及學生 需要。不過追根究底,仍與諮商師數量不足有關。 由此可見,政大的諮商環境仍有進步空間,對此, 楊建銘回應,身心健康中心已積極向校方及教育 部爭取經費,希望能增加人手,縮短同學們的等 候時程。

「我們也知道這種事情在所難免。」心理系教授

嗯......那如果我覺得不舒 服或被冒犯怎麼辦?

諮商師會把我的事情 說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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諮商前都會簽保密條約,保密是 諮商工作的基本原則喔


諮商時限過短? 對談難完整表達 此外,校園諮商「一次五十分鐘」的限制,也讓諮 商者難以完整地傾訴。C 就發現,晤談過程,諮商 師會不時望向時鐘,讓他感覺對方「像是被時限追 著跑」,影響自己分享的深度與廣度。他坦言:「不 太能達到諮商一開始自然表達想法的目的。」 陳予蘋也指出,每每在他講到痛處時,就因時限被 請出諮商室,「那個諮商師『非、常、準、時』。」 強調的語氣裡,是對荒謬情形的不苟同。諮商時長 過短,讓本該深入分享情緒的對話,被硬生生中斷, 損及的不只諮商內容的完整度,還有學生對「諮商」 的期待。

面對痛苦,從覺察情緒 到接納自己受傷是很長 的歷程

但楊建銘簡潔地回應,「時限的設置有它的意義 在。」姜忠信也解釋道,時間限制的考量,主要 基於諮商專業及學生權益。五十分鐘,能讓諮商 師持續維持高度專注,進而聚焦討論,也給予學 生更多回饋,同時得以在單日排進較多個案,最 大程度滿足學生諮商需求。 楊建銘更補充,如果一次諮商的時長太過彈性, 人們會產生逃避心態,導致諮商久久無法切入個 案核心;諮商畢竟是有一定目的性的服務,諮商 師與個案都有責任有效運用時間,也因此,多數 諮商機構(無論校內外)通常都將諮商時限定在 一小時左右。

你可以直接向諮商師提出,不過 多次磨合還是不適的話,可以考 慮請諮商師轉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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諮商中仍處處防備 自殺通報的兩難 「有一些比較私人的事情,你不會跟朋友講,怕 給別人造成情緒上的負擔。」那些難以對旁人言 說的沉痛,是F決定尋求諮商的理由,諷刺的是, 看似解決之道的校園諮商機制,卻依然無法讓她 敞開心胸。

面對學生的失望,姜忠信略帶無奈卻毫不猶豫地 強調,「這是一個必要之惡。」作為諮商師的義 務,「自殺通報」機制背後反映的,是對生命價 值的尊崇——「我們寧可破壞這個(信賴)關 係,也要先把生命安全維護起來,才有可能繼續 見到他。」

「(諮商中心)一開始會聲明,如果他知道你有 自殺的意圖,就會直接聯繫第三個人,像是你的 朋友,(這樣)會讓我覺得有壓力,所以其實我 那一陣子(接受諮商期間)多少也會有這些想 法,但就不會跟他講。」

楊建銘也坦言,自殺通報是「保密與保護個案生 命安全的兩難」,但「維護個案的身心安全是諮 商師們的首要任務」,全世界都是這樣,因為這 是助人工作者最崇高的信仰。

帶著期盼傾訴的心情交出諮商申請,卻只能語帶 保留地嚥下滿腹心事,憶及過往,F雙眼蒙上一層 水光,裡頭反映著的,除了被迫壓抑的苦澀,還 有「不想被那麼小心翼翼對待」的渴望。

不過,姜忠信也重申,諮商單位會以詳細的步驟 和標準確認個案嚴重性,非到危急狀況,盡量不 動用通報系統,希望學生不要因此而不信任諮 商。

心情很不好嗎?不好到要去諮商? 你為什麼要去諮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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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針草般的諮商 紛紛目光之下 求助者非自願沾黏標籤 走進心輔中心,在諮商室的保護下,只需要面對 諮商制度的問題;然而,在走出那棟灰白色的大 樓之後,往往要接受犀利的目光檢視。諮商原來 需要莫大的勇氣,在裡頭需要勇敢面對自己,在 外頭則需要勇敢抵抗世界。 「有人抒發情緒是運動、看書等等,我的情緒需 要另外的方式,諮商是一種管道,所以我想試試 看。」曾有諮商經驗的林莉庭神情冷靜地說。就 如C一得知政大有諮商服務、且無須付費時,沒有 太多猶豫便前往諮商。 於他們而言,諮商只是處理情緒的一種選擇。但 即使自己對諮商沒有偏見,C仍舊不想被定義為「 非正常」族群,「每次走進心輔中心,會有個很 清楚的情緒是『最好不要被熟人看到』。」所以 他會挑選人少的時間諮商,在選擇該向誰透漏個 人諮商經驗時,也會先預想對方的反應。

而在林莉庭的經歷中,大多人聽到諮商的反應是 「心理有問題」,也因此她鮮少對他人主動提起 自己的諮商經驗。「爸媽思想比較保守,可能會 聯想到精神疾病那方面。」雖然能對特定朋友淡 然說起諮商,但害怕被過度解讀,她仍須小心翼 翼地選擇開口對象。 C坦承,他認為諮商是一件勇敢的事,因為在對心 理師說出自己的經歷前,勢必得先面對自己。「 我會去想,(除了)危險之外,他(諮商者)是 不是有一些值得被理解的地方。」 「大家知道之後會覺得很麻煩、可憐或危險,但 很少人會去思考他為什麼要諮商。」C表示,廣義 而言,平時和朋友說心裡話也是日常中的一種諮 商,身心健康中心提供的諮商僅是將其專業化、 流程化,其實任何問題都能求助於諮商。

只要你覺得自己難渡過低潮不適, 想要諮商就可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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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盼天晴

總是人之常情

「大家都只是試圖處理自己的問題。」陳予蘋對 諮商一事十分坦然,在FB個人頁面,她從不諱言 自己的諮商經歷,分享時,反而意外發現許多朋 友也曾諮商,「我生活的環境對諮商沒有太大的 歧視,都覺得蠻正常的,朋友狀態不太好也會建 議他去諮商。」她神情淡定、稀鬆平常地說道。 Elaine則說:「當今天你有煩惱,或心情不好找 不到原因,諮商能幫助你覺察問題所在,然後幫 助你解決問題,並且不是(直接)告訴你應該怎 麼做,而是一步一步探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我覺得諮商是很日常的事情。不是一定要怎樣 才能去諮商,或是諮商完一定要怎樣。」已經走 出陰霾的Elaine說,諮商是一次學習,學著如 何接納自己的心理困擾,讓它不再主導自己的日 常,如此簡單而已。

前往諮商的路途上,有許多阻撓。旁人的側目、 親人的質疑,無一不使人雙腿乏力,遲遲無法踏 進諮商的大門。在諮商的旅程中,則要面臨諮商 時限、與諮商師不合的難題。 但,不就只是想要找回陽光而已嗎?在一切都匆 促的台北,在長期陰雨的政大,追尋幾縷晴天的 倩影難道是遙不可及的夢嗎? 若要維持心理的健康,讓自己脫離傷心的時區, 諮商或許是其中一種選項;然而,諮商在政大人 的心目中,無論是走入,還是深入,似乎都是荊 棘遍布。 看來這條險境重重的路,政大人還得走很久。但 我們終能牽起彼此的手向前,不管再怎麼步履蹣 跚。

我好怕以後又陷入低 潮、又要尋求諮商 總會有再陷入低潮時,可以回想練 習覺察、接納負面情緒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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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低潮是可以的,尋求 諮商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記得自己已經夠堅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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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 李宜恬 副總編輯 許靜之 攝影主任 林 亭 記者

游九思 邱亭珊 陳子瑜 阮怡婷 編輯

林傑立 吳卓玲 出版 國立政治大學學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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