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盜獵者》試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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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嘉德納×女警探華倫系列 活著告訴你 有時候,最可怕的罪行就發生在最該讓你安心的地方…… 一個藍領家庭的四名成員遭到殘忍殺害,有犯罪嫌疑的父親躺在加護病房中性 命垂危,警方強烈懷疑是畏罪自殺;二十四小時內又發生了另起滅門凶案。一 個是人人讚賞的基督教家庭,一個是鄰人紛紛撇清關係的毒販家庭,看似毫不 相干的兩家人有無關聯?兩名父親是一時失控而殺光全家?或者另有隱情?

鄰人 即使在一個完美的家庭,你永遠不知道關起門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年輕美麗的女教師瓊斯太太於自家離奇失蹤,四歲大的女兒是最後一個見到她 的人。作風神秘的英俊丈夫傑森,不顧失蹤妻子的性命安危及媒體的狂熱探 尋,反而表現出企圖湮滅證據、孤立女兒的樣貌。他究竟是在隱藏罪行,抑或 純粹想要躲藏?而唯一的目擊者,是否將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藏身處 當身邊無人可信,你也將無處可藏…… 是模仿犯還是門徒?在麻州一家廢棄精神病院地下室中,女警探華倫和狙擊手 巴比找到六具以保鮮膜包裹的屍體。這種保存受害者的手法,和巴比追捕過的 連環殺手如出一轍,重新喚起他最可怕的惡夢。那個改變他人生的連環殺手又 回來了嗎?巴比知道,找出凶手的唯一方法就是解開格蘭傑家的秘密……。

孤身一人 在你最脆弱的時刻,能向誰求助?誰,救得了你? 燭光閃爍,屍體懸掛在玻璃滑門位置前方的屋椽上,微微作響搖晃。這暗示著 家裡有入侵者,暗示著有人瞄準了她跟她身邊的人,暗示著若不照要求,下一 個就是她。在一個重獲自由的凶犯編織的圈套中,沒人能擺脫嫌疑,沒人能免 於傷害,也沒人能看見死神的逼近,直到自己成為受困獵物,孤單無助之際。

亡命抉擇 愛有多深,痛也倍增,為搶救至愛性命,你可以不擇手段到何種程度? 女警泰莎的丈夫遭槍殺死在自家廚房,六歲女兒卻憑空消失,所有證據皆指向 泰莎殺夫弒女,但她卻堅稱對女兒的下落一無所知,並哀求警察同僚替她找回 小孩。遭到逮捕拘禁的泰莎無人可以相信,無處可以求救,她必須徹底利用她 受過的每一分訓練,使出所有能用的計謀,阻止最糟的事情發生。

關鍵96小時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九十六個小時,你要怎麼活下去? 查莉花了近一年的時間學習武裝自己,她相信在一月二十一日晚上八點,自己 將不著痕跡地死去,除了脖子上細微的勒痕,凶手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她找上 華倫幫助她,但華倫卻發現她和新近幾起命案有所牽扯,警方開始布線想要逮 住她,但她卻消失無蹤,究竟她是畏罪潛逃,還是已經命喪黃泉?


人完成爸爸的 — 或者是她自己的 — 畢生事業,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雅黛琳搖搖頭。﹁我姊姊有嚴重的反社會人格失調症狀。別誤會我;她很聰明,聰明

到狡詐的程度。但她跟我父親不同。沒有老寡婦敢讓莎娜進門修窗戶。莎娜自己對於朋友或是 追隨者也沒有半點興致。﹂

等等,她的手下亡 —

而妳患有罕見的先天性疾病,沒有任何痛覺。你們 —

管不住嘴巴:﹁所以妳父親是連續殺人犯,妳姊姊是殺人高手

家的基因池真了不起。﹂

魂超過三條,所以她也是連續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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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下去:﹁是經年累月儀式化虐待的目標,接著又被放

﹁這些論述跟我姊姊完全無緣;她先天跟後天都爛到極點。﹂ ﹁連續殺人犯的女兒。﹂

的思緒終於亮了起來,她閉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到現在

高聲說道:﹁妳姊姊是莎娜.戴伊。麻州獲判有罪的女性殺人犯中最

﹁還是麻州監獄的囚犯,她會在那裡度過這輩子。﹂ ﹁我要跟她談談。立刻。﹂ ﹁她有沒有談過那個案子?﹂

掛記的是許多入獄

盯著雅黛琳,這個發現背後隱藏的意義讓她幾乎啞然失語。﹁妳姊姊現在人在哪裡?﹂

過 那 個 案 子 , 她 是 先 勒 死 受 害 者 , 再 用 刀 子 傷 害 屍 體 。 割 掉 耳 朵 。 還 有 一 條 條 的 皮 膚 …… ﹂

十年。那個莎娜.戴伊。﹂接著,另一顆燈泡亮起。﹁她破壞死者的屍體,對吧?我幾年前想

年輕的一個。儘管才十四歲,她被當做成年人受審。自從殺害獄警跟獄友後,在麻州監獄關了數

﹁莎娜.戴伊。﹂

歲,還不是滿腦子工作的警探。不過那個案子可是名聲遠傳……

才將所有的點串在一起。但這也不是她的錯,那是三十年前的案子,也就是說當時她才十多

入領養體系中。﹂說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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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轉得飛快。莎娜或許身陷囹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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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 ﹁朋友、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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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殺人犯依舊過著活躍的社交生活。他們有辦法談戀愛、結婚。誘惑哪個立志成為殺手的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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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覺得這是很合理的推測。﹂

﹁我想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很渺茫。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我的狀況。一直到我三歲才發現。 當時是我姊姊揭露了這個祕密。她割傷我。﹂ 眨眨眼。﹁妳六歲的姊姊割傷妳?﹂

搖搖頭。﹁不用選;我兩種都見過。﹂

﹁沒錯。妳怎麼想?﹂

﹁天性與教養。﹂

﹁警長,我要提出每日一問:邪惡是天生的還是養成的?﹂

﹁好吧。﹂

知道這件事。我猜他的第一個直覺也是拿刀繼續往深處戳,而我身上沒有那種疤痕。﹂

﹁她拿剪刀割我的手臂,我沒有反應,於是她割得更深了。或許這也能證明我父親不可能

﹁我絕對不會參加妳們的家族團圓派對。﹂

姊是以她的方式愛我。﹂

﹁那是她表達愛意的方式。是她每天晚上反覆學習、根深蒂固的行為:鮮血就是愛。我姊

D. D. ﹁所以妳的重點是?﹂

﹁我也是。好人可能會變壞,壞人也可以受到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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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割下皮膚嗎?﹂

﹁醫師的報告中沒有提及。不過他也不需要這麼做,對吧?哈利從受害者身上取走戰利品

是為了在她們死後緬懷。我姊姊並不是最終會遭到遺棄的肉票。她是他的親生女兒,是觸手可 及的目標。是在其他樂子之間的完美消遣。﹂

緊盯著雅黛琳。醫師的視線毫不動搖,表情沒有失控。但她的下顎多了一絲緊繃。這

位好醫師正努力維持冷靜,可是這份冷靜太過費勁。 又問了下一個合理的問題:﹁妳呢?﹂

﹁在入院報告裡頭,我身上沒有半點痕跡。﹂ ﹁哈利虐待她,可是放過妳。﹂

﹁哈利.戴伊死掉那天離我一歲生日只差一個星期。要是當時的現況又維持了八天,一定 會發生很有意思的事情。﹂

猜想。﹁說不定他曾經拿刀割過妳。可是妳不可

﹁妳認為是年紀救了妳。妳是個小嬰兒,不過等到妳滿一歲……﹂ 雅黛琳聳肩。﹁這事誰也說不準。﹂ ﹁有可能是因為妳的身體狀況嗎?﹂ 能哭叫吧?這一定無法滿足他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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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黛琳一臉訝異。﹁這麼多年來,我沒有想過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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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三歲,她六歲,還不到了解這種事情的年紀,更別說是﹃不爽﹄了。﹂ ﹁她後來怎麼了?﹂

敏銳的偵辦人員天線開始振動。

﹁她不斷受人監護,在不同的領養家庭間換來換去。﹂ ﹁妳跟她接觸過?﹂ ﹁嗯。﹂ ﹁她有名字嗎?﹂ ﹁有。﹂ ﹁可是妳不打算告訴我?﹂

湊上前,天線嗡嗡作響。

比我父親的多出許多,是犯罪界更厲害的傳奇人物。﹂

﹁我想她那個時候十七歲吧。她的監護權依舊落在州政府手中。即使如此,她的資料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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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說完。﹁妳相信哈利.戴伊傷害了妳姊姊。﹂ D. D.

雅黛琳看著她。﹁她不可能搆得到自己的背。﹂

﹁他拿刀劃傷她。﹂

滿數十條細細的割痕。有的是舊傷,有的傷口很新,她的皮膚到處都是一道道乾涸的血跡。﹂

那個人找地方安置我們,隨即送我四歲的姊姊就醫。據她所言,姊姊背上、手臂上、大腿內側布

﹁最有說服力的報告是當天隨著警察來到我家的社工人員,我到養父死後才看到這份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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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戰利品收藏。﹂ 東西藏在臥室衣櫃的層板下。﹂ 醫師微微一縮。

說:﹁不過看來哈利越來越上手。不只

繼續說:﹁警方找到三十三罐醃起來的人類皮膚。他把那些

﹁起先的十二個是保存食物用的玻璃密封罐。﹂

是換了更好的防腐劑,也改用像是香水瓶的玻璃瓶。他還貼上標籤,不是名字,而是某些對他意

義重大的細節。髮色、地點、某件衣服。他替收藏的每件標本貼上抹除人類特質的獨特標籤。﹂ 醫師又瑟縮了下。

她差點就 同意。這樣他可以跟她們多相處一會 — ﹁那些只是他藏在家裡的部分。﹂ 補上這句,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連續殺人是一種會不斷進化的罪行,在哈利.戴伊的凶手生

﹁妳姊姊呢?妳剛才說妳家有兩個小孩。﹂

走……

涯中,他一定擁有完備的工具、私人作案空間、具備彈性的生活作息。如果那個服務生沒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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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這種罕見的基因缺陷。﹂雅黛琳沒有多說。顯然在她的世界裡,這句話就是一切。 ﹁所以妳的養父沒有領養她。﹂ ﹁對。﹂ ﹁她一定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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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經過幾個星期才喪命。﹂

﹁但是他的名字跟那兩起命案扯上關係,並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對吧?﹂ ﹁沒錯。﹂

﹁你們在追查的凶手會替死者剝皮,對吧?︽波士頓環球報︾沒有寫出太多細節,不過既

然妳對哈利這麼有興趣,我猜剝下來的都是薄薄的長條皮膚。更重要的是,你們沒有在現場找

出所有的皮膚。也就是說凶手帶走了一些皮肉,當成戰利品。現在,你們查到哈利.戴伊的舊

案子,開始懷疑那些皮膚是不是保存在玻璃瓶裡,用特別的甲醛防腐劑泡著,那是哈利最擅長 的手法。﹂

放棄站著,坐了下來。她雙手攤在面前,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牽動左臂傷勢,讓她皺了

之類的?﹂ D. D.

罪行的親人劃清界線的家屬。或者是那些毅然說出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一般的受害者。

雅黛琳輕輕聳肩。她臉上沒有展現出多少情緒;

曾經見過這種表情,那些想與犯下恐怖

﹁那是因為他們在你們家找到八具屍體。當時媒體編了什麼聳動的名字?顫慄之屋?之類

﹁警方查到八個。﹂

妳認為哈利殺了幾個女人?﹂

皺臉。﹁我得說巧合太多了。兩個凶手,相隔四十年,他們都熱愛剝下死者的皮,保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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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黛琳只是聳聳肩。﹁說真的,警長,除了他的名字外,我對哈利.戴伊的了解只比他的 名字多一些。﹂ ﹁好啦,醫師,妳有妳的專業,我有我的。可以開始了吧?﹂ ﹁跟我說說妳的父親。﹂ ﹁阿道福斯.葛倫博士。﹂

翻翻白眼,揚起右手。﹁很好、很好。我懂妳的意思。妳把養父當成真正的父親。他

養育妳、愛妳、給妳一切女兒需要的事物,包括離開精神疾病的特快車票。﹂ ﹁既然妳這麼說了……﹂ ﹁告訴我哈利.戴伊的事情。﹂

醫師冷淡的表情漸漸軟化。她嘆了口氣,往後靠上椅背,雖然不太滿意,但還是順從命運

的安排。﹁我只知道那些報告上的資料;哈利的犯罪狂歡在我還小的時候結束。我知道他的一

個目標,一名年輕的女服務生逃走了。她跑去警局,等到警察出動,來我家逮捕他時,哈利早

已死亡,兩邊手腕劃下許多傷口。我母親精神崩潰,被送進精神病院,兒福機構負責照顧我姊

姊跟我。警方花了六個星期一點一點將我們家解體,在起居室地底下挖出兩具屍體,後頭哈利

直截了當地說道,菲爾已經透過電話告訴她這些訊息。﹁有

的木工工作室下面還有六具。哈利是木匠,他很擅長使用各種工具。﹂ ﹁他折磨他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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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腕,這時藥物終於奪去她的行動能力。她往後軟倒,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我嗜殺的姊姊 睡著了,依舊握著我的手。

過了許久,等到手指慢慢脫困,我舉起手,細細打量橫過我手腕藍色血管的淺淡白色疤 痕,自我有記憶以來,它便存在於此處。顯然是源自四十年前姊姊的行徑。 我幾乎聽見養父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痛楚是……? 痛楚是記憶,我想。 痛楚是親人。

已經起了疑心。

這可以解釋為何連我這樣的疼痛專家也能轉身走出這扇門。

﹁妳怎麼知道那個名字?﹂ ﹁他是我生父。﹂

﹁他在我一歲那年過世。說不上有多了解他,只是後來我越來越清楚他的事蹟。華倫警

﹁哈利.戴伊?那個連續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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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辦公室。

長,我看過今天的報紙了,上頭還有星期一晚上的命案。我忍不住這麼猜想。﹂ ﹁我們要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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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自己的僵硬、皺眉。但我根本不知道莎娜的意思,因為當時我只是個嬰兒,我所 知的一切全都來自警方的報告。

﹂ ﹁莎娜 — ﹁她給他阿斯匹靈,讓血液變淡。﹂姊姊唱歌似的聲音幾乎像個孩子。﹁然後她在浴缸裡

裝滿水,溫水,幫助血管擴張。他脫掉衣服。她要他爬進去。然後他舉起雙手。

﹁媽媽劃破他的手腕,每邊兩刀,與手臂平行,因為醫師可以縫合垂直的傷口。平行劃下 的傷口才會要人命。 ﹁爸爸對她微笑。﹃我知道妳行的。﹄ ﹁她把剃刀丟進水裡。他沉入血紅的水中。 ﹁﹃我會永遠愛你。﹄媽媽輕聲說著,跌坐在地,警察衝進我們家。

﹁鮮血是愛。﹂莎娜唱歌似地說道:﹁我們的爸媽沒有離開。我是爸爸,妳是媽媽,媽媽 不是愛,雅黛琳。媽媽很爛。﹂ ﹁妳該休息了。﹂我對姊姊說。 但她只是對我微笑。 ﹁鮮血會贏的,雅黛琳。鮮血到最後一定會贏,我親愛的小妹妹。﹂

然後,她抓住我的手。在那一瞬間,我以為她藏了另一把刀,準備發難。但她只是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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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娜突然瞪著我,棕色眼眸閃動詭譎光彩。﹁妳是她。我是爸爸,妳是媽媽。﹂

﹁妳以為我想重建妳嗎?我來看妳的感覺就像是早上;然後我離開,再次把妳丟給夜晚?﹂ ﹁爸爸是愛。媽媽不是愛。媽媽很爛。﹂

﹁妳是莎娜。我是雅黛琳。我們的父母死了。他們做的事情不是妳造成的。可是要不要放 手是我們自己的決定。﹂

莎娜對我微笑。﹁爸爸死了。﹂她贊同我的說詞,語氣卻又變得滑溜,幾乎可說是愉悅。 ﹁我知道的,雅黛琳。我也在場。妳呢?﹂ ﹁我記不得了。這點妳很清楚。﹂ ﹁可是妳也在。﹂ ﹁綁在安全座椅上的小嬰兒。這可不算。﹂ ﹁警笛聲……﹂她試圖刺激我。

﹁哈利.戴伊驚慌失措,發現警察終於找上門來。﹂我的語氣毫無起伏。﹁他寧可割腕自 殺也不想被活逮。﹂ ﹁不對!﹂ ﹁莎娜,我看過報告了。我知道我們的父親後來怎麼了。﹂ ﹁鮮血是愛,雅黛琳。我知道妳懂的,因為妳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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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盯著姊姊的雙眼。﹁莎娜,這不是妳的錯。我們的父親做出的事情、屋裡發生的事 情,全都不是妳的錯。﹂

﹁妳只是個小娃娃!毫無用處的脆弱寶寶。媽媽常常這麼跟他說,讓他不去碰妳。可是我

讓妳見識到我的愛。我割妳的手腕,好讓妳不覺得孤單,結果媽媽把我打得半死。﹂ ﹁她打妳?還是爸爸打的?﹂ ﹁是她。媽媽不是愛。妳還是一樣沒用,一樣脆弱!﹂

我改變策略,直起腰桿子。﹁莎娜,是誰幫妳縫傷口?如果鮮血是愛,他每天晚上割傷 妳,早上是誰把妳補好?﹂ 姊姊別開臉。

﹁有人把妳治好。每天早上,一定有哪個人把妳變回原樣。他們不能帶妳去醫院,會引來

太多注意。所以每天早上,有人幫妳洗傷口、包紮,盡力讓妳覺得好一些。莎娜,是誰替妳做 了這些事?﹂ 莎娜肩膀抽動,緊緊咬牙,視線固定在遠處牆上。

﹁是媽媽對吧?她把妳縫好。每天晚上他摧毀妳,每天早上她把妳恢復原樣。妳絕對不會

原諒她做了這件事。所以媽媽不等於愛。爸爸傷害妳。可是她辜負了妳。這樣更糟,對吧?她 的所作所為傷妳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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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媽媽有沒有拿東西給妳吃?﹂ ﹁媽媽不是愛。﹂她以突兀的脆弱語氣提醒我。

﹁媽媽不是愛。﹂我們曾經繞著這個話題打轉,從未有過任何結果。現在遇上了千載難逢 的機會,我決定趁機進逼。﹁為什麼呢?媽媽為什麼不是愛?﹂ 莎娜執拗地抿唇,拒絕回答。

﹁哈利愛她,跟她結婚。所以她也愛他,打理他的屋子,跟他一起養小孩。﹂ ﹁他不愛她!﹂ ﹁他愛妳?﹂ ﹁對。鮮血就是愛。他愛我。不愛她。﹂

我湊上前,低聲陳述:﹁他傷害她。警探的報告說每一天都有。如果痛楚代表愛,那我們 的父親很愛很愛我們的母親。﹂

莎娜對我咆哮。﹁少蠢了!誰都能打別人。那不是愛。鮮血是愛,妳知道的!割傷人需要

體貼,甚至是溫柔。要小心翼翼地割破一層層皮膚。要刻意避開骨盆或是大腿骨或是膝蓋骨。

只能劃開大隱靜脈……﹂她比了比包紮好的雙腿。﹁鮮血就是愛。裡頭有滿滿的關懷。妳知道 的,雅黛琳,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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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愛?﹂ ﹁對!﹂ ﹁所以我們小時候妳割傷我,是想讓我知道妳有多愛我?﹂ ﹁不是的,我要妳感覺到我有多愛妳。﹂ ﹁藉由割傷妳的小妹妹。﹂ ﹁對!﹂ ﹁如果妳現在手上有刀呢?﹂

﹁鮮血就是愛。﹂她呢喃。﹁我知道妳懂的,雅黛琳。我知道妳心底有答案,妳甚至能夠 理解。﹂

接著,她笑了,那抹羞怯的微笑使我膽寒。彷彿她知道我六個小時前幹了什麼好事,宛如 受到本能驅策的野獸,即便她接受過的教養警告她不能這麼做。

﹁如果我跟妳說食物就是愛呢?﹂我維持嗓音穩定,心思專注。﹁妳不該割傷別人,而是 給他們麵包?﹂

莎娜皺眉,右手摸摸太陽穴,第一次表現出困惑,甚至可以說是迷茫的模樣。﹁爸爸從來 沒給過我食物。﹂ ﹁媽媽呢?﹂

13 Fear Nothing


憶,大多是從犯罪現場照片中獲得資訊。我父母的臥室,唯一的家具是直接放在橡木地板上的骯

髒床墊。成堆的髒衣服、沾土的被單、亂七八糟的食物包裝圍成一圈。然後是一個幼童汽車安全

座椅,平常放在角落,到了晚上就塞進臥室衣櫃。警探的報告顯示那個安全座椅是我的居所。 而莎娜跟我們的雙親睡在染血的床墊上。

﹁我愛妳。﹂莎娜說道,她的聲音依舊模糊。﹁好可愛的寶寶。媽媽會讓我抱妳。妳會對

我笑,揮揮胖嘟嘟的小拳頭。我割破妳的手腕,很小心,讓妳知道我有多愛妳。媽媽尖叫,但

妳還是對我笑,我知道妳懂的。﹂她的語氣變得哀傷。﹁雅黛琳,妳不該離開我的。先是爸 爸,然後是妳,最後什麼都不對勁了。﹂ ﹁妳想起爸爸的時候,會聯想到什麼?﹂我問她。 ﹁愛。﹂ ﹁妳聽見什麼?﹂ ﹁尖叫。﹂ ﹁妳聞到什麼?﹂ ﹁血。﹂ ﹁妳感覺到什麼?﹂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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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用藥麻醉了莎娜,縫合傷口也上了藥,捐來的血液跟點滴緩緩填入她體內。他們

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她回牢房,把她當成猛獸般一天囚禁二十三個小時,不過現在我們得要共

處一會。多虧了止痛藥藥效削弱她的神智,加上失血的影響,我姊姊談起我們的家人。我只要 負責靜靜站在一旁,在心裡抄筆記。

﹁哈利以前會拿東西割妳?﹂我刻意維持輕鬆的語氣,提起我們的生父。 ﹁鮮血就是愛,愛就是鮮血。﹂她吟唱似地說道:﹁爸爸愛我。﹂

﹁所以妳才會這麼做?﹂我指了指她包上紗布的大腿。﹁自己愛自己?﹂

﹁妳可以感覺到。皮膚裂開,像是過熟的水果。然後鮮血湧出。感覺很好。到了這個時 候,妳就該知道了。﹂ ﹁我感覺不到痛,妳忘了嗎?﹂ ﹁妹妹啊,這不是痛。喔,不,這絕對不是痛。﹂ ﹁據我們的父親所說。﹂ ﹁妳只是在嫉妒。妳都不記得他了。﹂ ﹁妳那時候才四歲。我不相信妳記得他。﹂

﹁我記得啊。我記得,妳不記得,所以妳才恨我。因為爸爸最愛我了。﹂

姊姊嘆了口氣,茫然的視線飄遠。或許她是看見了我們曾經居住過的小屋。我沒有那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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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就是爸爸。生來就是獵手。

一大清早,我被監獄打來的電話吵得清醒無比。

麥克金諾典獄長的語氣嚴峻而乾脆。﹁雅黛琳,又出事了。莎娜自己磨出一根棍子,顯然

她半夜一直都在幹這件事。現在我們用藥物穩定她的狀況,可是雅黛琳……很糟。﹂

我點頭,因為只要是跟姊姊有關的,絕對沒有好事。我掛斷電話,跳下床,準備再回監獄 一趟。

典獄長麥克金諾報告獄方在六點的早點名時,發現她像胎兒一般蜷縮在床鋪上,負責該樓

層的獄警表示這已經夠不尋常了。她對於口頭呼喚沒有任何回應,於是保全人員組成小隊,拿

軟墊當盾牌強行進入她的牢房。浪費了更多時間,不過這是我姊姊自找的。到目前為止,她在

監禁期間已經殺害了兩名警衛和一名獄友。遇上這樣聲名狼藉的犯人,絕對不能冒半點風險。

也就是說獄警更在乎自己的安全,即便姊姊的鮮血正從大腿的破碎傷口緩緩流入她的床墊。

典獄長說要是再遲個五分鐘,莎娜就要失血過多了。不知道她是在讚賞部下搭救及時,或 是對此感到惋惜。碰上我姊姊,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人皮盜獵者 10


﹁不過妳都看過了?﹂

﹁安檢小組越來越好奇。這也不奇怪吧。妳姊姊又不是什麼受歡迎的囚犯。﹂

我點頭,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很多囚犯即使身陷牢獄,依舊擁有活躍的社交生活。如果妳

是年輕貌美的女性,那麼妳的吸引力必定更加強大。可是呢,莎娜已經四十多歲,牢獄生活讓

她脾氣又臭又硬,長相醜陋。大部分的男人可能會猜她是蕾絲邊,不過根據過去她手下犧牲者 的性別,我不認為她是,但這點我也從未問過。

典獄長繼續說:﹁等到信件每個星期寄到,我們開始懷疑裡頭寫的不只是社交辭令。﹂

我再次點頭。我姊姊長得不好看,但她曾經濫用藥物,所以我能理解安檢小組的顧慮。

﹁如果裡頭有什麼隱藏的內容……﹂典獄長雙手一攤。﹁我們最好預先看過。我猜那個記

者對妳姊姊相當執著。調查過他的背景後,我覺得這點滿合理的;他是唐尼.強生的表親。﹂

我訝異地抬頭盯著她。莎娜徒手勒死唐尼.強生時,他才十二歲,之後她拿刀子劃花他的

顏面跟上半身。儘管當時她才十四歲,她犯罪的﹁醜惡﹂性質卻跟成年人沒有兩樣。在審判期

間,她聲稱唐尼企圖強暴她。她只是自衛。至於割掉他的耳朵、砍爛他的臉、從他雙臂剝下的 一條條皮膚……

當時所有的主流媒體都在姊姊身上烙下﹁怪物﹂的印記。想到她入獄後又殺了三個人,其 中兩個是獄警,我不認為大眾對她的看法有任何錯誤。

9 Fear Nothing


﹁我們監督她服用所有的藥物,同時在她的牢房裡尋找未服用的藥丸。我們沒有找到任何

東西,但這或許只是意味著她的動作比我們快。雅黛琳,妳懂的,我得要讓莎娜在醫務室裡至 少住上一個星期。妳知道這是怎樣的狀況。﹂

我點頭,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如果精神疾病是監獄裡的傳染病,那麼醫務室就是瘋子的集

中地,那些瘋得厲害的傢伙在上鎖的醫務牢房裡潛行,將他們獨特的瘋狂吼給全世界聽。

如果姊姊之前並不是真的想自殺,在醫務室裡待上一個星期也能觸發那股衝動。

﹁今天是她第一次殺人的紀念日嗎?﹂我問。﹁聽瑪利亞說,有幾個記者想跟莎娜搭上 線,問一堆問題?﹂

麥克金諾典獄長在回答前先拉開抽屜,取出一疊捆起來的信件。﹁那傢伙叫查理.薩奇。

六個月前他第一次打電話到辦公室找我。我的部下跟他說他應該直接寫信給莎娜,提出他的請 求。他們跟我說她讀了頭幾封信,可是從未回覆。顯然他越來越認真了。﹂

她把那疊信件遞給我。我數了數,將近二十封信依照郵戳上的日期疊起。看來從三個月前開

始,那名記者至少每個星期都會寄來一封信。信封都開過,不過根據安檢程序,這也沒什麼。 ﹁莎娜每封信都看了?﹂ ﹁只有一開始的幾封。之後的她全部拒收。﹂

人皮盜獵者 8


誤。姊姊確實擁有引發痛苦的獨特天分。 但我喜歡這麼想,或許很多妹妹都會這麼想

我也擁有自己的天賦。 —

在莎娜拿裁縫剪刀割開我的手臂後,我整整有二十年沒見到她的面。我姊姊大多在各種收

容機構度日,獲得麻薩諸塞州接受抗精神疾病藥物治療的最年幼者之一的殊榮。她在十一歲時 首度試圖殺人,到了十四歲終於成功。我們家獨特的傳承。

我姊姊是每一個監獄管理者的夢魘:腦袋清晰,反社會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必須放置於戒

備最森嚴的區域,而且她不會擔心自己會失去什麼。她已經處於每天單獨囚禁二十三個小時的

境地。除了我每個月一小時的會面,她對訪客沒有半點需求。也沒要求使用電話、參與監獄中

的活動,甚至沒想過要拿她存下的一小筆錢去監獄福利社買些奢侈品。莎娜一再表現得像個壞 脾氣的幼童,獄方人員則一再剝奪她的樂趣,拿走玩具。

莎娜才不在乎。她很生氣,她很抑鬱,沒有任何藥物能改變她分毫。這我很清楚,畢竟最 近三次開藥給她的人就是我。 姊姊的自殺舉動不只是麥克金諾典獄長紀錄上的汙點,也是我的。 ﹁她有吃藥嗎?﹂我問了第二個很合理的問題。

7 Fear Nothing


我繼續說:﹁我不認為我是殺人凶手。﹂ ﹁上天保佑。﹂

你最贊同的不就 —

﹁但我認為我應該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解那些我記不得的過去。因為我的親生家庭 是我的遺產,你也教我無法從否認中學到任何事物。面對、分析、掌握 是這套做法?﹂

﹁ 我 相 信 我 也 建 議 妳 要 謹 慎 。 雅 黛 琳 , 要 記 住 , 世 界 上 有 很 多 種 疼 痛 。 家 庭 …… ﹂ 他 指

﹁任何人的家庭,特別是妳的家庭,雅黛琳,都蘊藏著引發痛苦的天 著姊姊的手寫信函 — 性。如果妳看過哈利.戴伊的資料,如果妳真的研究過那些照片,那妳一定跟我一樣清楚。﹂

﹁我們只交流過幾次。﹂我盯著姊姊的來信。﹁大概一個月一次,像筆友一樣。不會有事的。﹂

﹁妳們的接觸不會停留在通信。妳姊姊遲早會要求見妳。雅黛琳,妳會答應她。像這樣的

時刻,我真的希望妳也感覺得到痛,這樣一來,或許妳對於自保的本能會更加強烈。﹂ ﹁不會有事的,爸爸。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然後我背過身。對話結束。得出結論。決心鞏固。

或許我會維持原樣。或許我會安於通信。只是我父親死了。我的親生家庭崩解了。我獨自 留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沒有痛覺,我還是感覺得到孤獨的痛楚。

六個月後,我第一次造訪麻州監獄,坐在姊姊面前。我發現養父的主張一如以往,正確無

人皮盜獵者 6


﹁很好的想法。是她寫的?﹂ ﹁我才沒有那麼天真!﹂ ﹁很好。別再給她錢了。看她什麼時候停止寫信。﹂ ﹁她想了解我。﹂ ﹁妳呢?﹂養父的語氣第一次少了點篤定。

﹁我只是……好奇。我們都知道我爸爸是如此的惡名昭彰。﹂我聽自己唱頌:﹁病態扭曲

的哈利.戴伊只想爽一下。抓住她們、捅她們幾刀、痛揍她們、往她們身上猛砍。他跟每個女 性說他最愛她。然後把她的骨頭跟其他人的埋在一起。﹂

我是在中學時第一次聽見有人唱著這首歌。可是我從沒跟養父提過。因為有時候知曉會帶 來痛苦,有時候與愛著你、卻又幫不上忙的人分享某些事,更讓人難受。 養父肩膀一垂。他棕色眼眸中滿是善意。﹁沒錯。﹂ ﹁還有我姊姊,對吧?我來自凶手家族。﹂ ﹁對。﹂他沉聲同意。﹁那是妳的基因庫。﹂

﹁無論我們想抱持著怎樣的想法,天性依舊是影響精神行為的主要因素。光只有愛是無法 改變全世界的。﹂ ﹁親愛的,妳還不到這麼憤世嫉俗的年紀。﹂

5 Fear Nothing


然後他死了,我的夢魘捲土重來。

第一天晚上,養父的葬禮結束後,我獨自一人,灌了太多葡萄酒,終於閉上眼睛……

我看到衣櫃的門突然大開。我想起外頭狹小雜亂臥室裡那顆光禿禿燈泡投下的細細光線。

看到我剛學會走路的姊姊站在房間中央,手中揣著破破爛爛的棕色泰迪熊,父親的視線在我們 之間飄移。

聽見母親說:﹁拜託,哈利,別對寶寶動手。﹂之後,我再次陷入黑暗。 痛楚看不見,也感覺不到。你只能在孤獨的黑暗中聽見痛楚。

與養父相處的日子裡,我們只有過一次激烈爭執,就在他發現我姊姊的來信那天。

﹁少蠢了!﹂他對我大吼,緊緊握住那疊字跡紊亂的紙條。﹁這件事沒辦法給妳半點好 處,只會害妳失去一切。﹂ ﹁她是我姊姊。﹂

﹁同時也是拿剪刀攻擊妳的人。跟她最近幾個目標相比,妳幸運多了。跟我說妳沒有回信。﹂ 我一言不發。

﹁她跟妳要錢對吧?不然呢?她擅長操縱人心,妳只是個軟綿綿的目標。她被鎖在大房子 裡,而妳是住在這裡。﹂ ﹁或許就是因為她是我姊姊,我是她妹妹,姊妹總是如此。﹂

人皮盜獵者 4


精神可以超越物質,我的基因學家養父對我說了一遍又一遍。這只是用精神力量凌駕物質 的簡單練習。

當我好不容易長到十三歲,沒有死於中暑、體內發炎,或是基本的疏忽意外,養父在研究

上又採取了新的做法。如果說世界上有兩百個孩子生下來就是這種狀況,那麼能活到成年的人

數大概是四十人。研究這些案例可以發現從未體驗過肉體不適的人生有多麼脆弱。舉個例子

吧,許多案例指出他們難以與旁人產生同理心,情緒成長遲緩,社交技巧有限。

我的養父馬上就執行了全套的心理評估。我能察覺其他人的痛苦嗎?分辨得出陌生人臉上 的悲傷嗎?能夠妥善回應身旁眾人的苦難嗎?

要是沒有因為被紙張劃破手指而哭泣過,那妳會為了十六歲的摯友突然與妳斷絕往來、叫

妳怪胎而落淚嗎?要是能撐著碎裂的膝蓋走上幾哩路,等到妳二十三歲的親姊姊寫信找到妳, 郵戳顯示發信位置是監獄,妳會揪心嗎?

要是妳從未體驗過一秒鐘的真正痛楚,妳能夠完全理解養父死前緊握妳的手、喘著氣說出 的最後一句話嗎? ﹁雅黛琳。這、就是、痛。﹂ 我獨自出席他的葬禮,似乎懂了。

他愛我。儘管滿腦子的學術研究,儘管我神經接錯線,我們還是成為彼此的親人。

3 Fear Nothing


姊姊在我三歲那年發現我的狀況。她揮舞著剪刀,我乖乖站著,伸出光裸的雙臂,鮮血從 我的手腕滴落橄欖綠的長毛地毯,我們的養母剛好走進來。

六歲的姊姊說:﹁妳看,她根本沒有感覺。﹂刀刃又劃過我的前臂。又一陣鮮血湧出。 那個女人尖叫,然後昏倒。 我低頭看她,納悶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之後,姊姊就離開了。我被送去醫院,醫師花了好幾個星期為我做了各種測驗,應該會讓

基因產生 我感受到比姊姊的刀尖還要劇烈的痛楚,最後他們得到一個結論:因為我的 SCN9A 極度罕見的突變,所以我感覺不到痛。我能感覺到按壓。剪刀壓入我的皮膚,我能感覺到質 地,剛磨過的刀刃光滑無比。 可是皮膚裂開、血液滲出的實際感覺…… 我沒有各位會有的感覺。從來沒有過。這輩子永遠不會有。

疼痛感知失調的孩童死亡率極高;很少有人能活到成年。我們大多需要二十四小時的貼身

照顧。拿我來說好了,一名無妻無子的年老基因學家背地裡動了些手腳,帶我回家,讓我成為 他摯愛的養女,以及他最滿意的研究案例。

人皮盜獵者 2


《人皮盜獵者 》 精 彩 試 讀 屍體離開了,氣味卻揮之不去。波士頓警局重案組警長

華倫的經驗告訴她,在這樣的

抵達現場,立刻被這些鮮明、突兀的景象震懾:年輕的女性受害者躺在床上,雙臂

肩棕髮軟綿綿地散在潔白的枕頭上。 除此之外,頸部以下…… 皮膚一條一條地剝落,宛如捲曲的細細緞帶。

曾經聽說過這種手法,而今天早上十一

如老鷹般往兩旁伸展,已經看不見的藍眼直盯著天花板。漂亮的五官構成近乎平靜的表情,及

而那張沒有包覆床單的床墊占據了這個陰沉灰澀空間的中央地帶。

歲的克莉絲汀.萊安生前血管裡流著四點七公升的鮮血。現在那些血液大多被彈簧床墊吸走。

具,然而血液擁有自己的生命,滲入水泥牆面,溜到木頭飾板後頭,沉積在樓板之間。二十八

犯罪現場,血味可以盤據好幾個星期,甚至好幾個月。犯罪現場鑑識人員移走了屍體下的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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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認為他們看見的不只是犯罪現場,還有凶手最深層、最黑暗的幻想。

香檳,一朵紅玫瑰擱在她鮮血淋漓的腹部。

點,她終於親眼目睹這樣的景象。年輕女子,在自己的床鋪上被人剝皮。她的床頭小几放了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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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他們著手偵辦的第一個案件,如此儀式化的刑案多半不會只發生一次。

1 Fear No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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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嘉德納×FBI心理分析員系列 完美殺機 如果你夢想中的完美男人藏著殺手的靈魂,你該如何是好? 這個狡詐的凶手即使是關在最堅固的牢房裡,依然發誓會讓泰絲付出代價。現 在,他逃出監獄,最危險的遊戲開始了。隨著多名執法人員遭到殺害,泰絲明 白他已經逐步逼近……在恐懼中活了一輩子的她知道,這回她只能選擇殺了 他—或是死在他手中。

槍擊現場 你知道什麼是完美犯罪嗎?他知道。 這不是芮妮首次置身槍擊現場,但卻是她成為警察後第一次指揮凶案現場,校 園裡充滿血漬及尖叫聲,她渾然不覺有個男人在近處監視著自己,她正一步步 走進男人所布下的陷阱,從校園裡第一發槍聲響起,她的生命就已開始倒數計 時……

下一個意外 如果有人鎖定你摯愛的人意圖殺害。你該怎麼辦? 一場車禍意外讓聯邦調查局心理分析探員昆西失去大女兒曼蒂,正當他專注於 解開車禍謎團時,前妻卻陳屍於保全防護嚴密的自宅中,與他有所牽扯的人物 接連死於非命。這一切都是衝著昆西來的,凶手對他瞭如指掌,而他早已身在 凶手的死亡陷阱中。誰,會是下一個意外?

殺戮時刻 死亡的時鐘滴答敲著……時間用完,死神降臨。遊戲結束。 凶嫌總在酷暑出擊,帶走兩個女孩。第一個會先被發現,屍身留著引導警方找 到下一個女孩的線索。他給了第二個女孩一點水,一點活命的希望,接著她的 人生開始倒數計時。昆西父女在跟時間賽跑,這次屍體上的葉子、石塊,以及 被縫在嘴裡鼓動著的響尾蛇,都是另一個女孩活命的關鍵線索。

迷蹤 水位一吋吋升高,她只剩幾階樓梯可以容身,這將是她的葬身之處。 前FBI 心理分析探員昆西的妻子芮妮消失了,他研判一切與最近和芮妮頻繁接 觸的問題兒童道奇有關,勒贖信寄到了當地報社,綁匪對警方的行動瞭如指 掌,但警方找不到道奇指控施虐的養父,接著道奇也消失無蹤,記者拿到一張 渾身是傷的芮妮與男孩的合照,現在,綁匪要的不只是錢了。

蜘蛛男孩 有時候,愛的另一面卻是利刃。你必須殺死你愛的人,才能獲得解脫! 就在那一晚,他找上了我。為了家人的安全,我不能講話,我不能尖叫,我不 能動彈,我只能失控的抖個不停,任由他將我帶走。救我,請救救我。我哭了 起來。我永遠不能再回家了。腐臭的臭味充斥在我的人生,因為他選擇了我, 在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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