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化季刊67期

Spring periodical

春

2019

臺北市客家文化季刊

4

6

跨世代轉身 尋找客家新力量

「她」時代 女性力量的流動 記憶中的她們 覺醒女力視界

「她」時代

HGeenrerAtion

開拓女性藝術

44 48

女力時代 溫柔的創業

我家的客家菜 阿婆的食譜

客家，我們來了 她說

67

水彩色鉛筆畫菜單 x 明信片x 繪本插圖 x 繪本卡片創作 x 設計桌遊 x 玩桌遊

臺北市客家文化主題公園

主辦單位｜

指導單位｜

廣 告

Spring periodical

春

2019

臺北市客家文化季刊

67

S T N E T N CO 目次

04

跨世代轉身 尋找客家新力量 邁向「下一個客家三十」 口述 / 徐世 主任委員 文字整理 / 編輯室 照片提供 / 臺北市政府客家事務委員會

「她」時代

06 發 行 人 / 徐世 編

審 / 陳淑貞、鍾貴琦、彭文美

編輯統籌 / 李靜美 出 版 者 / 臺北市政府客家事務委員會 地

址 / 臺北市大安區信義路三段 157 巷 11 號

臺北市客家文化會館 電

話 / （ 02 ） 2702-6141

傳

真 / （ 02 ） 2325-2341

網

址 / www.hac.taipei.gov.tw

發行日期 / 中華民國 108 年 4 月 企劃製作 / 黎歐創意有限公司 總 編 輯 / 郭玫芬 美術總監 / 王志中 執行編輯 / 鍾彥琳 攝

影 / 黎歐創意有限公司

地

址 / 新竹縣竹北市光明六路東二段 212 號

電

話 / （ 03 ） 658-5879

GPN ： 2009105822 ISSN ： 17292875

＊本季刊相關論述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會意見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禁止轉印或轉載

10

女性力量的流動 從掌屋到客家女力覺醒： 客家女性形象的 再塑與轉變 論述 / 許如婷 攝影 / 編輯室 照片提供 / 臺北市政府客家事務委員會 張瑞蓉

記憶中的她們（系列報導） 13 從書寫開始的客家女性觀察 究竟和父母的疏離 專訪：吳翰章 是成長必然的代價嗎？ 專訪：怡珍

採訪 / 編輯室 攝影 / 黎歐創意 照片提供 / 怡珍

採訪 / 編輯室 攝影 / 黎歐創意 照片提供 / 吳翰章

16 覺醒女力視界（系列報導） 20 哪怕前方的路渾沌未明 36 歲自我宣告已死 用書寫接生全新的自己 我還是選擇全力以赴 專訪：賴玉枝

專訪：林瑞珠

採訪 / 劉祈芸 攝影 / 劉祈芸 照片提供 / 賴玉枝

採訪 / 黃子綺 攝影 / 郭玫芬 照片提供 / 林瑞珠

24 楊小黎的斜槓演藝 開拓女性藝術（系列報導） 人生：「靠著積極的平 28 一輩子，找一顆自由的心 常心努力下去。」 專訪：蔡淑惠 採訪 / 劉祈芸 攝影 / 劉祈芸 照片提供 / 楊小黎 客家電視台

採訪 / 黃子綺 攝影 / 郭玫芬 照片提供 / 蔡淑惠

32 「曇花人生」 張瑞蓉畫出生活最美好的樣子 採訪 / 劉祈芸 攝影 / 劉祈芸 照片提供 / 張瑞蓉

女力時代 溫柔的創業（系列報導） 36 以社會企業的精神 提供專業又安心的月子服務 專訪：林海珊

採訪 / 編輯室 攝影 / 編輯室 照片提供 / 林海珊

40 人生不該只活成別人的綠葉 而是自己開出一朵紅花 專訪：施于婕

採訪 / 劉祈芸 攝影 / 郭玫芬 照片提供 / 施于婕

44

我家的 客家菜 阿婆的食譜 對料理的熱愛 來自被餵養的 美食靈魂 專訪：邱盈滋 廖永勛

採訪 / 編輯室 攝影 / 編輯室 照片提供 / 邱盈滋 廖永勛

48

客家，我們來了 她說 女力崛起 看見客家女性身影 專訪：張典婉

採訪 / 編輯室 照片提供 / 張典婉

n i n i eF m p 量 力 新 家 十」 三 客 家 找 客 邁

個 一 下 向「

任委員 世 主 徐 / 口述 輯室 理/編 府 文字整 / 臺北市政 員會 委 供 務 提 事 片 照 客家

一個「客家三十」過去 未來 將開啟一個新的「下一個客家三十」

曾 經， 客 家 的 過 去 是 一 部 臺 灣 族 群 的 移 動 史 ， 而 從 1988 年 「 還 我 母 語 運 動 」 喚 醒 族 群 意 識， 到 2018 年 歡 慶 「 客 家 三 十 」 ， 走 過 艱 困 的 年 代 ， 輾 轉 來 到 當 代 ， 客 家

應 有 著 更 不 同 以 往 的 新 面 貌 ， 因 此 ， 2019 年 開 始 ， 客 家 將 開 始 全 新 的「 下 一 個 客 家 三 十 」 的 篇 章， 除 了 原 先 家 祖 輩 奠 定 穩 定 的 客 家 力 量 外 ， 未 來 ， 我 們 期 望 為 客 家 尋 找

更多元的新力量注入臺北市這個文化大家庭，今年將首先引介客家女性溫暖的生命力 量、 跨 國 際 的 新 移 民 力 量 、 新 世 代 的 年 輕 後 生 力 量， 以 及 扎 根 下 一 代 的 傳 承 力 量 等 4 股新力量。

5

「 現 在 的 年 輕 人 不 會 講 客 家 話 ！」 這 是 臺 北 市 客 家 文 化 推 廣 必 須 面 對 的 最 大 困

跨世代轉身

突破困境 從爭取「文化認同」著手 境 ． 一 個 文 化 如 果 要 保 存 ， 年 輕 人 卻 都 不 會 講 這 個 語 言， 文 化 要 往 下 傳 承 只 會 困 難 重重，我接任後，最想要做的是「怎麼讓年輕人願意講客家話？」這個先決條件我

客 家 人 ， 他 對 客 家 有 認 同 ， 我 們 也 很 歡 迎 他 來 參 與， 在 未 來， 我 們 必 須 讓 年 輕 人 多 一 點 平 臺 ， 讓 年 輕 人 可 以 接 觸 到 客 家 ， 不 管 從 流 行、 時 尚、 傳 統， 還 是 飲 食 …… 讓 他 們 覺 得 有 興 趣 ， 「 有 趣 」 才 能 吸 引 更 多 人 加 入 與 參 與， 年 輕 人 才 可 以 循 序 進 入， 才 可 以 開 始慢 慢 尋 根 ， 找 到 認 同 。

以人物刻畫 突破都會客家的「隱身」氛圍 關 於 文 化 ， 關 於 客 家 季 刊 ， 已 不 同 於 以 往， 季 刊 從 構 思 、 定 位、 呈 現 方 式 、 與 未 來 深 入 探 討 的 議 題 主 軸 … … 在 在 希 望 可 以 呈 現 客 家 文 化 的 多 元 性 與 各 種 可 能， 讓 我 們 有 足 夠 的 底 蘊 可 以 更 勇 敢 地 走 向「 下 一 個 客 家 三 十 」， 希 望 大 家 可 以 感 受 到 臺 北 市 政 府 客 委 會 想 要 深 刻 傳 達 文 化 的 用 心 ， 除 了 山 歌、 傳 統 節 慶， 客 家 還 有 很 多 不 同 面 向 。 以 今 年 度 客 家 文 化 季 刊 春 季 號 而 言， 本 季 介 紹 多 位 客 家 女 性， 他 們 都 是 非 常 outstanding 的 女 性 ， 這 跟 傳 統 客 家 女 性 給 人 的 印 象 完 全 不 一 樣 ． 過 去 客 家 傳

e npower

統 家 庭 一 直 有 男 尊 女 卑 的 刻 板 印 象 ， 但 事 實 上， 面 對 生 活 的 困 境， 客 家 女 性 往 往 卻 更 具 堅 韌 不拔 的 特 質 ，這 也 是 客 家 一 直 以來的穩定力量。我們希望透過人物的報導， 在 閱 讀 不 同 人 生 故 事 中 或 是 世 代 對 話 裡 ， 尋 找 客 家 溫 暖 的 女 性 經 驗， 藉 以「 再 現 客 家 」也 建 構未 來 ．是 以 ，客 家 文 化 季 刊 未 來更希望從女性、新住民、青年、幼兒…… 不同面向，探討並找尋屬於客家的新力量，讓都會客家更加聚焦，不再「隱身」， 並 透 過 行 銷或活 動 舉 辦 ，來 強 化 或 召 喚 出 他們在這個文化大家庭的支撐力與傳承力。

打造客語友善環境 鏈結原鄉客家 使臺北市成為客家面向世界的國際平臺 臺 北 市 是 一 個 綜 合 性 的 城 市 ， 而 臺 北 的 客 家 人 又 是 來 自 他 們 各 自 的 原 鄉， 但 更

多 時 候 他 們 並 不 太 瞭 解 自 己 的 原 鄉 ， 比 如 從 美 濃 來 到 臺 北 市 的 客 家 鄉 親， 就 應 該 讓 他 們 認 識 現 在 的 美 濃 ， 也 讓 他 們 的 下 一 代 慢 慢 從 族 譜 或 過 去 的 歷 史， 去 瞭 解 父 母 的 故 鄉 ， 所 以 未 來 我 們 會 加 強 籌 辦 與 原 鄉 交 流 的 機 會， 像 五 月 份 ， 我 就 特 別 要 和 市 長 還 有 我 們 臺 北 市 高 雄 客 家 同 鄉 會 的 鄉 親 去 美 濃 ， 我 們 要 藉 由 這 樣 的 互 動， 建 構 北 市 客 家 與 原 鄉 的 平 臺 ， 當 年 輕 爸 媽 帶 著 孩 子 來 參 與， 他 們 會 更 認 識 我 們 這 個 大 家 庭， 這 個 是 我 對 於 年 輕 世 代 的 規 劃 ， 當 然 也 是 我 們 必 須 要 挑 戰 的。 再 者， 我 們 希 望 透 過 這 個 臺 北 與 原 鄉 的 平 臺 ， 將 所 有 原 鄉 的 文 化 保 留 在 都 會 臺 北．「 下 一 個 客 家 三 十 」 除了希望可以在臺北構建客語友善環境之外，或許可以慢慢地把一些客家的成功人 士 找 出 來 ， 來 為 客 家 發 聲 ， 進 而 改 變 大 家 過 去 對 於 客 家 的 刻 板 印 象， 以 更 完 整 的 客 家 樣 貌 與 國際 進 行 交 流 ， 我 們 期 待 ， 臺 北 市將會是一個客家面向世界的國際平臺。

眉 尋標 找客家新力量

認為是「認同」，至少對這個文化、語言，或是對他自己的身分認同，即便他不是

性

動 流 的 力量

醒： 覺 力 女 轉變 家 與 客 塑 到 再 從掌屋 性形象的 客家女

e n i n i em er

F pow 婷 員會 / 許如 論述 事務委 室 家 輯 客 編 府 / 攝影 北市政 供/臺 提 片 蓉 照 張瑞

07 跨世代轉身

回顧傳統： 客家女性掌屋的生命歷程 傳統客家文化或客家研究中，客家

客家女性，眾人幾乎不離將客家婦女的 傳統美德界定為：勤勞、勇敢、儉樸， 並且圍繞在「田頭地尾」：從事田地耕 作、「 家 頭 教 尾 」 ： 生 兒 育 女 及 養 育 照 顧、「 灶 頭 鍋 尾 」 ： 從 事 煮 飯 做 菜 家 庭 勞 務， 及 「 針 頭 線 尾 」 ： 從 事 縫 紉 工 作 等 特 質。 似 乎 客 家 女 性 一 生 脫 離 不 了

稱 謂 背 後 象 徵「 客 家 女 性 」 與 耕 種 、 砍 柴、 烹 煮、 伺 奉 長 輩、 照 料 孩 子、 維 持 家庭經濟，及村莊的防禦工作等勞動付 出 為 伍 的 生 活 日 常。 幾 乎 可 以 說， 客 家 婦 女 無 不 參 與 各 種 日 常 勞 作， 而 且 與 客 家 男 人 一 起 同 甘 共 苦， 如 此 奉 獻 犧 牲、 勤 儉 樸 實 的 生 命 能 量， 刻 劃 了 眾 人 對 客 家 女 性 的 既 定 印 象， 也 是 傳 統 客 家 文 化 傳承之一的脊梁與佳話。

「 看 顧 房 子 」 與「 掌 屋 」 的 重 擔 ， 並 且 兼具「 大 地 之 母 」、「 三 從 四 德 」、「 四 頭四尾」、「克勤克儉」等社會角色的 期 待。 再 者 ， 客 家 女 性 「 不 纏 足 」 、 身

迎來曙光： 客家女性力量的覺醒

體碩健、行動自由的特質，更象徵著她

伴 隨 女 性 意 識 的 抬 頭，「 客 家 女

們負擔家務經濟生產，從事農耕、戰役

性 」 逐 漸 受 到 了 重 視。 擺 脫 傳 統 客 家 女

與主持 家 計 、 肩 負 勞動 工 作 的 形 象 。

性 美 德 的 種 種 形 象 標 籤 與 歷 史 枷 鎖， 客 家女性也以一種新姿態展現了女性力

回 顧 客 家 女 性 以「 掌 屋 」 為 重 責

量。 其 中， 客 家 女 性 投 入 藝 術 創 作， 更

的 生 命 歷 程， 漫 長 的 一 生 中 會 被 冠 以

賦 予 客 家 女 性 有 了 新 的 風 采， 除 了 再 塑

「妹」、「 嫂 」、「 婆」、「 姆 」等 稱 謂 ，

客 家 女 性 形 象， 更 再 現 客 家 女 性 力 量 的

並在過世後被尊稱為「孺人」。而這些

覺醒歷程。

女性力量的流動

女性一直是研究文類的代表之一。提及

Spring periodical

08

藝 術「 聯 展 」 是 客 家 女 性 展 現 女 性 力 量 集 結 的 方 式 之 一， 她 們 被 冠 上 「 客 家 女 性 藝

跨世代： 客家女性與視覺藝術的相遇與激盪

術 」， 這 個 詞 彙 作 為 一 個 集 體 發 聲 的 策 略 ， 讓 客 家 女 性 能 被 看 見。 因 為 ， 雖 然 客 家 籍 或 是嫁入客家族群的女性，她們的藝術創作是 多 產 的， 甚 至 能 說 她 們 幾 乎 每 天 都 在 從 事 創 作， 但 受 限 於 傳 統 客 家 文 化 建 構 了 客 家 女 性 從事勞動工作的社會形象，因此大家多半將 客家女性的創作視為節儉自製的手工品、勞 動 品 ／ 家 用 品， 而 非 能 論 及 美 學 鑑 賞 登 上 大

從 傳 統「 掌 屋 」 的 社 會 角 色 期 待 中 投 入 藝術創作，客家女性讓大家看見了有別於傳 統 的 生 命 能 量 展 現。 然 而， 藉 由 藝 術 創 作 ， 宛 如 再 現 了 客 家 女 性 意 識、 生 命 歷 程 之 轉 變。 接 著， 讓 我 們 來 看 看 在 此 跨 世 代 中， 客 家女性與視覺藝術的相遇及激盪，呈現哪些 文化意涵。

堂 的 藝 術 創 作。 並 且 ， 在 客 家 傳 統 婦 女 形 象 中， 客 家 女 性 從 事 藝 術 創 作 是 不 被 鼓 勵 的 、 不 被 予 許 的。 也 因 此 ， 客 家 女 性 創 作 者 早 期 出現時 ， 乃 以 一 種 集 結 ／ 團 體 之 姿 展 現 。

擁抱藝術： 客家女性的生命追尋、探索及挑戰 被 期 待「 刻 苦 耐 勞、 節 儉 純 樸， 展 現 婦 女 賢 勞 」 的 客 家 女 性， 面 對 如 此 社 會 期 待 ， 從事藝術創作相對艱難。她們需突破傳統價

客家女性從事藝術創作，她們的創作能 量 逐 漸 被 看 見， 歷 經 集 結 發 聲 之 後 ， 她 們 以 單槍匹馬的方式各自在藝術領域大放異彩。 其 中， 客 家 女 性 的 創 作 融 合 客 家 文 化 ， 舉 凡 客家文 化 象 徵 的 物 品 包 括：藍 布 衫 、竹 斗 笠 、 服飾、食具、包包、生活用品等，都是創作

值包袱，又需承擔眾人對客家女性勞動、持 家 的 母 職 期 待。 因 此， 客 家 女 性 藝 術 創 作 者 ， 接 觸 ／ 從 事 藝 術 創 作， 乃 需 兼 具 勇 氣 並 獲 得 家 人 支 持， 一 路 走 來 艱 辛、 頗 具 挑 戰 。 然而，她們還是堅持擁抱藝術，積極追求生 命價值與目標。

內 容 中 常 見 的 圖 像。 歷 經 傳 統 客 家 女 性 形 象 的 轉 變， 客 家 女 性 從 事 藝 術 創 作 ， 賦 予 了 客 家女性詮釋自我發聲的機會，也展現了客家 女性的 覺 醒 力 量 。

「客家」精神、圖騰象徵與生命記憶的交織 客 家 女 性 從 事 藝 術 創 作， 突 破 了 傳 統 客 家 女 性 被 賦 予 的 生 命 價 值 與 形 象， 她 們 於創作中，試圖傳達自己客家女性的身分。 並且，以客家圖騰或象徵意象進行創作。她 們的作品中，試圖展現客家勤儉持家、刻苦 耐勞之精神；並且較常以纏花、織布與花布 這些客家象徵圖騰等媒材進行藝術創作。其 中，為了表達對於自己成長過程中客家莊的 想念，她們試圖在藝術作品中透過不同空間 與景象的重組、拼貼與解構，描繪出自己意

in

象 中 的 客 家 村 圖 象， 以 追 溯 、 記 憶 懷 念 中 的 客家鄉。

許如婷 輔 仁 大 學 大 眾 傳 播 研 究 所 碩 士， 世 新 大 學 傳 播 研 究 所 博 士 畢業 ，現 任 為 玄 奘 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專任副教授， 研 究 領 域 為 傳 播 與 媒 體 文 化、 視 覺 藝 術 與 女 性 主 義、 跨 國 媒體 流 行 文 化 研 究 等。

09

客 家 女 性 藝 術 創 作 者， 試 圖 藉 由 創 作 傳 達 自 我 生 命 歷 程 、 生 活 經 驗 ， 甚 至 透 過

跨世代轉身

客家女人生命的故事、自我療癒／心靈對話的創作力量

創 作 進 行 自 我 療 癒， 情 感 投 射 之 慰 藉 。 傳 統 社 會 對 於 客 家 女 性 諸 多 的 期 待 與 包 袱， 讓 客 家 女 性 扛 起 生 活 重 擔 。 因 此 ， 客 家 女 人 為 了 表 達 心 情， 並 傳 達 自 己 壓 抑 與 隱 藏 已 久

作 喚 起 這 些 想 像。 並 且 ， 她 們 以 一 種 女 人 心 事 的 心 靈 創 作， 傳 達 客 家 女 人 由 於 投 入 家 庭 生 活 ， 面 對 母 職、 媳 婦 等 角 色 的 壓 力 ， 也 因 此 客 家 女 性 將 藝 術 創 作 視 為 一 種 自 我 療 癒、抒 發 心 情 ， 及 探索 / 尋 求 自 我 的 過 程 。

「返家」 : 客家文化在地扎根、藝術創作傳承 客 家 女 性 藝 術 創 作 者 於 創 作 中 展 現 客 家 精 神 、 抒 發 心 情、 回 溯 過 往， 以 及 描 繪 記 憶 中 的 客 家 圖 像。 她 們 從 小 在 客 家 村 生 活， 可 能 結 婚 後 離 開 了 家 鄉， 抑 或 是 為 了 工 作 離 開 客 家 村， 在 她 們 心 中 始 終 想 要 回 到 嚮 往 的 那 個 客 家「 家 鄉 」， 而 在 自 己 成 長 的 客 家 莊 進 行 藝 術 創 作 與 傳 承 的 工 作 。 因 此 ， 為 了 完 成 心 中 的 想 望， 客 家 女 性 藝 術 創 作 者 陸 續 於 生 活 的 客 家 莊 成 立 個 人 工 作 室 ／ 畫 室 、 教 學 工 作 室 或 是 工 作 坊， 期 盼 與 更 多 人 分 享 客 家 傳 統 文 化。 逐 漸 地 見 到 的 是 ， 客 家 女 性 藝 術 創 作 者 回 到 客 家 村 藉 由 集 體 創 作 行 動， 融 入 客 家 傳 統 文 化 元 素 ， 期 盼 透 過 集 體 文 化 再 現 的 敘 事， 重 建 文 化 認 同， 並 延 續與傳 承 客 家 文 化 。

結論／期待： 客家女性力量的堅毅綻放 客 家 女 性 一 路 走 來， 從「 掌 屋 」 到 女 力 覺 醒， 透 過 藝 術 創 作 展 現 自 我 追 求， 敘 寫 生 命 故 事， 這 些 過程讓眾人看見客家女性形象的轉變及社會期待意 象 的 重 塑。 客 家 女 性 透 過 藝 術 作 品 圖 像 描 繪 自 己 的 故 事， 並 視 創 作 為 自 我 療 癒 與 書 寫 的 過 程 。 她 們 擅 長 於 創 作 中 以 圖 騰、 符 號 與 意 象 傳 達 對 族 群 ／ 客 家 莊的認 同 。她 們 寄 情 於 創 作 ，以 客 家 莊 為 創 作 場 域，

e n i r e n w 開闢工 作 室 、工 作 坊 ，藉 由 集 體 藝 術 實 踐 凝 聚 意 識， 傳承客 家 文 化 。

客 家 女 性 與 藝 術 的 結 合， 她 們 的 創 作 靈 感 源 自

於 對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心 情、 景 物 及 日 常 故 事， 她 們 並

非 一 群 作 為 傳 統 妻 子 的 無 償 勞 動 者， 而 是 能 展 現 自 身 能 動 性 的 女 性， 也 是 將 生 命 經 驗 與 族 群 內 涵 賦 予 在 藝 術 作 品 的 女 性 藝 術 創 作 者。 期 盼 客 家 女 性 的 力 量持續 透 過 各 種 方 式堅 毅 的 綻 放 。

女性力量的流動

的 情 緒 ， 即 對 童 年、 家 庭 與 家 鄉 的 成 長 情 感 記 憶 ， 還 有 對「 家 」 的 情 感， 而 以 藝 術 創

記

中

們 的她 ） （一 報導 系列

怡珍

疏離 ？ 的 母 父 價嗎 和 代 竟 的 究 然 必 長 是 成 / 編輯室

專訪：

f e o h y r o m Me 採訪 創意 / 黎歐 攝影 珍 / 供 怡 照片提

「 我 對 媽 媽 有 許 多 的 問 號 和 不 理 解， 而

且 至 今 仍 未 得 到 答 案。」 2017 年 以 散 文《 我

句號還是問號， 選擇權在於自己

是客家人》獲得後生文學獎優選的怡珍，描述 母 親 為 家 庭 犧 牲 的 故 事 令 人 印 象 深 刻，「 記 憶

中的客家婦女身影」專題自然第一時間想到了

採 訪 拉 回 訪 綱 的 第 一 題， 便 是

她。 而 赴 約 前 來 的 怡 珍 ， 剛 坐 下 便 問 道，「 你

從 得 獎 作 品 延 伸 而 來， 文 中 提 到 媽

們 想 聽 什 麼？」 全 心 投 入 家 庭 的 客 家 女 性 生 命

媽學美 語 、美 髮 ，想 要 去 美 國 賺 錢 ，

經 驗 嗎？ 想 必 在 人 生 道 路 上， 對 父 母 愛 恨 並 存

最 後 因 為 爸 爸 不 肯 簽 名 才 作 罷。 直

的 情 感 在 所 難 免， 也 許 是 怡 珍 骨 子 裡 的 倔 強，

到 怡 珍 懂 事 之 後 ，「 我 發 覺 媽 媽 只

讓 她 從 未 停 止 向 媽 媽 提 問 ，「 但 是 她 很 多 時 候

是 在 找 一 個 出 口， 將 這 些 事 情 合 理

完全拒絕回答。」 怡珍冷不防補充了一句。

化， 因 為 你 爸， 因 為 你 爸 … … 」 彷 彿爸爸才是阻擋美好追求與自由嚮 往 的 惡 人？！ 但 在 怡 珍 心 中， 父 親 的 性 格 是 如 此 溫 和。「 其 實 是 媽 媽

個家族長女，自認應該扛下所有責任，「我外婆並

放 不 下 尚 未 成 年 的 弟 弟 妹 妹， 自 己

不 強 勢， 所 以 長 達 30 年 的 時 間， 沒 有 人 可 以 幫 我

將 選 擇 權 拱 手 讓 出。」 外 公 在 怡 珍

媽媽下指導棋，她卻要一直退。」很多選擇題，有

媽 媽 20 幾 歲 時 便 過 世， 而 她 作 為 整

時 候在於自己決定它是個句號，還是問號。

「她」時代 記憶中的她們

er

11

上圖從右至左分別為怡珍、怡珍女兒與怡珍媽媽。

長姐一定要如母？ 「所謂客家女力，我媽媽是不是太女

弟？」 怡 珍 苦 惱 地 說 道 ， 「 這 個 觀 念 無 形

『 力 』 了？」 怡 珍 也 發 現 外 婆 對 媽 媽 有 許

中 又 出 現 在 我 女 兒 身 上， 只 要 討 論 到 性 別

多 奇 怪 的 期 許，「 後 來 才 發 現 媽 媽 的 涉 入

議題，她就會說：『啊？女生可以當總統？

有時 源 於 外 婆 的 一 句 話 ，比 如：他 很 可 憐 ，

女生也可以開捷運？』……很明確地，我

你 幫 幫 他。」 到 最 後 就 變 成 做 太 多 ， 早 已

女兒會覺得女生沒有那麼好。」

超 越「 長 女 」 的 角 色 ， 「 我 媽 媽 『 女 力 』 到 現 在 75 歲 ， 還 在 幫 表 弟 帶 兩 個 小 孩， 她 也 甘 之 如 飴。」 重 男 輕 女 的 氛 圍 下 ， 扛 起家中大小事務的也是女性，這道看似真 命 題 的 偽 命 題 想 必 深 深 困 擾 怡 珍， 「 我 不 知道他原本有沒有能力，但長久以來你讓 他 變 弱 了， 因 為 不 管 如 何 ， 反 正 你 都 做 好 了。 」

潛移默化的性別刻板印象，何解？

來自怡珍媽媽的反問：你快樂嗎？ 隨著對媽媽的直球式發問告一段落， 怡 珍 談 起 與 媽 媽 相 似 的 地 方 應 該 是「 勤 儉」，「我跟媽媽的目的性又有所不同， 我 節 省 是 為 了 未 來 的 消 費， 比 如 希 望 每 年 可 以 出 國 1 到 2 次， 所 以 平 常 就 不 會 過 多 的 購 物 。 」 怡 珍 接 著 說， 「 但 媽 媽 每 一 次看到我的『享受』，她是不高興也不允 許 的。」 怡 珍 趕 忙 舉 例 ， 「 之 前 一 週 請 專

怡 珍 若 有 所 思，「 說 來 吊 詭， 我 們

人 居 家 打 掃 一 次， 我 媽 媽 就 會 說 妳 跟 妳 先

看 很 多、 聽 很 多， 卻 又 無 力 改 變 ， 也 即 將

生都好手好腳，掃一下會怎樣？」怡珍曾

走 上 類 似 的 路。」 從 小 到 大 怡 珍 與 媽 媽 的

嘗試著與媽媽溝通，「我媽就反問我一句

爭 執 點， 便 是 重 男 輕 女 的 刻 板 作 法 ， 「 這

話，『你這樣快樂嗎？』然後就會開始用

是我最不希望媽媽教給我女兒的觀念，她

連 珠 炮 的 客 家 話：『 你 的 錢 拿 出 去 給 人

完 全 是 不 自 覺 的， 例 如 如 果 她 沒 說 過 讓 媽

家，你快樂什麼？浪費錢出國玩，你快樂

媽 再 生 一 個 弟 弟， 女 兒 又 怎 麼 會 叫 我 生 弟

什麼？』」

Spring periodical

12

嫁出去的女兒， 怎麼真的被潑出去了？ 對比前半段訪談對媽媽的不理解，怡珍停頓了片刻，「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 出去的水。但我心裡還是有不想長大的小女孩存在，某部分很不能接受嫁出去之後， 媽媽對我的態度，跟未婚的姐姐還是有差別。『怎麼真的把我潑出去了！？』」怡珍 也發現自己跟媽媽對於許多議題的無法溝通，相對地，媽媽對外婆也同樣開不了口。 「媽媽應該有許多問題還尚未得到答案。」直到外婆過世後，怡珍猛然察覺那些埋藏 在媽媽心中的問題永遠都不會再得到答案，「寫出來，是希望自己不要走上這條路， 也 希 望 有 人 看 到 我 的 故 事 之 後 ， 可 以 好 好 省 思 ，不要留下遺憾。」

母女之間沒有解不開的心結吧？與怡珍訪談的一下午，從無法理解媽媽的一連串 提 問 開 始 ， 百 轉 千 迴， 到 最 後 其 實 一 切 都 源 於 不 想 留 下 遺 憾 ， 所 以 努 力 嘗 試 著 理 解 的 心。暫時的無法理解，來自想要理解的初衷。

/ 給親愛的媽媽

- 怡珍的悄悄話

/

常寫信、寫卡 親愛的媽媽： ，逢年過節最 我 的 富 豐 感 話說不出 想起從前情 了變化，好多 生 專訪結束後， 產 悄 悄 後 一 了母親 不出口？從小 的習慣從我當 什麼好多話說 片給您，這樣 為 ？ 了 麼 怎 我有身為母 漫溢澎湃。我 迫成長，您要 被 慢 口，好多情緒 慢 ， 色 個角 想流 ，因為母親這 ，水最終還是 向依賴您的我 海，而我是水 大 像 您 。 痕 一體，娘家是 ，讓我滿身傷 和海本來就是 水 親應有的堅強 但 ， 開 隔 把我 女兒 使您畫條線想 時，只想像個 回大海的，即 當我委屈難過 ， 兒 女 的 您 ，我會繼續像 而我永遠也是 五分鐘喘口氣 我 我永遠的家， 給 ， 下 一 商量 裡撒嬌耍賴， 躲進媽媽的懷 敬上 愛您的女兒 向堅強。 個母親永遠正

圖為怡珍女兒參加客語演講獲得第一名， 與怡珍媽媽的合照。

怡珍 板 橋 客 家 人， 教 育 工 作 者。 喜 歡 分 享， 也 喜 歡 旅 遊， 開 始 寫 作 為 了 引 發 上 小 學 的 女 兒 對 於 書 寫 的 興 趣， 鼓 勵 孩 子 觀 察 生 活， 寫 下 生 活 的 感 動。 父 親 為 廣 東 梅 縣 客 家 人、 母 親 為 印 尼 華 僑 客 家 人， 從 小 聽 母 親 說 故 事， 現 在 換 自 己 說 故 事 給 女 兒 聽， 生 活 就 是 故 事， 好 好 過 生 活， 期 許 自 己 成 為 一個有故事的人。

13 「她」時代 記憶中的她們

的 中 憶 記 吳翰 ： 訪 專

章

始 開 寫 從書

的

們

性觀 女 家 客

）

（二

報導

系列

察

f o r e y h r o m e M 室 / 編輯 採訪 創意 歐 黎 / 攝影 翰章 供/吳 提 片 照

「為什麼會想要書寫關於阿婆的故事？」仔細回想

我是誰？我是什麼人？ 從書寫開始的客家生命經驗

吳 翰 章 先 從 書 寫 開 始 談 起，

「 大 學 時 期 我 便 有 在 書 寫， 畢 業

起來，這似乎是被條列在訪問大綱上的第一題，彷彿這 個時代早已接受了世代鴻溝、難以溝通的僵局？所以當 透過吳翰章的文字，驚喜地感受到他與阿婆之間的濃厚 情 感時，不禁好奇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客家男生對客家女 性的想法是什麼？

後， 一 直 思 考 以 後 要 走 什 麼 樣 的 路、 人 生 的 方 向 … … 我 從 哪 裡 來 ？ 我 是 什 麼 樣 的 人？」， 原 來 他 擁 有 同 屬 於 年 輕 人 的 煩

烙印在阿婆身上的「灶頭鍋尾」

惱， 他 接 著 說 道 ， 「 我 發 現 一 直 以 來 的 生 活 都 離 不 開 母親、或 母 輩 家 族 的 生 命 經 驗 。」吳 翰 章 過 去 與 母 親、 阿婆同住在花蓮，而不太會說華語的阿婆平常幾乎都 是 使 用 客 語 進 行 交 談， 「 我 還 是 會 有 聽 不 懂 的 時 候， 這 時 候 就 需 要 母 親 幫 我 解 釋。」 善 於 洞 察 情 感 的 細 膩， 加 上 長 期 寫 作 的 敏 銳 度 ， 吳 翰 章 在 文 章 中 曾 以 一 句「 雖 阿 婆 被 養 父 母 領 養 為 童 養 媳 ， 度 過 身 為 童 養 媳 的青春 年 華 ，她 卻 最 終 沒 能 成 為 一 位 真 正 的 童 養 媳。」 概述阿婆的人生前半段，那後半段呢？在結束養父母 家庭的勞動生活後，阿婆經由媒人的介紹，嫁給了吳 翰章的阿公，而走入婚姻的家庭新生活，也伴隨著新 的勞動 展 開 。

曾 被 用 來 規 範 傳 統 客 家 女 性 的「 四 頭四尾」，吳翰章認為在阿婆身上表現得 淋漓盡致，他偶然看到阿婆手上的一道疤 痕，問起從何而來？吳翰章形容阿婆只輕 描 淡 寫 道，「 8 歲 切 菜 時 不 小 心 切 到 手， 又因為怕被罵，不敢跟爸爸媽媽講，只好 自己拿著布包紮起來。」如果將燒柴、切 菜、 煮 飯 的 8 歲 小 女 孩 放 到 現 今 時 代 來 看，是什麼概念？吳翰章接著說道，「聽 到的當下我滿想哭的，這應該是『灶頭鍋 尾』在阿婆身上留下最深刻的痕跡吧。」

14

Spring periodical

「 家 頭 教 尾 」 想 必 更 甚， 吳 翰 章 在 文 章 中 亦 提 到 ， 也 許 是 阿 婆 在 年 少 時 自 己 對 於 未 能 就 學、 接 受 教 育 的 失 落 ， 使 她 格 外 重 視 兒 孫 的 教 育， 雖 然 阿 婆 對 於 到 底 讀 了「 多 少 書 」 未 必 真 有 概 念， 但 這 也 讓 吳 翰 章 想 起 一 件 趣 事 ， 目 前 仍 在 臺 中 讀 研 究 所 的 吳 翰 章， 基 本 上 只 有 連 假 時 才 會 回 花 蓮 老 家，「 每 次 從 家 裡 要 回 學 校 的 時 候 ， 阿 婆 都 會 叫 我 『 要 好 好 讀 書！ 』 」 這 句 離 別 時 的 叮 囑 ， 久 而 久 之 也 變 得 稀 鬆 平 常，「 但 有 一 次 特 別 不 同， 我 要 離 開 時 ，阿 婆 突然說：『書可以不要讀多，但是要快樂。』」吳翰章雖然疑惑著怎麼和之前的「臺 詞 」 不 太 一 樣？ 卻 沒 問 出 口，「 應 該 是 阿 婆 也 觀 察 到 我 那 陣 子 比 較 沮 喪， 想 要 幫 我 加 油 打 氣吧。」吳翰章說道。

客家女力之於傳統與當代 應是緊密相連的情感延續

同 時 擁 有 孫 子、 兒 子 兩 種 身 分， 又 是 年 輕 世 代 的 吳 翰 章， 如 何 看 待 傳 統 與 當 代的「客家女力」呢？吳翰章沉思了片刻

「 客 家 女 性 好 像 真 的 比 較 含 蓄、 內 斂， 甚 至 從 來 沒 有 聽 她 們 喊 過 苦 。 」 而 阿 婆身上鮮明的客家女性特質，自然也成為 了母親的學習榜樣，談起母親為家庭的無 私 付 出， 吳 翰 章 說 道 ， 「 大 學 畢 業 之 後 ， 母親在臺北找到一份還不錯的工作。有一 天， 舅 舅 在 花 蓮 出 了 意 外 、 受 了 重 傷 ， 母 親接到電話後馬上趕回花蓮，還把原本為 自 己 存 的 結 婚 基 金， 全 拿 回 家 給 舅 舅 應 急。」 而 結 婚 後 ， 擁 有 了 自 己 小 家 庭 的 母

道，「其實客家女力在傳統、當代的定位 上 並 沒 有 如 此 分 明， 因 為 如 果 切 分 得 太 明 確，似乎就少了世代之間的延續性。」吳 翰章更認為「客家女力」在性格特質上， 具有一定的延續性，只是關於女性意識、 自我覺醒的部分有一些改變，他總結道， 「 如 今 的 客 家 女 力， 會 勇 於 為 自 己 爭 取 權 利， 為 自 己 著 想， 在 我 看 來 這 並 不 是 壞 事，而是新世代、年輕世代具備自己想法 的表現。」

親， 也 同 樣 如 此 ， 吳 翰 章 補 充 道 ， 「 結 婚 後， 因 為 父 親 需 要 前 往 其 他 縣 市 工 作 ， 母 親也跟著把原本穩定的工作辭掉，全心投 入在家庭中。」

吳翰章的阿婆（左）與母親（右）如今仍時常製作醃漬食物、節慶米食等。

Me

her

15

吳翰章聆聽著阿婆與母親的客家女性生命經驗，並將其

轉化為書寫中的動人故事。從她們身上，吳翰章也觀察到客

「她」時代

f o y r o m e M

家 女 力 之 於 當 代， 甚 至 下 一 個 世 代 的 方 向 ， 想 必 除 了 擁 有 為

家庭無私奉獻的傳統客家女性特質之外，也多了份屬於新時

與 孫 子， 客 家 母 親 與 兒 子 之 間 最 親 密 的 言 傳 身 教 ， 同 時 也 是 客家 文 化 傳 承 最 美 的 模 樣 吧 。

/ 給我

如今吳翰章的阿婆仍在家旁邊的菜園種著菜。

中 生命

最重

要

家 的客

女性

們—

章 吳翰

的悄

悄話

記憶中的她們

代女性的思考，以及對自我定位的自覺。這是屬於客家阿婆

位子女 親為兩 母 著 看 慢慢 進。我 勞。我 前 辛 影 的 ： 母親 們的背 皺紋逐 孫輩們 阿婆、 看著你 母親的 要照顧 是 ， 還 總 覺 卻 綹， 我 驚 高 綹又一 從小， 一天我 年歲已 一 有 婆 了 到 阿 記。 髮也成 老。直 也看著 大的印 縷的白 緩緩變 操煩， 長 一 是 們 絲 們 而你 拉拔我 原來一 成長， 臉龐， 們含辛 的 你 潔 是 ， 替沒有 她光 下痕跡 付出代 漸佈上 留 的 上 默 默 們茁 你們身 我，以 期盼我 心 ， 歲月在 關 長 到勤 內斂的 孩子成 身上看 是含蓄 華灌溉 們 總 年 你 婆 的 阿 ，我在 我在外 己青春 我知道 太多了 ，鼓勵 親以自 多 視 母 太 重 。 的愛 們犧牲 學業的 說出口 們，你 你們對 我 到 了 看 。為 德，也 壯成人 韌的美 堅 和 們的生 苦 著我。 以及他 儉、刻 斷支持 人 不 的 後 裡 的世 從背 在城市 然繁華 注 雖 求學， 關 。 平常只 的情感 莊，想 了，我 親人們 的小村 長 旁 靜 間 身 閑 的時 傳達對 念那個 在外地 文字來 我總懷 們。 用 但 使 ， 姿 陪伴你 很少 多 好 卻 且 好 ， 活 活方便 點，能 如樹。 好，生 家近一 美 離 很 想 能長青 界 只 婆 ， 阿 的家人 只希望 們。 念親愛 盛，我 繁 我愛你 的 ， 年 大 一 著我長 樹年復 你們陪 旁的綠 謝 家 謝 著 看 長壽。 親健康 母 願 也祝

f o y r o m e 吳翰章參加 2017 後生文學獎頒獎典禮發表得獎感言現場。

吳翰章 母 親 為 花 蓮 富 里 客 家 人， 目 前 就 讀 中 興 大 學 中 文 所。 與 家 人、 阿 婆 一 起 生 活 在 花 蓮， 平 常 的 興 趣 是 用 文 字紀錄自己的生活和他們的故事。

覺

覺

界 視 力 女 ）

（一

報導

系列

死 已 告 我宣 自己 自 的 歲 新 全 36 生 接 用書寫 芸

賴 專訪：

玉枝

/ 劉祈 採訪 芸 / 劉祈 玉枝 攝影 賴 / 提供 照片

p u e k a

wwoman 什 麼 樣 的 女 性 ， 才 能 被 稱 為「 女 性 主 義 者 」？

除了每個人身上的著裝是一種自我表達，寫出的文 字、 文 章 也 是 一 種 自 我 塑 造。 那 麼 女 性 如 何 創 造 自 己的特質，又如何讓自己擁有力量及自我實現？

論述 / 照片提供 /

「她」時代

「斷捨離」告別過去 重新為自己活一次 要跟過去的自己告別，大部分的人或許就只是丟掉過去的東西，但賴玉枝宣布 「 36 歲 已 死 」 就 跟 過 去 的 自 己 「 斷 捨 離 」 ， 重 新 在 36 歲 後 活 出 一 個 新 生 的 自 己 。 賴 玉 枝 堅 定 地 說 著：「 18 歲 以 前 就 是 被 社 會 國家、被別人養，所以我用 18 年還回去， 我 36 歲 就 跟 過 去 莎 喲 那 拉 。 」 賴 玉 枝 看 待 過 去 的 36 年， 帶 了 一 點 當 時 的 不 滿 的 情 緒 ， 但 總 在 最 後 笑 看 自 己 的 過 往 ， 更 多 的 是看到她身上的自由靈魂。

而這自由靈魂裡也曾受過躁鬱症三年之苦，在精神科醫生的建議下要去住院， 讓賴玉枝非常的驚恐，在反覆的思考著尋求答案時，她問了丈夫的意見，回憶當時 還 有 些 忿 然： 「 當 時 我 跟 我 丈 夫 說 我 要 去 住 院 ， 我 問 他 會 不 會 來 看 我 ， 他 說 了 一 句 『 我 哪有空？』這是我離婚的主因。」或許是一次性的壓迫下，她才真正的在現實中 清醒。

跳出「慣性」生活 即使逆風也快樂 自己想要的，與別人想要你有的，隔著一條長河，面對旁人，甚至是社會上的 主流意識的質疑，賴玉枝更選擇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著，在無數個失眠的日子後， 是 一 次 到 紐 約 替 丈 夫 收 帳 時 ， 發 現 紐 約 給 了 她 一 個 驚 奇 的 感 覺 ， 她 說 道 ：「 我 到 了 紐約才發現我可以『睡覺』。」或許是跳脫了原有的生活圈，才讓自己意識到在婚 姻 家 庭 中 被 綁 架 的 女 性 自 主 ， 而 紐 約 之 旅 讓 她 重 新 找 自 己 生 活 的 主 控 權， 為 了 告 別 過 去 的 渾 沌 不 堪 ， 她 決 然 地 離 婚 ， 而 後 在 紐約展開了新的人生旅程。 而在紐約也並非一帆風順，面對簽證 居留權打官司事件時，意外讓賴玉枝選修 了「婦女研究」課程，她形容道：「很多 事 情 是 一 個 時 間 點 上 的 機 緣 ， 36 歲 到 現 在，我好像都沒有在過計畫性的生活。」 或許就是因為沒有計畫性的生活經驗，在 她的生命裡多了更多的可能性。

賴玉枝離開紐約前的最後一張照片。

1990 年賴玉枝從紐約剛回國時 , 到「生命摯友」阿和家聚餐畫面。

覺醒女力視界

p

17

Spring periodical

18

哪一款的女性主義？ 賴玉枝：「我是臺北的農婦，用文字 耕一畝田。」

是用自己的「志業使命」解救女性 在完成紐約大學碩士學業後返回臺 北， 在 摯 友 的 協 助 下， 開 始 擔 任 社 區 媽 媽

對 於 書 寫 創 作 生 涯 中， 最 討 厭 的 就 是

的「 成 長 課 程 」 顧 問， 將 在 紐 約 的 所 見 所

被 稱 呼 為「 作 家 」， 賴 玉 枝 說 道 ： 「 寫 的

聞到自己所詮釋的女性主體意識傳遞給那

東 西 和 自 己 的 生 活、 生 命 經 驗 沒 有 連 結，

些 迷 惘 的 女 性 及 婦 女， 也 在 教 課 中 體 悟 到

這就叫 作 家 。」她 認為 在 自 己 所 遵 循 的「 女

「 做 中 學、 學 中 做 」， 從 不 斷 地 研 習 心 理

性 人 本 精 神 」 下， 以 自 己 的 生 活、 生 命 經

學、 女 性 論 述 研 討 會、 成 長 工 作 坊 中， 汲

驗 書 寫， 是 體 現 生 而 為 「 女 性 人 」 真 實 面

取 更 多 能 量 養 分 。 30 多 年 來 ， 學 生 從 2 歲

貌的展 現 。

到 90 歲 都 有， 不 分 性 別 、 不 分 職 業、 不 分 階級的教育，成為賴玉枝一生的志業。

就 如 同 她 在《 在 回 家 的 路 上 》中 寫 道： 「 書 寫 是 在 文 字 堆 中 耕 耘 著、 收 穫 者 哩！

除 了 在 婦 女「 成 人 教 育 」 中 提 供 女 性

秉 承 著 父 母 的 農 夫 精 神， 誠 心 誠 意 地 耕 耘

意 識 的 思 維 養 分， 在 生 活 上 ， 同 樣 遵 循 著

自 一 畝 田。」 賴 玉 枝 形 容 自 己 就 像 是 “ 臺

自 己 的 一 套 哲 學 理 論：「 思 考 這 件 事 和 我

北 的 農 婦 ”， 她 笑 著 說 道 ： 「 我 只 是 用 文

有 什 麼 關 係， 我 願 意 這 樣 做 嗎？ 最 重 要 的

字 耕 我 的 一 畝 田， 我 不 是 身 體 勞 動 者， 我

一 點 是“ 你 快 樂 嗎 ”。」 對 於 自 己 的 哲 學

是 筆 耕， 把 土 地 比 喻 成 紙 ， 我 的 鋤 頭 就 是

理 論， 她 堅 毅 地 說 道：「 哲 學 家 是 對 很 多

筆， 我 就 是 這 樣 的 文 字 工 作 者 。 」 寫 作 像

事 情 有 自 己 的 一 套 看 法， 而 那 一 套 看 法 是

是 她 在 生 活 上 所 實 踐 的 理 念， 未 來 和 過 去

不 能 夠 被 打 折 的。」 對 於 世 俗 主 流 社 會 上

都 可 能 有 最 好 的， 但 唯 一 可 以 變 好 的 只 有

指 涉 的 女 性 樣 貌， 賴 玉 枝 更 選 擇 擁 抱 自 己

當 下， 她 真 真 實 實 地 耕 耘 著 當 下 的 生 活 ，

女 性 的 多 元 化， 也 由 於 她 格 格 不 入 的 思 想

書 寫 著 當 下 所 感 知 的 情 感， 在 生 命 的 長 河

與個性，才能自成一格獨特的自己。

裡 活 得 熠 熠 生 輝， 將 每 個 當 下 都 活 成 自 己 最想要 的 模 樣 。

賴玉枝常和「真愛家族」的學生們在自家客廳開課，在賴玉枝 學生中第一名還是一位「男性人」，也是一名「假期爸爸」。 ＊註「假期爸爸」：日常生活中沒有和孩子在一起，但與孩子 間保有緊密情感的關係。

（上圖）賴玉枝分享《女戰士之旅》書中繪圖手稿。 （下圖）賴玉枝分析「人本精神與實踐」的觀念與價值觀。

19

她，72 歲 卻依然像個孩子渾身是勁

「她」時代

“女性人”三部曲：「自主、自由、愛」 賴玉枝：「你要成為什麼主義者，這 是要實踐的。」

「 我 這 個 人 可 以 被 你 借 用， 甚 至 是 租 用， 但 是 我 不 賣， 我 絕 對 不 會 把 我 賣 給 任

都 是 以 feminism 去 詮 釋 單 詞 上 的 意 思，

何 人 ， 錢 能 買 到 的 東 西， 我 都 認 為 是 沒 價 值

但 對 於 賴 玉 枝， 更 多 的 是 來 自 女 性 生 活 與 生

的。」 賴 玉 枝 就 是 這 樣 的 性 子， 總 有 自 己 的

命 經 驗 的 累 積， 她 說 道 ： 「 女 性 主 義 者 是 指

一套思想邏輯去看待自己，她不妥協於自己

和 女 性 構 成 相 親 相 愛、 自 由 、 享 受 彼 此 的 愉

不喜歡的事物上，實踐她身為「女性人」核

悅，如果 沒 有 ， 怎 麼能 說 是 女 性 主 義 者 ？ 」

心價值，對於往後生活的想像，她肯定的說

覺醒女力視界

女權主義與女性主義在英文單詞上面，

道：「 我 希 望 能 活 出 我 最 大 的 自 由， 我 就 是 對 於 「女 性 主 義 者 」的 詮 釋 切 角 ， 她 以

任性的小孩，任性就是自由，尤其是個人生

《三八阿 枝 》母 親 角 色 重 建 與 女 兒 們 的 關 係 ，

活 範 疇 內， 你 可 以 完 全 決 定 你 自 己。」 當 自

再 以《女 戰 士 之 旅 》重 建 與 母 親 的「母 女 關

己試著尊重並理解內心真正的自己，不再只

係 」， 到 《在 回 家 的 路 上 》以 自 身 女 性 生 命

是 活 在 標 籤 下 的 個 體， 而 是 有 著 自 由 表 達 、

歷 程， 在 網 路 平 臺 上 也 曾 探 討 過 關 於 自 已 女

活生生的人，那就會一路將自己的生命活得

性 的 生 活 哲 學：「有 自 主 才 有 自 由， 有 自 由

淋漓盡致。

才 會 有 愛， 這 是 一 個 三 部 曲 ， 是 互 相 對 話 關 係， 這 是 我 的 主 張 也 是 我 的 生 活。」在 離 婚

女 性 主 義 的 精 神， 不 只 是 去 界 定 女 性 該

後 才 找 到 了 自 己 的 「自 主 」，在 構 築 自 己 女

去 成 為 「 什 麼 樣 的 女 人 」， 而 是 用 自 己 喜 歡

性 主 體 的 思 想 中 ， 昇 華 成 了「自 由 」， 而 在

的樣貌過自己的一輩子，在女性形象千萬面

實 踐 的 路 上 ， 將 「愛 」給 予 更 多 的 同 樣 迷 茫

裡 ， 每 一 種 都 是 女 人， 單 一 的 女 性 主 體 已 是

的 女 性 們 和 男 性 們， 和 學 生 們 共 同 組 建 「 真

過去式，多元與流動的女性主體才是現下女

愛 家 族 」，享 受 更 多 元 的 情 感 ， 也 與 學 生 們

性的進行式，擁抱最真實的自己，才能讓自

一 起 關 懷 土 地 ，投 入 土 地 正 義 ，用 行 動 支 持

己女性力量流動在世界的脈動裡，延伸出多

在地小農，及支持保護藻礁生態系統，除了享

采多姿的可能。

受各自的情感，也在臺灣這片土地留下美好。

賴玉枝 苗栗頭份客家人，畢業於市立紐約大學社 會人文科學系「婦女研究」碩士。曾任國 小教師、臺北縣家庭教育中心顧問，出版 的 作 品 有《 三 八 阿枝》、《女戰士之旅》、 《 在 回 家 的 路 上 》。

賴玉枝：「書和人要有對話和合一，否則你寫的書是書，人是人。」

覺醒 女

視界

）

（二

報導

系列

明 未 沌 路渾 赴 的 方 以 哪怕前 選擇全力 我還是 子綺

林 專訪：

瑞珠

u e k a w

/黃 採訪 芬 / 郭玫 攝影 瑞珠 供/林 提 片 照

為 了 想 做 的 事 情， 你 願 意 付 出 多 少 努 力？ 出 生 新 竹 竹 東 的 紀 錄 片 導 演 林 瑞

拍紀錄片的同時 也是在組織一場社會運動

珠， 為 了 反 映 臺 灣 傳 統 祭 典 特 有 的 「 神 豬 文 化 」， 呼 籲 大 家 關 注 神 豬 的 虐 養 問

題， 林 瑞 珠 走 訪 20 幾 間 神 豬 農 場 ， 舉 辦

各 式 沙 龍 會 談， 最 終 完 成 了 紀 錄 片《 神 豬 沙 龍 》， 獲 得 廣 大 迴 響 的 同 時， 更 有 不少人 開 始 正 視 神 豬 的 虐 養 問 題 。

談 起《 神 豬 沙 龍 》 的 拍 攝 初 衷 之 前，

林瑞珠先拋出她的疑問，「你只有一個人， 拍 一 支 影 片、 寫 一 篇 文 章， 當 大 家 都 在 拍

影片、寫文章的情況下，如何引起共鳴？」 林 瑞 珠 認 為「 神 豬 文 化 」 是 需 要 放 眼 全 臺 進 行 討 論 的 議 題，「 如 果 想 要 全 臺 灣 人 都

可以重視或瞭解，那就是要做組織工作。」 什麼是組織工作？林瑞珠解釋道，「所以 重 點 不 是 圍 繞 這 部 紀 錄 片， 而 是 要 當 作 社 會 運 動 的 組 織 過 程， 利 用 拍 攝 影 片、 辦 理 小 型 座 談 會， 組 織 大 家 一 起 出 來 參 與、 串 聯。」一個人的力量或許有限，但一群人 的 力 量 卻 是 無 限 大， 林 瑞 珠 肯 定 地 說 道， 「 組 織 一 群 人， 提 出 訴 求， 尋 找 可 能 合 作 林瑞珠走訪神豬農場期間，目睹被柵欄壓得動彈不得的神豬，哀 嚎聲也此起彼伏。

的團體，就可以逐步向目標靠近。」沒有

21 「她」時代 覺醒女力視界

p u woman

從小在新竹竹東長大的林瑞珠，對於環境、土地與自然的情感十分深厚。

想 過 會 遇 到 阻 礙 嗎？ 只 見 林 瑞 珠 微 微 聳 肩 ，

「我就是想做什麼就去做，從來沒有想過困 難， 或 人 家 為 什 麼 要 配 合？ 無 論 你 做 任 何 事 情，『 有 人 反 對 』 是理 所 當 然 。 」

臺灣部分傳統祭典特有的「神豬文化」。圖為神豬祭祀現場。

神 豬 作 為 部 分 傳 統 祭 典 的 必 需 品， 自 然 也 掀 起 不 少 反 對 聲 浪 吧？ 林 瑞 珠 點 點 頭 ， 「有人認為神豬文化是傳承與延續客家文 化， 說 我 在 破 壞 傳 統 文 化 。 」 林 瑞 珠 對 於 這

借鏡社會運動的策略性思考 一步步鋪排《神豬沙龍》

樣 的 說 法 不 以 為 意， 「 以 前 天 災 人 禍 頻 繁 ，

又 是 什 麼 讓 林 瑞 珠 下 定 決 心 拍 攝《 神 豬

還要找童男童女祭天，現在還會傳承這樣的

沙龍》？回想起第一次走訪神豬農場，林瑞

文化嗎？」文化還是文明，兩者孰輕孰重？

珠 似 乎 還 餘 悸 猶 存，「 2010 年， 我 偶 然 去

林 瑞 珠 不 假 思 索 道， 「 當 然 是 文 明 比 較 重 要

到 一 間 神 豬 農 場 ， 在 裡 面 大 概 有 10 分 鐘 的

啦！ 有 些 不 適 合 當 代 社 會、 不 尊 重 生 命 的 文

時 間， 我 一 句 話 都 講 不 出 來。」 那 些 被 柵 欄

化，就 應 該 要 被 丟 掉。 」

壓 得 動 彈 不 得 的 神 豬， 哀 嚎 聲 此 起 彼 伏 ， 還

Spring periodical

22

正 被 又 尖 又 長 的 特 製 灌 食 器 不 斷 地 進 行 灌 食。 為 什 麼 灌 食 器 需 要 特 製？ 「 只 為 了 將 食 物 推 至 神 豬 的 喉 嚨 深 處， 讓 它 們 毫 無 反 抗 能 力。」 林 瑞 珠 完 全 被 眼 前 的 可 怕 景 象 所 震 懾，「 當 我 看 到 這 件 事， 我 就 覺 得應 該 要 做 點 什 麼 ，所 以 就 一 直 在 思 考 怎 麼 做 ？ 」 林 瑞 珠 思 前 想 後， 便 在 2011 年 在 臉 書 發 布 一 則 「 徵 求 100 位 反 對 虐 養 神 豬 的 客 家 人 」 貼 文， 她 更 巧 妙 運 用 網 路 號 召 力，「 各 大 客 家 學 院 的 網 站 我 一 個 個 去， 把 所 有 老 師 的 名 單 弄 下 來 ， 一 封 封 地 寄 信， 都 忘 記 寄 了 幾 天 。 」 也 許 老 天 爺 真 的 眷 顧 努 力 的 人， 「 最 後 好 像 有 兩 百 七 十 多 人 參 與 連 署 ， 全 臺 灣 南 北 串 聯， 東 部 也 有， 其 中 也 包 括 鍾 肇 政、 李 喬 等等 客 家 大 老 。」林 瑞 珠 接 著 分 享 道 ，「 在 此 期 間， 有 工 運 界 的 朋 友 跟 我 一 起 去 了 神 豬 農 場， 他 提 出 一 個 觀 點： 這 件 事 情 人 們 為 什 麼 要 去 做 ？ 神 豬 農 場 通 常 由 農 民 經 營， 必 然 有 為 了 生 活 的 不 得 已。」 工 運 朋 友 的 一 席 話， 讓 林 瑞 珠 有 所 領 悟，「 小 時 候 我 們 家 的 神 豬 是 自 己 養， 為 什 麼 後 來 會 出 現 神 豬 農 場 ？ 我 和 動 保 團 體 過 去 只 專 注 在 神 豬 的 觀 點， 但 是 工 運 朋 友 讓 我 更 周 全 地 進 行 思 考， 人 們 為 什 麼 要 做 這 件 事情 ？ 」

（上圖）林瑞珠 2011 年於臉書上發布「徵求 100 位反對 虐養神豬的客家人」的貼文，當時獲得熱烈迴響。 （中圖）紀錄片《神豬沙龍》首映會座談。 （下圖）林瑞珠拜訪客家大老鍾肇政，邀請他參與連署。

林瑞珠發起的社運白目之街頭大聲公活動，在西門紅樓廣場前進行反核開講。

23

林 瑞 珠 耗 時 整 整 兩 年 多， 終 於 完 成 了《 神 豬 沙 龍 》， 面 對 想 做 的 事 情， 林 瑞 珠 一 定 全 力

「她」時代

林瑞珠：只要覺得應該做，我就一定全力以赴！ 以赴。如 何 擁 有 不 畏 困 難 的 堅 毅 內 心 ？「 一 方 面 是生活的累積，一方面可能是我的天賦吧？」 林 瑞 珠 回 憶， 國 小 班 上 有 一 個 從 小 就 是 爺 爺 奶 奶 隔 代 教 養 帶 大 的 女 同 學 ， 有 天， 班 裡 最 高

衷！」 林 瑞 珠 當 時 不 知 道 哪 來 的 勇 氣 ， 跑 到 那 個 男 生 面 前 撂 下 狠 話，「 你 再 欺 負 她， 給 我 走 著 瞧！」 「 你 要 跟 我 單 挑 嗎？」 林 瑞 珠 毫 不 猶 豫 地 接 下 戰 帖 ， 教 室 後 面 的 樹 林 、 短 暫 的 下 課 十 分 鐘 ， 林 瑞 珠 與 班 上 最 高 最 壯 的 男 生 來 了 場 「 單 挑 」， 她 笑 道，「 我 是 使 盡 蠻 力 了， 但 隱

覺醒女力視界

最 壯 的 男 生 沒 來 由 地 對 這 位 女 同 學 進 行 言 語 侮 辱 ，「 她 哭 到 完 全 無 法 上 課， 老 師 竟 然 無 動 於

約 有 感 覺 到 那 個 男 生 在 讓 我 。 竟 然 有 女 生 敢 跟 他 單 挑， 他 也 嚇 到 了。」 從 那 未 分 出 勝 負 的 單 挑之後，全班男生都不敢再肆意妄為地欺負女生，林瑞珠也深刻體會到這個社會還是需要有 人 挺 身 而 出 、 打 抱 不 平 ， 但 她 也 坦 言 ， 「 很 多 事 情 還 是 會 遇 到 阻 礙， 需 要 努 力 很 久 很 久， 但 是我相 信 ， 一 分 耕 耘， 至 少 還 是 有 零 點 一 分 的 收 穫。」

熱愛土地，是因為經歷過它的美好 一 直 以 來 關 注 社 會 議 題、 勇 於 打 抱 不 平 的 林 瑞 珠 ， 接 續 2013 年 《 神 豬 沙 龍 》 後 ， 便 走 上反核 運 動 之 路 ，四 處 進 行 輻 射 調 查 ，更 為 臺 灣 建立了兩套有關核污染環境背景值的數據庫， 「 核 工 業 我 並 不 是 完 全 瞭 解 ， 但 是 這 些 資 訊 、 數 據， 我 覺 得 必 須 要 建 立， 因 為 這 樣 才 能 更 瞭 解 我 們 的 環 境 。 」 從 小 在 竹 東 長 大 的 林 瑞 珠 ， 對 於 環 境、 土 地 與 自 然 的 情 感 非 常 深 厚，「 因 為 我 曾 經 歷 過 美 好 的 鄉 村 年 代 ， 以 前 從 我 家 ， 甚 至 都 還 可 以 望 到 大 霸 尖 山， 不 像 現 在 都 是 霾 害、 空 污 ， 看 了 很 難 過 。 」 林 瑞 珠 也 深 信 以 前 的 人 擁 有 與 自 然 對 話 的 能 力， 她 更 形 容 自 己 的 祖 父「 料 天 氣 如 神 」， 光 憑 著 天 上 的 雲 就 可 以 知 曉 明 天 的 天 氣 狀 況，「 七 月 適 逢 收 割、 曬 稻 的 季 節 ， 剛 好 也 盛 行 西 北 雨， 祖 父 只 要 看 到 遠 處 大 霸 尖 山 的 烏 雲， 便 會 說 道， 快 收！ 再 5 分 鐘就會 下 大 雨 。」果 不 其 然 ，大 雨 如 約 而 至 ，而 這 般與自然一起脈動的能力，林瑞珠惋惜道， 「現在 的 人 好 像 不 知不 覺 地 關 閉 這 樣 的 能 力 ， 也 漸漸變得不關心了。」 接 下 來 想 做 什 麼 ？ 林 瑞 珠 頓 了 頓 ，「 你 問 我 未來喔？ 我 還 是 希 望 做 跟 這 塊 土 地 上 有 關 的 事 情。 至 於 做 什 麼 ？ 很多事情都是計畫不如變化，你永遠不知道前面會有什 麼奇蹟 ，但 在 它 還 沒 變 成 奇 蹟 之 前 ，自 己 要 先 有 所準備。 哪怕一 切 都 還 渾 沌 未明 ， 還 是 要 全 力 以 赴 地 往 前 走。」

/ 採訪後記 / 這是第一次與社運工作者進行訪談，採訪前的忐忑與 不安，彷彿從林瑞珠開口的那一刻便煙消雲散，你能感受 得到她言談之間的溫暖，對這塊土地的心疼與熱切關懷， 「瑞珠姐 ，你 跟『 我以 為 』的 社 運 工 作 者 ，好 不 一 樣喔！」 面對這 句 略 帶 成 見 的「 我 以 為 」，林 瑞 珠 只 溫 柔 地 搖搖頭， 「 其 實 做 社 運 的 人 很 多 都 非 常 溫 暖， 我 們 關 懷 土 地、 關 懷 社會、 關 懷 人 ， 所 以我 們 做 社 運 。 」

林瑞珠 新 竹 竹 東 客 家 人， 紀 錄 片 導 演 及 社 會 運 動 工 作 者， 關 懷 這 塊 土 地 上 的 人 事 物， 紀 錄 片 作 品 有 《員山反毒紀實》、《神豬沙龍》、《詏有好食》 等等。

界

覺醒 女力 ）

（三

報導

p u e k a an

生 ： 去 。」 人 藝 演 力下 槓 努 斜 心 的 常 楊小黎 積極的平 「靠著 芸 系列

w wom / 劉祈 台 採訪 芸 家電視 / 劉祈 黎 客 攝影 小 楊 供/ 照片提

新世代多重身分的「斜槓人」

現在時下最流行的生涯名詞就屬

「斜槓人生」為人討論，「／ (slash) 」 成 為 這 個 世 代 資 訊 爆 炸 後， 人 們 追 求 無 邊 界 人 生 的 全 新 價 值 觀， 每 一 項 專 業 「 能 力 」 養 成 的 同 時， 也 是 自 己 對 自 我 價 值 的 體 現。 也 有 越 來 越 多 的 女 性 不 再 僅 限 於 單 一 的 身 分 或 角 色 的 限 制， 而 是 選 擇 挑 戰 自 己， 讓 自 己 擁 有 不 同 身 分 的 多元人生，尋求更完整自我的可能性。

25 「她」時代

演員 / 歌手 / 主持人 成就一個表演者「楊小黎」 在 2018 年 榮 獲 金 鐘 獎 女 配 角 的 楊 小 黎， 在 驚 豔 她 詮 釋 看 起 來 溫 順 母 親 的 女 性 角 色 ， 骨 子 裡 卻 有 著 女 性 抵 抗 及 堅 毅 的 同 時， 很 多 人 卻 忽 略 她 是 個 超 齡 扮

小 麗 角 色 ， 楊 小 黎 總 將 飾 演 的 角 色 賦 予 不 同 的 生 命 底 色， 在 金 鐘 頒 獎 臺 上 的 一 席 話：「 我 不 再 是 個 小 童 星 了 ，我 是 個真正的演員。」聽著像是對外界的喊話， 但 更 像 是 對 自 己 演 員 身 分 的 認 同 。 作 為 一 個 不 斷 往 內 探 尋 自 己 的 女 性， 她 既 是 演 員 、 歌 手 ， 也 是 主 持 人 ， 在 這 三 個 身 分 中 維 持 自 己 的 斜 槓 人 生， 更 是 身 為 一 個 表 演 者 的 養 分 ， 楊 小 黎 坦 言 ： 「 我 有 點 貪 心， 但 這 三 個 角 色 是 成 就 一 個 表 演 者 『 楊 小 黎 』 的 三 大 要 素。」 不 管 是 演 戲、 主 持 或 是 唱 歌， 楊 小 黎 希 望 帶 給 觀 眾 溫 暖 的 氛 圍 ，讓 自 己 藉 由 不 同 的 身 分或是扮演的角色傳達出自己表演的理念。

不管正能量還是負能量 都會成為人生中的養分

（左圖）楊小黎獲 53 屆金鐘獎戲劇節目最佳女配角獎。 （右圖）楊小黎獲新加坡亞洲影視學院最佳女配角。

楊 小 黎 的 演 藝 路 開 始 得 早 ， 在 光 鮮 之 外， 卻 有 著 與 一 般 大 眾 全 然 不 同 的 成 長 經 歷 ， 走 過 來 自 校 園 帶 來 的 社 會 陣 痛， 楊 小 黎 淡 然 地 說：「 當 時 只 要 考 試 考 得 好 ， 就 會 被 質 疑 作 弊 、 走 後 門 ， 我 曾 經 就 被 老 師 叫 去 講 臺 前 考 試， 那 一 次 我 還 是 流 著 淚 考 試 ，考 了 4 科 400 分 ，這好像也是客家的一種 『硬頸』 的精神！」 這 樣 的 境 遇 也 讓 她 更 能 幽 默 地 去 面 對 社 會 網 絡 發 達 後 帶 來 的 惡 意， 她 莞 爾 道： 「 我 現 在 還 滿 懂 得 自 嘲、 滿 幽 默 的， 雖 然 有 時 候 是 滿 黑 暗 的 幽 默， 但 自 己 覺 得 很 開 心 ， 別 人 也 覺 得 開 心 ， 有 一 些 負 能 量 也 會 是 正 能 量 的 來 源 嘛！」 面 對 現 實 生 活 給 的 種 種 難 題 ， 讓 楊 小 黎 更 渴 望 自 己 能 成 為 更 好 的 人， 即 使 在 14 歲 時 入 圍 了 兒 少 節 目 主 持 人 獎 ， 卻 毅 然 決 然 地 灑 脫 離 開 演 藝 圈， 只 因 當 時 沈 春 華 主 播 的 一 句 話 ： 「 妳 要 走 得 長 久 ， 妳 就 一 定 要 有 料。」 楊 小 黎 灑 脫 地 離 開 演 藝 圈， 也 是 對 自 己 的 一 份 承 諾 ， 期 待 再 次 回 來 時自己能成為更好的演藝者。

覺醒女力視界

演 的 演 藝 者， 不 管 是《 台 北 歌 手 》 裡 傳 統 女 性 林 雪 絨 角 色 ， 抑 或 是 追 求 自 我 的

26

Spring periodical

接受自己，才能把其他角色裝進內心 提及剛回到演藝圈時，楊小黎常用盡全 身 的 力 氣 去 證 明 自 己， 「 因 為 有 一 個 童 星 的 光 環， 就 會 有 一 個 框 架 把 你 侷 限 ， 所 以 那 時 候我滿不平靜的，我心裡是我什麼事都要做 到 很 滿， 我 想 要 證 明 ; 我 也 很 爆 衝， 像 是 我 當 時 接 活 動 主 持 ， 一 年 接 快 200 場 ， 把 自 己 操 死 就 對 了！」 衝 出 了 童 星 的 框 架 ， 卻 讓 自己陷入更深的迷惘，直到鄧安寧導演對她 說： 「 不 要 把 演 戲 當 作 是 在 上 課 ， 要 放 過 妳 自 己， 妳 才 能 變 成 另 外 一 個 人 。 」 忽 然 意 識 到以平常心去看待演戲，甚至是認識更內心 的自己 ，才 能 讓 自 己 的 感 官 打 開 ，楊 小 黎 說： 「我現在會回過頭問說我演這個角色我舒服

楊小黎 母 親 為 屏 東 內 埔 客 家 人， 畢 業 於 政 大 廣 電 系、 外 交 系

嗎？ 我 會 不 會 過 不 去， 或 是 我 會 得 到 些 什 麼

雙 學 位， 演 出 電 視 劇 超 過 80 部， 是 作 品 涉 足 領 域 包 括

東 西， 我 開 始 認 識 我 自 己 是 一 個 怎 麼 樣 的

演 員、 配 音 員、 歌 手 和 主 持 人 的 多 棲 藝 人。 曾 參 與 多

人。 」 演 員 就 像 一 個 個 角 色 的 載 體 ， 當 自 己 深入挖掘並瞭解深層的自我，才有辦法乘載 其他角 色 的 生 命 重 量 。

套 動 畫 影 集 的 配 音 工 作， 以《 公 視 人 生 劇 展 － 愛 情 替 聲 》 入 圍 第 48 屆 金 鐘 獎 迷 你 劇 集 ／ 電 視 電 影 女 主 角 獎、《開口笑》入圍第 37 屆金鐘獎兒童節目主持人獎、 並 以《 台 北 歌 手 》 榮 獲 第 53 屆 電 視 金 鐘 獎 戲 劇 節 目 最 佳女配角獎。

楊小黎： 「我不是“前輩“，我只是有老靈魂的演員。」 在資訊快速更迭的年代，想要在某個產業裡經典且 經營長久，隨時具備好自己的專業能力，在不斷變幻莫 測 的 時 代 潮 流 中， 是 不 變 的 生 存 之 道 ， 而 當 機 會 來 了， 自 己 是 否 能 掌 握 住？ 從 小 就 與 眾 多 老 演 員 打 交 道 的 楊 小 黎， 在 老 演 員 身 上 體 認 到 一 個 演 員 最 重 要 的 還 是 「 演 技 」， 會 成 為 經 典 的 ， 依 舊 是 那 些 深 入 人 心 的 演 技 派 演 員， 楊 小 黎 也 說 道： 「 我 有 過 去 的 一 些 老 演 員 的 心 態 或 一些行為，是因為我看到很多老演員是很敬業的，演戲 本身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演員不會把手機放在身 上， 也 不 會 在 喊 54321 的 時 候 才 收 手 機。」 擁 有「 老 靈魂」並非是對於過去美好的經驗談，而是「老靈魂」 有 著 對 演 員 職 業 的 精 神 崇 仰， 追 尋 演 員 更 深 層 次 的 意 義， 思 考 著 扮 演 的 角 色 給 自 己 或 社 會 留 下 什 麼 ， 也 是 對 自己「 演 員 」 職 業 的 重 視 與 責 任 。 楊小黎在《台北歌手》劇照。圖片提供／客家電視台

27 「她」時代

楊小黎的演藝斜槓人生：「靠著積極的平常心努力下去。」 在 過 去 的 作 品 中 看 到 的 是 楊 小 黎 在 稚 氣 的 年 紀 裡， 大 大 的 眼 睛 裡 裝 著 全 是 對 演 戲 的 熱 情， 在 無 數 的 日 子 裡 尋 求 自 我 的 能 力 的 養 成 ， 並 汲 取 了 力 量 ， 於 是 有 了《 台 北 歌 的 平 常 心 努 力 下 去 』 ， 這 句 話 應 該 會 跟 我 到 90 歲 吧！」 並 非 英 雄 造 時 勢， 而 是 及 時 把 握 了 當 時 老 天 爺 準 備 好 給 他 的 各 個 機 會 ， 能 夠 成 為 經 典， 並 不 只 是 運 氣 好， 而 是 將 自己成 為 一 個 隨 時 都「 準 備 好 」 的 人 。

如同楊小黎的演藝斜槓人生，看似是對自己人生發展不同的機會，卻是一步步鋪 墊 自 己 的 表 演 路 上 的 能 量， 在 決 定 為 自 己 加 上「/」 之 前， 也 是 一 種 對 自 己 價 值 的 檢 視， 檢 視 著 自 己 是 否 還 保 持 著 對 自 己 的 初 心 。 即 使 人 生 不 斷 轉 換 角 色 與 身 分， 楊 小 黎 卻不改 最 初 熱 愛 表 演的 自 己 ，從 演 員 、歌 手 、主 持人的不同身分職業上體悟對「表演」 的 初 衷， 現 在 的 她 依 然 像 剛 出 道 時 那 樣 ， 瞳 孔 裡 依 然 閃 爍 著 的 光 芒， 讓 人 感 受 到 她 心 裡住著 一 個 不 輕 易 妥協 又 頑 強 的 女 孩 。

/ 採訪後記 /

楊小黎與媽媽的談心室 在 採 訪 過 程 中， 身 兼 經 紀 人 的 楊 小 黎 媽 媽， 也 一 同 在 採 訪 過 程 中 分 享 往 事 ， 從 母 女 間的互懟到看著對方就笑的情形不勝枚舉， 說 起 往 事 總 是 你 一 言、 我 一 句 ， 就 把 整 段 故 事 的 起 始、 過 程、 結 果 都 說 個 通 透 。 就 讓 我 們來 一 探 究 竟 母 女 間到 底 說 了 什 麼 悄 悄 話 ？ 母親 ， 就 像 是 孩 子 的 一 面 鏡 子

媽也一同陪伴楊小黎重新學會客家話，找回

提到媽媽對於自己影響最深的事，莫過

自 己 過 往 的 客 家 記 憶， 她 回 憶 道 ：「 我 還 記

於媽 媽 從 小 灌 輸 給 楊 小 黎 的 「 敬 業 」精 神 ，

得我們在日本東京雷門的時候，小黎突然用

楊 媽 媽 說 道 ：「 我 都 會 告 訴 小 黎 說 ， 問 自 己

客家話跟我說話，就突然有一種有人在跟我

這 個 戲 妳 想 不 想 要， 妳 想 拍 的 話 ， 妳 就 接 下

講客家話誒，我當時就覺得好感動喔，那種

來， 接 到 了 工 作 就 是 要 完 成 ， 不 能 因 為 工 作

琅琅上口就說出的客家話，這會讓我記憶突

好累 就 不 去 做 了 。」楊 小 黎 馬 上 激 動 道：「 我

然回到以前，這些記憶會慢慢出來，有那種

的敬 業 精 神 就 是 在 這 種 薰 陶 之 下 養 成 的 。 」

客家的氛圍，覺得終於可以有人跟我說客家

客家 話 ， 成 為 母 女 間 說 祕 密 的 語 言

話。」楊小黎也笑道：「我們現在講秘密都

提 及 到 媽 媽 是 屏 東 內 埔 客 家 人， 婚 後

講 客 家 話， 因 為 爸 爸 聽 不 懂 客 家 話。」 客 家

搬到臺北也就失去講客家話的機會，因楊小

話反而成了母女間講悄悄話的語言，這也是

黎 接 下《 台 北 歌 手 》 戲 劇， 身 為 客 家 人 的 媽

楊小黎母女在客家戲劇中意外的收穫。

覺醒女力視界

手 》 裡 的 林 雪 絨 及 小 麗 的 角 色 演 繹 ， 楊 小 黎 笑 道：「 因 為 我 的 座 右 銘 就 是『 靠 著 積 極

術

開

拓女性

綺 / 黃子 採訪 芬 / 郭玫 攝影 淑惠 / 供 蔡 照片提

）

（一

報導

t s i t r A 系列

蔡淑 ： 訪 專

惠

找 ， 子 一輩

由的 自 顆 一

心

蔡淑惠與作品《噴泉》。攝於紐約 The Alternative Museum 聯展 。攝影 / 耿遵傑

29 「她」時代

藝術，應該是自由自在的吧？ 談 起 藝 術 的 啟 蒙 ，蔡 淑 惠 回 憶起國中時期，「當時家教嚴格，

娟娟畫圖時的樣子，那種屬於她的自由與個性，彷彿畫圖是一個 出 口。」 而 美 術 老 師 對 於 藝 術、 自 由 的 神 往 ， 也 悄 悄 地 在 蔡 淑 惠 心 中 埋 下 一 顆 自 由 的 種 籽 。 聯 考 結 束， 蔡 淑 惠 考 上 致 理 商 專 就 讀

開拓女性藝術

加 上 繁 重 的 課 業 壓 力 ， 感 覺 每 天 都 倍 受 壓 抑。 當 看 到 美 術 老 師 李

商業文書科，經過商專 5 年的學習，蔡淑惠畢業後也順利進入貿 易 公 司。 此 時， 她 擁 有 令 人 稱 羨 的 優 渥 工 作、 穩 定 的 生 活， 但 蔡 淑 惠 總 覺 得 心 中 還 缺 了 些 什 麼， 「 本 以 為 離 開 貿 易 公 司 ， 轉 職 成 為 動 畫 師 ， 便 就 找 到 了 想 要 的 藝術工作。」 長 達 3 年 的 動 畫 師 生 活， 蔡 淑 惠 形 容 是 拮 据 且 入 不 敷 出 ， 但 這 都 未 能 阻 止 她 對 藝 術 的 嚮 往。 爾 後 ， 蔡 淑 惠 輾 轉 來 到 「 宏 廣 」 擔 任 動 畫 檢 查 員 ， 利 用 下 班 時 間 學 習 素 描， 閒 暇 時 為 祖 父 畫 了 一 張 人 像 素 描 ， 沒 想 到 也 意 外 開 啟 藝 術 之 路 …… 祖 父 的 朋 友 看 了 蔡 淑 惠 的 人 像 素 描 後 ， 建 議 祖 父 鼓 勵 她 往 藝 術 發 展， 甚 至 可 以 到 國 外 進 修。 回 想 起 收 到 祖 父 來 信 的 心 情 ， 蔡 淑 惠 形 容 簡 直 是 「 如 獲 大 赦 」，「 祖 父 在 家 裡 地 位 最 高， 我 拿 著 這 封 信 跟 爸 爸 媽 媽 講， 一 個 禮 拜 後 就 辭 去 了 工 作。」 順 利 申 請 到 紐 約 幾 所 學 校 後 ， 蔡 淑 惠 也 正 式 踏 上 夢 寐 以 求 的 藝 術 之 路， 而 深 埋 心 中 的 自 由 種 籽， 也 跟著在紐約發芽。

蔡淑惠：是紐約，解放了我 一個人獨自前往陌生的城市，會害怕嗎？從 蔡 淑 惠 眼 中 還 能 感 受 到 當 年 的 興 奮，「 我 沒 有 絲 毫 的 恐 懼， 全 是 美 夢 成 真 的 感 覺。」 她 接 著 補 充 道，「 去 到 紐 約， 這 座 城 市 就 解 放 了 我 ！ 畫 廊 看 不 完、 美 術 館 逛 不 完 ， 到 處 充 滿 藝 術 氛 圍 。 」 就 讀 紐 約 市 立 大 學 的 她， 適 逢 學 校 將 舊 館 區 開 放 給

蔡淑惠攝於紐約中央公園。攝影 /Shiela Lin

學 生 當 作 Studio ， 每 個 人 都 有 一 整 間 教 室 可 以 當 工 作 室， 這 在 紐 約 根 本 是 不 可 能 發 生 的 事 情。

半 小 時 洗 衣 服、 半 小 時 煮 飯 …… 長 時 間 密 集

但也因此讓主修雕塑的蔡淑惠有機會發展大型裝

的 忙 碌 。」 回 顧 在 紐 約 旅 居 的 日 子 ， 蔡 淑 惠

置，「 每 天 早 上 8 點 去 工 作 室， 到 晚 上 12 點 才

坦 言 ，「 年 輕 時 非 常 憤 世 嫉 俗 ， 即 使 生 活 再

有 可 能 結 束， 每 半 小 時 就 安 排 一 個 Schedule ，

困苦也不輕易賣作品，藝術永遠第一。」

30

Spring periodical

談作品中的女性意識： 是療癒，是傾吐 90 年 代 前 後， 從 雕 塑 、 裝 置 、 跨 界 合 作 等 等 ， 皆能看到蔡淑惠的身影，而談起將創作重心轉換到刺 繡 的 契 機 ？ 蔡 淑 惠 頓 了 頓，「 2004 年， 我 在 南 陽 街 開 了『 樂 美 術 教 室 』 ， 後 來 因 為 繁 重 的 行 政 事 務 及 壓 力，在 醫 院 住 了 70 天 。」當 時 自 認 來 到 了 人 生 低 谷，

作品：《方寸地》。

蔡淑惠便沉澱下來，開始進行刺繡創作。蔡淑惠補充 道，「 談 的 是 在 紐 約 的 一 段 感 情 ， 講 的 是 慾 望 ， 也 是 救 贖。 」 過 去 拿 慣 了 電 鋸 、 電 鑽 的 蔡 淑 惠 ， 回 想 起 初 進行刺繡創作時，笑道，「有時候認為自己是男生， 但是當作品完成後，看到其中關於女性的部分，我都 會跟自 己 講 ： 蔡 淑 惠 ， 妳 是 女 生 。 」

2014 年 ， 蔡 淑 惠 在 台 北 當 代 藝 術 館 展 出 刺 繡 複 合 裝 置 計 畫 「 這 青 春 」 ， 將 1999-2014 這 15 年 間 的 刺 繡 作 品 整 理 出 24 件 集 合 展 出 ， 談 起 作 品 中 的 女

作品：近年水彩創作。

性 意 識 ， 蔡 淑 惠 分 享 道 ， 「 我 的 創 作 比 較 多 focus 在女性的下腹部，那裡有子宮、卵巢、陰部……都是 給予生命的地方。我在這裡受了傷，也就會想要在這 裡做一些創作，後來再回頭看，刺繡也像療癒，前後 花了 15 年 ， 要 吐 出 來 的 東 西 也 就 吐 完 了 。 」

柔軟中的堅強： 是內心狀態，更是創作靈感 蔡淑惠將內心矛盾且複雜的情感一針一線地表露 出 來， 刺 繡 於 她 而 言 ， 是 勇 敢 的 面 對 ， 更 是 療 癒 的 傾 吐。 而 蔡 淑 惠 對 於 媒 材 的 運 用 更 是 毫 不 設 限 ： 玻 璃 串 珠、 羊 毛 氈 、 樹 枝 … … 都 曾 成 為 作 品 中 的 媒 材 ， 「 只 要 這 個 idea 值 得 付 出 ， 我 就 決 不 放 棄 。 我 是 作 品 的 奴僕， 我 必 須 完 成 。 」 緊接 著 ，蔡 淑 惠便 分 享 花 費 5 年 才 繡 制 完 成 的 作 品《 方 寸 地 》 ， 她 將 私 處 毛 髮 作 基 礎 ， 並 輔 以 頭 髮 固 定 成「 心 型 」 ， 蔡 淑 惠 補 充 道 ， 「 我 不 喜 歡 看 起 來 恐 怖、 猙 獰 的 作 品 ， 如 果 你 都 不 願 讓 別 人 靠 近 你 ， 又 怎 麼讓別人跟你對話？」而《停泊的方舟》這件以現成 物、 羊 毛 氈 完 成 的 刺 繡 作 品 ， 蔡 淑 惠 更 表 示 ， 「 這 也 是敘述身體經驗的作品，我的感覺、經歷，我想要做 出來， 想 要 講 得 很 白 ， 但 是 不 要 很 猙 獰 。 」

作品：（上圖）《祥雲納福》、（下圖）《停泊的方舟》。

31

別放棄，那只是光明來臨前的黑暗 愛，還是恨？解放，還是壓抑？自由，

惠 更 認 為 創 作 應 該 給 人 以 光 明、 希 望 的 感

還 是 屈 服？ …… 這 一 連 串 的 選 擇 題 彷 彿 一

覺， 「 任 何 人 做 任 何 事 ， 最 重 要 的 就 是 那

直 在 蔡 淑 惠 追 求 藝 術 的 道 路 上 出 現。 是 什

顆『 心 』。 」 蔡 淑 惠 的 回 答 令 人 回 想 起 大

麼 支 撐 著 蔡 淑 惠 從 未 想 過 要 放 棄 呢？ 「 只

量 出 現 在 作 品 中 的「 心 型 」： 紐 約 個 展 的

要 發 生 事 情， 母 親 就 會 在 身 邊 陪 伴 我 ， 她

大型裝 置《 心 》、 1998 年 竹 圍 工 作 室 展 出

就 是 一 個 犧 牲、 奉 獻 的 角 色 ， 她 的 愛 更 是

由 燈 泡 組 成 的 跨 界《 心 》、 同 年 受 邀 臺 北

沒 有 條 件。」 蔡 淑 惠 補 充 道，「 所 以 我 更

市 政 府 創 作 的 裝 置 計 畫《 易 心 》 以 及 刺 繡

感 謝 父 母 給 我 的 磨 練， 如 果 不 是 家 庭 給 我

作品《方 寸 地 》… … 蔡淑 惠 忍 不 住 補 充 道 ，

的 訓 練， 我 的 生 命 就 沒 有 那 麼 精 彩 ， 可 能

「這一 兩 年 畫 水 彩 ， 我 也 有 在 畫 愛 心 。 」

也無法造就敏感的性格、事事要求的態度， 以 及 對 藝 術 的 親 近 程 度。 」 關 於 生 命 經 驗

是 否 能 分 享 關 於「 心 型 」符 碼 的 意 涵 ？

與 藝 術 創 作 之 間 的 關 聯， 一 如 藝 術 家 草 間

「 其 中 的 感 覺 完 全 不 同， 現 在 想 要 談 的 是

彌 生 的 成 長 經 驗， 若 不 是 其 母 親 間 接 造 成

關 於 愛 的 東 西。 以 前 談 很 多 關 於 性， 但 後

草 間 彌 生 得 到 幻 聽、 幻 視 ， 以 及 老 天 爺 對

來 才 發 現 在 性 裡 面， 我 想 找 的 還 是 愛 。 」

她 的 種 種 折 磨， 她 又 如 何 將 生 命 經 驗 轉 化

蔡 淑 惠 接 著 說，「 每 一 次 覺 得 被 打 敗 了 ，

為 圓 滿 且 無 窮 無 盡 的 圓 點？ 「 像 我 當 初 出

都 還 是 跟 自 己 講： 我 不 要 放 棄， 我 要 給 別

事的時候也是一樣，那時候以為深陷黑暗，

人的是 愛 ， 不 要 恨 。 」

但 現 在 回 頭 看， 禍 其 實 也 是 福。」 蔡 淑 惠 如是說。

28 歲 毅 然 前 往 紐 約 學 習 雕 塑 及 大 型 裝 置 藝 術 的 蔡 淑 惠， 追 求 夢 想 與 自 由， 37 歲 到 52 歲 間， 她 用 刺 繡 救 贖 自 己， 安 靜 地 療 癒 與 傾 吐， 如 今 她 選 擇 用 水 彩 給 予 希 望 與 溫 暖， 對 於「 愛 」 始 終 深 信 不 疑 的 她， 走 過 藝 術 創 作 三 十 年， 一 直 在 尋 找「 自 由 」 的 樣 貌， 但 誰 知 人 生 繞 了 一 圈， 其 實 終 點 也 是 自 己 的 起 點。 她 的 心 ， 早 在 踏 上 紐 約 的那一刻，就自由了～

蔡淑惠 新 竹 客 家 人， 當 代 藝 術 家， 美 國 紐 約 市 立大學市立學院藝術研究所藝術碩士畢 業 ， 創 作 領 域 涵 括 雕 塑、 裝 置、 刺 繡、 水 彩 等 等 ， 作 品 曾 多 次 展 於 美 國、 法 國 及 德 國 的 國際個展及聯展。 蔡 淑 惠 網 站 www.tsaishuhui.com

蔡淑惠與母親盧瑞珍女士。

開拓女性藝術

回 顧 一 路 走 來 的 創 作 之 路， 如 今 蔡 淑

「她」時代

做任何事，最重要的是那顆「心」

開

術 藝 女性

）

（二

報導

系列

樣 的 」 好 生 人 最美 花 活 曇 生 「 畫出 蓉 瑞 張 芸 / 劉祈 採訪 芸 / 劉祈 攝影 瑞蓉 / 供 張 照片提

子

is

33 「她」時代

走出自己的第二人生 子， 莞 爾 說 道：「 畫 畫 之 前， 忙 完 家 庭、

的人總被提醒怎樣做才是符合現代社會的

公 務 業 餘 時 間， 我 會 去 唱 歌 、 跳 舞、 玩 股

「 主 流 人 生 」， 而 懷 抱 的 夢 想 卻 在 大 環 境

票 ……， 接 觸 畫 畫 後， 我 把 這 些 都 丟 了，

的 壓 抑 下 變 得 渺 小， 回 過 頭 來 卻 發 現 在 現

全 心 全 意 在 我 的 畫 上。」 被 壓 抑 二 十 幾 年

實生活中 早 就 迷 失 了自 己 。

對 繪 畫 的 情 感， 療 癒 了 當 時 遍 體 鱗 傷 的 自 己，也讓張瑞蓉從此再也放不下手中的畫筆。

開拓女性藝術

從 出 生 到 上 學， 再 到 出 社 會， 大 多

或 許 有 人 會 說 若 能 不 顧 一 切 追 夢， 誰 會 在 現 實 中 迷 惘？ 但 人 生 就 是 充 滿 了 莫 名 的渴望，生 命 的 美 好，來 自 人 所 賦 予 的「 夢 想 」， 敢 夢 才 敢 去 實 踐 ， 而 夢 想 從 來 無 關 年 齡， 而 是 敢 不 敢 踏 出 屬 於 自 己 第 二 人 生 的第一步 。

40 歲後，開啟習畫的第二人生

職業婦女「畫」出的一片天空 在 藝 術 創 作 的 路 上， 只 要 確 信 自 己 走 在 真 正 想 創 作 的 路 上， 什 麼 阻 礙 都 會 變 得 雲 淡 風 輕， 張 瑞 蓉 回 看 膠 彩 畫 創 作 過 程， 當 時 既 要 上 班， 又 要 兼 顧 公 婆 和 孩 子 的 日 常， 在 這 種 常 態 性 的 職 業 婦 女 狀 態 ， 沒 有 任 何 條 件 的 支 持 下， 她 還 是 選 擇 將 剩 餘 的

有 想 像 過 40 歲 該 是 什 麼 模 樣 ？ 對 於

時 間 投 入 於 膠 彩 創 作， 因 家 裡 人 的 一 句：

這 個 問 題， 或 許 有 著 不 同 的 答 案 。 對 於 張

「 我 就 看 妳 能 不 能 畫 出 妳 的 一 片 天 空 ？」

瑞 蓉 來 說， 40 歲 更 像 是 一 個 時 空 隧 道 ， 回

讓 張 瑞 蓉 靠 著 這 句 話 不 斷 激 勵 自 己， 也 是

頭 找 到 曾 經 愛 畫 畫 的 自 己。 憶 及 重 拾 畫 筆

執 拗 的 個 性 讓 她 繼 續 天 馬 行 空 的 創 作， 在

的 自 己， 還 要 感 謝 孩 子 調 皮 地 去 詢 問 畫 室

全 省 美 展 拿 了 四 個 金 牌、 四 個 優 選 ， 成 為

是 否 能 教 大 人 繪 畫， 這 才 打 開 她 畫 畫 的 一

永 久 免 審 查 作 家， 及 在 臺 陽 美 展 拿 到 金 銀

扇 門， 張 瑞 蓉 說 道： 「 每 次 去 畫 室 我 都 很

銅 牌 獎 無 數 個 優 選 成 為 會 員， 即 使 是 40 歲

仔 細 去 欣 賞、 觀 察 那 幅 膠 彩 畫， 因 為 礦 石

才 起 步 藝 術 之 路， 卻 是 實 實 在 在 的 將 腳 印

原 料 所 閃 爍 的 光， 非 常 吸 引 我， 就 一 直 手

一 個 一 個 刻 在 自 己 的 生 命 中， 張 瑞 蓉 堅 毅

癢 癢 的， 很 想 嘗 試 那 種 媒 材 。 」 或 許 就 是

道：「 面 對 家 人 的 不 諒 解、 不 支 持， 我 還

膠 彩 畫 散 發 的 神 秘 因 子， 喚 起 張 瑞 蓉 埋 進

是 堅 持 地 不 放 棄， 越 是 不 被 認 同， 越 是 激

心 底 的 繪 畫 種 子 ， 細 數 在 40 歲 以 前 的 日

勵我更努力、更固執的畫下去……。」

st 採訪 / 劉祈芸 攝影 / 劉祈芸

《深谷幽思》入選第 48 屆全省美展。

34

Spring periodical

創作是凝視，也是對話 畫作能得到「栩栩如生」評語，是對於作品一種很高的讚譽，但有些畫除了栩栩 如 生 ， 其 實 還 會 走 入 觀 者 的 心 裡 ， 因 為 畫 作 裡 藏 著 無 數 的 哲 學 的 思 考， 讓 人 沈 浸 卻 不 自 拔， 就 如 同 張 瑞 蓉 畫 作 ， 總 把 自 己 藏 在 許 多 畫 作 裡 面 ， 有 時 候 像 是 與 自 我 的 對 話 ， 有 時 候 又 像 凝 視 的 他 者。 在 創 作 過 程 時 究 竟 想 傳 達 什 麼 樣 的 心 境 呢？ 張 瑞 蓉 說 到： 「很多已沉澱的感覺被喚醒，因為那裡有厚厚堆疊的往事、有乾涸的淚痕、有凝結的 笑 語、 更 有 說 不 出 的 孤 寂 落 寞 ， 這 些 已 變 成 一 張 張 的 畫 作 陳 列 出 來 。 」 提 及 為 什 麼 會 想 將 自 己 放 進 畫 作 ？ 她 接 著 說：「 在 創 作 時 ，會 將自己投身進去，想像著他會做什麼？ 然後將自己的想法放進去，有時候又會把自己抽出來當他者，看這一幅畫到底要表現 什 麼？ 」 不 斷 在 自 我 與 他 者 間 徘 徊 ， 這 也 是 張 瑞 蓉 的 畫 作 給 觀 者 的 一 些 思 考 創 作， 每 個 人 都 有 著 自 己 獨 到 的 觀 畫 方 式 ， 當 觀 點 不 一 樣，每幅畫作就有著不同的想像。

53 歲 (2004 年 ) 唸藝術研究所，是人生下半場冒險的開始 我 們 所 想 像 的「 退 休 」 ， 似 乎 就 是 安 然 地 享 受 著 人 生 的 下 半 場， 犒 勞 上 半 輩 子 辛 勞的奉獻，但張瑞蓉規劃退休的人生，卻是人生下半場的冒險，她開始更渴望自己在 創作的世界悠遊，為了不限制自己在一小方框內創作，毅然決然地選擇研究所，深入 探索膠彩畫的世界，接觸到了膠彩畫的源頭「岩畫」，因此展開一連串的冒險。從不 辭 辛 勞 到 高 雄 找 到 臺 灣 唯 一 研 究 岩 畫 的 高 業 榮 教授開始，張瑞蓉笑道：「 2005/7/11 去 找 他， 他 7/15 就 要 帶 領 「 長 榮 大 學 岩 畫 學 術 交 流 參 訪 團 」 出 國， 獲 允 參 加 我 就 自 己 辦 手 續 ，然 後 到香 港 跟 他 們 會 合 。」 經 過 在 中 國 15 天 的 岩 畫 考 察 之 旅 ， 大 開 張 瑞 蓉 對 於 繪 畫 的 視 野， 也 在 因 緣 巧 合 下 2006 年 參 加「 高 雄 萬 山 岩 雕 探 勘、 拓 印 等 」， 去 面 對 更 加 艱 難 的 挑 戰 ， 「 我 當 時 是 55 歲 ， 整 團 中 我 是 年 紀 最 大 的 ，都 是 在 懸 崖 峭 壁 間 攀 緣 ， 去 了 8 天， 我 差 點 沒 有 命 回 來 。 」 提 到 當 時 遊 走 在 懸 崖 峭 壁 的 危 險 邊 緣 ，張 瑞 蓉 心 有 餘 悸，「 因 我 有 懼 高 症， 一 不 小 心 踩 空 掉 下 去 了， 好 險 是 背 包 剛 好 卡 在 樹 上， 嚮 導 把 我 拉 上 去， 說 我 命 大， 他 說 幾 年 前 也 是 來 做 研 究 的 一 個 女 老 師 掉 下 去 到 現 在 都 還 找 不 到 。」 儘 管 一 路 上 碰 到 許 多 磕 磕 絆 絆， 卻 能 感受到張瑞蓉渾身所散發出堅毅的力 量， 讓 在 她 這 一 輩 子 中 留 下 了 難 以 忘 懷的冒險故事。

參加「高雄萬山岩雕探勘，拓印」岩畫照片。

35

走過的是歲月，留下的是創作 〈 金 玫 瑰 〉 是 介 紹 的 最 後 一 幅 畫 作，

藏 著 受 傷 跟 失 敗 的 過 程， 但 不 管 是 好 的、

張 瑞 蓉 以 自 己 17 歲 模 樣 入 畫 和 想 像 中 80

不 好 的 都 是 累 積 人 生 的 重 量 與 能 量， 張 瑞

歲模樣所做的創作，融入自己最愛的玫瑰：

蓉翻開一本本素描畫冊及實驗不同材質融

「 人 生 終 會 像 玫 瑰 一 樣 凋 謝， 所 以 將 金 玫

合 的 膠 彩 畫 作， 放 滿 了 一 整 張 桌 子， 對 於

瑰 代 表 自 己 永 不 凋 謝 的 熱 情 與 堅 持 。」 看

藝 術 創 作 的 渴 望， 她 說 道 ： 「 創 作 就 是 要

著 畫 作 裡 過 去、 未 來 和 現 在 的 張 瑞 蓉， 這

表 達 內 心 的 聲 音， 對 於 自 己 的 創 作 也 常 會

些 原 本 在 不 同 時 空 的 框 架 裡， 卻 彷 彿 在 那

不斷的 檢 視 與 檢 討 ，感 覺 在 轉 型 的 路 口 上 ，

一 刻 不 謀 而 合 的 交 叉 地 重 現， 張 瑞 蓉 接 著

求 變 心 切 卻 又 不 願 背 離 傳 統 太 遙 遠， 反 而

說：「 內 在 的 生 命 律 動， 是 賦 予 繪 畫 空 間

是放不 開 的 束 縛 。」對 於 藝 術 創 作 的 意 志 ，

一 種 自 由 的 脈 動， 讓 心 中 的 一 份 悸 動， 成

一 直 在 張 瑞 蓉 心 中 不 斷 地 延 展，「 一 直 深

為 生 命 的 記 述 篇 章。」 不 管 是 哪 個 時 期 的

深 的 覺 得『 原 始 岩 畫 』 那 種 從 心 靈 直 覺 出

張 瑞 蓉， 藝 術 創 作 的 基 因 從 未 消 失 過， 或

發 的 創 造 力， 仍 然 是 我 所 要 追 求 的， 希 望

許 曾 經 讓 夢 想 埋 進 現 實 裡， 但 就 像 時 空 膠

能 在 最 真 實 的 生 命 中， 活 出 最 嚮 往 的 自

囊 一 樣， 過 了 十 年、 二 十 年 再 次 打 開 時，

己。」就 如 同 張 瑞 蓉的 畫 作〈 曇 花 人 生 〉，

永遠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畫 作 裡 的 曇 花 生 命 短 促， 但 它 在 那 一 刻 盡 情 地 開 放， 張 瑞 蓉 不 諱 言 的 說 ： 「 有 生 之

常 說 時 間 和 歲 月 像 一 把 無 情 的 屠 刀，

年 一 定 要 讓 自 己 活 得 精 彩 美 麗， 這 一 生 就

在我們身心靈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印

足夠了 。 」

痕， 或 許 正 是 這 些 印 痕， 帶 給 張 瑞 蓉 源 源 不 斷 的 創 作 靈 感 ， 不 管 是 40 歲、 50 歲， 或 是 已 經 60 歲 的 自 己， 帶 著 對 自 己 人 生 的 體 悟， 重 新 在 不 同 的 年 歲， 畫 出 一 幅 幅 更 美 麗 的 自 己。 最 美 好 的 模 樣 ， 或 許 不 是 安 然 地 享 受 著 世 俗 的 物 質， 也 不 是 退 而 求 其 次的選擇將就，而是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樣子。

張瑞蓉 桃 園 楊 梅 客 家 人 ， 40 歲 開 始 以 膠 彩 畫 創 作， 著 重 基 本 技 法 與 色 彩 運 用 ， 隨 著 心 境 轉 變， 1994 年 於 臺 中 首 次 舉 辦 個 人 膠 彩 畫 展， 並 於 隔 年 出 版《 山 川 水 石 組 曲 - 張 瑞 蓉 膠 彩 畫 集 》。 在 全 省 美 展 獲 四 屆 金 牌 優 選 殊 榮， 成 為 永 久 免 審 查 作 家， 並 在 臺 陽 美 展 拿 到 金 銀 銅 牌 獎 無 數 個 優 選 成為會員。

張瑞蓉〈金玫瑰〉膠彩畫作。

開拓女性藝術

在 每 一 個 展 現 美 好 的 外 表 下， 其 實 都

「她」時代

60 歲心似曇花，活成最美好的樣子

女力時

代

的 柔 溫

林海 專訪：

業

）

（一

報導

系列

珊

神 精 服務 的 子 業 月 企 的 以社會 業又安心 提 供輯專 室 /編 採訪 室 / 編輯 攝影 海珊 供/林 提 片 照

n o i t Her genera ------ 「人只有獻身於社會，

才能找出那實際上是短暫而有風險的生命的意義。」

~~ 愛因斯坦

近年來，社會企業與社會創業在全球蔚為風潮，它不但模糊了社會與企業 的界限，也轉化了非營利組織的思維。在臺灣，社會企業的發展也已有十多年 的歷程，林海珊所創設的宥兒樂也是在這波風潮中應運而生的，一個專門為產 婦提供專業、舒適又安心的月子服務。

37

的 恐 怖 經 驗 後， 林 海 珊 才 發 現 自 己 的 身 體 有 哪 些 問 題 ， 必 須 針 對 體 質 來 解 決。

作一 向 順 利 、愉 快 ，也 沒 有 想 過 要 創 業 。

林 海 珊 說 ，「 不 能 說 傳 統 的 坐 月 子 方 式

直 到 某 次 她 的 同 事 去 坐 月 子， 因 為 沒 有

不 好 或 不 對， 應 該 要 看 每 一 位 產 婦 的 體

長輩 在 身 邊 協 助 ，於是 請 了 月 嫂 來 幫 忙 ，

質 來 做 適 當 的 調 整 。」 但 是 一 般 的 月 子

但結 果 卻 是 花 錢 受 罪 也 受 氣 ，林 海 珊 說 ，

中 心， 都 是 同 一 套 方 法 在 執 行， 月 子 餐

「不夠專業的月嫂加上傳統的坐月子方

的 菜 色 永 遠 都 一 樣， 無 法 針 對 產 婦 的 喜

式， 吃 得 不 滿 意 之 外 ， 孩 子 也 沒 有 照 顧

好 或 體 質 做 彈 性 調 整， 加 上 1 個 護 理 人

得 很 好 ， 所 以 同 事 非 常 不 開 心。」 也 因

員 要 照 顧 5 個 以 上 的 寶 寶， 能 照 顧 到 的

為 這 樣 的 機 緣， 啟 動 了 林 海 珊 內 心 的 一

範 圍 也 有 限， 產 婦 也 未 必 能 得 到 完 整 的

個 按 鈕， 有 什 麼 方 法 可 以 幫 助 這 些 產 婦

休息。

們， 在 坐 月 子 的 過 程 中 得 到 專 業 又 妥 善 的 照 顧 呢？ 為 她 們 提 供 服 務 的 想 法 也 開 始在 林 海 珊 的 心 中 萌 芽 。

林 海 珊 說，「 自 己 在 創 業 之 前， 並 不 知 道 有 到 府 月 子 這 個 行 業， 後 來 朋 友 告 知 後， 也 去 搜 尋 了 相 關 資 料， 參 考 別

其 實 ， 林 海 珊 自 己 坐 月 子 的 經 驗，

人 怎 麼 做 。」 而 當 初 最 單 純 的 想 法 只 是

曾 經 讓 她 從 鬼 門 關 前 走 一 遭。 第 一 胎 沒

希 望 可 以 盡 己 之 力， 提 供 專 業 的 到 府 月

有 經 驗 外， 傳 統 的 坐 月 子 方 式 也 未 必 適

子 服 務， 讓 產 婦 們 在 月 子 期 間 獲 得 完 整

合 每 一 位 產 婦 的 體 質， 在 經 歷 大 量 血 崩

又舒適的照顧。

n

讓夢想成真 以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拚了 這個想要為社會做點事的小小種子，慢慢地 在 心 中 滋 長 ， 林 海 珊 說 ，「 我 心 裡 面 一 直 有 一 個 聲 音， 我 覺 得 我 的 命 是 老 天 爺 重 新 給 的， 應 該 要 做 一 些 更 有 意 義 或 更 有 使 命 的 事 情。」 也 因 為 這 樣 的 使 命 感， 林 海 珊 積 極 去 參 與 許 多 課 程， 吸 收 相 關 知 識， 另 外 也 參 加 了 客 家 委 員 會 舉 辦 的 客 家 創 業 班， 讓 不 知 道 該 如 何 創 業 的 林 海 珊， 有 了 完 整 的 資 訊 與 步 驟； 另 一 方 面 也 運 用 她 在 公 務 單 位 辦課程、辦活動的經驗，除了四處請益外，也邀 請相關課程的老師到苗栗上課、分享經驗。

林 海 珊 說，「 我 覺 得 如 果 我 沒 有 做 這 件 事 我 會 後 悔， 但 做 了 之 後 會 不 會 後 悔， 我 就 不 知 道 了。」一心一意要將這件事情促成的林海珊說。 林海珊正向學員們演示嬰兒洗澡前應有的準備。

女力時代 溫柔的創業

原 本 在 公 務 單 位 服 務 的 林 海 珊， 工

「她」時代

因自身的經驗萌生創業的念頭

Spring periodical

38

她 積 極 學 習 、研 修 。但 創 業 初 期 ，並 不 順 利，林海珊與她的夥伴處處碰壁、受挫， 而 輔 導 的 顧 問 不 只 沒 有 正 向 鼓 勵 ， 反 倒 澆 了 一 盆 大 冷 水， 差 點 讓 林 海 珊 卻 步； 不 過 本 著 初 生 之 犢 不 畏 虎 的 膽 量， 加 上 許 多 企 業 界 朋 友 的 鼓 勵 與 指 引 方 向， 也 憑 著 過 去 工 作 專 長 的 關 係 知 道 了 許 多 政 府 資 源， 透 過 這 些 輔 導 青 年 創 業 的 環 境 跟 服 務， 讓 林 海 珊 慢 慢 站 穩 腳 步 ， 雖 然 在 創 業 過 程 中 有 驚 有 險 也 很 辛 苦， 但 也 獲 得 不 少 貴 人 的 幫 助， 讓 到 府 坐 月 子 服 務 漸 漸 步 上 軌 道 ， 顫 顫 巍 巍 地 展 開 了自己的人生新頁。

以不同的角度切入，開創中年婦女的事業第二春 採 訪 的 這 天 是 個 大 雨 滂 沱 的 週 末， 卻 沒 有 澆 熄 學 員 熱 切 學 習 的 心， 看 到 教 室 內 二 十 多 位 都 已 經 是 婆 婆 媽 媽 的 學 員 ， 認 真 地 抄 寫 筆 記、 仔 細 詢 問 細 節、 用 手 機 記 錄 實 作 步 驟 ， 從 課 程 中 驚 訝 發 現 她 們 坐 月 子 的 過 程 有 著 這 麼 大 的 差 距， 大 家 也 爭 先 比 較 誰 當年生小孩最慘、坐月子最不完整。

在 訓 練 過 程 中 ，讓 這 些 已 為 人 媽 媽 甚 至 婆婆的學員們，可以透過專業課程的訓練， 擁 有 不 一 樣 的 事 業 第 二 春 ，透 過 不 斷 地 進 修 、學習，找到自我價值；透過工作增加自信、 成 就 感 ； 讓 她 們 得 以 發 揮 專 長 ， 去 到 另 外 一 個 家 庭， 幫 助 這 些 產 婦 度 過 這 一 個 月 辛 苦 艱 困 的 過 程 ， 在 這 當 中， 重 拾 自 信 心， 也 讓 她 們 在 中 年 之 後 還 有 一 個 不 錯 的 收 入 。 甚 至 不 只 在 臺 灣， 她 們 可 以 到 海 外 為 那 群 在 外 地 工 作 的 產 婦 提 供 專 業 的 服 務， 即 便 已 經 5 、 60 歲 ， 還 可 以 飛 到 世 界 各 地 去 幫 產 婦 們 坐 月 子， 提 升自己的價值。

傳承客家坐月子智慧 推出大風草沐浴包 學名為「艾耐香」的大風草，在海拔

500 公尺以下，只要陽光充足且不過分潮 濕的地方，都可以看見它的蹤影。而有著 大雨滂沱的上課日，卻一點 都沒有澆熄學員們的熱情， 林海珊正仔細地和學員講解 如何準備坐月子用具。

祛風避寒、安定神經，甚至還有消除筋骨 痠痛等作用的大風草，一直以來更是被客 家族群視為坐月子的天然聖品。客家家庭 有的學員甚至拿起手機記錄實作步驟。

在產婦生產前便會開始準備大風草，連枝 帶葉將其曬乾後捆成一大把。坐月子時， 便會將預備好的大風草煮沸成洗澡水，讓 產婦洗澡、洗頭，避免產婦得到風寒。而 林海珊延續客家婦女坐月子傳統文化，與 在地農夫契作，將產婦沐浴必用之植物烘 乾剪枝，縮短熬煮時間，並以濾紙包裝枝 圖為林海珊延續傳統客家坐月子 文化，所推出的大風草沐浴包。

葉乾淨不會散落。

39

月 子 中 心 的 菜 色 大 同 小 異， 雖 然 琳 琅 滿 目、 數 量 眾

「她」時代

與在地小農合作，提供新鮮當令好食材 多，但往往因為不合口味，造成了食物的浪費；新興的月 子餐服務，也是制式菜色，雖然配送時間固定，但獨自在

會 流 失。 因 為 這 樣 的 原 因， 讓 林 海 珊 決 定 用 不 同 方 式， 讓 產婦們可以吃得安心又健康。

除 了 尋 找 苗 栗 當 地 無 毒、 有 機 認 證 的 食 材 外， 林 海

女力時代 溫柔的創業

家 帶 小 孩 的 產 婦 未必能準時用餐，若食物覆熱，營養必定

珊也號召鄰居或全家總動員，一起來種菜，為產婦們提供 當季、當令的新鮮食材。每位產婦的體質不同，加上也有 林海珊向學員們示範幫嬰兒洗澡的正確方式。

各自喜好的菜色與烹煮方式，所以林海珊自創形式，依據 月子的週期與產婦們的身體狀態，配送新鮮食材，再請月 子秘書依據產婦喜歡的口味，當餐烹調，當餐食用，既新 鮮又營養，且可以依據食量大小來調整，能吃多少就煮多 少 ， 不 會 造 成食物的浪費。

林 海 珊 說，「 我 們 會 訓 練 月 子 秘 書 烹 煮 技 術， 希 望 利用新鮮食材，提供美味營養的月子餐，烹煮方式彈性調 整，份量也會估算適量，就是要讓產婦可以安心吃、健康 吃 ， 也 不 浪 費。」 學員們一邊聽著林海珊的講解，一邊認真記下 筆記。

月子秘書的人生，辛苦但是值得 宥 兒 樂 從 創業到現在，每一個案子都不一樣，每一個產婦的特 性 、 屬 性 、 孩 子 的 狀 況 都 不 一 樣， 每 個 家 庭 環 境 背 景 也 都 不 一 樣， 林 海 珊 說 ，「 這些第一線的服務人員必須要有高 EQ 、高度的耐心、 愛 心 、 細 心 ， 還 有 正 能 量， 才 能 不 被 打 敗。 擺 脫 傳 統 月 嫂 坐 月 子 的 方 式 並 以 科 學 坐月子的方式重新定義『月子秘書』的專業名稱。」

月 子 秘 書 的工作需要花很多時間去累積自己的經驗、價值與服 務 ， 遇 到 的 客 人也許有好有壞，所以月子秘書們需要去調整心態， 很 辛 苦 、 有 時 甚至想放棄，但服務結束之後的成就感也只有自己最 能體會。

林海珊 苗 栗 客 家 人， 原 服 務 於 公 務 單 位 ， 親 身 體 驗 坐 月 子 對 於 女 性 的 重 要 性， 決 心 創 立 宥 兒 樂 服 務 有 限 公 司， 培 訓 月 子 秘 書 、 提 供 到 宅 坐 月 子 等服務。

將 自 己 的 專長培育成專業技能，去服務更多人，在人生的下半 段 ， 開 創 出 屬 於 自 己 的 事 業 天 地。 林 海 珊 說，「 不 在 乎 做 這 個 賺 不 賺 錢 ， 但 會 希 望可以造福更多產婦，而這些提供服務的月子秘書們 也 能 增 加 自 己 的價值與成就。」

女

代 時 力

的創業

溫

）

（二

報導

系列

綠葉 的 人 別 成 專 活 只 紅花 該 朵 不 一 人生 己開出 而是自 于婕 施 ： 訪

芸 / 劉祈 採訪 芬 / 郭玫 攝影 于婕 / 供 施 照片提

施于婕：「每一個挫折，每一個經驗裡， 這些都是生活的歷練， 這也是我作品反璞歸真的原因。」

r e Hgen

「三從四德」的思維是深植在上一代舊社會生活中，延伸至現代，靠老公、靠孩 子 、 靠 政 府 的 「 三 靠 思 維 」 則 是 現 代 社 會 中 部 分 女 性 的 價 值 觀， 將 人 生 依 附 在 別 人 身 上，活成他人人生中的綠葉。「依靠」成了現代社會最不安全的生存方式，只有自己 不 斷 地 成 長 ， 在 自 己 的 人 生 路 上 開 出 一朵紅花，才是現代女性更好的生存之道。

母親手作的身影，是美好的記憶 一 見 到 施 于 婕 ， 會 感 覺 她 給 人 一 種 淡 淡 如 水 的 氣 質， 圍 繞 在 周 遭 的 時 間 彷 彿 都 慢 了 下 來 ， 慢 慢 地 一 字 一 句 說 著 話 ， 輕 輕 地 拿 出 茶 水 ; 面 對 現 代 講 求 快 速 的 時 代， 施 于 婕 的 工 作 坊 像 是 沒 有 時 間 限 制 的 一 小 方地，讓人可以慢慢地端詳每一處的美好。

41 「她」時代 女力時代 溫柔的創業

n o i t a r ne 談到對創作究竟來自什麼樣的洗滌，才能有一次 次動人的作品？追溯至原生家庭，施于婕說起與媽媽 施于婕纏花作品「雲淡風輕」， 2015 受邀法國大皇宮展出。

做「 手 工 」 的 時 光， 經 歷 過 「 客 廳 即 工 廠 」 的 年 代， 透 過 小 本 創 業 口 號， 讓 很 多 家 庭 主 婦 有 一 個 兼 顧 家 庭 和工作的方式。提到當年做了什麼樣的家庭代工？施

施于婕

于婕說道：「媽媽當時很喜歡勾珠包、或是一些勾毛

嫁 入 苗 栗 客 家 家 庭， 從 事 金 屬 創 作 十 數 年 來，

衣， 看 著 媽 媽 很 認 真 地 在 做 這 一 方 面 的 工 作 時 ， 那 是

致 力 於 金 屬 創 作 的 推 廣 及 教 學、 人 才 培 養，

2015 作 品「 雲 淡 風 輕 」 受 邀 至 法 國 大 皇 宮 展

一 種 很 棒 的 感 覺， 在 我 的 藝 術 創 作 中 或 許 也 摻 雜 著 母

出， 以 專 精 的 金 屬 線 工 藝 結 合 纏 花 元 素， 採 用

親的身 影 和 過 往 和 媽 媽 的 回 憶 。 」

的 每 一 根 絲 線 或 金 屬 線， 加 上 天 馬 行 空 的 虛 擬 連結線，纏繞出優雅浪漫的新珠寶藝術手作。

全職媽媽的人生，不該只是「顧家庭」 婚後的施于婕，當起了全職媽媽，也因 此 讓 她 不 想 安 於 現 狀， 開 始 思 考 如 何 讓 自 己 過 得 精 彩， 施 于 婕 說： 「 我 是 一 個 比 較 悲 觀 主 義 者， 人 生 什 麼 時 候 在 變 是 不 會 知 道 的 ， 也 許 孩 子 長 大 了， 不 再 需 要 你 的 時 候 ， 你 要 有 自 己 另 外 一 階 段 的 成 長。 」 或 許 也 是 身 邊 人 的 經 驗， 讓 她 體 悟 到 人 生 不 該 只 是 活 成 別 人 的 綠 葉， 而 是 自 己 開 出 一 朵 紅 花 ， 施 于 婕 有 所 感 地 說 道：「 總 不 能 整 天 倚 著 門 口 ， 盼 望 著 老 公、 孩 子 什 麼 時 候 回 來 吧 ？ 」 這 或 許 是很多全職媽媽所面臨的寫照，全職媽媽就

施于婕纏花創作工作照。

只能是媽媽跟妻子的角色嗎？施于婕接著說 道： 「 在 我 孩 子 成 長 的 過 程 裡 面 ， 我 隨 時 都 在 培 養 能 力， 隨 時 都 要 為 自 己 調 整 心 態 ， 環 境 都 是 不 斷 地 在 改 變， 自 己 應 該 也 要 學 會 改 變 自 己。」 人 生 不 該 由 誰 去 負 責 扛 起 ， 而 是

施于婕：「當你不斷遭遇挫折的時候， 靜下心來回過頭想自己手中掌握了什麼？」

自己一 肩 挑 起 屬 於 自 己的 人 生 。 因 大 環 境 景 氣 問 題， 施 于 婕 結 束 玉 舖 生

人生，沒有什麼是不變的 開啟人生創作養成之路

意，卻未打消她對創作的渴望，開始更加投入 金屬線創作，與朋友的高級服飾搭配販售，也 意外在宜蘭發現「春仔花」，讓她驚艷細密絲

為 了 對 自 己 的 人 生 負 責， 經 由 認 識 的

線能纏繞出令人著迷的作品，在許多年後，為

人 帶 入 行， 施 于 婕 開 了 玉 舖 ， 為 不 重 蹈 前 人

了 讓 作 品 添 一 點 顏 色， 但 顧 慮 化 學 染 劑 對 環 境

覆 轍， 施 于 婕 在 玉 石 類 珠 寶 下 了 很 大 苦 心 。

的 傷 害， 而 想 藉 由 纏 花 優 雅 獨 特 的 色 彩 結 合 作

「做生意的時候，我覺得玉石加工或仿冒品

品，因而開始讓她踏上尋找纏花之旅，直到施

很 多， 所 以 我 要 有 一 定 專 業 ， 是 對 職 業 的 一

于 婕 遇 到 她 的 纏 花 啟 蒙 老 師 - 陳 惠 美， 剛 好 開

種 尊 重， 也 是 需 要 負 的 責 任 。 」 在 開 始 學 習

設纏花密集班，經過兩個月的審核，才讓施于

有色珠寶鑑定後，因緣巧合下得知當時大東

婕接觸到纏花製成，纏花繁複的製作過程，要

山計畫全國性手作教室，並在全臺開設手作

特別耐得住性子，回想遇到大大小小的困難：

教 學 教 室 並 培 育 師 資， 讓 施 于 婕 因 而 投 入 了

「 老 師 不 會 一 下 子 就 給 你 答 案， 只 會 得 到 一 個

當初非常熟悉的串珠手作，然而手作串珠卻

答案『多練、多做』。」在往後的創作生涯裡，

不能滿足她對創作天馬行空的想像：「其實

她也找到了其中的意義：「啟蒙只是讓自己有

我是一個滿標新立異的人，那時候就想說我

一個基礎，過程是自己的體驗，我現在才有自

拿 一 些 金 線 或 是 銀 線， 來 做 一 些 珠 飾 的 創

己的纏花作品。」藝術創作就像人生的路途，

作， 就 這 樣 無 心 插 柳， 慢 慢 地 開 始 累 積 自 己

眼 前 不 知 道 會 發 生 什 麼， 但 這 條 路 是 靠 著 摸 索

的 作 品。」 金 銀 線 等 素 材 的 加 入 ， 讓 串 珠 手

與 自 己 的 意 志 所 走 出 來 的， 也 才 會 顯 得 特 別 的

作開始 有 了 不 一 樣 的 姿態 。

與眾不同。

43 「她」時代

創作所淬煉的是作品 也是女性靈魂裡的堅毅 「我會把纏花比喻成我們臺灣的女生，不像是歐美的女生，一眼看到會很驚艷， 它是 需 要 你 捧 在 手 心 ， 仔 細 地 呵 護 ， 慢 慢 地 欣 賞 ，它是有很美的內涵的。」

世界 ，意 外 發 現 客 家 纏 花 文 化 ，在 拜 訪 了 苗 栗 山 區的老先生後，對於客家女性的堅毅， 又有 更 深 層 的 了 解 ，她 回 憶 道：「 他 的 曾 曾 祖 母 為了要做那個梅花，半夜的時候很冷， 穿著棉襖去外面看梅花盛開的狀態，因為那時候的梅花是最美的，所以半夜忍著冷去 看 ， 去 觀 察 梅 花 姿 態 ， 把 梅 花 最 美 好 的 樣 子 記 住 。」 每 一 件 纏 花 作 品， 是 把 自 己、 生 活一線一線的纏繞進去，才會顯得生動，這也讓施于婕體認到早年的客家婆婆為什麼 將纏花當成挑媳婦的一項考驗，「當你的心不靜，怎麼端得起我們家的飯碗？」這或 許也是客家女性為何有如此堅毅精神的養成。當沒有累積到內心一定強度的意志，怎 麼讓 纏 花 作 品 如 此 鮮 明 生 動 ， 又 怎 麼 能 跟 家 人 一 起扛起一個家庭。

人生與創作，都是不斷學習的旅程 「人生是我選的，我絕對不會回來哭給你們看。」這句話，是當時施于婕決心要 嫁 入 夫 家 時， 給 娘 家 長 輩 們 的 一 句 話 ， 或 許 有 點 叛 逆 ， 但 她 也 用 自 己 的 經 驗 與 堅 持 驗 證了 這 句 話 ，從 來 不 是 誰 誰 誰 的 附 屬 品 ，而 是 將 自己活成獨特的藝術品。施于婕說道： 「就算跟另一半很好，在人生的最後還是要孤單地走黃泉路，那個過程裡，沒有誰可 以 陪 誰。」 對 於 自 己 的 人 生 ， 她 用 林 瑞 明 的 詩 做 了 總 結：「 我 身 上 的 傷 口， 是 美 麗 的 勳 章 ， 從 黝 暗 中 走 來 ， 然 而 ， 我 依 然 聽 花 歌 唱 ！ 」 就 像 是 她 面 對 人 生 的 失 敗 與 苦 難， 她選擇扮演勇敢去面對的角色，不管是挫折、失意，都是真實疼痛過的經歷，但最終 都會 成 為 理 解 生 命 中 的 養 分 ， 沒 有 那 些 經 歷 ， 生 命 也不會如此飽滿。

施于婕對於藝術創作，就像她每一件的金屬線或是纏花作品，用細細的絲線將自 己 的 靈 魂、 生 活 纏 繞 進 創 作 ， 一 線 一 線 的 對 疊 出 作 品 生 命 的 重 量 ， 而 迷 人 的 藝 術 品 也 就構 成 了 鮮 活 的 存 在 。

女力時代 溫柔的創業

施于婕輕柔地說著，眼神裡滿滿是對於纏花的寵溺呵護，為了更深入了解纏花的

廖永勛 苗栗造橋客家人，現為寶島客家電臺【勛， 滋 味 ! 】節 目 主 持 人 ，同 時也是食物藝術家， 在 各 地 融 合 當 地 飲 食 文 化 及 自 然 生 態， 運 用 創 意 料 理 永 續 循 環 轉 動 社 區。

譜 的 婆 阿

s ’ a m d n

專訪： 室 / 編輯 採訪 室 輯 永勛 編 / 滋 廖 盈 攝影 邱 / 提供 照片

廖永勛 滋 邱盈

熱愛 食靈魂 的 理 對料 餵養的美 來自被

45 我家的客家菜

邱 盈 滋 不 禁 吐 槽，「 她 最 喜 歡 逼 我 煮 菜 了。 」 邱 盈 滋 分 享 人 生 的 第 一 道 料 理 便 是「 荷 包 蛋 」， 而 如 今 想 來， 那 些 被 阿 婆 逼 著 學 煮 菜 的 料 理 時 光， 反 倒 讓 邱 盈 滋 深 受 客 家 文 化 餵 養， 甚 至 相 對 於 同 齡 人 更 擅 長 於 料 理， 也 因 此 邱 盈 滋 今 年 開 始 與 曾擔任過新竹縣在地美學生活計畫 「食藝峨眉」的主廚 Ted（廖永勛） 合 作， 共 同 主 持 寶 島 客 家 電 台 的 全 新料理節目—「勛，滋味！」。

邱盈滋 桃 園 龍 潭 客 家 人， 中 央 大 學 客 家 政 治 經 濟 研 究 所 畢 業， 現 為 立 法 院 國 會 助 理 及 寶 島 客 家 電 台【 勛， 滋 味 ! 】 節 目主持人。

阿婆的食譜

若 要 說 阿 婆 影 響 自 己 最 深 的 地 方，

46

Spring periodical

邱盈滋與搭檔 Ted 正回憶著各自小時候最討厭的食材。

圖為活動「食藝峨眉」的菜色照片。

同樣的食材，卻有不同的風味 想 像 中 的 客 家 風 味 ， 只 有 油 、 鹹 、 香 嗎 ？ 被 阿 婆、 媽 媽 的 客 家 手 藝 一 路 餵 養 長 大 的 邱 盈 滋 與 Ted （ 廖 永 勛 ） 可 不 這 麼 認 為， 邱 盈 滋 出 身 桃 園 龍 潭， 從 小 在 阿 婆 「 女 生 怎 麼 可 以 不 會 煮 飯 」 的 薰 陶 下 長 大 ， 廚 藝 自 然 不 在 話 下。 而 家 鄉 苗 栗 造 橋 的

Ted ， 餐 飲 相 關 科 系 畢 業， 深 信 料 理 不 只 有 口 腹 之 欲 的 滿 足 ， 而 是 無 法 複 製 的 情 感 聯繫 。兩 個 熱 衷 於 料 理 的 七 年 級 生 ，十 分 堅 持「客家菜不止有客家小炒」，於是乎， 決定 一 起 顛 覆 傳 統 料 理 節 目 著 重 烹 調 技 法 的 邏輯，將時空背景拉回到還沒有成為「料 理」 的 食 材 本 身 ， 並 探 尋 其 中 的 客 家 風 味 。 料 理 節 目 不 教 怎 麼 做 料 理， 又 如 何 找 到 客 家 風 味 ？ 身 為 廚 師 的 Ted 先 從 「 三 代 同 堂 」 這 道 客 家 菜 的 作 法 開 始 說 起，「 首 先 將 分 屬 蘿 蔔 老 、 中 、 青 三 種 不 同 樣 態 的 新 鮮 蘿 蔔 、 蘿 蔔 乾 及 老 菜 脯 分 別 放 入 鍋 中 ， 經 過 燉 煮 後 便 能 將 口 感 層 次 豐 富 的『 蘿 蔔 雞 湯 』 上 桌 。」 所 以 「 三 代 同 堂 」 等 於 「 蘿 蔔 雞 湯 」 嗎？ 是 也， 非 也！ 邱 盈 滋 解 釋 道，「 回 到 蘿 蔔 食 材 上 的 檢 視 與 認 識， 因 為 陳 放 的 時 間 長 短 不 同， 進而 讓 它 們 各 自 擁 有 不 同 的 風 味 。」 同樣 的 食 材 原 型 ，風 味 卻 各 有 不 同 ， 自然在料理口感上的呈現也更加地 鮮 明 、 豐 富 。 我 還 是 我 ， 只 是 是 20 歲、 40 歲 還 有 60 歲 的 我 。

圖為「食藝峨眉」的活動現場照片。

47

對 同 一 食 材 的 情 感 ， 根 據 年 齡 不 同 難 道 還 會 有 所 改 變？ Ted 微 微 點 頭， 兒 時 的 他

我家的客家菜

關於某食材： 小時候的「最討厭」，長大後的「最懷念」 對 於 阿 婆 包 的 韭 菜 餡 水 餃 也 有 許 多 疑 問 ， 「 為 什 麼 我 們 家 的 水 餃 不 是 高 麗 菜 餡？ 裡 面

才逐漸領悟韭菜在過去年代所扮演的角色，「韭菜生命力旺盛，不受季節冷熱限制， 即 便 再 貧 乏 的 土 地 也 能 生 長 ， 更 沒 有 施 肥 或 蟲 害 的 問 題。」 Ted 對 於 韭 菜 水 餃 濃 郁 的 兒 時 印 象 似 乎 也 喚 起 了 邱 盈 滋 的 童 年 回 憶 ，「 小 時 候 真 的 會 滿 厭 惡 某 種 食 材， 因 為 只要到了盛產的季節，你就會在餐桌上一直、一直看到這個食材的『週邊料理』。」

Ted 隨 即 附 和 道 ， 「 嗯 … … 印 象 中 暑 假 就 是 茄 子 、 長 豆 湯 、 茄 子 、 長 豆 料 理 。 」 小 時 候 最 討 厭 的 食 材 是 ？ 「 應 該 是 肉 豆， 你 們 有 見 過 嗎 ？ 灰 灰 、 粉 粉 的 顏 色 ， 個 人 覺 得 數 一 數 二 難 吃 的。 」 邱 盈 滋 語 帶 嫌 棄， 接 著 說 道 ， 「 但 是 它 應 該 也 很 耐 種 ， 不 然 就 不 會 時 常 出 現 在 我 家 餐 桌 上 。 」 小 時 候 吃 到 會 怕 的 食 材， 長 大 後 卻 很 少 在 市 面 上 找 到 這 個 食 材 的 相 關 料 理 ， 想 必 「 吃 到 會 怕 」 的 懷 念 也是某些食材獨具的風味。

阿婆的料理排行榜

可是她的「週六限定」，「以前國小禮拜三、

談到這陣子主持「勛，滋味！」下來的

禮 拜 六 只 上 半 天 學， 我 媽 禮 拜 六 也 還 要 上

心 得 ， 邱 盈 滋 直 言 原 先 她 和 Ted 平 常 都 不

班，所以便輪到阿婆準備飯菜，才難得可以

會主動打電話給媽媽、阿婆，「做了這個節

吃到週六料理。」她接著說道，「還有還有！

目 之 後 ，變 成 常常 需 要 Call Out 給 媽 媽 。」

阿婆的蒸蛋，裡面一定會放醬油和米酒，九

「記不記得阿婆跟妳小時候都有煮過給我們

層 塔 煎 蛋 也 是 一 樣， 煎 的 時 候 要 加 米 酒 ， 起

吃？那是什麼食材？怎麼現在沒有看到？」

鍋之後再淋一點醬油。外面餐廳哪裡有這樣

邱 盈 滋 歸 納 道， 「 到 底 屬 於 上 一 代 的 客 家 文

的九層塔煎蛋啦？」

化 究 竟 是 什 麼？ 回 到 生 活 層 面 來 看 ， 其 實 飲 食即生活，生活即文化。」

果 然 料 理 美 味 與 否 的 評 判 標 準， 真 的 很 主觀。有時真的不是「當天空運」、「低溫

邱 盈 滋 的 阿 婆 如 今 高 壽 102 歲 ， 自 然

急 凍 」 、 「 現 撈 現 釣 」 便 說 了 算， 一 句 「 阿

已不再下廚煮飯，但縱使嚐過山珍海味，邱

婆 的 味 道 」 足 以 秒 殺 一 切 。 邱 盈 滋 與 Ted

盈滋心中屬於阿婆的料理排行榜始終雷打不

這兩個深受上一代客家料理經驗影響的七年

動，「前三名的菜色，應該就是蒸蛋、九層

級生，選擇主持電臺料理節目，將對客家文

塔 煎 蛋， 還 有 就 是 紅 鳳 菜 炒 豬 肝 。 」 前 三 名

化的情感濃縮進一則又一則食材故事中帶給

就 這 樣？ …… 邱 盈 滋 趕 忙 強 調 紅 鳳 菜 炒 豬 肝

觀眾。你家的九層塔煎蛋怎麼做呢？

圖為邱盈滋重現阿婆的九層塔煎蛋。

阿婆的食譜

也 沒 有 包 蝦 子？ 肉 也 好 少 ？ 」 直 到 Ted 長 大 後 成 為 專 業 廚 師， 並 陸 續 走 訪 鄉 間 田 野，

48

Spring periodical

說 張 專訪：

典婉

起 崛 身影 力 性 女 女 家 看 見 客 採訪 / 編輯/室張典婉 提供

照片

s y a s e Sh

這是個女力崛起的時代 一場溫柔又堅定地革命

"why and how are we not recognizing the power of the girl? Why we are not recognizing what she can bring to the table ？ "

~~Emma Watson

婚 姻 平 權 公 投 甫 過， 同 婚 專 法 草 案 與 性 平 教

育 議 題 仍 被 熱 烈 討 論 的 同 時， 五 月 苗 栗 將 迎 來 第 一 次 的 同 婚 大 遊 行， 這 些 日 子 常 能 看 到 張 典 婉 如 俠 女般大聲呼籲平權。

與 張 典 婉 認 識 多 年， 她 一 直 是 如 此， 路 見 不 平 就 傾 力 相 助， 在 侷 促、 忙 碌 的 生 活 中， 不 忘 關 懷 身 邊 的 人 事 物， 嬌 小 的 身 軀 滿 是 衝 勁 與 能 量； 長 久 在 鄉 間 田 野 遊 走 的 她， 文 學 始 終 是 她 關 注 的 題 材， 而 一 直 以 來 大 沙 文 主 義 的 論 述， 讓 女 性 只 能 成 為 一 個 模 糊 的 身 影， 無 法 有 清 楚 的 輪 廓、 表 情 ； 2004 年 《 臺 灣 客 家 女 性 》 一 書 出 版 ， 詳 細 剖 析 了客家女性所面臨的困境與擺脫不掉的命運。

49

愛 美 是 女 人 的 天 性 ， 哪 個 女 生 不 想 把 自 己 裝 扮 得 美 美 的， 可 以

客家，我們來了

四頭四尾，客家女性的刻板印象 去 做 臉 、 修 指 甲 ， 出 門 噴 香 水 呢？ 有 哪 個 女 性 會 想 要 辛 苦 做 田 事、 負 擔 粗 重 的 家 務 呢 ？ 但 早 期 客 家 女 性 被 教 導 要「 家 頭 教 尾 」、「 田

重 工 作， 客 家 女 性 不 纏 足， 大 腳 婆 等 於 客 家 女 性， 這 樣 的 印 象 也 深

她說

頭 地 尾 」 、 「 灶 頭 鍋 尾 」、「 針 頭 線 尾 」， 也 因 為 要 承 擔 許 多 的 粗

植 人 心。 在 那 個 男 兒 立 志 出 鄉 關 ， 離 鄉 背 井 到 南 洋 屯 墾、 做 生 意 的 時 代 背 景 下 ，客 家 女 性 被 迫留在家裡、養兒育女；被迫變成大腳婆， 無 緣 做 黃 花 大 閨 女 ； 被 迫 一 個 人 打 點 大 小 事、 撐 起 一 片 天。 張 典 婉 無 奈 的 說 道 ， 「 客 家 女 性 的 被 迫 是 由 於 男 性 賦 予 她 的 頭 銜、 官 帽， 說 女 性 這 樣 很 棒 、 女 性 如 此 賢 能 ， 四 頭 四 尾 這 樣 的 緊 箍 咒， 其 實 只 是把女性當工具人。」

張 典 婉 認 為 ， 客 家 女 性 這 樣 辛 勤 刻 苦 的 為 家 庭 付 出， 過 世 後 卻 連 個 姓 名 都 沒 有 ， 似 乎 她 一 生 的 勞 苦 都 不 值 得 被 感 念；「 孺 人 」 這 個 我 們 常 常 在 墓 碑 或 客 家 的 祖 牌 上 看 到 的 稱 呼， 看 到 都 覺 得 刺 眼， 難道客家女性沒有名字嗎？從這樣的稱呼就可以感受到以前的時代 對 於 女 性 的 輕 視 ， 由 於 早 期 社 會 覺 得 女 子 不 重 要， 他 們 沒 有 讀 書 與 就 業 的 機 會 ， 所 以 連 名 字 也 取 得 隨 便， 像 客 家 常 見 的 就 是 英 妹、 台 妹 等 ； 而 另 外 一 個 原 因 是 過 去 的 女 性， 很 多 都 被 送 出 去 做 養 女， 張 典 婉 提 到，「 像 我 自 己 的 姑 姑 輩， 每 一 個 都 被 送 出 去 當 養 女 了， 過 去 因 為 要 交 換 人 力， 或 是 日 後 我 要 娶 媳 婦， 那 就 乾 脆 從 小 養 到 大 就 好了，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一百多年前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時代的轉變，年輕一代眼中的的客家 2015 年 臺 北 市政 府 客 家 事 務 委 員 會 開 始 舉 辦「後生文學獎」， 吸引了不少年輕世代的客家子弟投入客家書寫的行列，這幾年都擔 任「 後 生 文 學 獎 」 評 審 的 張 典 婉 ， 從 眾 多 作 品 中 感 受 到 年 輕 人 的 寫 作 創 意 與 活 力， 也 發 現 年 輕 世 代 對 於 家 鄉 的 觀 察 力 與 對 於 客 家 的 論 述角度不同於以往，逐漸從刻板印象走出，開創出屬於他們的觀點。

張典婉 苗 栗 頭 份 客 家 人，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戲 劇

雖 然 許 多 作 品 仍 圍 繞 著 自 己 的 阿 婆 、 阿 公 ， 還 有 客 家 飲 食， 但

系 畢 業， 世 新 大 學 社 會 發 展 研 究 所 碩

書寫的角度略有不同，各有特色，張典婉舉了幾位讓她印象深刻的

士。曾任「華視新聞雜誌」執行製作、

得 獎 者， 「 像 張 簡 敏 希 ， 我 對 她 的 印 象 就 是 她 書 寫 的 祖 母， 開 過 砂

《 臺 灣 日 報 》 苗 栗 記 者 與 副 刊 編 輯、 《 民 生 報 》 記 者、 寶 泉 客 家 電 視 台 經

石 車， 做 過 很 多 事 ， 從 她 的 描 述 中 我 看 到 了 ， 跟 我 同 一 個 年 代 在 農

理、 客 家 委 員 會 委 員 等 職， 現 為 電 視

村 生 活、 也 有 鄉 鎮 經 驗 的 女 性 ， 書 寫 得 非 常 深 刻， 包 括 都 會 轉 換、

製 作 人， 並 從 事 寫 作。 曾 獲 聯 合 報 報

鄉鎮轉 換 、 城 鄉 落 差等 。 」

導文學獎。

Spring periodical

50

張典婉認為客家莊的田野即是舞臺，圖為 2018 年客家女聲與 丹麥歐丁劇團於新竹關西羅屋書院展演時的照片。

這 幾 年 年 輕 人 的 社 會 參 與 度 很 高， 不

不同的工作環境與人生境遇，創作出的內容

再像以往只是埋首書堆，只為考試而不問世

也 各 自 燦 爛 、 繽 紛。 也 因 為 來 自 的 區 域 北 中

事， 除 了 新 聞 上 看 到 實 際 參 與 的 情 況 外 ， 社

南東都有，以至於母語的腔調也不同，當朗

會事件或是對於議題的關懷，也開始出現在

誦時會聽到各種腔調穿插出現，是一件很有

後 生 文 學 獎 的 作 品 中， 張 典 婉 開 心 的 說 道 ，

趣的事情。

「在一堆福菜湯中，我與另外一位評審利玉 芳 驚 喜 的 發 現， 哇 ， 終 於 有 不 同 的 題 材 了 。 像許瑞君以散文書寫屏東六堆白色恐怖的後 裔 ， 我看了很感動；莊貿捷用書寫呈現華隆女 工的抗爭、小鎮上的政治鬥爭，看了也很有感 觸。」

雖 然 客 家 女 聲 的 成 員 不 時 會 有 更 替， 但 大部分成員的年紀都相仿，每一個人有雷同 的生長背景，相似的生活經驗，但是書寫出 來關注的點都不一樣，常能帶給大家不同的 感 覺 ； 後 生 文 學 獎 之 後， 看 到 年 輕 一 代 的 書 寫者有著不同的觀點與想像，成長背景與生

年輕人面對敏感的議題不迴避，用自己

活經驗也都大相逕庭，也因為新世代帶來的

的 觀 點 來 書 寫， 從 中 看 到 他 們 關 心 的 視 角 開

全新解讀與視角，激發了客家女聲的轉變；

始不一樣了，張典婉有點激動的說道，「後

她們開始邀請年輕創作者加入客家女聲的行

生 文 學 獎 當 然 要 繼 續 辦， 希 望 有 更 多 年 輕

列，用不同的角度來看客家，試圖從文學的

人， 放 入 更 多 觀 察 的 視 角 與 關 懷 的 角 度 ， 而

角度、創作的熱情來解放客家。

不是只有自己家的生活經驗，比如現在流行 的 話 題、 面 對 的 困 境 等， 用 自 己 的 角 度 去 貼 身 觀 察， 而 這 批 年 輕 一 代 的 書 寫 者 ， 環 境 不 同、 生 活 不 同、 甚 至 語 言 表 達 的 模 式 不 同 ， 創作出來的作品一定會不同於上一輩鍾肇 政、鍾理和的書寫，這些都很令人期待。」

客家女聲，透過創作解放女性

客 家 人 傳 統 又 保 守， 客 家 女 性 刻 苦 耐 勞，在那個年代誰敢大聲談情示愛呢？客家 人便以歌傳情，將思念與情慾都放在山歌歌 詞裡，大膽的、露骨的、毫不遮掩的；而文 學 變 成 了 情 感 的 出 口， 透 過 小 說 、 散 文 等 形 式，表達出女性的情慾與愛戀。誰說客家女 性沒有情慾？客家女聲用詩來表達女性的情 感 ， 透 過 創 作 的 主 題， 象 徵 女 性 的 自 主 與 獨

2005 年 開 始 籌 組 的 客 家 女 聲 ， 集 結 了

立 ， 透 過 不 同 世 代 的 創 作， 帶 著 大 家 回 顧 過

來 自 不 同 背 景、 經 歷、 區 域 的 客 家 女 性 創 作

去女性的樣貌，同時也大方說出女性的觀點

者，有老師、有翻譯、有會計，也有裁縫，

與立場，將桎梏已久的女性解放出來。

51

時 代 的 轉 變， 從 早 期 農 業 社 會 四 頭 四 尾 的 女 性， 到 現 在 開 放 、 多 元 的 社 會 型 態 ， 女 性已從未能受教育或就業的地位中，逐步有 了 受 教 育、 工 作 甚 至 投 票 的 權 利 ， 也 因 為 環

少優秀 的 女 性 。

常 常 會 聽 到 一 句 話，「 男 人 講 話， 女 人 不 要 插嘴」，因為大沙文主義一直以來的影響， 讓 女 性 長 期 處 於 失 語 狀 態， 一 旦 沒 有 話 語 權，就沒有辦法爭取自己的權益，也無法為 自己辯白；現代的女性受了教育，有不少女 性也有到國外工作的經驗，見的世面較多也 較 廣 ， 誰 說 不 能 說 話 呢？ 過 去 客 家 女 性 被 教

客 家 女 性 似 乎 不 願 意 出 風 頭， 總 是 在

育 不 要 去 爭 ， 要 容 忍、 要 圓 融， 但 現 在 時 代

背 後 默 默 的 耕 耘 與 付 出， 但 如 果 去 探 究，

不 一 樣 了， 女 力 是 要 被 看 見， 也 要 去 發 聲 ，

會發現各行各業中都隱藏著佼佼者，張典婉

不能再做沉默不語的上一代，拿回客家女力

說 道，「 我 參 加 了 一 個 看 古 蹟 的 課 程 ， 裡 面

的話語權也很重要。張典婉鼓勵現代的客家

好 多 客 家 女 性， 看 古 蹟 的 功 力 、 對 於 歷 史 文

女 性，「 能 夠 做 更 多 的 社 會 公 共 參 與， 對 於

化 的 了 解， 都 好 厲 害， 她 們 不 是 參 加 休 閒 活

議題能有更多的批判，對於很多事情不能姑

動，是 當 學 問 在 研 究 ，高 手 果 然 在 民 間 啊 。」

息，看到不公不義的事，就是要發聲。」

另外社會風氣的開放，讓女性可以有更多的 社會參與和學習，從全臺灣各地蓬勃興盛的 客 家 歌 謠 班， 還 有 社 區 大 學 的 課 程 參 與 、 自 我 學 習 等， 都 可 以 看 到 客 家 女 性 的 積 極 參 與；不 過 對 於 政 治 的參 與 、社 會 事 件 的 參 與 ， 像是一些與客家相關的議題上，就較少見到 客家女性的身影，這或許與時代背景或客家 文 化 仍 有 些 許 關 聯， 亦 即 客 家 女 性 相 對 來 說 仍是非 常 保 守 的 。

客 家 女 性 的 地 位 有 轉 變 嗎？ 有 人 覺 得 有，也有人覺得似乎沒有太多改變，或許哪 天需要號召所有客家女性走上街頭，來一場 溫柔的革命，讓客家女性的身影被看見、讓 客家女性的聲音被聽見；未來應該鼓勵客家 女 性 透 過 積 極 參 與， 不 論 是 社 會 、 政 治、 經 濟、 文 化、 教 育 等 領 域 ， 掌 握 客 家 女 性 的 話 語 權， 勇 於 表 達， 敢 於 爭 取， 讓 客 家 女 性 不 再是無聲的一代。

ys

圖為 2018 年客家女聲與丹麥歐丁劇團於新竹關西羅屋書院展演時的照片，從右至左分別為來自丹麥的 Anna Stigsgaard 、歡喜扮戲團團長彭雅 玲、客家詩人彭歲玲。

她說

境 的 變 遷， 在 各 個 領 域 中 也 都 陸 續 出 現 了 不

過 去 的 女 性 被 要 求 勿 聽 、 勿 言、 勿 看，

客家，我們來了

女力崛起，掌握話語權為女性發聲

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