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變遷快速、溝 通混雜的數位時代，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聯繫與清楚表達也 更加容易了嗎？」
我們是人類歷史上 連結最密切的時代，
卻一點也不會與人 交流。科技也削弱 了我們獨處的能力，
社交媒體無時無刻 的陪伴，使我們誤
以為自己永遠不需
要獨處，也使我們
誤認為假如我們感
到孤單，就代表我
們有問題
Karman Verdi 在小空間架起投影機，投射出與孤身一人的他共進 晚餐、看電視、烹飪的人影，即使在他專注地看平板電腦時，也希望 有個人在自己身後打電腦就好。
這件作品讓人好奇的是，Karman Verdi 其實也沒有認真與這些人
影互動，他們只是「待在一起」。讓人不禁思考這會不會是新世代發 展出的人類相處模式？我們不想交流，但還是希望能某種程度存在彼
此生活中，就像社群網站上，那幾百個不會聯絡的朋友。
遼闊無垠的景觀中有近似複製貼上的相似形體，沒有露出的面孔 讓一具又一具無從識別的身份飄蕩在人群之中更顯孤立，攝影師 May
Parlar 探討孤立、距離感、渴望、疏離、孤獨、親密 …… 這些在社會
文明下被放得越來越大的細緻情感。
其中，以《Collective Solitude》為題的系列作品，May 化身為
一位四處探訪的游牧者，以近到遠無盡延伸的手法，將觀者的視線輕 輕地往後推向綿延的他方，將那些漫無目的聚合的形體們放置其中， 營造得如同參加一場無聲派對般，明明處在同個空間卻互不相干，把 「存在之渺小」與「孤獨之巨大」的氛圍營造得恰到好處。
而在《Once I Fell In Time》系列裡，空間和時間在她超現實的構 圖裡變得更加魔幻。無風無浪的環境裡，高掛在孤枝的衣衫可以靜止 在飄動的某刻、被巨大床單矇住臉孔的兩人也能平靜對弈。 攝影師 May Parlar 拍下看似聚合卻又離散的集體孤獨。許多作品 蒙蔽了人物臉、表情，同時特別強調在現代文明社會中，各種不和諧 的孤寂處境。她嘗試透過影像合成，呈現超現實的畫面，藉此談談人 類歸屬與疏離之間的關係與矛盾。基於現實卻又不合邏輯，彷彿是迴 盪在時間片段裡的一場夢境，是 May 對於「存在」的反問。
「簡單的渴望讓我們變得複雜。」May 坦言自己時常在思考人類 的狀況，那也是她多數藝術創作的概念。建構存在的記憶對身份的感 知、對歸屬的找尋，是每個人都渴望找到答案的疑問，也是集體之下 看似聚合卻彼此疏離的原因，大概就像張愛玲說的：「誰都像我們一 樣，然而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我們所有人的共同之處，其實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更多。」
孤獨經濟的蓬勃發展，點出了我們都必需留意的內在需求。現代 社會越來越多人是形單影隻的生活，因此單人份的產品也如雨後春筍 般被發明。
人之所以變得疏離，不只是因為我們把社交和情感生活瓜分給機 器，促使人發明和購買這些東西的動力，也歸因於人與人的關係困難 且可怕，有時甚至危險到讓人無法承受。
展間展出大家不陌生的一人小火鍋、單人餐廳、機器寵物，以及 街邊的卡拉 ok 亭等新時代產品，其實它們經常跟孤單存在相同狀 態 都是人們彼此共同的體驗，但卻不能共享。
病突發，在還沒來得及通知別人或求救時就死去了。這些孤獨死的人 被發現的契機，大多是鄰居聞到濃厚的屍臭味，覺得有異狀而報警。
員」，拜訪多位「孤獨死」亡者的家中，拍下他們死後的屋子，讓時 間靜止在這一刻。畫面寫實又充滿獨居的孤獨感，從照片中可以看出 獨居人們的生活型態，呈現出他們生前的孤寂。 常有些案例讓郡山宗一郎覺得不可思議，在現今通訊發達，網絡 無處不在的時代，發生這樣的事讓人很難理解。後來他才發現，這些 人中多是貧困之人，他們沒有金錢，也沒有地位和知識，他們的節奏 遠遠的落後於時代。 或許是自己的自尊心所致，可能不願尋求別人的幫助。再者是現 代生活中鄰里之間的冷漠疏遠，不關自己的事便不會主動相助。這些 因素也導致了這種孤獨死現象在日本層出不窮。據之前的統計，在東 京每年的孤獨死超過四千例，而現今這個數字仍在增加。
那些生活用品與擺飾，是屋主生前唯一的陪伴：不會有人來電的 電話、曬著最後一批衣服的衣架、好久坐不滿的雙人沙發 在快門
按下那一刻，終於與主人一同離開這份無人知曉的孤寂。 一張張照片，像是現場蒐集的證物照，帶我們仔細閱讀，平凡的 力量。
作品中，擁擠在車窗前的東京通勤族，集體規律的生活，以及潛 藏在個人精神中的衝突與不安。象徵著這種秩序可能隨時瀕臨瓦解， 以及群體和個體之間的動盪，雖然集體卻又充滿斷裂。
據說這是瑞典國寶級電影女演員 Greta Garbo 的最後一張照片，
由纏擾和跟蹤 Garbo 近 10 年的美國狗仔 Ted Leyson 拍攝。
Ted Leyson 幾乎每天跟蹤 Garbo，為她拍攝了許多照片。他曾
經說過：「作為一名攝影師，如果我給她帶來了任何痛苦，我非常抱 歉，但我認為我確實為她或為後代做了一些事情。」而 Garbo 總是試
圖擺脫他，就像一場兩人的戰鬥。她總稱他為「那個總是潛伏的可憐 的小男人」。
為了破壞他的照片，她總是手裡拿著皺巴巴的紙巾，並迅速將其
抬起。 1990 年 4 月 11 日 Garbo‘ s Last Pic，捕捉了她從自家公寓送 往醫院的時刻：「她銀白色的長髮及肩，一隻浮著青筋的手遮住臉的 下半部，她透過有色眼鏡望著他，表情不自在地融合恐懼、責備和順 從，這抹凝視應足以震碎鏡頭。」Garbo 的力量在衰退，但她的尊嚴 卻沒有。
Ted Leyson 說 Garbo 對他來說意義重大，這是一種壓倒性的渴 望，一種無法控制的東西，最後它變成了一種強迫症，但他非常欽佩 和愛她，這是他表達對她的尊重的方式。如他所言，我們或許不必對 慾望進行道德說教，但這樣的照片注定是種物化的凝視。「當人的連 結斷裂，再強烈的愛意，也注定是單向、無效的愛。」
曾有人用這幅畫形容華爾街金童生活在剃刀邊緣的處境。千門萬 戶中，無數身著黑衣面貌模糊的身影，孤獨地飄浮在空中有如一陣黑 雨。 但現代社會中，其實不只是華爾街，好像一般的大街小巷皆是如 此。人們因主流思想的同質化變得相似，但彼此間卻沒有連結。
Golconda 超現實的畫面中，是心靈上的真實，各人看似身處同
一幅畫面，但又其實各自活在自己的空間中。
疫情下恐懼、醫療、政治各種訊息衝擊著隔離的我們，如陣陣挾 帶碎片的風颳過，就連口罩也切割了我們的視覺，一切是那麼緊湊、 壅擠，卻又片面、隔閡。拼貼作品的物件既緊密又分離的狀態，正是 疫情與資訊爆炸蔓生的孤獨感。
石田徹也相信繪畫應該要有淑世精神，而不只是個人的囈語。他 立志用自己的一筆一畫拯救世界，改造（日本）生病的社會，比如過 勞死、蟄居族（hikikomori）的社交恐懼、考試升學的地獄、團體主 義至上和自殺等現象。他畫中的人物大多是抑鬱的上班族、學生和都 會人，卻有著和畫家本人相同的臉孔，所以有評論家將石田徹也的作 品稱為「他人の自画像」。
石田徹也以愛為出發點的自我嘲笑，也是一種自我犧牲，他用詭 態身體來貶低或羞辱自己，邀請觀者來嘲笑他。趙順良說：「這個笑 是笑中帶淚。」因為觀者會發現畫中的身體是日本現代社會病徵的縮 影，事實上自己也身受其苦。因此，石田徹也的畫筆激起觀者的集體 痛楚和社會共感，觀看他的詭態身體時，美學和倫理學是分不開的。
「孤獨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在一個人裡面而在許多人中 間。」 日本哲學家三木清 2009 年，也是網路問世的第 40 個年頭，本片導演 Ondi
Timoner 花了十年的時間，藉由網路鬼才 Josh Harris 的雙眼，紀錄 他所計畫的實驗和生活，拍攝成這部極具可看性同時也意味深長的電 影。本片主角同時也是創意十足、人稱「網路界安迪沃荷」的 Josh Harris，他是第一個設計網路電視網絡的天才，這次他將想像中的未 來世界真實呈現。
在千禧年來臨前夕，他找來 100 個年輕人住在位於紐約地底的狹 小空間裡，整整 30 天當中，用攝影機紀錄所有人的生活起居，並將 這個計畫命名為「QUIET」。而另一項計畫則是將隨機挑選的人一天 24小時當中的所有舉動全都用監視錄影拍攝下來，這項計畫也讓 Josh Harris 計算出人們願意付出多少金錢完全拋棄隱私，只為了要讓自己 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這些實驗都反映出網路世代的人們極度渴望與他 人有更多接觸，更願意犧牲自己的隱私來換取社會聯結與認同。
然而，最後 Josh Harris 一語道盡了現代人在親密與孤單間的掙 扎心理：「在這麼狹小親密的房間裡，這麼多人包圍在身邊，你們越 認識彼此，就越感到寂寞，這就是這個環境對我幹的好事。」
「也許修補帶給我的只是時間或是縫紉 的節奏，我無法改變過去發生的事，也 無法帶回任何我深愛卻已經不在的人， 但我能持續用自己的方式，去體會我的 愛與失去，去紀念。」
佐伊 · 倫納德 Zoe Leonard
在 My Bed 瘋狂又髒亂的景象面前，我們幾乎能感受到那張床上 飄出的異味，皺巴巴、污跡斑斑的床單，猜想床的主人大概一分鐘前 才離開，也許只是為了去一趟洗手間吧。 然而這件作品最重要的正是：Tracey Emin 已不在床上了。她站 了起來，因此獲得了一種全新視角。能夠告訴大家眼前所見不僅僅是 一個衛生災區，更是過去這段時間，她存在的證明。只有在起床後， 在掙脫了那張床的掌握之後，才能夠完全認得這張床，認清一切又發 生了什麼。 Tracey Emin 非常誠實地向我們展示了她生活中各種私密和尷尬的元 素，並展現了一種「看見與承認」的勇敢，充滿力量的提醒我們，每 個人都有艱難的時刻，而那種該死與孤單，只有自己能去戰勝。
塩田千春用紅線描出了，生活中我們彼此難以察覺的羈絆。空蕩 的空間中，幾個零星的椅子與小船看起來疏離又孤單，但因為紅線的 串聯，燃起一種充滿生命的和諧。 我們彼此都是獨立的個體，但聯系也是「存在」的一部份。椅子 代表人的存在，象徵血液生命的紅線與其不斷交織，重現眾生於同一 空間下相遇的一刻。可是萬物皆緣起緣滅，最後也許必要孤身乘坐小 船，展開一段未知的旅程；另一件作品中，小玩具代表生活的點滴， 紅線將零碎的家庭回憶串連起來，重現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我們 或許物理上身處異地，但彼此之間的聯繫似乎也不曾消失。 孤獨是與生俱來的，但命運的交纏亦是無可避免，靈魂與宇宙有 奇妙的聯系，造就大家的離別與相遇。而在這樣的迴圈中，必須相信
無論如何，我們其實都繫在一起。
在藝術中正面對質的事物，往往是真實人生迴避的那些。 我會把我想到的一切都放進去：「安靜的東西，我通常在工作中 壓抑的東西，對我來說是美的東西，以及充滿暴力或對抗的內容。」
David Wojnarowicz 說。 他在畫中喚起了一種微妙的平靜，拼貼藝術 將他生命經驗中的各種符號、奇想，實現了如夢境般的表達。 大都市正上演中產階級化，人類的情感也一樣，類似的同質化、 白人化、麻痺效應。光鮮亮麗的後資本主義灌輸我們一種觀念，那就
是所有難過的感受 舉凡沮喪、焦慮、寂寞、憤怒，都是不安定 的化學作用使然，有待矯正。但這些感受不過是對不公正架構組織的 回應，或者換個角度看，用 David Wojnarowicz 令人難忘的說法，就 是所有尾隨而至的悲傷和沮喪，讓我們在一個租借來的身體裡，對肉 身和對服刑的原始本質做出反應。
Zoe Leonard
Zoe Leonard ：「人生就是一直無法找到親密，無止境的出錯和 分離，最終只能以失去終結。也許修補帶給我的只是時間或是縫紉的 節奏，我無法改變過去發生的事，也無法帶回任何我深愛卻已經不在 的人，但我能持續用自己的方式，去體會我的愛與失去，去紀念。」 修補的藝術，渴望關係與聯繫的藝術，也或者是讓可能發生的藝 術。這是 Zoe Leonard 獻給 David Wojnarowicz 深具哀悼意味的傑 出作品。這一切都能透過死去的水果，丟在地上乾掉的果皮來表達。 奇異果實之所以感人，之所以如此疼痛，是因為縫紉工活讓寂寞的另 一面變得澄澈：無止盡的痛苦盼望。寂寞是一種渴望，渴望親密、結 合、參與、接合，渴望能將遭到切割、拋棄、破碎或棄置一旁的事物 集中起來 寂寞是一種對整體、感覺完整的渴望。 寂寞、失去或親密帶來的傷害，那些人類糾葛不可避免的傷口， 可以靠藝術或類似藝術的東西癒合或合好。人們創作是為了坦誠面對 自己，檢視傷疤，抵擋抗拒，創造出他們能夠自由進出的空間。藝術 擁有修復的能量，如同奇異果實跨越分離和聯繫的脆弱地帶。
「沒有人是孤島，可以自全 ......，任何人的死亡 都使我削減一些，因為我是人類的一份子。」
鄧約翰（John Donne）
「我們是天生的群居動物，沒有了社群，我們會 活得很辛苦，彷彿生命中少了氧氣。」
當代主體性和情感等概念，雖在地理、政治等大框架下變得微不 足道，卻是藝術家暨電影工作者 Breda Beban 聚焦的主題。錄像作品
My Funeral Song 中，呈現了多位友人親密、脆弱與真實的模樣。
每個屏幕都聚焦於 Breda Beban 的一位密友，他們正在聆聽他們 想在葬禮上播放的歌曲。每幅肖像都簡潔地表現了微妙手勢和表情變 化，描繪了一段內心旅程，回憶過去，以及想像他們離開後的未來。
她對用聲音作為敘事非常感興趣，這系列作品皆以一首被深受喜
愛的歌曲為中心，將一種人生觀壓縮成一個充滿情緒又深思熟慮的生 動時刻。
我們都是孤獨的，誰都不會留下印記。今日的文字和影像，或許
看似真實的刻印，但說到底，只是暫時被擴散蔓延的光所遮蔽，最後 終將抹滅，向一張張貼文掠過日常。但這件作品讓我們知道透過仔細 聆聽與觀察，可以突破隔閡，人的感覺是可以交流的。即使是某個人 的輓歌，也可以不再那麼孤單。
上網搜尋「千禧一代」和「孤獨」，會發現我們這一代人擁有豐 富的虛擬聯繫，卻缺乏具體的友誼。自 2011 年以來，法裔西班牙藝
術家 Gonzalo Bénard 一直致力於《 B Shot by a Stranger 》攝影企
劃，他希望這能成為觸及社會學和心理學的好作品。 他通過網絡攝影鏡頭觀察當今孤獨青年的生活，Gonzalo 稱他們
為「screenagers」。這是個看似具有侵略性、暴露個人弱點的企劃， 但它其實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被攝者是年齡在 18 到 28 歲之間的年
輕志願者，他們來自世界各地 俄亥俄州、菲律賓、奧地利、波
多黎各、波蘭、南非等地。在不同的文化、宗教、職業和憂慮中，不 變的是，每個人都患有世紀病 「孤寂」。
志願者會分享他們的私人時刻，一些人演奏樂器，一些人跳舞，
一些人做飯、拍照、做瑜珈 。不過有趣的是，當他們感到孤獨時， 幾乎都會做同一件事：就是洗澡或淋浴。水似乎能給人一些安全感， 例如宗教用水洗滌身心，或是母親子宮裡也是充滿水的環境。但還存 在一個更發人深省的原因 由於男人哭泣長期被社會偏見視為弱 點，所以淋浴和浴缸是他們允許自己哭泣的完美場所。「因為我們已 經濕了，所以不需要處理我們的眼淚。」
作品中的許多照片都很模糊，但它們仍然成功地傳達了情緒的強 度。對於畫面中場景感同身受的人，因為觀看與分享得到了釋放與安 慰，知道了自己在艱難的掙扎中並不孤單。
Marcin Sacha
Marcin Sacha 作品中的場景在寒冷、灰色的地帶，通常包含令人 費解的迷宮、帶有圓形和方形大窗戶搖搖欲墜的建築物，以及漂泊的 孤獨個體。有時也會出現成群長相相似的人，他們被困在沒有出口或 出口很少的空間中。令觀看者很容易感受到幽閉恐懼症、失落感、困
惑和遺忘。 生活在這些世界裡的人是孤獨的，有些人無助地困在荒涼 牆壁之間的夢想和記憶中，而另一些人則正在尋找，並不完全清楚生 活將把他們帶到哪裡。
Marcin Sacha 相信：「每幅畫面都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我們可以 在想像和體驗中尋找線索，同時閱讀自己。」
Ch.8
「寂寞很個人，也很政治。寂寞是集 體經驗，寂寞是一座城市。有時你只 需要讓自己去感受。有時讓人最痛的 其實是抗拒的感受，或者抗拒猶如荊 棘般包裹著成長的羞恥。」
奧莉維亞‧萊恩（Olivia Laing）
「城市就是，正當我以電影《後窗》的方式，窺望幾十個我從不 曾交談過的人，但是即便在室內，我也依舊逃不過陌生人的窺視 」
窗戶展示了室內的秘密與故事，匿名剪影成為城市中的演員，攝
影師 Floriane de Lassée 在這個複雜的大舞台探索當代生活的矛盾。
十年來，Floriane de Lassée 一直在創作這個系列，將廣闊的城市景 觀和居住在其中，人們的生活融合在一起。Inside Views 帶我們從集 體到親密，從無限大到無限小。乍看之下，城市景觀呈現了大城市的 冷漠面孔，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居民的存在，他們在親密空間內活動 的身影。 Floriane 作品中的每一個主角都傳遞著一個孤獨的性格，就像一 個孤獨的守望者，一種沉默的、既不存在於世界、又處於世界中心的 存在。然而在夜晚的窗框中，我們總能感受到那股安靜的力量 當夜晚正沉睡時，那顆開著燈孤獨跳動的心。 其實，每一扇窗戶都是意識中的一面鏡子，一面不眠的鏡子，不 停地監視著彼此的倒影，而此刻我們更能清晰地看到孤寂的多種樣貌。 藝術可以用它獨特的方式，在人與人之間協調，即使素昧平生，都能 滲透並且滋養彼此的人生。藝術確實能夠營造親密，它有辦法療癒傷 口，讓人看清不是所有傷口都需要遮掩，不是所有疤痕都醜陋。 「孤寂很個人，孤寂也是一座城市，至於要如何在孤寂中棲息， 會是永遠伴隨我們的問題。」
看著 Inside Views 中的每個故事「框」，在極度失眠的大城市， 或許我們都傷痕纍纍，但保持善良和開放的心，從過去經驗學到，其 實我們也能夠同舟共濟。
有一次，藝術家大衛 瓦那羅維奇（David Wojnarowicz） 被問到「最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做到什麼？」他如此回答：「我希 望讓人感覺不那麼疏離，這對我來說是最有意義的事。我想這本 書一部分說的是我成長這幾年遭逢的痛苦。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外 太空星球來的。我們可以影響彼此，只要對彼此敞開心胸，就比 較不那麼疏遠。」
一件件藝術作品，彼此照見城市孤寂的鏡影， 而我們 終將在他人的探索途中遇見自己。
2023.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