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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美術
正倉院
東博「正倉院的世界─皇室守護傳承之美」 奈良「御即位記念 第71回 正倉院展」
(( )'(0 日本正倉院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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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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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美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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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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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亞博張大千展
—
倫敦．香港．北京．臺北
秋拍 現 2019 &場報導
北京保利 2019 秋季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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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保利2019秋拍：王蒙 〈芝蘭室圖〉，畫25×103 公分；跋25×228公分。圖 為局部。
舊金山亞博「張大千：得心應手」展 波士頓美術館「翁氏家藏精品展：親友交遊」展 瀋陽故宮「清宮文房用具」展 河南魯山段店窯白瓷淺述 從《君臺觀左右帳記》看室町時代的唐物美學
張大千〈春山雲瀑〉贓物疑雲 沈周《九段錦》真偽辨．上篇 香港典雅藝博現場紀實 倫敦埃斯卡納齊秋季特展報導 2019秋拍＠倫敦．香港．北京．臺北
編輯手記
一世之愛，千年守護
「今、受け
がれる悠久の美。」（傳承至今、悠久的
美）。 令和元年，青空下的秋日之光，開啟了被日本天皇勅令封 存達1260年嚴謹守護的寶庫大門。
放眼世界歷史，8世紀的傳世文物，正倉院寶物無所匹 敵。本期專題以「正倉院寶物」為核心，邀集日本正如火 如荼隆重盛大開展的東京兩大展策展人，東京國立博物館 特別展室室長猪熊兼樹、奈良國立博物館學藝部工藝考古 室長清水健撰寫專文領銜。正倉院的大事紀、展覽史、建
天平勝寶八年（756）六月二十一日，聖武天皇駕崩第
築空間、寶物身世、帶給中國藝術史的學術影響，在奈良
四十九日，光明皇后將天皇遺愛之物進獻供養東大寺大
觀看正倉院寶物時，還有哪些古寺國寶值得親自造訪。撫
佛，她恭謹著寫道「奉為 太上天皇捨國家珍寶等入東大
今追昔帶來全攻略，我們希望能傳遞出心意。
寺願文……先帝翫弄之珍。 司供擬之物。追感疇昔。觸 目崩摧。謹以奉獻盧舍那佛。伏願。用此善因。奉資冥 助。早遊十聖。普濟三途。然後鳴鑾花 之宮。住即涅槃 之岸」。失去愛人的苦痛，將至為親密且珍愛的種種美好 生活之物，仿佛那就是聖武天皇的化身，供養於盧舍那佛 及諸佛菩薩，祝願其到達圓滿幸福的涅槃境界。
「令和」，出自日本最古老的詩歌集《萬葉集》「初 春令月，氣淑風和」，外務省對海外說明為「beautiful harmony」。值此新紀元，天皇寶物悠悠地來到1263年。 以皇室世代守護的正倉院寶物，作為新即位天皇的紀念祝 福，推出史上最強正倉院展。第一個進入正倉院的中國學 者傅芸子發出讚嘆，寫下強力推薦，「苟能置身正倉院一
相伴的私寶物，最深刻的祈願情思，經過世代守護，成為
觀所藏各物，直不啻身在盛唐之世！」在中國是大唐盛
世界首屈一指的珍貴文化財──正倉院寶物。沒有燒毀，
世，在日本是天平奈良，在世界是8世紀最璀璨的東方文
沒有埋葬，不是復原，不是考古，就這樣如實地呈現在世
化。今秋，請務必去一趟東京、奈良，看這千年瑰寶，看
人的眼前。現正在東京國立博物館「正倉院的世界─皇室
這為了愛人心意的寶物啊。
守護傳承之美」、在奈良國立博物館「御即位記念 第71 回 正倉院展」，雋永如新地公開展出。這是人生中的一 期一會。
52
2019．11
藍玉琦
發行人．社長兼總編輯 簡秀枝 法律顧問 劉承慶 典藏．古美術 副總編輯 藍玉琦 文物編輯 王怡文 企劃編輯 曾令愉
ART & COLLECTION
2019Efm\dY\i
CONTENTS
326
1992 年 10 月 1 日創刊 2019 年 11 月 1 日出刊
執行編輯 闕宇彤 特約撰述 劉榕峻 李如珊 陳若姍 海外特約撰述 林琬娸（香港） 美術設計 黃志勳 張惠雯 今藝術 & 投資 執行主編 嚴瀟瀟 企劃主編 朱貽安 採訪副主編 陳意華 資深採訪編輯 楊椀茹
編輯手記 Editorial
一世之愛，千年守護 藍玉琦｜ 52
執行編輯 鄧韻琴 典藏 ARTouch.com
新聞 News
賞畫看字，來故宮參加文人雅士的熱鬧聚會—「以文會友—雅集圖」及三大 書畫展 10 月全新登場 張筠｜ 58
副總編輯 張玉音
茶事在坪林—茶遊記—茶的超時空壯遊特展 董耘｜ 60
特約主筆 吳牧青
裝裱藝術的跨世代對話 —紫藤廬「意於言裱—五位藝師的思考裝池」
電話 02-25602220
藍玉琦｜ 62
藝文 Note
資深數位編輯 王萱 張筠 社群編輯 許雲喬
傳真 02-25673297 古美術編輯部電子信箱 gumeishu@gmail.com 網站總監 艾力恩
藝訊板塊 編輯部｜ 64
網站編輯 陳玉華 社長特助中國區代表 謝盈盈 企劃總主編 朱貽安
專題
古美術總企劃 劉玉錦
Special Report
資深企劃執行 林素珍 鄭敏惠 鄧祥彬
正倉院
企劃執行助理 葉偉方
千年 瑰寶
北京辦事處 中國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 32 號蘋果社區 南區九號樓 B 座 1707 室 中國區業務顧問 宋安平 北京地區業務副理 田繼超 行動電話
13910223375
北京地區發行專員 黃 茜 電話 8610-58264541 傳真 8610-58264542 上海辦事處 中國上海市浦東南路 855 號世界廣場 34 樓 上海地區業務副理 張 華 電話 8621-58825010 轉 343 手機 13386202280 發行專員 許銘文 徐福伊 蔡芷瑜 訂閱、讀者服務專線 02-25602220#300．301．302．307 傳真 02-25420631 香港代理 大業公司 香港中環利源西街 7 號 電話 852-5245963．5250496 大陸代理 中國國際圖書貿易總公司上海分公司
千年瑰寶正倉院
編輯部｜68
地址 中國 200001 上海市福州路 355 號文化商廈 9 樓
天皇寶庫大解密─正倉院建築空間介紹 正倉院大事紀
電話 8621-63747048 傳真 8621-63201402
詹佩瑜｜70
戶名 典藏藝術家庭股份有限公司 郵撥
19848605
社址 台北市中山北路一段 85 號 6 樓
詹佩瑜｜72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正倉院＋法隆寺＝最強組合─ 東博「正倉院的世界—皇室守護傳承之美」 猪熊兼樹｜74
電腦排版 高瑞電腦排版股份有限公司 行政院新聞局出版事業登記局版台誌字第 9657 號
從天平迎向令和─ 正倉院的變遷及「御即位記念 第 71 回 正倉院展」的組成概要 清水健｜80 「唐物」小學堂─ 四個問題，娓娓道來一段中日交流史 北 京 保 利 2019 秋 拍： 王 蒙 〈芝蘭室圖〉，畫 25×103 公分；跋 25×228 公分。圖 為局部。
詹佩瑜、劉榕峻｜88
將軍宅裡中國潮─ 從《君臺觀左右帳記》看室町時代的唐物美學
典藏 ARTouch.com ࠵ऐᄱथڸ
李惠芳｜92
訂閱期數 訂閱區域 國內定價新台幣
打開唐人的時空膠囊─ 正倉院寶物與中國藝術史研究選介 奈良古剎尋祕寶─ 南都七大寺文物巡禮 奈良古寺國寶 MAP
劉榕峻｜98
典藏藝術家庭 Art & Collection APP
一年 12 期
二年 24 期
1940 元
3670 元
大陸 港澳
新台幣
3850 元
亞洲
新台幣
4750 元
9200 元
歐美
新台幣
5680 元
11000 元
7500 元
※ 以上國外訂價皆以航空計算，如需掛號者，每月需另加 10 美元 或新台幣 20 元郵資。 國內掛號 每本另加郵資新台幣 30 元 國外掛號 每本另加郵資美金 50 元
曾令愉｜102
曾令愉｜104
中華郵政北台字第 4363 號執照登記為（雜誌）交寄 版權所有：本刊圖文非經本社同意不得刊載
動態 Events
動盪下的桃花源─ 2019 年典雅藝博現場紀實 董耘｜ 150
延我直入書齋中─ 倫敦埃斯卡納齊秋季特展報導 林逸欣｜ 152
紫金軒珊瑚臻品 驚豔寰宇 金浩鈞｜ 155
封面 Cover Report
王蒙〈芝蘭室圖〉卷考辨 北京保利｜ 156
張大千〈春山雲瀑〉贓物疑雲─ 從一樁著名畫作失竊案 ， 看見深藏不露的法律問題
焦點 Focus
拍賣 Auction
張筠｜ 106
藍玉琦｜ 162
堅實不懼朝前看─ 香港第一波春拍結果—中國器物篇
重溫大千的精彩加州歲月─ 舊金山亞博「張大千：得心應手」展
展覽 Exhibition
硝煙中不畏，持續平穩理性─ 香港第一波春拍結果—中國書畫篇
王怡文｜ 166
香港佳士得 2019 秋拍預告，精彩紛呈 藍玉琦｜ 170
張帆｜ 110
清代御瓷領銜─ 2019 年倫敦秋季拍賣預告
翁萬戈六代家藏兩百件，盡入 MFA ─ 「翁氏家藏精品展：親友交遊」展覽報導
王怡文｜ 176
香港蘇富比中國藝術品拍賣─推出亞洲私人珍藏 瓷器及香港家族舊藏鼻煙壺 編輯部｜ 177
林逸欣｜ 116
乾隆盛京書房也開箱！瀋陽故宮藏清宮文房用具展 北京保利｜ 178 中國嘉德｜ 190 北京誠軒｜ 196 台北宇珍｜ 200
劉曉晨｜ 120
華藝香港｜ 204 中貿聖佳｜ 206 臺北收藏交易中心｜ 208
探本求源六著錄，沈周清潤可尋─ 沈周《九段錦》真偽辨．上篇
鑑賞 Connoisseurship
黃朋｜ 128
宋、金、元三朝白瓷勝雪霜─ 河南魯山段店窯白瓷淺述
古天一｜ 210 廣東崇正｜ 211
考古 Archaeology
展訊 Calendar
考古紀事 劉榕峻｜ 212 本月展訊 編輯部｜ 216
郝紅星｜ 140
為因應網路資訊時代來臨及增加本雜誌內容的廣泛傳播達到藝文推廣之宏效，本雜誌刻正進行藝術網路之建構，以期能結合現代科技，服務更多的讀者。 同時為兼顧在本刊投稿作者之權利，免生著作權之糾紛，本刊特此宣達：即刻起，凡受本刊邀稿，或於本刊投稿經採用者，本刊除將文稿刊登於本雜誌（含 電子雜誌），著作人並同意本刊將文稿內容透過網路廣為傳播，著作人如有不同意見者，應先聲明或保留。 ● 本刊為提供中國藝術文物資訊之交流平台。本刊刊載之拍賣、古玩城、博覽會、商家展覽等市場相關報導，以及商家和拍賣公司於本刊刊登之廣告內容， 均不負辨偽鑑真之責。 ●
新聞
賞畫看字，來故宮參加文人雅士的熱鬧聚會 「以文會友—雅集圖」及三大書畫展10月全新登場 文︱張筠
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書畫保存不易，國立故宮博物院為了延長這些寶貴文物的 壽命，每隔三個月會換檔展出。10月在館方精心設計挑選 下，除「受贈寄存名品展」、「巨幅名畫」及「筆墨見真 章—歷代書法選萃」三大常設展全數換新，更推出熱鬧活 潑的「以文會友—雅集圖」特展，為海內外觀眾帶來不少 驚喜。展覽自10月5日起，一直展至12月25日。 感謝收藏家不存於私的文物之愛，「受贈寄存名品展」展 出近年來故宮典藏的捐贈寄存書畫，是次展出清代華嵒 《寫生冊》、清代石濤〈憶箇山僧圖〉、民國王震〈枇杷 麻雀〉、民國陳衡恪〈石榴萱花〉、清代虛谷〈菊花〉、 民國齊白石〈酒柿〉、民國傅抱石〈雪意圖〉及民國黃賓 虹〈黃山丹臺〉，後四者來自臺北來來大飯店（臺北喜來 登飯店前身）創辦人蔡辰男捐贈。「巨幅名畫」展出四 幅大作，其中清代 殘〈山高水長圖〉的山水筆法多變， 擬出黃山朝夕晴雨變化之美；民國張大千〈華岳高秋〉墨
左 清代 殘〈山高水長圖〉，332.1×127.8公分。右 民國齊白石〈酒柿〉，135.5×61.6公分。
點積塊成雲，斧劈皴堆疊成高聳山稜，佐以淺絳法設色，
除了常設展，「以文會友—雅集圖特展」規劃「晉唐風
為畫面增添光影流溢的靈動。「筆墨見真章—歷代書法選
流」、「雅集典範」、「想像雅集」、「亂世唱和」、
萃」展出19件書法，這回展出宋代四大家的經典。蘇軾
「慶生為名」、「皇權宴會」六大單元，向觀眾介紹歷
〈書次辯才韻詩〉為書家與辯才和尚的情誼見證；黃庭堅
史著名的雅集盛事。文人精心規劃空間，以精緻用品和美
〈致雲夫七弟尺牘〉行書結構嚴謹，線條穩實有力近似55
味佳餚為佐，舉辦吟詩、撫琴、品茗及觀畫等活動為主
歲的〈苦筍帖〉書風；米芾〈書尺牘〉又稱〈河事帖〉，
的「雅集」聚會，在歷代文人組織下，除了席間有不少
運筆行雲流水、俊朗質樸，文中對治理運河之道侃侃而
詩畫作品產生，像是天下第一行書美譽的〈蘭亭序〉。
述；蔡襄〈書尺牘〉承繼唐人遺緒，風格行筆灑脫流暢。
雅集逐漸成為文化意義深厚的傳統，眾人亦步亦趨地追 隨典範，如仿效王羲之的蘭亭 雅集，亦或是王詵、李公麟及 蘇軾等人參與的西園雅集。館 方典藏許多與雅集活動相關文 物，此次首度透過書畫形式， 逐一向觀眾講述典故淵源。 左 明代李宗謨〈蘭亭圖〉，3 0.3×5 07.5公 分。圖為局部。 右 宋拓〈定武蘭亭〉，25×66.9公分。圖為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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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
藝文
胸部形狀、腰身曲線以及纖細的手臂，下 也將在本次展覽中再度面世，均為展覽焦 半身為圓筒狀，有的手中持杯、有的頭頂 點。其餘展件亦皆為精品，完整呈現俵屋
藝訊 2 0 1 9 板塊
陶壺，似乎還有化妝及頭頂髮髻。展覽並 宗達、伊藤若冲、圓山應舉、與謝蕪村、 將繩文時代著名的火焰型土器與中國青銅 竹久夢二、竹內栖鳳、上松村園等大師手 器〈饕餮紋方罍〉相比較，火焰型土器密 筆。例如琳派始祖俵屋宗達的〈伊勢物 布幾何式的土條曲線，方罍上則飾滿獸面 語〉故事畫，裝飾性強烈，底色金光閃 饕餮紋，雖兩者的質材、功能與裝飾圖紋 耀，人物刻畫精膩，搭配其風流優美的書 迥異，但同樣強而有力的造形與令人印象 法字體，華麗感十足。伊藤若冲最擅畫豔 深刻的滿器紋飾，則共同展現了藝術最原 麗的雞群，此次展出其水墨〈群雞圖〉屏 始的魅力。本展展期至明年3月29日止。 風六曲一雙，可見其生動掌握雞禽的姿態 （文．圖
李如珊）
變化。展中尚有不少動物畫聚集，如圓山 應舉〈巖頭飛燕圖〉、與謝蕪村〈猛虎飛
01
個性派土偶的華麗遊行
「埴輪」是一種盛行於繩文時代與古墳時 代，日本古墳丘頂與周圍排置的素燒陶 偶，包括人形、武士、仕女、馬、雞等多 種形象。相較於中國古代墓葬陶俑如秦代 兵馬俑、漢代人俑、動物俑等較具一定寫 實性的造形表現，埴輪的造形簡潔古樸且 獨具個性，辨識度相當高，讓人一眼難 忘。位於東京近郊箱根的岡田美術館，正 舉辦「土偶與青銅器展—和埴輪一起參加 古代遊行」，展出人見人愛的埴輪土偶， 同時與中國青銅器展品相互對照，呈現中 日古人的造物美學。
福田美術館開幕特展 俵屋宗達 17 世紀︿益田家本 伊勢物語圖色紙 第二段﹁西 公分，福田美術館 の 京 ﹂ ﹀ 色 紙 紙 本 著 色 ， 24. 5×2 2.9 藏。
日本埴輪與中國 青銅器展
02
京都嵯峨嵐山絕美美 術館
瀑圖〉、竹 栖鳳〈金獅圖〉、速水御舟 〈春眠〉中的貓咪等。此外，橫山大觀 〈富士圖〉屏風中藏在雲海中的黑色富士 山頭，亦是值得一看的經典。展期至明年 1月13日止。（文．圖
03
李如珊）
一級文物齊報到 與天久長：周秦漢唐文 化與藝術特展
2016年開幕的北京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 現正展出「與天久長：周秦漢唐文化與藝 術特展」，匯集陝西省數十家博物館共 300餘件精彩文物，其中一級文物近200 件，並有不少考古出土的明星展品，朝代 從周代橫跨至唐代，如西周早期青銅酒
京都的嵯峨嵐山近日新啟一座絕美景點 器〈何尊〉、兵馬俑、西漢〈鎏金竹節
展覽中，一尊繩文時代的半身土偶，臉部 ──位於大堰川旁的福田美術館，依山傍 薰爐〉、唐〈鎏金鐵心銅龍〉、梁帶村文 為心形，頭上編髮，女性胸部特徵明顯， 水，對岸有櫻花林木，建築結合京町家的 物、唐代法門寺珍寶、何家村窖藏等，質 手臂粗壯，帶有繁衍生命的象徵。而5至 傳統結構與現代摩登時尚的簡約美學，緣 量俱佳，國寶齊聚，觀者可一次親睹。 6世紀古墳時代的人形埴輪，亦擁有顯著 側為大片落地玻璃帷幕，其上飾有日本傳 展覽共分為七單元，依序為：民之初生 的女性特徵，她們臉形渾圓，具有明顯的 統之網代文樣，與水光山色相映，令人驚 （石器時代 豔。福田美術館藏品約1500件，以江戶時 至商代）、 代至近代的日本畫家為主，其中不乏從未 創 制 垂 法 面世之作，展現濃厚的日本繪畫風情。10 （西周）、 月1日起推出開館紀念展，展出館藏名跡約 秦 國 崛 起 80件，從琳派、圓山四條派至京都畫壇， （ 春 秋 戰 展開豪華陣列。 國）、皇帝 作為開館紀念展，館方特別展出多件珍稀 臨 位 （ 秦 逸品，例如初次公開亮相的狩野探幽〈雲 朝）、天子 日本 古 墳 時 代 5－6世 紀〈埴 輪 頭 頂 陶壺 及 持 杯 的 女 性 們〉，岡田美術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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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
龍圖〉與橋本關雪〈後醍醐帝〉，而失蹤 居 中 （ 漢 近80年的木島櫻谷〈驛路之春〉屏風， 朝 ） 、 多
西周早期，〈何尊〉。
04
跟著古人遊山玩水
圖冊〉、華喦〈天山積雪圖〉等名跡。觀
江山如畫—12—20世紀 中國山水畫藝術展
眾不但可隨著古代畫家拜訪名山勝景，登 高望遠；更能探索文人幽居，感受清雅的 生活美學，亦可臨坐水邊草亭靜思，觀照
山水畫乃中國古代繪畫菁華，亦是世界繪 自我；或遠眺錢塘潮之壯觀，或嘆賞掛壁 畫史中相當獨特的一個類別，不但再現物 飛瀑之奇景；或與東坡同舟遊赤壁，或隨 色風景，更是文人墨客的心靈寄託，發展 文徵明拜訪故友，不亦樂乎！展期至12月 出獨特而表現性強的筆墨線條與皴法，構 1日止。（文．圖
李如珊） 方從義︿武夷放棹圖﹀，北京故宮院藏。
築各人心中的山林美景與理想生活。溯其 唐，〈胡人備馬〉。
源流，中國古代繪畫中的山水原多為人物
元融匯（魏晉南北朝、隋朝）和天衢盛世
故事的背景，8至10世紀才逐漸成為獨立
（唐朝）。周、秦、漢、唐是中國傳統文
的畫題，並在宋代首度臻於巔峰；元人以
化奠基與發展的重要時期，自西元前1000
書法入畫，賦予筆墨獨立生命；明清以後
多年的周代禮樂文明到漢唐盛世，東西文
的山水畫由吳派文徵明與華亭派董其昌領
化的交流與融合，豐富了古中國文明的內
銜，清初四王成為宮廷山水畫主流，加上
涵。而本次所選展品亦均具有文化代表
各地區畫家的多元創意，可說是山水畫之
性，例如出土於陝西省寶雞的〈何尊〉為
盛世。
周代何姓貴族所有之青銅器，其銘文「宅 茲中國」為目前認為「中國」一詞最早的 來源。〈嶧山刻石〉是為數不多的小篆刻 石，展現了秦代文字之美，令人遙想李斯 統一文字時的細膩心思與時代美學。昭陵 博物館藏之唐代壁畫〈胡人備馬〉，則清 楚描繪了胡人樣貌和服裝，展示唐代與西 域文化的交流。本展展期至12月17日止。
中國首都博物館現正舉辦「江山如畫— 12－20世紀中國山水畫藝術展」，展出 93件來自中國各地的藏品，展覽分為登 山、臨水、攬勝、棲居、臥遊五個部分， 帶領觀眾跟著古人一同遊山玩水。展品包 括南宋夏圭〈雪堂客畫圖〉、元代方從義 〈武夷放棹圖〉、明代文徵明〈木涇幽居 圖〉、仇英〈赤壁圖〉、清代梅清〈黃山
（文．圖
李如珊）
05
楚國書風安大簡首次發表 戰國中期竹簡中的《詩經》
「安大簡」是安徽大學2015年入藏的一批 歌 全 集 ， 其
據研究，安大簡《詩經》是目前所見抄寫
重要竹簡，經檢測鑑定其為戰國中期之楚 中 收 錄 了 西
時代最早的版本，共有存簡93支，每支簡
國竹簡，數量共約1000枚，內容包括《詩 周 至 春 秋 時
文字數量約27至35字，簡背留有劃痕或
經》、《楚辭》、孔子語錄、儒家著作、 期 的 詩 歌 文
墨痕，由清晰可辨的竹簡字跡可知，此批
占夢等各類古書之外，更有不少古佚書， 學 ， 內 容 分
存簡由不同人所抄寫，包含了多樣的書體
廣涉經學、史學、哲學、文學、語言文字 為 風 、 雅 、
風格。而此批安大簡《詩經》的存詩數量
學等領域。這一批珍稀文獻史料被認為是 頌 三 部 分 ，
共58篇，內容屬《國風》（即周代各國
繼郭店簡、上博簡和清華簡之後，戰國竹 記 錄 了 當 時
之歌謠），反映當時各國的社會風俗、戰
書文獻的又一項重量級發現。今年9月22 的 地 方 歌 日，《安徽大學藏戰國竹簡（一）》新書 謠 、 正 聲 雅
爭、愛情、婚姻等等種種面向，不但為目 安大簡，局部。
前存詩量最多的古本，也是內容較原始的
發布，率先公布安大簡《詩經》初步整理 樂、以及祭祀儀禮之樂，在漢代被奉為儒 版本，為研究十五國風和地域文化之新材 研究結果。《詩經》是中國古代最早的詩 家經典。
料。（文．圖
李如珊）
ART&COLLECTION
65
專題
正倉院
Special Report
千年 瑰寶 今年5月日本新天皇登基，迎向令和元年，東京國 立博物館與奈良國立博物館兩地同時舉辦「正倉 院」特展，可說是一場獻給天皇殿下的藝術祭。 正倉院是日本皇室的寶庫，地位猶如故 宮，但時空尺度跨幅更廣。在空間 軸上，正倉院匯聚了8世紀由絲路 傳來的西域及盛唐寶物，被譽 為絲路的終點；在時間軸上， 正倉院所藏種種唐物，亦代表 聖武天皇學習唐制建立國家律 令，可說是日本的起點。 在皇室的保護下，這些正倉院寶 物穿越千年，流傳至今。大和民族 愛之，為的是皇室正統源遠流長的傳 承之美；華夏民族愛之，為的是盛唐文明 已成絕響的千古懸念；佛門中人亦敬愛之，為的是 鑑真東渡在奈良遍地花開的佛緣薰習。 今秋的正倉院，關東關西遙相呼應，正倉法隆雙璧 合美，你如何能夠錯過？
天皇寶庫大解密 正倉院建築空間介紹
文│詹佩瑜
正倉院的「正倉」是奈良時代所創建的東大寺倉庫之一，
置土來固定瓦片，如此一來即便增加屋頂結構重量，瓦與
主要是由北倉、中倉、南倉三個倉庫集合成一棟「三倉
瓦中間也不會有空隙。日本現存的古代倉庫建築基本上皆
形式」的建築。北倉屬於敕封倉，供奉聖武天皇生前喜愛
有妻樑用來支撐短邊的部件，因此一般校倉造建築就算內
的物品，必須獲得天皇的許可詔命才可打開；中倉一直到
部沒有柱子，也得以支撐屋頂。而正倉院正倉內部除了有
平安時代中期也屬於敕封倉；三倉之中只有南倉屬於綱封
兩支妻樑，還有柱子用來支撐屋頂的重量。（註1）
倉，由僧綱（東大寺的三綱）長期管理，但到明治以後南 倉也成為敕封倉。
空間規模及建造工法 正倉院正倉是三倉合一的木造建築，正面由右至左分別是
正倉的牆面構造有校倉造與板倉造兩種。北倉與南倉是將 木頭用井字排列榫接組成牆面的校倉造，木頭斷面看起來 像三角形，但實際上是不規整的六角形或是五角形；而中 倉則利用北倉的南壁與南倉的北壁作為南北牆壁，東西兩 面牆壁以厚實的木板組合而成，也就是板倉造。
北倉、中倉與南倉，長邊約33公尺、短邊9.4公尺、地面到 地板的高度有2.7公尺，總高度14公尺。屋頂形式為單檐廡 殿頂本瓦葺造，正面九開間、進深三間。本瓦葺使用平瓦 與丸瓦兩種不同形式的瓦交互鋪成，因此屋頂的重量相當 重，另外使用本瓦葺工法，也代表此建築物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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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保存良好的關鍵：高床式建築 正倉整棟建築物被架高，地板與地面之間以數根直徑60公 分的圓柱支撐著，此做法為高床式。在古代，以高床式建 造倉庫是常見的作法，在彌生時代的土器、古墳時代的銅
在2011年的正倉院屋頂修復工程中，匠人留存奈良時代的
鐸與刻有家屋紋的銅鏡上可以看到。（註2）現今正倉院
738片平瓦與105根丸瓦，並重複利用在正倉南面或東面的
的寶物之所以維持相當良好的狀態，一方面是因為敕封制
中央部分。這些古瓦以土葺法鋪瓦，土葺法是在瓦下面放
度而不常開倉，另一主要原因是將地板架高的高床式作法
2019．11
正倉院
專題 Special Report
正倉院的牆面構造「校倉造」。 圖 維基百科。
能有效防止潮溼與蟲害，再加上藏品收納於唐櫃中，緩和 了內外濕度的高低差，並遮斷外部光線與空氣，將保存效 用發揮到最好。
正倉院收藏內容及分布
面，是奈良時代盛行的樂舞中使用的面具。 中倉內部擺設與北倉相同，中倉下的中棚陳列多為文房用 具；北棚有琉璃器數件；西棚多為木器；南棚則是彈弓 等。中倉上的三棚所陳物品主要為兵器與馬具，但兵器種 類不多，且全為日本製品。
三個倉的東側中央皆為入口，內部為「倉上」、「倉下」 兩層樓。倉下空間分為北、西、南、中四棚，其中北倉倉
南倉下的中棚全為樂器，如〈牙橫笛〉、〈斑竹橫笛〉
下在中棚前方另設有前棚，角落設有隅棚；倉上空間則分
等；北棚有〈子曰手辛鋤〉等行事儀式用具；西棚為佛教
為北、西、南棚三棚，僅南倉倉上另設有中棚。
物品，其中最令人注目的是〈墨畫佛像〉，通稱〈麻布墨 畫菩薩像〉；南棚多為大佛開眼法會懸列之用具。南倉上
三倉的藏品均不同，北倉所藏物品以756年及758年獻物帳
的中棚有長柄與香爐五個；南棚有鏡鑑37面；西棚則為宗
所記載的物品為主，聖武天皇的遺愛之物皆在此倉中，珍
教物品，像是金剛杵等密教修法用具；北棚有大量三彩陶
貴的藏品最多，如前棚陳列〈金銀平文琴〉、〈螺鈿紫檀
器，光是磁缽就有35具。
五絃琵琶〉等樂器，中棚的樂器與樂譜，西棚與南棚的犀 牛角、寒水石等藥材，北棚的六曲屏風，隅棚的兩件屏
正倉的建築本身與其三倉中所藏之物，不僅表現出唐代過
風等。北倉上的北棚多是關於正倉院寶物的文書紀錄；西
去的文化特色，也表現出古代日本文化之精華。
棚有〈紫檀木畫挾軾〉與香爐、瓶壺等；南棚則是鏡鑑與 儲藏之書套。令人注目的是，北倉中央有一個玻璃巨大書 套，內有御袈裟九件；另外在北倉上每區上方皆陳列伎樂
註釋： 註1：海野聰〈古代日本における倉庫建築の屋根構造—妻樑、振隅、組物〉，《日 本建築學會關東支部研究報告集》83號，2013年3月，頁637。 註2：富山博〈正倉建築の構造と變遷〉，《日本建築學會論文報告集》第216號， 1974年2月，頁41。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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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法隆寺＝最強組合 東博「正倉院的世界—皇室守護傳承之美」 文︱猪熊兼樹（東京國立博物館特別展室室長） 翻譯∣王怡文
展覽旨趣 適逢天皇殿下即位，為歡慶此事，東京國立博物館策畫了 特別展「正倉院的世界─皇室守護傳承之美」。此次展覽
牧民族建立的王朝，通過絲綢之路的貫通，藉此培育出東 西亞交流的文化基礎。若不爬梳歷史脈絡，便很難理解這 個瀰漫著西域異國風情、豪華燦爛的唐文化。
是以被天皇勅令封存達1260年以上、長時間以來備受嚴謹
《隋書》裡〈東夷傳倭國傳〉中，留下隋開皇二十年
守護的正倉院寶物為中心，加諸東京國立博物館館藏之法
（600）倭國派遣使節至隋國的紀錄。這應該是聖德太子
隆寺獻納寶物等一同展陳，藉此介紹古代日本中富含濃厚
的手筆。書裡同時記錄了倭國使節對隋文帝說明倭國習俗
國際色彩的文化表現。
後，隋文帝訓令「此太無義理」之內容。日方的史料中雖
正倉院寶物由聖武天皇的遺愛之物所組成，光明皇后並以此 供養東大寺大佛，不少文物保留下當時東亞大陸的樣貌，被 譽為「絲綢之路的終點」，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文化財，頗負 盛名。另一方面，法隆寺獻納寶物是明治時代法隆寺進獻給 皇室的文物，為飛鳥、奈良時代的美術代表，正可與正倉院 寶物相匹敵。兩處寶物皆是探索古代亞洲各地人文交流樣貌 之世界級珍貴文化財，此次一同展出，能進一步瞭解古代日 本文化裡國際性的一面，機會尤為難得。
未留有相關紀錄，但緊接在此之後也記載，倭國立即以中 國式的禮制為基礎進行政治體制及宮廷方面的改革。聖德 太子在推古天皇十一年（603）將宮廷遷至小墾田宮，為 整肅宮庭威儀而製作大楯、大約和畫有繪畫的旗幟等，也 將朝臣們分成12級，按階層使用相對應的朝冠等一系列規 範。之後聖德太子更親肇《憲法十七條》，並在開頭寫下 「以和為貴」。想來就是在此時將「倭」改成漢字讀音相 同、且意義良好的「和」字。推古天皇十五年（607）倭 國再次派遣使節至隋，並送上寫有「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
法隆寺獻納寶物 日本新年號「令和」，「和」字寓意為襯托美好，也就是 使日本更加端麗之意。這個指稱日本的「和」字，過去曾 作「倭」字，但因使用於國號而改用意喻良好的「和」。
的「日出處」，其實也僅代表了「東方」。不管如何，面 對隋煬帝為答禮而派遣倭國的使節，倭王傳達了謙虛的態 度，「位於海外西方的隋國是個禮儀之國，故朝貢之，倭 國因地處邊陲而禮儀上有所疏漏，誠摯歡迎遠道而來的使
日本被稱作東夷（東方未開化國家）的「倭」時，推古天
節，也希望對於大國維新開化方面能有更多教導指示」。
皇（593－628年在位）時期參與攝政的聖德太子為了讓這
在在表現出追求文明開化時的強勁意志，隨後更為學習中
個島國能與國際社會並駕齊驅，竭盡心力地將其改變成文
國文明而派遣了遣隋使。就在此時，聖德太子在自宅斑鳩
明之國。當時的中國正處漢代滅亡，各國分裂割據。身具
宮的附近建立了寺院，便是法隆寺。
漢民族血統的南朝與游牧民族為背景的北朝相互對立，結 果脫胎自北朝的隋成功地再次統一中國。就漢民族的角度 來看，隋是北方外來民族而起的國家，之後取而代之的唐 代雖然也出身外來民族，但兩者皆承繼漢民族傳統的治國 理念，作為禮制、法制健全的文明之國而被載入中國朝代 的譜系之中。隋唐不僅統一了中國南北疆域，也因其是游 74
處天子無恙云云」等內容的國書，隋煬帝大為光火。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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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隆寺是間古老的寺廟。寺廟名稱單刀直入地歌頌了「佛 法的隆盛」，可謂日本佛教史中的燦爛開端。今日的法 隆寺伽藍是由具備金堂、五重塔的西院伽藍，以及夢殿所 在的東院伽藍所構成。根據《日本書紀》的記載，法隆寺 創建時的伽藍於天智天皇九年（670）因祝融全毀，在此 基礎上也曾挖掘出可能的伽藍遺址，現存的西院伽藍應是
正倉院
專題 Special Report
正倉院的世界—皇室守護傳承之美 東京國立博物館平成館｜2019/10/14－11/24
重建於7世紀末至8世紀初。東院伽藍則是天平十一年
元年（1868）頒布了「神佛分離令」，日本各地出現
（739）左右由行信僧都在斑鳩宮遺跡上建立而成。
了廢佛毀釋的行動，寺院、佛像及佛道具等紛紛遭到
若至現在法隆寺境內，從西院伽藍往東院伽藍方向漫
破壞。寺廟在失去了經濟基礎的情況下，不得不開始
步，便能從建築樣式上的演變，而感覺時代愈發新
變賣寺院寶物。在此情勢下，明治十一年（1878）法
穎。正因東院伽藍是在奈良時代建成，即便是經過重
隆寺將寺院寶物獻納給皇室，皇室則給予法隆寺一筆
建，還是能感受到西院伽藍過去的輝煌。法隆寺傳世
下賜金。法隆寺靠著這樣的方式維持寺院運作，同時
的工藝美術品，體現了該寺的創建時期與重建時期，
也防止了寺廟寶物散佚。這批獻納給皇室的法隆寺寶
反映了法隆寺的歷史，是飛鳥、奈良時期代表性文化
物於昭和二十二年（1947）移交給國家，現在是由東
財。然而，隨著明治維新日本轉變成近代國家，明治
京國立博物館負責管理。
唐或奈良時代7世紀〈海磯鏡〉，日本國寶， 東京國立博物館（法隆寺獻納寶物）。 通期展出：2019/10/14－11/24。 光明皇后為替聖德太子祈冥福而供養至法隆寺的 鏡子。尺寸甚大的鏡子以白銅製成，鏡背整體表 現了山水紋樣。有一說認為這類山水紋飾是表現 中國尊崇的五岳四瀆（泰山、華山、霍山、恒 山、嵩山及長江、黃河、淮水、濟水）。
飛鳥時代7世紀〈龍首水瓶〉，日本國寶， 東京國立博物館（法隆寺獻納寶物）。 後期展出：2019/11/6－11/24。 此一水瓶長頸、瓶身下半鼓突，此一器形傳自薩 珊王朝的波斯地區，被叫作胡瓶。本器瓶流為象 生龍首，瓶把則是龍身，瓶身陰刻四頭帶翼飛 馬。銅製的器身部分鍍金、部分鍍銀，龍首的眼 睛為綠色玻璃鑲嵌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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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平迎向令和 正倉院展的變遷及「御即位記念 第71回 正倉院展」 的組成概要 文︱清水健（奈良國立博物館學藝部工藝考古室長） 圖︱宮內廳正倉院事務所 翻譯∣顏雪雪
從昭和二十一年（1946）起，經過了30年的平成時代並接
個年度的慣例，舉辦了寶物公開展。直到現在，「正倉院
續令和新時代的「正倉院展」，今年迎來第74年。除去昭
展」每年都會配合正倉院寶庫的曝涼（譯註1）時程，定
和時代在東京國立博物館舉辦的3回展覽，今年於奈良國
期在秋天約10月至11月期間開放。
立博物館舉辦的「正倉院展」是第71回，同樣名稱的展覽 可以延續這麼多年，實為舉世罕見的創舉。即使在今日， 也還是有很多人造訪正倉院展，期待著與一年一度的正倉 院寶物相見。近年來，當日入館人數平均超過1萬人次， 從初次辦展到現在，累計的入場人次也終於突破了1000萬 人。
過去正倉院展曾舉辦過幾次同系列寶物的特輯，但在昭 和四十五年（1970）大阪萬國博覽會之後，隔年即昭和 四十六年（1971）開始，因為公害等問題的影響，院方對 寶物的展出加以限制，策展主題演變為「展示正倉院寶物 的整體形象」，也是現行採取的架構。儘管如此，院方仍 會將宮內廳正倉院事務所持續進行的特別研究成果策畫為
以下將簡要回顧「正倉院展」的歷史變遷，並介紹「御即
小型特展，也會在大佛開眼1250週年、聖武天皇駕崩1250
位記念 第71回 正倉院展」的組成概要。
週年等和寶物有關的紀念之年，或是天皇陛下即位或在位 的紀念之年，特別展出因應當年度的豪華寶物，依據每年
◆正倉院展的變遷
不同旨趣舉辦多樣性的展覽。
第一回的正倉院展，於昭和二十一年（1946）十月二十一 日至十一月九日舉行，是一場名為「正倉院特別展觀」 的臨時特別展。當時，隨著太平洋戰爭局勢的惡化，正倉 院的寶物（時稱為御物）被小心地移出，其中一部分被疏
近年，正倉院事務所傾力於儘早公開特殊或經常性的調查 成果，所以策展方針也越來越傾向選擇具有話題性的寶 物。
散及轉移至當時屬正倉院管轄的奈良帝室博物館（現在的 奈良國立博物館）的收藏庫，雖然戰爭在不久後結束，但 寶物還是留在博物館中。終戰隔年的春天，因應許多人希
創立於奈良時代，以校倉建築（譯註2）聞名的正倉院寶
望能公開寶物的請求，再加上館方也希望藉此機會喚起因
庫，共分為北倉、中倉、南倉三個倉庫，所收藏的寶物總
戰爭而凋敝的國民自信心，館方選出了〈樂毅論〉（北倉
數多達9000件。本次正倉院展挑選41件文物展出：北倉14
3）、〈白瑠璃碗〉（中倉68）、〈漆胡樽〉（中倉166，
件，是與聖武天皇及光明皇后相關的寶物；中倉8件，包
本次展品編號28）等33件寶物供展覽觀賞。儘管是戰後的
括造東大寺司的相關品、獻給東大寺佛菩薩的供品、以及
混亂時期，入場人次仍高達14萬7千人，顯見這些精美寶
武器、武具等；南倉17件，是以東大寺歷代流傳法會器具
物的確為許多日本人民帶來勇氣。
為中心的文物；此外，再加上東大寺尊勝院聖語藏的2件
翌年昭和二十二年（1947），被疏散的寶物回到了正倉 院，皇室的財產（御物）也在這一年重新成為了國民的財 產。因為前一年的展覽廣受好評，所以這一年也承繼了上 80
◆「御即位記念 第71回 正倉院展」的組成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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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卷。相信這樣的內容架構，能讓大眾一窺當今正倉院寶 物的整體形象。 此次展覽為紀念天皇陛下即位，院方搜羅了和正倉院寶
正倉院
專題 Special Report
御即位記念 第71回 正倉院展 奈良國立博物館｜2019/10/26－11/14
圖1 〈七條刺納樹皮色袈裟〉，正倉院寶物，長145公分，寬262公分。
物的由來與承繼有關的文物，以及其他能夠代表寶庫的寶
聖語藏經卷。民眾可以從展覽的構成，理解寶物自始到今
物，為今次展覽的特色。雖然和往年平均展出約60件文物
日的大致經緯。
的數量相比，今年品項略少，但出展的內容可說是近年難 得一見的豪華及炫目。
讓我們來看各展區的詳細內容。
會場由以下九個展區構成：1. 正倉院寶物的由來、2. 宮廷
1. 正倉院寶物的由來
生活、3. 宮廷裝束、4. 佛教之莊嚴、5. 絲路之風情、6. 奈
本區展示了和正倉院寶物由來相關的文物。天平勝寶八歲
良時代的社會統治、7. 奈良時代的文書、8. 正倉院寶物的
（756）五月二日（譯註3），聖武天皇駕崩，在七七忌
傳承、9. 聖語藏的經卷。
（四十九日）的六月二十一日，其后光明皇后將天皇遺愛
展覽首先以正倉院寶物的由來為出發點，以聖武天皇及光 明皇后為中心，展示出雍容華貴的宮廷生活樣態及裝束； 其次，展出佛教興隆及國際色彩濃厚的天平文化特色；再 來，大眾可以看到和奈良時代政務相關的儀式道具，還有 代表當時行政事務的文書，並接著展示與正倉院管理及傳 承相關的寶物；最後，則展示了明治時代新加入正倉院的
600多件收藏品及60種藥物獻給東大寺大佛。天皇遺愛的 收藏品詳列在名為《國家珍寶帳》的目錄中，其中有100 件左右的收藏品由寶庫傳承至今。今年的展品包括記載在 目錄開頭的袈裟之一〈七條刺納樹皮色袈裟〉（展出編號 4，圖1），以及用來收納聖武天皇及光明皇后結婚時交換 紀念物的〈赤漆文䷷木御廚子〉（展出編號1，圖2），此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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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物」小學堂 四個問題，娓娓道來一段中日交流史 文︱詹佩瑜、劉榕峻
提到唐物，許多人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印象應該是正倉院每
除了中國來的物品，也將奢侈品、精品列在其中，例如金
年展出的「唐物」。然而，什麼是唐物？有些人會先推測
襴（織錦）、緞子或是茶道用具、香料及中國繪畫等，其
是唐朝的物品，不諳日本文化者會聯想到「唐」揚雞，誤
中不只中國製的物品，也包含日本模仿中國製作的精品，
將它和炸物連結在一起。
又稱「和製唐物」。到了近世，唐物又有第三種意涵，因 為當時的南蠻人、阿蘭人（即今日熟知的葡萄牙人與荷蘭
Q：唐物是什麼？
人）來到日本長崎貿易，因此唐物的意義又被更廣泛延
A：唐物是日本對舶來品的稱呼。
伸，從長崎輸入的舶來品也包含其內，甚至將販賣這些西 洋商品的商店稱作「唐物屋」。
在定義「唐物」之前，要先分開說明「唐」跟「物」這兩 個字。「唐」為日本明治時代前對中國的稱呼，只要是中
日本的唐物趣味（或可說是「中國」趣味）主要是在鎌倉
國相關事物都會被冠上「唐」一字，例如中國人被稱為唐
與室町時代之後以茶道用具的形式流行，但早在平安時代
人、中國船隻被稱為唐船等。以此類推，唐物指的是來自
就已經開啟了對於唐物的喜好與收藏。像是《源氏物語》
中國的物品，進一步說就是日本本地經由中國傳來的舶來
中登場的人物相當熟悉各種唐物，唐物的使用似乎是當
品；但之後意義被延伸解釋，用來廣義統稱從國外進口的
時的一種社會地位象徵；同時期另一本文學作品《枕草
舶來品。
子》，更是大量描寫了各式各樣的唐物，變成平安時代官
但在平安時代以前，日本並不將外來品稱為唐物，而是稱
員、宰相家中榮華富貴的表現。
為「信物」、「遠物」或是「雜物」。現存文獻最早出
唐物的內容五花八門，根據11世紀半的日本著作《新猿樂
現唐物一詞是《日本後記》，大同三年（808）十一月桓
記》，就列舉了50種以上的物品，包括香料、藥品、顏
武天皇統治時期的內容提到，大嘗祭的表演人員需要遵守
料、皮革、陶瓷器、中國織錦類、樂器的材料等。此外，
朝廷法規，不可以將「唐物」作為裝飾品的禁令。此「唐
也包含書畫、典籍、文房四寶，甚至鸚鵡、孔雀、鴿子等
物」指的是大同元年（806）遣唐使從中國返日時帶回的
中國來的珍禽異獸。由此可見，唐物的種類相當多元。
物品。當時平城天皇甫即位，這些貴重物品在宮廷廣為流 傳，連祭典的表演人員都有，所以才設有這項禁令。而後 《續日本後記》中，又再次使用唐物一詞。自此開始，唐 物指的就是從中國「唐朝」來的物品，特別是指遣唐使帶 回來的外來物品。這些物品不管是被進貢或是交易，基本 上是都由朝廷管理、再分配的物品。對於當時的日本來 說，唐物就是舶來品。
Q：正倉院為什麼收藏這麼多唐物？ A：來自「國際派」聖武天皇的收藏趣味。 廣為人知的正倉院寶物是天平勝寶八年（756）六月二十一 日，由光明皇后在聖武天皇逝世後第49天將其收藏進獻給 東大寺，約有650多件天皇遺愛物與60種藥物，前者的清冊 目錄為《國家珍寶帳》，後者則是《種種藥帳》。
然而日本歷史每個時期對唐物的定義都不盡相同。簡言 之，唐物的解釋大致可分為三種：第一種為辭典的原始
聖武天皇在當時可以說是「國際派」天皇，其收藏品多數
定義，即是中國來的物品，如中國錦、中國織品等舶來
為舶來品（當時尚未被稱唐物），這些舶來品是聖武天
品；第二種為室町時代（1336－1573）的語境意義，當時
皇積極外派遣新羅使與遣唐使，學習中國文物與制度的成 果，收集這些國外來的製品也是他的興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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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
專題 Special Report
朝、新羅的舶來品之後，分配給臣子的系統；對外相互交 易舶來品，也為外國使節的接待禮儀之一。正倉院的北倉 寶物，在當時正是屬於這類型的寶物。 聖武天皇作為國際派外加中國文化推崇者，在當時有幾個 對國際交流熱愛的表現，像是建造難波宮。難波作為與外 國交流的場所，是新羅、唐朝的使者以及遣新羅使、遣 唐使的出發與抵達點。他相當重視與外國外交關係，於 是在難波重新建造了富麗堂皇的迎賓館。難波宮在孝德天 皇（586－654）時期就已經建造，後來因大火燒毀；而後 聖武天皇重新修整了難波宮，在天平四年（732）三月完 成。同年正月，聖武天皇甚至開始穿著中國皇帝的袍服， 接受正月的朝賀。 聖武皇帝熱愛中國文化的事蹟不只如此，他在天平十年 （738）的七月指著宮殿前的梅樹，要求文官等30人以春 天為賦題並詩詠梅樹。梅樹是中國來的植物，廣受當時知 識分子喜愛，不過在七月如此沒有春天氛圍的時期，竟還 要求文官們作漢詩歌詠梅樹，可見，聖武天皇真的是「熱 愛」中國文化。
Q：替日本社會帶入唐物及中國文化的主要推手？ A：為了傳教鍥而不捨的鑑真和尚。 鎌倉時代繪〈聖武天皇像〉。圖 維基百科。
聖武天皇時期的舶來品來源除了中國，還有朝鮮（新 羅），但人們對舶來品的既定印象還是來自中國的各種物
聖武天皇的收藏品當中，除了天皇派去的遣唐使、中國派
品。其中關鍵除了遣唐使，還有鑑真和尚的到來。
來的唐使帶回之中國物品，另外還有遣新羅使與來自朝鮮 的新羅使帶來的新羅舶來品，如法會用的毛毯、〈鳥毛立
鑑真和尚來日的原因，始於大佛開眼供養會。當時聖武天
女屏風〉、香料、鏡子、香爐等。這些舶來品表現了當時
皇為了大佛開眼，派了多位遣唐使到中國請求黃金，並定
日本與中國、新羅的關係，新羅使或渤海使（來自今中國
時回報造佛像的進度。到了天平十四年（742），天皇正
東北部近朝鮮、俄羅斯一帶的多民族政權）更混雜了一些
式聘請中國高僧來日本進行授戒儀式。中國道璿等僧人先
商人，進行商業交流。古代的舶來品是朝廷管理與統治之
到日本，但高僧人數不夠，因此日本僧人再度前往中國，
下的貴重物品，聖武天皇作為王權中心，對內形成接受唐
在揚州與鑑真和尚相會。應兩位日僧的要求，鑑真和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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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宅裡中國潮 從《君臺觀左右帳記》看室町時代的唐物美學 文．圖｜李惠芳（國立中央大學藝術學研究所碩士）
日本室町時代為輸入中國畫高峰時期之一，與中國明代往
些作品至今仍是被評為第一等的宋元畫作。傳夏珪〈風雨
返交流下，大量的「唐物」傳入日本，唐物的收藏與展
山水圖〉上，則鈐有第六代將軍足利義教（1394－1441，
示，更成為時下的風尚潮流。今日看日本室町時代收藏之
義滿之子）鑑藏印「雜華室」。上述作品即是第八代將軍
中國繪畫，主要以南宋畫與南宋風格的元畫為主，顯見
足利義政（1436－1490，義教之子，義滿之孫）「東山御
當時對「宋元畫」的愛好之意識。透過《君臺觀左右帳
物」收藏的根基。
記》，可以了解室町時代對中國繪畫的鑑賞方式、收藏品 味，並進一步探討中國繪畫在不同脈絡下如何被觀看、鑑
中日交流僧為介
賞，甚至形成日本獨有的一脈審美文化觀。
日本與中國之交流，早自奈良時代已有接觸。中日交流重 要的影響中介者──僧侶，更是將中國文化帶入日本的關
◎熱愛唐物的將軍們 另類品味宋元畫
北 宋大 觀 元 年（110 7）款 宋徽 宗 〈桃鳩圖〉，28.6×26公分，絹本著 色，國寶，東京個人藏。取自根津美 術館《南宋繪畫——才情雅致の世 界》，東京：根津美術館，2004。
所謂「宋元畫」，是指日本收藏之中國繪畫，以南宋繪畫 與南宋風格的元代繪畫為主，室町時代所傳入的南宋院 體畫作與禪僧業餘畫作，像是牧谿、梁楷、玉澗等人的上 選作品，今日多存於日本。此收藏脈絡是由於日本人收藏 品味或因貿易交流，今日未有定論，然而在傳入收藏中， 主要以南宋風格之繪畫為偏好，至今已為共識。不過對於 中國繪畫研究來說，日本 獨有的收藏脈絡，補足了 正統中國繪畫史之不足， 尤其是南宋牧谿之評價， 更因日本的研究而重新 受到認識與重視。日本所 收藏的南宋繪畫，可用足 利幕府將軍的收藏為例。 第三代足利義滿（1358－ 1408）鑑藏印「天山」、 「道有」，如徽宗〈桃鳩 圖〉、牧谿〈猿鶴圖〉有 「天山」印鑑；牧谿〈觀 音圖〉、梁楷〈六祖截竹 圖〉則有「道有」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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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山」印，13世紀（南宋）牧谿〈猿圖〉， 174.2×100公分，絹本墨畫淡彩，國寶，京都大德 寺藏。取自《日本美術全集12水墨畫と中世繪卷： 南北朝•室町の繪畫I》，東京：講談社，1992。
有「道 有」印，13世 紀（南 宋）牧 谿〈觀音 圖〉，172.4×98公分，絹本墨畫淡彩，國寶， 京都大德寺藏。取自《日本美術全集12水墨畫 と中世繪卷：南北朝•室町の繪畫I》，東京： 講談社，1992。
有「道有」印，13世紀（南宋）梁楷〈六祖截竹 圖〉，72.7×31.5公分，紙本墨畫，東京國立博 物館藏。取自Wikimedia Commons。
正倉院
鍵人物。日本臨濟宗之祖榮西（1141－1215）曾入中國宋
專題 Special Report
外，更留下了當時品評繪畫時空間布置的圖說紀錄。
朝，帶回唐繪、唐物，做為禪寺殿堂的日常用品。宋元之 際，中日來往頻繁，中國文化便透過僧侶介紹進日本，像 是鎌倉圓覺寺的塔頭佛日庵貢品目錄《佛日庵公物目錄》 （1320寫成）所載其庵中公物，許多便是來自中國宋元之 唐物，如頂項、唐繪、墨跡等。於是，日本寺院古老的收 藏淵源，漸發展成早期展覽及收藏場所的特殊形貌。
唐物崇拜曾遭禁 室町時代受到中國文化的薰陶，足利幕府對於中國文化的 傾慕崇拜，顯現在對「唐物」的狂熱上。「唐物」一語最 早出現在《日本後紀》大同三年（808）十一月十一日條 例中：「敕。如聞，大嘗會之雜樂伎人等，專乖朝憲，以 唐物為飾。令之不行，往古所譏。宜重加禁斷，不得許
◎室町時代中國畫的鑑賞寶典──《君臺觀左 右帳記》 《君臺觀左右帳記》為足利義政東山殿裝飾品之紀錄，其 中大多是來自中國的唐物。「君」即君主，「臺觀」指稱居 室，「左右帳」則是記錄權力者室內裝飾品的帳面。該書分 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將中國畫家以品第方式分類著錄， 第二部分為室町時代室內裝飾之解說，第三部分則為室町時 代器物之解說，尤其於茶器的部分。文後聚焦於《君臺觀左 右帳記》的「中國畫人」與「座敷飾」兩個部分。
看點1：中國畫家
容。」由此可知，中日交流早期已出現對唐物崇拜的風
在《君臺觀左右帳記》的中國畫人錄，以大谷大學本（大
潮，政府更下禁令阻止奢華風氣。所謂的「唐物」，廣義
永四年）最為可靠，所收錄的中國畫家目錄，以上、中、
而言即指來自中國大陸、朝鮮半島、琉球等地的舶來品，
下品的方式記述，共計161人，時間上最早自三國，跨度
其中包括繪畫（唐繪）、書籍、絹織物、香料、藥種、工
到宋元之際。書寫形式記載朝代、人名、畫類專長，如
藝品、陶瓷器、金屬器等。足利幕府的「唐物」收藏中， 主要是中國的繪畫、陶瓷、文具和茶器。
鑑賞職人三阿彌 室町時代之際，以中國書物作為室內擺設蔚為風氣。尤其 在足利義滿、義教、義政之時，多數的「唐物」被作為 將軍宅邸的裝飾，並深入貴族階層生活，與茶會息息相 關，因而催生了唐物鑑賞專家。其中以「三阿彌」尤為出 名，也就是能阿彌（1397－1471）與其子藝阿彌（1431－ 1485）以及其孫相阿彌（？－1525）。三阿彌負責「唐物 奉行」之任務，管理中國藝術文物典藏、展示、鑑定、評 價與裱褙修復等工作。足利義政命能阿彌編纂將軍幕府所 藏品《御物御畫目錄》之外，更著有與東山御物相關的 《君臺觀左右帳記》，其目錄為最早畫品形式之書寫。此 大永四年（1524）大谷大學本《君臺觀左右帳記》的中國畫人錄。取 自矢野環，《君台觀左右帳記總合研究：茶華香の原點、江戶初期柳 營御物の決定》，東京：勉誠出版，1999，頁1－5。
ART&COLLECTION
93
打開唐人的時空膠囊 正倉院寶物與中國藝術史研究選介 文．圖｜劉榕峻
「苟能置身正倉院一觀所藏各物，直不啻身在盛唐之世！」 ──傅芸子《正倉院考古記》
舉世聞名的「正倉院寶物」，為日本奈良時代聖武天皇
故，曾主編《國聞
（701－756）與皇室貴族生前寶愛的貴重名物與用具，總
週報》、《國劇畫
數多達9000餘件，其中包含大量唐代東渡或西域經唐東傳
報》等，並與梅蘭
的器用珍寶，來源大抵三端：其一為隋唐兩代產物，經當
芳（1894－1961）
時遣隋使、遣唐使、留學生、學問僧等帶回日本者；其二
等人成立北平國劇
為自中土、新羅、百濟東渡之工匠在日製作者；其三為奈
學會。1933年，傅
良時代吸取唐文化或模仿唐制創新而成者，故有謂正倉院
芸子赴日擔任京都
乃是絲綢之路的終點，即稱為世界無與倫比的一大寶庫， 絕不為過。
大學）東方文化研
圖1 傅芸子《正倉院考古記》，昭和十六年（1941）東 京文求堂初版書影。
正倉院猶如一座時空膠囊，在嚴密制度與完善環境下，其
究所講師，次年至
中歷經千年的絕世珍寶近乎全部保存完好。尤其當中多數
奈良正倉院考察，大歎其唐物之盛：「唐代文物以及當時日
名品在中國已佚，難覓其跡，因此對於盛唐、中日藝術史
常生活狀態，吾人僅得於史冊上，窺見一斑；至其品物如
乃至於東亞古代文化的研究而言，實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
何？亦徒於文字中，想象見之。即如：工藝品中之金銀平
性。本文冀針對過往中國藝術研究者對正倉院的關注視角
脫、象牙撥鏤、夾纈、織成。日常用品如古人所稱憑軾之
作一簡要回顧，看學者如何潛心其中，從正倉院寶物裡開
軾，揮麈之麈，人日所用之人勝，薰褥所用之薰爐……樂器
拓中國藝術研究的新天地。
中之五絃、阮咸、尺八、箜篌，即今實物無存，究難獲其確
揭開唐代文物的神祕面紗 傅芸子《正倉院考古記》
解……然院藏於上述諸物，匪惟具存，抑且有多種珍品為吾 人求之而不可得者，今皆完整無損，聚於一堂……苟能置身 正倉院一觀所藏各物，直不啻身在盛唐之世！故其在考古
論及正倉院，不能不提近代中國學者傅芸子的《正倉院考
學、美術史、文學、民俗學各方面所予吾人之觀感與豐富的
古記》（圖1）。此書不僅是第一部中國學人考察正倉院
研究資料，其價值豈可以數量計之哉？」於是，他依照正倉
藏品的研究專書，更是多數中國讀者認識和臥遊正倉院的
院三倉：北倉、中倉和南倉的順序，對其中的唐代文物作詳
入門經典讀物。
98
帝國大學（今京都
細記錄，並以詩詞、史書等古代文獻考證，解說其由來及性
傅芸子（1907－1970），滿族，北京人，原名寶堃，字韞
質，寫成《正倉院考古記》，於考察唐代歷史文化、工藝美
之，別號餐英、竹醉生，為戲曲理論家、藏書家傅惜華
術史以及中日文化交流史方面卓具貢獻，也為後來的學術研
（1907－1970）之兄。傅芸子博聞多識，熟習舊京名物掌
究奠定基礎。
2019．11
正倉院
專題 Special Report
圖4 奈良時代〈木畫紫檀棋局〉，正倉院藏。 引自正倉院事務所編《正倉院寶物》。
物，是由兩件「人勝」殘件組成的〈人勝殘欠雜張〉（圖 3），在淺色染織品上黏有金箔（已變色）剪成的十六 字，以及彩繪剪成的叢竹與戲犬小兒，邊緣紋樣亦由金箔 圖2 奈良時代〈筆〉，正倉院藏。引自正倉院事務所編《正倉院寶物》。
透過正倉院寶物，過去許多僅能透過文字幻想的文物，都能 在正倉院真相大白。例如正倉院庋藏頗多文房用具，最具代 表性者為罕見的古代毛筆（圖2）。其筆多不似今制，毫內
剪成，上黏紅綠羅之花葉。「人勝」源於古代荊楚傳統習 俗，認為農曆正月初七日是人被創造的日子，故又稱「人 日」，唐代稱「人勝節」，翦綵鏤金箔為人形，相互餽 贈，或婦女戴於髮鬢，或貼於屏風，稱為「人勝」。
近根處裹以麻紙；裝潢華麗，其管有梅羅竹、斑竹、豹文
另外，正倉院寶物也解開許多歷史的研究公案。例如〈木
竹，或飾金銀或象牙，以其毛穎短促，傅芸子認為即白香山
畫紫檀棋局〉（圖4）是正倉院遊戲具中最精美的名物。
《長慶集》所稱「雞距筆」。值得一提的是，毛筆所附呈
「棋局」即圍棋盤，傅芸子指出，過去對唐代棋局之制並
閉傘狀、中鏤空的竹製
不明悉，有18道、19道之
筆帽，既可保護筆毫，
爭，這件正倉院珍藏的
又能發散水氣，實稱良
棋盤，證實了唐制確為19
制。專研名物的當代學
道。所謂「木畫」為唐代
者揚之水就認為，宋人
美術工藝，是以紫檀或桑
譜錄所列文房諸器，未
木為地，雜嵌染色象牙、
言筆筒。因此，宋代
黃楊木或露脊等，巧現人
或更早文獻中所謂的
物鳥獸花草等各種圖案，
「筆筒」，如《致虛雜
極其瑰麗，或勝於螺鈿。
俎》：「王獻之有斑竹
表面貼紫檀片，嵌以象牙
筆筒，名裘鐘。」其實
罫線，縱橫各19道，又鑲
都是指筆套、筆帽或筆
嵌有精緻花眼17個。側邊
罩之物，正倉院所藏或
四面界為四格，各用染色
許正是此類雅稱為「裘
象牙鑲嵌雉雁、獅、象、
鐘」的「筆筒」。
駝、鹿與胡人騎射、牽駝 等圖案，精緻華麗。對局
再舉一例，另一件
兩側設有備金環抽屜各
現代人較陌生的文 圖3 奈良時代〈人勝殘欠雜張〉，正倉院藏。 引自正倉院事務所編《正倉院寶物》。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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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古剎尋祕寶 南都七大寺文物巡禮
文｜曾令愉
江戶時代天保十五年（1844）〈和州奈良之圖〉。圖 引用自UBC Library。
初次到訪奈良的讀者朋友，在策劃行程時可能會心生疑
中心。現存最早記載「七大寺」一名的文獻，為日本官史
惑：相較於關東地區眾多的公私立博物館，到了奈良，卻
《續日本紀》中所載天平勝寶八年（756）五月聖武天皇
僅有奈良國立博物館最為知名。奈良這座千年古都的文
駕崩後，孝謙天皇在七大寺為聖武天皇修初七齋會：「癸
物，到哪兒去了呢？
丑。當太行天皇初七，於七大寺誦經。自是之後，每值七
答案，就藏在四周林立的寺廟古剎裡。
朝廷護持的七座寺廟
日，於京師諸寺誦經焉。」而在平安後期的史料《扶桑略 記》中，則明確記載了七大寺的名單。這一方面代表著佛 教文化在奈良時代的興盛，另一方面也是日本成為律令國 家並邁向政教合一的見證。
奈良古寺林立，其中「南都七大寺」者，尤為人所樂道。
102
「七大寺」指的是奈良時代平城京及其周邊受到朝廷管理
隨著時代推移，「七大寺」從日本官寺的政教地位，逐漸衍
及經濟保障的七大官寺，包括東大寺、西大寺、法隆寺、
生出聖地巡禮的旅遊意義。據載中古時期京都貴族及朝臣間
藥師寺、大安寺、元興寺、興福寺等，被視為奈良六宗
就流行著「七大寺巡拜之旅」的雅好；而到了江戶時代，隨
（華嚴宗、律宗、三論宗、法相宗、成實宗與俱舍宗）的
著此前被戰火所燬的東大寺大佛重建，奈良成為江戶人熱門
2019．11
正倉院
專題 Special Report
的觀光城市，而「七大寺」亦隨此熱潮被賦予更濃厚、更普
拍照打卡，更在於其中數量驚人的國寶收藏。作為奈良時
遍性的觀光色彩，其名單也產生微妙變化，例如在江戶時期
代受到朝廷保護的官寺，七大寺不但建築物本身屬於國寶
的觀光地圖〈和州奈良之圖〉，西大寺被改成了唐招提寺；
等級，寺內所收藏大量佛像、神像雕刻，更是珍貴可觀。
此外，位於班鳩地區的法隆寺因地理位置較遠，故也有以唐
當時在聖武天皇大力推崇佛教的影響下，佛教藝術中的雕
招提寺取代法隆寺的說法。演變至今，在1998年聯合國教科
刻、繪畫隨之興盛，技法方面從銅鑄、木雕、泥塑，乃至
文組織登錄世界遺產「古都奈良的文化財」所列出的八處
於鑑真赴日所帶入新的技法如乾漆夾蕊等；在類型上，則
歷史資產（東大寺、興福寺、元興寺、藥師寺、唐招提寺、
包括觀音像、藥師像、彌陀四天王像、大日如來像、不動
平城宮跡、春日大社、春日山原始林），七大寺即佔其中五
明王像、地藏菩薩像等，造像形貌寫實，風格雄渾，甚或
席，其歷史文化價值更無庸贅言。
帶有誇張的表情動作，展現強烈的力道，體現了濃厚的唐 文化色彩。如果說，「正倉院寶物」是皇室保存來自絲路
千年瑰寶 盡在其中
原汁原味的盛唐與西域風情，而這些豐美的「天平雕刻」
不過，對藝術愛好者而言，參觀奈良七大寺的價值絕不在
便是唐風與日本工藝的交融，均可謂奈良時期天平文化的 藝術高峰。
東大寺
大安寺
地址：奈良市雜司町406－1 交通：近鐵奈良站，徒步20分。 必訪區域：大佛殿、法華堂（三月 堂）、東大寺博物館 經典收藏：〈國寶 東大寺盧舍那佛坐 像〉、〈國寶 執金剛神立像〉、〈國 寶 不空羂索觀音立像〉
地址：奈良市大安寺2丁目18－1 交通：近鐵奈良站，轉乘公車至大安 寺站，徒步8分。 必訪區域：本堂、寶物館 經典收藏：〈重要文化財 十一面觀音 立像〉 圖 大安寺。
攝影 王怡文。
興福寺 地址：奈良市登大路町48 交通：近鐵奈良站，徒步5分。 必訪區域：國寶館 經典收藏：〈國寶 阿修羅像〉、〈國 寶 乾漆十大弟子立像〉
西大寺 地址：奈良市西大寺芝町1丁目1－5 交通：近鐵大和西大寺站，徒步5分。 必訪區域：本堂、愛染堂、四王堂、 聚寶館 經典收藏：〈國寶 十二天像〉 圖 維基百科。
攝影 王怡文。
元興寺 地址：奈良市中院町11番地 交通：近鐵奈良站，徒步15分。 必訪區域：法輪館 經典收藏：〈國寶 五重小塔〉、〈重 要文化財 智光曼荼羅〉 圖 維基百科。
藥師寺 地址：奈良市西ノ京町457 交通：近鐵西ノ京站，徒步1分。 必訪區域：東院堂、金堂 經典收藏：〈國寶 藥師三尊像〉
法隆寺 地址：奈良縣生駒郡斑鳩町法隆寺山 内1－1－1 交通：JR法隆寺站，轉乘公車至法隆 寺門前站，徒步1分。 必訪區域：金唐、五重塔、夢殿、大 寶藏院 經典收藏：〈國寶 觀音菩薩立像〉、 〈國寶 地藏菩薩像〉、〈國寶 五重塔 塔本塑像〉 攝影 王怡文。
圖 維基百科。
ART&COLLECTION
103
焦點
張大千〈春山雲瀑〉 贓物疑雲 從一樁著名畫作失竊案， 看見深藏不露的法律問題 張筠 圖︱本刊資料室
張大千為當代重要水墨大師，其潑墨潑彩作品更帶來巔峰
賊，他一定喜歡我的畫才偷的，就把這張畫送給他吧，不要
的藝術成就，根據法國資料庫Artprice調查顯示，2011年張
難為他，叫警察不必追究，放掉他算了。」不過交涉未果，
大千拍賣總收入打破畢卡索紀錄。金額高達5億670萬美元
最終這名「文化賊」還是得進監獄吃牢飯。
（折合臺幣約152億元）。這高昂畫價讓不少不肖人士有非 份之心，在畫家生前更早有偷盜繪畫之事。
畫竊案中，被偷者除了畫家知交弟子、收藏同好，公立博物
張大千傳記作者王亞法曾寫過1971年的香港畫展軼事。當
館亦有失竊紀錄，這些竊案都涉及龐大的利益損失，如1984
時畫家已得目疾，不便出席1971年在香港大會堂的展覽，
年文化大學華岡博物館藏張大千〈荷花〉與黃君璧〈雙松巖
轉而拜託李祖萊協助，自己則在環蓽盦作畫。結果有人在
壑伴〉遭竊，2004年館方發現〈荷花〉現身保利上海拍賣，
展廳順手牽羊一幅畫，被警察現場逮捕，李祖萊趕緊電話
卻無力討回。失竊作品流落拍場，時有所聞。買賣雙方在拍
通知張大千，而張大千回話也是一絕：「偷畫者系文化
賣場上無需公開個人資訊，可保有一定程度的隱密性；但缺
張大千〈春山雲瀑〉。
106
然而不是每樁竊案都能獲得法外開恩。層出不窮的張大千繪
2019．11
點是易於流入真偽難定或不法取得的藝術文物。這也是為何
我願意捐給故
許多盜竊畫作，最終會進入拍賣場的原因。
宮或美術館， 讓它屬於全臺
香港秋拍圖錄，驚見失竊畫作
灣人。」
今年香港秋拍，蘇富比10月7日舉辦的「中國書畫」拍賣
向拍賣公司提
中，一件張大千〈春山雲瀑〉重要拍品就被指認是黃君璧家
出擁有證明且
中失竊物。根據黃君璧么女黃湘詅表示，1990年10月27日，
討回失物的成
高齡94歲的黃君璧家中遭竊，其中遭竊畫作包含先總統夫人
功案例，如張
蔣宋美齡繪、蔣中正題字的〈雲山聳翠〉，以及徐悲鴻抗
大千〈擬唐
日時期為畫家所作之人物畫，而張大千〈春山雲瀑〉因掛鉤
人秋郊攬轡
卡緊難以卸下，逃過一劫。然而不到一星期，竊賊竟再次光
圖〉。2012
顧，帶走這幅畫作，至今仍未破案。沒想到再見此作，竟是
年，香港蘇富
在蘇富比秋季拍賣的圖錄上。
比預計10月8
張大千、黃君璧及溥心畬在臺被譽為「渡海三家」，皆為臺 灣水墨藝術的重要大師，而〈春山雲瀑〉正是張大千及黃君 璧情誼的見證。根據黃君璧弟子張福英表示，這幅寬63.3公 分、長127.8公分的潑墨潑彩巨作，上款「君璧道兄七十一 歲生日。弟爰敬圖為壽」，是旅居巴西的張大千繪製並特別 以三萬多臺幣的航空運費寄回臺灣，給黃君璧祝壽。其情意 深厚，黃君璧珍惜鄭重，特別掛置在家中客廳近餐廳處。當 失竊畫作出現在拍賣場，黃君璧弟子暨知名畫家劉墉及其夫 人發現後，立即與黃湘詅聯繫；黃湘詅旋向蘇富比拍賣公司
日拍賣張大千 〈擬唐人秋郊 攬轡圖〉，獲 得買家同好關 注，然而消息 一出卻引來 風波，建築
張大千〈擬唐人秋郊攬轡圖〉。
大亨陸根泉之女陸介鏗現身，稱該拍品為家中所藏。陸根 泉是曾承包上海百樂門舞廳的建築大亨，交友廣泛，不僅 與杜月笙、戴笠等人熟識，與張大千也有交情。而〈擬唐
斡旋，盼能在10月7日拍賣前撤拍此件作品。惟時距竊案已
人秋郊攬轡圖〉正為畫家所贈，畫上款題「根泉仁兄方家
有30年之久，黃湘詅找不到父母的遺囑律師、佚失當時的報
正」。1984年陸介鏗出嫁，陸根泉贈畫作為結婚禮物，她
案資料之外，復因大安分局及刑事警察局曾淹水，早期的報
後來將畫作交給弟弟陸介康保管，1996年弟弟復委託父親
案資料也報銷，這些狀況令她難以向拍賣公司提出證明。但
經營飯店員工暨老管家徐敦喜保管，最後卻被占為己有，
她不願放棄，向媒體感性表示：「希望這幅畫撤拍，為的是
並送進蘇富比拍賣。不願見家中收藏遭拍，已剃髮為尼的
告慰先人在天之靈，這畫若爭取回來，也不是留給我個人，
陸介鏗遂出面與蘇富比協商，企圖解決擁有權爭議。拍賣
ART&COLLECTION
107
展覽
圖1 1970年張大千在卡密爾海濱。圖 郎靜山後人。
張大千誕辰120週年之際，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 （以下簡稱亞博）舉辦畫展「張大千：得心應手」，以紀
重 溫 大 千 的
念這位20世紀中國最傑出的水墨畫家，並回顧他漫長海外 生活中最為精彩的加州歲月（圖1）。本次展覽匯集亞博 所藏和從畫家後人及朋友等處借展的近40件作品，介紹他 一生傳奇的藝術經歷，也突出他為中國水墨畫在西方的推
精彩加州歲月
廣所做的傑出貢獻。展覽將於2019年11月26日開幕，持續 5個月，很多作品都是首次展出。 值得一提的是，舊金山亞博與張大千的緣分早已持續半
舊
金
山
亞
博
世紀之久。亞博的創始人布倫戴奇（Avery Brundage）， 1950年代便已藏有張大千的繪畫，其中三幅作品將在此次
「張大千：得心應手」展
展覽中展出。在大千好友，當時亞博館長達祥西（René－ Yvon d'Argencé）的策劃下，張大千在美國公立博物館的 首次個展就是1972年在金門公園內的亞洲藝術中心（亞博 前身）舉辦的。畫家本人親自為這場展覽挑選了54幅精
文．圖｜張帆（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中國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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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
〈舊金山亞博張大千展〉
品，全面展現他40年間豐富多彩的藝術人生。當 年「張大千回顧展」開幕時，儘管遭遇暴雨，但 大千在中國的名氣，以及傳奇般的個人經歷還是 吸引了近三千名觀眾（圖2）。展覽結束後，大千 慷慨地向亞博捐贈了他新近創作的多幅作品。加 上多年來居住在灣區（The Bay Area）的大千好友 和其他藏家的捐贈，亞博現有近30件大千書畫作 品，成為美國公私博物館中張大千書畫收藏的佼 佼者。
從「師古」到「師自然」 張大千於1899年生於四川內 江，母親善繪，從小就極具 藝術天賦。青年時期由兄長 善孖帶到日本學習染織，見 識到西方現代藝術在日本大 正時期廣為傳播。回國後以 上海為基地，師從李瑞清 和曾熙等大家，研習書法
張大千的藝術生涯和繪畫風格，經歷了「師
古畫。他和善孖昆仲共同創
古」、「師自然」、「師心」三個主要階段。如
立畫室，取名「大風堂」，
果說大千在中國的前半生追求融匯古意和模仿自
表達了他們對明末遺民畫家
然，那麼在後半生中，他主要是探索創新求變和
張風（大風老人）的崇敬
自我昇華。大千在藝術生涯的每個階段都十分出
之情。展覽中最早一幅作品
類拔萃，尤其是後半生對中國水墨畫的發展和推
〈學士觀石圖〉就是藝術家
廣而言，他的貢獻是最為重要的。他創造性地發
的自我表白，作品題款滿含
展了潑墨、潑彩等技法，將東方繪畫用新的面貌
對文人精神的推崇（圖3）。
介紹給西方觀眾，使水墨畫在世界藝術史中占據
為了享譽全國，1935年後大
一席之地。不過由於張大千後半生遠居海外，過
千從江南轉戰北平，積極創
去很多展覽對他在海外的這段生活和創作經歷強
作參展，遍摹名家真跡，很
調不多。因此，亞博這次大千展便是在前人研究
快就進入中國頂級畫家之列，
的基礎上，用加州所藏的珍貴資料來探討張大千
與溥儒並稱為「南張北溥」。他亂世中廣交好友，精心收藏鑑賞
如何從「師古」和「師自然」的階段發展嬗變，
各類書畫，成為通曉中國畫史的書畫家、鑑賞家和收藏家。他在
最後在加州達到「師心」的藝術高峰。
模仿古畫方面，無人能及，所摹仿的近代石濤、朱耷作品，或稍
圖3 張大千1928年作〈學士觀石圖〉（Scholar Admiring a Rock），立軸，紙本設色，王方宇舊藏。
早的宋元山水，都足以以假亂真，矇過眾多藏家。 張大千藝術質的飛躍始於1941年，當時好友葉恭綽建議他專攻人 物，於是大千花費重金，深入西北戈壁，用近三年時間臨摹敦煌 莫高窟和榆林窟的壁畫兩百餘幅（圖4），成為對古畫技法領悟最 深的畫家，並成功摹繪出失傳的唐宋畫風。隨後他在重慶、成都 等地舉辦了一系列敦煌畫展，成功重現古典藝術瑰寶，因此聲名 大噪，聞名全國。他的畫展不但讓大眾重新認識到中華文明的輝 煌過去，也幫助國民在抗戰後期重振民族信心。這段經歷更使大 千一改從前單純摹古仿古的套路，思考如何改良國畫來吸引當代 圖2 1972年舊 金山亞博「張大 千回顧展」開幕 式上達祥西與 張 大千 夫 婦及 三子張心一（張 葆蘿）。圖 舊 金山亞洲藝術 博物館。
觀眾，為今後創作古意、新意兼具的繪畫打下堅實基礎。這次展 覽特別選擇1940年代後期大千所作的一幅敦煌風格的〈仕女圖〉 和一幅〈宋人鞍馬圖〉，來表現大千對古代人物鞍馬畫的嫻熟模 仿和他在線條及設色上的高超技巧，以及畫家在內容和構圖上為 迎合觀眾品味而進行的改進。大千最精緻的人物畫就是他從敦煌
ART&COLLECTION
111
展覽
今年（2019）10月12日至明年8月9日期間，波士頓美術
1948年，已留美十載的翁萬戈，在妻子程華寶與女兒以思
館（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將舉辦「翁氏家藏精
的陪同下回到中國，那時他才初次見到先祖在天津英租界
品展．第一期．親友交遊 （Weng Family Collection of
處留下的文物遺產。見時局紛擾，翁氏決定把天津藏品運
Chinese Painting: Family and Friends）」活動，藉以慶祝鑑
往上海，然後整批裝箱海運至紐約，開始了他「守藏」的
藏家翁萬戈捐贈家藏珍品給予館方的慷慨之舉。本次展覽
重責大任。儘管百年來中國歷經數波動亂，此批文物仍然
共陳列約20件
套作品，內容皆與親朋好友往來互動的主
大體上得以傳諸後世，這是怎麼達到的呢？翁萬戈在深思
題相關，當中尤以明清書畫為焦點。這是三個展覽系列中
過後認為，最主要的因素便是「家教」，一股世代相傳的
的第一期，館方期待觀眾從中認識一個重要文化世家日積
歷史感，不但「從歷史中吸取教訓」，亦「立身行事要對
月累的收藏歷程，並賞識其族人百年精心護持保存文化遺
得起歷史」，這就是保護珍貴文化遺產的積極精神動力。
產的傑出成果。
捐贈藏品予波士頓美術館 2018年12月中旬，波士頓美術館隆重對外宣布，欣然接
翁萬戈六代家藏 兩百件，盡入MFA
受翁萬戈家所捐贈的中國書畫。此次捐贈包含130幅繪 畫、31幅書法、18件拓片及4件織繡，作品年代橫跨13個 世紀共5個朝代。主要集中體現在明清時期知名書畫家的 傑出作品，例如沈周（1427－1509）、文徵明（1470－ 1559）、董其昌（1555－1636）、陳洪綬（1598－ 1652）、朱耷（1628－1705）、王翬（1632－1717）、 吳歷（1632－1718）、惲壽平（1633－1690）、王原祁
「 翁 氏 家 藏 精 品 展 ：
（1642－1715）及華喦（1682－1756）等人。波士頓美術 館的中國文物藏品向來以早期宋元書畫為特色，透過此次
親 友 交 遊 」 展 覽 報 導
翁氏的慷慨捐贈，不僅填補了館藏的晚期書畫領域，亦讓 館方在文人藝術方面可以展現豐富飽滿的敘事內容。日後 通過研究、修復、展覽和闡釋的全面展開，館方將致力於
文│林逸欣 圖│波士頓美術館
翁氏六代珍藏書畫古籍 翁萬戈出身於常熟翁氏家族，其近代一支族人的興起，乃 始於六世祖翁心存（1791－1862）。當他高中進士後， 便被選為翰林院吉士，授編修，任武英殿總纂，更曾兩度 入值上書房授讀，具有帝師稱號。翁氏六世收藏古籍書畫 的歷史，便是從翁心存開始發展的，他對善本書冊尤感興 趣，是翁氏鑑藏的創始者與奠基人。下一代翁家裡出現的 關鍵人物，則以翁同龢（1830－1904）最為出名。其為咸 豐六年（1856）狀元，繼父親之職，曾擔任同治與光緒兩 代帝師。翁同龢才學具備，精通書法，是翁氏中修養程度 最高的鑑賞家。他從咸豐八年（1858）起撰寫至光緒三十 年（1904）止長達46年的日記，是研究晚清史不可或缺的 第一手資料，也是極為可靠詳盡的收藏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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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
公開宣揚這批珍藏品的歷史發展與文化價值。 翁萬戈與波士頓美術館的結緣甚早，他曾說過：「我從很 小的時候就開始看中國畫，我的整個人生都和中國書畫 聯繫在一起。波士頓美術館是我來美國後到訪的第一家博 物館，這裡也是我很有歸屬感的一個地方。我很高興我的 家藏最終和博物館館藏匯聚在一起，猶如命運使然。」除 了大方捐贈藏品，翁氏本人也是波士頓美術館的長期資助 人。在過去十年間，他曾向博物館先後釋出21件重要的中 國藝術品，其中包括長逾16公尺，王翬作於1699年的輝煌 大作〈長江萬里圖〉。當時博物館有幸在翁氏百歲誕辰時 獲得這件捐贈，並在2018年7至9月間舉辦相關特展。新進 入藏的這批捐贈，無疑地將會進一步提升館方的收藏素 質，使之成為中國本土外的另一文物典藏重鎮。
〈波士頓美術館翁氏家藏展〉
沈周1484至1504年間〈蘇臺紀勝十六頁書畫冊〉之二，紙本水墨設色。
沈周〈蘇臺紀勝十六頁書畫冊〉
文徵明〈家書卷九通〉
此冊約完成於1484至1504年間，由其題詩可知，應是先有紀遊詩句，而
本作為文徵明家書，共計九通，約作
後再以畫配文。儘管沈周一生大多只在江浙地區活動，但卻留下許多關
於明嘉靖二年（1523）的春夏之間，
於當地名勝古蹟的遊歷作品。收錄此冊中的繪畫場景，多屬太湖流域景
當時文氏正因荐授而至北京擔任翰林
色。畫家用筆勁硬，墨含蒼潤，藉以描繪湖區間的平崗淺嶼及水天空
院待詔。札文內不但記錄其赴京途中
闊。從整體畫風與使用「白石翁」印來看，應為沈周60歲後所作。另外
遭遇到的風雨艱辛，敘述著初到京城
雖然作者未書上款，但從冊後吳寬題跋中可發現，此冊極有可能是沈周
時對「飲食衣服甚是不便」的苦惱，
為其友人楊一清而作。約在明末清初之際，此冊為楊一清之同里丹徒張
更感嘆「此間俸祿，皂隸之類，僅可
孝思所得，盛清時期曾在王芑孫、曾燠、秦恩復等人手中輾轉，之後即
給日逐使費」以及為了家眷而借錢典
歸翁家而保存至今，是流傳有緒的沈氏佳作。
屋的窘況。通篇內容時時透露文氏對 於京居作官的不適與愁困，連「應酬 詩文無虛日」的熱鬧時光，他都覺得 「心緒不佳」，有著「思家甚切」的
文徵明1523年之後〈家書卷九通〉局部，紙本水墨。
念頭。於是不久文氏便上疏乞歸，三 年後即掛冠回鄉。由於是家書性質， 翁氏家藏精品展．第一期．親友交遊
所以文氏信筆而為書寫自然，整體風
波士頓美術館｜2019/10/12—2020/8/9
格意到筆隨又神氣內斂，是研究其生 平、思想與書藝的珍貴資料。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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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宋、金、元三朝白瓷勝雪霜 河南魯山段店窯白瓷淺述
文│郝紅星（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陳萍（鄭州市考古研究院） 圖│祝賀（河南省考古研究院）、劉琨（魯山縣段店窯文化研究所）
段店窯進行過小規模考古發掘，楊南
內、外壁施化妝土，除圈足附近通體
遺址則發掘面積超過4000平方公尺，
施白釉，內底有一塊綠釉斑。口徑
兩遺址都未見唐代白瓷，是發掘不夠
12.2公分，足徑5.2公分，高3.8公分。
深入，還是唐代段店窯根本就不生產
（圖3）
白瓷，難以遽斷。段店窯宋代白瓷品 質很高，那麼理論上段店窯生產白瓷
飯碗1件。標本T3313③：5，楊南遺 圖1：茶碗：LD0564。
的年代可上探五代甚至晚唐。金代段
址出土。口微斂，平折沿，尖圓唇， 弧腹，圜底，直圈足，底面斜削。內
店窯白瓷生產呈蓬勃之勢，發展出白
壁及口沿下施化妝土，內壁白釉溫潤
釉黑彩、白釉紅綠彩、白釉黑花等品
澤厚，繪四朵黑釉梅花，沿上釉被
種。這些瓷器上的裝飾富有藝術氣
刮去，碗應為對口疊燒。口徑12.9公
息，令人過目難忘。元代白瓷質粗量
分，足徑6公分，高4.8公分。（圖4）
少，呈衰落之勢，可能與窯業生產重 心發生偏移有關。文後主要介紹宋、
缽1件。標本LD0721，段店窯採集。
金、元三個朝代的白瓷。
斂口，圓唇，弧肩，鼓腹，圜底，圈 足直而淺。肩部兩周凹弦紋，鼓腹刻
宋代白瓷
圖2：茶碗：IIIT1⑥：37。
劃不規則豎槽。除圈足附近，通體施
器形僅見茶碗、飯碗、缽、茶注、 罐、瓶、爐七種。 茶碗3件。標本LD0564，段店窯採 集。侈口，略折沿，圓唇，斜直腹， 高圈足外撇。通體施化妝土，圈足 以外皆施白釉。口徑10.5公分，足徑 3.5公分，高4.3公分。（圖1）標本 IIIT1⑥：37，段店窯出土。侈口，圓 唇，淺弧腹，淺圈足。除圈足附近， 通體施白釉，釉厚滋潤。口徑11.5公 分，足徑4.7公分，高3.3公分。（圖 2）標本20160109，平頂山博物館藏 品。侈口，圓唇，唇下略束，即所謂 的唇口，圜底，直圈足，底面斜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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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茶碗：20160109。
圖4：飯碗：T3313③：5。
化妝土，內壁施白釉，外壁施釉至下 腹，刻槽露胎，釉呈青色，餘為溫潤 白色。口徑13公分，足徑5.7公分，高 7公分。（圖5） 茶注1件。標本LD0245，段店窯採 集。微侈口，圓唇，斜直頸，折肩， 斜直腹，圈足外撇。頸、肩間一泥條 狀
，相對一側肩上置長流，腹部飾 圖7：雙繫罐：T2010④：12。
八道瓜棱紋。除圈足附近，通體施白 釉。口徑8.7公分，足徑7.5公分，高 28.4公分。（圖6） 罐2件。標本T2010④：12，雙繫罐，
圖5：缽：LD0721。
楊南遺址出土。斂口，窄弧平沿，尖 唇，束頸，窄弧肩，鼓腹，直圈足。 肩上部對置泥條狀雙繫。口沿內壁至 下腹施透明釉，色泛青，係胎色所 致。口徑18公分，足徑6.4公分，高 18.6公分。（圖7）標本H90：2，無繫 罐，楊南遺址出土。斂口，圓唇，短 束頸，窄弧肩，鼓腹，下腹斜直，隱
圖8：無繫罐：H90：2。
圈足。肩、上腹有較多的輪製旋痕。 口沿內壁至足施化妝土、白釉。口徑 12.6公分，足徑10公分，高24.7公分。 （圖8） 瓶4件。標本LD0288，膽瓶，段店窯 採集。小直口，圓唇，短直頸，弧
圖6：茶注：LD0245。
肩，廣垂腹，直圈足。口、頸、肩
出棱，平折沿外側下傾，細圓唇，短
施褐釉，腹施白釉。口徑1.2公分，
束頸，窄弧肩，鼓腹，下腹近直，隱
足徑4公分，高7公分。（圖9）標本
圈足。口沿內壁至下腹施化妝土，劃
LD2008，梅瓶，段店窯採集。斂口
紋後施透明釉，肩部刻劃覆蓮、纏枝
圖9：膽瓶：LD0288。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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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
硝煙中不畏，持續平穩理性 香港第一波春拍結果—中國書畫篇 文︱藍玉琦
圖︱香港蘇富比、中國嘉德（香港）、保利香港、香港邦瀚斯
香港秋拍在緊張的氣氛中登場。自6月開始的「反送中」
件，件數成交率69.15％，總成交額5396萬港元，最高價為
遊行，近三個月來示威不斷升級，風波難平。10月4日下
八大山人〈蕨瓜圖〉，成交價977萬5000港元，未能突破
午香港特首林鄭月娥宣布行政會議通過引用《緊急情況規
千萬元，百萬以上拍品共14件。件數較上季略減，成交率
例條例》訂立《禁止蒙面規例》並於10月5日零時生效。
持平，然本季缺乏千萬級別之重量拍品，總成交額和春季
消息一出，隨即引起港民群眾激憤，當晚香港18區遍地開
相較近乎腰斬，下滑53%；但與去年同期秋拍相比還是是
花。10月5日星期六晚間各地持續發生零星衝突，10月6日
上漲38%。
星期日反緊急法大遊行，10月7日周一重陽節公眾假期多 區再有市民聚集。連續多日衝突，多區港鐵站被破壞，每 日依照不同狀況停駛，交通運輸影響顯著。
明末遺民畫僧八大山人〈蕨瓜圖〉及石濤〈墨竹〉為古代 書畫主打雙星，各自奪得第一、二高價。八大山人除晚年 外，多作斗方，〈蕨瓜圖〉即為其一，雖無紀年，但依其
值此紛擾之際，香港蘇富比、中國嘉德（香港）、保利香
主題、用印、題款、書風推論，應為八大山人還俗後，近
港、香港邦瀚斯書畫相繼於10月6、7、8、9日舉槌。香港
耳順之年所作，時多以瓜果蔬食闡述禪趣與家國之思，瓜
會議展覽中心此區安全無虞，未受明顯波及，位於金鐘的
既有「遺民」之意，倚斜橫倒之雙瓜則具「無一無分別，
香港邦瀚斯則較受影響。藏家在安全氣氛與交通運輸的評
無二無二號」禪思；薇蕨伸拳隱喻生活簡淡、有志難伸。
估考量下，書面委託、電話委託皆較往常為多，然而好作
左下鈐民國初年何賓笙鑑藏印「京口何氏收藏」，今北京
品不寂寞，沒能有想像中的「撿漏」，尤以來源有緒的精
故宮八大山人〈墨花圖卷〉亦為其舊藏。預估價800萬至
彩特輯專題獲得青睞。與今春相較件數成交率幾乎皆維持
1000萬港元，自500萬港元起拍，然買家反應冷淡，原至
原有水準，總成交額降低主因以缺乏重量級大貨為主，千
650萬元即將流標，敲槌同時一現場買家舉牌，後於800萬
萬拍品甚少，五百萬等級以上拍品幾希。在整體氣氛上，
元落槌，成交價977萬5000港元。曾為張大千「大風堂」
近現代書畫參與度高，古書畫則理性偏冷，大名頭畫家作
舊藏之石濤〈墨竹〉，附原裝大千題字木盒，曾參與1978
品若無相應品質則吸引力疲軟，競拍者面對拍品時，甚少
年國立歷史博物館「明末四僧書畫展覽」，刊載於《漸江
出現猶豫不決地拖拉叫價，近現代書畫現場可見不少臺灣 買家積極參與，眼光品味精準，顯見深厚的堅實力量。不 論古或近現代書畫，最高價皆集中於香港蘇富比，但是否 能拉抬帶動接下來的北京秋拍，看品質，看估價，看宏觀 經濟運作，謹慎向前行。
香港蘇富比書畫總成交額4億4932萬3000港元 中國古代書畫專場：八大山人〈蕨瓜圖〉成交價 977.5萬港元摘冠 10月6日，香港蘇富比「中國古代書畫」秋拍共推出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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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蘇富比：清初八大山人〈蕨瓜圖〉，25×39.7公分，預估價800至1000萬港元，成 交價977萬5000港元。
香 港 蘇 富 比：清 初 石 濤〈墨 竹〉， 74 . 7 ×2 9. 5 公 分，預 估 價40 0萬至 50 0萬港元， 成交價617萬 5000港元。
香港蘇富比：吳冠中〈日照群峰〉，96×179公分，預估價1200萬至1800萬港元，成交價4876萬5000港元。
石谿石濤八大山人書
（傳）明代張丑「張氏鑑藏」及（傳）元代喬簣成「喬氏
畫集》等重要著錄，
真賞」鑑藏印的加持之故，雖皆略漫漶難辨，但仍讓競拍
預估價400萬至500萬
者信念增強，最終闖出巨大佳績。
港元，成交價617萬 5000港元。第三高價 為陳淳〈草書自書 詩〉，多人競奪，以 逾估價9倍多之557萬 5000港元成交。
中國書畫專場：吳冠中〈日照群峰〉成交價 4876.5萬港元領銜 10月7日，「中國書畫」共推出240件（不含撤拍的張大 千〈春山雲瀑〉、于非闇〈桃花翠羽〉），件數成交率 90％，總成交額3億9536萬3000港元，千萬級拍品共九
特輯「重要亞洲私人珍藏清室瑰寶」、「候彧華庋藏翰墨
件，然較今春相較缺乏億元拍品，總成交額稍低落19％，
小輯」悉數成交，表現不俗。「清室瑰寶」乾隆帝御書
但比去年同期秋拍上升18％，件數成交率則是維持春拍水
《四德續記》原稿及再稿二張及御製詩《迴蹕至御園之
準，買家參與度高。
作》手稿，此皇帝著論之原稿，存世罕有，彌足珍貴，預 估價40萬至60萬港元，甫一開拍至42萬港元時，旋即由現 場買家一口叫價至100萬港元，瞬間提升競拍現場熱度， 但立即止步落槌在120萬港元，由委託席電話買家以成交 價150萬元收入囊中。緊接著，永璜書、乾隆御批《恭和 御製元韻》逾低估價2倍多之27萬5000港元成交。周天爵 書〈自薦請剿太平天國折〉並附咸豐御批，多人競舉，最 終逾低估價6倍多之40萬港元成交。「候彧華庋藏翰墨小 輯」以廣東書家為主，亦皆超估價成交：屈大均〈行書過 訪餘兄先生池庭賦贈〉扇面，以逾低估價13倍多之47萬 5000港元成交，創其書法最高價紀錄。鄺露〈行草自作詩 贈雲愁愁〉扇面，以逾低估價28倍多之56萬2500港元成 交，創其扇面書法最高價紀錄。鮑俊〈行書十三言聯〉 逾低估價11倍多之23萬7500港元成交，創其對聯最高價紀 錄。此外，非特輯之清代吳璋〈四時花卉〉逾低估價9.5倍 多之47萬5000港元成交，締造畫家最高價紀錄。 最大黑馬為馬麟（款）〈雙株競秀〉，預估價為2萬至3 萬港元，溢價68倍多，以137萬5000港元成交。或許是因 圖錄說明：畫心鈐（傳）元代祥哥剌吉「皇姐圖書」、
香港蘇富比：鄭午昌1939年作〈夢窗詞意山水冊〉12開，各開36×29公分，預估價 350萬至450萬港元，成交價1637萬5000港元，創藝術家價位紀錄。圖為局部四開。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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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
清代御瓷領銜 2019年倫敦秋季拍賣預告 文︱王怡文
圖︱倫敦蘇富比、倫敦佳士得、倫敦邦瀚斯
緊接著在紐約、香港之後，倫敦秋季拍賣也將盛大 展開，倫敦蘇富比、倫敦佳士得及倫敦邦瀚斯分別 將在11月5日至7日間輪番推出拍賣專場，前兩者專 場以中國清代宮廷瓷器為主，後者則以鎏金銅佛為 主打。 倫敦蘇富比於11月6日上午接連推出兩專場，分別為「皇
左 倫敦蘇富比：清乾隆〈青花描金粉彩開光嬰戲圖小瓶〉，預估價15萬至25萬英鎊。 右 倫敦佳士得：清乾隆八年（1743）〈御製鎏金銅交龍鈕雲龍趕珠紋「倍南呂」編鐘〉， 高27.3cm，重14.9公斤，預估價80萬至120萬英鎊。
家御瓷：私人珍藏」及「重要中國工藝品」。「皇家御 瓷：私人珍藏」為單一藏家專場，共推出39件拍品，多為
人舊藏。主打拍品為清乾隆八年（1743）〈御製鎏金銅交
18世紀、清雍乾盛世之宮廷用瓷，該藏家收藏多購自於
龍鈕雲龍趕珠紋「倍南呂」編鐘〉，「清乾隆八年製」陰
1970年代之後。主打拍品清乾隆〈青花描金粉彩開光嬰戲
刻款，高27.3cm，重14.9公斤。此一編鐘保存完整，華金
圖小瓶〉，帶「大清乾隆年製」六字篆書青花款。造型接
熠熠，瑰麗堂皇。編鐘一組多為16枚，為皇宮中重要的儀
近玉壺春瓶，除以青花裝飾纏枝花卉紋，更局部施加金
式用器。乾隆八年又正好是乾隆皇帝登基後第一次赴盛京
彩。瓶腹三開光內以釉上彩繪童子嬉戲圖，活潑可愛。
（今遼寧瀋陽）謁陵祭祖，更顯得此一編鐘格外有意義。
此器曾為瓊肯三世（Stephen Junkunc, III）收藏，流傳有
此件拍品曾歷經日本山中商會、 William Randolph Hearst
緒，預估價15萬至25萬英鎊。清乾隆〈粉青地粉彩八吉祥
（1863－1951）等收藏，前後上拍數次，最近一次為2015
紋瓜棱式瓶一對〉，帶「大清乾隆年製」六字篆書青
年紐約蘇富比，彼時以121萬美金成交，此次預估價為80
花款，器身以粉青色為地，又以琺瑯彩繪八吉祥紋， 粉嫩鮮豔，整器充滿吉祥寓意，預估價15萬至 25萬英鎊。「重要中國工藝品」專場上拍 282件拍品，以瓷器為大宗，還包含玉 器、漆器、青銅器等。主打拍品為 清乾隆〈釉裏紅蓮花錦紋如意耳抱 月瓶〉，帶「大清乾隆年製」六字篆 書青花款。抱月瓶器形來自西亞金屬扁 壺，原作為酒器使用，明清兩朝瓷器多有類 似器形，然多以青花為主，少見有釉裏紅裝 飾者，預估價3萬至5萬英鎊。 倫敦佳士得於11月5日推出「中國瓷器及工藝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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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至120萬英鎊。 倫敦邦瀚斯此季的「珍貴中國藝術品」專場中包 含「英國馬克及彼德．戴尼利藏品」（Property from the Mark and Peter Dinely Collection），根 據戴尼利家族文獻記載，其家族收藏的鎏金佛像 及佛教相關用器多數是美國木業大亨亨利．哈里 遜．蓋蒂（Henry Harrison Getty，1838－1919） 舊藏，之間由卓德嘉子爵考特尼．摩根（Viscount Tredegar Courtenay Morgan，1867－1937）、教授貝 勒比（Professor Bellerby）等人經手。此際邦瀚 斯將於香港、倫敦等地推出其收藏40多件，多 為市場生貨，此次倫敦秋拍推出有6件，主打拍
品」專場，上拍229件拍品，時代橫跨宋代
品為18
到近現代，包含瓷器、玉器、金銀器等，
8000至1萬2000英鎊。
品類紛呈，多數來自美國、歐洲、亞洲等私
倫敦邦瀚斯：18 19世紀〈銅鎏金錘鍱遊立像〉， 預估價8000至1萬2000英鎊。
2019．11
19世紀〈銅鎏金錘鍱遊立像〉，預估價
香港蘇富比中國藝術品拍賣 推出亞洲私人珍藏瓷器及香港家族舊藏鼻煙壺 煙壺 整理︱編輯部
圖︱香港蘇富比
今秋香港蘇富比將於11月28至29日舉 行中國藝術品拍賣，搜羅多組私人 雅蓄，包括集成於1970年代之香港家 族舊藏鼻煙壺及玉器，以及亞洲私 人珍存歷代陶瓷，上溯李唐，下至 滿清。當中更有牡丹堂所藏古玉，其 中數器，曾於英國巴斯東亞藝術博物 館1994年的玉器大展上展出，甚為難 得。所有拍品於11月22至27日於香港 蘇富比藝術空間（金鐘太古廣埸一座 五樓）公開展出。
亞洲私人收藏宋瓷選萃 藏家多年集寶存菁，醉心收藏，搜藏 各式中國雅瓷。當中數器，亦曾展於 英國杜倫吉賓金藝術和考古博物館， 珍藏精品首推北宋〈定窰白釉劃花折 枝牡丹弦紋洗〉、宋〈定窰白釉模印 牡丹蓮花大盤〉及宋〈耀州窰青釉劃 花帶蓋棋罐〉，有宋一朝，瓷藝登峰 造極，風格簡約秀雅，深富現代感。
清19世紀〈揚州套
香港家族舊藏鼻煙壺選萃 壺選萃 王士禎記載：「鼻煙者…以玻璃為 者…以玻璃為 種種不一， 瓶貯之。瓶之形象，種種不一， 顏色亦具紅紫黃白黑綠諸色， 綠諸色， ，極可 白如水晶，紅如火齊，極可 愛玩。以象齒為匙，就鼻 就鼻 嗅之，還納於瓶。」時 時 至17世紀後期，鼻煙壺藝 壺藝 術得清代皇帝鍾愛，宮廷不
紅綠料馬圖鼻煙壺〉、 紅綠料馬圖鼻煙壺〉 清18世紀〈瑪瑙豬形鼻煙 壺〉、1972年〈王習三作玻 璃內畫鼻煙壺〉、清18至19世 紀〈抱子石瑪瑙鼻煙壺〉等，盡 顯藏家深耕鼻煙壺領域數十載的深 厚蘊藉，品味確實不凡。 清18至19世紀〈白玉牡丹壽桃紋如意〉， 預估價30萬－40萬港元。
惜重金製作大量鼻煙壺，聘請 耶穌會教士授以銅胎和玻璃琺 瑯之藝，以各種材料和工藝製 作出琳瑯滿目的精美小瓶，18 世紀更流行以琉璃、琥珀、瑪 瑙等工藝一同裝飾。本次推出 鼻煙壺的藏家熱愛傳統文化， 好雅慕古，其珍藏經數十餘年 蒐集而成，當中精品多於1970 年代購自香港同豐行等著名古 董商。本次拍賣匯集清嘉慶 〈粉彩鵪鶉安居圖鼻煙壺〉、
（左至右）北宋〈定窰白釉劃花折 枝牡 丹 弦 紋 洗〉，預 估 價 2 8 萬－ 38萬港元；宋〈定窰白釉模印牡丹 蓮 花 大 盤〉，預估價3 0 萬－4 0 萬 港元；宋〈耀州窰青釉劃花帶蓋棋 罐〉預估價40萬－60萬港元。
新石器時代龍山文化〈瑪瑙雕獸面飾〉，預估價30萬－40萬港元。
（左 至右）清嘉慶〈粉 彩鵪鶉 安 居圖鼻煙 壺〉，預估價10 萬－15萬港元；清19世紀〈揚州套紅綠料馬圖鼻煙壺〉，預 估價4萬－6萬港元；清18世紀〈瑪瑙豬形鼻煙壺〉，預估價3 萬－5萬港元；1972年〈王習三作玻璃內畫鼻煙壺〉，預估價 2萬－3萬港元；清18至19世紀〈抱子石瑪瑙鼻煙壺〉，預估 價2萬－3萬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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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紀事 Archaeology 2019 文︱劉榕峻
01
圖︱編輯部
見證歐亞族群遷徙與文化交流
一，其傳播或與古代族群的流動遷徙和文化交流有著密切關
陝西石 遺址出土23件口簧樂器
係，是探討歐亞草原廊道早期人群活動的重要線索。專家認 為，口簧最初的傳播可能與北方人群的北進及西遷相關，春秋 戰國時期，口簧持續向四周擴散，在進入匈奴文化區域後向歐
考古專家近日正式公布
亞草原東部擴散，同時向南進入中原地區。唐宋以後，口簧呈
考古新發現，陝西石
爆發式傳播，遍及歐亞大陸、東南亞、大洋洲、非洲等區域，
遺址出土23件距今約
成為廣泛的樂器。
4 0 0 0 年 的 樂 器 —— 口 簧。最新研究表明，這 一音樂史上的重要發 骨製口簧。
現，是史前中國北方地
區音樂，及其文化沿著歐亞草原向西、北方傳播的重要實物， 為研究史前中國音樂發展和文化提供了重要資訊。 口簧為拔奏體鳴樂器，在中國20多個少數民族中流行，多用於 娛樂和男女社交活動。陝西石 出土的口簧為骨質窄條片狀， 由琴鞘和簧片組成，器身鏤刻舌簧，一般長約8至9公分、寬約1 公分，厚度僅1－2公釐。形制多樣，個別口簧於琴鞘或鞘頭有 刻紋裝飾。在出土的23件口簧中，有3件完整，其它均有不同程 度殘缺。同時，還出土了一些骨片和加工成半成品的口簧。
02
百年古籍現身 萬園之園整修有望 手抄孤本《圓明園匠作則例》 回歸圓明園
有「萬園之園」之譽的圓明園被燒毀將近160年後，《圓明園匠 作則例》古籍原件近日終於現身北京。這部珍貴的《則例》始 作於清乾隆年間，成書於道光年間，為內府裝幀的手抄孤本， 是目前存世第一本最完整、價值最高的則例，並第一次出現有 關西洋樓的記載。此次重大發現，被認為為圓明園日後整修重 建帶來曙光和希望。 所謂「則例」，即依據法令或成案作為定例。《則例》共兩函 48冊，涉及建築、園林、工藝、材料、人工經費等內容，涵蓋
這批口簧集中出土於石 遺址皇城臺東護牆北段的第四層堆積 之中，這一堆積層是約4000年前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留下的棄置 物。與石 口簧共存的器物，尚包含大量陶、骨、石和玉器等 古代遺物，其中陶器包括雙 鬲、單把鬲、粗柄豆等，都具有 典型的河套地區龍山時代晚期陶器特徵。經由碳14測年，可以
裱以及佛像等用料、用工規格與營建時的成規等。高於清朝工 部的建築規則，也是圓明園內建築必須遵循的成規和定律，更 是圓明園建造與未來重修的重要依據。
判斷這些口簧約距今4000年左右。而石 口簧的製作需要經過
1860年，英法
切磨骨片、剔刻簧舌、簧尾鑽孔、精細加工等步驟，說明當時
聯軍攻佔北京，
人們使用工具能力與器物加工都已有相當水準。
縱兵劫掠並焚毀
石 口簧的考古背景明確、共存器物豐富，是目前中國已知年 代最早、結構完整、具有明確特徵的口簧。藉由這批樂器，人 們可以想像在4000年前空曠寂寥的石 皇城臺上，樂師口含 口簧，通過口腔與樂器的互相作用產生「呷呷」與「嗡嗡」之 聲，如蟬鳴蜂舞般的聲響成為具有儀式感的神祕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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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修建圓明園所利用的木、石、瓦、土、油、漆、裝修、畫、
圓明園，火劫 之餘，連帳簿 清冊都未能倖 存。但幸運的是 這部《則例》手
古籍《圓明園匠作則例》。
抄本一直流散在民間，逃過了當年的浩劫。北京古籍書店「中
綜觀近年國內外考古成果，從公元前2000年左右至公元5世
國書店」日前在獲得有關《則例》的消息後，隨即與圓明園管
紀，大約2500年的歷史中，在中國北方、蒙古高原以及俄羅斯
理處聯絡，經管理處與中國書店共同邀集專家初審後，與會專
南西伯利亞地區的歐亞草原東部等廣大區域內，都出土了這種
家一致認定這部裝幀精緻的《則例》為真跡，是研究皇家建築
早期的口簧，它們的基本結構相似，均為窄條薄片狀，多屬拉
藝術、工程管理等的基礎資料。最後，管理處終於將這部《則
線式。
例》迎回圓明園。
石 口簧可視為近現代流行於世界各地的口弦類樂器祖型之
圓明園管理處接下來將以《則例》、《樣式雷圖檔》等史料為
2019．11
生活中發生的這些與那些，
發生過或進行中的，
都是漢寶德眼中殿堂外所獨具的奇花異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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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寶德漫談鄉土與藝術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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