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制度与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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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事务几乎没有一项不是产生于捐税,或导致捐税,因此。自从这两 个阶级不再平等地缴纳捐税之后,他们便几乎再没有任何理由在一起商议问 题,再没有任何原因使他们感受共同的需要和感情;用不着费事去将他们分 开:人们已用某种方式,剥夺了他们共同行动的机会与愿望。 伯克曾为法国旧政体勾画了一幅肖像,对之加以美化,他赞成我们的贵 族制度,尤其看重资产者轻易便能获取官职脐身贵族这一点:他觉得这同英 国开放的贵族制相似。的确,路易十一曾经成倍增加封爵人数:这是贬抑贵 族的一个手段:路易十一的后继者为获取金钱更是毫不吝惜地授封晋爵。内 克告诉我们,在他那个时代,为晋升贵族提供的官职数量已达 4000 个。任何 欧洲其他地方尚未出现类似现象:而伯克试图证明法国与英国类同,这只能 是大错特错。 如果说英国中产阶级不仅没有对贵族进行战争,反而如此紧密地与贵族 联合在一起,这绝不是因为英国贵族具有开放性,而是因为像人们所说的那 样,英国贵族的外形模糊,界限不清;不是因为人们能够进入贵族阶级,而 是因为人们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进入了贵族阶级,因此所有接近贵族的人 都自以为是贵挨的一部分,都能与贵族政府相结合,并从贵族的权势中分享 某些光彩和好处。 但是法国贵族与其他阶级之间的障碍,尽管非常容易跨越,却始终是固 定明显的,它带育光彩夺目的标志,易于辨认,而且为非贵族所憎恶。一旦 越过这道障碍,这些非贵族就以享受特权同他们原先的阶层分开了,这些特 权对原阶层的人来说是难于忍受和可耻的。 贵族授封制度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无限地增加了平民对贵族的仇恨。新 贵族引起了从前和他地位平等的人的嫉妒,从而加剧了仇恨。因此第三等级 在他们的陈情书中对敕封贵族的愤怒一直大子对世袭贵族的愤怒,而且不仅 不要求扩大,反而要求将平民通向贵族的门径缩小。 在法国历史上,没有哪一个时代,贵族爵位能像在 1789 年那样容易获 得,资产者和贵族也从来像 1789 年那样彼此分离。不仅贵族无法容忍在他们 的选举团中有带资产阶级气味的东西,资产者也同样将所有带有贵族外貌的 人逐开。在某些省份,新封贵族彼世袭贵族排斥,因为后者认为他们不够高 贵,他们也被资产阶级排斥,因为人们认为他们贵族气太重。据说有名的拉 瓦锡①就是这种情况。 假如我们撇开贵族阶级来考察这个资产阶级,我们会看到完全相同的景 象,资产者与人民相互分离,几乎同贵族与资产者相互分离一样。 在旧制度下,中产阶级几乎全部住在城市。导致这一后果的原因有两个: 贵族特权与军役税。在自己土地上居住的领主平常对农民亲密和气,但是他 对自己的邻人——资产者——却十分蛮横无礼。随着他的政治权力缩小,而 且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种蛮横无礼不断增长;因为,一方面,由于不再统 治,他再无必要去敷衍那些能帮助他统治的人,另一方面,正如人们经常注 意到的那样,领主喜欢以无节制地使用他那些表面权利来对自己的真实权力 的丧失进行自我安慰。甚至连他不在领地居住这一点,不仅没有减轻,反而 增加了邻人的痛苦。不在地主制对此毫无裨益;因为由代理人行使的各种特 ①

拉瓦锡(1743—1794),著名化学家。17s9 年当选三级会议代表,进入新政府任职,写了《论法兰西王

国领土财富》。1793 年被国民公会以旧包税人名义逮捕.次年被送上断头台。——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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