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72 worldjournal.com 2009年10月9日 星期五 FRIDAY,OCTOBER FRIDAY,OCTOBER9,2009 9 ,2009
宿儒章太炎 ■李恩柱 「宿儒」章太炎（一八六九~ 一九三六年），浙江余杭人，初名學 乘，字枚叔，後改名炳麟。後因傾慕 顧炎武，而易名絳，號太炎。 章太炎是學者，研究範圍頗廣，涉 及小學、歷史、哲學、政治等。一生 著作頗多，約有四百餘萬字。據說章 太炎本來可以當上清華國學院的導 師，可最終他謝絕了聘請，理由是與 梁啟超個性不合。 在《時務報》時期，章太炎曾參與 康、梁辦報。但後來因為學術思想不 同，再加以文人個性，鬧得很不愉 快。先是寫文章互罵，章罵康派為教 匪，而對方回罵他為陋儒小狗，終於 打起來了。一夥人怒氣沖沖來到時務 報，咆哮怒號，一番拳腳，砸向章太 炎，章毫不示弱，予以反擊。據金宏 達的《太炎先生》一書說，梁啟超還 挨了章太炎的一耳光。 袁世凱當權以後，章太炎將袁某人 比作朱全忠、石敬塘一類的人物，見 袁世凱不予理睬，章太炎便穿一件油 乎乎的羊皮襖，腳穿爛鞋子，手持摺 扇尋上門去。可能是摺扇扇柄上綴著 袁世凱頒發的二等勳章，反正闖進總 統府沒遇到麻煩。進了總統府以後， 他就大嚷著要見袁世凱，然而一直到 天黑，袁世凱也沒露面。章大怒，掀 翻桌椅，提起凳子便往牆上的袁世凱 畫像猛砸。並高聲大罵：「袁賊出 來！」袁世凱只得派人連說帶哄地把 他騙走。 這件事後人常常覺得有趣，對章的 禰衡之氣大加讚賞，也對袁世凱的容 忍懷有好感。其實，這是典型的只曉 其一，不明其二。假如章太炎在學界 和思想界的影響沒有這樣大，袁世凱 的行為不一定如此。章的名氣有多大 呢？于右任發表文章說：「章太炎， 中國近代之大文豪，而亦革命家之鉅 子也。」辛亥革命勝利後，總理孫中 山特地遣使迎章至南京總統府議事。 袁世凱登上大總統寶座後，一直想籠 絡章太炎為其所用。先是聘章為總統 府高等顧問，又任命章為東三省籌邊 使。宋教仁一案後，章認清了袁世凱 的本質，起而反袁。 （上）
徵稿
文革中的語錄熱
民國六十三年，中華體協奧運選手 訓練營成立，楊傳廣是總教練。 他曾經叱吒世界體壇，是亞洲鐵 人、是奧運十項全能亞軍、是中華民 國揚名世界的英雄。能親眼見到他， 認識他，感到十分榮幸。後來又見到 他那由美國來探親的太太南西，還有 那好動、好問、好奇的兒子楊世運。 南西很漂亮，身材好，她說她也是 學體育的。我們像一見如故，偶然碰 見站著就能聊很久。原來她是美國華 僑，會點廣東話，而我是廣東人，在 家裡都說廣東話，所以才會聊得很投 緣。能認識楊傳廣全家，也許是緣分 吧！
地，說不能挑就不能挑。」 「打倒土豪劣紳，你這是甚麼 態度？」 「是友誼，還是侵略，你想打 架？」 眼看戰爭一觸即發，有人前來 調解：「要團結不要分裂，有話 好好講。」 陪同一起去的同學趕緊說： 「敵進我退，我們到別的地方去 買。」拉著買鋼筆的同學一起走 了。 著名作家陳白塵在他的「牛棚 日記」裡記載了這樣一件事：他 在「五七幹校」時，一次有鴨群 進入中國作協地盤內，有人去制 止，立即遭到放鴨農民義正詞嚴 的反擊：「你們是來向貧下中農 學習的，打擊貧下中農便是打擊 革命。」 原話在毛澤東「湖南農民運動 考察報告」裡：「沒有貧農，便 沒有革命。若否認他們，便是否 認革命。若打擊他們，便是打擊 革命」。農民不管有理無理，也 會以「語錄」作武器向知識分子 發威。 陳毅元帥在被造反派整得無可 奈何時，也曾用語錄來保護自 己，他要大家和他一起翻開「毛 主席語錄」二七一頁，共同學習 最高指示，並大聲誦讀道：「偉
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陳毅 是個好同志。」可是，毛主席語 錄只有二七○頁，造反派發現上 當，定要批判他偽造最高指示 罪。 在場的周恩來在文革中一貫以 保護老將為己任，趕緊出面證 實，毛主席確實說過這句話才算 完事。 那時的小孩子耳濡目染也會背 誦許多語錄，在挨家長打時，他 們會喊：「要文鬥不要武鬥。」 家長們因敬畏「最高指示」只好 忍氣住手，不敢再打。 造反派之間的辯論更是打「語 錄仗」，這一點外國人都有深刻 印象。當時在中央廣播事業局工 作的美國專家李敦白，在他的回 憶錄《我在毛澤東身邊的一萬個 日子》裡寫道：「廣播學院的造 反派紅衛兵，要衝進中央人民廣 播電台揪走資派，而保守派紅衛 兵和負責保衛廣播電台的士兵們 則不准他們進入，雙方對峙並各 自讀起了《毛主席語錄》，造反 派讀：「下定決心，不怕犧牲， 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另一 方則讀：「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 命，各級領導同志務必充分注 意，萬萬不可粗心大意。」 這種「語錄仗」，當時在全國 各地極為普遍。
楊傳廣和他的馬蘭道場 在訓練營裡，大家都稱楊傳廣 CK，和CK及其他教練認識久了，知 道CK喜歡飲酒。有天請他在家裡小 聚，我看CK有點落寞的神情，不像 原住民的豪放爽朗，也許我們並不 很熟；我主動敬了他兩杯，運動員 耿直的個性很快就顯現出來。他不 諱言現在的訓練和他當年自己的鍛 鍊差得太遠；體協是民間團體，訓 練中心沒有規定進度，各單項的教 練有自己的想法，選手們、家長們 又都要求要有合理的生活方式去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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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眉才子薛濤
■汪麗華
文革時期，全中國掀起了學習 毛澤東思想狂潮，不僅《毛澤東 選集》一至四卷天天讀，還編發 了小型紅塑料封面的《毛主席語 錄 》（稱為「紅寶書」）人手 一冊。紅寶書裝在紅布做的「毛 主席語錄袋」裡，許多人將它斜 背在身上參加各種活動，是當時 一道耀眼的風景線，也是一種時 尚。 那時上自大城市，下到偏遠農 村，人人都會背誦毛主席語錄、 唱語錄歌、跳語錄舞。幹部作報 告、開會、發言、造反派之間辯 論，甚至寫信、講話開頭都要說 一句語錄或政治術語，以示革 命。 每一個經歷文革的人都知道， 那時的人們都會使用對自己有利 的語錄為自己的言行辯護並指責 別人，我曾見到兩個中學生去商 店買東西，與售貨員發生衝突， 展開了「語錄仗」！ 「關心群眾生活，我買支鋼 筆。」 「為人民服務，給你鋼筆。」 「我們的責任是向人民負責， 多拿幾支讓我挑。」 「反對自由主義，不能挑。」 「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 護，我一定要挑。」 「在路線問題上沒有調和的餘
上下古今
■孫稼田
在唐代幾位知名的女詩人中，我以為當推薛 濤為翹首。 她聰慧有文采，美豔善書法，骨子裡總含有 幾分高貴與超脫。薛濤的詩雄渾大氣，世人稱 她「工絕句，無雌聲。」在蜀川前後諸多節度 使任期中，她一直都受到賞識，成為當政者 舉辦各種社交宴會活動中不可或缺的嘉賓。晚 年，她退出歷史舞台，穿上道袍，研讀經書， 安然終老。 薛濤，字洪度，是唐代元和年間成都社交場 上的頭牌名媛，她既有文采又有辯才，八、九 歲時便會吟詩。有一天，她和父親閑坐在庭院 中，父親指著天井院中一棵梧桐樹吟出兩句 詩：「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吟完要女 兒接續下去。小薛濤應聲便道：「枝迎南北 鳥，葉送往來風。」 薛濤才思敏捷，口才一等。在一次歡迎酒會 上，當時的節度使高崇文要求大家行酒令，他 自己帶頭先說：「口似沒梁斗」，薛濤馬上接 一句：「川似三條椽」。高大人故意挑剔說： 「你這三根椽中第一根還有點彎呢！」薛濤應 聲回答：「高大人身為節度使大官，用的都是 無柄的破斗，我這陪酒的小女子家裡的椽子有 點彎，這又算得什麼呢？」所以詩人元稹說 她：「言語巧似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她曾發明用胭脂染成的紙，這種花紋精巧、 色彩鮮麗的「薛濤箋」，便成為後世男女相互 傳情達意的情書紙品。 薛濤原屬樂籍，在官場中以巧言、賦詩逗得 官老爺們開顏解頤，只獻藝不賣身。我們不知 道她是否守身如玉，但她終身未嫁確是事實， 可能是一生未遇到真正心儀的人，也許是她高 貴風雅的氣質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吧！ 太和六年（八三二年）薛濤安然辭世，享年 六十三歲。詩人王建曾寫詩贈薛濤，最後兩句 是「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
■侯楨
練，所以CK說很難有成效，讓人看 起來會有散漫的感覺。太舒適、太 合理可能也是訓練的障礙。 我聽出英雄有點無能為力的感慨。 的確，一個人能揚名世界所付出的 代價，就是克服任何挫折的艱苦磨 練。 英雄也有赤子之心，關懷父母是中 國人倫理之道，他說為了不能陪伴 母親，他要在老家設個道場，讓母 親晚年和鄉人有個精神心靈寄託。 楊傳廣的母親偶爾也會到訓練營探
望，每次來都會帶些山地的糕點請大 家吃，所以營裡很多人都認識她。 馬蘭道場設在楊傳廣台東的老家。 開幕那天，營主任和幾位教練同事親 往祝賀，我搭便車隨同去參觀。道場 就設在楊傳廣馬蘭老屋的大廳裡，大 桌上擺放著很多的貢品、法器、神 像，屋裡擠滿了人，很熱鬧。我似乎 記得楊傳廣穿了件道袍，手執法器， 神情嚴肅，唸唸有詞，一屋肅靜。一 個豪邁的運動英雄，竟然考慮到為母 親設道場以安度晚年，稱得上是孝子 了。 曾經揚名世界體壇的英雄已逝，期 待後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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