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遠的時候看不到子彈，只看到那人
（三）
在天空中突然停頓住，緊接著迅速往前 沖一小段，前胸突然綻出一片紅。然後
此時的梁武堅信，爸爸媽媽騙了他。當
他的眼睛會被爸爸媽媽蓋上，只有一次
然他們是出於好心，不願意讓愛子去冒
他透過指縫，看到那個怎樣看都很普通
翻牆的險。這世界上有自由。他見過牆
的中年人翅膀無力地扇動著，手卻拼命
外的世界，從網路的資料裡，從廣播的
地抓著天上的空氣，他下落的路線很曲
震動裡，從人們口耳相傳的言語中。
折。 它們都說，牆外的世界，是自由的。 「以後……以後一定要好好學飛。」爸爸 媽媽會有點哽咽地艱難地總結給他說。
梁武的爸爸媽媽都是高超的飛行家，他 們是這個世界裡的強者——當然，沒有
嘴唇上好像有一滴東西，他在手掌下的
強到擁有槍的地步，但至少可以保全家
黑暗裡無意識地舔了舔。好像是鹹的，
人不受槍的威脅。
又好像有點怪異的甜。 梁武也是高超的飛行家。不僅是迫於生 一陣風掠過，他垂下眼瞼看到腳邊飄過
存的威脅，他發自內心的喜歡飛。他熱
一片帶紅色的羽毛，又很快不見了。
愛著飛行在天空中的感覺。
「嗯。」他懵懂而堅定地答應了。
只要穿過雲層，永遠能夠看到藍色的無 垠的天，陽光暖暖地曬遍整個脊背，氣
「爸爸媽媽，牆外面是什麼呢？」
流掠過羽毛間的空隙，有種愜意的微癢。
「牆外面也是一樣的大地，上面也一樣
如果太熱的話，就找一片雲，一頭紮下
住著人。」
去，立刻好像洗了個涼水澡，然後盤旋 片刻，又連衣服帶皮膚都曬乾了。天氣
「 牆 外 面 的 世 界， 是 不 是 跟 這 裡 不 一
好的時候，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象——山、
樣？」
河、平原、城市、森林……
爸爸媽媽總會停頓一會兒才說：「一樣。
誠實地說，這是一個美麗的國家。這裡
這世界上是沒有自由的。」
生活著很多，很多，很多的人，相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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