靦腆緬甸

靦腆緬甸 文 : 林 穎

| 攝 : Stay at Moment Photography

21天的緬甸之旅 緬甸一向給人神秘的印象，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對她的印象大都是 來自昂山素姬，以及新聞報道中政局動盪、時有內戰的亂局。出發前， 家人親友都擔心我的安危，我自己反而沒大害怕，抱著「他們都一直在 那兒生活，入鄉隨俗怎會活不來」的想法飛過去。三星期過去，親身 體會過，更肯定可以跟別人說面紗背後，是一種簡單而純真的生活。

Yangon | 仰 光

在這21天的緬甸之旅，花了兩星期參加在茵萊湖的國際工作營， 與學生和村民一起生活、下田煮食，體驗最純樸的緬甸人生活。 在接續的一星期，走訪了四個城市，良瑞、蒲甘、曼德勒及仰光。

2016年12月22日，我們一行六人晚上十時從香港赤臘角機場出 發，到達仰光國際機場時已是當地時間凌晨一時，關口的職員大 多已經下班，剩下兩條長長等候入境的人龍。緬甸的海關不算太 嚴謹，只要事前在領事館辦好簽證便沒有大問題。順帶一提，緬 甸的簽證大致分兩種，旅遊簽證(Tourist Visa) 及商務簽證 (Business Visa)，因應逗留時間及所需文件而不同，一般旅遊簽證可逗 留28天，而此行因為需要參加國際工作營，所以申請了商務簽證。

緬甸的機場大堂面積不大，花了大約45分鐘通過關口後便已看到放滿 行李的輸送帶，我們行裝不多，揹起大背包就去兌錢。緬甸貨幣kyat是 國內流通的貨幣，香港的銀行沒法預先兌換，只能帶全新沒摺痕的美 金到當地找換處或銀行兌換（按：當地職員真的會逐張美金檢驗，有 少許花痕或畫過都不會受理），而行程完結前亦需把剩餘的kyat兌回。

Myanmar | 靦 腆 緬 甸

初到仰光，首先要習慣的是天氣。雖然緬甸位處亞熱帶地區，但仍 可大致分成夏季（3月至4月）、雨季（5月至10月）及冬季（11月至 2月）。夏天炎熱乾旱，高温不下；雨季是滿地泥濘，人走到濕漉漉 的路上，格外難受；冬季日夜温差較大，日間太陽高掛，晚上涼風送 爽，是傳統的旅遊旺季。但由於仰光城市化較快，即使在冬季遊覽， 晚上仍然酷熱難當，偶然也會發生間歇性停電。在沒有冷氣或風扇的 晚上，炎熱的冬夜，躲在睡袋僅露出半邊的臉頰也被咬得半腫，電 筒一照，偌大的蚊站在手臂上，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慾，徹夜難眠。

Yangon | 仰 光

車不到的地方 徒步吧 在仰光市，處處都是濃厚的色彩，由於言語不通，出入都是依靠的士， 再不然就徒步，雖然經常被索價，但比想像中安全。當地的的士沒有 跳錶，只靠司機與乘客議價，建議可先查看距離目的地的車程，再衡 量車費是否合理。雖然偶然會有抬價的情況，或司機誇大車程時間（ 相當普遍），但相對於香港的物價，緬甸的士的收費仍然相當低廉。

仰光道路發展尚未完善，車輛數目過多，除了令市內塵土飛揚，也引致 交通非常擠塞。短短10分鐘路程，隨時用上兩三小時才到。至於馬路 上的巴士小巴都比較殘舊，它們的門不會關上，車到站後，一個跟車人 便會單手拉著車，大嚷著目的地，人聽到就跳上車。由於他們都只會 叫緬甸話，加上所有巴士小巴路牌寫的都是緬文，對想一試在地交通 的外國遊客來說，難度較大。有趣的是，在路上除了會看到緬甸的車 輛，偶爾還會看到日文、韓文、甚至台灣line messenger車身，連環市 火車也是舊款JR，聽說這些都是在發達國家退役後運到緬甸出售的。

為了省卻塞車的時間，我們決定徒步往瑞雷大金寺。緬甸作為佛教國 家，全國各城鎮都有大大小小的佛塔（Pagoda），而位於仰光的大金 寺則是全國最大的一座，是遊客必到的景點。在步行的路上，我們遇 上帶著三胞胎姐弟賣鞋的小販、詼諧地唱Westlife的插畫家、搭訕的緬 甸華僑。進入神塔是需要脫鞋的，從佛塔外圍的樓梯及商店開始，無 論是凹凸不平的石地、薄薄的沙泥地、或是冰冷的雲石地磚，都是赤 腳走過。這也令我們在餘下的旅程都盡量穿拖鞋，方便更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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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on | 仰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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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營 在仰光的第二天，會合了來自法國及韓國的義工後，便暫別仰光，出發往 良瑞，開始十四小時的長征。工作營的位置是距離仰光十小時巴士、四小 時船程的一個湖上小島(Payartaung)。我們從仰光出發，首先經過兩小時 的嚴重交通擠塞才到達近郊的長途巴士站。由於緬甸人經常穿州過省，所 以當地的巴士路線發展較完善，有來往幾個主要城市的直通巴士，也有繞 道小鎮的廉價車，基本上晚上啟程，翌日清晨便會到達。我們本乘坐直通 巴士，卻發現車開到不同的小鎮上落客，車上的遊客都鼓躁不斷，最後擾 釀一輪，經過十多小時才到達良瑞。長途車在中途設有休息站，乘客可以 下車到洗手間梳洗或購買乾糧，由於路途癲跛，加上愈往北走天氣愈感清 冷，我們不得不買衣帽保暖。緬甸的洗手間大多是站廁，當遇上多輛長途 巴士靠站時，隨時可擠滿上百人，人人身貼著身，沒有隊伍可言；若沒有 一點衝進去的勇氣及霸氣，應該無法在短短的休息時間內解決生理需要。

Ngaung Shwe | 良 瑞

Myanmar | 靦 腆 緬 甸

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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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當兩星期緬甸原居民 遠離繁囂，人也更純真，到達良瑞後便轉坐大木船，木船之大可坐上十多 人，連同背包及少許貨物，我們起初也擔心會否掉進水裡，畢竟我是不懂 游泳的。直至船開了就發現真的過慮了，船身三分之二也在水中，雖然貼 近水平面，但也就變得十分平穩，可以在船上睡覺玩撲克。木船穿過茵萊 湖往南走，途中經過不少狹窄的河道，隨著時間慢慢駛進了無人之境， 只剩下牧牛童和一片片的稻田。四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Payartaung，在 這小島的中心的寺院裡原來可住上過千名、來自周邊小鎮的寄宿小孩。 而在工作營期間，因為學校假期尚有三百多名學生和小和尚留在寺院。

在工作營的兩星期，過著最純樸簡單的生活。沒有wifi，只有 間斷的電話卡數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天亮前起床，為 寄宿在寺院的小孩舀飯，吃過早餐便到田裡割禾、樹林砍樹、 廚房鋸木作柴；工作累了，坐在田邊塊路上吃生果；太陽快下 山，趕回去那開放式的沐浴空間看著日落、裹著傳統longi洗 澡、洗衣再準備晚飯。月出了，數點點繁星，看流星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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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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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外桃源呼吸著二噁英 這是我們剛到小島時的晚上發覺的氣味。每天晚上，船泊都從茵萊湖 的打魚回來後，熊熊火光便在繁星點綴下燃起，為的是把當天的垃圾 一把火燒掉，這是他們傳統處理垃圾的方法。由於島上可堆填的空間 不多，他們亦不想污染賴以為生的茵萊湖，所以長久以來都是用焚 燒的方法處理土垃圾，偶然走過村口，更有些村童會以燒垃圾為樂。 我問緬甸籍的工作營領䄂，她無奈地說其實人人都知道吸入這些氣體 會影響健康，但實到沒有辦法，加上近年為了方便生活，大量使用塑 膠包裝以及小包裝的洗衣液，洗髮精、奶茶咖啡配方，垃圾量頓然增 加，也只好繼續讓刺鼻的二噁英殘留在空氣中，直接讓村民吸入。

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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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說你好 與其說緬甸人神秘，倒不如「害羞」來得貼切。在路上走過，或許 因為黃皮膚，加上穿著標準的外地人裝備，不免惹來偷偷的注目， 然當你鼓起勇氣，無「羞䎵」地大聲說一句Mingalabar（你好） ，本來神情肅目的他們，總會回你一泯尷尬的微笑或温柔Mingalabar。有時候，人與人的連結就是這麼簡單，兩個生活在不同環境的 陌生人，沒有共同語言，沒有共同外表，藉著一句當地語言就能打 破隔膜，你說得多，自然說得好，他們也聽得樂透。有些小孩很努 力，很想跟義工們對談卻記不起要怎樣說，結果一窩蜂跑去問緬籍的 Camp

leader翻譯，學了一句就跑來說一句「Are

you

tired?」，然後

再跑再問，很有趣。也有些英文程度較好的Grade 10學生（約相等 於香港中五程度），能跟我們分享多點，談家庭、談興趣、談夢想。

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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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Jam出有共鳴 出發之前，與同行的幾位Camper計劃過要在工作營分享甚麼歌曲，結 果還是選了獅子山下、海闊天空等港式音樂，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在 工作營中段，收割粟米後在田邊等午飯時，看見沒有事兒消閒，便想 正好讓我們唱一下香港的歌，交流一下，唱過海闊天空、獅子山下， 他們顯然不懂但也有欣賞的目光。輪到他們時，我們也留心聽著，聽 著聽著，感覺旋律愈來優熟悉。「是⋯你⋯⋯多麼温馨的目光⋯⋯」 ，我脫口而出的一句，令他們頓時興奮莫名。我們亦驚亦喜，仿佛兩 個世界忽然接通，我們唱著廣東話，他們唱著緬語，雖然大家都不懂 對方在唱甚麼，但就像他鄉遇故知，愈唱愈起勁，愈唱愈興奮。接著 我們像獎門人經典遊戲估歌仔，你唱一首我唱一首，Jam到了就合唱起 來。原來音樂真的無界限，無心插柳反而Jam出共鳴。(最後我們發現 緬甸人還懂我的驕傲、童話、處處吻、My Love、流星花園等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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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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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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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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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長頸族發源地 B Htoo是長頸族的後人，從母親那代開始便沒有承繼在頸上及雙手雙腳 穿銅圈的習俗。她帶我們探訪同樣為長頸族的鄰居婆婆。只見表膚黝黑的 婆婆雖然老態龍鐘，但雙目仍然有神，B Htoo用著家鄉的用語為我們跟 婆婆作翻譯。她說仍然在生的長頸族婦女不多，大部分都是老人家，在她 生活的天主教村落就只剩下十位。緬甸的長頸族屬Kayan族，八十年代緬 甸軍政府內戰時逃亡到泰緬邊境，戰後在湄公河聚居，成為泰國的旅遊 景點。閒談之間才了解到銅圈象徵美之外，亦有保護功能，因為緬甸婦女 需要到樹林划木，為避免老虎野獸咬傷，特意在外露的地方加上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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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aung Shwe | 良 瑞

別離沒有對錯 兩星期的生活轉眼即逝，離開Payartaung我們先回到木船的起點－良瑞。 在別離的一刻，寺院的小孩都陪著我們走到碼頭，他們乖巧地幫我們拿 背包，還邊走邊跟我們道別。有個英文較流利的女孩跟我說，「Hope to see

you

again.」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天真無邪的希望，當下你心知自己

根本無法作出任何承諾，也明白有些離別是永別時，就算小孩不斷跟你說 不要哭，也無法忍著凝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旁人都哭成淚人了，船慢慢 開出，用力擠出笑容揮手道別，任由茵萊湖的微風吹過，才平緩下來。

就像夢一場，別離的一刻 她們跑來 兩手提起我的backpack 緊握著我 一路走到碼頭 這隔世的小島 跑過 笑過 快樂過 當你心知有些離別是永別 就會很想好好的說再見 Payataung的孩子 你們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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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蒲甘 看日出比日落或許要更大的決心，在破曉前的冷夜爬上佛塔，看晨霧消散。

蒲甘是緬甸的著名旅遊城市，來到這個地方的人都是為著它的日出日落和 佛塔而來。從良瑞到蒲甘大約需要六小時的車程，一下車，一湧而上的便 是的士司機們。在緬甸的長途巴士站，總有大批的士司機停留載客，他們 挾著遊客人生路不熟，均會稍誇大車程時間來開出高價。由其是凌晨到達 的巴士，在飢寒交逼的冬夜，睡眼惺松，少一點議價的氣力也會被宰。在 蒲甘入住了當地的青年旅舍。旅舍由美國人開設，樓高兩層，空間不大 卻擠滿了從英、美、俄、澳、非來的遊客，每天傍晚都有免費意粉推介及 遊戲時間，讓住客邊吃邊交流，氣氛甚好。我們在旅舍遇到了一對南非 的攝影師情侶，他們正進行東南亞的旅遊計劃，打算花上一年時間走遍東 南亞國家，靠在網絡售賣相片為生。翌日凌晨，我們摸黑起床，乘車到 看日出的地方。蒲甘地形平坦，在廣闊的平原上有過千座大大小小的佛 塔，而觀賞日出的最佳方法是在黎明前登上較高的佛塔，靜待晨曦初現。 蒲甘的夜晚沒有比良瑞暖，反而愈接近黎明寒氣更逼人，雖然我們已在 漆黑中抵達佛塔，但三層的小平台已站滿人潮及攝影器材。七時多，太 陽從地平線探出頭來，綻放第一道温暖的光芒，過百座佛塔的逆著光成 為前後有序、深淺不一的剪影。從佛塔望向東邊，除了有斗大的太陽， 更有十多個熱氣球，緩緩橫過太陽的正前方，是謂另一種觀日的娛樂。

Bagan | 蒲 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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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自由行 在蒲甘若沒有騎過電動單車四處遊覽，應該算不上到過蒲甘。蒲甘地方 不大，沿著一條主要道路由東向西伸延，坐車的話一至兩小時便可以 走完，所以大部分背包客都會選擇駕駛電動單車四處遊覽。這款單車外 型與普通「綿羊仔」無異，唯一不同是用電力推動，車速亦有限制， 但在蒲甘使用已經足夠有餘。我們本打算踏單車遊覽，但衡量過體力 和時間後便入鄉隨俗，租了一天電動單車。店主首先讓我們練習操控 電動單車的技巧，確保能使用後才出發。作為電單車新手，起初感到 十分徬徨，左右兩旁都是高速駛過的車輛，平衡一番才可慢慢上路。

以電動單車代步較自由，因為每個佛塔及寺院的距離都很接近，除非包 車否則用在乘車的時間及花費會較高。蒲甘泊車並沒有太大限制，在目 的地前的泥地隨意泊下，要留意的還是有些人會借意來討停車費，事實 上是毋需要。隨意開車，隨意停下，隨意逗留，隨意欣賞。在電動單車 上看蒲甘別有一番風味，也頓感自由行的氣息。夜幕低垂，每個騎電動 單車的人都趕著做一件事

－回家。蒲甘的馬路街燈稀少，偶爾才會見

到一枝，路上行走靠的就是車頭燈互相照明，所以趁著入黑前歸去是最 重要的事。回去途中，發生了一段小插曲，我騎的電動單車手制破損 了，無法正常剎車及給油門，勉強在黑暗中回去是極度危險的事情，當 下我立刻致電到租車處，要勞動老闆開車來把電動單車接回去。等候期 間，不少緬甸路人見我一臉徬徨，均很主動伸出援手，有人嘗試修理手 制，有人再替我打電話到租車處，一直目送我們離開他們才安心。回去 的路上，還看到不少旅客因騎車太遠而沒有電，停在路邊等候救援。

Bagan | 蒲 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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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勒的狡猾商人 在蒲甘待上兩天便啟程往緬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這裡的道路規 劃發展完善，屬城市化的一員。方方正正的街道與郊外的山坡道 路，成為強烈的對比。曼德勒有著名的烏本橋，是世上現存最長的 柚木橋。看過無數風景，曼德勒令人印象深刻反的是商人的狡猾。 一天晚飯過後，準備找的士回旅店，卻遇上非法白牌車，訛稱附近 並沒有其他交通工具。當我們猶豫不決，他提議搭乘電單車的建 議，開出比的士更高的價錢。我們氣結，決定徒步回去。隨著緬甸 不斷開發，旅遊業愈見蓬勃，住在城市的便開始變得精明，變得功 利。雖然他們酙酌的只是一兩美元的價錢，對於旅客來說不算是甚 麼，但若開始改變的是人心，緬甸鄉郊的純樸在十年後仍存在嗎？

Mandalay | 曼 德 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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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一天時間坐最慢的火車 凌晨四時，火車從曼德勒火車站準時開出，往北走。到緬甸前，便已很想 搭一段火車，聽說由於已過百年，是最慢的火車。出發前一日，到火車 站買票，雖然只是八點多的時間，但偌大的總站空無一人，儼如廢墟一 樣。扶手電梯停了，售票處關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職員。言語不通， 好像是要明天開車前一個鐘才能買票，我們心想那不是要凌晨三點便要到 車站？感覺很不踏實。擾攘一輪，他把我們帶到上鎖的房間，原來是售票 處的另一方。他們的車票是手寫的，沒有電腦記錄，只用一張泛黃白座位 表寫上乘客的個人資料。明天的座位雖然很滿，但仍有位置，我們隨手指 了後排的連座，他卻搖搖頭，再指其他，他也不滿意，說是軍人坐的。我 們不敢逆他意，結果就坐了分開的座位。拿著小小的一枚紙，就回去了。

Mandalay | 曼 德 勒

火車上午四時準時開出，還未天亮的緬甸依舊清冷，半打開窗戶 小睡也感涼風徐徐。黎明前的路段都是一片漆黑，火車以單車 般的慢速駛進小鎮的火車站，上車的人不多，反而看到一群牧 羊人在趕羊上車。火車在站裡停了很久，職員著我們下車，跑 到後頭。只見幾十個壯漢大聲呼喝，把一隻一隻羊兒趕上車。

火車向北走，需爬升至高原，靠的是原始又湊效的方法。它首先 開進山腳的路軌，稍作停頓然後倒行上另一條微斜的路軌，到達 小平台後接續向前，如是者利用Z形的路軌原地爬升到高原地帶。

飢寒交逼的時間總是過得漫長。一到站，頭頂著水果、粉麵的婦人囤湧 到月台，她們不懂英文，經常混淆1000和10000，有時只能比劃手腳， 又或直接拿出錢找續。看到熱氣騰騰的粉麵，緬甸奶茶，頓然覺得很美 好，匆匁跑下車，又害怕上不了。一路上，火車外的風光明媚，因為一 天只有一班往南一班往北的列車，所以當火車緩緩駛過小村落時，農夫 孩子都不吝嗇燦爛的笑容。我們的目的地是七小時車程外的百年鐵橋goteik

viaduct，因廿著年代久遠，傳說火車會以極慢速駛過鐵橋，所以人

人都會趁著這個機會俯身自拍，與腳下數百年的深淵及火車車身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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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dalay | 曼 德 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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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鐵橋，便開始盤算著跳車路線。因為按原定計劃是希望即日 搭回往南的火車到曼德勒。南北相匯的地方只有約十分鐘的緩 衝，若其中一班火車遲到了，另一班的開出時間就變相縮短；錯 過南北交匯的一刻，就無法回到曼德勒。然而，我們的列車真 的比原定時間慢了，看到往南的火車已經到站，氣氛忽然緊張 起來，忽見旁邊的美國背包客蠢蠢欲動，我們慶幸有同路人。

Mandalay | 曼 德 勒

緬甸樂與怒 出發前，朋友們都叮囑在緬甸不要吃街邊食物，要喝密封的樽裝 水，起初仍會在意，怕會病倒，但漸漸也放下戒心，反正習慣了 應該就沒事。緬甸飯菜的份量都不多，不會很飽但也不會肚餓， 有時餸菜太鹹太油吃不下，就常常靠餅乾充飢。而除非衛生環境 太差，路邊小檔，由其是多本地人的餐廳，食物性價比總較高， 那些外表FANCY，有很多外籍遊客的，通常都是旅遊書推介

。

旅程的最後一天，回到仰光後發生令人又驚又喜的小插曲。一位 同行的攝影師在街頭忽然發現遺失了銀包，內有重要的相片及證 件。一時無法找先到警局報警，希望獲得遺失證明。然而要在緬 甸報警並非易事，因為當地的警察大多不黯英文，而專為旅客而設 的警察所也只能說不能聽。我們儘管已用簡單英文單字解釋狀況， 也不得其解，最後只能靠網絡搜圖說明遺失銀包。折騰半天，以 為終於取得口供紙，警察局卻告訴我們要到大使館核證才有效。

回港後昏睡了兩天，吃得好吃得飽，腸胃卻適應不來，一餐下去，半餐回 吐，看著香港人富裕而消費過度的生活，十分懷念湖面看星的另一邊天。

Myanmar | 靦 腆 緬 甸

望十年後的緬甸純樸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