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先进的医疗设备，中国的医院肯定有 能力拥有。在硬件上，我们与国外的确没有太 大差距，真正的差距在于医疗服务质量，在于 医生和医院是不是真正从患者利益出发来解决 问题。”他以王石的经历为例说，“这样安装 支架后做复查的患者，根本就没必要大动干戈 做切开动脉的造影检查，我虽然不便猜测医生 给他做这种检查的动机，但这肯定属于过度医 疗。” 廖新波把促使中国人去国外就医的原因归 结为中国公立医院的“非医疗性服务”水平不 能满足高端人群的需求，因此，花钱跨境求医 在某种程度是“花钱买尊严”。 “厚朴方舟”公司总裁王刚表示，中国的 医疗资源分配是金字塔式的，最好的医生、最 好的设备都集中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医疗 资源的过度集中，造成了这些顶级医院永远像 春运期间的火车站那样人满为患。同时，这些 名义上属于国有的大型医院，却以追求经济效 益为首要目的。这两大因素的叠加作用，使得 中国医生疲于应付，看病重量不重质，误诊率
新药、新疗法去的。有一部分患者是由于治疗
仪，以及在美国医院里的注意事项。“其实内
高，治疗效果不佳，服务态度差。
风险太大，国内医生不敢承担责任，而将病
容很简单，比如告诉他们，无论在哪里都要排
人“推出门外”的。
队。以前曾有客户回来跟我们说，他遭到了种
而国外的医疗系统与中国截然不同。比如 美国，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家庭医生。病人第
国内的医患矛盾，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
族歧视。我们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在插队时
一步要先找家庭医生，小问题和常见病在这一
患者自身素质不高造成的。因此，蔡强说，他
被别人行了‘注目礼’。还有，在医院里你不
环节就得到解决，当家庭医生解决不了时，才
们挑选病人的条件，除了有钱，另外一点就是
能对医生吼叫，美国医院是有医警的，必要时
会帮病人预约专科医生或到水平更高的大医院
对方是“一名合格的病人”。“如果一个人来
会开枪。”
去检查、治疗。而且，美国医疗资源分布较为
到我的办公室，在我面前摔下一摞钱，用手指
在网络空间，出国就医的话题不时成为
平均，各大医院之间的实力差距没有中国那样
着我说，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但你必须负
热点，也似乎成为中国人发泄对国内医疗服务
悬殊。因此，美国的医院永远不会像中国医院
责把我的病看好。那我一定会说：对不起，我
不满的一个另类出口。这一话题的高潮出现在
那样拥挤，医生给每个病人的看病时间起码都
达不到您的要求，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蔡强
2014年5月，浙江杭州本地生活服务论坛“19
在半个小时以上。在日本，虽然没有家庭医生
说，像这种具备“医闹素质”的客人，是他避
楼”发布了一个帖子，讲述了楼主陪老公自助
这一设置，却有分布在社区的诊所承担了分流
之唯恐不及的。
出国就医的详细过程，该帖引来了46万次的阅
病人的功能。 “做一名合格的病人”
病人在国外就医，还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
读量和大量的转载。
的问题。一次，美国院方忽然通知蔡强，要求
在各种各样的留言中，有人说，“国内的
开紧急会议。蔡强很紧张，不知发生了什么，
技术、设备都不算差，只是人得不到应有的尊
结果一开电话会议才知道，他们的一位病人
重。”也有人质问：“此帖让国内医疗界情何
医疗体制方面深层次的原因，在中国还造
在看完病之后忽然返回，直接推开医生办公室
以堪？”
成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医患关系紧张局面。在
的门询问用药问题。在国内，病人看完病之后
楼主则回复说，“不是我写得多好，而是
盛诺一家经手的一个病例中，一位子宫癌的病
想起来一个小问题又跑回去问，这太正常不过
国内的医疗现状刺痛了所有人，你我都有可能
人在北京最好的肿瘤医院就诊时，被认为病情
了。但在国外就不行。因为你已经结束了这次
面临这样的困境，或是病人，或作为家属。那
已经恶化，不建议进行手术，因为手术可引起
就诊，医生已经开始接待下一位病人，如果直
一天到来时，怎样才能得到可靠的治疗，做一
膀胱瘘、肠瘘等并发症。而病人绝望中求生，
接推门进去，就侵犯了别的病人的隐私，这在
个有尊严的病人？”
转到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布列根和妇女医院
美国是十分忌讳的事。当时，美国医生立即将
后，顺利地接受了外科手术，并且没有出现并
问题反映给院方，以至于医院启动了一次跨洋
（为保护患者隐私，文中患者除王石外均使用
发症。事后得知，国内医生情愿选择“无功也
电话会议来协调此事。
化名）
无过”的保守疗法，原因是：担心手术风险，
为了让中国患者成为一名合格的病人，蔡
因而首先保护好自己，防止医疗纠纷发生。蔡
强不得不在把客户送出国之前对他们进行“培
强说，他们经手的患者，并不全是冲着国外的
训”。培训的内容包括美国社会的基本社交礼 25 / Cover Stor y / 封面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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