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Winter 2011 (Chinese)

冬季号 2011

韩国文化和艺术 特 辑 冬季 号 2011

高丽大藏经 vo l. 19 n o . 4

介绍、千年庆典、原本、收藏于日本的《高丽大藏经》印本、 木刻版、数字化数据库

ISSN 1225-8083

v o l. 19 n o. 4

木刻版大藏经问世千年， 开启佛经研究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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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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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南镇

40元人民帀

金荧允编辑会社

三星文化印刷株式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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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在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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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行的季刊杂志。版权属干本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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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敬九, 金华荣

金文焕, 金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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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5日印刷

宋永万, 文纳・扎塞

首尔市江南区大峙三洞 1008-1

2011年12月30日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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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3, 6, 9, 12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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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冬季号 2011 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 邮政编码: 137-863

1236～1251年雕刻的大藏经。 2011年，初雕大藏经迎来问世一千 年。1232年，初雕大藏经被蒙古军队 焚毁。

我们纪念千年。 “因此，我听到…”

联网技术让全人类共享这些经文。

于是，早期的佛教经文出现。这个短文表明，佛陀的教导被写在树叶和储存在“三

在本期《高丽亚那》中，我们尝试回顾这一历史进程，探寻东亚人是如何记录、学

个篮子”里之前，几个世纪一直由记忆和背诵他们伟大导师教诲的僧侣口口相传。大

习、传播和保存这些知识和智慧的，韩国人在这一过程中是如何受益和做出贡献的。

藏经既是智慧的源泉，又是崇拜的对象。中国的僧侣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山川、沙

这对于纪念《高丽大藏经》问世一千周年而言可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努力，希望包含

漠、海洋去寻求这些教诲。并不是每个人都回来了，但是活下来的人带回来了手抄

在这些木刻版文字中的智慧能够照亮通往更加美好的未来之路。

经文，它们被译成中文，在当时是东亚的通用手稿。这些经文被刻在木板上印刷， 并广泛流传 ；千年后这些经文被大量印刷，更多的人可以阅读 ；一个世纪之后，互

主编 池在运

© 湖林博物馆

《预修十王生七经变相图》，13世纪，湖林博物馆收藏。

特辑 高丽大藏经

04 10 18 24 26 32

介绍

木刻版大藏经问世千年，开启佛经研究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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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兰开斯特

千年庆典

千年大藏经世界文化庆典游记

那秀昊

原本

长卷高丽楮纸传承的智慧——韩国国内《初雕大藏经》的保存现状

金学淳 26

收藏于日本的《高丽大藏经》印本

日本收藏的《初雕大藏经》刻印本

金学淳

木刻版

《八万大藏经》经版，完好保存七百六十年的木刻模版

朴相珍

数字化数据库

宗林法师实现大藏经数字化的梦想

金裕卿 04

40 46 50

40

54 60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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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饮水与保护 ：孰轻孰重？——蔚山盘龟台岩画保护的争论

李光杓

艺术之窗

《鸡妈鸭仔》，开创剧场版动画电影的新路径

韩兑湜

走向世界的韩国

舞蹈艺术家林洱调——上海国际艺术节韩版《天鹅湖》舞蹈总监

韩国的匠人

具本埈

54

金贞花，韩国传统天然染色艺术家

朴炫淑

韩国的再发现

罗杰・谢泼德， “白头山脉改变了我的人生” 朴定远 巡回探访

西村探访 ：寻找旧日的印迹

金裕卿

72

书评书介 金学淳, 金祜廷 《世界地图学通史》韩国部分翻译出版

《韩国古地图历史》加里・莱迪亚德著 郑明勋和首尔市立交响乐团呈现的法国音乐

德彪西的《大海》、莫里斯・拉威尔的《鹅妈妈》和《华尔兹》 散发着韩国茶香的古典茶著

《韩国的古典茶著（Korean Tea Classics）》作者：寒斋李穆、草衣禅师 82

74 78 80 82 86

美食家的愉悦

汤饭，韩国人情有独钟的健康快餐

芮钟硕

娱乐

韩剧 ：张力十足的剧情及其背后

金大午

情自远方

守望者

宜禾

生活方式

众声齐唱 ：韩国流行音乐演出现场风情 韩国文学

评论 ：恋情小说或冰的堆积层 《初恋》全镜潾

鱼秀雄

徐政玟

高丽大藏经

介绍

木刻版大藏经问世千年， 开启佛经研究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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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术

1011年，高丽王朝开始了整套汉文佛经的大规模雕刻工程，在整个东亚文化历史 上堪称是一件富有革命意义的事件。2011年，韩国举行大藏经问世千年纪念活动， 重新审视这一历史事件的重大意义。 刘易斯・兰开斯特 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伯克利分校东亚语言文化学名誉教授

K o r e a n a ı A冬u 季 t u mn 011 1 号 2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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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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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北宋《开宝大藏经》中的《佛本行集经》印刷本。现保 存于日本京都南禅寺珍善本库。《开宝大藏经》于983年 印行，是汉字文化圈最早印行的大藏经，但其木刻版现 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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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是高丽王室开始启动大规模雕刻汉文佛经工程

和金（女真族建立的国家）雕刻制造的。因

一千周年。公元991年，北宋送给高丽王朝一套汉文

此，在11世纪以前，共有四套佛经木刻版存

佛经刻本作为礼物，第一次送来的佛经刻本达十二万页之

在，即北宋大藏经、高丽大藏经、辽大藏经

多。在此后的几年时间里，北宋的佛经刻本相继到达高丽

和金大藏经。然而，却没有一套保存下来。现 在，这些木刻版的印刷本都还存在，而木刻版

王朝。在第一次赠送的佛经到达高丽王朝的十年后，高

却消失了。万幸的是，13世纪高丽王朝制作了第

丽王室下令以这套北宋佛经为基础制作一套佛经木刻

二套木刻版，这套木刻版至今仍然保存在海印寺，

版。此后，位于中国开封的北宋王朝又将当时发现的 梵语佛经翻译成汉语，第二次作为礼物送给高丽。 第三次北宋又送来了佛经礼物，这次的佛经里包 括第一次佛经中所没有的内容，即北宋以前中国 历代王朝翻译的佛经。

这是现存历史最悠久的全套汉文佛经木刻版。这套 于13世纪雕刻的木刻版居然还能以完好的状态完整保 存至今堪称奇迹。因此，我们才得以在今天还能接触到 这套依然保存在韩国寺庙中拥有近八百年历史的佛经木 刻版。

东亚的四套佛经木刻版 高丽王朝于公元1011年至1087年间完成

今天，我们还能准确地谈论着一千年前发生的令人惊奇 的事情。历史记录的都是当时发生在政治、社会方面的重大

了这套木刻版的制作，此后，1232年蒙古

事件，这些事件在漫长的岁月中成为人们谈论甚至纪念的对

族入侵，这套木刻版被焚毁。当时，还有

象。纪念《初雕大藏经》木刻版问世千年的活动和纪念那些

两套木刻版是由辽（契丹族建立的国家）

历史悠久的传统和礼仪迥然不同。这里表现出了现代人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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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

3 2.《契丹大藏经卷》和《称赞大乘功德经》。 3. 再雕大藏经已有八百年历史，为配合大藏经千年庆典活动， 海印寺的僧人们小心翼翼地将部分经版搬出。

力，即现代人有能力判别古代统治集团承担国家工程的准确

录获得资助，在大学的出版社出版。而在此后的几十年里，

时间，有能力说明10世纪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以来传

逐渐有更多的学者加入到笔者的研究领域，他们发掘出许多

统文化在韩国得到了很好地传承。

有关大藏经木刻版新的信息，并进行了新的阐释。

1011年以前，印刷术在东亚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但是使

在对大藏经进行研究的过程中，有一件事情的发现令人兴

用当时的印刷术按照标准样式印刷出十几万页的标准汉文佛

奋不已，那就是研究人员在日本东京南禅寺的珍贵书库中发

经，然后再把这些佛经一页一页用线穿起来，制作出几千卷

现了使用1011年木刻版印刷的多达几千页的佛经。在南禅寺

高丽纸书本是很难实现的。而数千卷11世纪的佛经木刻版印

住持的允许下，韩国研究组对这些木刻版印刷本进行了数字

本已表明，当时通过这种技术革命，韩国已经毅然走在当时

影印工作，从而使得这份珍贵的资料在互联网上可以自由查

信息收集和储藏领域的前端。

询使用。此外，我们还对目前保存在海印寺的木刻版进行了 更多的研究。

大藏经研究的成果

例如，我们发现海印寺大藏经木刻版使用的并不是一种木

四十五年前，笔者就开始了对大藏经的研究。当时，加

材，而是多种树木的木板。史料记载显示，雕刻大藏经有的

利福尼亚州立大学伯克利分校购买了海印寺大藏经（共

使用的是桦树木板，更多的使用的是山樱木板。还有很多研

八万二千块木板）十二套木刻版全套拓本中的一套。使用海

究的焦点放在使木刻版在几个世纪得以完好保存的书库上。

印寺大藏经进行全套拓本工作于20世纪60年代开始，这是最

随着对书库研究的关注越来越多，书库所具有的一些特别之

后一次利用全部木刻版进行的工作。当时，几乎没有什么关

处就越加凸显。海印寺大藏经书库所具有的环境十分适合木

于韩国大藏经木刻版的信息，只有笔者收藏的佛经木刻版目

刻版的保存，堪称完美，而营造这种完美的环境对现代人也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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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术 1

1. 再雕大藏经。用木刻版印刷时使用的墨水干 了以后，会在经版的表面产生墨层，时间久了 墨层会在经版的表面形成碳膜，有助于延缓经 版的老化和风化。 2.海印寺全景。位置最高的建筑物（标高 六百四十五米）就是保存木刻版的藏经版殿。 藏经版殿背向加耶山峰，位于群峰环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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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世纪以来，甚至连学者们都不知道，他们在进行佛教文 学研究中主要依据的是东亚的高丽大藏经木刻版印本。

是都难以想像的。

经内容的复制。当日本的“大正新修大藏经”以“全世界汉 文佛经标准”闻名于世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其内 容完

数码大藏经 在20世纪的最后十年里，研究人员对五千二百万个字符的 木刻版大藏经全部进行了数字化处理，从而使全世界的学者

全是源自海印寺的大藏经。近一个世纪以来，甚至连学者们 都不知道，他们在进行佛教文学研究中，主要依据的是东亚 的高丽大藏经木刻版印本。

都可以自由使用。一千年前，反向雕版的活字印刷术是当时

对于大藏经木刻版的研究还存在许多疑惑等待学者们去研

信息传播的新技术，而今天的新技术则是数字化。从某种意

究、阐明。例如，关于雕刻木板的场地性质。木板雕刻是在

义上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和11世纪有很多共同点的时代。将

一个地方进行的，还是在许多小庙进行的？初雕大藏经木刻

海印寺保存的大藏经进行数字化处理以后，如同一千年前开

版存世的两个世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初雕大藏经木刻

始大规模使用印刷术一样，对于资料的判读、复印和分析的

版在当时的使用频率如何？使用它印了多少佛经？印的这些

新方法也随之出现，数字大藏经给学者们的研究方法也带来

佛经又遗失到哪里去了？通过举办各种会议和研讨来纪念大

了变化。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可以使大藏经木刻版自己将

藏经木刻版问世一千年的活动使更多的人对大藏经产生了新

其内容显现出来。通过计算机我们可以看到佛经的内容和词

的兴趣，并且有更多的人开始参与大藏经的研究。通过本期

汇的使用，从而用新的更加综合的方法理解大藏经。 海印寺大藏经依然散发着1011年雕刻制作的气息。日本曾 经制作了汉文佛经的“现代版”，但其内容完全是韩国大藏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高丽亚那》的介绍，读者们将会对大藏经木刻版的性质、意 义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大藏经研究的新时代已经开启，希望 今后我们对这一重要的历史文物有更多的了解。（长何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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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大藏经

千年庆典

千年大藏经世界文化庆典游记 韩国人的精神，珍贵的高丽印刷文化，以及佛主留下的谆谆教导——凡此种种都 具有千年保存的价值。大藏经千年世界文化庆典，正是这漫漫征程的第一步。 那秀昊 韩国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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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术

不

是十年，也不是百年，而是千年。现在，让我们一起

高丽大藏经的道场

追溯上一个一千年的拂晓吧。那是一个与当今世界全

我们的旅程从造访海印寺开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

然不同的天地。欧洲不再遭受外部侵略，最终重归和平，人

落在林间小径上。我们随着人群一道，沿着小径走向加耶山

口激增，发展成为古代中世纪社会。北非由什叶派穆斯林建

树林深处。蓦然间，我们的眼光被一个指示牌吸引住了。顺

立的法蒂玛王朝统治，而广阔的撒哈拉沙漠及以南地区则盘

着标识牌指示的方向，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个地中间挖出的

踞着无数的帝国、王国和部族。在美洲大陆与航海探险的欧

深坑前。在坑中间有一尊半埋于地下的菩萨坐像，对面站着

洲人发生命中注定的灾难性邂逅前五百年，中美洲的玛雅文

有两名年轻男子，分别拿着锄头和铲子，好像在讨论进行下

明都城就已销声匿迹，密西西比文化中的原始印地安人占据

一步发掘工作的最佳方案。

着现在美国的中部和西南地区。

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在进行考古学发掘，这是韩国艺术

在地球另一侧的东亚，高丽奋力抵抗着辽国契丹族的入

家曹德铉的作品“发掘工程”。海印艺术活动由五十余部表

侵。高丽最终击退了契丹，但这一胜利的取得并非完全凭借

现佛教精神和现代艺术交汇互通的作品所组成，散布在海印

勇猛和武力。国王显宗意识到，仅仅依靠武力无法使国家摆

寺内及其周边，而这部融合了装置艺术和表演艺术的作品正

脱危机。于是就下令集天下佛经之大成，镌刻于木板之上。

是其中之一。在海印寺入口处的一柱门附近，有韩国艺术家

隐遁于深山古刹之中的僧侣们秉承高丽精神，发扬精湛的高

安星金的佛像作品“佛音”。不过，这不是一座普通的佛象。

丽印刷文化，用七十六年的时间完成了这一纪念碑式的浩大

佛像从中间一分为二，留出空间，观众们可以置身于作品之

工程。

中，找到隐藏在里面的佛性，从而实现作品的完整。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一百五十年，悲剧便降临了。1232 年，

为海印寺艺术活动做出贡献的并不只有韩国艺术家。当你

高丽遭到蒙古军队的侵略，大藏经被付之一炬。“危机就是

走近寺刹正门处的一柱门时，会看到多个用五彩缤纷的工艺

最大的机遇。”海印寺八万大藏经保存局局长性安法师说。众

粘土制成的曼陀罗，它们与支撑一柱门的石基紧密地贴合在

僧侣以献身的精神，在短短的十六年间重新制作完成了新的

一起。这是智利艺术家马格达莱娜・阿特里亚的作品“时轮” 。

大藏经。这一版较先前更为准确，印刷技术也更上一层楼。

经过曼陀罗，穿过一柱门，便进入了海印寺内。在最前面的

这就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海印寺收藏 的镇馆之宝、2011年纪念大藏经问世千年的庆典主角—— 八万大藏经。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1．保存八万大藏经木刻版的藏经版殿有两栋，这是前面一栋修多罗藏殿的入口。 2．九光楼前庭的石塔。人们绕着中央的石塔在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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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利作家马格达莱娜・阿特里亚的作品“时轮”。 “时轮”是大藏经千年世界文化庆典活动之一“海 印艺术活动”的参与作品，设置在海印寺一柱门 石基上。 韩国文化和艺术

院子里，一座石塔伫立在中央，周围是蜿蜒曲折的小道。当我们 沿着这条路行走，会有时间来深深地思索 ：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为何身在此处？不过，一想到总计81，258枚大藏经木版在这座寺 庙的最后方、最高处等着我们，行走的脚步就难以慢下来。 不一会儿，在蔚蓝的晴空和明媚的阳光下，我们踏上了最后 一级台阶，进入了供奉木刻版的建筑物之中。大门的门框曲线呈 莲花纹样，一走进去，我们就被大藏经包围了。保存木版的木制 格子门后面高高的书架长长地两溜摆开，延伸到建筑物的尽头。 窗门是特制的，能够保证藏经版殿内空气循环畅通。盖其所赐， 1

周围空气新鲜，而从这空气之中也可以感受到历史的重量。让人 难以置信的是，木板在这里的保存时间超过了七百五十年，但它 们却仍可以印刷出字迹清晰的佛经来。 “当然，近来基本上没有用这些原版印刷佛经。”说话的性安法 师把我们领进他的居所，递上一杯乌龙茶之后，说道 ： “趁热喝 杯茶再说。天挺凉的……”他亲手为我们准备了暖手茶。在两个 多小时的交谈过程中，我们意识到，其实我们对高丽大藏经是多 么地无知。谈话结束时，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 “万物在变。” 他的唇边漾起了一丝微笑， “接受这一事实，才是摆脱人生烦恼的 正道。” 一个负责保存有着数百年历史木板的人竟说出这样的话，让 我感觉很诧异。所谓“保存”这一行为，难道不就是要阻挡变 化的潮流吗？不过，他想表达的言中真义很快就变得鲜明起来。 “大藏经相当深奥。所以需要培养一种将八万大藏经和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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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某种环节或者符号。”确实，万物在变，保存大藏经不 仅仅意味着物理性地守护木板本身，而是应该守护大藏经所表现 出的所有一切。

纪念大藏经精神 次日一大早，我们便来到活动的主会场。活动场地一般是上 午10点才开门，由于很多人等着入场，门也就早早地开了。中央 是千年广场，后面就是作为主展场地的大藏经千年馆。我们一上 来就直奔主题。 一进入展馆内部，大藏经展览馆便跃然眼前，给人深刻的印

1. 韩国艺术家安星金的作品“佛音” 。作品将佛像一分为二，中间的空间留给那 些渴望发现自身佛性的观众。 2. 知识文明馆的数字艺术装置作品“千年的合唱” 。一千个坐佛像脸部位置上安 放的是小型高清显示器。 3. 庆典主会场的世界市民馆。雕塑作品上挂着数千张写有观众心愿的纸条。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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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圆桶型的展厅里，沿着带有倾斜度的螺旋型走廊缓慢上行， 让人不由联想起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这一空间的中央放置全息 投影仪，用3D技术立体地再现大藏经版。 围绕我们的墙壁制作成书柜的样式，顺着螺旋型走廊走上去， 便能看见真的书柜，柜中放着木板状的展品。其实，这是复制的 大藏经铜版，迄今已完成了一千余枚。在活动结束后，这一工程 还将继续下去，直到81，258枚铜版全部安置进围绕在走廊边的 书柜里。 在走廊的尽头，是展览馆的二层，设有几个展厅，可以让观 众更深层次地体验到高丽大藏经。有一个展厅里，依据实物比例 详细再现了制作大藏经的过程。首先，大藏经内容经过矫正、编 辑等一系列复杂程序之后，被制作成主原稿。接下来，将该主原 稿反过来，贴到各枚木板上，再在木板上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 下一个展厅是使用大型显示屏放映录像，介绍藏经版殿建筑 中隐含的科学知识，正是这些才使得大藏经在过去几世纪中得以 完好保存。无论在地上铺上木炭和盐，以让地板能够呼吸也好， 还是特别设计的门窗也好，所有的要素直指一个目标 ：让大藏经 时至今日仍能保持原来的面貌。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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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明白了，这个展厅不是一般的放映厅，而是再现了保存木版 的藏经版殿内部空间。 展览馆周边也营造了各种各样的展览空间。例如，安排专门 场地，让人们利用木板模型印刷拓片 ；或者悉心摆放座椅，让 观众中途休息并聆听诵经等。无论老少，所有的观众都能在这里 亲身体验大藏经。但是，大藏经千年馆最聚人气的地方莫过于收 藏、展览韩国以及世界各国木刻版和印刷品的展厅。而这一展厅 的主角就是陈列在玻璃柜里的八万大藏经木刻版真品。凑近仔细 观察的话，会看到匠人们使用工具留下的痕迹，手工细腻，让人 难以置信这竟是七百五十年前打造而成的。 除此之外，在庆典主会场的千年广场两侧还各有两个展厅。 步出大藏经千年馆，进入世界交流馆，可以欣赏到来自世界各地 约六十多位艺术家创作的美术作品和装置艺术作品，它们都蕴含 着大藏经精神。边上是世界市民馆，在这里观众们可以亲身参与 到活动中来。展厅天花板上悬吊着雕塑作品，上面粘贴着数千

1. 在“大藏经千年馆”的大藏经保存科学室里展出了一截《高丽大藏经般若心经》和 《华严经变相图》的木刻版。 2. 形象地展示了大藏经从刻印到印刷的各个阶段。 3. 大藏经千年馆的螺旋形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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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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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经千年馆最聚人气的地方莫过于收藏、展览韩国以及世界各国 木刻版和印刷品的展厅。而这一展厅的主角就是陈列在玻璃柜里的八万大 藏经木刻版真品。凑近仔细观察的话，会看到工匠们使用工具留下的痕 迹，手工细腻，让人难以置信这竟是七百五十年前打造而成的。 张五颜六色的纸条，走近一看，原来这些纸条并不是装饰，

表面，这一瞬间，浓重而具有刺激性的墨汁味便弥漫在空气

而是承载着观众们写下的心愿。这里还有一间叫做“108拜

中。最后用一个布片卷成的海绵轻扫纸面，一份从经版拓印

接力”的小房间。108这个数字，代表了引发人类痛苦的原

下来的印刷品就完成了。 拓印结束，我们手中仿佛拿着一段

因——烦恼的总数，在佛教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数字。其目

历史。

标是吸引81，256位观众每人做108拜，还将挑战吉尼斯世界

日上中天，我们周边的人也渐渐多起来。不一会儿，人们

纪录。我们访问的当时，已有一万五千名观众参与了这一活

围着千年广场排成了环环紧扣的长龙，指示广播里也称，如

动。

果想看大藏经原版真品，从现在起要排两个小时的队。路边

千年广场对面是两个大的展厅。知识文明馆以年表方式展 现了东西方记录文明的历史。展览依照碑石、木刻版和手写

的小吃摊用鸡肉串以及其他美味的食品诱惑着客人，很多观 众跑去买点午餐或点心，希望以此振作精神。

文本的时代顺序，陈列展出了一些文物的原件或模型，以此

在主会场的另一侧，一些男女老少们忙个不停。他们身着

展现了记录文明的发展。在暗淡的展厅照明中，唯有一个地

韩服，排成几队，看样子似乎正在等待巡游表演，这正是再

方灯光明亮。这里展出的是韩国现代书法家许乐用金泥誊抄

现运送经版的移运巡游表演。首先，传统打击乐队敲锣打鼓

的“金写经”。字体小而规整，美到令人窒息，精美细致的

地走在了队伍最前列，身着盔甲、手持武器的英勇武士们紧

插画让人联想起世界级博物馆收藏的彩色豪华摹本。将要走

随其后，护卫着巡游队伍。后面登场的是一群女人，头上顶

出知识文明馆时会来到以千余个小数字屏幕组成的现代区。

着类似经版的模型，一根带子缠绑其上，并系于下巴处。女

光与色的和谐交融中，表现出人生惟一不变的东西 ：变化。

人们恭敬地将两手合掌，置于身前，脚着草鞋，行走在沙子

最后 一间展厅是精神文化馆，在这里观众们可以了解扎

铺就的路面上。再后面跟着一群年幼的孩子，身背经版，兴

根于日常生活中的佛教影响。我们平时常说的惯用语、茶文

高采烈地一路前行，稍大一些的孩子和成年男女则背着背

化、铜钟以及石塔等，都能找寻到佛教根源。但这些经验都

架。队伍最后是黄牛上场，牛车上拉着一捆经版。无论是参

不是强加于人的，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观众们可以亲历一

加 巡游的人，还是在边上助兴的人，都获得了更加亲近大藏

边行走一边冥想的心灵状态。此外，在展厅的最后部分还专

经的机会。

门设立了一些特别空间，提供给那些想要参禅的观众们。

诚如性安法师所言，大藏经确实相当深奥，然而展览会 和大藏经千年世界文化庆典纪念活动会成为让我们近距离接

体验大藏经

触这一神秘事物的契机。当我们离开活动现场时，我们对大

再次走到室外，千年广场中白色和朱黄色的尖顶帐棚在召

藏经背后蕴含的历史，对打造出大藏经的那些古人们的智慧

唤着我们。帐棚里人头攒动，有的想试着亲手雕刻一枚属于

和努力有了更深的了解。更为重要的是，高丽大藏经不再是

自己的经版，有的想用经版的完全复制版来印制拓片，还有

我们曾经听过或看过的某件东西了。大藏经活在我们的生活

的想制作风铃、莲花灯之类的工艺品。参观时，利用经版印

中，有着生命的呼吸……（毕小乐译）

制拓片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想试着挑战一番。第一道 工序是涂墨。传统工艺是用毛笔涂墨，但为了让墨完全涂至 经版表面，我们就用滚桶代替了毛笔。将一张宣纸铺到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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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观众们在观看介绍保存大藏经科学的影像片。 2. 再现运送木刻版大藏经的移运队列表演。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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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大藏经

原本

长卷高丽楮纸传承的智慧 ——韩国国内《初雕大藏经》的保存现状 卷藏《初雕大藏经》已有千年。韩国约有藏本三百卷，日本约有二千四百卷。 金学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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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韩国文化和艺术

湖

林博物馆位于首尔大学附近，这里展出了近百卷《初 雕大藏经》刻印本。一看到这些经卷，禁不住啧啧称

奇 ：这些经卷虽历经千年，却如同数月前印制在崭新的高丽 纸上一样，真是令人难以至信！大藏经是记载释迦牟尼教诲 的佛教典籍，汇集了世上所有佛教知识。一想到它是在千年 前刻印的，就抑制不住心潮澎湃。这些典籍大多没有变色或 损坏，依旧洁净祥美。虽然也有少数经卷被损毁，但那只是 在保存过程中经过多次转手出现的问题。

纸和墨 人们不禁要问 ： 《 初雕大藏经》刻印本历经千年，至今还 仿佛如新，其秘诀何在？湖林博物馆是韩国收藏《初雕大藏 经》刻印本较多的几家博物馆之一，馆长朴峻永为我们揭开 了部分谜底。他说，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被称为世界上最优质 纸张的高丽纸上。 据传，高丽纸以楮树韧皮纤维为主原料，经数百次敲打而 成。传统制纸方法以“抄”为主，为增加其韧性，抄纸后需 再经数次敲打，才能造就润滑、光洁的高丽纸。经过数道工 序，高丽纸的纤维之间密集交织，其效如同涂层。高丽纸坚 韧如帛，历经千年，其色不变，光泽如初，其秘诀就在于取 材和制造方法与众不同。此外，高丽纸属中性，即使暴露在 空气和光照中，也可千年不腐。 古语曰 ： “纸千年，缉五百。”这句话也反映传统高丽纸的 特性。特别是，中国一向以盛产优质纸而自豪，但对高丽纸 也不惜溢美之辞。中国古文献记载 ：高丽楮纸，光泽可爱， 号曰‘百锤纸’。高丽纸以棉茧造成，色白如绫，坚韧如帛， 用以书写，发墨可爱。此中国所无，亦奇品也。据传，中国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宋代著名诗人苏东坡（1037～1101年）曾 云 ：愿有高丽纸，再品高丽瓷，为人生两大愿也。 最近， 《 外奎章阁仪轨》以永久租借方式从法国回归韩国。 值得关注的是，这些古籍虽经过数百年，其纸质和画质等保 存状态均很好。《外奎章阁仪轨》中，供王御览的专用版本使

© 湖林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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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印制的《初雕大藏经》书卷保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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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林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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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档的“草注纸”。据说，高丽纸质量优于朝鲜国王使用

褪，经过千年仍栩栩如生。

的“草注纸”。 庆北大学文献情报学系教授南权熙和他的研究团队负责

裱褙

《初雕大藏经》的复原项目，他们发现了《初雕大藏经》刻印

如前所述，经卷典籍历经千年而不散，仍旧保持圆形卷

本用纸的全部秘密。2010年8月至11月，南教授和高丽大藏

状，其秘密在于优质浆糊。通过裱褙，将经卷页页相接。所

经研究所（所长宗林法师）共同承担了“《初雕大藏经》用纸

使用的浆糊，是将天然谷物小麦经三至十年的长期发酵，再

及装帧分析研究”项目。这个研究团队揭开了《初雕大藏经》

辅以药材配制而成。这就是经卷典籍直到今天仍页页相连、

刻印本的用纸、轴、裱褙、装帧、浆糊、封面等各方面的秘

润滑如初的秘诀。每页之间以浆糊相连部分不足两三毫米，

密。通过密度调查和纤维种类分析，了解了现存《初雕大藏

但固定严密，神奇无比。

经》的大小、厚度、颜色、抄纸器的形状、纸的敲打程度和 纸面情况。《〈初雕大藏经〉用纸及装帧分析结果报告》将于 2011年11月之后刊登在高丽大藏经研究所的网页上。 南教授解释道 ： “ 高丽纸以楮树为主原料，如果没有外部 影响和其他损毁，保存两千年丝毫没有问题。由于高丽纸质 量上乘，目前揭秘其保存千年秘诀的意义不大。”与高丽纸 交相辉映的是，刻印时使用的墨也有秘诀。最为核心的 工序 是，火烧富含松香的松树枝或树节交叉部分，积其烟子，拌 以牛皮胶，即制成“松烟墨”。用此墨刻印或书写，色泽不

1. 初雕大藏经《阿毗达摩识身足论》卷十二（湖林博物馆收藏） 2. 初雕大藏经《阿毗昙毗婆沙论》卷十一（湖林博物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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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初雕大藏经》的用纸按刻印时期不同，差异很大。据南

宝二六九号）。湖林博物馆以《初雕大藏经》刻印本初制

教授讲，韩国国内藏本大多较厚，色泽绫白 ；而日本南禅寺

千年纪念为契机，分别在首尔江南区新沙分馆（5月18日

等地保存的经卷，用纸较薄，略带黄色，比国内藏本敲打严

至8月31日）和冠岳区新林分馆（5月30日至10月31日）以

密。有的刻印本使用同一种纸，也有的刻印本使用数种不同

“1011～2011千年的等待——《初雕大藏经》”为名举行特别

的纸。

展览。这样，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瞻仰国宝级的《初雕大藏 经》。在其他单位举办展览时， 《初雕大藏经》一般只展出一两

收藏现状

卷，像这样的大规模展览尚属首次。在这次展览中，国宝级

朴峻永馆长告诉我们，湖林博物馆收藏着韩国国宝级和 宝物级的《初雕大藏经》。最引人注目的有《大方广佛华严

和宝物级的《初雕大藏经》根据制作样式和保存状态的不同， 又分为三个等级。

经》卷二（国宝二六六号）、《阿毗达摩识身足论》卷十二

诚庵古书博物馆与湖林博物馆是韩国国内收藏《初雕大藏

（国宝二六七号）、《阿毗昙毗婆沙论》卷十一（国宝二六八

经》经卷数量最多的博物馆，但诚庵古书博物馆以收藏初雕

号）、《佛说最上根本大乐金刚不空三昧大教王经》卷六（国

版版画而著称。这就是《御制秘藏诠》一卷。《御制秘藏诠》

翻开《初雕大藏经》， “鲜活的千年智慧”扑面而来。突然间，高 丽王朝大觉国师义天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制大藏经者，集千年智慧， 度千年未来。

© 湖林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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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画本属稀世本，只有在《初雕大藏经》中才有。《御制秘藏

诚庵古书博物馆是韩国惟一的古籍博物馆，位于首尔市光

诠》是一本佛教诗集，汇集了一千首诠释佛教深奥意境的偈

化门十字路口附近。它有很高的知名度，因为这里保存着高

颂（五言诗）。版画大多以秀丽山水为背景，祥云缭绕，描

丽王朝时期佛教经典点注本。点注，是以尖硬的笔在经文中

绘佛教修行和传授佛法的场面。在这些高丽王朝初期杰出的

用符号表示释义顺序、含义、助词等意思。这些点注肉眼不

佛教版画当中，有奇山俊岩、行云流水、绿树婆娑、屋舍寺

易察觉，需调节光线角度，或用仪器才能分辨。诚庵古书博

庙、风情人物等，画面结构合理，庄重有度。据推测，这些

物馆目前还不对普通人开放。

版画是在11世纪后期修订《初雕大藏经》时刻印的。高丽王

湖林 博物馆和诚庵古书博物馆各收藏《初雕大藏经》刻印

朝初期的版画世存稀少，十分珍贵，展示了高丽王朝初期的

本近一百卷，两处的卷藏本约占韩国全国收藏量的百分之

山水画风格和佛教经典版画的变相图。所谓变相，一般指佛

八十。此外，启明大学图书馆收藏五卷、国立中央博物馆四

教绘画 ；佛教经典版画，是指木板刻印变相。

卷、湖岩美术馆四卷、加川博物馆四卷、求仁寺三卷、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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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古印刷博物馆三卷、延世大学图书馆三卷、首尔历史博物馆 两卷、岭南大学两卷、泛亚细亚纸张博物馆两卷、京畿道博 物馆一卷、明知大学博物馆一卷、三星出版博物馆一卷。在 国立中央博物馆收藏本当中，有最近刚刚去世的、畅销英语 参考书作者宋成文先生捐赠的《显扬圣教论》 （ 国宝二七一 号）。1992年，专家们在确定国宝时十分兴奋，指出 ： “该刻 印本是保存大藏经原貌最好、年代最久远的经卷。”南教授推 测，民间肯定还有人收藏着《初雕大藏经》刻印本，只是秘 不示人而已。 综上所述，在韩国国内已确定《初雕大藏经》刻印本现存 数约有三百卷。而日本的南禅寺和对马岛历史民俗资料馆 中，据悉足足收藏着二千四百卷。这样，国内外相加，总共 约有二千七百卷。 对迄今韩国国内收藏的《初雕大藏经》的调查表明，原藏 韩国的《 初雕大藏经》经卷共计七十八种一百五十四卷，与 日本南禅寺收藏的《初雕大藏经》属同一版本的经卷计五十 种六十六卷，与对马岛藏本属同一版本的经卷有一种八卷。 韩国国内保存的《初雕大藏经》当中，卷数、帙次与日本收 藏相同的约有七十多卷，其中大多经典为第三版本。这表 明，在《初雕大藏经》刻印本完成后，又印了部分或者全部 经典，次数在三次以上。参加全部调查工作的南教授说，即 使在同一卷数的典籍当中，将日本版与韩国国内版相比较， 也会发现在同一页中不同的版刻部分达二十多处。从中可以 看出， 《初雕大藏经》刻印本完成后，不断对部分经文进行更 正 ；或者为了保存方便，进行再刻补充。事实上，多处内容 文义迥异之处的情况也有发生。

刻印形式 《御制秘藏诠》一卷中的《变相图》 。图中有奇山俊岩、 行云流水、绿树婆娑、风情人物等各种要素，画面结 构合理，庄重有度。 （诚庵古书博物馆收藏）

从刻印形式看， 《初雕大藏经》属卷藏本，就是将刻印的经 文每页粘接好，卷制而成。这是最为久远的图书装帧方式， 现在表示书的数量单位“卷”就源自卷藏本，韩国最早的装 帧也是卷藏本。刻印卷藏本的封面用藏青色的高丽纸制成， 有时也使用普通高丽纸。使用藏青色高丽纸时，经卷名以金 粉书写 ；使用普通高丽纸时，书名以墨书写。 朴峻永馆长说， 《初雕大藏经》的字体比《再雕大藏经》更 为优美。翻开《初雕大藏经》， “鲜活的千年智慧”扑面而来。 突然间，高丽王朝大觉国师义天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制大藏 经者，集千年智慧，度千年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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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大藏经

收藏于日本的《高丽大藏经》印本

日本收藏的 《初雕大藏经》刻印本 具本埈 《韩民族报》记者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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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朴宝夏

目前存世的《初雕大藏经》刻印本数量而言，日本拥 有的远远多于韩国。尽管这些古籍在日本珍藏良好，

但作为韩国国民仍倍感惋惜。大家知道，在日本京都的南禅 寺和对马岛历史民俗资料馆中，至少收藏二千四百多卷。这 一数量是韩国收藏量的八倍。不仅数量多于韩国，古籍质量 也优于韩国。 尤其是南禅寺收藏的《初雕大藏经》刻印本一千八百卷， 数量超出目前存世量的一半以上。南权熙教授说，据推测， 南禅寺收藏的《初雕大藏经》刻印本是目前已知晓的版本当 中年代最久的，而且是同一时期刻印的版本。经确认，韩国 首尔历史博物馆珍藏的《显扬圣教论》是惟一比南禅寺藏本 刻印年代更早的典籍。《初雕大藏经》以中国宋朝时期的《开 宝大藏经》 （971～983年）为基础刻印发行，其体系和内容对 研究高丽王朝时期的情况，复原和研究中国宋朝开宝版都具 有极高的价值。从这点看，南禅寺藏本在内容方面的价值也 不可低估，因为宋朝的《开宝大藏经》保存在世不过十几卷。 《 瑜伽师地论》卷七与韩国 南禅寺收 藏的《初雕大藏经》中， 国内保存的大藏经一样，是有点注的重要佛教经典，成为研 究汉文经典注释、韩国语研究的重要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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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 《御制秘藏诠》、《御制逍遥 詠》、《御制佛赋》等收录 大型版画，属珍稀本。虽然总计二十卷当中有一卷残缺，但 其中一百幅版画结构严密，富丽堂皇。据知，中国开宝版大

即使日本学者也难得见到这些大藏经，韩国学者就更没有机

藏经版画仅存一卷。

会了。最初韩国人所见有限，直到20世纪60年代以后金斗钟

南禅寺收藏的《初雕大藏经》的纸质多为混用纸张。 20世纪30年代之前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朝鲜半岛时，南 禅寺收藏《初雕大藏经》的消息被传出来。由于不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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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考察过数卷，成均馆大学千惠凤教授也曾考察过几卷。 有资料表明，对马岛历史民俗资料馆等地收藏《初雕大藏 经》有六百卷左右。这些藏本原来收藏在对马岛附近壹岐岛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韩日联合进行的初雕大藏经数字化项目于2004 年启动，历时六年。参与该项目的南权熙教授正 在察看收藏于南禅寺的初雕大藏经印刷本书志。 2. 南禅寺初雕大藏经藏库。

的安国寺和对马岛长松寺。直到14世纪前期，安国寺与收藏 《八万大藏经》的韩国海印寺同名。后来，为纪念因战乱而 死的灵魂，护佑国家的平安，日本各地和岛屿上建寺庙和佛 塔，因而改名为“安国寺”。 安国寺收藏的《大般若经》中有《初雕大藏经》刻印本 二百十九卷，其中第六卷中有记录提到，高丽国金海府户长 兼礼院使许珍寿于靖宗十二年（1046年）为祈祷国家的安宁 和母亲的长寿幸福，为已故父亲的冥福，发大愿刻造供奉大 藏经。这是关于《初雕大藏经》刻印经纬的惟一确切记录。 据记载，当时许珍寿将《初雕大藏经》供奉在庆尚南道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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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西伯寺的两尊佛像肚中。韩国史学界认为，供奉在两尊 佛像肚中的《初雕大藏经》已全被日本掠夺。 长松寺中的旧藏本属整部大藏经前半部分，内容重要，经 文量大，有“六百般若”之称，可代表整部经典。

说，部分被窃的大藏经在韩国被发现。2005年，对马岛收藏 的部分大藏经也被带回韩国国内，在学界引起轩然大波。一

南禅寺收藏的《初雕大藏经》一千八百卷中，没有《大般

些书志学者在将以不正当方式带回韩国的文物登录为文化遗

若经》。据推测，典籍运往日本后有可能分藏多个地方。在

产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问题。部分非法带回的文物已被指定

南禅寺藏本中，有 的背面有金海府所记文字，由此可见，经

为文化遗产。但是，由于这些文物早已被日本文化厅指定为

文有可能是从同一寺庙流传出来的。安国寺藏本也由日本长

该国的文化遗产，因而引起 日方不满，要求归还文物。

崎附近迁移而来。历史民俗资料馆收藏的大藏经也是原藏于

（南权熙教授坦言，在日本考察大藏经刻印本的过程中，

长松寺和安国寺的。据对马岛历史民俗资料馆推测，此大藏

遭遇了许多困难。一般考察都是在冬季和夏季放假时进行，

经由高丽首都开城东面的长湍都护府天和寺刻印。据《高丽

由于保存大藏经的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空调和暖气设施，

史》和《新东国舆地胜览》记载，天和寺建于12世纪初，约

在冬季考察时即使穿许多衣服，也抵挡不住刺骨的寒冷。夏

毁于15世纪。历史民俗资料馆方面从大藏经的后注（在复制

季，从头到脚被包起来，穿着袜套，戴着口罩，身穿防尘

件等的最后，注明书写者姓名、制作日期、制作经纬等的文

服，只留眼睛在外，忍受着湿热，一两个小时就必须到屋

字。）中发现有“天和寺刻印”等字样，认为此寺位于开城。

外喘口气。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考察工作持续了五年之久。）

安国寺藏本在20世纪80年代被窃，只剩下三十三卷。据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萧然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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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大藏经

木刻版

《八万大藏经》经版， 完好保存七百六十年的木刻模版 《八万大藏经》并不是优美的艺术品，看上去只不过是涂了墨汁，刻出无数字码的雕板 而已。然而，它却是凝聚高丽人执著和精诚的庞大而精致的印刷文化遗产，经版上的 五千二百万个字符是高丽人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的。 朴相珍 林业学家、庆北大学名誉教授

|

照片 安洪范、徐宪康

高丽再雕大藏经（ 《大般若经》六百六十 卷，最后一章）。模版旁边附有把手， 以便印刷和保管。

人

类进入文明时代是因为发明了将已知的知识用文字记录下来并传承 下去的技术。最初是在动物的皮或布、粘土板、树皮上写字或画画，

后来逐渐发展成用竹子或木材的竹简或木简。随着佛教的传入，这种印刷 术得到发展。韩国的印刷术发展较早，在8世纪左右就已经出现了被认为是 世界最早的印刷品之一的《无垢净光大陀罗尼经》。此后出现的木版印刷之 奇葩便是《八万大藏经》，这是至今世界上保存下来的规模最大的经版。

经版使用的木材及其制作过程 《 八 万 大 藏 经 》是 刻 有 五 千 二 百 万 个 汉 字 的 佛 经 ， 经 版 的 数 量 多 达 八万一千二百五十八块。每块经版正反两面共刻着约六百四十个汉字，经 版两边有便于印刷或保管所用的手柄。经版多为六十八公分或七十八公分 长，二十四公分宽，二点八公分厚，三点四公斤重的规格。把全部经版摞 起来其高度可达三千二百米，平铺起来达到约六十公里。全重达二百八十 吨，体积约达四百五十立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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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预修十王生七经变相图》木刻版是再雕大藏经之后刻制的私刻版。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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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练的木板刻字工匠一天只能刻四十个左右的字，以此推算，刻完 这么多字需要投入一百三十万个工作日。

用显微镜对筛选的少量样品进行的观察分析显示，经版所使用的木材多 为韩国中南部地区生长较多的朝鲜山樱，占百分之六十四，山梨树占百分 之十五左右，其余还有硕桦树、灯台树、槭树、红楠、山杨等各占百分之 一到九不等。用的最多的朝鲜山樱生长在较容易采伐的地方，这种树材质 均匀，比重约为零点六，适合刻字。 制作经版先要砍伐直径四十公分以上的树木，然后将砍伐的 树在原地放一至两年，缓解其生长应力。砍伐时两人一组上山， 用排锯锯开，扔掉没用的部分，只带板材下山。为减少在干燥过 程中出现裂痕或变形，木板堆在一处后用盐水沸煮。再经六个月 以上的风干后，用刨子刨平。最后按规定尺寸加工成经版，并在 两侧扣入比经版稍厚的木板作手柄。作手柄是为了防止刻字的一 面受磨损，也是为了防止经版变形，在保管或印刷时还可当做抓 手。 然后，将高丽纸上用毛笔写好的佛经反贴于木板上。由于纸

1

干了字迹看不清，所以要一边抹植物油，一边刻字。刻完字后刷 一层墨汁，再 放一张纸轻轻拍打后揭开就可以获得印好的佛经。经过几次 印刷后，在有些经版上要刷一层漆。漆的主要成分为漆酚，是东方传统油 漆材料。漆有防潮湿功能，在经版上上漆有防腐和防虫的目的，但从八万 大藏经经版的漆推测，其主要目的可能是为了装饰。

1. 藏经版殿坐北向南，共有两栋，相隔十六 米，为并排建造的一字形木结构建筑。位于 两栋藏经版殿之间东西两端的建筑是保存海 印寺其他经版的私刻版殿。 2. 海印寺八万大藏经保存局局长性安大师 （中间）正在往经版上涂墨汁，以再现佛经 印刷场面。

一个熟练的木版刻字工匠一天只能刻四十个左右的字，以此推算，刻 完全部经文需要投入一百三十万个工作日。据《高丽史》记载，大藏经制 作时间达十六年，而从经版本身刻下的《刊志》来看，其实际制作时间为 1237～1248年，即十二年。由此推算，每年实际投入十一万个工作日，每 年刻制完成的经版数量都不同，制作量最大的年份可能要投入数十万个工 作日。

良好的自然通风结构 制作经版的木材最怕腐蚀、虫咬和火灾，所以经版能毫无损坏地保存 七百六十年，完全得益于各种科学的保管措施。我们不妨先了解一下保管 经版的版殿建筑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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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1

版殿共有两栋，相隔十六米，为一字形木结构建筑，各栋容积为 六百四十六立方米。因为坐北朝南，光线条件较好，屋内可以长年保持干 燥。版殿内部没有不必要的装饰，以便空气流通。外柱上的横梁被固定在 高大的中央柱中间，左右延伸的横梁中间又用小柱子支撑，以此来确保内 部最大限度的可用空间。 版殿的前后、左右窗户的大小和式样各不相同。湿气一般在空气的下层， 为了减少流入北侧版殿后面的湿度，窗户设计成了上大下小的结构。进入 版殿的空气由于吸收了经版的湿气，比入殿时要重，会沉下来，为使这些 湿气尽快排出去，南侧的窗户设计成了上小下大的结构，下面的窗户比上 面的窗户要大四倍以上。相反，为了使浮在上层的干燥空气在版殿内停留 更长时间，版殿前面的上层窗户设计成了较小的结构。 殿内的地上没有铺地板，保持了原来的土质结构，使之自然吸收或放出 湿气，以保持殿内的恒湿状态。只是后来对版殿进行维修时，为 了防止尘土飞扬，对土层表面进行了一些夯实强化处理，但由于 石灰层会隔断土层和空气的水分交换，有可能阻碍经版的水分调 节，所以对于这项措施应进行更科学的综合性评估。 另一个保存之谜在于版殿内的经版保管方式。在版殿内部， 架起了与书架相类似的板架，横向摆放于版殿内。板架共有五 层，经版以横向立起来的方式摆放。每一层板架摆满后，上面再 摆一摞，这样每一层板架内可摆满两层经版，共达八十块。经版 厚二点八公分，手柄厚四公分，从板架上面往下看，可看到宽二 2

点四公分，长六十至七十公分的长方形空间 ；从板架最上层往下 看，可以看出从第一层到第五层形成一个直角形的排气管道。这

1. 藏经版殿内部。 2. 藏经版殿正面下面的窗户比上面的窗户要 大四倍以上，这样可以使湿重的空气尽快排 出去。

相当于安装了一个空气对流装置，使版殿内空气能上下流动。目前经版的 含水率为百分之十六至十七，较少受季节变化的影响，这是因为版殿结构 和经版架安放充分考虑了空气的循环原理。 印刷时使用的墨汁干了之后形成的干墨层，也对保存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经版使用的木材中有很多细孔，而经过印刷之后的墨粉会留在经版表面填 堵这些 细孔，因此在经版表面会形成一层碳膜。碳膜可以延长经版的老化 和风化，还可以起到一定的隔断水分的功能。

保存经版的无名贡献者 即使有再科学的设计，经版在保存过程中还是有可能发生火灾或被盗等 各种灾难。第一次危机出现在1592年日本侵略朝鲜时，这时，义兵挡住了 侵略军的入室抢劫。第二次危机出现在1950年“六・二五”战争时期，上 级命令空军轰炸当时驻扎在海印寺的游击队，其中的一位空军大校灵机一 动，只在其周围进行了扫射，经版安然无恙。经过长达七百六十年的岁月， 《八万大藏经》经版至今仍保存完好，最重要的贡献应归功于僧人。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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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大藏经

数字化数据库

宗林法师实现 大藏经数字化的梦想 如今，大藏经已实现数字化，可以在计算机上方便地阅读。这得感谢参 与规划、筹资、制作和印刷等工作的人，其中的一位核心人物就是宗林 法师。 金裕卿 记者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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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印寺高丽再雕八万大藏经于问世七百五十年后的21世

和财政预算等问题，经过努力这些问题最终都一一得到了解

纪实现了数字化，完成这项工作的主角就是高丽大藏

决。在与收藏有大藏经的中国西藏、中国台湾以及日本的竞

经研究所理事长宗林法师。

争中，韩国率先完成了这项工作。在此期间，共完成了六次

宗林法师（1944年生）1972年出家，20世纪80年代他在担

校订工作，大大提高了录入的准确率。在此过程中，还产生

任海印寺图书馆馆长时产生了一个想法 ： “利用电脑将佛教经

了异体字、佛教用语、大藏经题解、经典目录集等十余项研

典内容进行重新整理，以使其符合时代的发展，因为印刷媒

究成果，诸多学者的共同努力开启了佛教学术的新纪元。

体在这方面已经开始受到限制。”宗林法师是一位博览群书的

此外还完成了华严寺石经的复原工作。壬辰倭乱时，华严

禅师，他设想通过大藏经这一庞大的佛经资料来确认佛教的

寺石经被焚，碎成一万三千多块。此次的修复工作将这些碎

缘起，他相信电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这就是 ： “将佛经数字

块一一拍成照片，然后将一个一个文字按照原来的位置拼凑

化”。

起来。宗林法师说 ： “如果没有此前完成的数字化大藏经的检 索功能，这项工作是无法实现的。石经重新拼凑起来之后才

《高丽大藏经》资料数据库

发现，原来是《60华严经》。”

1993年，社团法人高丽大藏经研究所成立。从此，在

20 04年，寻找初雕大藏经遗存物的工作开始。项目组对日

互联网上构建数字化大藏经的巨大工程拉开帷幕。这项工

本南禅寺收藏的一千八百多册初雕大藏经的印刷本进行了拍

程要将保存在海印寺的再雕大藏经、被焚毁的初雕大藏经

摄和书志考察。2009年，以这里收集的资料和韩国湖林博物

（1011～1087年制作）以及在这两部大藏经之间问世的由义

馆保存的三百册初雕大藏经印刷本资料为基础，构建起初雕

天大师整理的《教藏总录》等“高丽大藏经的所有文献”进

大藏经数据库。

行收集整理，查找佛学的所有原典，并进行数字化处理。 工程的第一步是将八万大藏经的五千二百万汉字录入电 脑，这项工作于2000年完成。在此期间遇到了各种各样的 问题和困难，例如，录入汉字的时候必须要解决和克服的问 题就是汉字字库、异体字（同义不同形的文字）、标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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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经数字化的主角——高丽大藏经研究所宗林 法师。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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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由高丽大藏经研究所编辑出版的复原本初雕大藏经。 连经函都是按照高丽王朝时期的样式制作的。

2011年，初雕大藏经影印本出版。这是一项综合性的工 作，不仅输入了照片、文本，还制作了纸、墨、草、木、染 料、经函等，做了许多细致的工作，再现了高丽王朝时期初 雕大藏经的风貌。由此也可以看出大藏经所涵盖的学问领域 范围之广。 所有这些资料在有“高丽大藏经数据库”之称的社团法人 高丽大藏经研究所的网站上（http://www.sutra.re.kr）都能 查阅到。网站上除了佛教经典以外，还有各种辞典、书志 学、有关雕刻大藏经工匠信息等各种相关资料，网站正在 “走向信息化的海洋”。

21世纪数字化结集 有关大藏经的工作还在继续。由高丽王朝时期义天大师 （1055～1101）收集整理的佛教学讲解书《教藏》的资料收集 工作已经结束，这套书多达四千七百多卷。此外，研究人员 还利用散落在英国、德国、法国、俄罗斯等国的敦煌本佛典 制作了“高丽大藏经和敦煌文献比较研究”资料，此项工作 为“佛教文献编撰和出版史研究”奠定了基础。所有这些工 作的最终目标是在互联网上构建世界综合性大藏经数据库， 包括高丽大藏经、巴利语和梵语大藏经、日本新修大藏经、 中国大藏经、英语佛典等三十多种佛经。这项工程还包括目 前还没有完成翻译工作的韩文大藏经，南北统一大藏经佛事 等。 其实，这项工作的本质是为佛学研究注入新的活力，开创 一条在研究深度和广度都不同以往的新路，应该冠名为“大 藏经学”。 “通过这项工作不仅可以将韩国八万大藏经范畴内的所有 文献整合起来，还可以将堪称是‘世界综合大藏经’的海量 资料放到互联网上，让所有人都能轻松方便地查阅。从手写 本到木刻版、从活字印刷本到数字版，大藏经所跨越的所有 过程也都十分明了了。虽然在工作进行过程中也有错误，但 基本上是按照初衷进行的。佛主涅 槃后有过四次历史性的结 集，大藏经的数字化工作堪称是佛经在21世纪的数字化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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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1

1. 复原本初雕大藏经的纸由无形文化遗产传承人高丽纸匠 人金三植制作。 2. 标注了标点符号的大藏经。该项工作是将原文以句子为 单位进行划分，并标注标点符号。这是大藏经数字化工作 中最重要的一环。

集。”宗林法师解释道。 “历史上，中日韩三国在大藏经研究上的引领地位几经反

就有六十五种不同的字形。 延世大学教授李圭甲项目组编辑出版了《高丽大藏经异体

复。最初，由中国宋朝将佛经进行了汉译，制作出大藏经，

字典》，对异体字进行了整理，并标明了异体字与正字的关

此时中国在佛经领域处于领先地位。后来，高丽王朝出版了

系。这在汉字历史上是首创，也是规模最大的一项工作。这

由守其大师编辑、校订的八万大藏经木刻版本，并得到了

本字典在其他国家进行大藏经数字化工作中同样发挥着至关

很好的保存。当时，日本在大藏经的印刷方面没有成功。但

重要的作用。现在，如果哪个国家有本国特有的异体字，可

是，到了朝鲜王朝时期，日本不择手段获得了高丽初雕大藏

以向高丽大藏经研究所提出申请，研究所会将这些异体字综

经刻印本，又将中国和韩国的印刷本和手写本大藏经进行综

合起来并制作成可输入的字。

合，保存了一套大藏经。”

《高丽大藏经题解》和《佛经

“此后，在距今一百年前的20

用语词 典》由东国大学郑承硕

世纪20年代，日本成功实现了

教授项目组编撰，其中包含了

活字印刷本新修大藏经的大量

丰富的内容，是以往同类研究

印制，新修大藏经增加了佛经

成果无法比拟的。

索引和许多近代资料。从那时

八万大藏经木刻版中没有分

起，全世界的佛教研究都把日

写法和标点符号，数字版大藏

本的新修大藏经视为教材。高

经中则加入了分写法和句号、

丽大藏经木刻版失去了实用作

问号、引号等十种标点符号。

用，日本从此成为佛教研究的

2

这项工作是一项煞费心思的手 工作业，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

引领者。” “2000年，韩国在世界上率先完成了大藏经的数字化，从

动用了南北方所有可用的人员。朝鲜社会科学院的汉文学研

此，佛学研究迎来了检索高丽大藏经知识数据库的时代。如

究元老们通过中国渠道参与了这项工作。通过这项工作，数

果我们没有这么快实现大藏经的数字化，韩国的佛学研究也

字版高丽大藏经超越了只有一定单位的分写法和仅标注了逗

将落后于西方、中国和日本。”

号和句号的新修大藏经。此外，八万大藏经经版还由摄影师

在进行高丽大藏经数字化的过程中有许多必须解决的问

朴宝夏拍出十六万张照片，并加以存储。

题，为此，由五至十五名研究人员分别组成小组，对这些问

说到“综合大藏经目录”，简单而言，它是用来说明所有

题进行研究，如今他们的研究成果也已出版，这里介绍其中

如同密林一般的大藏经之间相互关系的，等于日后要进行的

的几个成果。

综合大藏经的设计图和中枢神经。该项工作成果已以《大藏

高丽大藏经中异体字甚多。日本的新修大藏经虽然以高

目录集》为标题出版成书。

丽八万大藏经为底本，但其中的异体字全部都统一成了一个 字。数字版高丽大藏经全部接受了木刻版佛经中出现的大约 三万个异体字。在七千四百八十六种异体字中，仅“凿”字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一个知识分子的热情 高丽大藏经研究所位于首尔市城北区安岩洞普陀寺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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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法师于2005年开始不再担任所长职务，成为理事长的他开

“即使没有使人安乐的物质或神等观念的对象存在，有一

始负责研究所的总体事务。“我的工作都是在各个项目确定

种方法也能正面突破此岸世界的问题，那就是佛教的缘起和

之前开展的，等项目确定后就开始分组进行，项目结束后项

空的世界观以及‘话头’，我想打破 反缘起的本性论和存在

目组即刻解散，这是一种苦力活儿。”宗林法师说。

论。”

研究所显得很简陋，不像创作出这么多成果的地方。大石

“虽说追求的是存在的终极概念，但佛教中所说的‘缘起’

法师、中玄法师、全�焕、金美映等七八位同志是长期以来

追求的却是事物的关系，可以说是一种和西方哲学的存在论

和他一起在研究所工作的人。最近推出高丽大藏经研究丛书

概念不同的认识论。我所感兴趣的佛经是《金刚经》和《中

《大藏经，蕴含着千年的智慧》一书的吴允熙就是在进行大藏

论》。金刚经可谓是早期的经典，其中还没有‘空’的概念，

经数字化工作初期和宗林、大石一起工作过的慧默法师。在

后来产生了‘空’的概念，在《中论》中将‘空’的逻辑概念

参与高丽大藏经数字化工作的人中，有人出家为僧，七人在

推向了极端。”

庆北大学等大学获得了大藏经研究的博士学位。 1986年，宗林法师发表著作《魍魉之歌》，在书中他对佛 教的缘起、禅的修行方法和空的思想等阐述了自己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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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仍然认为，如果我能让别人理解这种思考态度， 那么我要做的事情就都完成了。然而， 《魍魉之歌》还有局限， 我一直在想并且在准备，大藏经数字化将成为能证明我的思 韩国文化和艺术

高丽大藏经研究所建立了大藏经数据库以后，任 何人都可以通过高丽大藏经研究所的网站查阅大 藏经的原文和相关资料。

想的手段。”

展出了一枚守其大师《校订别录》的木版。木版呈墨黑色，

“例如，对于‘佛法是什么？’的提问回答是‘庭前红

上面反向刻满了汉字，这看似不起眼的木版却好似蕴含着守

松’，这在那个时代是怎样形成的，我想从缘起的角度来证

其大师“先知识”的品格。海印寺保存局长性安法师说 ： “每

明。通过《禅宗语录》可以看出数百名禅师们的言行因时代、

当想起守其大师都会心潮澎湃。” 崔 瑀 （又名崔怡）、崔沆（崔怡之子）、郑晏（崔怡的内

宗派和信徒的不同而异。” 大藏经数字化这一伟大工程始于知识分子对知识的渴求和

弟）曾为高丽大藏经的制作提供了大笔私人资助。在宗林法

热情。虽然这已超越了个人和佛教界的层次，成为所有人的

师进行大藏经数字化工作的时候，仁川的松潭法师说道 ： “这

愿望，但是，如果没有宗林法师一直坚持不懈的信念，就不

是这个时代佛教界能做的惟一事情。”松潭大师的这句话让

会达到今天的程度。1990年以来，将韩国的佛教和哲学联系

佛教信徒们为大藏经数字化捐助了十亿韩元的巨资，堪称是

起来的学会和研究项目都出自宗林法师之手。

佛教界最大的一次捐赠。三星电子公司、文物局、学术振兴 财团等单位也分别对各个研究项目提供了资助。宗林法师和

完成伟大工程的人们

他周围热衷于这项事业的人也纷纷慷慨解囊，提供了大量资

如今，可以在计算机显示器上阅读大藏经，这不禁让人想 起从古至今完成规划、筹资、制作和印刷等工作的人们。 义天大师（1055～1101）曾是一位王子，十岁出家。他游

助。 关于高丽大藏经的印刷，在朝鲜王朝时期有过十几次印刷 大藏经的记载。大藏经的印刷是一项综合性的工作，一套印

历宋朝、契丹、日本和冲绳等地，收集了四千七百卷佛教释

刷本大藏经达六千多卷，印刷和装订都是一项繁重的工作。

义著作，并逐一进行了刻版和刊印，其目录集《教藏总录三

大藏经的印刷大都是由王室和寺庙里的法师主持。虽然当时

卷》 （《新编诸宗教藏总录》，过去以日本学 者所称《续藏经》为人们所知。）流传了下 来。义天大师的创举在当时的中国和日本 是想都不敢想的巨大工程。 开城开泰寺的守其大师在编辑再雕八万

“佛主涅 槃 后有过四次历史性的结集，大藏经的 数字工作堪称是佛经在21世纪的数字化结集。”

大藏经时，查找对照了初雕本大藏经、契 丹本大藏经、宋朝本大藏经以及他自己收 集的佛典，对六十多部经典进行了详细校订，查错补漏。经

儒教秩序森严，但太祖、世宗、世祖为了给国家、百姓、王

过守其大师的编辑，高丽再雕八万大藏经成为最完美的结

室向佛祖祈福，或者为了保存大藏经都进行了印刷大藏经这

集，其中的错字也最少，堪称善本，显示了高丽王朝时期的

一佛事。燕山君妃慎氏为燕山君印刷了三套大藏经。成宗时

佛教学和印刷文化水平。他还留下了记录编辑和校订过程的

期，仁粹大妃、仁惠大妃重修了藏经版殿。高 宗也曾投入私

文字，即十卷《高丽国新雕大藏校订别录》。

人的费用印刷大藏经，并保存在金刚山正阳寺等地。严妃和

宗林法师说 ： “守其大师的《校订别录》记录了其独创的校

林尚宫还对经版进行了修补。最近一次印刷大藏经是在1963

订体系，是这方面最早的著作，比西方整编《圣经》的伊拉

年，海印寺印刷了十三套。其中的一套六千多卷保存在海印

斯姆斯还要早二百多年。”

寺藏经版殿修多罗殿二层，从外面还能看到其一角。（吕钼

在首尔曹溪寺内的佛教中央博物馆举行的大藏经特别展上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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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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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饮水与保护：孰轻孰重？ ——蔚山盘龟台岩画保护的争论 制定史前遗址盘龟台岩画的保护措施迫在眉睫。韩国文物局认 为，保护盘龟台景观更重要 ；而蔚山市却认为，确保市民的饮 水供给更为重要。政府对双方意见进行了协调，但问题仍未得 到解决。 李光杓 《东亚日报》文化部记者

第

|

照片 权泰钧

二八五号国宝盘龟台岩画位于蔚山市蔚州郡大谷里，是史前时期的 岩画，刻在大谷川下游的一块巨大岩石上。1971年，东国大学教授文

明大（现任东国大学名誉教授）率领的团队发现了此处岩画。

史前生活的珍贵资料 盘龟台岩画上刻有三百多幅图画，有人和老虎、鹿、野猪、鲸鱼、海狗 等动物。专家们推测，这些岩画的形成大约在新石器时期后期到青铜器时 代之间。 大谷川岩石刻有岩画的部分宽十米、高四米。仔细观察每一幅岩画，可 以发现史前生活在朝鲜半岛的先人们鲜活的日常生活。裸露下体手舞足蹈 的男子、捕鲸的人、掉入陷阱的老虎、正在交配的野猪、被鱼叉刺中的鲸 鱼、正在喷水的鲸鱼等等，生动地展现了当时的生活情景，画面诙谐，充 满动感。巨石岩画不仅表现了史前人类的日常生活，也刻画了当时人们对 物质富饶的憧憬。也可以说，不啻为一篇描绘史前时期人类生活和文化的 史诗。盘龟台岩画是世界上最早生动地描绘捕鲸场面的岩画，从这点上讲， 其意义非同一般。 大谷川附近，还有一四七号国宝——川前里岩画。这里的岩画更具抽象 性，多为几何学的图案，有点、圆、同心圆、菱形、水波纹等，还有被推 测为神脸的图形，展现了与盘龟台岩画不同的风格。盘龟台岩画表现的是

位于蔚山市蔚州郡大谷里的盘龟台岩画。在大谷川下游江边 有一片像屏风一样的岩石峭壁，岩画就集中在岩石峭壁中最 宽阔、最平坦的一块垂直的岩石面上。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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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龟台岩画记录了史前生活文化，不啻为一篇叙事诗。 作为世界上最早生动刻画捕鲸场面的岩画，其意义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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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浸在水中的盘龟台。由于在附近修建了水库，盘 龟台岩画一年有四到八个月都浸泡在水中（2008年8 月23日，安东大学历史系教授任世权拍摄） 。 2. 雕刻在盘龟台岩画上的鲸（左）和鱼。

2

史前时期人们的日常生活，而川前里的岩画则主要表现了史前人类的宗教 信仰和精神世界。由于两种不同类型的岩画在同一地区被发现，因此就更 具价值。由此可见，这一带是史前人类重要的生活场所。 盘龟台岩画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指日可待。 2010年，韩国文化部已将盘龟台岩画和川前里岩画与其周边的文化历史景 观一起，以“大谷里岩画群”的名义登录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 产的备选目录中。

保护刻不容缓 盘龟台岩画位于风雨不易侵蚀之处，岩石表面圆滑，雨水难以聚积，因 此能够历经长久的岁月。当然，毕竟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使岩石产生了风化 现象。但令人担心的是，随着周边环境的变化，这种损坏程度在加快。 1965年，盘龟台岩画尚未被发现时，蔚山市为解决产业园区的工业用水 和居民饮水，在距离岩画四公里的地方修建了泗渊水库。此后，盘龟台岩 画每年有短则四个月，长则有八个月的时间被浸泡在水中。这种情况使岩 画表面开始脆化。特别是冬季，渗入岩画岩石隙缝间的水结冰后膨胀，春 天冰融化成水。反反复复，加快了岩画的损毁速度。 2010年，公州大学产学协力团发表的研究报告表明，盘龟台岩画表面 24%已遭损毁，最严重的地方出现了三至四毫米深的风化现象，保护问题 刻不容缓！

协商保护对策 岩画表面遭到损毁的消息传出后，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文物局专家 和蔚山市开始协商文物保护措施。经征求各方意见，2003年提出了三个方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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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调节水库水位、改变河道、另筑围堰等。 第一个方案是把泗渊水库的水位从六十米降低到五十二米，使岩画免遭 库水浸泡 ；第二个方案是另建包括隧道的新水渠，改变大谷川河水的流向， 使其不流经岩画前面 ；第三个方案是在岩画前面修筑围堰或者堤坝，阻止 库水接近岩画。 大部分专家赞成第一个方案。他们认为，修建水渠或另筑围堰不仅将破 坏盘龟台岩画周边的景观，而且施工过程中的震动将造成岩画的损伤。这 样将会使其失去成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的价值。但是蔚山市却反对第一 方案，力挺第二、第三方案。其理由是，如果降低泗渊水库的水位，将减 少蔚山市的供水，造成蔚山市民的饮用水短缺。 双方意见相持多年，也争论多年。这期间，大家意见逐渐倾向于第一方 案。但是，蔚山市针锋相对地提出，如果要降低水库的水位，首先必须解 决蔚山市的缺水问题。这样使争论又陷入了僵局。2009年，国务总理室出 面进行协调，并提出了解决方案 ： “降低泗渊水库的水位，保存岩画。降低 水位，减少流经盘龟台岩画的水量。蔚山市供水不足的部分由其他地方供 应。”具体地讲，按照这个方案，每天向蔚山市供应十二万吨水，其中包括 从岩画附近的清道郡云门水库每天调水七万吨。这就是所谓的“蔚山市及 周边饮水供应工程”。 2010年，蔚山市终于以先解决城市供水问题为条件，接受了第一方案。 这样，围绕盘龟台岩画的保护问题，经过长时间的协调，问题似乎得到了 解决。文物局提出计划，云门水库调水计划确定后，就可以从2011年下半 年开始修建水闸工程，以降低水库的水位。如果能够把水库的水位降低到 海拔五十二米，就能使岩画浸泡在水中的时间缩短到每年五十五天。再修 建水闸的话，岩画每年浸泡在水中的时间不过一两天。

文化遗产保护应先于经济价值的考量 然而到了2011年7月，却又峰回路转。政府在评估“蔚山市及周边饮水供 应工程”立项调查时，认为这项工程“没有效益”。这样，从云门水库引水

位于大谷川附近的川前里岩画。川前里岩画以 抽象的几何学图案表现了史前人类的宗教信仰 和精神世界。

的方案就流产了。 在此情况下，蔚山市又重新向政府提出启用过去的第二、第三方案，改 变流向或修筑围堰。因此，岩画保护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必须重新协商。 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责难声此起彼伏 ： “珍贵的文化遗产正在受损，而政 府只考虑经济性，否定此项工程。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泗渊水库的水位调节工程固然重要，但在此情况下，岩画保护和强化处 理工作也十分紧迫。文物局金昌俊局长说 ： “如果要进行保护处理，就会在 岩画表面形成涂层，这样会引起其他的负作用。按照目前的强化处理，可 以保护十至二十年，但在此后，就有可能带来更大的损伤。”就是说，这项 工作不能着急，必须慎重处理。因为要进行类似的保护处理，必须全部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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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干岩画前面的水，这项工程才可能进行。这样那样的难题不断出现。 每当问题解决有些眉目，城市供水问题又重新冒了出来，成为制定保护 岩画对策的绊脚石。因此，政府必须果断做出决断，首先解决蔚山市民的 缺水担忧。值得庆幸的是，人们正逐渐形成了一个共识，就是盘龟台岩画 等文化遗产不应成为影响人们生活的障碍，而是丰富人们生活和精神的宝 贵财产。 即使要协商，也必须在对岩画进行保护之后进行才好。不仅要保护文物 本身，也要保护好其周边的景观和环境，这也是当今世界的趋势，盘龟台 岩画也是如此。与目前的生活便利相比，我们肩负着保护文化遗产、留给 子孙后代的神圣责任。希望在此认识的基础上，尽快解决问题。（萧然山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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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之窗

《鸡妈鸭仔》 ， 开创剧场版动画电影的新路径 《鸡妈鸭仔》是一部家庭动画电影，讲述了一只母鸡闯荡大自然的冒险旅程。片 子历时六年，通过动物角色“内心”的演技，揭示了人与人之间温馨的理解与 关怀。 韩兑湜 电影评论家

一

只逃出养鸡场的母鸡以及由这只母鸡孵化成长的一只小野鸭成为剧场版动画电影《鸡妈鸭 仔》的主人公。2010年夏天，吴成允导演的这部家庭片引发了众多话题。连同此前由韩惠

珍、安�训执导的《珍贵日子的梦想》和延尚昊导演的《猪王》，这三部影片书写了韩国动画片 的崭新历史。

动画和电影公司的联袂合作 在韩国的动画电影市场上，自从2007年李成疆导演的《千年狐》上映之后，就未再出现过有份 量的作品。最大的症结在于很难找到投资者。因为动画片即使在制作技巧上获得了评价，却吸引 不来观众，最终导致票房惨败。毫不夸张地说，从上映前开始，就有很多人把韩国动画片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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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寄托在上述三部电影上。 结果， 《鸡妈鸭仔》旗开得胜。这首先要归功于暑假档期这一有利 条件，而制作方式上的新尝试也是作品大获成功的主要原因。 迄今为止，韩国推出的剧场版动画作品都是由动漫专业 制作公司一手包办策划、制作、宣传、发行等链条的。与 电影相比，这一运作系统相对较为落后，效率也低。于是， 动画和电影两大阵营的携手合作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 鸡妈 鸭仔》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作品。 “明影业”作为成熟的专业电影公司，在这部动画片中发挥 了策划能力，提供了故事架构 ；而“奥多尔多奇”作为 动画专业制作公司，注入新颖创意，进行精心绘制。 两大公司联袂合作，投入了三十亿韩元的纯制作成 本以及十八亿韩元的市场营销费用，其效果的确很惊 人。童话原著的故事主线得到了丰富和充实，更加符合电影的 叙事方式，整体上的暖色调和冼炼的动物形象则让作品更加生动。在运用童话般的体验，解读自 然与人之关系的过程焕发着独特的韩国情趣。

原作的力量 《鸡妈鸭仔》以童话作家黄善美的同名童话为蓝本。这部韩国童话作品罕见地创下了一百万册 的销售纪录。原著的主人公是一只名叫“叶芽”的母鸡。她原本是养鸡场的蛋鸡（即为了产蛋而 专门饲养的母鸡），却希望自己和院子外面的其他母鸡一样抱窝孵小鸡，于是便逃出了养鸡场。 这一故事情节让人不禁联想到英国动画作品《小鸡快跑》。但是，本片中的主题意识和哲学内涵 则要沉重许多。举例而言， “叶芽”逃出养鸡场、经由院子、向水库进发的生活轨迹，涉及到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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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种、自由与飞翔、文明与自然、现代与后现代等颇为沉重而难解的主题。 2004年，制作团队决定将故事搬上荧幕。他们定下目标 ：要最大程度地忠实原作所蕴含的主 题，要让儿童和成人共同观赏这部家庭动画片。此后六年，他们富有成效地将原著中的主题意 识融化到动画之中，创作出生命自然成长的动人故事。特别是母鸡“叶芽”偶然地平生第一次抱 窝，与从那枚蛋中孵化出来的小野鸭“草绿”形成了独特的母子关系，表现了令人感动的母性。 笔者认为作品的韩国特色也体现在这里。 故事摆脱了“善有善终，恶有恶报”的程式化结局。 “我们没有运用所谓主人公母鸡代表善良、侵害母鸡的黄鼠狼代表邪恶这一善恶对立结构。现 实不就是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嘛，从非常好的好人到非常坏的坏人都有。这么一想，思路就出 来了。” 不以大团圆收场——这部家庭片的大胆结局正是来自导演的上述思想。

成人观众的响应 《鸡妈鸭仔》以出色的形象化手法展现了丰富多彩的角色形象。动画业界普遍认为，鸟儿有着 喙和翅膀，要对其进行拟人化设计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况且，这部作品不是3D动画，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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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为了区别于好莱坞、日本动漫，创作出具有韩国绘画风格的动画影 片，主创团队考察了韩国的山、湖泊和原野，并以铅笔画为基础， 绘制了千余幅背景画。

以绘画为基础的2D动画，尤为费时费力。从总共十二万张的画作原稿中，可以看到“奥多尔多 奇”公司设计师和动画师们的努力与实力。为了区别于好莱坞、日本动漫，创作出具有韩国绘画 风格的动画影片，主创团队考察了韩国的山、湖泊和原野，并以铅笔画为基础，绘制了千余幅背 景画。特别是，在电影的后半部分出现了沼泽场景，运用光线营造出午后的色彩、湖中的山峦及 树木倒影，显示出高超纯熟的美学功力。 著名电影演员的配音技巧，音乐导演李智洙的背景音乐，也令本片超越了原著的感动，以崭 新的面貌面世。 依照策划阶段设定的目标，这部影片在成人观众间口口相传，成功扩大了观众人群。从正式 发布的统计数据来看，此前一部韩国剧场版动画电影的观众人数最多达到七十二万人，而这一纪 录不到一个月就被这部片子打破了。截止2011年9月底，韩国全国观影人数累计突破了二百万， 远远超过了一百五十万的“保本底线”。

韩国动画电影的新起点 《鸡妈鸭仔》在几个与3D合成制作的场面中出现异质感，也存在导演的一些不足。但 是，无可挑剔的脚本、高超的技术能力、炉火纯青的绘画实力、动画公司和电影制作公 司共同策划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扩大效应，都在毫无保留地宣告着 ：韩国动画产业结束 了只有儿童动画的时代，站在了新的起点之 上。在韩国，有很多独立动画片导 演和动画师，他们曾在为数 不多的国外电影节上声名 大噪。笔者预感到，今 后他们将可能获得更多 的机会。（白洁译）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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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世界的韩国

众

多韩国舞蹈艺术家都宣称要促进韩国舞蹈 的国际化，并踌躇满志地向海外舞台发起

“选用西方的故事作依托，确实有些遗憾。但海外观众想要的正是他 们易于产生共鸣，能够迅速理解的东西。”

挑战，但迄今为止，成功的例子寥寥无几。林洱 调的这次挑战却有所不同 ：他放弃了以韩国古典 舞蹈为蓝本的创作方式，选择了在西方古典芭蕾 的基础上植入韩国舞蹈元素的新形式。

从“无谋之举”到大获成功 2010年4月，由林洱调担任团长的首尔市舞蹈团进行了《天鹅湖》的 首演，并将其列为舞团的固定演出节目，2011年5月又推出了经过改进

林洱调解释说，从韩版《天鹅湖》的构思阶段

的升级版。《天鹅湖》被誉为古典芭蕾的代名词，原著的细腻情节、柴

开始，他就考虑了国际化的问题。他对把《沈

可夫斯基的音乐、精准的芭蕾技巧、纯美的演出服以及梦幻的舞台效

清》、《春香》、《黄真伊》等韩国古典故事直接搬

果，都在人们脑海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在此之前，能够超越原作的新

上世界舞台的做法持怀疑态度，因为他清楚地知

版本很少，就连具有相当资历的芭蕾编舞专家也不敢轻易出手改编。在

道，想用这种方式征服海外观众，简直比登天还

这种情况下，以传统舞蹈著称的林洱调竟然提出要用韩国传统舞蹈改编

难。

《天鹅湖》，难怪舞蹈界对他投来怀疑的目光，认为这纯属“无谋之举”。

舞蹈艺术家林洱调 ——上海国际艺术节韩版《天鹅湖》舞蹈总监 韩国传统舞蹈名家林洱调将《天鹅湖》搬上了“2011上海国际艺术节”的舞台， 用韩国舞蹈特有的舞姿与韵律重新诠释了这部西方经典舞剧。 具本埈 《韩民族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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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首尔市舞蹈团的《天鹅湖》在上海国际艺术 节上演出的场面。林洱调既是舞蹈总监又是舞 蹈团的团长。 2. 正在跳驱煞舞的林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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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洱调用韩国舞姿重新诠释《天鹅湖》中的主人 公天鹅。（首尔市舞蹈团 ：李震英）

然而事实证明，林洱调的挑战大获成功，不但广

国舞剧”的概念，对作品的背景和登场人物进行了重新设定。故事背景

受好评，还被誉为韩国舞蹈新天地的开拓者，不

设在古代朝鲜半岛的富衍国、飞隆国和满腔族，一些奉行巫俗信仰的假

断收到了来自海外各地的演出邀请。

想国家。此外，原著的四大核心人物——齐格弗里德王子、天鹅公主奥

作为副标题，林洱调将作品命名为“首尔市舞

杰塔、邪恶魔术师罗特巴特和他的女儿黑天鹅奥吉莉亚分别被改编成了

蹈团与柴可夫斯基联袂巨献”。他认为韩国舞蹈可

富衍国的智奎王子、飞隆国的雪天鹅公主、满腔族巫师卢杜发修和他创

以配合任何类型的音乐，将改编重点放在了韩国

造出的黑暗化身黑纹鸟。作为艺术总监和编舞负责人，他指导首尔市舞

传统舞蹈与古典音乐的结合上，注重在保留脍炙

蹈团的年轻团员们反复训练，将自己的构想变成了舞台上的现实。

人口的古典音乐旋律的同时，在舞蹈动作中融入

在原版《天鹅湖》中，最为壮观的场面要数直线和斜线队形的群舞。

深度呼吸、静中有动、节制美等体现韩国审美特

林洱调对这些场面进行了改动，代之以富有韩国特色的曲线和圆形队

点的元素。关于作品内容的定位，他选取了“韩

列。此外，他还把芭蕾中最典型的脚尖点地的动作改成了韩国舞蹈里

52

韩国文化和艺术

常用的前脚掌着地的步法，并在几个场面中加入

林洱调并不满足于自己在传统舞蹈方面的成就，而是不断对新的舞

了剑舞、扇子舞、太平舞、僧舞等韩国传统舞蹈，

台发起挑战。为了更好地表现韩国人特有的情感和精神，他在作品创作

在作品形式和编排方面突出了韩国舞蹈的色彩和

中不断引入各种尝试和变化，以韩国本土的神话传说和民俗信仰为母

基调。

体，探索着传统舞与现代舞的融合。他的努力从五年前开始逐渐受到了 瞩目。2006年，由他编导的作品《天与地》应邀参加了纽约城市中心秋

大众性与创作精神

季舞蹈节，成了这项世界级舞蹈盛会的开幕之作。为了表彰他在大众领

“舞跳得有味道”是对韩国传统舞者的最大赞 美，而林洱调的舞蹈所展现的正是这种“味道”。

域和世界舞台上为推广韩国舞蹈而做出的努力，韩国政府还于同年10月 向他颁发了“花冠”文化勋章。

他的舞姿利落中带着饱满，每个动作都散发着对 艺术的严谨与赤诚。轻盈的步法、舒缓的手法以 及柔和的视线，所有动作都精准到了极致。此外，

进军海外的跳板 2011年11月4日和5日，林洱调的《天鹅湖》两次登上了上海大剧院的

他还拥有精干的身形和俊秀的外貌，与传统舞的

舞台，成了本届上海国际艺术节的主打节目之一。上海国际艺术节迄今

审美相得益彰，仿佛他从来就是为传统舞而生的

已有十三年历史，是中国文化部和上海市共同主办的全国最大规模的国

一样。

际性艺术盛会，与新加坡国际艺术节和香港国际艺术节并称为亚洲三大

对于林洱调来说，与舞蹈结缘几乎是一种宿命。

艺术节。本次艺术节历时近一个月，聚集了来自全国和全世界各地的

他的母亲是专业的现代舞艺术家，在母亲的影响

三百万名艺术家和表演者。主打节目是艺术节的重中之重，在过去的

下，林洱调从小就接触到了包括现代舞在内的各

十二年中，应邀在上海国际艺术节上担此重任的都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

类舞蹈。他六岁开始跳舞，最早学习的是芭蕾，

艺术团体，例如俄罗斯的基洛夫芭蕾舞团、英国的皇家芭蕾舞团、中国

当时在舞蹈界享有盛名的宋范先生是他的第一位

台湾的云门舞集、法国国立交响乐团以及祖宾・梅塔和以色列爱乐乐团

舞蹈老师。在此后的成长过程中，他还先后师从

等。2011年与首尔市舞蹈团一起受邀的海外艺术团体共有二十四个，包

于新民族舞大师殷芳草和盘瑟俚大师金素姬等舞

括瑞士贝嘉芭蕾舞团、柏林爱乐乐团、小提琴家依扎克・珀尔曼、美国

蹈界和民乐界的名家，积累了丰富的 舞蹈和民乐素养。 十九岁那年，林洱调偶然观看了李 梅芳先生的僧舞表演，从此便与传统 舞蹈结下了不解之缘。“看着李梅芳

他认为韩国舞蹈可以配合任何类型的音乐，于是将改编重 点放在了韩国传统舞蹈与西方古典音乐的结合上。

先生在台上跳舞，我受到了一种前所 未有的冲击，似乎顿时领悟到了韩国 舞蹈要表现的节制之美。我告诉自己 ：这才是我 要走的路。”演出结束后他当场拜师于李梅芳的门

百老汇音乐剧《佐罗》等。 林洱调的《天鹅湖》是第一个获得上海国际艺术节邀请的韩国艺术团

下，迄今为止这段师徒关系已持续了近四十年。

体。上海国际艺术节在主打节目的筛选方面是出了名的严格，主办方设

其间林洱调将李梅芳的舞姿学习得惟妙惟肖，并

有专门的组委会，对知名艺术团体进行细致而深入的评选。

以此享誉韩国舞蹈界。此外，李梅芳是韩国重要

上海国际艺术节组委会表示，中国的舞蹈艺术家十年前就在考虑用

无形文化遗产第二十七号僧舞和第九十七号驱刹

东方传统文化重新解读《天鹅湖》，但最终都选择了放弃，看到来自韩

舞的传承人，而林洱调则分别被指定为这两种舞

国的林洱调成功完成了这项工作，让他们感到十分惊喜。据说，2010

蹈的教学助理和继承人。就像当年的李梅芳先生

年5月他们偶然看到了林洱调改编的《天鹅湖》光盘，随后便毫不犹豫

一样，林洱调如今已经成了传统舞蹈领域最受大

地决定要向他发出演出邀请。此次在上海的亮相，必将成为林洱调进军

众欢迎的艺术大师。

海外的重要跳板。（婷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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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匠人

金 贞 花， 韩国传统天然染色艺术家 金贞花用蓼蓝的青色展现深邃的大海，用红花的红色展现太阳的炙热，用栗树 皮的黑色描绘夜幕下的智异山，效果酷似水墨画。这个过程，她要花费三到五 年的时间，要经过一千五百次的染色处理。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金

|

照片 安洪范, 权泰钧

贞花是韩国传统染色工艺的继承和弘扬者。当我第一

在身上。她把这些碎布片视若珍宝。她具有敏锐地感受大

次和她面对面交谈时，脑海中突然异常清晰地浮现出

自然色彩的审美眼光。“要是能在颜色这么美的河水里洗头、

一个人物——崔明姬长篇小说《魂火》里的“花妮”。 花妮是某官宦人家专门负责针线活的家奴——禹礼的女

玩耍该有多好啊！”看到女儿如此沉醉于绚丽布料的行为与 卑贱的家奴身份并不相符，母亲禹礼不免叹息并辛酸落泪。

儿。她从母亲那里得到许多零碎的鲜红绸缎、紫色麻布和珠

韩国传统染色以植物的花、叶、籽等为原料。经过染匠的

玉色苎麻布，这些名贵布料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披挂或者穿

精心处理，布料会具有大自然的色彩，丰润而纯正。在等级

54

韩国文化和艺术

爆发《大波斯菊3》，2007，1600x120厘米，用五倍子、 松针、芍药、苏木、桂皮、犬樟树皮等在棉麻混合布上进 行染色的作品。

制度森严的朝鲜王朝时期，经过手工染色的华美精致的布料

头脑里。冉冉升起的火红灿烂的朝阳，阳光映照下妈妈的脸

是贵族官宦阶层的专属品。

庞颜色，黑沉沉热乎乎的肥料颜色，自家果园里梨树的灰紫

金贞花出生于庆尚北道永川的一个果农家庭，是家里的长 女。她从小就对大自然的绚丽色彩心醉不已。

色……躺在草地上对着太阳看上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眼 前会出现数十种颜色的亮光。后来第一次看到曼达拉的时

“我小时候很容易受惊，为了哄我安静下来，妈妈老是背

候，我大吃一惊——小时候直视太阳后出现在眼前的那些颜

着我在村里走来走去，那时候看到的风景深深地刻在了我的

色竟然都包含在其中！那时候，我渴望当一名画家，渴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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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染色，我脑海中都会迸现出新的灵感。 这时候，草、阳光、风、露、 月光都会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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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1

1. 金贞花在喷洒柿子汁。大型绘画作业一般都在工作室 外更宽阔的空地上进行。 2. 看《看 20》，2009，74x122厘米，用蓼蓝、苏木、柿 子汁在棉布上染色的作品。

自己看到的大自然的色彩逼真地再现出来。当我第一次用蜡 笔画东西，我忽然发现自己看到的颜色和可以实际使用的颜 色原来并不一样。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上美术课，我没找

2

到可以完美展现大树的颜色，结果没完成涂颜色的作业就哭 着回了家。” 此后二十多年，她孩童时期对色彩的强烈渴望始终没有得 到满足。上初中时，父亲离世，家里经济情况日渐艰难。作

当时，传统天然染色已经衰落多年，见识和实践过天然

为长女，她开始在上学之余努力工作，以补贴家用。高中毕

染色的人几乎都是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这些人传授的天然

业后，1974年，她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在农村指导所作了一

染色技巧果然和文献记载有差异。她从中了解到即使是同一

名生活指导师。在三十五六岁之前，当一个画家的梦想如同

种可用作染料的植物，染色效果也会随采摘时期和采摘时天

伤痛一般时不时地在内心深处涌动，却只能把它埋得更深。

气状况的不同而出现差别 ；在上染率偏低的纤维和染料之间 起连接作用的媒染剂有很多种，从天然明矾到用大豆秆、艾

游历全国，探访染色匠人 “在我三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产生一个想

草秆燃烧后的细灰配制成的灰水，极小的浓度差异就会导致 染色效果不同。从老染匠那里打听到的方法，她一一亲手尝

法： ‘古人都是在大自然里寻找所需要的颜色，然后自己动手

试。一有疑问，她就再次甚至多次上门，打破沙锅问到底。

调配和使用。答案一定在大自然里！’我翻看了很多文献，

染匠聚居的罗州、务安地区，她更是去了无数次。她的执著

发现《闺�丛书》、《林园经济志》、《尚方定例》、《本草纲

“ 哎呦，别再问了，烦死了。”但 让村里的 老染匠们直摆手 ：

目》等古书里都有关于天然染色工艺的记载。”

老人们还是受不过纠缠，把隐藏的其他高人介绍给她了事 ：

金贞花学习天然染色并不依靠古文献。她认为旧时代的染 匠身份低下，自己不会写字著书，只能依靠文人把他们的口

“这个嘛，你还是去问我姑姑吧！”在这样坚持探索的过程 中，她找到了许多被现代人遗忘的色彩。

头讲述用文字记录下来编写成书，在记录过程中难免会有遗

“1996年，我去济州寻找当地的颜色，碰到一位老牧人

漏甚至谬误。因此，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她利用闲暇时间

（专门替私人或村庄看管牛、马等牲畜并收取相应报酬）。老

四处探访，向那些用双手而不是用头脑记忆染色工艺的工匠

大爷告诉我有一种骝黄色，是一种躯干和四肢发红、鬃毛发

取经。

黑的马的毛色。这是一种介于黑色和黄色之间的中间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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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作” （www.sitecreation.org）之邀在加利

特别想亲眼看看。最后，我终于找到了。那是 一种发黑的黄色，可以定义为亮褐色。”

福尼亚州圣克拉拉市举办了展览，展出了

二十年来，金贞花一直致力于寻找那些

一百多件采用天然染色工艺完成的绘画作

使自己沉醉多年的大自然的色彩。从蓼蓝、

品。参观完展览之后， “ 网址创作”经理

红花、柿子这些常用原料，到云芝、水蜡

杰拉尔德・布雷特先生评论道 ： “金贞花

树果实、苹果树叶、葡萄皮、鹿藿等鲜为人知

3

把我们渴望的世界呈现了出来。她堪称

的原料，她用来提取染料的植物多达二百零四种。把

色彩大师，技巧出神入化，但她在创造和

布料浸泡在染液里进行媒染处理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如果想

展现幻想上更加卓绝。另外，尽管她运用的色彩工艺来源于

要获得满意的效果，染出的颜色不掉色，没有小斑点，要把

传统，她创作出的画面却把时间从过去延伸到了未来。”

这一过程重复四十到五十遍。如此算来，她进行天然染色实

1

用蓼蓝、苎麻、红花染色布条缝缀成的表现层山重峦的拼

验最少经过了超过八千次的染色处理。此外，她还要做很多

布，染有表达富贵长寿心愿的传统图案——花朵和乌龟的作

工作 ：要到田野山林采摘植物的叶子、果实等原料，准备染

品，采用绾疙瘩（把布料叠好捆紧后浸水染色）工艺创作而

液，要把经过染色处理的布料摊晾在月光下，结出露珠，要

成的《千佛千塔》……这些作品如实地反映出金贞花是如何

作一系列收尾工作，等等。

理解韩国的自然和传统。她的《闭上眼睛看》用蓼蓝、大黄、

金贞花差不多每天都是清晨四点起床，整日埋头工作，直

洋葱、苏木、柿子等多种原料把小时候直视太阳后呈现在眼

到凌晨一两点钟才上床休息。把布料浸在染液里，随后的色

前的五彩斑斓的奇妙景象直观地展现了出来。由两块布拼成

彩变化过程简直就是一首变奏曲，她每每为之沉醉。她说，

的长六米、宽四米的《灵木》和长二十米、宽两米左右的展

只要动手染色，就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虽 然身体很疲惫，

现宇宙之神秘莫测的系列作品《波斯菊》以其巨大的幅面紧

精神却无比亢奋。经过实验，她最终确定了四五十种适于染

紧抓住了观众的视线，细致精美、自由奔放的描绘令人惊叹

色的植物。她终于找到了能在自己的画布上呈现出大自然原

不已。所有作品都经过了三到十年的反复染色处理，它们把

貌的“那种色彩”。

具象和抽象完美融合于一体，打破了油画和水墨画的界限。 “用天然原料染出的色彩深邃而明艳，合成染色根本没法

从君王的大红到劳动人民的黄褐 2007年7月，金贞花应美国硅谷非赢利艺术团体“网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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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而且，即使多次染色，颜色也不会变浊或变暗。所 以，天然染色适用于多种表现工艺。只要使用得当，染出的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用红花进行染色，从浅粉红色到深粉红色，一直 到亮度最高的大红色。染成大红色的染布挂在外面 晾干。 2. 用青柿子汁染色。 3. 染色使用的材料。从左上方顺时针方向依次是栗 树皮、红花、青柿子、干红花、蓼蓝叶。 4. 染色结束后，用针线缝出轮廓。

颜色不会褪色。每次染色，我脑海中都会迸现出新的灵感。 这时候，草、阳光、风、露、月光都会帮助我。我会不断地 去寻找更自然、更能拨动心弦的色彩。天然染色是我的老 师，我一生都学不完。” 在她染出的神奇的大自然色彩当中，大红和黄褐的混合尤 其令人瞩目。在等级森严的朝鲜王朝时期，这两种颜色是绝 不可能在一起的。在红色系当中，大红最为明亮、深沉和鲜 艳，是君王衮龙袍的专用色。与其尊贵相对应的是，大红的 染色过程需要花费大量金钱和人力。要把一匹宽三十厘米、 长二十二米的布料染成大红色，需要二百斤红花，反复染色 二十五次。为掌握最适于大红上染的酸度，金贞花按照古文

4

献记载先后尝试了五味子、柿子、葡萄、苹果、柠檬酸等多 种草酸。经过八年的实践，她最终断定用葡萄制出的醋是最 理想的。 与大红形成对照的是，黄褐是用青柿简单染出的，介于橘

的时间。要在秋天之前把红花处理完毕，还要制醋，为的是

黄和褐色中间。在劳作过程中，即使沾上污水或泥土，也不

使葡萄、柿子、五味子等原料里的色素更好地吸附在布料

明显，是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身份低贱阶层最常用的颜色。

上。处理红花要用‘杀花法’，就是先把红花含有的红色素

古人应该想像不到，一向纯正的大红和散发浓重泥土气息的

留在吸水性好、颜色保存性能强的粗布上，然后再从中提取

青柿汁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竟然会如此美丽。

染料。只有这样做，才能染出美妙朦胧的红色。不管哪一步 出了差错，都只能再等 一年。在这个追求‘快’的时代，这

在一味求快的时代坚持使用“慢色” “生活浓缩在染色过程当中。要染出红色，至少需要等待

种染色当然显得‘慢’了。” 对于世人把自己视为艺术家，金贞花坦言感觉很不自在。

四个季节。春天播种，夏天采集花瓣，用水浸渍把黄色素提

她强调自己只是一个“痴迷于大自然色彩的染布匠”，并伸

取出来，发酵后在灰水里揉搓，制成染料，这需要六个多月

出因繁重劳动而拉长韧带的双手给我看。（伯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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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再发现

罗杰・谢泼德， “白头山脉改变了我的人生” 经过七十天的徒步穿越，罗杰・谢泼德已经对白头山脉南段了如指掌。 2011年10月，他踏上了考察白头山脉北段的征程。 朴定远 《月刊・山》总编

白頭山

蓋馬高原

DMZ

山脈 太白

香爐峰

五台山

太白山

脈 月岳山 白山 俗離山 小

智異山

60

罗杰・谢泼德和安德鲁・道奇正在攀登堪称是朝鲜 半岛“脊梁”的白头山脉的峰顶。 韩国文化和艺术

张照片，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分布在各段线路上的宗教遗址和 美景。 作为一个 新西兰人，罗杰・谢泼德为什么会对韩国的白头 山脉如此感兴趣呢？他从小就充满好奇心，喜欢东游西逛， 喜欢探寻新鲜世界。早在二十一岁那年，他就离家去了英 国。一年后，他又去了“未知大陆”——非洲。在九年的时 间里，他先后游历了南非、莫桑比克、赞比亚等国家，做过 国家公园管理员、导游等工作。2000年，闲不住的本性又把 他拉到了韩国。他感到韩国的自然环境深深吸引了他。尽管 如此，他还是在2001年回新西兰当了一名公务员——警察。

20

2006年，他利用三个月的休假再次来到韩国。命运把他和 10年7月，罗杰・谢泼德为之倾注了两年多心血的工

白头山脉联系在了一起——他决定独自一人穿越这座山脉。

作终于收获了丰硕成果——第一本专门为外国人编

由于夏季山洪暴发和天气恶劣，他不得不在出发六周之后无

写的英文版白头山脉旅游指南《白头山脉的足迹 ：徒步穿越

功而返，但“白头山脉”四个字已经深深铭刻在他的脑海里。

韩国的山脉》 （首尔精选出版社）问世了！白头山脉在韩国跨

当他返回新西兰时，他下定决心要在这次失败经历的基础上

越了六座国家公园，是韩国最具代表性的山脉。罗杰编写这

再次向白头山脉发起挑战。

本旅游指南的初衷是希望和全世界的山地旅游爱好者分享自 己穿越白头山脉“无比有趣而又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

七十天的漫长征途 2007年9月，罗杰决心了却夙愿，他又一次来到韩国。这

首次挑战白头山脉

一次，他和朋友安德鲁一起再次尝试穿越白头山脉。9月2日，

这本英文旅游指南共四百五十二页，把白头山脉在韩国境

两人从位于庆尚南道中山里的智异山半山腰出发。二十天

内全长七百四十公里的部分，即南起智异山天王峰、北至江

后，他们越过秋风岭502峰（因海拔502米而得名），9月底翻

原道香炉峰的部分，分为十七大段，再把每一大段以一天行

越俗离山，10月初向月岳山进发。10月中旬，他们到达太白

程为单位细分为若干小段，对穿越白头山脉进行了系统详细

山天祭坛，10月27日到达五台山国立公园。

的介绍。书中附有图表和详细地图，直观明了地列出每段线

11月7日，他们终于到达白头山脉在韩国的最南端——香

路的行程和主要景点。不但如此，这本书还对白头山脉在历

炉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非军事区以北的土地。11月10日，

史、文化、生态上的重要性进行了说明，同时收录了二百多

他们翻过陈富岭抵达马山峰，结束了历时七十天的白头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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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

的韩国山参。

“长征”期间有过许多起伏和波折。他们曾经在漆黑的夜 里迷了路，焦急中偶然看到一线闪烁的灯光，跟着这微弱的 灯光艰难找到了人家并敲门求助。结果，主人在看到这两个

白头山脉的涵义 “白头山脉是丝毫不逊色于世界任何其他名山的美丽山脉，

衣衫褴褛的蓝眼睛旅人之后魂飞天外，大喊“鬼来啦”，把

同时又是无与伦比的文化载体。它完全有可能发展成为像美

门紧紧锁上。他们也曾经在小白山附近幸运地采到举世闻名

国阿巴拉契亚山脉那样的国际旅游胜地。希望能有更多的外 国人了解这一点并到这里旅游。” 他关注白头山脉，纯粹是出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这种关 注逐渐发展为对风水、山神等韩国文化背景的深入了解。 “可以说，白头山脉是朝鲜民族的圣灵。穿越这座山脉不 啻是获取这座巨大生命体散发出的神秘精气的过程。它不但 拥有雄伟壮丽的景观，同时还是精神源泉，是朝鲜民族灵魂 的圣地。我认为，在今天的韩国，白头山脉已经超越了‘山 脉’这一地理概念而具有了象征意义。” 结束徒步穿越之后，两人开始着手编写英文的白头山脉旅 游指南，由庆熙大学教授戴维・梅森校订。梅森教授是美国

1

人，来韩国后对韩国的山神产生了兴趣，从此四处找寻山神

“可以说，白头山脉是朝鲜民族的圣灵。穿越这座山脉不啻是获取这 座巨大生命体散发出的神秘精气的过程。”

62

韩国文化和艺术

的痕迹，潜心于山神研究。三个人合作的成果就是本文开篇

下，他获得了朝鲜方面的许可，获准实施上述计划。于是，

提到的那本书。

2011年10月，他历时十八天完成了白头山脉位于朝鲜境内的 十大段的攀登和拍摄。

考察北半部的白头山脉

他计划2012年再次进入朝鲜，对白头山脉位于咸镜北道、

2009年，罗杰被任命为韩国文化观光部直属机构——韩国

咸镜南道、两江道地区的未完成攀登和拍摄的部分进行拍

观光公社的名誉观光大使。2010年，他索性辞去在

摄。这次行程预计需要四十天的时间，以三池渊、赴战、长

本国的公职，来到韩国组建了一家名为“（Hike

津为基地，涵盖白头高原和盖马高原一带。自南北分裂之

Korea）”的公司，致力于以出版物和摄影图片 的形式向全世界推介韩国山岳文化。 不但如此，他还着手准备对白头山脉位

后，韩国人至今无缘游览这些以风景秀丽著称的旅游胜地。 罗杰热爱韩国的一山一水。不光是白头山脉，韩国几乎所 有山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还喜欢去探寻小岛。他表示 ：

于朝鲜的部分进行长期考察。自从南

“韩国自然风景具有一种精致秀丽的美，可以从中感受到与

北分裂以来，外界对这一部分根本无

新西兰的雄伟壮丽不同的美。韩国的自然风景不逊于其他任

从了解。2011年5月，他访问朝鲜，与

何国家。”

有关人士就收录有白头山脉朝鲜段图

10月10日，罗杰再次访问朝鲜，进行了为期二十天左右

片的随笔集的出版进行了商

的考察。至此，正式穿越白头山脉朝鲜段的准备工作基本完

讨。在非政府组织——韩

成。让我们共同期待他结束穿越后早日出版摄影集。（刘倩

国・新西兰友好协会的协助

译）

1. 白头山脉鸟寝岭。中间是罗杰・谢泼德。 2. 罗杰・谢泼德打开收录在自己编写的英文版白 头山脉旅游指南中的白头山脉地图对路线进行 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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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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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探访

西村探访： 寻找旧日的印迹 首尔景福宫以西的仁旺山山脚一带被称为西村。那里建有象征朝鲜王 朝正统性的社稷坛。西村周边山清水秀，很早就成了重要人物建造住宅及 别墅的首选之地，同时也孕育了不少艺术风情。 金裕卿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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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 徐宪康, 安洪范, 李顺姬

韩国文化和艺术

2011年社稷大祭。每年9月的第三个星期日，在社稷坛都要 举行祭拜土地神和谷物神的祭祀活动。2000年10月，社稷大 祭被指定为国家重要无形文化遗产。

西

村共有十五条街，如孝子街、社稷街、玉仁街等，居

路三条道路不断扩建，住宅间也增建了不少消防通道，西村

住面积约五十八万平方米。前人将这里称为上村，因

的原始面貌遭到了很大程度的破坏。但狭细的巷子里依旧可

位于清溪川上游而得名。这里曾是王宫内下级官吏们的居住

以零星发现点滴残古余风。虽然这里的街道规模很小，没走

地，这些官吏通常是宦官、别监、胥吏等中人阶层（指介于

几步就会转入另一条街，但这里都是与仁旺山周围环境相适

两班和贫民之间的阶层）；现在多为中人阶层后裔及新贵。

宜的住宅，而且还有很多市场、小商店等和周围住宅融为一

历史长流在这里留下了不少往日生活的印迹，近来这些印

体的商业设施，让人倍感亲切。

迹重新勾起了人们对往日故里的追忆。西村和代表首尔人最

我从景福宫西门迎秋门的孝子路开始了西村探访之旅。由

后自尊的传统居住地北村可谓是首尔的象征，如果没有西村

于有高度的限制，孝子路两边尽是现代式的低层建筑。也有

和北村，真正意义上的故城首尔就不复存在。

一些传统韩式房屋，但大都为近代所建。都说路是有生命 的，所以漫步在这里，可以感受西村这三条道路的不同个

青瓦台前的孝子路 20世纪80年代以后，贯穿南北的孝子路、紫霞门路、弼云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性。 青瓦台前的孝子路上多是政府机关建筑，看见的大多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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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务员打扮的男子，周边官僚主义氛围非常浓厚。由此我联想

同迷宫一般。这里白天也十分幽静，给人一种神秘感，有些

到，朝鲜王朝景福宫兴盛繁荣时，这里曾是在王宫和两班贵

人家甚至紧闭大门没有一点动静。这里就是朝鲜王朝时代宦

族家里供职的官吏们的居住地，所以说这里是当时传统的现

官们居住过的住宅吗？现在我明白了喜欢安静的出版社为什

代版。

么会把社址选在这里。此外，这里还新建了一些略显神秘的

住在这一带的建筑家黄斗镇先生说 ： “ 旧时住在这里的宦

高级餐厅，看上去既像住家又像餐厅，让人无法辨别。

官的住宅从门槛到卧室的通路设计得像迷宫一样，可惜因为

通义街的中心处有一棵白皮松，树龄六百年，与首尔同

城市道路改造，全部都被拆除了。”如今，这里只剩下结构几

龄。这本是一棵根部发白、树干高大的松树，十几年前就枯

乎完全一致的韩式房屋，所以更想看看黄先生所说的住宅是

死了。它位于多户住宅环绕而成的中心位置，现在只剩下了

怎样的。只不过几十年间，首尔已经失去了不少宝贵的建筑

树根，根部上面露有些许白色树皮。树旁长着一些小松树。

遗产，但若走进路边建筑背后狭细的巷子里，也还会发现一

有户人家的墙上曾挂着这棵白皮松活着的时候的照片，看上 去很不错。现在树的周围被一些可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首尔已经失去了不少珍贵的建筑遗产。 但若走进路边建筑背后狭细的巷子，也还会发现一些古风残 存的狭长小路。

能是附近餐厅的酱缸等日常用品占 据了领地，挡住了松树诺大的树干 底部，也挡住了松树的雄伟。周边 的巷子略显宽绰，一个没有完全倒 塌的外墙挡住了视线，墙上意外地

些古风残存的狭长小路。

挂着一把吉他，让人感到如同看到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其 实，这个古老遗址的价值在于观赏从各个角落里散发出来的

通义街上的六百年白皮松

有形无形的生活之美。

随着西村日益受到关注，周边的画廊和餐饮店也开始多起

一下子就能找到通义街白皮松遗址的人，肯定是非常了解

来，并逐渐延伸至路边建筑后边的巷子里。大大小小的韩式

西村的人。通 义街两旁尽是画廊和咖啡屋。陆续涌入到这里

房屋一户挨着一户紧密相连，其中有一半左右已改建成洋式

的艺术家们将自己富有个性的各种物品展现出来。一些老旅

建筑。有的巷子总长不过一百米，但却要迂回宛转六次，如

馆挂着“艺术小店”的招牌，将每个房间变成展示超现实主

1. 通义街巷子。走进贴有展览海报的大门，迎面是一间 风格古朴的韩屋，这里就是摄影艺术画廊“流歌轩”。 2. 被金黄色的银杏叶浸染的孝子路。 3. 漫步在西村，可以遇到的又一个小画廊——昌成洞 Zeinxeon画廊。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3

67

1 © 三星李氏美术馆

义作品的画廊。近代时期现代主义诗人李箱的难解诗文被以

的附近，经常去拜访住在西村末端的风流之士。从孝子路经

草书的形式书写在窗户上，看上去就如一幅抽象画，吸引着

过紫霞门路再到社稷街步行只需十五分钟即可。

路人向窗户里边探头望去。

社稷坛就建在这里。根据朝鲜王朝的统治理念，必须在王

映射在迎秋门上的午后夕阳明光耀眼。一个年轻人搬出

宫西边建造祭拜土地神和谷物神的社稷坛。2011年9月18日在

椅子坐在对面的树荫下，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慢慢地吃

这里举行了2011年度的社稷大祭。社、稷两坛建在由八个影

着面包。路边房屋起皮的墙上是一幅画有紫红色花草的壁

壁门双层围绕而成的中间位置，地上铺有黄土，祭祀活动便

画，那壁画看上去就像是重新粉刷前的画作的痕迹，显得非

在此进行。

常珍贵。对壁画一窍不通的我在想， “这是某位艺术家的作品

社稷坛呈正四方形，从外形上就可以知道它并非儒家思

吗？”。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拿着一堆工具打开铁门走了进

想的产物，而是古代思想的结晶。祭坛里供奉着太社、太稷

去。他就是住在这里的艺术家吗？

两个神位。其中祭拜土地神的祭坛依据古代哲学思想建成的

人行道上不断地有人来来往往。其中有些是附近的居民，

是一个圆石嵌在方形黄土地上的样子。由于是第一次接触

他们路过这里时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路边艺术小店的窗户

直接体现天圆地方原理的祭祀用器物，感觉很神秘。正祖

和外墙上的绘画 ；也有一些远道而来到这里游览的年轻人。

（1776～1800年在位）在位期间来这里查看器物时曾问道， 那祭坛上面的石头是什么石头？当时的负责人回答说，有文

国家祭祀之地社稷坛 二百年前书法家金正喜（1786～1856）住在白皮松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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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讲五仪礼中有社就应有石柱，故依此模仿而制。看来正祖 王也和普通人一样很好奇祭坛上石头的来历。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艺术家们生活的痕迹

1,2. 郑敾的雨后天晴的仁旺山风景《仁旺霁色图》和今天该 地区的全景。

谈到西村历史，不能不谈仁旺山孕育的艺术家和他们的艺

3. 镶嵌在社稷坛祭坛上的花岗岩。

术活动。源山之水依溪谷顺流而下，与秀丽岩石相互衬托。 很多人用画笔画下了这里的美景 ；很多人来这里游玩，用诗 歌描绘了这里的秀色 ；很多人在清枫溪这样的溪谷安宅而 居。画家郑敾（1676～1759）的《仁旺霁色图》描画了如同 立于眼前的仁旺山坚硬无比的岩石和雨后薄雾缭绕的氛围。 画中有很多树，还有一户人家，有人说这是郑敾的生平挚友 大文豪李秉渊的家。 这幅画正好体现了西村人的风情，反映了居住在这里的艺 术家们的生活。即使现在经过山前的紫霞门路，依旧可以和 画中所画的高大坚硬的岩石相对而视。只是画中典雅的古屋 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街眼花缭乱的高楼大厦和商业 建筑。 生活在西村的中人们在18世纪后期开始向朝廷强烈要求 3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录用他们，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他们所从事的医生、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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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仁旺山青云公园。 2. 摆放在青云公园里的美术作品“仁旺山来石”。

2

学者、翻译、画家等传统职业在现代化过程中起到了先驱作

些杂货。她说 ： “我觉得在这里的小店里做我自己的活、卖我

用，而且成为了当今社会的专业技术职业。他们还一直举办

自己做出的东西很有意思。”小店旁边是一家古书店。一个小

诗会，创作了不少诗歌。看玉仁街山顶水声洞麒麟桥处的溪

男孩儿戴着一顶用硬纸壳做的过生日时戴的高帽走过，帽上

谷，就可以想像他们的风情和做诗的雅兴。据说，这里本是

还挂着一朵花，显然是某人的手工作品。肉店小伙子站到门

安平大君的宅府所在地。郑 敾的另一幅画《水声洞》就画有

外透气，耳朵上挂着的耳环足有十余个。

这座麒麟桥。桥周边还有尹王后一家、兴宣大院君及其他一 些有名人物的宅府以及曾经名噪一时的高级饭庄仙云阁。 进入现代以后住在西村的艺术家们的风采依旧。1920年李

这里有两个集贸市场，生意很兴隆。通仁市场看上去很 现代，路面上铺了柏油，在每家商店里都有学艺术的学生们 尝试着自己的装置艺术设计。市场中间有个磨刀的老爷爷在

范昇（1887～1976）在社稷街上设立了最早的私立图书馆，

摆摊接活，这真是久违的场景。与通仁市场相连的是玉仁市

此为钟路图书馆的前身。馆内立有李范�的半身铜像，这也

场。玉仁市场建在泥土地上，没有铺柏油。卖炒年糕的老奶

是该图书馆的一项特殊权力。

奶只用一个火 炉和几个箱子就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生意场所。

钟路区政府在仁旺山青云公园内建造了“尹东柱山丘”，

她说她从年轻时就开始在这里卖炒年糕，一直卖到老。住在

并在旁边附上了“尹诗人寄宿于楼上洞时，曾在这里散步构

路对面昌成洞的一位大学教授特意带着女儿来这里吃老奶奶

想诗境”的说明。山丘旁有一个名为“仁旺山来石”的美术

的炒年糕。夜幕降临，男人们开始涌入市场内的小酒馆，愉

作品。这是2007年由三位建筑家模仿仁旺山的岩石设计建造

快地消磨着夜晚时光。

的钢铁构架，路人可将仁旺山的石头扔进去填充它。

社区小巴士不停地往返于联排住宅间，不时有乘客上上下 下。这里和普通商业区不一样，居民不会一到夜晚就跑到别

集贸市场

的地方去。西村人对自己所生活的地方特别有感情，一旦落

距离仁旺山最近的弼云大路周边新开了很多温馨可爱的

脚，一般都会生活二十年以上。体府洞韩式房屋中夹建着一

生活用品小店。顺着小巷子直到山脚下都是居民住宅。街两

间有些历史的西式房屋，可以看出房子出自建筑家之手。现

旁是肉店、五金店、农产品折扣店、超市、文具店、啤酒屋

在只有一对老夫妇住在这所大房子的一层。几个被修整得漂

等，其中有一家六平米大小的韩式房屋，三十岁的朱宜美女

亮的花盆静静地摆设在这静谧的家园里，为我们讲述着西村

士在这里展示并出售她用缝纫机缝制的各种碎布工艺品和一

一角的日常生活。（南燕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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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古地图历史》 加里・莱迪亚德著，蒋尚勋译，松树出版社，芝加哥大学出版社，406页， 3.5万韩元

有人说过“地图如秤”。因为地图是生死路口的指南针、世间 生活的平衡锤。按照这种说法，韩国的古地图在当时一定为韩国 人发挥了如同秤一般的作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韩国学客座名誉 教授加里・莱迪亚德说，朝鲜王朝时期地图的优秀性在当时获得了 中国人的认可。他对18世纪初发生的一件象征西方地图学与朝鲜 王朝地图学接触的事件十分关注。他说，当时正在制作全国地图 《皇御全览图》的清王朝，派使臣到朝鲜王朝寻求朝鲜的地图和地 理信息。 1994年，芝加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莱迪亚德教授的《东亚和东 南亚国家的传统地图学》，该书是《世界地图学通史》的第二卷第 二分册。《世界地图学通史》是一套记述世界各地古地图发展过程 的书籍，共八卷。此次在韩国翻译出版的《韩国古地图历史》是 该书第二卷的一部分。2011年，为纪念朝鲜王朝时期卓越的地理 学家金正浩完成科学实测地图《大东舆地图》一百五十周年，特 出版该书作为纪念。 《东亚和东南亚国家的传统地图学》在向世界学界宣传韩国传统 地图学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作者阐述了古地图在文化和技术 方面所具有的影响力，对有关韩国古地图发展过程的史料进行了 解说。在“引言”中他对韩国传统地图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 “韩国

书评书介

《世界地图学通史》韩国部分翻译出版

文化在自由吸收中国文明的许多特点和制度的同时，也在保持着 强烈而独特的自我认同。同样，韩国的地图制作者们在采用中国

金学淳 评论家 金祜廷 《中央日报》文化部记者

开发的地图制作一般性规范时使之适用于自己的环境，从而创造 出实用性和美感兼备的地图。 ” 值得注意的是，与他这番评论相对应的是对整个朝鲜民族的历 史和文化的概述。书中莱迪亚德将韩国传统地图学累积的独创、 优秀成果一一做了列举。首先，他列举了高丽王朝时期制作的 《五天竺国图》，这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佛教式地图。他指出在 朝鲜王朝开创时期制作的《混一疆理历代国都之图》是东亚最早 的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地图，并特别强调该地图的意义。他还从该 地图的制作中解读出中国和韩国在文化上的差异。当时，中国和 朝鲜王朝都拥有从伊斯兰国家和西方社会收集的相同的资料，而 当时的中国只制作了《大明》地图，相反，韩国则加入了韩国和 日本的地图制作出世界地图。

72

韩国文化和艺术

郑明勋和首尔市立交响乐团呈现的法国音乐 德彪西的《大海》、莫里斯・拉威尔的 《鹅妈妈》和《华尔兹》 德国留声机唱片公司发行，17.25美元

散发着韩国茶香的古典茶著 《韩国的古典茶著（Korean Tea Classics）》 作者 ：寒斋李穆、草衣禅师，翻译 ：泰泽的布拉泽・安东尼、洪景熙、史蒂 文D. 吴勇，Seoul Selection出版社，196页，1.8万韩元

如今，韩国的交响乐爱好者们都在关注指挥家郑明勋。2005年，

古时，有人问茶之味道，一位茶人

郑明勋开始担任首尔市立交响乐团常任指挥，六年以来，首尔市

这样答道 ： “ 水流花开！”即如同河水

立交响乐团取得了惊人的发展。日本的音乐评论家高久晓说 ： “十

流淌，花儿盛开那样和谐自然，这种

年前，我在韩国的一个剧场看过首尔市立交响乐团的演奏，当时

境界就是茶的味道。茶中没有杂味，

只是‘不评价为好’的水平。然而，近来他们却成了亚洲最好的

也不像咖啡那样带有刺激性。茶的这

管弦乐团之一。 ”

种特点自然博得了儒生和文人们的喜

最大的变化就是人员上的更替，一批年轻有实力的演奏家陆续

爱。

加入乐团。乐团中有许多外国管弦乐演奏家，他们有丰富的国外

谈起韩国的茶文化，如果不提朝鲜

工作经历，是郑明勋亲自带进乐团的“后备力量”，韩国交响乐团 的老问题管乐的水平也由此上升了一个台阶。 2011年7月，首尔市立交响乐团发行了一张由乐团和郑明勋推

王朝时期的寒斋李穆（1471～1498） 和草衣禅师（1786～1866）就如同“没有馅的饺子”。尤其是草衣 禅师，素有“韩国茶圣”之称，正是他确立了韩国的茶文化。

出的法国音乐唱片，代表了六年以来乐团的进展，这也是亚洲交

李穆的《茶赋》、草衣禅师的《茶神赋》和《东茶颂》当属韩国

响乐团首次在德国留声机唱片公司发行的唱片。唱片中收录的曲

三大古典茶著。《韩国的古典茶著》就是将这三本书选译编辑成册

目有德彪西的交响诗《大海》、莫里斯・拉威尔的组曲《鹅妈妈》

的。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该书，那就是一本散发着浓浓茶香的书。

和圆舞曲《华尔兹》。 该唱片最大的优点是紧凑的结构。唱片中收录的法国音乐都是 乐团经过不断的训练和练习打造出的精品。精美和谐的合奏， 特别是天衣无缝、协调一致的弦乐的配合令人印象深刻。可想而 知，这些都是深谙法国曲目的郑明勋对乐团进行集中训练的结果。

《茶赋》是韩国现存最古老的一本茶书，比李德履的《记茶》早 三百多年，比草衣禅师的《茶神传》早三百四十多年，无论是从 茶史还是从文学史而言都具有深远意义。书中除了部分引用了一 些名称、诗句、产地等一般性内容以外，其他著述完全是李穆的 创作。书中作者将撰文的动机、茶的产地及生长环境、炒茶、茶

2010年5～6月期间，首尔市立交响乐团和郑明勋在欧洲九个

的功效等分为“七修（七碗茶）”、“五功（茶的五种功德）”、“六

城市进行了巡回演出，演出的曲目全部是唱片中收录的曲目。在

德（茶的六种功效）”等几部分进行撰写，最后作者阐述了自己的

欧洲巡回演出前五个月，郑明勋和乐团先在韩国进行了相同曲目

茶精神。

的九场演出，演奏水平得到大为提高。这张唱片的总时长只有

草衣禅师的《茶神传》是一本介绍十九世纪茶文化的书籍，也

五十四分十一秒，作为交响乐唱片属于比较短的。这就意味着作

是一本茶人的必读书。书中详细记述了采茶的时期和制茶的方法、

为乐团推出的首张商业专辑，集中录制了最有自信的曲目。

出好茶的土壤、煮茶及饮茶所需的知识和各种信息，以及喝茶的

郑明勋和首尔市立交响乐团计划到2016年的五年时间里将在德

正确姿势和心境等。

国留声机唱片公司发行十张专辑。2011年10月，收录有马勒第一

《东茶颂》是一本古典茶诗集。《东茶颂》中有一句话很好地表

交响曲的第二张专辑也面市了。韩国交响乐团预告将长期进行专

达出茶的精髓 ：茶味的最神妙的精髓源自茶与水的结合，即不应

辑发行还是首次。

将水的味道和茶香分离。茶是水的神、水是茶的体，如果不是好

韩国曾经培养出多名钢琴演奏家、小提琴演奏家等优秀的独奏 家。首尔市立交响乐团的专辑意味着韩国的“合奏时代”正在到 来。“一个人能演奏好，为什么聚到一起就演不好？”这是郑明勋 的困惑，正是这种困惑带来了韩国交响乐演奏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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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就不能提起茶神，同样，如果不是好的茶也无法表现出水的 真意。 译者们还在书中加入了韩国的茶文化和历史等内容，并对原著 作者进行了简要的介绍，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丹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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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家的愉悦

汤饭， 韩国人情有独钟的健康快餐 汤饭是把米饭泡到使用不同材料和方法做成的热汤中制成的一道料理， 在韩国是一道非常受欢迎的美味。各个地区的汤饭根据材料的不同被赋 予了不同的名称，并且都成为名吃。 芮钟硕 汉阳大学经营学系教授

西

|

照片 安洪范

方有开胃汤，中国和日本也有各种汤，但是他们都不会把米饭泡到汤中吃。 特别是日本人，他们反而会忌讳将米饭泡到汤中。而韩国人则经常把米饭

泡到汤中食用，而且这种把米饭泡到汤中制成的“汤饭”还是韩国人非常喜爱的 一道料理。韩国人经常吃汤饭，甚至有一道料理叫做“独立汤饭”，因为这道汤饭 在食用之前，米饭和汤是分开的，不搅在一起。但是， “独立汤饭”虽然是将米饭 和汤分开端上桌的，大部分人还是会把米饭泡到汤中一起食用。

2. 灌肠汤饭。配菜从左向右依次 是拌韭菜、萝卜泡菜、辣白菜， 这些都是吃汤饭时经常一起吃的 配菜。

韩国式快餐 韩国各地都有用不同材料做成的各种汤饭。首尔人喜欢吃酱汤饭，全罗道人喜 欢吃豆芽汤饭，庆尚道人喜欢吃猪肉杂碎汤饭，北方则经常吃 灌肠汤饭，还有被称做“平安道式酱汤饭”的“温饭”、“咸 镜道式酱汤饭”的杂烩汤饭。除此之外，还有泡菜汤饭、 牡蛎汤饭、牛头肉汤饭。严格地说，韩国的上班族午餐 时经常吃的熬牛肉汤、牛杂碎汤、辣肉汤也都属于汤饭。 对于汤饭文化的由来，媒体评论家李奎泰说 ： “ 过去， 韩国人生活困难，食物的量很少，比如说一大家子人 只能分吃一两斤牛肉的时候，就只能将牛肉 熬成汤，再把米饭泡到汤中吃了。另外， 朝鲜民族多遭受外来侵略，在被追赶 的过程中，人们也只能快速地吃些 汤饭了。”他认为，汤饭是在饱受 贫困煎熬和不断遭受外来侵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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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锅里炖的牛头汤饭。汤用牛 头、牛腿骨、萝卜、人参炖制而 成。炖制五个小时以后，先将牛 头捞出，剩下的材料再炖五个小 时以上。将捞出的牛头肉切好摆 放到汤饭上面。食用时，按照个 人的口味放入食盐调味。据说， 每天做汤就要放入三十个牛头。 照片拍摄于京畿道广州崔美子牛 头汤饭店。

2

1

弱小国家百姓们为了生存而创造出来的一种悲剧产物。

代以前，在首尔人们吃得最多的是酱汤饭。1869年出版的烹

也有观点认为，汤饭是在现代化过程中诞生的一种充满智

饪书籍《闺壶要览》中写道 ： “做酱汤饭就像做汤面一样，只

慧的饮食。食品学家李盛雨认为 ： “随着现代化的推进和韩国

是把面条换成米饭。用酱把肉炖好以后放到米饭上，然后浇

社会的发展，人们在外就餐和团体聚餐的需求越来越大，而

上炖肉的肉汤。”酱汤饭因其制作时要放入朝鲜酱而得名。19

过去复杂的家庭烹饪法无法满足这种急切的需要，于是汤饭

世纪，在首尔有许多家酱汤饭馆，生意都十分红火。据说，

应运而生。”可以说，汤饭是一种便于在战场或劳动中的人均

在酱汤饭馆的门前都树立着长杆，上面高高地挂着用白纸做

衡摄取营养的高效食物。换句话说，汤饭算得上是韩国式快

的穗子，作为酱汤饭馆的标志。

餐的原型。

在首尔众多的酱汤饭馆中，位于清溪川附近的“武桥汤 饭”馆名气最大，它的名声如同传说一般一直流传至今。据

随处可见的日常料理

说，当时不仅普通百姓经常光顾这里，就连一些达官显贵也

酱汤饭是汤饭的始祖。虽然现在牛杂碎汤和牛肉汤更为常

在下人的陪同下来到这里吃酱汤饭。有时，甚至国王也会微

见，但是以前人们食用更多的还是酱汤饭。据说20世纪50年

服光临这里。当门第高的两班贵族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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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还没有太醒的清晨，一边吃着热乎乎的豆芽汤饭， 一边连声说“爽、爽……”，这或许是只有韩国才有的 独特风景。

们就不得不放下碗筷，暂时离开这里，等到这些人吃完离开 以后，他们再回来接着吃。在那个有身份等级差别的时代， 汤饭馆算是一个超越等级，所有人都能在这里吃饭的场所。 小说家朴钟和在回忆“武桥汤饭”的味道时说 ： “这家的酱 汤饭即使只有煮牛胸骨肉味道就已经很好了，另外在汤饭中 还要放入乳部肉，再把用各种调料腌制好的肉串烤好后放进 去，那乳部肉和肉串的味道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简直就是 天下绝无仅有的美味。”据记载，20世纪30年代，武桥汤饭的 价格是牛杂碎汤、冷面和拌饭价格的三倍以上，即使卖得这 么贵，生意还如此兴隆，说明其味道一定很好。 在首尔，汤饭在许多位于市中心的餐馆里售卖，而在其他 地方城市，集市是卖汤饭的主要场所。在有集市的日子里， 商家会在闹市口支起一口大锅，然后用劈柴烧火炖上一锅香 喷喷的汤饭，这是全国 各个集市的著名小吃。走了几十里路 来赶集的商客们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饭，再喝上一杯马格利 米酒，不仅填饱了肚子，同时又补充了能量。

爽口、香浓的美食 如果说有名的酱汤饭在首尔，那么好吃的豆芽汤饭则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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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术

州。豆芽汤饭也是醒酒汤，在韩国深受人们的喜爱。豆芽汤不仅很爽口，而且豆芽中含有的 天门冬酰胺酸，具有恢复疲劳和促进酒精分解的功效。在酒还没有太醒的清晨，一边吃着热 乎乎的豆芽汤饭，一边连声说“爽、爽……”，这或许是只有韩国才有的独特风景。吃豆芽 汤饭的时候，如果再来一杯用醪糟做的甜甜的浊酒那真是绝配了。 在釜山和密阳等地人们喜欢吃猪肉杂碎汤饭。猪肉杂碎汤饭不同于它粗俗的名字，没有 什么杂味，味道清香，十分可口。猪肉杂碎汤饭用虾酱调味，再放上凉拌韭菜，吃起来口味 非常清爽，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猪杂汤，这样一份猪肉杂碎汤饭即使作为正餐也毫不逊 色。灌肠汤饭可以说是猪肉杂碎汤饭的“同族兄弟”，因为，它们的材料都取自猪下水。灌 肠汤饭原本是北韩地区常吃的一种饮食，在韩国战争以后传到了南韩，如今成了全国盛行的 饮食。灌肠是在猪肠子里放入各种蔬菜和谷物制成的一种肠，和西方的香肠相似。灌肠可以 单独吃，作为汤饭的材料味道更佳。吃灌肠汤饭的时候多放一些苏子粉，如果和鲽鱼酱一起 吃，其味道就会更加鲜美。 在韩国人喜欢的汤饭当中不能不提牛血豆腐汤饭。牛血凝固成血豆腐以后，和干菜一起炖 汤，那味道简直是一绝。血豆腐含有铁、各种维生素和丰富的蛋白质，对贫血者大有益处， 并且还具有解酒的功效。 位于首尔苎洞的“平来屋”和已支路三街的“朝鲜屋”，虽然店面与过去相比略显简单了 些，但这里的酱汤饭还是值得品尝的。豆芽汤饭要数全州的“嗡嗡汤饭馆”和首尔北仓洞的 “全州刘奶奶家”做得好。猪肉杂碎汤饭则数釜山西面的“松亭三代汤饭馆”和首尔忠武路的 “大锅猪肉杂碎汤饭”好吃。灌肠汤饭还是首尔江南区新沙洞的“咸镜道糯米灌肠汤饭馆”做 得好吃，而牛血豆腐汤饭则数首尔清进洞的“清进屋”最为有名。（景丹妮译）

Koreana ı W r 22001 111 冬i n季t e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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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

韩剧：

张力十足的剧情及其背后 常

常可以听到韩国的剧迷们这样抱怨 ： “医学剧拍的是医

烈的追捧。这说明韩剧确实有一些“看点”。

生们的爱情，法律剧演的是律师们的爱情 ；历史剧讲

《日本经济新闻》发行的最新一期周刊《日经趋势》针对

的是宫廷里的爱情。”他们认为，韩剧全都是千篇一律的爱情

日本四家有线电视台和六家卫星电视台进行了调查，结果显

故事，和美剧形成对比。也有人批评说 ： “和美剧相比，韩剧

示： “ 2011年10月，日本所有电视台每周播放韩剧的时间达

显得不够现实”。

九十三小时四十分钟”，这充分显示了韩剧在日本的地位。 如同韩国观众一边抱怨着爱情故事的千篇一律，一边又欲罢

引人入胜的爱情故事 在演员数量有限、播放环境导致难以提前制作、制作经费

不能一样，日本观众也被韩剧中青春靓丽的男女主角和曲折 动人的爱情故事所深深吸引。

严重短缺等种种恶劣环境下，韩剧却正在传向世界各地，这 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李英爱主演的以宫廷医术为题材的历 史剧《大长今》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2007年该剧在伊朗播 出时获得了最高的收视率。 韩国广播公司（KBS）制作的《花样男子》 （根据日本同名

大逆转的结局 不可否认，和那些制作环境好的国家相比，韩剧的完整度 不是很高。但韩剧的剧情却十分灵活多变，结局往往令观众 大呼意外。

漫画改变）引进到中亚的吉尔吉斯斯坦之后，掀起了另一股

一部优秀的电视剧需要时刻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为此，最

强劲的韩流。随着这部电视剧人气的高涨，当地开始拍摄与

重要的就是情节的灵活多变。韩剧采取的是现拍现播的制作

主人公有关的电影，剧本编剧和演员均为当地人。甚至《花

模式，事先虽然也会编写好故事梗概，但是在电视剧播放的

样男子》的韩国制作团队和演员都对此毫不知情。电影的题

过程中，会根据观众的反应随时调整故事情节的发展，并对

目为《怎样才能与具俊表结婚》， “ 具俊表”是韩剧《花样男

结局进行修改。结局往往出乎观众意料，甚至会出现大逆转

子》的男主角，这部吉尔吉斯斯坦电影就是以他作为创作素

的结局。到了电视剧播放后期，观众会在电视剧网站的论坛

材的。

上就结局展开激烈的争论，出现针对剧情的各种各样的猜

可见，韩剧已经超越了有着情感同质性的中国、日本和东

测。制作团队会对最终结局严加保密，给观众一个悬念。因

南亚等地，在与韩国文化迥异的中亚、中东地区也受到了热

而也会出现事先埋下的伏笔随情节的发展前后矛盾，使观众

78

韩国文化和艺术

除文化旅游电视台（EBS）之外，韩国几大电视台的四个频道每周都播放二十多部电视剧，包括每日 连续剧、周末连续剧以及固定播放的“迷你系列剧”等。制作组会根据观众的反应和要求编改剧情， 甚至会连夜赶拍、当天编辑并播出。 金大午 《Ohmystar电子报刊》组长

无法按常理理解并导致一头雾水的情况。但总体来说，无论

酬两千万韩元，仅两位主角的片酬就占全部制作费的百分之

结局以喜剧还是悲剧收场，韩剧的观众都会为出乎意料的结

二十左右。由于韩剧对明星效应的过分依赖，致使主演的身

局而喝彩。

价不断上涨。而制作方由于支付了高额片酬，希望最大限度

最具代表性的电视剧就是最近刚刚播完的《女人香》。这

地利用主角，所以几乎所有场景主角都要出场。与此同时，

部作品讲述的是女主人公在得知自己身患癌症、时日不多之

由于在这种畸形的制作结构中，主角片酬比重偏高，不得不

后，为自己列了一张愿望清单，在逐一实现愿望中迎接死亡

大幅缩减照明、同期录音和设备等外聘工作人员的支出，韩

的过程。观众自始至终被“死亡”这一悬念吸引，而在电视

剧之所以需要紧张赶拍也正是出于以上原因。在这种情况

剧最后一个场景中，观众听到了主人公这样的内心独白 ： “我

下，拍一部电视剧收入就达几亿韩元的女主角却因为嫌累而

已经活了七个月零一天。”

罢演，自然在韩国引发了支持与批评两种不同的评价。 无论如何，这一事件最终引发了韩国关于改善电视剧拍摄

女主角罢演事件

条件的探讨。文化体育观光部出台了提前制作奖励方案，针

然而，在这种“灵活多变”的剧情背后却是恶劣的制作环

对提前制作率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迷你系列剧，向制作方提

境。剧组往往当天早晨拿到编剧的分段剧本后，就要马上赶

供经费资助（韩国三大有线电视台的电视剧外来投资比率超

拍，有时甚至要在当天将拍摄内容编辑好送往电视台播放。

过百分之九十，迷你系列剧则全部依靠外来投资）。电视剧

为使剧情展开灵活多变，但又不能提前完成拍摄的情况下，

制片人原则上也倾向于提前制作。然而，目前的韩剧制作模

提高制作的灵活性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式采取的是一种开放系统，能够将观众的意见反馈随时反应

正是出于对这种高强度拍摄方式的抗议，最近出现了韩国

在故事情节中，这是推动韩剧和韩流发展的原动力。但由于

某女演员宣布罢演的事件。她离开拍摄现场后最终又回到了

故事情节的发展变化，很多情况下甚至需要重新拍摄之前拍

剧组。她在重回剧组前表示， “韩国电视剧制作环境的恶劣众

好的场景，所以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提前制作存在一定的局

所周知。我很抱歉这次罢演给整个剧组带来了损失，但是如

限性。（李敏译）

果不这样做很难有所改善。 ” 该女演员的每集片酬为三千万韩元，加上男主角的每集片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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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自远方

守望者 宜禾 深圳大学教授

一

爿操场，一座平房，几棵老树，几畦菜田，一群

人，在劳作中也同时要实现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人格

学生，一位老师！这番景象与其说是在肃杀主导

精神的转换，而金老先生带领其家族要做的，就是充当

的深秋会使人情不自禁地置换出某种苍凉萧瑟之感，还

实现这个转换的催化剂和孵化器。因此，他把自己的农

不如说是在触摸一幅平实而厚重的中国传统的文人画，

军学校定位为学“农心”的精神教育学校。所谓的“农

隐约感受其中那跳脱于三界之外的豪放奇崛之美。这便

心”，就是教育农民要有与道德一脉相承的精气神。

是坐落在韩国首尔卫星城---城南市的迦南农军学校给

因此，他终其一生都在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自己的理

我的第一印象。前不久，我参观了这所学校，采访了学

念和事业。买土地，办学校，然后年积月累地招收、培

校唯一的老师——金平镒先生。

训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不管男女、无论老少、工、

半个多世纪以来，金平镒先生为了守住父辈创业时

商、士、农、学，甚至还有军队送来的问题士兵。这批

留下的饱含精气神的这爿操场、这所学校，为了恪守对

特殊的问题士兵等到培训教育过程结束，最终都得到不

父亲的承诺，为了传承父亲的办学理念，他不离不弃这

同程度的转变，有的士兵还以写血书来向自己过去的无

片生之养之的土地和学校，在父亲创办的这所迦南农军

知颟顸告别。如此等等，年复一年,循环往复。

学校做了一位守望者，直至今日今时。 迦南农军学校是金先生的父亲金容基老先生在上世

和事业的弥留之际，金老先生的儿子金平镒先生郑重地

纪50年代创办的，金容基老先生是个孜孜不倦的农民

承诺父亲，一定秉承父亲的遗志，把农军学校世代传承

开拓者和实践者，他信奉“农民是国家的主人、农业是

下去，毕生走父亲未竟的路，做父亲未竟的事！

国家经济基础”的信念，努力实践并致力于韩国的新农

时至今日，金老先生培养“第四军——农民劳动大

村运动，不遗余力地“为国家培养除海陆空三军之外的

军”的愿望和新农村建设实践已历60余载，金老先生故

第四军——有知识、有教养、有信念的新一代农民劳动

去也已20余载。时过境迁今非昔比，社会形态（前现

大军” （《不劳动就不得食》，金平镒，韩国迦南文化社出

代、现代甚至后现代）和产业结构（第一产业、第二产

版，2008年）。金老先生穷毕生精力实践着自己的信念

业、第三产业、第四产业）都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

和诺言，同时也把自己的一生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自

进。当年承诺了继承父辈事业的金平镒先生在今日弥漫

己认定的培养“除海陆空三军之外的第四军——农民劳

纸醉金迷、洋溢鸟语花香的温柔富贵的后现代语境中来

动大军”这个神圣的准教育事业。

坚守父业，坚守至今日今世固然难能可贵,但其难,也可

金老先生甚至有点先知先觉，他觉晓一个朴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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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八月，金老先生走到生命尽头，在告别亲人

想而知。

理，即土地和人的辩证关系 ：在把贫瘠的土地改造成乳

如果说，在农业文明时代，教育农民热爱土地热爱

汁和蜂蜜浸润的肥沃良田的劳作过程中，作为劳作者的

耕种，既要恪守农民淳朴本分的价值理念，又要做掌握 韩国文化和艺术

现代农业技术推动社会发展的劳动能手，这是金老先生

芽和辣椒酱拌就的，汤是豆芽清汤。金先生就是在这种

所处社会语境的题中之义，但今天，韩国社会俨然已迈

环境、这种生活方式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守着。

入后现代语境，在这种情形下要子承父业做个守望者，

坚守就意味着付出，坚守就意味着代价。当现代人

在今天来看,实在有些唐吉可德。但金先生义无反顾，

对梦幻般的城市生活越来越着迷,对工具、技术、数字、

用实际行动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坚持守望。当然，今天

网络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恐怕很难想象在温柔

金先生的“农心”内容肯定于金老先生略有不同,甚至与

富贵的城市边缘还生活着这么一家守望者，他们选择坚

时俱进，随时根据对象而调整教授内容，但价值理念与

守，选择住在城市边缘,选择传统简朴的农村生活方式。

乃父却是一脉相承的，即试图解决当代人物质富足与精

这都不是因为穷困，而是要兑现对家族的承诺,坚守并

神贫乏的二难困境问题。

传承父辈的价值理念。

还是这爿操场，这座平房，金先生二十几年如一日，

“您的孩子愿意走您的路吗？”我问， “我已经说服他

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接着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

了，他答应从加拿大留学回来就接手。”金先生显得很

学生。用哲学、伦理、美学、艺术、甚至宗教这些凝聚

有底气。不可否认的是，后现代语境带给坚守者的压力

了人类长期思考结晶的人文精华来武装学生们的头脑、

将会越来越大，当代人生活在现代文明世界，对技术、

坚定他们的信念、强化他们的德性、坚强他们的意志 ；

工具理性并非没有警觉与批判，却又在日常现实中一再

疗治现代社会的心理疾患，匡正现代化过程的偏颇，安

地与之妥协，无法舍弃既有的物质享受。金先生及其一

抚现代人的灵魂，帮助人们找回失落的精神家园。引导

家的守望使我们对他怀着敬意和赞赏，而且由衷地希望

人们走出生活困惑迷惘，去认识和追寻人生价值和生命

他们能够永远存活下去。或许，坚守任何一种生活方

真谛。

式，坚守任何一种价值理念，以学问变化气质，以智慧

到农军学校学习，可以选择或一个星期、或两个星 期、或一个月的受训时间（根据时间长短缴纳学费）。 进校后要遵守严格地准军事化的作息制度和训练内容。

涵养尊严，都会有艰难而沉重的一面，也就总有一些代 价不得不去背负。 回头望去，那爿操场，那些老树，象是一尊尊蛰伏

不仅仅是听课，更要在农田、菜地劳作，饲养牲口家

于地上的灵怪，冷眼见证着自己身边的沧桑变化 ；而这

禽，反省静坐等多种体验。我曾在农军学校的食堂吃了

爿操场，这座平房，这位老师，更是在诠释着一个现代

顿午饭。三、四十个学生，大多是男性，中年者偏多，

守望者的坚韧、执著和艰难，诠释着一个守望者所付出

还有一些中学生、大学生。他们吃饭很有秩序，没有一

的代价及其收获的意义，朴素而富有，孤独却充实。

点声息，都低着头吃自己跟前的饭，没有窥探和盼顾 的，也没有起身去加饭的。一饭一汤，饭是用少许黄豆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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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方式

众声齐唱： 韩国流行 音乐演出 现场风情

海外音乐人首次赴韩演出时，常常会为韩国观众 的狂热反应而惊喜，获得巨大的感动。最为打动 他们的是韩国特有的“齐唱”，也就是观众们自发 跟歌手合唱的现象。当然，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 现象，但韩国人在这方面的热衷程度是首屈一指 的。 徐政玟 《韩民族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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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术

在

现代摇滚乐队Deli Spice的演唱会上，经典曲目

“Chau Chau”的吉他前奏刚一响起，全场便爆发

出了震耳的欢呼声，足有把体育场的拱顶掀翻之势。尽 管天公并不作美，现场还是挤满了热情的观众，连拱顶 遮盖不到的露天区也站满了观众，他们毫不介意沐浴在 雨中，随着音乐忘我地跳动着。 “耳边传来你的声音…”音乐传出，全场观众不约而同 地开始了大合唱。原本灰暗而阴郁的情歌顿时变成了欢 快而喜庆的赞歌。观众的声浪如此巨大，以至于那些远 离舞台的人根本听不到乐队的演奏和歌声。尽管如此， 他们也没觉得委屈，因为他们也随着声浪的涌动体会巅 峰的激情。2011年7月29日至31日，在如此热烈的氛围 中，京畿道利川市的“智山山谷摇滚音乐节”的最后一 个夜晚就此宣告结束。

即兴的魅力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乐队的贝司手尹�湖说 ： “在那一 刻， ‘Chau Chau’并不是我们乐队的歌，而是现场观众的 歌。至于当时的心情，那种激动和兴奋很难用语言去表 达。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偶然跟一个观众四目相对。看 到他一边流泪一边唱着我们的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 感动。” 台上的歌手和台下的观众连成一体，这就是齐唱的力 量。“齐唱”这个词在韩国的词典里并无收录，只是一个 约定俗成的说法。合唱需要遵守一定的规则和形式，但 齐唱却是某种即兴行为。舞台上的歌手开唱以后，观众 们也跟着一起放声高歌。也许不如合唱那么优美，但这 朴素而厚重的共鸣带给人的感动却绝对是无可比及的。 对海外音乐人来说，韩国观众的齐唱现象已名声在外。 2009年10月，英国摇滚新星米卡在首尔举办了首场个人 演唱会。米卡此前只发行过两张专辑，演唱会涵盖了两 张专辑里的所有曲目。令人惊讶的是，观众们从头至尾 跟他一起唱完了每一首歌。就连平时经常观看各种演出 的记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

“2011芝山山谷摇滚音乐节”上，在Deli Spice乐 队演出的时候，观众用齐唱和乐队呼应。 （照片由CJ 娱乐公司提供） Koreana ı W r 22001 111 冬i n季t e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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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仁川摇滚音乐节场景。

2010年和2011年，米卡又在韩国举办了两场演出。在 2011年9月20日的第三场演唱会前夕，他在一次邮件采访 中表示 ： “在韩国的演出从头到尾都像一场狂欢，观众跟 着我一起唱完了所有曲目。他们跟我和乐队一样，也成 了演唱会的一个组成部分。艺术家都想为欣赏自己音乐 的观众展示更多的东西，我也很想给韩国观众更多的回 馈。” 2000年7月的一场演唱会上，全场观众一起又跳又唱， 现场氛围热力十足。乐队主唱比利・科根说道 ： “ 我居然 现在才来韩国，真是太傻了”。20世纪90年代传奇性的另 类摇滚乐队——碎南瓜乐队的首次访韩演出就这样成功 落下了帷幕。演唱会结束后，乐队按照预定计划宣布解 体，从此成了摇滚史上的一个传说，淡出了公众的视线。 整整十年以后，碎南瓜乐队奇迹般地穿越时空，于 2010年8月再次来到了韩国，这也是他们重组后第二次访 韩。乐队队长比利・科根说 ： “ 我们一直忘不了十年前的 那些观众，于是推迟了所有日程，再次来到了韩国。”

勤于预习的观众 全球最强的观众军团并不是凭空产生的。韩国观众喜 欢事先搜集歌手的演出目录，进行“预习”。他们重点锁 定歌手们之前在其他国家演唱过的曲目，熟悉曲调和歌 词。即便是同一系列的全球巡演，每场演出的曲目也常 常会有些许不同，因此他们也会准备几首备选歌曲。在 对英国摇滚乐队缪斯（Muse）的代表作《星光》进行预 习时，他们甚至还配合歌曲的节奏，特别准备了1-2-1-3 拍的鼓掌方式。 当然，韩国观众的齐唱并不适用于所有场合和所有歌 曲。对于哀伤的情歌，他们也会静静地欣赏，体会音乐 本身给人的感动。齐唱的目的在于和现场的其他人融为 一体，适时把握进退才是齐唱最基本的礼仪。 韩国特有的齐唱现象甚至还传播到了邻国日本。日本 观众素来以规矩著称，演出开始以后，观众们通常只会 集体从座位上站起来，整齐地来回挥动荧光棒，只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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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术

“在韩国的演出从头到尾都像一场狂欢， 观众跟着我一起唱完了所有曲目。他们 与我和乐队一样，成了演唱会的一个组 成部分。”英国歌手米卡感慨地说。

两首歌之间的空当才会迅速地鼓几下掌。之所以会形成 这样的氛围，可能是为了不妨碍台上歌手的表演，也不 影响台下的其他观众欣赏演出。 然而2011年9月20日，韩国少女组合2NE1在横滨大 舞台举办演唱会宣布进军日本歌坛时，现场的气氛却与 以往大有不同。观众们起立挥动荧光棒的做法依旧，但 每首歌中间却不难发现尖叫和鼓掌的现象。在压轴曲目 “Ugly”开始以后，所有观众都边跳边唱起了歌曲的高潮 部分，这在日本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情形。近年来韩国流 行音乐席卷日本，齐唱也随之自然而然地传到了演唱会 现场。

巨型练歌房 专家指出，韩国人特有的齐唱起源于朝鲜民族能歌善 舞的特质。比起单纯的视听鉴赏，韩国人更享受直接演 唱时的快感，因此在演唱会上也喜欢跟歌手一起合唱。 卡拉OK文化发源于日本，但自从20世纪90年代初传入韩 国以后，普及的速度和程度远远超过了前者。韩国人对 唱歌的热爱可见一斑。在韩国不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 喜欢去卡拉OK享受唱歌的乐趣，可以说演唱会现场就相 当于一个巨型练歌房。 齐唱一旦开始，现场所有人都会和周围的人融为一体， 产生强烈的同化感。为了观看特定歌手的表演而聚集在 同一个空间，这本身就足以让观众们产生惺惺相惜的情 愫。在此基础上共唱喜爱的歌曲，一起为现场的氛围而 狂热，自然会有浑然相通的感觉。这种快感也会感染到 舞台上的歌手。看到观众们异口同声地唱着自己的歌， 歌手们自然会对他们敞开心扉。也许正是因为无法忘记 这些具有魔力的瞬间，亲身见证过韩国齐唱场合的歌手 们才会不断回访韩国的舞台。（行程译） K o r e a n a ı A冬u 季 t u mm 0 111 号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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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

国

文

学

全镜潾 有人说全镜潾（1962～ ）是“韩国恋爱小说写得最好的作家。” 她的小说以抢眼的形象和华丽的词藻描写了爱情与恋爱以及情思和鬼气。

评论

恋情小说或冰的堆积层 鱼秀雄 《朝鲜日报》文化部记者

人们常用“情思”和“鬼气”来形容全镜潾 的文学。为了 介绍的方便，我要讲述一个有关我自己的小故事。 那是我单身住在首尔明伦洞的时候，当时，我在强迫自 己，自己的身体要自己负责。那一天我作完晨练回来冲澡， 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不可思议地，浴池的门从里面开不

给她，那本书就是全镜 潾 的长篇小说《热情的习惯》，我恰 好有两本。“还送什么礼啊。” “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您不必 客气。” 然而，第二天在楼梯上遇到她时，她却躲着我，看来是读 完了书，或许她把我当做情思的化身了吧。

开，就像从外面锁上似的，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我突然

大学毕业后，全镜 潾 在马山KBS从事客座导演和编剧工

想起楼上的小姐，想起几天前贴在大门上的条子 ： “请遵守共

作。她和曾搞学生运动的男人结了婚，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

同生活的秩序”。

主妇，生完第二个孩子后开始了文学创作。1993年，她全家

我承认，进入被窝时把收音机设定了定时睡眠状态，但我

搬到了马山旁边镇田的偏僻小村，据她说在那里她感受到了

敢保证，音量是最低的了。不管怎样，如果她长着一对如此

“有一种要向外喷发的欲望”。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心搞

灵敏的耳朵，在这种情况应该能帮上忙。我不顾脸面敲打天

创作。1995年，她的中篇小说《沙漠的月亮》被选为《东亚

花板，并喊“救命”，结果奇迹真的发生了，她竟然应声下

日报》的新春文艺作品，从此她正式跨入文坛。

楼，看见我的情况后按照走廊门上贴着的“修锁、开锁”的

她的文学追求可以概括为 ： “ 与跨越忠于自身欲望的内心

小广告，替我打了电话，三十分钟之后，来了一位为人和善

世界与秩序化、体制化的外部世界之间的鸿沟所产生的效

的大叔撬开门进来，她也站在旁边。但是，洗澡后要换的内

应、张力和要求拼搏的女性，以及女性的生活。”她的短篇小

衣在浴池外面，我只能对她说 ： “应该好好谢谢您，但是，您

说《放羊的女子》获得1997年《韩国日报》文学奖， 《哪里都

看我衣冠不整， 对不起。您先回楼上，一会儿我上去。”

不在的男人》获得1997年文学村小说奖， 《美丽高回合马戏女

我想送给她一件礼物，但是我只有书。尽管情况很急，但

人》获得1998年21世纪文学奖，短篇小说《暑假》获得2004

我还是不忍心把自己心爱的书送人家，我随便拿了一本书送

年大韩民国小说文学奖大奖，短篇小说《天使留在这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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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得2007年第三十一届李箱文学奖。已出版《我一生惟一特殊

而她从庆南咸安出发，她在庆南大学文艺创作系任教授。大

的一天》、《我乘玻璃船漂浮于陌生的大海》、《热情与习惯》

家以为她是从同属于庆尚道的一个地方出发，所需时间要比

等长篇小说与多部小说集。这些小说几乎都反映或揭示了忠

我们短一些，谁知和我们从首尔到那里的时间差不多，要走

于自身欲望的女性，以及女性和与这种欲望相矛盾的社会制

近四个小时。接着她如做梦般说了一句话 ： “ 太热了。”她那

度之间的冲突。其小说以分析锐利、文笔华美而著称。

稍带倦意的甜美嗓音如同她所穿的花纹连衣裙一般飘逸，她

作家曾把自己比喻成“冰山”和“狮子”。冰山在阳光下 不断溶化，而威猛的狮子却追逐阳光，绕着冰山转圈子。她 说自己既是守护冰山的狮子，同时也是不断溶化的冰山。在

的表情更是像深陷酷暑和爱情的人那样安逸。 小说家金薰把自己比喻成“世袭的马哨”，他对全镜 潾 给 出了这样的评价 ：

阳光和狮子之间，冰山不断在溶化，又不断在结冰。随着狮

“这个女人的口气和举止腼腆而毕恭毕敬，散发出女性特

子与阳光、冰山的紧张、苦恼与和平之间的相互作用，冰的

有的纤细。而其纤细中却隐藏着危险和挑战，有时她像藏匿

堆积层慢慢地营造着自己的风景。

着雷管的炸药。她不愿意定居，随时无影无踪地搬家，现在

也许这种隐喻，实际上也是一种对人生本质的隐喻。不管

我也不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在全镜 潾的作品里，创伤只是

是人生还是爱情或文学，只要你走到极端，总会面对人生不

生命在这个世界所处位置的名称而已。看来生命是一种缺乏

可知、不可解的深渊。实际上，全镜 潾的生涯和作品就是在

和丧失，不可能一个人自足。她的作品似乎在说，缺乏和丧

营造这种冰的堆积层。如果让我说一个字来概括这位作家，

失是一种生命现象，所以拒绝这种缺乏和丧失的生命挑战也

我就会想到“梦”字，因为梦幻感觉就是能够概括作为一个

可能是一种生命现象。就在这两端相互碰撞而燃烧时，全镜

人的全镜潾的关键字。

潾的作品如同针刺般美丽。也许现在的她又为了要搬到某个

几个月前，我有机会与作家全镜潾 相伴到庆北蔚珍旅行，

新地方，在打包行李呢。” （张春植译）

随行的还有不少同行和前辈、晚辈作家。我们从首尔出发， K o r e a n a ı 冬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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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印象

春

天一到，动植物等所有生命内在的光芒都散发出来。树皮也忍不住痒痒，萌出 嫩绿色的新芽。花蕾怒放，五颜六色，光彩夺目，花儿的芬芳令天空心旌摇荡。

树叶变宽了，绿色变深了，青草的味道愈发浓郁。一切会呼吸的东西都充满了生 命的热情，大口地吸着空气。干渴的树木将树根深深扎入大地深处，贪婪地吮吸着水 分。电闪雷鸣之后，骤雨突至。人们奔跑起来，世界变得更加忙碌而纷杂。 很快，绿色的森林开始落叶飘零，树枝变得光秃秃的，冷风吹过，天空摇摆不定。

关于纯洁 金华荣 法文学者 照片 徐宪康

人们的视线开始放逐延伸到更远的地方，道路被吸进阴暗的树林之中。行走的人们露 出背影，脚步开始变得缓慢。树梢上，留恋夏日的最后一片叶子也消失了。风和时间 无心地堆积在地面的落叶上，沉淀为岁月。 终于有一天，下雪了。雪盖住了春、夏和秋，拭去了昔日生活的记忆。一切复杂的 东西都变得单纯，四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 成了一个。然而，留在世俗中的东西却是复杂的，并不纯洁。所谓真正的纯洁并不 存在，世间万物都是印在半空中的斑点，是污点的运动。只有虚无和死亡是纯洁的， 纯洁是使人能够接近神圣的临界状态。几百年来，历代王朝的国王和王妃都高高凌驾 于百姓之上，然后死去。供奉国王和王妃灵魂的大房子变成了单纯的“一”字，无言 地横卧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因为单纯而显得更加寂静，雪如同一张寿衣，覆盖在这种 单纯之上。 然而，这白色的纯洁和单纯也是暂时的。裸木丛林仿佛试图拒绝死亡的抽象与对 称，以及这种单纯和纯洁，顶着天空的晚霞，在其身后蔚然成列，一直等到春天再次 到来。

宗庙是朝鲜王朝时期供奉国王牌位、举行祭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