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Autumn 2011 (Chinese)

秋季号 2011

韩国文化和艺术

手工艺品和设计

vo l. 19 n o . 3

特 辑 秋季 号 2011

木制家具、纺织艺术、陶瓷器、 漆画、金属工艺品

ISSN 1225-8083

v o l. 19 n o. 3

韩国设计美学 现代艺术家作品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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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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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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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张应福设计的布料制作的韩服。 是介绍2010年张应福作品展“隐藏的 花朵”的影像资料中的一个场面。 书法 © 姜秉寅

全龙福的漆画《清晨的大海》，木板漆，60x60厘米，2010年。

韩国现代艺术家的世界 在每一个民族和国家的日常生活中都可以发现一种类似的美，韩国也是如此。在历

统的影响，汲取了传统的养分。这些传统由来已久，体现了韩国美学的特殊元素。

史的长河中，韩国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小物件被艺术家们世代相传。尽管他们的名字

《高丽亚那》非常高兴能够提供一个展示韩国杰出艺术家的舞台，这些艺术家代表了

不为人知，但是他们种类繁多的艺术作品今天依然受到敬仰，其精神触手可及。

这个时代的精神，他们毕生追求着新颖的艺术和工艺。我们将通过本期专稿来介绍

本期介绍的艺术家与老一辈的艺术家不同，他们凭借自己的作品为个人赢得了声誉。

新老几代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探究他们的作品所具有的独特意义。

从这一点上看，这些表达了自己对于艺术的独到见解的艺术家也许可以被称做韩国 第一代现代艺术家。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受到了具有非凡创造力的古老传

主编 池在运

特辑 手工艺品和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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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韩国人的审美意识

崔俊植

木制家具

李正燮，朝鲜王朝木制家具的当代继承人 纺织艺术

张应福，借用韩国传统美的布艺设计师

全恩景

20

陶瓷器

30

李仑信，开展生活陶瓷运动的陶艺家

全恩景

漆画

超越传统漆艺永无止境的挑战——记漆艺家全龙福

朴炫淑

金属工艺品

扬声器设计师刘国壹，用金属创造自然的声音

36 42 48

42

54 60 64 70

具本埈

金瑛佑

焦点 1

2011韩国学大会，共商世界韩国学的未来

许振硕

焦点 2

《外奎章阁仪轨》，一百四十五年后的回归

李京姬

艺术之窗

“时间之光”捕捉“千年的风景” 李文宰

访谈录

48

探索华丽外表背后沉重的真实

高美锡

走向世界的韩国

《拜托妈妈》：引发全世界的热烈反响

金美贤

韩国的匠人

瓮器制作匠金一万， “五父子”共同创造的瓮器世界

朴炫淑

巡回探访

高丽大藏经巡礼之路

性安 54

70

78

书评书介 金学淳 朝鲜王朝时期实学家丁若镛的名著缩写本

《牧民心书》英译本 丁若镛 西方人眼中的韩国旅游资源

《米其林绿色指南——韩国篇》450页 采用最新录音技术录制的超乎寻常的音乐

《松广寺清晨佛事》CD（Echoes of the Great Pines） “31号”制作公司监制 88

80 82 86 88 92

娱乐

《我是歌手》，实力派歌手间的血战

李英美

美食家的愉悦

绿豆煎饼

芮钟硕

情自远方

古风犹存 敬老当先

李安东

生活方式

“釜山海鸥”，乐天巨人棒球队的狂热球迷

宋永万

韩国文学

评论 ：金美月的小说世界 ：无路之处的引路人 《首尔洞穴导游》金美月

李光镐

介 绍

手工艺品和设计

韩国人的审美意识 现代韩国设计师的文化基因是什么？从朝鲜王朝粗碗和拼缀布体现出的 自然与人工的巧妙结合中可以找到答案。 崔俊植 梨花女子大学国际研究生院韩国学系教授

拼缀布（韩国刺绣博物馆藏品）与 18世纪的白瓷满月罐（国立中央博物馆 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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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韩

国历史源远流长，传统艺术所体现的审美意识因此而复杂多 样，要全面深入剖析这些审美意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以

一千五百年前的百济艺术和一百年前的朝鲜王朝艺术为例，两者 的迥异程度基本上等同于一个国家和另外一个国家在艺术上的 差别。因此，本文打算把论述范围限定为传统艺术，尤其是现 代韩国人眼中的传统艺术。令我始料不及的是，我发现现代韩 国人所认为的传统艺术其年代几乎全部集中在朝鲜王朝后期， 而不是更为久远的远古或中古时期。例如，入选联合国教科文 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韩国代表性声乐形式——盘瑟俚 就是到19世纪后半期才具备今天的面貌的。本文将要考察的正是形 成于这一时期的韩国艺术所体现出的美学特征。

宫廷建筑 与同一时期其他国家相比较，朝鲜王朝后期的艺术最为突出的特点可以用“不 对称”、“自发性”等概念来表述。韩国人似乎从天性上就格外排斥刻意的有序。在和 处于同一文化圈的中国和日本相比较时，这一点表现得尤为明显。中国和日本的传统艺术品都追 求完美对称，而朝鲜王朝后期的艺术品无论是陶瓷还是建筑，都是不对称占绝对的比重。 让我们以宫廷建筑为例进行比较。这一时期的中国宫廷建筑，如紫禁城从第一道门到正殿（太 和殿），再到最后一道门，所有核心建筑全都精确地营建在同一根轴线上，其他附属建筑对称分布 在轴线两侧。与之相比，今天的首尔共建有五座朝鲜王朝时期的王宫，其中只有第一座——景福 宫是按照中国皇宫的形制修建的。其余四座王宫，包括第二座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昌德宫在 内，其他宫殿都建造得相当随意，完全没有遵照对称原则。

拼缀布与满月罐 谈到朝鲜王朝艺术的不对称美，就不能不提拼缀布。拼缀布是由裁剪衣物剩余的边角布料拼接 而成的包袱皮，其针线工艺固然值得关注，更应该关注的是其构图。拼缀布的材料都是碎布，没 有两块是完全相同的，所以要求构图对称根本不现实。这不禁让人纳闷，怎样把这些形状不规则 的碎布拼接成包袱皮呢？ 但是，一旦缝制完成，你会发现整体构图非常绚丽生动。不对称和随意当中反而显露出 一种看不见的秩序。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当韩国拼缀布在西欧展出，观众都会 询问作者是谁。因为构图实在是太棒了！但是，众所周知，传统拼缀布都是由朝 鲜王朝时期默默无闻的家庭妇女设计和缝制的。她们并没有学习专业设计，却留 下了许多优秀的作品。这也证明了朝鲜王朝后期的设计水平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联系到本文的主题，朝鲜王朝后期的陶瓷不能不提。朝鲜王朝后期白瓷的代表首推 满月罐，其外观和名字一样优雅美丽。现存朝鲜白瓷满月罐没有任何两件是完全一样的， 无论是色泽还是外形，都各不相同，而且这些满月罐的外形都是不对称的，都是有一边向内侧 凹陷。这种外形不对称的白瓷在日本或中国极为罕见，在韩国却很普遍。 有趣的是，这种白瓷满月罐是由上下两个白瓷罐粘在一起的，那条接缝就留在表面。仔细观察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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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罐的中间部位，就可以发现有条细微的裂缝，这是韩国艺术品特有的现象。 韩国匠人不在意微小细节，对制作过程中出现的小瑕疵不以为然。因此，在中国 或日本的匠人看来，韩国匠人简直有些敷衍了事。事实上，在多数情况下，韩国艺 术品确实是大胆地忽略细节，只注重整体外观。因此，有很多艺术品是远观非常美 丽，近距离细看却给人细节处理简单粗糙的印象。假如韩国匠人技术差而又粗制滥造，自 然只能做出粗劣的东西。但是，如果他们技术精湛，即使制作过程中不足够精雕细刻，也能 创造出令中日匠人望尘莫及的作品。 最能体现这种艺术特点的陶瓷制品要数粗碗。这种器皿17世纪以后在日本极受欢迎，恰恰就是 因为它体现出匠人这种看似潦草和敷衍的态度。这种态度常被表述为“自然主义” （这一概念本身 颇具争议）。这种粗碗把韩国匠人的艺术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它不拘小节，最大限度地抵制人为 干预，烤制过程中任由釉料流下，有破损也置之不理。这种“潦草”制作的态度创造出了最自然 的美，粗碗因此而深受已经习惯人工美的日本人的喜爱。（不过，这类陶瓷器在中国几乎无人问 津！）

木制家具 不过，不应该忘记的是，韩国艺术还存在其他类型的美，完全不同于前面提到的“自发”美。 其实，只用一两个概念概括一个国家的传统艺术是不可能的。这里所说的“其他类型的美”就是简 约或者说素朴。朝鲜王朝后期的艺术品大概是受到了儒家特别是性理学的影响，因此外形多数比 较简约。前文提到的满月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像满月罐这样表面只用白色处理、不附带任何 图案的瓷器在日本和中国几乎是看不到的。 满月罐的美自发而又简约，与之略有不同的是，朝鲜王朝后期艺术品当中还有极度精致和简约 并存的，最具代表性的要数木制家具。朝鲜木制家具比例完美，简约自然，堪称具有国际水平的 艺术品。作为另外一个较大的主题，朝鲜木制家具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分析。这里仅从素朴这一 角度进行考察。 朝鲜木制家具基本上采用对称结构，目的是为了与居室内部搭配得更加协调。我们应该特别 注意的是，很多木制家具设计从简。这应该是受到了性理学极端厌恶张扬的影响。朝鲜王朝时期 几乎没有过于艳丽华美的艺术品，有很多最大限度地减少外部装饰，这和追求华美的中国家具截 然不同。木制家具也是如此，最注重比例。朝鲜木制家具的比例完美到“多一分多余，少一分不 足”的程度，不禁令人联想到同样追求完美比例的佛国寺释迦塔（是韩国设计最简约却是最杰出的 塔！）朝鲜木制家具非常简约，不像中国和日本那样带有复杂华美的装饰，却在保留 和突显年轮等木材天然纹理方面煞费苦心。朝鲜美学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 尽量排斥人为干预，这种倾向在木制家具上得到了体现。 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论述一直围绕着造型艺术展开。其实，最如实反映韩 国审美意识的要数表演艺术——音乐和舞蹈。这些艺术真实地表现人的情感， 因此美的特点表现得更加明显。前文提到的“自发性”在音乐和舞蹈上表现为 “即兴”。韩国传统音乐表现出的即兴尤为突出，有时甚至近乎变幻无常。关于音乐 和舞蹈的具体论述只能留待以后有机会再进行了。（刘倩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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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朝鲜王朝美学的突出特点是最大程度减少人为 的干预。这催生出了不拘一格的独特美，可以 用“不对称”、“自发性”等概念来表述。

朝鲜王朝时期的粗碗和方桌（装饰用搁板） （国立中央博物馆藏品）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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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家具

手工艺品和设计

李正燮， 朝鲜王朝木制家具的 当代继承人 李正燮先生制作的木家具因为传承了朝鲜王朝的传统美感，而受到世人的广泛赞誉。 他早先专攻西方绘画，后从传统的韩屋建筑基本方法开始学起，终于达到目前的境界。 具本埈 《韩民族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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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1. 空间建筑设计事务所内“空间韩屋”的 茶室，里面摆放着内村木工坊制作的茶桌、 小桌柜和一组摆放着茶具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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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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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首尔特别市苑西洞空间集团大厦内，一间名为《空间书屋》的展 销厅开张，成为韩国舆论界热议的话题。这里展出了内村木工坊李正燮

先生制作的桌子、椅子、书架及其他物件。空间集团大厦是韩国第一代现代建筑 大师金寿根先生生前所建。这里不仅成为韩国现代建筑学家的朝圣地，也是世界 建筑学家访问韩国时经常光顾的地方。空间建筑设计事务所能够代表韩国建筑设 计业界，它对李正燮的作品情有独钟，并极力推荐他的作品。到《空间书屋》参 观的来访者可以坐在李正燮制造的椅子上，阅读与建筑相关的书籍。

“誓与进口家具一决雌雄” 朝鲜王朝木家具色泽浓郁独特，样式简约，无多余装饰，比例协调大方，因而 极具魅力。它既聚集悠久岁月的沉淀，又比现代家具单纯明快的设计风格更显前 卫。因此，对当代韩国设计家来讲，如何重新继承朝鲜王朝木家具的传统成为永 远的课题和目标。与家具设计家的名称相比，李正燮先生更希望别人称他为“木 匠”。作为再现朝鲜王朝木家具传统美感的木匠，人们对他好评如潮。 木匠李正燮制作的家具设计简约，如同“天然去雕饰”。实木的感觉一览无余， 坚固耐用的特点得到充分体现。然而，人们慢慢坐到椅垫上，从椅座和椅腿的严 丝合缝，令人想到韩国传统建筑——韩屋的屋脊线和梁柱。 李木匠向世人正式推出自己作品的时间并不长。2007年底，出于与国际品牌一 决雌雄的考虑，在世界名牌商店林立的首尔特别市清潭洞商业街开设了《内村木 工坊》。从商业层面看，这一设想虽尚未取得成功，却成为集中展示他家具作品的 契机。他的家具作品将韩国传统美感与现代设计巧妙结合，使韩国传统空间与现 代空间交相辉映，因而颇有人气。在高级名牌家具设计家的眼中，他堪与日本家 具大师乔治中岛相媲美。

“没有创造” 过去，韩国的建筑家就是木匠。即使到现在，韩国传统建筑——韩屋的建造者 也并不是建筑家，而主要是木匠们，因为韩屋是用木材建造的。宏大的宫殿，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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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的民居，均为木匠所建。韩国的木匠分为两大类 ：大木匠建造房屋，小木匠制

2. 铸铁腿桌。川井润二(铁艺匠人, 武藏野艺术大 学、东京艺术大学兼职教授)的铸铁桌腿和李正燮 的原木桌面形成一种独特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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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具、窗户等房屋内部木工活。大木匠和小木匠工作范围泾渭分明。可是，李 正燮却样样精通，因为他成为木匠的起因，源于自己想建造一所房屋。 他早先专攻西方绘画，而最终却成为木匠。他在首尔大学学习绘画，但很早就 对美术制度和派别间的相争失去兴趣。 成为画家的梦破灭后，他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从小喜欢动手制作。在自 己的故乡山村，大伯父建造的小屋令他感动不已，兴趣倍增。大伯父不是木匠， 也不是建筑家。他建造俭朴的小屋，成为李正燮灵感的源泉和创作的素材。由居 住者自己建造房屋，就连设计的观念都不知道，只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建造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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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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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空间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开放资料室“空 间书屋”。里面摆放着内村木工坊制作的家 具。

这种无意识的设计来自真实的生活，建造具有生活美感的房屋成为他的目标。在 韩屋学校结束木工课程后，他成为了木匠。

2. 小桌柜。结构简约，显示出李正燮特有 的结构美感。

那时，由于没有建筑师资格证，也没有实际业绩，当然也没有业主会请一位年

3. 李正燮说 ： “下雨天做家具，不下雨天建 房子。”

轻木匠建造房屋，所以他把发展方向转到家具上来了。他转行制作家具，是因为 没有人会制造他擅长的东西。他心目中的家具很简单，只要“用优良的材料作成 不难看的家具”就成，同时还要“坚固耐用”。但是，这些家具在市场上难寻踪 迹。所以，他干脆自己造。这些家具融合他自己的独特设计，不留浮饰，用结构 表现美感。 他制作家具不考虑经济利益，也不进行批量生产，只是用汗水和手工制作。不 久他的这种风格口口相传，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人们踊跃购买他的家具，美术界 也不断邀请他的家具参加展览。 成为明星家具设计师之后，他的建筑家梦想也随之实现了。简约明快的家具使 众多人为之倾倒，他们请他为自己建造这种简约的房屋。他亲自设计施工的房屋 如同他的家具一样，极为简单，充分展现材料的特性。 有意思的是，他自己表示他的设计并不是创造。因为很久以前，世上早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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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李正燮是一位木匠，他心目中的家具很简单，只要“用优良的材料作成不难看的家具”就 成，同时还要“坚固耐用”。但是，这些家具在市场上难寻踪迹。所以，他干脆自己造。 这些家具融合他自己的独特设计，不留浮饰，用结构表现美感。

创造出最高的设计，自己只不过是拿过来用而已。“看过大英博物馆里展出的美索 不达尼亚陶器后，感到最高的设计前人早就做过了。我没有创造，只不过是根据 各种比例的组合制作家具罢了。”

偏僻山村里的作坊 他在江原道洪川郡内村面建起了作坊，每天以木材为伴埋头工作。这里距首尔 只有不到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但是环境保护得很好。这里可以感觉到偏僻山村的 自然气息。十年前，他就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他按照自己的兴趣设计、用自己 的双手建造这个家，家具简单、实用。这个家也是一件作品，充分表现了李正燮 木工设计的哲学。他在这所房子里， “雨天制作家具，晴天建造屋子。” 他只选上等好木料，放置五年以上，使其干燥，加工好放置一段时间，再精心 制作。因此，他的家具只能慢慢地少量生产。粘合剂等所有材料只用美国食品和 药物管理局检验合格的产品，如果没有自己合意的部件，就亲自一一动手制作。 他的作品不媚俗，不随波逐流，却成为当今时代的最高产品。这是因为，正直和 诚实虽然朴素，但要坚守如一，确实不易。（萧然山译）

1. 内村木工坊的客房。 2.“空间书屋”的休息室里摆放着内村木工 坊制作的沙发和小圆桌。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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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艺术

手工艺品和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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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张

应福是一位能够把亮闪闪的天然宝石精心打磨成璀璨珠宝的设计师。说起 她，人们总要提到“韩国布料”。她早年在弘益大学学习布艺设计，1985年

创立“MONO系列”，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布艺设计师。作为由她设计的独特布料 的名称， “MONO布”已经成为一个专有名词在广泛使用。她在布艺设计上的远见卓 识正在获得全世界的肯定。

软装饰 人们常常称赞张应福设计出的布料像工艺品。这些布料尽管设计灵感来自于花 鞋、扇子、文房静物图、米糕模子、腰间挂饰、胶鞋等独具韩国特色的传统事物， 却极具现代风格。其设计和生产几近完美，经常被用做装饰元素。 张应福本人把自己的工作定义为“软装饰”。“我自己亲手制作布料，也用布料 做家具或其他装饰。顾名思义，我所说的‘软装饰’具有‘软’和‘可变’的特 点，这种设计类型是指消费者可以自己动手进行装饰。换句话说，虽然从个人隐 私层面上看多少有些不便，但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机的便于交流的领域。” 近期，张应福把工作室搬到紧邻首尔的果川。她在空荡宽敞的房间里挂起多个 推拉门式隔断，表面覆有“MONO系列”品牌布料。房间本身就可以看做是一种 软装饰。作为一种装饰材料，布的优势是可以反复使用和便于操作。区区几块布

张应福， 借用韩国传统美的布艺设计师 张应福是一位名扬海外的布艺设计师，她用现代风格重新诠释韩国传统美。多年来， 她潜心于多种布料设计工作，在家具、家居装饰设计领域自由穿梭。她把自己的工 作定义为“软装饰”，正酝酿着朝更广阔的空间拓展。 全恩景 月刊《设计》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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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布艺设计师张应福站在装饰着花鞋布的推 拉门式隔断前面。她设计的图案广泛用于 内衣、家具等领域。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料既不花很多钱，又不使房间“伤筋动骨”将其装扮得焕然一 新——这就是软装饰的力量。用布料制作隔断、照明、家具、窗 帘等等就是实例。酒店同时拥有私人和公共空间，张应福渴望在 那里进行名副其实的软设计。

从传统民俗画中挖掘主题 “从欣赏自然的态度上也可以感觉到韩国、中 国、日本三国的民族特点是各不相同的。日本是 在私人园林里修建微缩的自然，中国建造园林极 力追求宏伟宽广，而韩国园林只是在景色秀丽的 地方建一座亭子，主要借用周边的自然风景并乐 在其中。” 古人借用自然风景装饰园林并自得其乐，同理， 张应福借用具有韩国特色的传统事物进行设计。 “我的灵感来自于各方各面。到目前为止，我设计 的作品大部分是从韩国民俗画里挖掘出主题的。我 的很多创意从花鞋、胶鞋、小餐桌等传统生活用 品上获得，我主要采用那些已经得到绝对验证的主 题。我的设计追求的是在不违背韩国传统审美标准 的前提下进行现代式的重新诠释。” 张应福自幼生活在位于贞陵的传统住宅里，那片 地区仍然保留着韩国的古老传统。“很多人都说我进行 的是具有韩国特色的设计，这和我的成长经历有着千丝万 缕的联系。我的名字是祖父起的，他是一位汉学家，家里几乎每 天都会祭祀。我父亲是公务员，母亲心灵手巧，一家人过着特 别俭朴的生活。从小耳濡目染的环境其实是带有浓厚的传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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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张应福喜欢用自己设计的图案在装饰及服装制 作上进行创造性的工作。这是她以朝鲜王朝时 期山水画大家谦斋郑的《金刚山图》为主题设 计的布艺作品。

“大部分主题是从韩国民俗画中挖掘出来的，我的很多创意来自于花鞋、 胶鞋、小餐桌等传统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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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当时并没有特别感觉到有多么好。” 现在想来，她幼年生活过的那片区域和家庭环境本身就是很 “古老”的。她记得，有一回一个古董商偶然路过她家，看到 放在酱缸上的一个不同寻常的浅盆（外形类似于盘子，没有底 托），敲门劝她家人把那东西卖给他。20世纪六七十时代塑料风 靡一时，然而她家连最常见的塑料水瓢都找不到一个。如今回头再看，可以知道 幼年的生活环境为她提供了与众不同的经验，但她年轻时在国外四处飘游，没有 领悟到这一层。 “在三四十岁的时候，我在国外居无定所，几乎在大街上过日子。有一段时间， 为了生存，我曾经追求‘出口用东方风格’，不得不利用韩国传统的东西。现在， 我已经不再拘泥于此。” 经过二十五年设计师生涯的历练，如今她即使不用“韩国特色”几个字进行特 别强调，也自然流露出独有的张应福风格。 近年来，出于高档品牌大众化的考虑，张应福推出了家居装饰品牌“福”。作为 首次尝试，她设计了一系列既彰显设计品位又能批量生产的床上用品，取得了令 人满意的成绩。 最近，她在苦心思索。作为一名设计师，作为拿着毛笔画画的那一代人中的一 分子，在电脑模拟和数码交错的新时代，该怎样创作作品呢？ “以前是拼命地照相、画草图，累得腰酸脖子疼。我想如果换成机器轻 而易举地完成，给人的精神触动和愉悦会减少。 ” “MONO系列”在包括韩国规模最大的设计活动——“首尔生活设计 展”在内的多个国际性展会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这一系列成功 的起点是1994年在日本东京举办的“日本家纺展”。此后，2000年， “MONO系列”在德国法兰克福家纺展上广受好评 ；2005年参加了由 日本森美术馆举办的“寂静的优雅”展览 ；2007年向法国家居品牌 “罗奇堡”出口独家设计的布料以及由相应面料加工而成的产品。 在位于首尔北村的“韩屋之家”也可以见到她的作品。（刘倩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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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张应福说，用几块布、一个小东西就可以 创造出另一个空间，这就是软装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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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器

手工艺品和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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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您

今天吃饭时用了什么样的餐具？即便是粗茶淡饭，由于使用的餐具不同， 也会变成精馔盛宴。由此，英国艺术评论家赫伯特・里德称，若想判断一个

国家的创造力，就要去看一看这个国家的生活陶瓷。 韩国是一个以高丽青瓷、朝鲜白瓷为代表的传统陶瓷强国。但是，进入现代社 会以来，其声名日渐式微，韩国的陶瓷文化确实有点落伍了。韩国在经历了日本 帝国主义殖民统治时期和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工业化过程之后，其弥足珍贵的文 化遗产遭到了忽视。韩国虽然拥有优秀的陶瓷产业基础设施，却因倾向于保持传 统，使得符合现代人快速生活的陶瓷始终处于缺位状态。李仑信对此深感惋惜， 也因此下定了决心 ： “一定要把我做的餐具搬上餐桌。”

为了现代人的生活陶瓷 李仑信被称为韩国制作“生活陶瓷”的第一代陶艺家。她毕业于弘益大学美术 学院及该校研究生院，之后负笈东瀛，就读于京都市立艺术大学院学习陶艺。即 便在二十五年前，她刚刚开始陶艺生涯时，这些“美丽的器皿”也不过是用于赏 玩，而非实用。不过，日本的生活陶瓷文化还是较韩国发达，令求学中的李仑信 颇感遗憾又心生羡慕。她下定了决心 ：作为一名陶艺家，不做赏玩用陶瓷，而要 制作日常用陶瓷器皿。出于这一理念，李仑信将器皿的实用性置于最优先的位 置。她坚信，陶瓷要达到实用性，必须反映出时代特征。 “当人们提到高丽王朝时代或朝鲜王朝时代的精神与文化时，无不会想到青瓷和

陶艺家李仑信和他的生活陶艺作品。他认 为，器皿的价值是由使用者创造出来的。

白瓷。而在21世纪的现代韩国，相信定会另有一种陶瓷横空出世。青瓷和白瓷固 然美仑美奂，但在目前情况下却缺乏实用价值。” 为了烧制适用于21世纪的陶瓷，她用电窑、气窑替代了柴窑烧制陶瓷器皿。因 为她认为，与其执着于传统工艺，还不如把更多精力放在设计上，以生产出符合 现代人饮食习惯、方便又高雅的器皿来。 “为了制作一件艺术陶瓷，可以专心致志地花上几个月。但生活陶瓷则必须考虑 到大量生产。因此，作品在完成之后仍要顾及各种问题。我的目标是扩大生活陶

李仑信， 开展生活陶瓷运动的陶艺家 陶艺家李仑信说， “陶瓷的安身立命之处不在装饰柜里，而是在餐桌上。” 为了宣介韩国陶瓷之美、提倡新型生活文化，她于2010年在首尔北村开 设了综合文化空间。 全恩景 月刊《设计》主编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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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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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的使用范围。为此，必须进行大规模 生产，并与工友们共享生产的要诀。 当然，即便号称大规模生产，也不 是全自动化。由于手工作业的不可或

“越是珍贵的器皿，越不能束之高阁，倒是要经常拿出来用 一用，这样才会愈有价值。器皿本身之美很重要，而更重 要的是使用者的眼光及运用程度。”

缺，生产能力只能保持在一次制作一百 到二百件成品的水平，其规模相当于大工坊。产品既散发出韩国固有的手工韵味， 又兼具实用性——这是一个妥协的结果。从上述考虑出发，她用自己的名字来命 名个人工坊，名曰“李陶”。2006年，为了更广泛地宣传生活陶瓷并进军海外市 场，就把汉字改为英文“YIDO” 。

盛上食物之后更美观的餐具 迄今为止，韩国的陶瓷精品杰作缺乏国际互换性。但是， “李陶”的餐具不仅适 用于韩国料理，与日本料理、西餐也都相得益彰。饭店和西餐厅还用其来盛装通 心粉、沙拉和蛋糕之类的食物。她的餐具透着传统而又现代的韵味，无论里面盛 放着什么或放置在何处，都与周围的气氛丝丝相扣。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是， 不同批次的餐具摆放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新奇的绝配感。那种没有 刻意雕琢的美，反而颇让人感到舒适。李陶没有日本陶瓷如刀削般 的精确，也没有欧洲陶瓷的华丽装饰和图案以及五彩斑斓的色泽，但 餐具在盛装食物时更显美观。 李仑信制作餐具时总是考虑盛装食物的情况，因为餐具的基本目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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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是装饰而是实用。餐具在盛装食物时更有价值，也被装饰得更美。对于收藏家来 说，也总是理所当然地青睐那些“经常把玩”之物。李陶尤其在欧洲受到高度评 价。最近，为纪念2010－12“韩国访问年”，纽约的世界级大厨让-乔治・冯格里奇 顿和他的韩裔夫人玛丽亚参与制作了纪录片《泡菜编年史》。如果有人看过这部介 绍韩国饮食和多元文化的片子，就会发现片中使用的餐具正是李陶。 李仑信有句名言 ： “不要把著名陶艺家的作品尊放在柜中，而应该拿出来，随心 所欲地去使用”。她不仅在使用自己的作品，也在现实生活中使用着一些重量级 陶艺师的作品。“越是珍贵的器皿，越不能束之高阁，倒是要经常拿出来用一用， 这样才会愈有价值。器皿本身之美很重要，而更重要的是使用者的眼光及运用程 度。” 如此这般，怀着向更多人普及生活陶瓷的心愿，她与韩国的生活文化杂志《幸 福满屋》联手，每个月开展“餐具运动”，替读者们换一下橱柜里的餐具。还举办 （即用一万元韩币就能买到的餐具企划展）。 一年一度的“万元幸福展”

Panini和石锅拌饭 为了宣介韩国餐具的精美及高超手工艺的价值，并且提倡新型生活文化，李仑 信经过长时间准备之后，于2010年创立了“李陶综合文化空间”。在韩国传统风 韵犹存的嘉会洞，你会见到一幢极具现代风格的建筑物矗立在路的尽头，这里就 是综合文化空间。在李陶的展览厅，你可以欣赏并购买餐桌上日常用的、韩国著

位于钟路区嘉会洞的“李陶综合文化空间” 地下的陶艺店（左）。李陶餐具与日本料 理、西餐也很匹配。

名陶艺家制作的各式作品，小到茶杯、饭碗、汤盆、菜盘，大到水缸。此外，还 有餐桌布置、料理展示和陶艺讲座等。2011年5月，法国出版的《米其林指南・韩 国篇（旅行信息图书指南）》中对李陶作了介绍。它的名字与景福宫、北村、全州 韩屋村、水原华城等韩国二十三家名胜风景一道，出现在访韩外国游客经常光顾 的饭店、咖啡厅等地。特别是意大利斯普里列尼酒店二楼餐厅里，可以品尝到盛 在李陶制品中端上来的Panini及咖啡。可以说，整个空间就是她一生为之奋斗的 “餐具运动”的成果。李仑信常说“看一个人使用的餐具，就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 人”。反过来，参观了她的餐具及空间之后，似乎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想做陶艺，那时可能会做得更好。”笔者也曾遇到过很多 设计师，但从未见过像李仑信这样言辞间充满了自信的人。李仑信的梦想是培育 李陶这个品牌，哪怕有一天她不在人世了，李陶仍能一如既往地发展、壮大。她 预计，陶瓷不光在韩国，在全世界也将扩大市场份额，年轻一代可能成为潜在的 顾客群。 近来，法国等国家对韩国大众文化的关心日增，对米酒、石锅拌饭、烤肉等 韩国料理的关注度在上升。她强调，正如日本料理是与日本陶瓷一道名扬四方一 样，为了确实无误地对外讲述“慢餐”——韩国料理的故事，要把这一精神融汇到 餐具中。在海外品尝用李仑信餐具盛装的食物，这一天似乎为期不远了。（毕小乐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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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 画

手工艺品和设计

超越传统漆艺永无止境的挑战 ——记漆艺家全龙福 有人评论认为，全龙福在韩国传统漆艺技法的基础上吸收了日本的 漆艺技法，还应用独创的多种技法拓宽了漆艺的艺术世界。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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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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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4月初，北京中国美术馆为一位漆艺家举办的作品展 一度引起热切关注。作为国家美术馆，中国美术馆向来以

展示、收藏和研究中国近现代艺术家作品为重点，很少为外国艺术 家提供场地举办展览。而这次漆画展是专为一位韩国漆艺家举办 的，主题为“漆彩永恒”。 作品展期为十天，一共吸引了两万五千名观众，中国著名艺术 家也纷纷前来参观，可谓盛况空前。展览的主人公就是韩国漆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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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龙福。他因为主管位于东京目黑的日本国宝级宴会场地——雅叙 园的漆艺壁画及五千件文物的绘制和修复而声名远播。雅叙园里长二十六点三米、 高一点四米的大型作品《四季山水画》几乎运用了韩国和日本世代流传下来的各 种漆画工艺。所谓漆艺，是指以割取自漆树的汁液加工提炼而成的生漆为主要材 料制作而成的艺术品。

漆艺大提琴、小提琴 生漆在干燥过程中对湿度和温度的变化非常敏感，制作一件漆艺作品的工序要 超过三十道，时间长达六个月，因此制作一件大型作品非常之难。但在这次中国 作品展上，全龙福竟然推出五十多件大型作品，例如长五点六米、宽一点八米的 《回家》，描绘的是成群结队的鲑鱼逆流而上从大海游回出生地——江河的情景。 此外，参展作品还包括饰有表现韩国传统山水画的漆画衣柜、文匣、梳妆台等传 统家具，漆艺大提琴、漆艺小提琴、吉他等乐器，以及漆艺钟表等。据全龙福自 己阐述，是生漆独一无二的特性使他超越画布这一二维平面而开始了全新的尝试。 “生漆具有其他涂料所不具备的美学特点，即独特的深亮光泽、装饰性和雕刻 美。其艺术表现范围也没有局限，因技法而千变万化。而且，生漆持久耐用，甚 至有保存上万年后出土的漆器文物。此外，生漆还能有效阻隔来自水泥建筑、电 脑等物体的有害物质和电磁波，释放对人体有益的远红外线。这就是我们通常所 说的生命力的来源——‘气’。” 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之后，他终于摸索出了独创的漆艺技法。生漆一般涂在木 材表面，而为使其适应金属板表面，他尝试使用过各种工业设备，最终成功开发 出高温硬化技法，继而推出电梯漆画和漆艺钟表。以用口吹气的方式把金银粉粒

1. 漆画《春天的歌声》，木板漆，80 x 60厘 米，2007年。 2. 在日本岩手县漆艺美术馆举办的全龙福 作品展。 3. 运用韩国传统漆艺技法表现现代感的箱 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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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艺家全龙福。背景是自己的衣柜作品， 下面是他制作的漆艺彩礼箱。

撒落在生漆表面的“口吹莳绘”法也是他发明出来的，这同样是对“失败是成功 之母”这一真理的完美诠释。莳绘是日本传统漆艺技法，具体做法是用指尖敲击 装满金粉或银粉的竹筒让粉撒落。在学习莳绘时，全龙福 屡次因为力度强弱调节不当而告失败，于是禁不住连声 长叹，却不料口中吐出的气息使金粉飘落并形成均匀 美丽的图案， “口吹莳绘”法由此诞生。近年来，他在 以自己姓名命名的漆艺研究所潜心于把激光、电脑等 技术引入漆艺技法的研究工作，以期为漆艺发展开拓 崭新领域。为培养后续人才，他还满腔热忱地组建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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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他的餐桌、乐器等漆艺作品把各种平 面作为创作的画布。

艺学院。

漆画世界 “我没有接受过正规美术教育。由于家境贫寒，为了维持生计，在勉强读完高中 以后，我就开始贩卖水果，还干了不少体力活。后来，我接触了漆艺，从此开始 遍访漆艺工匠并虚心求教，为独创新技法倾注了很多心血。虽然年轻时比较艰难 和辛苦，但值得欣慰的是在不经意瞥见的所有事物上我都发现了美。即使是在干 体力劳动，当把铁锹插在地上临时休息的时候，我也常常会被铁锹并且在地面上 造成的美丽裂纹深深吸引。当我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的时候，总会因为竹林 缝隙间摇晃的月光和徐徐的夜风而感到心醉。” 少年时期的全龙福梦想成为一名画家。无论是破碎的陶缸还是树枝，甚至是不 知谁家大门上挂着的“禁绳” （禁止外人擅入的警戒绳），他都会捡回家胡乱摆弄一 通，然后宣称是自己的作品。他说，他有两个舅舅，一个画西洋画，一个画东方 山水画，他曾经站在旁边看他们画画，感受到了绘画的魅力，这对 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贫困仅仅是他实现梦想过程中的一小段障 碍。进入家具公司之后，他一路升职，生活渐趋稳定。于是，他又 重拾梦想，开始了漆艺创作。 在家具公司上班使他有机会接触到涂料，从此醉心于漆艺而不 能自拔，或许，漆艺家正是他的宿命。他用生漆涂饰传统家具表 面，简略画上金殷镐（号以堂）的山水画，然后使之表现出他个人 的风格。他采用韩国传统漆器的螺钿技法（用刀尖把鲍鱼壳细丝切 断）表现山势，还用上韩国传统绘画技法——斧劈皴（留下斧头劈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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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活力和美”是全龙福试图通过其作品体现的一个主题， 他认为生漆是与这一主题最相符合的理想表现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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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 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砍般粗犷有力的痕迹）。如此，为开创独树一帜的作品世界，他不断同自我进行激 烈斗争，在螺钿和彩画漆基础上为开辟韩国漆画新天地进行种种尝试。

准备全球巡回展 1986年，在接触生漆后的第十年，他凭借在陶器表面涂饰生漆的传统陶胎上漆 技法在韩国现代工艺美术展上赢得大奖。两年后，他又在日本岩手县美术工艺展 3

上荣获特等奖。1986年获奖的陶胎漆器作品是他把传统技法和个人感情结合在了 一起，而1988年在日本获得特等奖的作品则是他对聚苯乙烯发泡塑料和干漆加以 充分利用后的独创。 “我呆呆地看着从祖国带去的大蒜，忽然发现上面叠加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裸体。 我想到， ‘就是它！可以试着把东方传统线条和民族感情结合在一起。’我用聚苯乙

1. 漆艺瓷器。 2. 木板漆画作品。 3. 衣柜上描绘的是金刚山的日出景象。

烯发泡塑料仿照大蒜流畅优美的外形作好底胚，把黄土掺入生漆，在底胚表面逐 层涂生漆、粘麻布，然后把麻布拆成一股股线条以显露出眉眼，最后把聚苯乙烯 发泡塑料底胚烧熔，就完成了一件类似于陶瓷的奇特作品。我给它取名‘欲望’， 表示这是‘怨恨’的开始。” 目前，漆艺家全龙福正在为明年秋天的全球巡回展做准备。（伯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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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工艺品

手工艺品和设计

扬声器设计师刘国壹， 用金属创造自然的声音 扬声器设计师刘国壹为再现最接近原音的声音，选择金属作为 制作材料。他设计的扬声器在声音传递的完美性以及造型的美 感方面都得到了世界的认可。 金瑛佑 月刊《设计》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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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刘国壹用四年时间完成的作品《天鹅》 获得 2010年度“红点设计大奖”。 2. 金属扬声器设计师刘国壹先生。 3. 作品《月球3》。哪怕是一个小孔、一个 配件，刘国壹都会追求视觉的美感和最高 音质的同时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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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国壹大学时的专业是金属造型设计，小时候就喜欢音乐的他终于将自己所 学的专业和爱好结合起来，1992年他开始了金属扬声器的设计工作。1998

年，他创建了金属音响设计公司（MSD）。2004年，他与生产世界顶级扬声器单元 的德国艾卡顿公司签订技术合作合同，并推出了世界顶级高端扬声器。他设计的 扬声器最大限度地发挥了金属材料的特点，用造型的语言解决了传递原音所需的 技术，凭借这一点他获得了高度评价。他的作品三次获得世界最大的电子电器产 品博览会之一的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CES）技术革新奖，创下了历史性 记录。

选择金属材料的原因 从刘国壹的公司名称就能猜测出他是从事什么设计的， “金属音响设计”意为用 金属设计音响。用金属设计扬声器的形状，同时通过形状使扬声器准确传递原音， 这就是扬声器设计师刘国壹的工作。他制作的扬声器除了起到振动板作用的扬声 器单元和电路以外，从外观到内部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是用金属制成的。金属扬声 器具有金属重而坚固的性质，与木制扬声器相比，其振动较小，因此没有声音的 失真，并且声音清脆、干净，这就是他选择金属作为制作扬声器材料的原因。但 是，金属也是一种难处理的材料，加工起来比较困难，而且在制作过程中哪怕出 现一点点瑕疵，其商品价值就会下降，无法使用。其实，连一些世界级的扬声器 制作公司都因为费用问题很少生产金属扬声器。而他却从1992年就开始使用金属 材料制作扬声器，如今已有将近二十个年头。他设计的金属扬声器无论是技术还 是造型，其优秀性都得到了世界的认可。他说 ： “对于设计师来说，具备相关材料 的专业知识是必须的，并且要准确了解产品制作的所有过程。在组装过程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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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面和面怎样连接，使用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触感，完成后要表现一个怎样的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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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自然的曲线连接而成的扬声器外观设计令人 难以相信是用金属材料制作的，而这是多年以 来苦心专注于“金属”这一种材料的结果。看上 去华丽、富有装饰性的外表其实都是为创造出最好的 声音而精心设计的。

形象等，既要从整体上把握，同时又要仔细考虑每一个过程。我认为将材料具有 的特性和设计自然结合起来的就是好作品。” 在众多金属材料中，他选用制造飞机时使用的杜拉铝制作扬声器。因为他使用 过青铜、铸铁、不锈钢等各种金属材料制作扬声器，结果发现杜拉铝材质轻而坚 固，声音产生的振动小，且容易加工，是设计制作扬声器的最佳材料。由自然的 曲线连接而成的扬声器外观设计令人难以相信是用金属材料制作的，而这是刘国 壹多年以来苦心专注于“金属”这一种材料的结果。看上去华丽、富有装饰性的 外表其实都是为创造出最好的声音而精心设计的。

追求“表里如一” “眼睛能看到的部分固然重要，而我认为看不到的部分也同样重要。所以，我在 工作的时候力求表里如一。”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是设计制作的扬声器表面看不到的内部零件使用的也都 是金属材料 ；另一层含义是对连眼睛看不到的声音也要设计，这一点得益于他敏 锐的听觉，这使他甚至可以自己进行调音。作为一名扬声器设计师，与苦心钻研 美丽的外形相比，他首先追求的是最适合声音传递的外形。找到了这种合适的外 形以后，他又自然地将其与造型上的美丽设计结合起来。他的代表作“Rhea W” 系列扬声器看起来是一个等高线的形态，向扬声器单元周围散去的波长曲线渐渐 降低，这种设计是为了减少由于声音的反射而造成的声音失真，并且同时表现出 天空中星星的形态。这个利用减小声音波长使声音更加清晰的理论制作的作品获 得了2009年美国拉斯维加斯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技术革新奖。再来看看 2005年他首次获得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技术革新奖的作品“月球2”。扬声 器上安装了两个起到喇叭筒作用的圆筒形附件，这样既可以让高音部分的声音更 加自然，同时也表现出围绕地球旋转的月球的形态。在扬声器单元的周围有许多 小孔，这个设计可以减少声音的失真，同时表现出夜空中银河的形态。在与德 国艾卡顿公司合作创作的第一个作品“行星”中，他将中高音扬声器 部分设计成可以前后左右旋转的形式，以使其能够找到发出最 佳声音的位置。这一表现出围绕火星旋转的行星的外形设计在 2006年的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上再获技术革新奖，这些 都是他追求“表里如一的设计”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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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1. 超高音扬声器《天琴座》。 2-3. 作品《行星》。中高音扬声器部分（最上面的部 分）设计成可以前后左右旋转的形式，以使其能够 找到发出最佳声音的位置。 4. 新近推出的扬声器作品《莲》。用莲叶的形态表 现出水滴落入水中引起的水面变化的样子。可以内 置在韩屋天花板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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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美是“结合” 在设计扬声器的时候，是自然给予了他最大的灵感。2001年以来，他的作品都 以夜空为主题，作品的名称也都取自星球。他说在自然中遇到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成为设计的起点。“我认为一个从事设计的人要感知周围的一切，这一点非常重 要，要将自己的感受与形象、设计自然地结合起来。” 他完成一件作品要用很长时间。2010年的作品《天鹅》获得了世界三大设计奖之 一的“红点设计大奖”，完成这件作品他用了四年时间，为的就是要创作出合适、 完美的作品，哪怕多花费些时间。 “把色彩美丽的高丽青瓷带到国外看就和在这里看到的不一样。这是因为国外阳 光的强度、土壤的色彩和我们国家都不一样。天上的星星也是一样，在沙漠里看 到的星星是红色的，而在大海上看到的星星可能是蓝色的，任何对象都会反映它 所存在的场所。”他说，他的设计只是表达自己所感受到的自然的形象，从来没有 刻意去表达韩国的美。 金属音响设计公司制作的扬声器使用的都是德国艾卡顿公司生产的扬声器单元 和德国蒙多福公司生产的网络电路图。这两家公司都是生产世界顶级产品的公司。 2008年，他找到德国蒙多福公司的时候，那里的所有员工都向他表示 ： “感谢您在 美丽的扬声器上使用我们的配件。”从2004年开始与金属音响设计公司签订技术合 作合同的德国艾卡顿公司是世界顶级扬声器单元生产公司，向全世界三十四个国 家提供自己的产品，而他们将只为其提供少量配件的金属音响设计公司指定为自 己的十四大品牌之一。 他的设计得到了世界的认可，然而他却说，自己的设计并不是要向谁展示或者 获得认可，他的设计只是要得到自己的认可。“我认为自己的设计怎样自己最清 楚。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我只是制作了自己喜欢的作品而已。” （ 长何 译）

1. 作品《月球3》的底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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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作品《Rhea W》获得了2009年国际消费 类电子产品展览会技术革新奖。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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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1

共商世界 韩国学的 未来 2011年7月7日至9日，国际学术大会“2011韩国学大会”在位于首尔中区的乐天酒店召开， 包括八十六名外国学者在内的二百多名国内外韩国学学者相聚一堂，共商韩国学未来的发展 方向。大会以“韩国学的新进路——以全球性视角审视韩国”为主题，分为韩国语、人文科 学、社会科学、韩国学中心、理论和政策、教学法等六个领域开展了讨论。 许振硕 《东亚日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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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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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是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创建第二十周年，值此之

朝鲜的研究也包括到韩国学的研究范围之内。

际，财团邀请了拥有财团资助设置的韩国学教授职

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院教授约翰・利表示 ： “按照传统的

位的学者和海外韩国学研究中心的负责人相聚一堂召开学术

韩国学分类方法，对韩国经济发展进行研究的最高学者也会

会议，这在财团创建以来尚属首次。就好比二十岁的成人为

被排除在财团资助的韩国学研究范围之外。”他还指出 ： “应

了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而设计自己的未来一样，此次大会也

该注意的是，最终建立优秀的知识人才体系是保障韩国学继

是为共谋今后韩国学的发展而举办。

续存在的关键。”

二十年来，在财团的支持下，共在十二个国家的六十九个

约翰・利教授还建言 ： “日本在支持日本学的研究时，不支

地区设置了一百个韩国学教授职位，在十三个国家的四十多

持批判日本的学者。希望对于韩国学的支持不要重蹈日本的

个地方设立了韩国研究中心。据财团方面介绍，截至2010年

覆辙。”

底，每年参加由财团资助的韩国学讲座的听讲人数超过九千

作为听众出席会议的一位学者强调，从需求者的观点来

人，每次讲座的平均听讲人数都超过了二十人，这是大学讲

看，也应该扩大韩国学的研究范围。他说 ： “外国人关注韩国

座要求保证的最少人数。

学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商业因素。应该将经营学包括到韩国 学的范围内，韩国文化的研究范围也应扩大到‘韩国商务文

“应扩大研究范围，包容朝鲜学研究”

化’等应用部分。”

在学术大会举办期间，与会者就如何发展韩国学提出了若

受韩国学中央研究院委托，正在进行韩国学发展方案项目

干建议。有的与会者建议应扩大韩国学的研究范围，指出韩

研究的高丽大学哲学教授赵成泽在接受《东亚日报》采访时

国学研究应该超越传统韩国学领域的哲学、宗教、思想、历

表示 ： “由于韩国经济发展和韩流的影响，对于韩国学研究资

史等范围，从事社会科学的应用研究 ；还有人建议应该把对

助的范围应该超越历史、文化、艺术等人文科学 领域，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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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外国人主要关注韩国独特的国家安全状况、快速的经济增长等，而近 些年来，韩流则成了审视韩国的独特要素，应该对韩流的研究给予支持。”

到政治、社会、经济等所有学科领域的必要性正在增大。”他

国人主要关注韩国独特的国家安全状况和快速的经济增长，

还表示 ： “随着韩国学历史的不断发展，各个地区对其研究要

而近来，韩流则成了审视韩国的独特要素。”他建议 ： “ 韩国

求也正在变得丰富多样起来，因此，应该针对北美和东南亚

政府和国际交流财团应该支持有关韩流的研究。”大卫・姜教

等不同地区的特点建立研究战略。”

授强调 ： “正在世界各地传播的韩流与各地的文化机制无关，

但是，在此次大会上也有学者对此持不同观点，他们认

韩流是一个很好的学术研究主题。”

为： “日本学和中国学将研究范围扩大至其他领域是在对传统 人文学领域的支持稳固以后才进行的。”他们表示 ： “ 现阶段 韩国学还应该继续加强对传统人文科学领域的支持力度。”

八个领域的政策建议 此次学术大会分为韩国语、人文科学、社会科学、韩国学 中心、理论和政策、教学法等六个领域进行讨论。在大会议

“将韩流作为一个学术研究对象认真对待” 此次学术大会是为纪念资助韩国学研究二十周年而举办 的。会上，有关韩流近来在世界各地流行的情况也成为学者 们谈论的话题。在7日举行的学术大会公开记者招待会上， 许多学者传达了有关韩流在自己国家的情况。 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教授安东尼奥・菲奥里说 ： “由于喜欢 韩国流行歌曲，原本不了解韩国的学生都在听韩国语讲座。”

程的最后一天，即7月9日，以两天来针对韩国学发展的讨论 内容为基础制定了政策建议书，并提交给了韩国国际交流财 团。 在建议书中，大会出席者建议，首先应扩大韩国语教学领 域中韩裔韩国语学习者的相关学习资料的开发，扩大以韩国 语作为外语的专业教师队伍。 在人文科学领域，扩大对韩国近代以前时期进行研究的韩

在中国拥有最大的韩国学院的山东大学教授牛林杰表示 ： “过

国学教授的资助，以消除此前对近代韩国研究一边倒的不平

去许多学生都是为了想到韩国企业工作报考我们学院，而现

衡现象。

在，很多学生则是因为喜欢韩国的音乐和电视剧报考我们学

过去，美洲和欧洲的韩国学研究都是以人文科学为中心，

院，在今年的一百五十多名新生中，这部分学生超过了一

而近年来对韩国社会和政治的关注度正在提高，因此建议增

半。”印度尼赫鲁大学教授维贾延蒂・拉格文介绍说 ： “伴随着

设与社会科学领域相关的韩国学的资助项目。

‘现代’汽车，韩国的大众文化和商务文化同时输入到印度， 并深深地影响着印度。” 在学术大会期间， 《东亚日报》以二十名外国韩国学学者为 对象进行了问卷调查，有百分之八十的应答者表示，近来以 韩国通俗歌曲为中心掀起的韩流将在正面宣传韩国方面发挥 积极的作用。

在管理和制度构建方面，促进韩国语教学人员和其他韩国 学者间的合作研究，为此应构建网络韩国语资料数据库，扩 大对世界韩国学学者参与学术会议和交流活动的支持。 为使韩国学取得新的发展，在北美以外的其他地区设立振 兴韩国学的根据地。还应该加强对海外散居韩国人的研究。 建议对韩国学研究中心提供资助。建议资助构建多功能数

旅美韩侨学者、朝鲜半岛问题专家美国乔治敦大学教授维

据库，其中包括与韩国相关的教学和研究所需的各种视频资

克托・车和南加州大学教授大卫・姜都建议应该将韩流作为一

料、教学大纲、声像文件、论文和记录等。最后，应关注韩

个学术研究对象认真对待。维克托・车教授表示 ： “过去，外

国学学者与其他领域学者之间跨学科网络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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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来自世界各地的 韩国学学者相聚一堂 克拉克・W.索伦森 美国华盛顿大学国际研究教授

首

届韩国学大会是一场意义重大的聚会，来自韩国、北美、南

性局限而努力的过程。同时我还想说一说20世纪40年代末和50年代

美、欧洲、东北亚和东南亚等地的一百余名学者出席了大

初在美国社会掀起的重大政治变革，这样的重大政治变革曾经给美

会。目前，美国的第一代韩国学学者大多已经去世，作为从第一代

国学术界的地域研究带来深远的影响。至少我希望能谈及一些基于

学者那里学习韩国相关知识的北美地区第二代韩国学学者，不知不

对越南战争的反应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的批判学风。

觉间我也成了韩国学领域的“元老级学者”了，这一点连我自己都

对于我主题发言的反应，预想到的和没有预想到的都有。在那些预

感到非常惊讶。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也已经站到了向第三代、第四

想到会做出反应的听众当中，一些曾亲身体验过我想阐述的学术转

代学者提供咨询的位置上。

向的几位学者还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观点，这正是我最渴望的事情。

作为元老级学者的优势在于在这一领域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与这一

后来，为了能够得到更加准确的信息，我还与其中的两三位学者见

领域很多著名学者进行交流的时间也比较久远。这次大会让我有机

了面。我没有预想到的反应是，不熟悉这一领域历史的年轻美国学

会再次与他们相遇，并与他们建立起更好、更牢固的关系，这让我

者们对我的发言表示了感谢。不知道这样的反应是不是代表了他们

感到很幸福。同时，此次大会还给我提供了可以与这一领域成长起

认为我的论文是有帮助的，这令我感到无比地开心。

来的年轻学者见面的机会，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礼物。会前，

除了我的论文之外，一些美国学者撰写的有关地域研究的性质以及

很多与会者我都不是很熟悉，但我熟悉他们的著述和学术成果。在

韩国学 在地域研究中的地位的论文在来自欧洲的学者当中也产生了

这里，我还见到了一位曾在我们大学的《韩国学杂志》上发表过文

预想不到的反响。我们美国学者的观点主要集中在美国的文化政治

章的学者，这让我感到无 比高兴。

学给韩国学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上，而欧洲学者们提醒我们注意，使

詹姆斯・B.帕莱斯教授是美国的韩国学创始人之一，作为一名与詹

韩国学在美国得以建立的政治局势以及给美国学术界带来周期性震

姆斯共同进行研究的元老级学者，我在主题发言中提到了一个令人

撼的政治事件让美国的韩国学具有了其特殊的一面，这一特殊的历

感到遗憾却又实际存在的事实。即，韩国学作为一门学科在美国出

史仅仅存在于美国。

现缘自于美国在亚太地区影响力的日益增强。与一个多世纪以来一

“没错。”很多美国学者都认为我们学术界发生的事情是绝对和普遍

直在挑战着美国人想像力的中国和日本相比，直到最近这个有着艰

的，这就好比是一句成语“井底之蛙”。由于近距离的韩美同盟关

难文明历程的国家也没有成为美国人关注的对象。但值得庆幸的

系以及韩国国内的美国教育给韩国和美国的学术界带来了相似的影

是，在韩国国际交流财团的大力支援下，目前韩国学在美国国内也

响，所以韩国的学者们也常常持有这样的看法。而欧洲学者没有经

站稳了脚跟，并逐渐开始受到普通大众的关注。另外，韩国经济的

历过美国近代所经历的精神创伤，所以与美国学者相比，针对地域

腾飞以及最近具有旺盛人气的韩国电视剧和其他文化商品也正在极

研究的政治性，欧洲学者持绝对立场的危险性相对较小。

大地吸引着年轻的一代。

韩国学大会对我来说真是一场既生动有趣又意义非凡的大会。会上

目前韩国学的状况正逐步得到改善。另外，我还在会上对韩国学与

我们认识了彼此，还对彼此的研究成果表示了尊重。在这样一次单

美国政治学界之间的必然联系阐述了我的看法。韩国学当初之所以

一主题的国际会议上，我们共聚一堂，在我们 把对韩国学的见解以

产生，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美国政府需要懂得韩国语

论文的形式发表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大家对这一重要的主题还持有

的官员和情报分析人员。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人对韩国非常着

不同的意见。现在我们彼此更加熟悉了，这都得益于这次大会，我

迷，于是便在美国建 立了韩国学。我集中考察了学者们仔细分析自

非常感谢这次大会。

己的著述并且为克服老一代学者的局限以及这一领域所具有的结构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39

韩国学大会与会者访谈

韩国 ：极具实际意义的 亚洲国际关系个案研究 安东尼奥・菲奥里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特聘教授、意大利博洛尼亚大 学政治学教授

Q. 韩国学大会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

断韩国学在欧洲的未来是非常乐观的。但从短期来看，还需要进一

A. 我认为，韩国学大会是一次由来自全世界的韩国学专家共同出席

步推动欧洲大学之间韩国学网络的整合，这是非常重要的。为此，

并共同讨论韩国学的未来及发展方向的大会。来自全世界的韩国学

必须要开发出旨在实现数字化和网络化的数据通道。这样一来，欧

学者可以在会上相互沟通和交流，这将有利于推动韩国学的发展。

洲的大学之间就能够形成一种联合，从而将韩国学某个特定领域的

Q. 您开始关注韩国学的起因是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作为韩

学者送到不熟悉这一领域的学校，同时还能够节省费用。此外，为

国学学者，您有哪些困难？您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是什么？

了培养出更多年轻有为的学者和提升韩国学的竞争力，还必须要在

A. 韩文不是表意文字，当我见到了韩文后，便对它产生了兴趣，并

欧洲更多的大学内开设韩国学专业的博士课程。

开始学习它。渐渐地，我开始着迷于韩国的文化、社会、历史和政

Q. 就韩国学而言，它在欧洲最大的不足之处是什么？您认为还应该

治。作为政治学学者，我觉得韩国是一个能够产生有价值的灵感的

做哪些工作来推动当地韩国学的发展？

源泉，所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将韩国学作为自己的研究主题。虽然

A. 就欧洲来讲，韩国学近几年在所有开设了这一课程的学校里都取

有时其他的社会学者认为将韩国作为研究对象会有很多局限性，但

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但是从整个亚洲学的结构来看，为了使韩国

我反倒认为韩国是有趣的大千世界的缩小版，对于关心亚洲国际关

学能够拥有像传统上在学生中享有较高人气的中国学和日本学一样

系研究的学者来说，是非常合适的研究对象。

的地位，仍然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例如，需要有大量的 资金支

Q. 在意大利，韩国学的研究状况如何？

持，使学生可以更加容易地得到更多的实惠。在欧洲，为了改善韩

A. 目前，意大利的韩国学研究已经达到了令人满意的水平。在三个

国学的环境，从根本上要新设更多的韩国学教授职位，并进一步加

主要大学，即位于那不勒斯的那不勒斯东方大学、位于罗马的罗马

强援助。同时，为了使更多的普通大众更加了解韩国学，还必须要

大学和位于威尼斯的威尼斯东方大学都开设了韩国学课程，教学内

推出更多的大众化课程。包括意大利在内的几个欧洲国家为了完善

容主要以语言和文学为主。而我讲授韩国政治与国际关系的博洛尼

大学制度目前正在本国内推行教育改革，因此在欧洲地区普及韩国

亚大学政治学系则新开设了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提供资助的特聘教

学方面，韩国国际交流财团所担负的作用将是至关重要的。

授课程。我在系里和研究生院同时授课，在系里主要讲授1910年以

Q. 在欧洲，韩国大众文化的人气指数迅猛高涨，为了让欧洲的年轻

后韩国的政治、社会发展，在研究生院主要讲授韩国的国际关系和

人能够长期地关注韩国，您还有哪些好的建议吗？

南北关系。从2008年开设特聘教授课程以来，关心韩国政治的学生

A. 虽然我不是韩流专家，但我的学生中有很多都是因为喜爱韩国

人数迅速增加，韩国学的人气不断提升，这一点可以从学生们提交

电影、电视剧、韩国大众文化、漫画等才开始学习韩国语的。从这

的相关论文数量的不断增加得到证实。今后，我所在的大学还将招

一点来看，我个人认为，韩流在吸引更多的学生了解韩国的其他各

聘韩国语教授，以进一步扩大韩国学的基础。这样一来，对于学生

个领域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韩流也引起了人们对韩国和韩国文化的

们来说，韩国学将成为一门非常具有魅力的学科，同时也会进一步

普遍关注。因此，对于韩流的扩散和普及，以及韩国文化人气的提

提升我们大学的地位。

升，我是非常欢迎的。

Q. 请您介绍一下整个欧洲地区韩国学的情况？韩国学在欧洲的地位 如何？今后的发展前景如何？ A. 在欧洲，韩国学具有悠久的传统，并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在欧洲 大陆，关心韩国和韩国学的学生人数在不断增加，从这一点可以判

40

韩国文化和艺术

韩国学大会与会者访谈

韩流在开阔外国人对韩国的 全面认识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卡洛里纳・梅拉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韩国学教授

Q. 您进行韩国研究的起因是什么？您特别关注哪个领域的研究？

生、博士研究生以及参与教学合作项目的研究员提供支持和保障 ；

A. 在阿根廷的韩国移民引起了我的兴趣。从1991年开始，这个主题

6）对两国研究中心和大学之间成立的跨学科研究组提供奖励 ；7）

是我最感兴趣的。此后，韩国近现代社会的历史和文化的多样性，

通过组织各种聚会、研讨会、学术会议和授课，促进两国的文化宣

如家庭、宗教、政治变迁等也逐渐成了我关注的重点。

传。

Q. 我知道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是中南美地区惟一一所拥有独立韩国

Q. 您认为中南美地区的韩国学研究目前处于什么阶段？该地区内的

研究中心的大学，请问该中心设立的背景和今后中心的发展方向是

韩国学学者之间的交流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什么？

A. 就目前来说，中南美的韩国学研究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虽然

A. 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的吉诺・赫尔马尼研究所开展

与韩国学相关的各学科间的联系正在加强，但由于新一代的形成仍

有关韩国的研究起始于1995年。这是一个对在阿根廷的韩国移民进

然需要时间，因此，中长期研究机构的组织构建还需要相当一段时

行研究的根据地。1997年，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名为

间。为了长期可持续的发展，最重要的是要促进社会科学、文学、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韩国移民》一书，这是该研究所的研究成果之

艺术、经济、语言、政治学等学科的发展。这些领域的年轻研究人

一。从1999年起，以吉诺・赫尔马尼研究所为中心，展开了关于在

员不断推出有关韩国的研究成果，将使韩国学发展成为更加科学、

阿根廷的韩国移民二代的身份研究。2000年，围绕韩国人移民在阿

自主的学问，带来可持续发展的成果。

根廷的三十五年历史，研究所组织了学术会议、研讨会和文化活动

Q. 韩流在阿根廷地区的情况怎样？为使人们对韩国大众文化的兴趣

等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其中， “在阿根廷的韩国人社会三十五年”

延伸成为他们对整个韩国更深的关注，您认为韩国政府和海外韩国

展览活动尤为突出。

学界应该做出哪些努力？

作为研究所文化部活动的一部分，我组织的东亚研究小组成为由

A. 人们对韩国大众文化的认识和关注占他们对整个韩国认识的一大

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组成的跨学科研究群体。这

部分。现在有很多人关注韩国，但是，我们面临的挑战和课题是将

个研究小组主要对东亚的一些争端问题进行研究。在制定研究计划

人们对韩国大众音乐和电视剧等表面的兴趣转化为对韩国文化和历

的过程中，我们的计划似乎也反映出正在日益提升的韩国的国际地

史等更深层次的关注。我认为韩流对扩大人们对韩国的全面认识方

位，我们开展了多个与韩国有关的研究项目，举办了各种学术会议

面十分重要。但是，尚需一种体制来加强学术领域与中南美各大学

及研讨会等。以研究所的研究活动为起点，韩国与阿根廷之间的经

之间的联系。

验和知识交流活动变得更加活跃。在这种情况下，布宜诺斯艾利

Q. 在阿根廷，就韩国文化而言，人们最感兴趣的是哪些方面？

斯大学的韩国-阿根廷研究中心，最终在驻阿韩国大使崔洋夫博士、

A. 就大众文化而言，首先不能不谈跆拳道，而近来韩国的流行音乐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理事长权仁赫和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校长西列尔

更让阿根廷人感兴趣。在其他领域，韩国导演的电影作品也很吸引

莫・海梅・埃切维里的协助下成立。

人。

韩国-阿根廷研究中心的设立目的是 ：1）对在中心内进行的科学

Q. 请您为中南美地区韩国学的发展提一个中长期的规划？

技术研究共同项目的制定和发展提供支持 ；2）加强布宜诺斯艾里斯

A. 要加强中南美大学和研究所之间以及中南美和韩国之间的关系 ；

大学的韩国学研究，在大学内普及韩国语和韩国文化 ；3）加强学

鼓励更多地出版韩国语-西班牙语翻译作品 ；有关韩国历史、文化、

者、研究员、教授和学生之间的交流 ；4）促进教学资料和图书的交

社会和政治的研讨会和学术活动也应该以西班牙语进行。

换以及两种语言之间的翻译 ；5）对教授、硕士研究生、专业课程学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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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2

《外奎章阁仪轨》， 一百四十五年后的回归 2011年5月27日，曾被法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外奎章阁仪轨》二百九十七 卷悉数归还韩国。让我们评析一下这些文物回归的文化价值和学术意义， 共享迎接文物回归的盛大场面。 李京姬 《中央日报》记者

朝

1

|

照片 徐宪康

1.《庄烈王后尊崇图鉴仪轨》 （1686）封面。该仪 轨记录了册封仁祖继妃庄烈王后（1624～1688） 封号的过程。该仪轨是呈送国王阅览的御制仪 轨，草绿色的绸缎封面上带有祥云图案，题目 部分写在一个另外缝制在封面上的绸缎上。封 面上用黄铜制作的边铁、五个书钉和黄铜圆环 等显示出御制仪轨的装订原貌。

鲜正祖六年（即1782年），朝鲜王室图书 馆奎章阁的附属图书馆外奎章阁建于江华

岛。外奎章阁内收藏记录国家重大活动的《仪轨》等史书，计一千余种五千多卷。 高宗三年（即1866年），发生“丙寅洋扰”事件。法国军队入侵江华岛，掠走包括 《仪轨》二百九十七卷在内的史书三百四十多卷，其余均被焚毁。1975年，在法国 国家图书馆担任馆员的朴炳善博士整理《外奎章阁仪轨》目录，并对外公开了这 一文物的存在。朴炳善博士同时也是一位书目学者，他最早向外界披露世界最早 金属活字印本——高丽王朝时代的书籍《直指》被收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事实。

归还过程 从1991年开始，管理奎章阁图书的首尔大学发起了归还外奎章阁图书的 运动。韩国政府于1992年向法国政府提出要求归还图书。1993年，韩国 和法国首脑举行会晤。法国政府当时正面临要向韩国出售法国高速铁路 系统的问题。密特朗总统归还了外奎章阁图书中的一卷《徽庆园园所都 监仪轨》，同时还约定归还外奎章阁图书。但是，这一决定由于遭到法国国 家图书馆馆员们的反对而未果。韩法政府之间的磋商也随之遇到困难。其 后，围绕着外奎章阁图书的协商也几经波折。 在2010年首尔举行的二十国峰会上，韩法两国首脑讨论后约定，以五年为期 更新一次，永久租借外奎章阁图书。为了安慰国内舆论，韩国政府称“这实际 上就是归还”。因为在法国修改法律之前，法律上的归还是不可能的。此后， 法国国家图书馆和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签订了具体协定，据此，从4月14日到5月

42

术 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2

2-3. 欢迎《外奎章阁仪轨》回归活动在景福宫勤政殿举行，仪轨 移送队伍正在向景福宫勤政殿行进。一卷影印本仪轨放在最前面 的轿子里（2号照片），后面是吹打乐队、护卫武士、仪仗队、文 武百官、马队等五百多人。

KK oo rr ee aa nn aa ıı A秋u 季 号 2201 t u mm 0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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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朝鲜王朝时代王室的《仪轨》一次制成多部，一部呈国王阅览，其余皆送掌管国家典礼的 机构或史库。回归的《仪轨》大部分属呈送给国王阅览的御制《仪轨》，包括三十卷左右 国内找寻不见的孤本。

1 .《 英 祖 贞 纯 王 后 嘉 礼 都 监 仪 轨 》 （1759）中迎亲班次图部分。正妃去 世后，英祖迎娶第二位夫人贞纯王 后，并亲自加入到迎娶新娘的队伍 中。以前都是国王派使臣去迎接新 娘，这是国王的轿子首次出现在仪轨 中。

1

44

韩国文化和艺术

3

2 2.《文禧庙营建听誊录》 （1789）。这是一种官衙工作日志。

27日，这些图书分四批被送回到韩国。

3.《懿昭世孙礼葬都监仪轨》 （1752）。这是一种记录葬礼过程的仪轨，上面连 葬礼使用服装的尺寸都记录下来。

各种婚礼用品、新 郎迎新娘的过程等。国王驾崩或后妃薨亡 时，制作《国葬都监仪轨》；太子别世或太子妃亡故时，制作

朝鲜王朝《仪轨》为何物？

《礼葬都监仪轨》。《山陵都监仪轨》记录修建王陵或王妃墓的

外奎章阁图书大部分是朝鲜王朝的《仪轨》，是用文字和

工程 ； 《附庙都监仪轨》记录三年大丧后将国王灵位移到宗庙

图画详细记录朝鲜王朝六百多年间的国事和王室重要活动的

的过程。此外，还有多种仪轨，如宫殿城郭的修葺、各种筵

手抄本。所谓仪轨，就是仪式和规范的合成词。解释起来，

席、实录编纂过程、绘制国王肖像过程等。

就是“仪礼模范之书”。其性质如同《白书》，就是把国家和

《仪轨》缜密、周全。记录着参加仪式的人员名单、个人

王室举行活动的场面一一记录下来，留给后人作参考，使其

资料、物品大小和材质，就连一分铜钱也记录在案。例如，

少走弯路。2007年， 《朝鲜王朝仪轨》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登

修筑华城城郭后编制的《华城城役仪轨》中，记录参加城郭

录为世界记录遗产。它与此前被登录为世界记录遗产的《朝

建设的技术人员姓名就达一千八百余名之多。在每个人的姓

鲜王朝实录》交相辉映，成为韩国记录文化的两朵奇葩。《实

名下面，核算工数时精确到半天，据此支付工钱。朝鲜王朝

录》是以编年体的方式，用文字记录朝鲜王朝的主要事件。

通过《仪轨》对外公开了王室活动执行过程的细节，阻止了

与此相比， 《仪轨》包含图画，更为直观。

国家财政的浪费或挪用的可能性。

《仪轨》从王子出生后即开始记录。记录确定保管王子胎

当时最有名的画家均属图画署（朝鲜王朝专门负责绘画

盘的场所、制作胎室并安置胎室的过程。册封太子和王太孙

的官方机构），他们承担了仪轨的插画绘制。因此，这些图

的过程也同样被记录。王室举行婚礼时，制作《嘉礼都监仪

画也属当时最高水平。即使在今天，通过这些生动的《仪

轨》。不仅仅记录婚礼当天的情景，还详细记载着选妃程序、

轨》插图，也可最大限 度地复原朝鲜时代的重大活动。例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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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庄烈王后国葬都监仪轨》 （1688）。记录仁祖继妃庄烈王后国葬队伍的出殡班次图。棺木旁边用幔帐遮挡，行人无法看到里面。跟在棺木 后面奏乐的队伍也用白色幔帐遮挡，而在国王的葬礼上就不用幔帐遮挡。 2. 在景福宫勤政殿前广场上举行的庆祝演出场面。

如，1975年在修复因“六・二五”战争而被毁坏的水原华城城

的纸——草注纸编写，用上好的颜料，以丝绸装帧，黄铜装

郭时，就以《仪轨》为主要参照材料。复原后的水原华城能

订。而其他地方保管的《仪轨》，则用楮注纸书写，用麻纸

够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也在相当程度上得益于

装帧，以普通铁钉装订。据悉，与珍藏于首尔大学奎章阁和

《仪轨》。

韩国学中央研究院的三千八百余册《仪轨》相比，外奎章阁 的图书品质更高。

学术价值

《外奎章阁仪轨》二百九十七卷中半数以上是关于王室的

朝鲜王朝的王室《仪轨》一次制成多部，一部呈国王阅

葬礼。余下一半记载着王室婚礼、各种筵席、世子册封、宫

览，其余皆送礼曹等掌管国家典礼的机构，或者送往江华

殿城郭的修葺等情况。建国大学史学系申炳周教授曾五次参

岛太白山、江原道五台山等地的史库。外奎章阁图书大部

与《外奎章阁仪轨》的调查，他说 ： “外奎章阁图书中的班次

分属呈送国王阅览的御制《仪轨》，还包括三十卷左右国内

图（王室典礼图）十分完美，人物刻画精细，须发毕现。”

找寻不见的孤本，因此其价值极高。御制《仪轨》用最高级

除了三十卷孤本外， 《仪轨》其他卷册国内也有。但是，由于

46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仪轨》每一卷均用手写笔录，扉页装帧、记录方法略有差

分四批被空运回到韩国。韩亚航空和大韩航空经过激烈的竞

异。申教授解释道，国内收藏的班次图有时画面较为简略，

争，争得运送权，双方交叉各运两次。回归的《仪轨》被直

而国王御览的外奎章阁图书却近乎完美。

接运到首尔龙山国立中央博物馆。

2005年，韩国政府和法国政府共同将孤本三十卷进行了数

6月11日， 《仪轨》回归欢迎仪式分别在江华岛和首尔举行。

字化处理，并共同保存。这是在《仪轨》尚未归还的情况下，

仪式首先从位于江华郡的外奎章阁书库旧址开始。那天上

作为研究之用。这次， 《仪轨》原件终于回归，可以深入研究

午，五百多名江华郡的民众从江华山城南门出发到外奎章

其纸质、扉页、颜料等。申教授说， “看照相材料，与看原件

阁旧址，再现了护送队伍的行列。这场活动以《内阁日历》

相比，感觉当然不同。所以必须综合地分析《仪轨》用纸的

（《奎章阁值勤日记》）为依据，参照1783年奎章阁图书运往

材质、记录方式和颜料等。” 《 仪轨》成为韩国历史学、书志

江华岛外奎章阁的情景而设计。接着进行告慰先祖的告由

学、服饰学、美术学研究的重要资料。

祭——告诉先祖《仪轨》回归 ；还有庆祝演出。下午，在首

然而，除了七种十二卷之外，其余的扉页均被修订改装。 可以推测，在送往法国的途中， 《仪轨》被雨水浸湿，或被火

尔光化门广场和景福宫接着举行活动。 文化部和国立中央博物馆决定，将组成专家小组进行研

焚毁。运抵法国后被重新修复。只有七种十二卷保持原样，

究，并于2012年12月召开相关的学术研讨会。到2013年，将

其价值更高。

建立《仪轨》二百九十七卷的数据库。孤本三十卷的电子版 将在年内上线，并提供服务。（萧然山译）

欢迎仪式 除了1993年密特朗总统送还的一卷外，其余二百九十六卷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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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之窗

48 1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庆州南山塔谷四方佛东面雕刻的佛、菩萨、飞天， 1986年。 2. 庆州路东洞古坟群，1984年。

用“时间之光” 捕捉“千年的风景” 2

姜运求是韩国第一代纪实摄影家。摄影展“久远的风景”是他在过去几十年间对新罗王陵、 三国神话、佛教遗迹等韩国文化原生态进行探索的成果。 李文宰 诗人、庆熙远程教育大学媒体文艺创作系教授 照片 姜运求

把

釜山称做摄影之都可能有点夸张，然而，对于韩国摄

无独有偶，在姜运求的摄影作品与釜山市民面对面的时

影界来说，自今年4月中旬起的两个半月间，釜山是

期，另外两场摄影展也在举办。在古隐摄影美术馆本馆展出

名副其实的摄影之都。

的是权泰钧的“沉默的石头”，另一家展览馆“丰田艺术空 间”展出的是 徐宪江的“神的花园”。权泰钧和徐宪江是所谓

在釜山同期举办三个纪实摄影展 釜山是韩国的第二大城市，第一大港口城市。跨入21世纪 之后，这座城市以“电影之都”名闻遐迩。釜山国际电影节 起步于十六年前，现已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具活力的电影节。

“姜运求军团”的骨干摄影师。开创韩国纪实摄影的第一代宗 师和深受其影响的第二梯队相聚在同一城市、同一时间，其 主题也有关联（都与韩国传统文化有关）。 4月至7月，釜山确实成了一座摄影之都。

而一场摄影展，况且是一位摄影师的“回顾展” （摄影师本人 却不以为然），绝无电影节那般热闹非凡之理。不过，姜运

历史三部曲

求的大型摄影展“久远的风景”却足以成为一则“新闻”。选

姜运求的“久远的风景”摄影展是“历史三部曲”，聚焦

做展览场地的古隐摄影美术馆分馆也很值得关注。除首尔之

于韩国古老历史文物。十年前，他曾集中了一批反映韩国山

外，这是在地方城市开办的第二家专门的摄影美术馆。最早

间村落的照片，在首尔举办了题为“村庄三部曲”的摄影展，

的一家则是四年前开馆的古隐摄影美术馆本馆。两家美术馆

并出版了同名摄影画册。本次展览的三大支柱分别为新罗王

均坐落在釜山海云台区。

陵和古代国家流传至今的神话（《三国遗事》）中提及的遗址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49

庆州南山药水谷摩崖大佛和周围风景，1985年。

以及新罗佛教遗迹。这三大主题是构筑韩国传统文化的核心

时，这位年 轻的摄影师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但是，最终他

图符，绵延了千余年。在长达四十年时间里，姜运求对它们

却废弃了一年中拍摄的全部作品。其实，这些照片都是准备

进行了近距离的探索。

收录到他第一本摄影画册的。他说， “特别卖力地想把照片拍

韩国古代神话代表作《三国遗事》是由高丽王朝时期一然

好，画面却显得非常幼稚”。此后，他又花了四年时间，重

法师在1281年著述而成。其中记述了自檀君神话至新罗统一

新拍摄庆州南山。不再与石佛们争夺气场，耐心地等待着他

之时（公元前57年至公元936年）约一千年间发生的历史故

们自然而然地融入时间深处，等待着阳光的充足与角度，直

事。虽然《三国遗事》中相当部分是神话和传说，但所提及

到它们能够活灵活现地勾勒出石佛像的表情。

的时间和场所仍有迹可循。姜运求在与展览会同步发行的摄

姜运求的摄影是一种等待。等上一两天是再寻常不过了。

影画册中也写道 ： “我认识到，神话并非是天上的故事，而是

为了拍摄雪中的新罗王陵，一入冬，他便会竖起耳朵紧盯着

以现实为依据的地上的故事。”

气象预报。然而，每每听到有雪的消息飞奔而去时，雪却已

摄影展上共展出了一百余件摄影作品，其中拍摄于庆州

经消融了。有一些对象，一年仅有一次拍摄机会。日光一年

南山的佛教遗迹尤其引人注目，观众们在这些作品前驻足良

只有一次照射到端坐在岩石之中的石佛像脸庞上，这就是此

久。庆州南山是与庆州市南部相连的一座不大的野山（海拔

次展览会上展出的“佛谷石窟中几座坐像面部——1984” （摄

471米），山谷中与山脊上庙宇、佛塔和佛像林立，新罗佛教

影集第三，一三四页）”。庆州地区的一位法师看到了姜运求

之千年气韵完好地珍藏于此，被誉为“没有屋顶的博物馆”。

摄影集《庆州南山》 （1987年出版）中收录的这幅照片后，自

自20世纪70年代后期起，姜运求便遍访庆州南山。初见南山

己也跑到佛谷石窟去拍摄。但是 ，去了好多次，光线却怎么

50

韩国文化和艺术

全罗北道益山市金马面弥勒寺西塔。1996年。

都照不进来。（据说，在这次展览会上，这位法师还找到姜 运求诉苦）在结束“庆州南山”拍摄工作后，姜运求曾这样

界线。 但是，一幅以四层山脊为背景的王陵照片——“路东洞古

写道， “经常去，不断拍，我惟一的方法就是这种‘笨’办法。

坟群，庆州路东洞1984”却逆时光而上，看上去宛若千年前

如果说我还算幸运地正确记录下了一些东西的话，那正是源

的风景。照片给人一种冲击感，恍如千年风景猛然重现于此

于我的愚笨”。

时此地。如果说风景是可以发掘的，那它岂不就是那一幅幅 照片吗？它们展示的不是光的时间，而是时间之光。此时此

发掘风景

刻隐喻的是时代与历史，还有摄影师的时间，也就是摄影师

“久远的风景”中的“久远”一词有着双重涵义。一是指历

的主观意念。正如姜运求所言， “路东洞古坟群”将拍摄对象

经千年岁月，流传至今的文化遗产，二是指摄影师多年以前

和表现方式愉快地结合在一起。其实，表现方式在他的照片

拍的作品。姜运求旧时的风景照片中，浸润的不是光影，而

中所占的比重并不大，诚如年轻一代摄影师们的评语——

是时间。摄影是对光的运用。而他拍照片所依靠的光线并不

“很业余”，姜运求的大部分照片在技巧上很落后。究其原

是阳光，而是“时间之光” （ 他出版了一本同名摄影集）。本

因，是因为他比任何摄影师都要执着于摄影之根本，也即摄

次摄影展上的作品较之“此时（此地）”而言，似乎更为强

影所固有的特点。

调“彼时（彼地）”。当然，照片中的松林、晚霞尽染的天

姜运求从一位业余摄影师起家。那是20世纪60年代，他正

空、海边、石塔、王陵的偏僻角隅里，也栩栩如生地传递出

在大学攻读英文。大学毕业后，他进入报社工作。令人深感

被拍摄对象所嵌刻的时间层次。彼时与此时区分不出明显的

失望的是，作为一名摄影记者，独立性和能动性却完全得不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51

1. 庆州暗谷洞山中的鍪藏寺遗址，1995年。 2. 庆州南山三陵谷观音菩萨立像，1985年。

1

到保障。1975年，韩国军人独裁政权企图控制舆论，他被强

不过，凡是受人之托而拍摄的作品，无论其完成度多高，他

行开除。“摄影是什么？”——从记者时代起，他就带着这一

都不承认是自己的作品。他对晚辈们说， “守护摄影师的人只

问题自学摄影史。遭到解职后，他成为韩国摄影界最早的自

有摄影师自己”。他将自己的照片与自己的生命统一于一体，

由职业者。在摄影师没有权利只有义务的时代，他奔波在那

这种艺术家并不多见。出版人李起雄专门负责姜运求摄影集

些因垄断开发而迅速走向崩溃的乡间渔村，建构着自己特有

的出版，他在去年出版的《姜运求摄影论》序言中说， “姜运

的摄影语言。

求很固执。为了自己深信不疑的东西，他从不屈服。但是，

姜运求的“摄影观”可以概括为“米饭摄影论”。“米能做

这种深信不疑，是他经过了许多观察、思考和学习之后才得

出的顶级料理就是米饭，同样， 用摄影技术拍出的最佳作品就 是 纪 实 照 片 ”。 米 饭 摄 影 论 是 韩国纪实摄影的出发点和核心。 对他来说，最有照片味儿的照 片是既快又准确的纪实照片，

他的照片逆时间而上，看上去宛若千年前的风景。照片给人一 种冲击感，恍如千年风景猛然重现于此时此地。如果说风景是 可以发掘的，那它岂不就是那一幅幅照片吗？

再借助这些纪实照片，与大众 沟通，这才是纪实摄影记者的 本份。姜运求之所以获得韩国年轻纪实摄影师们的尊敬，原

到的，几乎无懈可击”。

因在于他的作品世界一以贯之地贯彻他的这种理念。他的作

他出生于1941年，年届七旬。光看年龄，姜运求的生命

品大致可分为“大地的叙述”和“历史故事”两大类。后者

也已属于“久远的年代”。但是，他的摄影和创作精神却依

在此次推出的“久远的风景”摄影展和摄影集中得到了暂时

然青春勃发。这是因为他始终抓住摄影的本质，这是因为他

的归纳整理。前者则已经完成了“村庄三部曲” （2001）、“傍

至今没有失去摄影师的尊严。姜运求永远是年轻的。（白洁

晚” （2008）和“所有沉淀” （1997）的展出和出版。

译）

早年，他以自由摄影师的身份起步时，涉猎了多种题材。

52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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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录

探索华丽外表背后沉重的真实 第五十四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由来自瑞士的比切・库里杰尔担任总策展，除了以光为主题 的主展览“光启之国”以外，还有八十九个国家馆入驻展场，达到了历代最大规模。韩国馆 在总监尹在甲的企划下，为艺术家李庸白举办了个展，受到了广泛瞩目。 高美锡 东亚日报美术专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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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

览开幕式刚一结束，李庸白先生便匆匆回国，不顾旅途劳顿赶去南海钓鱼，关 着手机在海上漂泊了四天三夜。在那以后，我有幸在他位于京畿道金浦市月串

面浦内里的工作室约见了这位艺术家。 晒得黝黑的皮肤，乱蓬蓬的头发，瘦小精干的身材。比起从事概念性创作的新媒体 艺术家，他的外形更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水手。 二十年前，他在首尔完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业，便回到故乡金浦，在一个低缓的 上坡上建起了自己的工作室。现在兼作住宅和工作室的这座混凝土建筑，则是三年前 重新修建的。工作室看起来就像一间破旧的工厂，房间的一角摆放着录音室专用的超 大型音箱，四周设置着多块大型电视显示屏，地上到处散落着各种工具。参观完工作 室，我们来到厨房的长条木制餐桌旁，面对面坐了下来。

高美锡 ：祝贺您。这次的威尼斯双年展，您在韩国馆展出了媒体装置艺术《天使・战 士》和《破镜》、雕塑《圣殇》以及平面作品《塑料鱼》等十四件作品，获得了海外媒 体的广泛好评。请问您对这样的成果有何评价？ 平面作品《塑料鱼》呈现了形形 色色的人工诱饵（左）。《圣殇自我死亡》表现的是人形模具抱 着从模具里刻出来的自我形象。

李庸白 ：威尼斯双年展我以观展者的身份去过三四次，但这次举办自己的展览，感觉 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真的有身临战场的感觉。美国馆的投资据说超过了四十亿韩元， 甚至还搬来了一辆坦克掀翻，可见竞争的激烈程度。面对这种情况，我的想法就是 ： “走相反的路，让别人竞争去 吧。”其他国家馆的展览也都很 有攻击性，但我跟他们正相反， 把几件刚洗好的花朵军装挂在 了我们的展馆上方。洗军装既 是一种休息，也是无意参战的 表示，意味着和平。经过国外 媒体的报道和观众们的口口相 传，各方面的反应越来越热烈， 这一点我已经切身感受到了。

花与军装 参观完韩国馆，很多观众都 专门找到艺术家，竖起大拇指 表示这是他们看过的“最好的 展览”。对此，他的反应十分淡 然： “ 虽然展览表面看起来很华 丽，但对于我自己来说，整个 创作过程充满了悲伤，也许观 众们正是看出了那份悲伤吧。” 高美锡 ：您这次展览的题目叫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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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已逝，伤将愈”，听起来就像一首情诗。可以请您解释一下这个

《圣殇》原意表现的是人类自身的悲伤，后来在

题目的含义，以及参展作品的选取标准吗？

西方普遍被赋予了宗教意味，定格在了圣母玛利

李庸白 ：这个题目是艺术总监的建议。我同意采用，是因为觉得它可

亚怀抱死去的耶稣的形象。我觉得最终极的悲伤

以解释为东方人正逐渐走出对西方美术的单相思的过程。换句话说，

其实是自身的死亡，既包括物理意义上的死亡，

我们的伤口已经愈合，已经可以在同等条件下与西方人进行竞争。

也包括梦想的消失。

在挑选作品之前，首先考虑的是展馆的空间特点。这次的展览馆内

高美锡 ： 《 破镜》是一个互动式新媒体作品，观赏

部空间十分紧凑，不适合聚焦于单一作品，因此同时选用了绘画、雕

者站在作品前 会听到枪声，眼前的镜子也会变成碎

塑、装置艺术等多种媒体的作品。我们认为任何人都会被至少一件作

片。听说这幅作品在展览上也很受欢迎。

品所吸引，并由此对其他作品产生兴趣。

李庸白 ：镜子代表着自我粉碎，在哲学上有自我

总体来说，我的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和耀眼，但深入到内容

反省的含义。《破镜》的音效很强烈，又很有冲击

层面则充满了沉重。比如说综合了装置、影像和照片的《天使・战士》，

性，所以观众的反应十分强烈，甚至有人吓得喊

在花团锦簇的画面上，有一些穿着花朵军装的人端着枪缓缓行进。花

出声来。我开始用镜子进行创作，是在德国斯图

是搞现代美术的人最忌讳的素材，我却有意地反其道而行之。虽然直

加特国立视觉艺术学院留学的时候。作为一名男

观上满眼都是花色的华美，但背后却透着一份莫名的恐怖与紧张，让

性，我本来很少照镜子，但留学期间每次要发布

人联想到南北分裂的朝鲜半岛政治形势。

作品之前都经常得照镜子，有时对着镜子自言自

高美锡 ：雕塑《圣殇》的形式十分特别，是一个人形模具抱着模具里

语，有时只是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现实中的自

刻出来的自己。模具一般创造完了就被弃掉，您这次把它用在作品里，

己和理想中的完美形象总是存在着差距，在那差

被很多人誉为是神来之笔。

距当中便会发生很多故事。现实与理想接近时我

李庸白 ：人在面对自己时会有两面性，或者过度爱惜，或者过度憎恶。

们会说自己实现了梦想，远离时则会产生挫败感，

因此这次我在韩国馆展出的《圣殇》，一方面表现了人在面对自己死亡

这件作品就是希望通过破镜让人们重新审视自己

时的情景，一方面也展现了人的自我攻击。

的那份差距。

媒体装置艺术作品《天使・战士》和作者李庸白。从看似花团 锦簇的画面中，仔细一看会发现穿着花朵军装的人端着枪缓缓 行进。

56

韩国文化和艺术

“艺术和纪录片，两件事我都想做。等我过了 六十岁，就准备正式开始拍自然题材的纪录片， 出海钓钓鱼，潜潜水，把国内的荒岛全拍个遍。要想 长期保持艺术生命力，必须懂得快乐生活。”

作品《塑料鱼》呈现了形形色色的人工诱饵，对现实中利用自然的仿制品 去捕捉自然的现象进行了辛辣的讽喻。业内人士认为，上述所有作品结合在 一起，使得展览浓缩了20世纪的韩国现代史，并深入刻画出时代的痛楚。

与白南准相遇 李庸白最尊敬的艺术家是约翰・凯奇、白南准和约瑟夫・博伊斯，他们都 在各自的领域引导了艺术范式的改变。其中，与影像艺术的创始人白南 准的对话，更是他视若至宝的珍贵回忆。

李庸白 ：我1991～1996年在德国留学时，有一天同学们突然都急急 忙忙地赶着去什么地方，上前一问才知道是白南准先生来了。于是 我也跟着大家跑到会场，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他。还有一次是去美 术馆买书时有幸偶遇，我上前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韩国留学生，没想到 先生竟邀我一起吃饭，和我在餐馆边吃边聊了好几个小时。得知我正在为 前途担忧，他建议我说 ： “ 学校里还有什么可学的？不管是韩国还 是美国，最好去一个能把你的作品变成现实的地方”，还提醒 我要“学会区分‘搞笑’和‘有趣’之间的区别。”

相比之下，李庸白先生最为珍视的一句忠告是“不要 展示你最擅长的东西，而是要减少失误”，他在威尼斯 双年展上的表现正是对这句话的忠实实践。毕业后他 听从白南准的建议回到了韩国，但由于毫无知名度， 在韩国的艺术之路充满了艰辛。

李庸白 ：我1996年回国，工作了两年以后，有一个 美术馆提出要给我办个展览，结果中间换了一次策展 人，开展前六个月竟然宣布取消了展览。我情急之下找到一 位素未谋面的省谷美术馆策展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请人家 给我三十分钟时间介绍我自己的作品。那位策展人当场同意 帮我举办展览，他就是不久前刚刚辞世的李元一先生。虽然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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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无名画家，但幸运的是展览吸引了很多观众，业界的评价也还

又能体现生命的终极价值。此外，他采取的形式

不错。2000年我又展出了一个叫做“人工情感”的互动式作品，让观众

也是独创性的，在西方语境中很难找到先例。”

和一头死牛做互动，结果只有三十个人来参观。得不到任何关注，对我 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高美锡 ：作品的媒体形式非常多样，绘画、雕塑、

高美锡 ：您从此进入了挫折期？

装置、媒体都有涉及。

李庸白 ：没错，那时我便开始考虑快乐生活。艺术家不是生活在真空

李庸白 ：我的作品的形式之所以比较丰富，是因

里，先不说作品的销售，对于实验性的作品，哪怕是精神上的支持对我

为我所生活的时代禁止艺术和表达的自由。我

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财富。得不到任何人的赏识，真的是很痛苦。于是

1985年进入弘益大学时，学校的老师百分之百都

我从2001年开始便不再参加展览，开始去电视台制作节目，背着沉重

是极简主义者，只知道灌输一种教育方法，让我

的装备潜到水下三十米去拍自然纪录片。

非常反感。读大学就是为了创作自己的艺术，结 果各个方面都遭到束缚，让我喘不过气来。生活

从三十出头直到去年，他的生活一直重复着一种模式 ：先拍电视节

在军部独裁的时代里，让我对自身审视得更加彻

目赚钱，再把赚来的钱投资于创作，还为韩国文化遗产厅的网络频道拍

底。在我的理想当中，艺术意味着概念和认识的

过佛国寺等韩国文化遗产的纪录片。等到他重新潜心进行艺术创作，并

扩张，但大学就像生活在封建古板的家长眼前，

成功卖出第一件作品，已经是四十一岁。

充满压迫感。当然，当时校园外面风行着所谓的 民众艺术，但这种非此即彼的两分法也并不适合

李庸白 ：艺术和纪录片，两件事我都想做。等我过了六十岁，就准备正

我。

式开始拍自然题材的纪录片，出海钓钓鱼，潜潜水，把国内的荒岛全拍

我始终相信，艺术的本质就是自我解放，并且

个遍。要想长期保持艺术生命力，必须懂得快乐生活。其实玩是一件

帮助其他人实现解放，但这在我的大学

很难的事情，比努力工作更难。要想创作出好的作品，必须通过某 种方式从外部获得新的刺激和灵感。

时代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我只能 选择留学，留学期间在法律允许 的范围内尽情地放纵自己。刚

他所经历的时代 业界评论李庸白的作品直白而有力。借用韩国馆艺 术总监尹在甲的话来说 ： “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倾向于

开始进行创作时，我对“过程艺 术”十分感兴趣。这种艺术在展览 结束后作品也会随之消亡，为了保

概念化、模糊化和个人化，但我之所以喜欢李庸白

存记录必须要进行录像。我考虑到，传统

的作品，是因为他的美学理念更强调相互关系。

的绘画和雕塑领域竞争十分激烈，但在新

粗略地说，就是既能表达某种艺术社会学观点，

兴的影像艺术方面，我应该有条件和西方

58

韩国文化和艺术

人在同等平台上进行竞争，于是就开始实验多种类型的

实和时代的问题。就像大学时期排斥两分法一样，

创作。

他至今仍拒绝用任何固定的框架去限制自己的作 品。

自那以后他便有了一个习惯，每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创意，他都会 试着用多种媒体去进行解读和表现。至于最终选择哪种媒体，通常取决

李庸白 ：留学期间我进行过多种创作实验，每当

于他的存折上还剩下多少存款。

得到别人的称赞以后，就立刻放弃，开始又一个 新的实验。在我为未来的人生方向而苦恼时，曾

高美锡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知名学者约翰・拉基克曼给您的画册写了

经在一本书里读到这样一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

序引起了热议。他认为韩国本土的现代美术萌芽于1987年民主化运动

的印象 ： “ 结网捕鱼，得鱼弃网”。我的人生就是

之后，指出您的作品在很大程度上与韩国的政治社会史历程相吻合。您

对这句话的实践。艺术是沟通的手段，沟通一旦

在大学期间经常参加学生运动吗？

结束，就应该放弃原来的手段。所以我留学后回

李庸白 ：我参加过几次示威，但并不是所谓的骨干。有一次示威时我朝

国的时候，扔掉了满满两个集装箱的创作，只带

对面扔石头，没想到当场把一名战警打昏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扔过石

回来了一些纸质作品。

头。

高美锡 ：您今后有什么计划？

自从我高中开始出入画室的时候，老师们就分裂成了现代派和民众

李庸白 ：今年9月份我会在中国北京798艺术区的

艺术派，二者我都不喜欢。回想起来，我们这一代上学时正处在朴正熙

“品画廊”办一次大型个展。如果说威尼斯是一场

执政时期，已经习惯了强制性教育。民众艺术也是一样，慢慢发展出了

热身赛，那么中国的这次展览才是正式的比赛。

自己的纲领、组织和权利，已经和现代主义者没有任何区别。我始终相 信，根据既定的世界观去打造自己，是创造不出真正的艺术的。

他满脸兴奋地介绍着展览的构思。平生固守一 个创作主题，在他身上是难以想像的，因为他坚

回到起跑线 李庸白的作品很有美感，这与他艺术生命的存续有着直接关系。他 先用华美和耀眼的包装放松人们的警戒，再促使人们审视自己内心的真

信有生命力的艺术家必须善于自我反省。懂得果 断弃网的智慧，便是让人确信李庸白不断挑战与 成长的理由。

《圣殇-自我憎恶》。表现的是从人形模具里刻出来的自己攻击人形 模具的形象。作者在威尼斯双年展的韩国展馆上方搭上晾衣绳， 然后在上面挂上花朵军装，意味着对和平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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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世界的韩国

1

《拜托妈妈》： 引发全世界的热烈反响 申京淑的长篇小说《拜托妈妈》继美国之后在欧洲也引发了热烈反响。 她通过母亲的象征性成功地获取了文学的普遍性。 金美贤 梨花女子大学国语国文系教授、文学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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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这

部小说仅仅出版十个月，就以最短时间在韩国文学史上创 下了突破一百万册的销售纪录 ；截至2011年6月，累计销售

一百七十五万册 ；与世界二十八个国家签订了出版合约，其中英国、葡 萄牙、以色列、塞尔维亚、芬兰和冰岛是首次翻译出版韩国文学作品 ； 当选亚马逊网上书店2011年上半年“十佳”图书之一，名列《纽约时 报》畅销书排行榜小说类第十四位 ；在美国七座城市和欧洲八个国家成 功举办了图书巡展。 以上所述情况客观地反映了申京淑的长篇小说《拜托妈妈》所取得的 成功。作者在接受一次采访中谦虚地表示 ： “无论对于我个人，还是对 韩国文学来说，这本书的英文版是落在美国的一场初雪。”不过，她在 海外收获的累累硕果如果比做是初雪，那么这场初雪近乎鹅毛大雪了。 再者，这些成果也不是偶然间一蹴而就的，而是她自1985年初步入文 坛以来，在二十年间坚持不懈累积文学实力的结果。因此，个中蕴意更 为深远。（关于作家申京淑的文学世界，请参阅《高丽亚那》2010年冬 季号） 这部作品的成功当然有其外部因素。为了向海外推介韩国文学，韩 国文学翻译院和大山财团给予了大力支持 ；翻译家金志英的译文流畅优 美 ；美国权威的文学专门出版社——克诺夫出版社进行了全方位宣传。 然而最为重要的是，应当界定一下作品的内因何在。

超越“韩国式的文学” 这部小说到底在什么方面超越了国家和人种，在全世界 众多读者心中引起了共鸣？虽说“最民族的就是最世界 的”，而这部小说中所包含的很多要素已经超越了原有 的口号。 中心是“妈妈”。这部小说通过母亲的象征性成功地获取了文学 中既理所当然又难以达到的“普遍性”。在小说中，母亲为了保住日渐 式微的家庭价值而牺牲了自我。她与家庭纠缠重重，同时也在改变着家 庭。读者们则站在自身的立场上解读着、理解着小说中的母亲。 2 1. 站在美国纽约林肯中心前的申京淑女士 （照片 ：李在安）。作为哥伦比亚大学的客 座研究员，申京淑在纽约期间去的最多的 地方就是林肯中心。8月末，她结束美国生 活回到了韩国。 2. 美国版《拜托妈妈》封面。

此时的母亲或者是神、生命（子宫、故乡）、他人，甚至是自我。显 而易见的是，母亲本身代表着我们已经失落却又必须重新找回的某种价 “虽然是关于韩国家庭 值。亚马逊网站（Amazon.com）的读者书评称， 的小说，但是如果换一换地名和人名，同样也是任何一个美国家庭的故 事。”杂志小姐博客（Ms.Magazine Blog）的书评中则称， “这部小说捕 捉到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能遭遇的家庭两难境地”。这些评论都肯定了 母亲所具有的普遍意义。 该小说的另一大特点是对母性的“全新”洞察。《拜托妈妈》中的母 亲并没有亦步亦趋地因袭那些带有传统和牺牲精神的形象，而是运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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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申京淑参加了在英国举行的海伊文学节。在作品朗读会结束后，她应邀出 席了读者签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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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己的方式抵抗着固有的母性意识。用作家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一部“如 实地审视着妈妈的小说，打破了对妈妈的固有观念的小说，人性化地解 构了妈妈的小说。”小说中的母亲在表面上似乎突显了保守、传统的母 性价值，但我们却能从中发现进步的、自主的母亲形象。 可以说，这部小说中的母性起到了类似于“特洛伊木马”的作用。因 为文中不仅再现了既有的母亲形象，而且超越了“反现代”、“反女性主 义”的形象，创造了“后现代”和“新女性主义”的母亲。小说呈现了 多层次的、复杂的母亲形象——作为活灵活现的“生物”，不是一种被 动的存在，而是在能动地行动着。作者不是在回忆过去的母亲，而是着 意于走近必须重新找回真实的母亲。这部小说称得上是21世纪的母性小 说、家庭小说。

全球读者解读申京淑 最令人鼓舞的一件事莫过于《拜托妈妈》在“文学性”层面的价值获 得了肯定。从“妈妈失踪一周了”开始到“妈妈失踪九个月了”结束， 这一过程带有推理小说的架构和强劲的 叙事感 ； “ 儿子—女儿—丈夫—妈妈自

“虽然是关于韩国家庭的小说，但是如果换一换地名和人 名，同样也是任何一个美国家庭的故事。”

己”等在连续不断地变幻着视角，吸收 着多样化的观点 ；第二人称“你”的运 用，制造了新鲜感和紧张感 ；只赋予母 亲的第一人称视角，则充满了情感 ；运

用鞋子、鸟儿、圣殇像等物品来象征母亲身份等，提升了该小说的文学 价值。 《奥普拉杂志》2011年4月号将《拜托妈妈》选为值得关注的书籍。让 我们来看一看导读中提出的几个问题 ： “第二人称叙事方式是如何表达 角色对妈妈的感情？为什么只有妈妈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自己的故事？”， “在炯哲（儿子）对母亲的记忆中，为什么食物成为那么强烈的要 素？”， “妈妈失踪时穿着低跟卡其色塑料凉鞋，如何解释目击者所称的， 带着伤痕穿着蓝色的塑料凉鞋？”从中可以隐约看出，读者们很关心小 说中的文学设计。他们不光阅读小说所讲述的故事，而且关注其文学的 形象化层面，也试图如实地、并且深度地阅读这本小说。可以预测，申 京淑的小说不是昙花一现的流行商品，而很可能是一部持续的艺术作 品。 申京淑的文学不在于那种用更冷峻的语调来呈现冷峻的事物，也不 在于用愤怒来辛辣地揭露世界，在她看来，文学是人类相互依存的源 泉，是对人类脆弱的慰藉。于是，当文学的重要性越发上升时，申京淑 文学存在的理由也就越发清晰。因为，通过她的视线，世界就会多一些 温暖。（白洁译）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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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匠人

瓮器制作匠

金一万， “五父子”共同创造的瓮器世界 韩国料理的特点之一就是主要饮食都是经过发酵过程制成的。代表性 的发酵食品有作为健康食品在国外也受到人们青睐的泡菜以及酱油、 黄酱、辣椒酱等，而保存泡菜和这些发酵调味酱的器皿就是瓮器。瓮器 有“会呼吸的器皿”之称，其特点非常适合发酵。瓮器制作匠人金一万是 传承传统瓮器制作工艺的第六代传人，他对瓮器不变的爱也传承到四个儿 子和孙子。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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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 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在

自然的产物中加入益生菌使其发酵成熟，经过这样发

对传统窑的执着

酵过程的食物既好吃又有益于健康，其特有的浓郁的

瓮器是将揉搓好的粘土在旋转的轮车上拉坯成型，然后放

味道让人回味无穷，这就是《第三次浪潮》的作者未来学家

到黄土窑中用柞木焙烧而成的器皿。瓮器是陶器和炻器的统

阿尔温・托夫勒所说的“第三种味道”。他还预言说，世界的

称，炻器是在表面施釉以后再进行烧制，这样制成的炻器有

饮食文化将进入“第三种味道”的时代。托夫勒所说的第一

光泽并且坚硬 ；而陶器则不施釉，所以没有光泽。进入近代

种味道是盐味，第二种味道是调味酱的味道， “ 发酵的味道”

以来，陶器急剧减少，如今，说起瓮器通常都指炻器。瓮器

则是第三种味道。经过发酵过程，食品的营养价值得到了提

上有许多细小的孔，空气可以穿过这些小孔使食物发酵。虽

高，同时还会产生各种丰富的有益成分。在韩国饮食中，发

然空 气可以穿过这些小孔，但水却不能渗透进来，这样食

酵食品占百分之九十，瓮器就是在这种韩国饮食的背景下制

物就不会坏。因此，瓮器有“会呼吸的器皿”之称。韩国的

作的器皿。

女人总是细心地把瓮器擦得非常干净，以免上面的出气孔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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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瓮器制作匠金一万在进行制坯的收 尾工作。 2. 在轮车板上做好器底以后，将泥条 一层一层向上垒筑。 3. 拍打器壁，让泥条展开变薄，使器 壁更加坚固光滑。 4. 坯胎充分晾干以后开始施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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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这样才能保证做出的泡菜和大酱的味道更好。

泥（将粘土倒入水中沉淀，从中淘出用来制作瓮器的泥土）

散发着翡翠光泽的青瓷能让人联想到孤傲清高的儒生 ；纯

和制坯。他说，2010年2月11日，当听到自己被指定为第

白色的白瓷则能让人联想到羞涩的姑娘。因此，青瓷和白瓷

九十六号重要无形文化遗产传人的消息时，他十分高兴，因

通常都被作为欣赏的装饰品。而瓮器却不然，诗人郑芝溶在

为这是对他一生从事瓮器制作事业的认可。

他的诗歌《乡愁》中将瓮器比做“并不漂亮也不张扬，一心

“如果使用传统窑烧制，只能保住百分之五十，因为火候

只为家庭操劳的妻子”。瓮器并没有那种让人一见钟情的美

不均匀，容易把陶胎烧裂。如果使用气窑，就不用烧木柴，

丽，它好像把整个心都交给了你，陪在你的身边一起度过漫

这样也就不用熬夜， 也不会有烧坏的瓮器。轮车也是，使用

长的岁月，而在不经意之间，你会发现它充满款款深情，瓮

电动轮车不用费力地用脚转动，而且更方便。但是，这样制

器就是这样一种器皿。

作瓮器的人就算不上是瓮器匠。在制作瓮器的过程中，我渐

瓮器制作匠人金一万（七十岁）从十五岁就开始学习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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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体会到，没有什么方式能与传统方式媲美。” 韩国文化和艺术

延续八代的匠人之脉

窑的对面是制坯的工作室，这里并排摆放着五个完全

在《三国史记》中能够找到有关瓮器的记载，当时，新罗

靠工匠脚动产生动力的脚动轮车，有三名工匠正在制作一

就设有专门负责生产瓮器的机构，称为“瓦器典”。直到20

口大约一百一十升的大缸。他们是金一万匠人的大儿子成

世纪60年代，全国上下还有五百多处传统瓮器窑。

镐（四十九岁）、小儿子龙镐（三十七岁）和成镐的儿子明

金一万先生完全继承了瓮器的传统制作方式。他的工作室

真（二十三岁）。金一万有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有四

就在家门口，这里并排建造有三座传统窑，他对传统方式坚

个儿子子承父业，二儿子正镐（四十六岁）和三儿子昌镐

定不移的执着由此可见一斑。这三座传统窑被称做“京畿道

（四十三岁）都分家出去自己过了，他们也在从事瓮器制作

骊州梨浦里瓷器窑”，距今已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每个

的事情。所以，金一万一家制作的瓮器品牌就叫做“五父子

窑形态和大小不同，最大的大炮窑原本有四十米长，现在只

瓮器”，瓮器匠人之脉如今已经延续到第八代。大儿子成镐

有二十四点五米长，宽二点四至二点八米，高一点五三至一

像父亲一样从十五岁就开始制作瓮器，虽然已有三十多年制

点七五米，主要用来烧制酱缸、泡菜缸等大缸 ；中等大小的

作 瓮器的经历，但却仍然谦虚地称自己是“学生”。

砂锅窑长十点七三米，宽一点五米，高一 点一至一点一五米，主要用来烧制中等大 小的缸或小的砂锅 ；小的大炮窑长七米， 宽一点九五米，高一点一五至一点二七米， 主要用来烧制坛子或陶器等。 “我的老家在安东，家里从五代以前的 祖辈开始就以制作瓮器为生，我是第六代。

“如果使用传统窑烧制，只能保住百分之五十，因为火 候不均匀，容易把陶胎烧裂。如果使用气窑，就不用 烧木柴，这样也就不用熬夜，也不会有烧坏的瓮器。轮 车也是，使用电动轮车不用费力地用脚转动，而且更方 便。但是，这样制作瓮器的人就算不上是瓮器匠。”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瓮器匠 的生活都很 艰难。父亲是一位只要有钱就用来买酒喝的人，他把卖掉瓮

“我还在学习。到全国各地选取最好的泥土，然后淘泥、

器的钱几乎都用来买酒。父亲当时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漂

制坯、焙烧，所有过程都很难。我觉得父亲一直坚持所有过

泊于全国各地的瓮器制造厂，做一名技术员，到了我这一代

程都采用传统方式是对的。父亲认为机械不能代替人手，所

才有了自己的瓮器制造厂。1980年，我们在梨浦这里安家，

以他一直坚持传统方式，这就是至诚。用传统窑烧制瓮器损

当时这里还是一个瓮器生产村，有许多这样的传统窑，现在

失率很高，但是这样烧出来的瓮器更加坚固，并且带有自然

却十分稀有。”

火光的美丽。此外，用脚转动轮车才能制造出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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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父子”瓮器使用传统窑烧制，一年烧 制四次，每次烧五天。 2. 熄火后的传统窑内部。使用传统窑烧制 由于火候不均匀，放入窑中烧制的陶胎有 一半左右会烧裂。

韵律，这样在修坯（用一种工具拍打瓮器壁，使瓮器表面平 滑，提高坯土的密度）的时候才能修得更好。” 明真毕业于陶艺高中，目前正在学习视觉美术专业。他一 边看着爷爷一边说 ： “我从爷爷身上学到了作为一个世代相传 的瓮器匠的自豪感和快乐。 ”这时，旁边的昌镐说道 “ ：制作瓮 器自始至终都很费力气。特别是把坯胎放到窑中焙烧的时候， 整整五天几乎不能合眼，因为白天晚上都要为调节火候操心。 到最后一天熄火的时候，瓮器匠都累得快散架了，而在这一 天又能重新坐到轮车前的瓮器匠只有一位，那就是我父亲。 要不然他怎么能落得一个‘德国士兵’的绰号呢？小时候我 看到这样的父亲，就下定了决心要跟随父亲走这条路。 ” 金一万坐在最后面的轮车前拉坯，他的前面是正在拉坯的 两个儿子和孙子，此情此景就好像父亲正在默默地注视着孩 子们所走的路一样。金一万说 ： “力气好的瓮器匠轮车转得十 分有力，修坯的声音也是铿锵有力，我的年纪大了，轮车咕 噜咕噜转得没什么力气，修坯的声音也变得软弱无力。看看 这些孩子们，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说话间能听出金一万

1

在夸奖儿孙的手艺，同时也能感觉到他对脚动轮车的自豪感。 “以前力气好的时候，一个一千二百六十升的大缸我一个 人就能完成。不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其他瓮器匠也都能做

到完成的“成熟”过程才能成为“呼吸顺畅的器皿”。首先制

到。但我听说在生产瓮器的其他国家，制作这种大型瓮器的

作瓮器使用的粘土就要经历一个充分“成熟”的过程，甚至

时候一个人就很难完成，需要几个人一起工作。他们采用的

流传一句话叫做“爷爷选土孙子用”。

方法是先将几个泥块拉坯成板，然后粘合起来。我们的瓮器

“各地的泥土都不一样。就像米有粳米和糯米之分，泥土

匠是先把泥料搓成像年糕条一样韧性很强的泥条，然后一层

也有脆硬的土和柔韧性好的土，有的泥土里面有石头，有的

一层向上垒筑拉出坯胎，这样拉出的坯胎更坚固。”

没有石头，并且石头的特性也各不相同。因为制作瓮器的时

金一万说，要制作出坚固的瓮器需要熟练的技术，特别是

候要充分利用泥土所具有的特性，因此只使用一个地区的泥

要修好坯。瓮器匠要做二至三年才能把泥条垒筑好，掌握如

土是不够的。自古便有制作瓮器使用泥土的种类‘多多益

何衔接，做十年以上才能修好坯。

善’的说法，意思是说在制作瓮器的时候应该混合使用多种 泥土，这样做出来的瓮器质量才好。高岭、报恩、鸟致院等

要充分“成熟”才能“呼吸顺畅” 泡菜要发酵成熟了才好吃，瓮器也一样要经历一个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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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质好的地方我们都去过，到那里采集样品，然后配制泥 料，这样才能找到最佳状态的泥料。”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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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配制泥料用的泥土倒入水中沉淀，除去草根、石头等杂

要五十至六十天的时间。

物，同时经历一个成熟的过程，这个过程叫做“淘泥”。淘

“使用传统窑烧制瓮器一年只能烧制四次，春天两次，秋

好的泥土要经过干燥、拍打和混合的过程。然后用手搓泥

天两次。一座窑可以垒放三百五十至四百个缸。烧窑使用

土，以使泥土充分混合，再倒入水用手揉捏，将空气排挤出

的木柴我们只用从江陵买回来的薄皮红松，因为薄皮红松

去，并使泥土富有柔韧性，然后像做年糕条一样把泥土搓成

燃烧性好。 第一天窑的温度可以达到一百度，一直要烧到

长泥条。接下来，在轮车板上撒上白土粉，然后在上面放上

一千二百至一千二百三十度，五天后熄火。”

用来做器底的泥料，用工具拍打将泥料展开，制作器底。器

在外行看来，所有的瓮器都差不多，但五父子说他们能

底做好以后，将泥条一条一条往上垒筑，同时拍打器壁，使

区分出自己做的瓮器，据说这一点瓮器匠都能做到。金一万

泥条展开变薄，并提高器皿的坚固性。坯胎做好以后要晾

说，哪怕世人无法理解，他也会一直坚持传统瓮器制作工

干，根据不同季节需要晾一周到一个月左右，然后施釉。釉

艺，制作出的瓮器要无愧于自己和顾客。世代相传的执着就

料是混合了木灰和黄土制成的，也需要经过二至四个月的成

如同他们制作的瓮器一样似乎永远不会动摇。

熟过程。从选土、制作泥条、拉坯造型、干燥到焙烧大概需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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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探访

2011年，高丽大藏经迎来了出版一千年大庆。为纪念这一盛事，从9月23日起在 庆尚南道陕川郡海印寺一带将举办“大藏经千年世界文化节”。为此，在距离开 幕还有一百多天时，举行了大藏经移运活动。 性安 海印寺八万大藏经研究院保存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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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高丽大藏经 巡礼之路

大藏经移运队伍出发。装载着经版的轿 子在整个移运队伍的前面，队伍围绕在 海印寺大寂广殿庭院内的三层石塔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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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 Ko re a韩 n国 Cu文 l tu化 re和&艺 A rts

高丽大藏经木版。《初雕大藏经》刻于 一千年前。1232年，蒙古入侵，初雕本 被烧毁，只剩下部分印刷本流传下来。 流传至今的大藏经木版是于1236年开 始刻版，历经十六年完成的《再雕大 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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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6月13日星期六清晨，海印寺梵钟阁响起五声敲击 大钟的声音，钟声格外庄重。身穿韩服的合唱团唱起

“三归依”合唱，由炉殿法师诵读《般若心经》，然后由学长和尚 结束《告佛文》的朗读后，住持和尚便走进藏经版殿，拿出经版 装到轿子上，大藏经移运仪式的出发典礼就此结束，接着，移运 队伍开始行进。

活动的开始 移运队伍的最前面是身穿黄色衣裳的吹打队，紧随其后的是 手举香炉的和尚、举起引路王幡的和尚和举五方幡的和尚，还 有手举日伞（遮阳伞）或芭蕉扇的和尚，轿子排在其后。跟随轿 子后面的是包括住持和尚在内的诸僧人，如在禅院修行的禅房僧 人、在律院攻读戒律的和尚、在“讲院”学经文的学人和尚、在 海印寺山内庵进行夏安居参禅的尼姑，还有头顶仿制经版的信徒 们跟随其后。离开法宝殿，经大寂光殿，队伍在碑石街停了下 来。在这里，住持和尚将大藏经版转交给了陕川郡守。第一天的 仪式就此结束。 大藏经版离开海印寺，经过在首尔市中心举行的仪式，路经 高灵的开经浦重返海印寺，这就是整个仪式的全过程。高丽王朝 是经济文化发达的国家，其代表性的遗产就是八万大藏经，而优 秀的文化是在经济富有的条件下才能开花结果的。高丽王朝时期 的义天法师曾说，这是一件把千年的智慧送给千年后未来的事。 也就是说，高丽人把此前一千年的知识和技术融入到大藏经里， 并把它送给了一千年后的我们。此次举行大规模移运活动的目的 也就是要重新审视其意义。在介绍仪式过程之前，我们不妨先看 一看包括藏经版殿在内的海印寺全貌。

一百零八级台阶 沿着加耶山红流洞的清澈溪水向山顶走去，就能看到被美丽 KK oo rr ee aa nn aa ıı 秋 1 号r 2201 S u季 mme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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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回来的路上。头顶仿制经版的信徒从吉祥庵向海印寺行进。 2. 在藏经版殿前举行的大藏经移运活动出发仪式。

山景环绕的雄伟建筑群，那就是千年古刹海印寺。走过能看到加耶山山

级，这个数字源于佛教里所说的一百零八种烦恼。

顶倒影的影池，再过有“加耶山海印寺”匾额的一柱门和凤凰门、四天

据说，从一柱门向藏经版殿一级不落地踏遍台阶

王门，望着天爬上台阶，就能看见在解脱门上悬挂的刻有“海东圆宗大

到藏经版殿，就能消除所有的烦恼。脚踏每一级

伽蓝”几个字的大匾。通过此门，宽阔的大院就会出现在眼前。

台阶，我们就能摆脱烦恼，如果到了藏经版殿还

经过正前方的九光楼，在宽广的院子里有新罗时代的三层石塔和石 灯，其右侧是观音殿，左侧为玄堂，这是僧伽大学学人和尚们生活和修 行的空间。

不能感受到心灵的平静，那肯定是一步走了两级 台阶。 我在海印寺出家，在法堂里完成三千拜之后才

在此顺着台阶而上，就是供奉�卢遮那佛的中心建筑大寂广殿，其

削发为僧，穿上栗色的行者服。每个行者都有自

右侧为住持和尚的居处禅悦堂，供奉地藏菩萨的冥府殿和供奉罗汉的应

己的任务，我成为总管院主室的行者。院主行者

真殿也在此。大寂广殿的后侧有在海印寺最古老最雄伟的建筑——藏经

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每天在早晨、中午和晚上的

版殿。爬上极陡的台阶，就可以看到写有“八万大藏经”的匾额。

供养时间，替守护藏经版殿的藏主法师清扫藏主

数一数从海印寺的一柱门到藏经版殿的台阶，发现正好是一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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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一个人守护着藏经版殿。藏主室建于1965年，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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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栋很小的建筑，藏主法师和在法宝殿里做千

过此门能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这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的是在修多

日祈祷的祈祷法师居住在这里。每天三次，我爬

罗藏入口合掌的僧侣形象，它与普眼门的顶瓦一起形成影子，其形状酷

上陡峭的藏经版殿台阶时，总是感到一种激动，

似佛教的象征——莲花，而僧侣的形象成为其花蕊。据说，此莲花状影

感觉到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秘气氛笼罩在

子平时看不到，只能在春分和秋分前后一周看到，其余时间的影子不呈

藏经版殿。

现莲花状。 现在的藏经版殿在海印寺里属最古老的建筑，始建于朝鲜王朝初期

藏经版殿 经过普眼门就能看见写有“修多罗藏”四个字

的成宗十九年（1488）。这一建筑的最重要功能就是保护经版，并长期 保存。为此要具备最好的通风和温度条件，以防止经版的变形和腐蚀。

的匾额，这是梵语“佛经”的音译，是对收录菩

藏经版殿在建筑物的选位、建筑物之间的位置安排和方向、建筑结构

萨的教诲或佛教教义的书的总称，后面加上汉字

和门窗处理、板架结构、经版的排列等方面，采用了通风好、光线适

“藏”字，是指收藏释迦牟尼说法的地方。修多罗

当，并维持恒温、恒湿等保存木板需要的最好条件。与建筑的美观相

藏的门很有特色，呈拱形，有点像钟的形状，通

比，更注重实用性，并采用佛教的一百零八这一象征性数字，用了一百

1. 高丽大藏经木版密密麻麻地插在藏经版殿的版架里。手拿大藏 经木版的人就是笔者。 2. 移运队伍经过首尔仁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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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八根柱子。总面积达三百六十五坪，寓意一年

的节奏营造出了轻快的氛围。此次大藏经千年世界文化节是跨越佛教界

有三百六十五天。另外，尽可能使用未经加工的

限的国家性典礼，因而也有不少政界人士参加了移运活动并致辞。被推

石头作为基石也是其特点之一。

举为秋季庆典名誉形象大使的巴拉圭驻韩大使塞费里诺・巴尔德斯和四

向正面望去，可以通过玻璃看到在写有“八万

指天才钢琴家李喜芽也出现在活动现场的舞台。为了预祝本次活动圆满

经阁”的牌匾下整齐排列的古书，还能看到6791

成功，还举行了大型木版印经活动，即将祝愿本次活动圆满成功的字样

卷的数字。这就是用高丽大藏经木版印刷的书籍，

刻在木版上，再用墨把它印在布上。

即使每天读一卷，要读完全套书也需要整整十八

两点整，移运队伍伴随喇叭声从曹溪寺出发。到达仁寺洞，恰逢星

年，可见其规模的庞大。在海印寺，高丽大藏经

期天，很多外国游客看到由身穿韩国古代衣服和鞋子的人群人手拿一块

木版在修多罗藏和法宝殿的版架里排得密密麻麻

仿制的经版走过都感到惊讶，并欢呼起来。很多人还被异彩纷呈的服装

的。其规模之大，把经版码放起来高达三千二百

和队伍所吸引，停下脚步用手机或相机拍摄起来，特别是从未看见过牛

米，横向排列起来达六十公里，总重量则达

拉车的小朋友们感到非常好奇。

二百八十吨。

移运队伍走过仁寺洞，经钟路二街、清溪二街和清溪川路，到了广

版刻始于1236年，历经十六年时间，于1251年

通桥。护卫武官、身穿盔甲的军人、文武百官、用背架背经版的人、肩

完工。工程动员了一百三十万人次，所以才在这

扛经版的人、由黄牛拉的牛车，还有农乐队将首尔的街道装点得异彩纷

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如此庞大的工作。其字数与

呈，而这些景象在海印寺的活动里是看不到的。很多中途加入队伍的人

《朝鲜王朝实录》相当，达到五千二百万字。韩国

在烈日下不知疲倦地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大家在重温佛主的教诲，预祝

关于大藏经的编撰，高丽王朝时期的义天法师曾说，这是一件把千年的智慧送给千年后 未来的事。也就是说，高丽人把此前一千年的知识和技术融入到大藏经里，并把它送给 了一千年后的我们。此次举行大规模移运活动的目的也就是要重新审视其意义。

有三大寺庙，即供奉佛主舍利的佛宝宗刹通度寺、

秋天的庆典活动圆满成功。

把佛主的教诲用经版的形式供奉的法宝宗刹海印 寺和孕育出历代许多国师级法师的僧宝宗刹松广 寺。海印寺之所以成为法宝宗刹，是因为供奉着 高丽王朝时期刻制的高丽大藏经。

活动的结束 移运活动的最后一天，即20日，在庆尚北道高灵郡开津面开经浦再 现了大藏经版的移运活动。八万大藏经是指在大藏都监和分司大藏都监 刻制的经版，但其何时用何种方式转运到海印寺，目前还是一个不解之

首尔市中心的移运队伍 第二天的仪式于下午一点在首尔的曹溪寺开始。

谜。但是，不管在哪里刻制，要到海印寺必须经过被称之为藏经码头的 开经浦，这一点无人提出异议。因为当时运输工具不像现在这么发达，

开场为国乐联合演出，把大陀罗尼经中的神咒妙

要运输大量的经版，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木船。离海印寺最近的河口就

语以适合现代音乐的方式进行重新编排，其较快

是开经浦，于是最后一天的开经浦活动是在漕运船上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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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移运队伍在开经浦。在其他地方雕刻好的大藏经版使用木船运送 到距离海印寺最近的河口开经浦。

漕运船在朝鲜王朝时期曾当作将从南部地区收

的吉祥庵出发。吉祥庵到海印寺的路上绿树成荫，在树荫下呼吸着清凉

缴上来的粮食运送到首尔的船只，其特点是装载

空气，一边聆听着吹打队的音乐，一边行进的人们表情都很欢快。从吉

量较大。当天，在开经浦码头首先再现了从木船

祥庵沿着红流洞山谷而上，流水声让人忘掉夏日的炎热。经过三天的巡

上卸下经版的过程，然后与在首尔曹溪寺活动时

礼过程，大藏经版又通过一柱门返回到藏经版殿，并供奉在法宝殿中。

相同的队伍行进到象征开经浦的石碑处（这是为

参加移运队伍的所有人和住持法师一起三呼“万岁”后，历经三天的

纪念大藏经从此码头移运过的历史事实最近几年

所有活动全部结束。远处隐隐传来预示夜幕降临的钟声，屋檐下的风铃

才建立的石碑）。在石碑前，重温移运活动的意

“叮叮当当”随风响动，天 渐渐变黑，藏经版殿重新恢复了山寺往日的

义，然后由庆尚北道高灵郡守将大藏经版转交给

宁静。（张春植译）

庆尚南道陕川郡守，至此活动结束。 从开经浦再移运到海印寺的队伍从属于海印寺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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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书介 金学淳 评论家

朝鲜王朝时期实学家丁若镛的 名著缩写本 《牧民心书》英译本 丁若镛著，崔炳贤译，伯克利大学出版社，1174页，95美元（精装本）

朝鲜王朝时期的实学家、文臣丁若镛的最大杰作《牧民心书》是 韩国最优秀的古籍之一。舆论调查显示，该书曾在韩国国民必读书

非常喜爱阅读《牧民心书》这本书，常常把它放在枕边。 意义如此深远的《牧民心书》终于在2010年年底出版了英译本，

排名中位居首位。用一句话来概括， 《牧民心书》是一本地方行政指

由此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读到该书。该书的译者湖南大学英国语言文

南。该书阐述了地方行政官员在治理百姓时应具备的心态、品德以

学系教授崔炳贤说 “ ： 《牧民心书》是一本非常了不起的书，可以与柏

及应该遵守的准则。丁若镛撰写该书的目的在于推动以民生为重点

拉图的《理想国》相媲美” ，他还表示 “ ：随着该书英译本的出版，它

的政治制度改革和地方行政的改善。该书以丰富的事实和理论为基

将成为一本全球性的读本” 。

础研究了当时的情况和惯例，对存在的种种弊端及其原因进行了具

《牧民心书》原著共十二卷，内容十分庞杂，而此次将其压缩为一

体的分析并提出了相应的对策。书中蕴含了他真挚的爱民情怀、清

卷出版。但尽管如此，缩写本也达到了六十六万字，一千一百七十

廉朴素的儒生风范、详细而周密的行政方案以及深厚的个人修养。

四页，非常厚重。此书仅翻译所用的时间就长达七年之久，另外修

丁若镛强调公职人员最应该具备的品德就是“清廉”。“清廉是牧 民官（地方官）应尽的本分，是所有善之根源，德之根本，不清廉

改、完善内容以及出版又用了三年时间，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 2003年，崔教授在伯克利大学出版了柳成龙的《惩毖录》英译本，

的人不能成为牧民官。上行下效，贪图财富的首领也会影响到下面

该书目前在美国的密歇根大学、波尔州立大学、加拿大英属哥伦比

的人，如果官员都一心只想着敛财，这与榨取人民血汗的强盗没什

亚大学作为东亚史和韩国史教材使用。目前，崔教授正在进行《韩

么两样” 。

国古典英译用语大词典》的编撰工作。

据说，以清廉受到人们尊敬的政治家越南 最高领导人胡志明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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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西方人眼中的 韩国旅游资源 《米其林绿色指南——韩国篇》， 450页，25欧元

采用最新录音技术录制的 超乎寻常的音乐 《松广寺清晨佛事》CD（Echoes of the Great Pines）， “31号”制作公司监制，1.5万韩元

如果说《寂寞星球》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旅游指南书籍，那么

“几年前，我曾到现场亲眼看过、亲耳聆听过《松广寺清晨

《米其林指南》则以“美食家的圣经”而著称。《米其林指南》是

佛事》。当时我感觉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都稍显逊色。这

介绍世界著名餐厅和旅游胜地的书籍，其权威性已经在全球范

次，我买了松广寺清晨佛事CD，听了以后感觉真是棒极了。”这

围内得到了认可，该书分为介绍高级餐厅的《红色指南》和全面

是一位韩国医生的感言。“简直是梦幻般的声音！”声镜公司总

介绍社会、历史、文化、旅游胜地和美食的《绿色指南》 。

裁、曾多次获得格莱美奖的世界顶级录音师约翰・牛顿发出这样

《米其林绿色指南——韩国篇》已于今年春天在法国发行。这

的赞叹。作为千年古刹的僧宝宗刹松广寺是韩国三大寺庙之一，

是《米其林绿色指南》第一次以韩国为主题发行。5月17日，在

松广寺清晨佛事就是在这里进行的著名佛事。此次录制出版的

韩国观光公社举办的《米其林绿色指南——韩国篇》发行仪式

《松广寺清晨佛事》CD是在韩国首次采用DSD 5.0信道环绕方式

上，米其林东亚区总裁贝尔纳・戴尔马表示 “ ：米其林的原则是提 供有价值和有趣的信息，使游客留下美好的印象。 ” 在韩国的旅游胜地中， 《 米其林绿色指南》打满分（三颗星

在现场录制的，听过这张唱盘的人们都纷纷发出赞美之词。 清晨佛事向来以其作为寺庙仪式中最虔诚、最壮观的仪式著 称。在众多寺庙的清晨佛事中，松广寺佛事有其与众不同之处，

★★★）的是首尔的景福宫、昌德宫、北村韩屋村，庆尚北道

这是因为这里的佛事重点放在“声音”上。因此，人们认为与其

庆州的佛国寺、石窟庵、河回村、良洞村，庆尚南道陕川的海

他寺庙相比，松广寺佛事的“音乐性”更强。

印寺、济州的城山日出峰等二十三处。全罗南道顺天的仙岩寺、

《松广寺清晨佛事》CD具有许多方面的深刻意义。目前，在

松广寺、顺天湾也得到了三颗星。此外，还有一些获得了三颗

韩国市面上已经有各种录制佛事的唱盘销售。以卓越的“音乐

星的名胜有些令人意外，如全罗北道镇安的马耳山道立公园、

性”著称的松广寺佛事也出过两张唱盘。尽管如此，此次新出的

高敞郡的支石墓博物馆等。对于这些地方能够得到高度评价的

唱盘仍然引起人们极大关注的原因还是在于其非凡的音质。制

原因，戴尔马总裁表示 ： “这是因为来韩国旅游的外国游客更关

作音乐唱盘时的录音通常采用脉冲编码调制（PCM）方式，但

注的是具有韩国特色的景点。 ”

此次的《松广寺清晨佛事》CD采用的是更高一层次的DSD方式

《米其林绿色指南》给韩国一百一十个旅游胜地评了星，其中

录制。

包括许多市场，十分引人注目。例如釜山的扎嘎奇市场获得了

闭上眼睛聆听这张唱盘，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张唱盘将

两颗星 ；大邱的药令中药材市场和西门市场也分别获得了一颗

清晨在深山寺庙里进行的佛事清雅的声音原原本本搬到了听者

星。此外，有些市场虽然没有获得星，但也被推荐为值得一去

的家中。正如唱盘说明中所述，清晨寺庙佛事的声音让万物苏

的地方。例如，首尔广壮市场、京东药令市场、长安坪二手车

醒，沉浸在佛事的音乐声中，让人感觉佛就在眼前。开车的时

市场、踏十里二手车市场以及其他一些跳蚤市场等各种形式和

候听《松广寺清晨佛事》CD，即使身处繁杂的交通路况中也不

主题的市场。西方人喜欢那种能够边轻松地散步，边走走停停

会生气发火，那声音缓缓抚慰着人的灵魂，令人心旷神怡。

观赏的地方。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首尔具有代表性的观光胜 地梨泰院和明洞却没有引起《米其林绿色指南》的注意。

声镜韩国公司总裁黄炳准负责此次《松广寺清晨佛事》的录 音和唱盘制作工作，他是韩国最顶级的录音师之一，曾参与获

有趣的是韩国的“汗蒸房”也入选了“韩国值得一去的地

得2008年格莱美最佳录音技术奖的格列恰尼诺夫合唱音乐《七

方”，旁边还附着“韩国分享文化的结晶”的说明。该书还客观

天受难曲》的录制。黄总裁宣布 ： “将以这张CD挑战格莱美录音

地介绍了韩国的经济状况、韩流、饮酒文化、吃狗肉的饮食习

技术奖。”该唱盘的标题和说明都配有英文翻译，因为它在韩国

惯等各种韩国文化。另外，一些没有获得星但却得到介绍的韩

和美国两地同时发售。 （景丹妮译）

国餐馆也同样引起了人们的注目，这其中包括城北洞的猪排店、 清进洞的醒酒汤店等一百零七家饭店。《米其林绿色指南——韩 国篇》英文版将于今年11月出版，目前， 《米其林红色指南——韩 国篇》的出版工作也即将开始。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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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

《我是歌手》， 实力派歌手间的血战 淘汰制选秀节目的热度在韩国居高不下，包括公共频道和有线频道 在内，目前全国有十多档选秀节目正在热播，而且数量仍有不断增 加的趋势。在所有选秀节目中， 《我是歌手》是最受关注的节目。 李英美 大众艺术评论家、圣公会大学兼职教授

《我

是歌手》是由韩国国内最优秀的七名实力派歌手进行的演唱比赛。节目每期 都邀请十几岁到五十几岁的听众各一百名，组成定员五百人的听众评委团。

比赛的基本规则就是请听众评委团在现场观看演出后进行投票，每轮过后淘汰得 票率最低的歌手。节目当中还会加入歌手们抽取必唱曲目、赛前练习、重新编曲 以及演出当天幕后的各种场面，在呈现歌手的烦恼与悲欢的同时，增加节目的娱 乐效果。

从娱乐节目看社会变迁 有分析指出，韩国的选秀节目仿照的是国外模式，这类节目在国外人气相 当之高。这当然是事实，但如果只停留在这个层面，便很难深入体察到韩 国社会内部细微的变化。因为在2001年和2006年，韩国各大媒体已经尝 试制作过淘汰制选秀节目，但并没有获得像现在这样热烈的反响。十年 前反应平平的模式如今获得了超高人气，甚至同时开播了十 多档节目，这说明韩国大众的社会心理和态度发生了微妙的 变化。 2000年前后，电视媒体的新趋势是公益活动与 娱乐相结合的模式，最有代表性的节目便是《感 叹号》。通过这档节目，很多人对读书产生了兴趣， 某些地区还因此新建了小型图书馆，此前备受冷落的文化 遗产也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这段时期韩国遭受了金融危机， 经济出现动荡。随着金大中政府的上台，人们为了克服危机纷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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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箱底的金戒指捐给国家，公益氛围在全社会引起了共鸣。因此，带有公益活动性 质的节目比淘汰制选秀节目更具号召力，甚至有媒体认为应当废除流行音乐排行 榜等竞争性节目。 从2003年开始， 《海绵》等教育及知识性节目成了娱乐界的新宠，通过知识竞赛、 访谈、实验等方式刺激观众们的求知欲。之后，结合了健康饮食知识与娱乐元素 的《维他命》，以娱乐手段普及方言知识的《语飞冲天》依次受到了广泛好评。总 统卢武铉的当选带来了年轻的朝气和重视读书、讨论与教育的氛围，这些时代背 景也与娱乐节目的更迭不无关系。

极度竞争的光与影 淘汰制选秀节目自2010年起开始盛行，这背后也受到了当今社会心理的影响。 尽管不至于相互交恶，但为了获胜仍需竭力竞争，一旦败下阵来就会被无情地淘 汰——选秀节目如实呈现了当今的社会现实。 《我是歌手》的成功几乎理所当然，因为它是顶尖的精英们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展 开的自尊心对决，是硬碰硬的竞争。此后又陆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淘汰制节目， 比如组织歌剧咏叹调、体育舞蹈和花样滑冰等比赛，但这些节目并不会像《我是 歌手》那样给落败的参赛歌手带来那么大的打击。“我是歌手”让流行歌手们比赛 唱流行歌曲，因此遭到淘汰的歌手很可能受到巨大创伤。虽说大家常常安慰他们 说排名并不重要，但赛前的紧张感无疑是难于言表的。 极度竞争的社会催生了选秀节目，选秀节目反过来又抚慰了大众的心灵，从这 一点来说，当前的现象似乎是一种悖论。得益于该节目的影响，韩国流行音乐界 结束了舞曲组合独霸天下的格局，实力派歌手又重新受到了瞩目。全场听众为YB 乐队起立欢呼，因为他们将过气的老歌改编成了激情四溢的摇滚 ；中年听众为任 载范的真情咆哮而流泪，因为这位曾在巅峰期退出歌坛的实力唱将在沉寂多年之 后，更深刻地演绎了人生的沧桑。每个场面都是难得一见的经典瞬间。因此，尽 管歌手是一个以个性为生命的群体，对他们进行排名和淘汰的形式遭到了舆论的 频繁质疑，但总体来说该节目仍是好评不断，因为它“把经典歌曲重新带回到电 视荧屏，呈现出了高水平的现场演出” 。 由于担心在排名中落后，歌手们承受着高度的紧张和压力，在表演时也会出现 过度的感情投入和过于花哨的演出编排，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有着数十年经验 的资深歌手在唱完一首歌后虚弱得无法走路，一两周过后所有歌手都病得进了医 院，这种种现象都说明参赛歌手们为这档节目投入了过多的精力。这显然不是正 常现象，也违背了幸福的真谛，然而，韩国的电视观众却在为这样的节目欢呼喝 彩。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观众们也像参赛歌手一样，正在极度竞争中逐渐耗尽自 身的能量，艰难地维持着生存。因此，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寄情于歌手们 的真情演唱，希望在周末抽空回味一下曾经的青春，以此获得些许慰藉。（李程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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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家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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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 国 文 化 和 艺1术

全

世界有各式各样的饼类食品。中国的煎饼和葱油饼、日本的御好烧，俄罗斯 的馅饼、英国和美国的蛋饼、意大利的比萨饼、印度的多沙和薄饼、埃塞俄

比亚的英吉拉、法国的可丽饼、墨西哥的卷饼、越南的煎饼等，这些都是各个国家 具有代表性的饼类食品。虽然各个国家制作饼的材料、烹饪方法以及食用方法不尽相 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最贴近老百姓日常生活的食品。它们当中，有 相当一部分是各个国家的街头食品，这一点也充分证明了它们所具有的大众性。

穷人的饼？ 在韩国也有很多种饼类食品，如葱饼、土豆饼、泡菜饼、南瓜饼、海鲜饼、肉饼 等，但其中最美味的还属绿豆煎饼。绿豆煎饼与泡菜、烤牛肉一起成为韩国最具代表性 的食品。绿豆煎饼与其他煎饼一样，都是最贴近百姓生活的食品。对于绿豆煎饼这一名称的

2

来历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最普遍的一种说法认为这一名字来源于“贫者饼”一词，意思是 “穷人的饼”。 制作绿豆煎饼时，先将绿豆磨碎，然后放入桔梗、蕨菜、大葱、泡菜、辣椒等各种蔬菜和 肉等，然后在平底锅上摊成薄饼后蘸调味酱食用。过去，当人们将用油煎好的肉或海鲜摆到 祭桌或饭桌上的时候，绿豆煎饼通常都是摆在祭器的底层作为陪衬用的。祭祀仪式结束后，

1． “顺姬家”饭馆又大又厚的绿豆煎 饼。将绿豆磨碎后，放入泡菜和绿 豆芽搅拌，然后放入淋上油的平底 锅内摊烙。 2． “平来屋”饭馆的绿豆煎饼，里面 放的是绿豆芽、猪肉块和大葱。

会把绿豆煎饼分给下人吃，后来绿豆煎饼逐渐演变为一种单独的食品。朝鲜王朝时期，每到 荒年，在通往都城的城门南大门外，就会聚集很多流民。这个时候，当时有权势的大户人家 就会做很多绿豆煎饼放到牛车上，边走边说“积善缘喽”，然后把绿豆煎饼扔给那些流民。 当时的绿豆煎饼就相当于今天的救济食品。

古代烹饪书中的记录 著名古籍《饮食知味方》 （约1670年）中首次记载了绿豆煎饼。据说， 《饮食知味方》是由女 性撰写的东亚地区最早的烹饪书之一。作者安东张氏在书中做了如下记载 ：将绿豆去皮，磨

绿豆煎饼 绿豆煎饼是韩国人最喜爱的下酒菜。将绿豆磨碎后，放入各种蔬菜和肉等， 在平底锅上摊成薄饼后蘸着调味酱食用。 芮钟硕 汉阳大学经营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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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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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粘稠状，在平底锅上倒好油，待油熟后，舀少量磨好的绿 豆放入平底锅内摊好，再将和好蜂蜜的小豆沙夹到中间作 馅，然后在上面再摊上一层磨好的绿豆，用油煎至金黄色。 书中记载的绿豆煎饼与今天的绿豆煎饼不同，中间加了甜甜 的小豆馅。这与《闺阁总书》 （ 1809年）中的介绍相似。只 是《闺阁总书》中介绍的是用抹好蜂蜜的栗子做馅，而不是 小豆，另外上面还要放上松仁，四周点上红枣，做成花瓣形 状。与今天的绿豆煎饼相比，过去的绿豆煎饼味道甜，样子 美观，更接近于甜食。 直到1924年出版的《朝鲜无双新式料理制法》中才首次记 载了像今天的绿豆煎饼一样不加馅的烹饪方法。但当时的绿 豆煎饼中还放入了海参、鲍鱼和各种蘑菇等材料，是一种高 级食品，这跟今天作为百姓食品的绿豆煎饼还有很大的区 别。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出，绿豆煎饼是从两班贵族的高级食 品渐渐地演变为百姓食品的。从1948年由歌手韩福男唱红的 大众歌曲《绿豆煎饼绅士》可以看出，当时绿豆煎饼 已经完 全成了一种百姓食品。《绿豆煎饼绅士》的歌词中讲述了这样 的场景 ：一位身无分文的绅士去饭馆喝酒，挨了打并被赶了 出去，妓女们嘲笑他说 ： “ 没有钱就应该回家吃绿豆煎饼”， 这样的场景让大众找到了共鸣。

绿豆的功效 绿豆煎饼与韩国其他煎饼以及外国煎饼的主要不同之处在 于所选用的材料是绿豆，而不是面粉或玉米面。《东医宝鉴》 和《本草纲目》等古代医书中对绿豆这一食材是这样记载 的 ：绿豆的营养价值很高，是所有谷物中营养价值最高的。 对于不认识绿豆的人来说，只要告诉他们绿豆长出的芽就是 豆芽菜，他们立刻就会知道。中医中说绿豆可以去热，可以

刚从平底锅里摊出来的绿豆煎饼一层一层摞 起来，吸引着过往行人。一旁的自动石磨不 停地研磨着堆成小山似的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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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每到小雨淅淅沥沥的夜晚，韩国人就会想到绿豆煎饼与浊酒，这 已经成了韩国人的一种生活习惯。绿豆煎饼配浊酒可以说是绝配。

帮助人们排除体内的废弃物，起到排毒的作用。 另外，绿豆中还含有大量有益于血管健康的脂肪 酸，对于治疗糖尿病、高血压有很好的疗效。绿 豆中还富含作为蛋白质基本单位的必要氨基酸， 以及维生素B1和B2，有助于人体恢复元气。

2

雨天里的美味 绿豆煎饼是韩国人最喜爱的下酒菜。韩国人非常重视下酒菜，喝酒的时候一定要有丰盛的 下酒菜才行，这一点与西方人不同。不然怎么会有“酒要喝得美，全在酒菜配”、“酒菜要不 好，姑爷就拉倒”这样的俗语呢？在典型的韩国式酒家里，一定会有绿豆煎饼这道菜。不同 的下酒菜，要配上不同的酒，绿豆煎饼配浊酒可谓是绝配。 韩国人特别喜欢在细雨连绵的夜晚吃煎饼。这其中的缘故，有很多种解释。第一种解释 是，过去在农耕社会，雨天人们没法出去干活儿，为了解闷，便在家里做一些容易做的煎饼 吃。第二种解释是，根据日照量的不同，人体内的荷尔蒙分泌量也会不同，雨天人们体内的 睡眠荷尔蒙增多，从而导致食欲增加。第三种解释是，雨天人体的体温偏低，为了维持体 温，人体的新陈代谢加快，所以更容易有空腹感，这时人们更喜欢食用煎饼等油腻的食物。 另外，还有人认为，屋外雨点落地的声音与煎煎饼时发出的�啦�啦的声音很像，所以让人 们想起了煎饼等。 每到小雨淅淅沥沥的夜晚，韩国人就会想到绿豆煎饼与浊酒，这已成了韩国人的一种生 活习惯。在首尔，很多餐馆做的绿豆煎饼都非常好吃，其中比较有名的是江南地区论岘洞的 “汉城饭庄”和江北苎洞的“平来屋”。来到位于钟路五街旅游市场小吃一条街的“顺姬家”， 人们还可以品尝又大又厚的平安道式绿豆煎饼。在家里制作绿豆煎饼时，可以根据个人口味 的不同，加入自己喜爱的材料，然后在平底锅上倒满油，煎到油花四溅后，就可以品尝到香 香脆脆的绿豆煎饼了。（丹伊译）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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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自远方

古风犹存 敬老当先 李安东 前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中

国人喜欢看韩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剧中所

韩国生活的中国人，常常跟他们聊家长里短，慢慢对韩

演绎的家庭关系让我们似曾相似，父严母慈的家

国社会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其中就发现尊重长辈、孝

长互补结构，婆媳姑嫂之间的家庭斗争，对中国人来说 备感亲切。已经失去了韩国婆婆那种颐指气使派头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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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人是韩国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 就说婆媳之间这个东方社会永恒的难题，在韩国，至

国婆婆通过韩剧可以缅怀往日的风采，至于那些做了媳

今仍然是以婆婆为权威，儿媳妇对婆婆必须谦恭而孝敬，

妇却还未做婆婆的中国女人通过韩剧则暗自庆幸自己降

即使有一肚皮的不满，顶多是敢怒不敢言。平日儿媳妇

生在已经礼崩乐坏的国度，能够当家做主人。

在家是决不能睡懒觉的，每天必须早早起床，准备一家

韩剧演绎的只是韩国家庭生活的一部分，在现实社会

人的早餐。韩国人的早餐以米饭为主，因此起早做饭是

中，西方文明已然对今日的韩国造成了深刻的冲击，基

儿媳妇的职责。我认识一位大学女老师，虽然贵为韩国

督教、天主教和皮萨、麦当劳全面改造着韩国人的生存

社会尊敬的教授，但在家却依然得伺候公婆和丈夫，每

方式，也改变着韩国人的思想观念，但令人惊讶的是韩

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为一家人做早餐，而婆婆却还在享受

国人骨子里传承的仍然是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东方文明，

着美梦呢。现在韩国年轻职业妇女越来越多，随着她们

儒家传统依然深深地左右着韩国人的行为规范，儒家的

经济地位的提高，独立自主也随之高涨，婚后和婆婆分

伦理道德仍是大多数韩国人所信奉和遵守的准则。就拿

开住的情况越来越普遍，但是她们每个星期都必须主动

孝敬老人来说吧，韩国大概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保持尊

打电话给婆婆请安，否则就会被认为不孝顺而受到家人

老古风的国家之一。孝敬老人本是中国文明的一大特征，

的训斥。韩国的媳妇一般都不敢跟婆婆顶嘴，当然更不

孟子所说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一直是中国伦理思想中

可能像有些中国媳妇那样恶声恶语地对待婆婆。韩国媳

的核心内容，可是到了“五四”那会儿，因为进化论使得

妇如果觉得受委屈了，顶多就是说“婆婆你错了”如此之

当时中国不少先进都认为凡是年老的都是保守落后该打

类的话而已，谨慎谦卑。就是这样的话，韩国婆婆听起

倒的。50年代以后阶级斗争取代了孔孟伦理，尊老的理论

来也觉得很不入耳。如果有儿媳妇胆敢把婆婆赶出家门，

基础荡然无存。到了文化大革命，红卫兵抡起皮带抽打

不仅会成为哄动社会的新闻，而且也是自决于韩国人民，

老人，尊老的社会环境不复存在。改革开放后，西方优

大概只有一死才能放下社会和舆论的压力。这样的婆媳

胜劣汰的思想大潮和经济利益的竞争再次击破中国人的

关系对嫁给韩国丈夫的中国女人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伦理底线，老年似乎成了原罪，被竞争机制抛到了社会

必须把她们在中国练就的狮吼习性收敛起来，乖乖地俯

的边缘。几年前我来到韩国，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亲身

首称臣，这是一个有相当难度的身份转变。韩男中女的

感受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也接触到许多韩国人或在

跨国婚姻能够维持长久，其中中国媳妇一定做出了艰苦

韩国文化和艺术

的努力。一位中国70后的独生女，就像一头初生牛犊，

不干了，一个巴掌就拍上去了。这下动静大了，结果另

嫁到了韩国，她以为婆婆在外地，不会有韩剧上那些做

外一个耳顺之年的老人赶紧把座位让给老者，算是平息

小媳妇的事，不料婆婆很快就有一个下马威，必须每天

了风波。车厢里没人指责老人的粗鲁，那个挨打的中年

打电话请安！这下她蒙了，刚开始人生地不熟，只能听

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话，每天一个电话，战战兢兢地给婆婆道安。每逢春节、

在韩国因为尊老风气比较浓厚，所以老人几乎享有了

中秋节和丈夫省亲，早上硬着头皮起来给丈夫一家做早

某种特权，年轻人不可肆意挑衅。在单位中，老人最受

餐，做着做着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了，想想自己在中

尊重，决不会因为竞争机制的引入而委屈了老人。在日

国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那时在家，是爸爸妈妈每天

常生活中，有个别老人做得有点过分，社会也给予最大

给她请安啊！什么好吃的都让她，一双筷子都不让她洗，

的宽容和谅解。有一年首尔佛诞日的花灯游行，有个老

这下倒好，像是加倍罚款，丈夫一家的活都得她承担。

人借助醉意，在大街上自说自话地舞动起来，阻碍了队

韩国年轻人无论在家还是在社会上，面对长辈，必须恭

伍的行进，警察上前劝阻时，是礼貌地为他鼓掌，送他

敬。在家庭里，儿子是不被允许和父亲一起“腾云驾雾”

下去，而路边观看表演的观众也以笑声和掌声欢送他，

的，只有父亲可以堂而皇之地盘着腿抽烟，儿子只能跑

一派乐融融的感人情景。我还在飞机上见过一位老人没

到阳台上偷偷地抽。喝酒也如此，子女在父母面前每次

有按照自己的登机号坐，而是大大咧咧地坐了别人的一

端起酒杯，都必须把脸转到一边去喝，不能面对长辈喝，

个最靠前排的公务舱座位，后来那个乘客上来看见后没

因此很多男人一般在家不和父亲喝，觉得没劲，受拘束。

说二话，看了一下老人的座位号就去坐了。

到了社交场合，一样，晚辈在长辈面前喝酒同样得把脸

尊老在韩国不是一个孤立行为，它和韩国社会尊奉儒

转到一边去！同学之间，后辈对前辈是恭敬有加，不敢

家传统、以儒家道德建构社会道德秩序密不可分。韩国

造次。甚至在课堂上，因为有高年级的前辈在，晚辈不

人不分宗教信仰，自小就得接受儒家传统教育，从小学

敢随便抢着发言。所以在韩国做个长辈真够痛快的，家

起就上伦理课，内容大抵就是儒家倡导的仁、义、廉、

里家外一样受人尊敬！在中国吧，就讲不准了，别看一

耻、礼、智、信这四维五常和父义、母慈、兄友、弟恭、

个领导在外趾高气扬的，回到家可能就被妻子儿女收拾

子孝五典，这些内容指向的是人心和人格。韩国人说儒

得服服帖帖 ；至于那些在外啥都不是的没准回到家还常

学在韩国，可能不少中国人会不以为然。但就今天中韩

常端着大爷的架势呢。最惨的莫过于家里家外都受气的，

两国的情况来看，虽然儒学起源于中国，但由于启蒙和

他们的生活勇气令人钦佩。

革命的需要，作为封建社会精神支柱的儒家学说在中国

韩国地铁都设有老弱病残的座位，这些座位，年轻人

曾经被批判得体无完肤，也被遗忘得差不多了，而韩国

和健康者一般是不会去坐的，哪怕车厢很拥挤，非上述

却实实在在地保留着儒学，并与韩国社会的现代化并行

四者是不去坐的，就让它们空着。空着的位子体现的是

不悖。韩国有专门研究儒学的学术机构，一些大学还设

人们的文明素质。曾经在韩国地铁遇到过一件事，记忆

有儒学系，或退溪学院，退溪学院是以韩国儒学始祖李

深刻。一位古稀老人上车后，发现专用座位被坐满了，

退溪的名字命名的。有600多年历史的韩国儒学研究重镇

就只能站立着，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个才天命之年的人竟

成均馆大学曾经招收过裴勇俊这样的人气明星，儒家传

然稳稳当当地端坐在那儿，还和立在他前面的妻子上演

统和现代时尚就这样奇妙地结合着，构成了韩国社会独

着恩爱戏，丝毫没有给他让座的想法，是可忍孰不可忍，

特的人文风景。当我们在欣赏韩国那些超人气明星，欣

这老者走上前去就叫他起身让座，这个正在卿卿我我的

赏韩国服饰的华丽性感时，也一定要学习韩国文化中所

中年人愣住了，大概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有点迟疑，

体现出的尊重长辈、孝敬老人的道德修养。

在众目睽睽下不知道怎么紧急应对，他一迟疑，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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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方式

在过去的三年里，釜山人眼中的一个星期不再是七天，而只有三天 ：乐天巨人棒球队得胜的日子、战败 的日子，以及例行休战的星期一。这其实是对乐天巨人球迷文化的一种隐喻，可以说，乐天巨人球队与 “海太老虎” （现为“起亚老虎”）共同领跑了韩国三十年的职业棒球联赛。 宋永万 晓亨出版公司总裁

“釜山海鸥” ， 乐天巨人 棒球队的 狂热球迷

釜

山人对棒球的热爱远远超出了球场的界限。每当乐天巨人取得连 胜，整个城市的市场都会陡然热闹起来 ；而一旦球队陷入连败，

人们的表情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购物吃饭的频率都会降低许多。据统

计，每当乐天巨人进入季后赛，釜山市便会增加一千五百亿韩元以上的

一次性消费，这便是“乐天巨人效应”的威力。一位文化评论家曾经说 道，不知道釜山人怎样度过漫长的冬天，言下之意是说，在联赛休战 期，很难想像他们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这些狂热的球迷拥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釜山海鸥”。就算天气

再冷，乐天巨人的主场也总是座无虚席。釜山海鸥们总会在头顶系上标

志性的橙色塑料袋，赶到位于釜山市东莱区的社稷球场去为球队加油， 有人戏称这简直就像是某种宗教行为。乐天巨人的选手们也在尽力回报

釜山海鸥们的热切期待，在表演赛中常常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榜首， “春

季王”、“表演王”等略带自嘲色彩的绰号便由此产生。

“家族乐天”的渊源 谈到乐天巨人的球迷，人们常用“家族信仰”来作比喻。就像出生在 基督教家庭的孩子会自然而然地接受洗礼，去教会做礼拜一样，乐天巨 人球迷对棒球场的执著也是世代相传。在社稷球场经常可以看到写着 “家族乐天”字样的标语，这为上述说法提供了最直接有力的证据。 我们不妨考察一下这种现象的渊源。棒球在釜山有着悠久的历史， 早在“海鸥爷爷”、“海鸥爸爸”的时代，棒球运动就受到了当地人的喜 爱。从地理上来看，釜山离日本非常之近 ：对马岛到釜山的距离比到福 冈还要短 ；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釜山人还能清晰地收看到日本的电 视节目。因此，日本棒球的传统和人气也自然而然地在釜山的土地上扎 下了根，还催生了庆南高中、釜山高中、釜山商高、庆南商高等棒球名 校。这些学校在学业方面也很有实力，是名副其实的地区名校，里面聚 集着釜山-庆南地区的各类优秀人才，也培养出了众多的地方名人。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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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界第一个连续九记本垒打的记录保持者李大浩。 2-3. 乐天巨人的球迷在给球队助威加油。橙色垃圾袋是乐天巨人球迷加油助威的必备 工具。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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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成了釜山地区最有决定性的价值认同和象征，也是了解釜

走过了这段艰难的岁月。

山时必不可少的主题。由釜山本地报社主办的“花郎大旗高 中棒球联赛”甚至可以与首尔的全国联赛相媲美。 20世纪 七八十年代是高中棒球的全盛时期，这些棒球名校的影响力

沉沦与救世主 艰难中也有希望，乐天巨人在1995年和1999年两次获得 联赛亚军。在1999年的季后赛中，乐天巨人与三星之间展开

也随之达到了顶峰。 1982年，韩国的政治形势空前黑暗。当权者为了安抚在

了世纪末的对决。乐天巨人在一胜三负后发起绝地反击，以

苦难中挣扎着的国民，消解民间的怨气，创办了职业棒球联

漂亮的三连胜赢得了决赛资格，三场全部以六比五险胜。釜

赛。在此三年以前，釜山和马山等地兴起了反对独裁的民主

山再次如熔炉般沸腾了起来。然而，那些格外激动人心的庆

抗争，史称“釜马事件”。此后釜山民间的活力和潜能一直

典，往往是巨大灾难的前兆，就像死亡的序曲常常充斥着超

遭到压制，直到职业棒球联赛创办之后，才在当时的九德球

乎寻常的美感，但不久便会如夕阳般彻底的沉沦。乐天巨人

场喷涌出来。在这个意义上，也常常有人把釜山和光州进行

的命运也是如此，从此深深跌进了谷底。自2001年起，乐

类比，认为光州市民对海太老虎的忠诚和狂热也与当时的政

天巨人在韩国八支职业棒球队中连续四年排名垫底，留下了 “8、8、8、8、5、7、7”这样史无前例的排名记录。球迷们

治局势有关。 有人说棒球是投手的游戏。比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波澜不

纷纷离去，2002年的一场比赛甚至只有六十九名观众，创造

惊，但正当观众的注意力处在涣散的边缘，球场便会瞬间沸

了球队历史上的新低。所谓爱愈深，恨愈切，狂热的 支持之

腾起来。这与釜山人的性情非常吻合，因为出海打鱼的节奏

后也许注定是冷漠的离别。当时在为数不多的铁杆球迷中流

也是如此。地理条件、高中棒球的盛行、特定的 政治氛围，

传着这样一句话 ： “上天给了釜山最差的球队，却给了它最好

以及海滨渔民的特质，都是釜山人毫无保留地热爱乐天巨人

的球迷”，釜山海鸥们都自嘲地称自己的球队为“垫底王”。

的深层原因。第一代釜山海鸥们正是在这样的命运安排之 下，把乐天巨人视作了釜山的化身。

杰里・罗伊斯特是韩国职业棒球史上的首位外籍教练，他 加盟时乐天巨人正处在球队历史最低潮。面对球队无休无止

1984年，也就是韩国职业棒球联赛创办第三年，投手崔东

的沉沦，他和另外一名外国人开始谋求改变。面对陷入挫败

源横空出世。他带领乐天巨人在联赛常 规赛中取得了二十七胜的佳绩，并在季 后赛中取得了四场胜利。值得注意的 是，当时的常规赛只有一百场，而不是 现在的一百三十三场。正是崔东源出色 的表现，将乐天球迷的狂热首次激发了

2010年，乐天巨人在季后赛中遭遇挫折，还传出了主教练 罗伊斯特即将下课的传闻。釜山海鸥们私下筹钱，在报纸 上打出广告呼吁球队“留下罗伊斯特”，堪称棒球史上罕 见的一次“人事干预”。

出来。 1992年，乐天巨人再次称霸韩国联赛。当时球队在常规赛

感而不能自拔的乐天巨人，罗伊斯特成功地引导球员们战胜

中排名仅列第三，忍辱负重后一举夺冠，让釜山上下为之沸

恐惧，树立自信，堪称是球队的救世主。和罗伊斯特并肩奋

腾。该赛季乐天巨人总共吸引了一百二十万名球迷到场观看

斗的还有一名墨西哥球员。卡里姆・加西亚在三振出局后，

比赛，这样的数字在当时是无法想像的。这个时期的乐天巨

无法平复心中的怒火，用自己的膝盖将球棒劈成了两半，给

人拥有尹学吉、廉钟锡等杰出投手，让釜山海鸥们甘愿为之

溃败后自怜自艾的队员和球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罗伊

疯狂。也正是在这个时期，乐天巨人的球迷开始被比喻成狂

斯特执教的第一年，乐天巨人就一举打进了季后赛，这便是

热的宗教团体。至此，第一代釜山海鸥的时代进入了尾声。

所谓的“罗伊斯特效应”。球队还首次实现了连续三年进入

那个年代根本谈不上什么啦啦队文化，球迷们的活动既死

秋季季后赛的壮举，釜山海鸥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板又单一，而且是完全的一边倒，对对方球队缺乏足够的尊

釜山海鸥们的球迷文化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和过去相比

重。尽管如此，釜山人还是凭借着天生的优势与热情，顺利

有了质的飞跃。社稷球 场里随处可以听到球迷们极富创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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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狂热的外国球迷也在为球队呐喊助威。

又个性十足的口号。世界棒球经典赛 的亚军和北京奥运会的棒球金牌，使 韩国的棒球热进一步升温，棒球比赛 成了全民性的娱乐休闲项目，球场上 女性球迷的身影也逐渐多了起来。就 是从这时开始，独特的标语和口号成 了社稷球场上不可缺少的风景，一度 程式化的啦啦队也摸索出了富有个性 的互动手段。充满气体的橙色塑料袋 已经成了釜山球迷的标志，连外国球 迷也都不忘系在头顶。简短有力的釜 山方言也成了球迷之间的专业用语 ： “别”用来威慑对方的进攻选手，还配 有特定的肩部动作和手势 ； “打呀”是给本队选手加油，期待

季后赛中遭遇挫折，还传出了主教练即将下课的传闻。釜山

打出本垒打 ； “给孩子”是敦促捡到球的人将球送给孩子作礼

海鸥们私下筹钱，在报纸上打出广告呼吁球队“留下罗伊斯

物。这些口号甚至被很多外国人所熟知，可见社稷球场已经

特”，堪称棒球史上罕见的一次“人事干预”。都说乐天巨人

成了一座世界性的舞台。当然，这些场面并不只是社稷球场

教练的位置既是祝福也是诅咒。在这个网络极度发达的年

的专利，在首尔的蚕室球场和仁川的文鹤球场里也屡见不

代，球迷们每天都会对教练的战术和选手的表现作出实时的

鲜 ；更有甚者，在乐天巨人的客场比赛中，也常常能看到釜

审视和评价。

山海鸥们从容地上演起“人浪”。不管球队是输是赢，球场

乐天巨人的球风攻击性强，强得有些有勇无谋之嫌，甚至

的氛围都是一样的热烈而欢快，一边倒的啦啦队文化已经转

有人用粗鄙野蛮来形容。但也有人认为，正是因为不机械，

变成了互动和相互理解。标语也成了社稷球场的常客。热情

不算计，富于人情味，才使乐天巨人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魅

的球迷将场上的球员视为自己的化身，制作标语则是为了更

力。

加投入比赛，属于一种积极的沟通行为。球迷们还常常高声

然而，在棒球比赛中没有周密的战术，自然很难得到令人

齐唱“釜山海鸥之歌”，此时社稷球场如同全世界最大的练

满意的结果。过去三年，球队连续三次打进季后赛，釜山海

歌房，给釜山人带来了存在的理由与活力。

鸥也因此度过了快乐时期。但要想继续欣赏海鸥们的振翅高 歌，球队必须引入更有节制、更为精致的打法。

结伴露宿街头 进入秋季赛季，釜山海鸥们为了排队抢购所剩不多的球

就在今年，乐天巨人的老毛病似乎又有了复发的趋势。釜 山海鸥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担心新千年伊始时“8、8、8、

票，不惜结伴露宿在社稷球场门前。到了这时，釜山海鸥们

8、5、7、7”的恶梦会再次上演。这究竟是釜山海鸥们的杞

已经不仅仅是乐天巨人的球迷，简直成了乐天巨人的“狂热

人忧天，还是他们心头无法治愈的永久创伤？

分子”。 釜山海鸥们对乐天巨人的热爱有着正反两个方面，就像 有些补药，在特定时刻便会成为毒药。2010年，乐天巨人在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1

社稷球场是全世界最有活力，也是有最多人全情投入的地 方。继李大浩选手以连续九记本垒打震撼世界棒坛以后，釜 山海鸥们都期待能在这里见证另一次世界奇迹。（行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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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

国

文

学

“我”在首尔这个洞穴里如何生活？ 如何摆脱封闭和迷路的恐怖？短篇 小说《首尔洞穴导游》给我们清晰地 展现了金美月小说的出发点。

评论

金美月的小说世界 无路之处的引路人 李光镐 文学评论家

金美月

金

美月（1977～）在2007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集《首尔 洞穴导游》里，揭示出了与社会隔绝的、孤独的“新

个人”问题。而在2010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第八个房间》里 则围绕“房间”这一空间，以幽默和温馨的笔调表现了现代 社会青年人的成长与挫折问题。 在金美月小说里出现的个人都是被封闭的社会存在，但 是，这些个人和90年代那种在日常生活中沉迷于内心的个人 并不相同。他们为了寻找能够放弃与人沟通的新活法，用奇 怪的方式与事物发生关系，体验自己内心世界的另类生活， 营造出自己的虚拟乐园。这样一来，金美月小说所描写的不 是对内心世界的复原，而是生活在个人乐园里的“新个人”。 金美月的小说一方面对个人乐园非常执着，但另一方面却 用反讽的方式暗示这也并非摆脱现实的出口，从这个意义上 说，其乐园空间并不是乌托邦式的幻境，而只是一个个人拥 有的最小私人领域，从反讽的角度我们可以称之为“最小乐 园”。所谓最小乐园，是指一代人在通过与别人 的关系实现 集体乌托邦的努力受到挫折后寻找的个人乐园。这里是隐藏 于日常生活的虚拟乐园，但并不是存在于日常生活中常见的 暴力与虚伪之外的空间。它既不象征共有的幸福，也不属于 整体的乌托邦空间。它只是日常时间里个人的记忆与身体所 栖息的空间，是记忆与现实的“内心里的外部”。它之所以 包含着乐园的含义，是因为它具有个人的欲望得以实现的最 小机会，但却不是身体与记忆所栖息的“此时此地”之外的 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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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短篇小说《首尔洞穴导游》清晰地展现了金美月小说的出

这与小说开头所说的“如果红灯和绿灯同时亮着，该怎么

发点。在这里出现了另一种虚拟空间——“洞穴”。一个孤

办？”遥相呼应。当然，答案只有“一，不过马路 ；二，过

独的女人生活在首尔的某考试院203号房间。考试院是一座

马路。”两者之一。在任何情况下，都只有两种选择，即“过

“四十多个人全都躺成弯钩J”的狭窄空间，是“杂货市场”，

或不过”，这就是首尔洞穴的结构。在出口就是入口的空间

其灰暗的走廊有时活像一处“未开放的洞穴”。“我”在“人

里， “路”没有意义，因为只有一条路可走。可见，在这样封

工洞穴”里工作，是“首尔洞穴探险馆”的导游。工作时，

闭的空间里寻找路是没有意义的，因此所谓“引路人”的作

我身穿探险服装，为小学生在嘈杂的假洞穴里做导游，考试

用实际上是虚的，就像在首尔洞穴探险馆里“我”

院如同洞穴般的结构和她工作的“首尔洞穴”很相像。

所做 的导游是骗人的一样。寻路这一问题本身是一种虚

“我”患的气短和消化不良症与两个记忆有关。一个是曾

伪，在这里，小说以极其镇定近乎冷漠的方式表现了人们在

在海边的沙滩目睹过抱着女孩死去的一个女人的尸体，另一

首尔这一空间里生活的局限性。洞穴虽然是一种内涵、封

个是在大学时代的某一次洞穴探险途中迷了路，亲身经历

闭、隐匿的象征，但是小说却把洞穴与“虚拟世界”及“现

“可谓是完美的黑暗”的恐怖。然而，隐藏在这些记忆后面

代首尔”的意象相重叠起来，重构无“路”这一现代性的特

的却是母亲为了救别人的孩子而死去的场景。隔壁房间向她 出售消化药的药师助理每天夜里都在喊出“充满沙拉酱”的

点。 金美月再现被封闭、受挫折的新一代年轻人的“房间”，

呻吟声，但经过和她短暂的接触，知道有关她的一些真实情

描绘孤独的个人最小的乐园，而其最小乐园并非为抚慰孤独

况。跟很多人的猜测不同，她每天夜里都要看外貌像某个人

的场所，而是一个让人悟出道理的空间，那就是这种孤独是

的男子出演的录像，后来她因偷安眠药而被药店赶出来，从

无法消除的。她认为孤独不是态度，而是一种生活的现实，

此再也没有出现在考试院。虽然考试院的房间只是用很薄的

并通过这一过程构筑起意味深长的青春存在美学。她并没有

材料隔开的空间，但相互间的沟通却是非常闭塞的。

展现人们在不幸面前与之抗争的意志，而是表现某个个体通

“我”在首尔这个洞穴里如何生活？如何摆脱封闭和迷路

过熟视无睹或超然的方式争取最小范围内心自律的斗争。在

的恐惧？假洞穴在结构上入口和出口是同一处，所以出发点

这里，虽然个体不是具有强大能量的主体，也并不能随心所

和终点也相同。考试院的出入口也由一扇玻璃门构成，那

欲地左右着世界，但却自己营造出最小的自律空间。金美月

么从这样一个空间里能出得去吗？在小说的结尾“我”对自

的小说以美丽的语言体现出这种“被动的能动性”，这也是

己发问， “ 如果信号灯的红灯和绿灯全部灭掉了该怎么办？”

现代小说的另一种存在美学。（ 张春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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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印象

新

罗诸王默默沉睡于此，不觉已是一千五百余年。王陵形似巨大的圆丘，环罩着 后人无从知晓的秘密，仿佛一弯来自永恒的波，呼应着远山的脉搏，以近乎静

止的速度穿行于漫漫人世。在这永恒的使者面前，连时间本身也衰老得失去了形骸， 兀自化成了一片蓝光。只有苍郁的参天古树依旧守在陵园周围，冷眼观望波与光的前 世今生，记录着岁月的证言 ： “任时光飞逝，世界依然运转，物质依旧存在。任凭再遥 远的时空，即便远得超越了人类想像所及，也必然会有永恒不灭的物质。”面对这片蓝 光，某种意识自然会被

永恒之波，永恒之光 金华荣 法文学者 照片 姜运求

唤醒 ：有我之前，世界 已然如是，我透过蓝光 预观世间风云 ；无我之 后，世界依然如以往一

样存在，我越过蓝光回望世间冷暖。其实这蓝光，不过是激情燃烧后余烬在空中散射 的光线，其中本无悲喜，更不会有我的踪迹。 “必须承认，人类生来与永生无缘。大去之期终将来临，届时宇宙中便再无逝者的 踪迹 ：逝者创造的文明与功绩必将随之消逝，逝者的信仰、疑惑和发明亦会随之蒸 发，所有其他的也终将消失殆尽。不过与此同时，世间也必将出现无数其他的生死轮 回，生命将以其他形式诞生，智慧将以其他面貌传世，然后亦会回归某个未知的无形 物质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