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Autumn 2012 (Chinese)

秋季号 2012

韩国文化和艺术 特 辑

非物质文化遗产

秋季m号er2012 sum 2012 vo vol.l.20 26 nnoo. .32

转型：为保护文化多样性而呼吁

ISSN 1225-8083

v o l. 20 n o. 3

非物质文化遗产： 与世界共享的无价遗产

发行人

金宇祥

合作单位

编辑/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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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理事

全南镇

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情报研究院

金荧允编辑会社

三星文化印刷株式会社

主编

池在运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麻浦区西桥洞384-13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城东区圣水2街274-34

监修·修订

朴光海, 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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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82-2-335-4741

电话: 82-2-468-0361~5

编辑

林善根

40元人民帀

传真: 82-2-335-4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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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总监

金三

艺术总监

李德林 金智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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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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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委员

裴炳雨, 伊丽莎白・沙巴诺尔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

发行的季刊杂志。版权属干本财团。

阅览高丽亚那所提供的图片与英文摘要。

韩敬九, 金华荣

南部循环路2258

若转载或复制, 须得到本财团的许可。

金文焕, 金英那

电话: 82-2-2151-6544

1987年8月8日注册(注册号바1003)

高美锡, 宋惠真

传真: 82-2-2151-6592

2012年9月25日印刷

宋永万, 文纳・扎塞

www.gegd.co.kr

高丽亚那因特网页

2012年9月30日发行 (每年3, 6, 9, 12月发行)

Página web de Koreana: http://www.koreana.or.kr

韩国文化和艺术 秋季号 2012 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 邮政编码: 137-863

为迎接即将到来的佛诞日，首尔 曹溪寺大雄宝殿前的槐树上挂上 了灯盒。每年阴历四月八日，各 大寺庙为庆祝释迦牟尼的诞生都 要举行“燃灯会”，挂起灯盒向佛 祖祈福。“燃灯会”从新罗时期开 始流传下来，今天已经发展成为 包括“提灯行进”等各种丰富活动 的“燃灯节”。今年，燃灯会被指 定为第一二二号重要非物质文化 遗产。 © 崔恒永

非物质文化遗产 ：人类共同的财富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种以非物质形态存在的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世代相承

侵蚀而逐渐消亡。许多人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陈年朽木，在当今社会毫无用处。

的传统文化表现形式，包括口头传统、传统表演艺术、民俗活动和礼仪与节庆、有

然而，非物质文化遗产既是文化遗产，同时又是“活”的文化。韩国是较早意识到非

关自然界和宇宙的民间传统知识和实践、传统手工艺技能等以及与上述传统文化表

物质文化遗产重要性的国家，并在保护和保存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做出了独特而重

现形式相关的文化空间。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以人为本的活态文化遗产，它强调的是

要的贡献。

以人为核心的技艺、经验、精神，其最大特点就是不脱离民族特殊的生活生产方式， 是民族个性、民族审美习惯的“活”的显现。 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许多传统文化实践受到了资本主义和商品经济的

本期《高丽亚那》将介绍韩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理解和看法，并介绍韩国在保 护和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就。 主编 池在运

特辑 非物质文化遗产

04 12 16 22 30

特辑１

7

21世纪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朴炫淑

特辑２

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韩国的作用 特辑３

饮食与传统

芮钟硕

16

特辑４

一号国宝崇礼门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手中复原

韩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传人

宋慧珍

36

焦点

韩国南部小城丽水 ：挑战世博

42

梁善姬

艺术之窗

韩屋断面的演化

48

60

李光杓

特辑５

36

52

韩敬九

宋寅豪

我爱韩国

连接韩国与世界的“真实存在的桥梁” 那秀昊

走向世界的韩国

42

梁慧圭，热衷实验与挑战，超越界限的艺术家

高美锡

书评书介 尹光明, 金成哲, 奇惠京 大人和孩子都能读的童话：

《走出院子的母鸡》波兰语版 学韩文、做料理

《韩国家庭料理: 最常出现在韩国餐桌上的四十五道料理》 54

数字时代的展览图录：

国立现代美术馆“年度优秀艺术家”数字图录

62

情自远方

“万花纷谢柿犹红”——韩国印象之一

64

娱乐

66

生活方式

70

韩国文学

姚大勇

男女速配纪实：真人秀节目《另一半》 黄镇美

自然休养林 ：城市人的山中生活 柳精烈

评论 ：成为作家的小城面包店的小儿子 《纽约面包店》 金衍洙

鱼秀雄

66

特辑１

21世纪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他们不仅从师傅那里继承了技艺，更是传承了一种良好的生活方式。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

照片 徐憲康

粗布纺织匠人鲁珍男：粗布手工纺织传人

鲁

珍男（第二十八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她从二十岁起嫁到婆家就开始学习粗布手工纺织， 现在已经是韩国罗州东谷村粗布手工纺织工艺的传人，也是韩国第二十八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

传人。 自古以来，东谷村整个村子的女人从小就做粗布手工纺织，新谷村的粗布也因质地优良而闻名于 世。鲁珍男二十岁嫁到罗州，从此跟从婆婆学习粗布纺织技术。六十年来，她一直用婆婆传给她的织布机纺织新谷粗布。她 非常尊敬婆婆金晚爱。她说，婆婆的手艺好，且明大义，识大体，所以能够成为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她给我讲了一 个关于婆婆的故事。1965年，韩国的纺织工厂里已经开始大量生产化纤，当时的手工粗布因此变得很稀少，东谷村也只剩下 三两家还采用传统方式织粗布。那年，研究传统服饰的学者石宙善博士来到东谷村买粗布衣料，石博士去的第一家就是金晚 爱匠人家。石博士将买布料的来意说明以后，金晚爱匠人说，粗布市场已经没有了，所以粗布买卖也断了，就把这些布料送 给你，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吧。石博士不肯白拿布料，问金晚爱匠人价钱，而她坚决不肯收钱，跟石博士推来让去。讲到 这里，鲁珍男匠人也开怀大笑起来。在此后三年多的时间里，石博士又多次来找金晚爱匠人，经过石博士的验证，金晚爱匠 人的粗布终于在1969年被国家指定为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

4

韩国文化和艺术

轮图匠人金钟垈：依天道而作

“谁

能背天道而行!” 金钟垈先生（第一一0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六十年执着于传统罗盘轮图的制作事业。每每

看着自己制作完成的精巧的二十四轨道传统轮图时，金钟垈先生总会露出满足的微笑。他说，各个轨道上 蕴含着地球四十五亿年的变化和水循环原理。 “这是一项值得用一生去追求的事业，即使赚不到什么钱也要坚守。”伯父的教诲成为金先生坚守的动 力，并成为了延续家业的第三代人。如今，家中的长子也继承这份宝贵的家业。制作轮图的时候，要在罗盘上精巧地描绘 出轨道，然后在上面刻出阴阳、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四千多个文字，这是一项极其艰难的作业。金钟 垈说“每当完成 这项艰难的作业时，心中就会感受到一种与宇宙相通的喜悦。”他说 ： “轮图中蕴含着深奥的宇宙和人世间的道理，令人惊讶。 我并不知道什么神妙的方法，只是按照道理行事。没有捷径，只有正道。非道勿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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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小木匠薛石铁：自己种树的木匠

在

韩国，木匠分为大木匠和小木匠。用木材建造房子架构的木匠为大木匠，制作房子的门窗和家具 的木匠为小木匠。今年已八十七岁高龄的小木匠薛石铁老先生（第五十五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

传人）七十余年来一直在制作传统木家具。薛老先生的家位于全罗南道长城郡长城邑领泉里。他家的房 子十分特别，一层是生活空间并兼作作品展厅 ；二层是继承父业的三个儿子的工作室 ；三层是被他称之 为宝库的木材储藏室。来访的客人可以在这里看到各种木材、使用这些木材制作家具的过程以及制作完成的传统家具，可谓 “一石三鸟”。薛老先生对木材储藏室可以说是爱之有加。只要听说哪里有好木材，他就会不顾一切找到那里。他的木材储藏 室里存放着许多珍贵木材，从上千年的光叶榉木到几百年的银杏、梧桐、柿子树等，这些木材经过干燥处理和保存了几十 年。他说，这些老木材只有经过长期干燥处理才有美丽的纹理，制作成家具也不会变形。薛老先生从十几年前开始种树，他 在自己的家乡长城邑鹫岩里种植了八百棵梧桐。在木材储藏室里，薛老先生一边爱抚着纹理美丽的银杏木一边说道 ： “我希望 我种的树都能长好，并且在后代木匠手中获得新的生命。这些家具如果能遇见好的主人，成为世代相传的宝贵家什，那将是 我莫大的安慰。”老人满足的笑声响彻整个储藏室。

6

韩国文化和艺术

结艺匠程凤燮：凝聚温婉和毅力的花结

“辛

苦地生活挺好，舒服地生活是生活吗？”结艺匠程凤燮（第二十二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 已年过七旬，从父母那里继承这项事业的她如今又将这项事业传承给了她的女儿们。结艺是一种

编织绳结的手工艺术，首先制作出各色各样的线，然后将线捻成至少三股以上的绳，然后再用这些做好 的绳制作穗子等结艺作品。你只要开始动手进行结艺制作就不能半途而废，为了制作结艺作品甚至还会 常常熬夜。打绳结直打到胳膊发麻，手指尖裂开，甚至出血也无法停止下来。要制成一个一股线也不断的穗子，要反复将线 按照一定长度折若干次，打绳结也需要将一个动作反复做上百次，而且制作结艺作品的所有过程都不允许有一丝误差。通常 制作一个直径两厘米的小穗子需要进行二百六十多次的反复作业，制作一个饰品需要花十天的时间。如今，结艺匠程凤燮从 事这项事业已有五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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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器匠金一万：震撼心灵的打击乐五重奏

“哐

哐，砰砰，嗵嗵，啪啦啪啦，叭叭！”清晨，我来到瓮器匠金一万位于京畿道骊州梨浦村的工 作室，在入口处听到的这些声音让我久久难以忘怀。打开工作室大门，眼前的场景令人心潮

澎湃。在电动轮车已经替代传统脚动轮车的今天，在这里还能看到五个珍贵的传统轮车，并且在每 个轮车上都有一个一百一十升的大缸正在欢快地旋转着。将如同年糕条一样的泥条一层一层向上垒筑， 然后用脚用力地旋转轮车，同时用工具拍打器壁，这五位瓮器匠人拍打器壁的声音就是一曲欢快、清亮的打击乐五重奏，这 是在任何地方都听不到的美妙演奏。父亲拍打器壁发出“哐哐”的声音，余韵很长 ；儿子拍打器壁发出“叭叭”的声音，听 起来很有节奏感 ；儿子的儿子拍打器壁发出“砰砰”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这一家五位瓮器制作工匠就是年过七旬的瓮器匠 人金一万（第九十六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三个已年过中年的儿子以及一个二十几岁的长孙。他们从全国找来质量 最好的土制作瓮器坯胎，然后将坯胎放入传统窑中用江陵红松烧上五天烧制瓮器。这样烧制瓮器要扔掉一半次品，但匠人的 这种执着如今已延续了八代。金老先生说，作为一个瓮器制作匠，如果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手就会变得迟钝，没法做这项 工作，所以他只让两个儿子上完了小学。然而，儿子并没有怨恨过父亲，永远都是那么尊敬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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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螺钿制作匠宋芳雄：坚守父志，甘作匠人

“父

亲的螺钿制作手艺非常出众。当时在传统螺钿漆器的原产地——我的家乡统营，大部分的匠人 在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以后就开始自己当老板开螺钿工厂，另外再聘请技术人员制作螺钿，而父

亲却依然在别人手下工作，坚守在螺钿制作的第一线。当我看到比父亲资历浅的人抢在父亲之前成为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的新闻时，我真是火冒三丈。‘父亲您为什么排在他们后面，要让世界知道您的名 字，难道您就只想在这狭小的工房里工作一辈子吗？’父亲说 ： ‘匠人不会卖东西，匠人是只会做东西的人！’当时，年轻气 盛的我还无法真正理解父亲的意思。如今，我已七十三岁了，回想起父亲的这番话，我终于理解了。匠人在工作的时候，如 果一开始脑袋里想的就是白茬儿多少钱、漆多少钱、贝壳多少钱、豆石多少钱，那就根本无法正常工作。卖东西的人总会算 计‘这个东西值多少钱，我就出多少力。’这样就会把心搅乱。”儿子宋芳雄一直积极努力将父亲的生活和作品向外宣传，终 于在1979年，当时已七十九岁高龄的父亲被国家指定为第五十四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宋芳雄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位 诗人，而如今，他却继父亲之后成了一名螺钿制作匠人（第十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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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 棅 秀

民间表演家金大均：走起绳来不怕风

看

着走绳表演人轻飘飘地走上距离地面三米高的一根绳子，观众的心里不禁会忐忑起来。此时，如 果刮起风，走绳表演人就只能站在绳子上束手无策，随风摇摆。走绳表演人全神贯注，靠手里拿

着的一把扇子掌握平衡。每当风起的时候，他的嘴里就会念念有词 ： “哎哟，这没有眼的风总在我身边 转，戏弄我啊！”今年四十有五的走绳表演家金大均先生（第五十八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走绳表演技 能传人）从九岁就开始学习传统走绳表演。走绳表演是一项综合表演艺术，它包括在绳子上表演四十三种技艺和在绳子下面 的小广场上扮小丑进行滑稽表演以及笛子、横笛、奚琴、长鼓、鼓等三弦六角乐器的演奏。走绳表演非常重视观众和表演者 之间的沟通和互动。金大均说，站在绳子上与人们互动的时候是最幸福的。他说 ： “如果刮风了走绳表演人就可以拒绝走绳 吗？即使条件不好，也要走上绳子表演。这时心里就想， ‘朋友们，我也在风中走绳，就像人生一样，哪有没有风雨的人生？ 请不要放弃希望’ 。可以说，走绳表演场也是分享冷暖的生活场。” 室外的走绳演出场早已挤满了观众，金大均又一次走上绳子去为观众奉献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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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 李 圭 哲

草船祭传人李宗顺：忧愁随之烟消云散

今

年2月初，全罗北道扶安郡蝟岛整个被三十厘米厚的大雪覆盖。年轻人都在担心山上有积雪上不 了山，这时一位舞者带头开始了一段神祭。只见这位舞者站在最前面，面向有祭堂的山跳起肩膀

舞，掀起了热烈的气氛，他就是年近八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草船祭传人（第八十二～三号重要非物质文 化遗产）李宗顺先生。李老先生在蝟岛面大里出生长大，年轻时曾经做过捕�鱼的渔船船长，他对自己 的家乡和草船祭充满了自豪感。他说 ： “在用草做的船上装上稻草人和所有厄运，然后在大海中间把它们放走，这是多棒的想 法啊！另外，祭祀天地神灵，全村人的心灵也会变得安宁、快乐！”正如李老先生所述，举行草船祭的时候，全村人都聚集 在一起，祈求消除所有宿怨，寻求和谐，并祈愿一年的平安和渔业丰收。今天，这位高龄老艺人依然兴致盎然。令人惊讶的 是，这位兴奋地跳着舞活蹦乱跳的老人前不久刚刚摔伤了，肋骨骨折，腿也做了手术，一边的膝盖已经没有软骨。在这场从 清晨一直进行到下午很晚的祭神活动中，老先生没有休息半刻，一直领导着这场祭神活动。当我问他累不累的时候，他微笑 着告诉了我其中的秘密。“来劲了，世间的忧愁都会烟消云散！所以也感觉不到疼痛！” （吕钼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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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２

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 和韩国的作用 今天，全世界越来越多的国家正在超越国境的界限，共同致力于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可 以说，在快速的现代化进程中，韩国是较早意识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危机并努力对其 加以保护的国家，并且在这方面做出了极为独特而重要的国际贡献。 韩敬九 韩国人类学家、首尔国立大学通识教育系教授

|

照片 徐憲康

非 物 质 文 化

韩

国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怀有无比的自豪之感。尽管经历了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六・ 二五”战争、学生革命、军事政变，韩国仍于1962年1月制定了文化遗产保护法，在率先

遗

系统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国家中，名列全球第二位。

产

当然，此中也产生了一些问题。不过，如果在经济高速增长、城市化急剧推进的过程之中没 有这些制度，韩国社会将会丧失多少非物质文化遗产？！只设想一下，就会让人痛惜不已。从这 一经验出发，韩国于1993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执行局会议上提出设立“人类活宝藏”项目并获 得了通过，为致力于推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作出了重要贡献。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发达国家 2003年，韩国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第十一个缔约国，2009年 获准筹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2011年，该中心正式成立。目前，韩国共 有十四项非物质文化遗产被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特别是，2009年11月联合 国教科文组织韩国委员会与江陵市举办了有关东亚共同文化遗产的国际会议，与会者通过了《江 陵提案》。该提案强调了非物质文化遗产联合申报的意义和重要性，表明了韩国将与联合国教科 文组织一道积极开展国际支持与合作的决心。该提案旨在逐渐限制个别国家抢先申报，设立紧急 保护项目以及推进联合申报，它起到了引领国际潮流的作用，意义深远。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重要意义在于从根本上扭转了国际社会对文化和文 化遗产的认识及态度。这也是一项极有意义的事业，有助于保护和认识文化多样性，起着促进和 平的积极作用。尽管如此，这项工作也在相当程度上遭到了误解，也引发过争论，甚至出现过关

12

韩国文化和艺术

© 金 永 光

“鹰猎”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多国 共同申报”的第一个成功案例。2010 年， “ 鹰猎”作为韩国、阿拉伯联合酋 长国、比利时、法国、蒙古等十一个 国家共同遗产成功申报世界非物质 文化遗产。上图是韩国“鹰猎”技能 传人朴勇淳训鹰师进行鹰猎展示的场 面 ；下图是2011年9月3日在瑞士洛迦 诺举行的鹰猎大会场面。

系紧张和纷争等十分令人遗憾的情况。原因在于对真正的文

借助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非西方社会的文化地位得

化多样性缺乏正确的认识和理解、狭隘的民族主义、国家间

以提升，这一点尤为重要。随着西方的扩张，一些人认为西

过度的自豪感竞争等。

方文化比非西方文化更具理性、更有价值、更加优越，而非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概念广泛引入了人

西方文化则是非理性的、劣等的。这些主张和看法在很长一

类学的文化定义。此前，非西方社会的文化遗产一直没能得

段时间里大行其道。正因为如此，被誉为“联合国教科文组

到足够重视。引入人类学的定义使国际社会认识到了非西方

织推行的最为成功的项目之一”的 《世界遗产名录》，也因推

社会文化财产的重要性，和深刻意义。这正顺带产生了一个

崇西方中心主义和精英文化而遭到批评。1972年的《保护世

加强效果，即认识到文化的本质与其说是文化产品，还不如

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强调了文化遗产的遴选标准为具有

说是民众的文化活动和象征表达。此外，还有一点值得关

“突出普遍价值”。然而，被列为文化遗产的大部分所谓“伟

注，那就是这一概念明确指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主体并非

大的”历史建筑物中，半数以上被欧洲所垄断。结果反而强

是国家，而是个人、群体和社群。

化了一种认识 ：拥有多座此类建筑物的国家才是文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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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琴演奏。扬琴是由四方形木琴台和铁制琴弦构成的打弦乐器，中世纪在欧洲诞 生，后来经过漫长的岁月流传到世界上许多国家。朝鲜王朝后期，扬琴传入韩 国，并成为传统器乐合奏不可缺少的乐器。

相比，韩国提出的“人类活宝藏”一语还包含了少数民族、 信仰甚至地区等，因此成为国际通用语。 199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台了有关遴选人类口头及 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的公约。2003年，在第32届联合国教科文

否则，就是相对落后的国家。这对那些没有所谓“伟大的”

组织大会上，各成员国唇枪舌战，最终通过了《保护非物质

遗迹的国家来说，事实上造成了一种剥夺感。

遗产公约》。该公约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中取得了极

不无讽刺的是，甚至连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

为重要的进展，意义也十分深远。即便如此，非物质文化遗

产项目都助长了这种“持续的文化歧视”。在非西方文化因

产仍无法挣脱所谓某个集团垄断某项文化遗产的窠臼，最终

产业化、城市化发展而相对萎缩或消失的情况下，并不仅仅

导致对共同文化遗产的关心不足，隐含着引发国家间摩擦的

是非西方文化受到了不平等待遇。较之现代化、男性文化、

可能。

精英文化、物质文化，传统文化、女性文化、民俗文化、非 物质文化都同样受到冷遇，这是不争的事实。

活生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看到了问题所在，1989年通过了

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大误解莫过于认为它们是些陈

《保护传统文化和民间文化建议案》，强化了对传统和民俗的

腐古旧的玩艺儿，没有多大用场。许多人还认为非物质文化

保护。199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根据韩国方面的提议，全体

遗产早已是陈谷子烂芝麻，在当今社会中既无用处又无趣

通过了执行局决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据此敦促成员

味。反之，也有一种严重的误解，就是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国实行“人类活宝藏”制度。此举显示了韩国致力于保护非

有一种“原形”，必须将其完好地保存下来，否则就被视为

物质文化遗产方面的进展，意义极为深远。理由是，虽然韩

遭到破坏乃至丧失。

国文化遗产保护法和制度很大程度上参考了日本的做法，但

非物质文化遗产既是传统文化，同时也是活生生的文

是与日语中带有国家中心主义倾向的“人类活国 宝”的用词

化。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社群和群体根据自身所处环境、自

14

韩国文化和艺术

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大误解莫过于认为它们是些陈腐古旧的玩艺儿，没有多大用场。 许多人还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早已是陈年朽木，在当今社会中既无用处又无趣味。 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既是文化遗产，同时也是活生生的文化。

然以及历史的相互作用，不断创造出的各种知识、技能、表

是说，要认识到“共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重要性，并应

演艺术、文化表达等。虽然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推进，很

从整体上对文化遗产进行反省。共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概念

多传统文化实践受到资本主义和商品经济的侵蚀而走向消

是基于对文化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讨论。它促使人们开始深刻

亡，但是“创造的多样性”对我们的生活却是相当重要。很

认识和反省 ：在一个由民族国家构成的现代国际社会里，怎

多在高速现代化进程中受到忽视或歧视的文化遗产重新受到

样来理解文化？它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思考机会 ：在一个民

了关注，有的与尖端技术和知识相结合，有的则随着生活方

族国家里，个人、社群和国家是什么关系？更进一步讲，民

式的改变而焕然一新。

族国家间相互是什么关系？

此外，我们早已熟知的所谓“原形”，其实是指在某一

虽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03年的公约中提出了 “多国

特定时期完成的、高度完善的形态或方式。然而，从根本上

申报”的概念，个中也吸收了共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

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应是不断随环境改变的。不是说不准

但是，现实却是多国拥有文化遗产的情况每每被视作例外。

将非物质遗产作为观光资源或充作销售之用，但要警惕不能

究其原因，文化遗产为某个国家或群体专属的观念早已根深

过度损伤其基本性质。反之，如果一味拘泥于保护“原形”、

蒂固并被广为接受了。

压制创新、妨碍应用，最终只能导致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固步 自封。

韩国经历了有关“江陵端午祭”的微妙纠葛后，着手开 始有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理论性探索，并加强了对国际联合

对此，人们很有必要思索并反省一下 ：所谓保护非物质

申报的支持与合作。这些努力非常重要。《江陵宣言》首先强

文化遗产到底是在保护什么？准确详细地记录现状、重现过

调不应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分布于多个国家（即在多个社群中

去的状态等一些工作固然重要，但也需要将人口构成的变

共同出现）视作例外情况，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基本

化、 可使用物质的变化等各种因素考虑进来，以解决非物质

存在方式。第二，联合申报是今后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制度

文化遗产的现代适用性问题。

必须关注的一个方向，也必须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制度中 起到核心作用。最后，韩国将致力于发现并研究超越民族国

必须超越国境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纠正了以西方为

家国境而存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并就国际联合申报开展理 论探索。

中心的视角，为保护文化多样性、促进文化间相互理解做出

韩国在历史上与其他国家频繁交流，与此同时，也保持

了巨大贡献。不过，也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如非物质文化

了独特的特质，特别是在建设现代国家过程中经受住了殖民

遗产被视作民族国家间竞争国家威望的工具等。联合国教科

侵略和战争等考验。韩国经历了快速的现代化过 程，为深刻

文组织的申报工作非但没有维持和平，反而引发了一些国家

反省和讨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紧急保护、保存及利用等提供

之间剑拔弩张，让人啼笑皆非。

了基础。韩国将在保护文化遗产方面发挥非常独特和重要的

这种局面呼唤着“超越国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就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国际作用。（白洁译）

15

特辑３

饮食与传统 韩国应该保存和继承什么传统？如何保存和继承传统？ 对于饮食而言，这更是一件难事。 芮钟硕 汉阳大学经营系教授、饮食文化评论家

|

照片 安洪范, 徐憲康

非 质 文

物

传

来侵略，在抗争中保持国家的存立。因此，韩国饮食的变化速度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饮食

统是不断变化的，特别是经济发展的变化对传统影响很大。尤其是对供给环境变化 敏感的饮食传统，其进化速度更快。韩国位于亚洲大陆东边一角，自古不断受到外

化

都要快，并且每一个时期都形成了富有当时特色的传统。

遗

肉食的历史

产

从韩国人的肉食历史就很容易感受到传统的变化。依据历史学家的观点，今天韩国人的 祖先是曾经在欧亚大陆广阔草原上过着平和游牧生活的游牧民。其中的一部分，即蒙古系通 古斯族的一支逐渐向东迁移，在接受了华北平原地区的农耕生活的同时，继续向中国东北的 南部地区迁移，形成了后来构成朝鲜民族主流的东夷族，即所谓的貊族。与华北的农耕民族 相比，他们的生活依赖家畜的比重更大，制作肉类料理的手艺也更加娴熟。据说，当时他们 制作的肉类料理“貊炙”就是今天韩国烤肉的原型。 然而，随着佛教的传入和农耕生活在朝鲜半岛固定下来，韩国人的饮食生活开始与游牧 民的饮食习惯渐行渐远，肉食生活开始走上衰退之路。在三国时期的4世纪后期，随着佛教 的传入，肉食迎来被正式禁止的命运，韩国人制作肉食料理的手艺也开始变得生疏。此后， 在高丽王朝末期，受到当时占领这片土地的蒙古人的影响，韩国人的祖先又重新恢复了肉食 传统。当时，蒙古军队为了进攻日本，想在高丽的土地上征用一些牛，但是由于当时牛很 稀贵，因此没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于是，他们就在济州岛上建造了牧场，开始养牛。 结果，这也成了曾经以肉食为禁忌的高丽人开始食用牛肉的开端。从此， 韩国人的祖先逐渐开始喜欢吃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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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庙祭礼乐编钟乐师崔忠雄对宗庙祭礼乐的保 存和传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今天大多数人认为韩定食是典型的韩国传统饮食，但其实韩定食与旧时两班贵族家里的 饮食相差很大。今天，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流传下来的朝鲜王朝宫廷料理是在朝鲜王朝 灭亡之后才流传到民间的，因此也只是一个时期的宫廷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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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盘瑟俚名家安淑善的演出场面。 2. 首尔奉元寺灵山斋场面。

到了朝鲜王朝时期，朝廷经常下令禁止屠宰生牛，并且设立了专门的官厅进行管制，但 人们并不遵守这项禁令，喜好吃牛肉的习惯已经在国民中间深深扎根。人们把牛肉看得十分 珍贵的取向直接导致了人们对猪肉的避忌。在19世纪的许多古文献中都有“猪肉有害健康” 的记载，甚至当时的韩医在开处方的时候也会经常叮嘱患者不要吃猪肉。如此，猪肉在很长 一段时间里都被看做是禁忌食品，这种情况在进入现代以后终于有了历史性的改变。 20世纪70年代，在韩国政府积极鼓励创办养猪企业政策的带动下，猪肉的供给量开始 成倍攀升。进入21世纪，韩国人的猪肉消费量比三十年前增长了十倍之多。过去不曾有过的 “烤猪五花肉”的料理开始出现，并一举成为最受欢迎的韩国饮食之一。

泡菜的进化 如上所述，饮食传统在不断发生变化。也有许多饮食继承了悠久的传统，但其内容却在 不断地变化。例如在外国人眼中最具代表性的韩国饮食——泡菜就是如此。关于泡菜的起源 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以前的时代，其种类也有二百多种。今天一提起泡菜，人们常常联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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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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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红色的辣白菜泡菜，然而辣白菜泡菜的历史只不过一百多年而已。三国时期的泡菜其实 就是用盐将萝卜、茄子和韭菜等腌制而成的酱菜。到了统一新罗和高丽王朝时期，更多的蔬 菜开始被用来制作酱菜，如黄瓜、水芹、竹笋等。到了18世纪初，制作泡菜的时候开始放入 辣椒、海鲜酱等调料，泡菜才真正开始进化。19世纪末，大白菜开始被用做制作泡菜的材料 才开始具备今天泡菜的模样。

韩定食的出现 一方面，饮食的传统变化速度有时快得令人惊讶。另一方面，很多时候人们对于应该保 持的传统还不太了解。今天流传下来的古代烹饪书籍时间最久远的是在朝鲜王朝后期撰写 的，流传到今天的有关宫廷料理的记载也都只是18世纪以后的。即使在这么短的期间里，韩 国的饮食仍然在不断进化。例如，代表性的宫廷料理“悦口子汤”在从1795年到此后的一百 多年间，各种记载上显示的制作材料都不一样。今天，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流传下来的朝鲜 王朝宫廷料理是在朝鲜王朝灭亡之后才流传到民间的，而且也只是某一时间段的宫廷料理。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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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 寶 夏

© 朱 棅 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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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景福宫庆会楼走绳表演场面。 2. 活跃在国内外舞台上的歌手李紫蓝 创造性地表演盘瑟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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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多数人认为韩定食是高级韩国传统饮食，但其实韩定食还是与古时候两班贵族家里的 饮食相差很大。 过去，韩国人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面前一个小饭桌，上面摆着一个人食用的饭菜。这 种模式到了朝鲜王朝没落的20世纪初开始发生变化。当时，宫廷料理开始流传到市井中的 餐馆，同时在这些餐馆中开始出现大长方形餐桌，上面摆满饭菜。此后，由于受到西化的影 响，在许多餐厅开始出现套餐，即每一种料理都有一套菜肴。目前，经常出现在我们餐桌上 的许多食材都是上一代不曾有过的，例如椰菜、西芹、彩椒等。“部队炖锅”、“LA排骨”等 都是过去老人们不知道的料理。 “韩国饮食的全球化”已经成为今天韩国餐饮行业的重要话题。一个地区传统饮食的“全 球化”需要按照外国人的口味对饮食进行本地化改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饮食的“全球化” 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在这个过程中，韩国的传统遭到了破坏。古代圣贤将“温故而知新”作 为宝贵的经验教训，那么，到底韩国应该保存和继承什么传统？如何保存和继承传统？对于 饮食而言，这更是一件难事。（丹伊译）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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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艺 术 中 心

特辑４

一号国宝崇礼门在非物质 文化遗产传人手中复原 崇礼门的复原是一项云集了多个领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的大规模工程， 这是一次传统技术与匠人精神的集结，因为传统技能的展现使得这一切都 变得可能。 李光杓 评论人、韩国A频道经营战略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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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徐憲康

非 质 文

物

火

偶尔直起腰，擦一擦汗。早已消失的铁匠铺如今在首尔市中心竟然再次出现！

炉里烈火升腾，里面的铁锭被烧得通红。铁匠们将烧好的铁锭放到铁砧上一通捶打， 然后放入水桶中淬火。“当，当……”，打铁的声音响亮地传向四周。打铁的汉子们

化

石匠一手拿着凿子，一手用锤子锤打，灰白的石粉伴随着石渣向四处飞溅，粗重的花岗 岩块被打磨得越来越平整。他们将花岗岩块层层垒砌起来，然后再用凿子修整。打凿石头发

遗

出的透彻、清爽的声音在市中心的大厦间回荡。

产

城墙就是这样垒砌起来的，旁边雄伟的木造建筑屋顶上正在一边铺瓦一边搭建如同扇骨 一般的屋檐线，木造门楼的一角已经完成了华美绚丽的彩绘。 以上是一号国宝崇礼门复原工程现场场景。2008年2月10日，星期日，在春节休假的最后 一天夜晚，人为纵火造成崇礼门发生火灾，石造建筑上面的二层木造门楼全部被火焚毁。如 今，崇礼门的复原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项带着痛失国宝的悲痛进行的复原工程就 是要重新找回崇礼门威风凛凛的面貌。 火灾发生以后，经过清理现场、调查、发掘、设计等一系列准备，2010年2月，崇礼门 复原工程开工。工程按照拆解门楼构件、实测并判断能否继续使用、复原城墙、修建木造门 楼、铺瓦、彩绘、悬挂匾额的顺序进行，计划于2012年12月完工。 崇礼门复原的整个过程完全按照传统方式进行。盖瓦和铁都是按照传统方式制作，修整 木材和石料使用的也不是现代电动工具，而是传统工具。斧头和纵剖锯代替了电锯，平整木 料使用的是刨子和锛子。为此，还在现场建造了一个铁匠铺。文物局委托浦项制铁公司按照 朝鲜王朝时期的铁成分制作铁块，然后在崇礼门铁匠铺中打造铁件和工具。 崇礼门复原工程云集了多个领域的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他们是第七十四号重要非 物质文化遗产传人大木匠申鹰秀（七十岁）、第四十八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丹青匠洪 昌源（五十七岁）、第一百二十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石匠李在珣（石雕领域，五十六 岁）和李义祥（石造建筑领域，七十岁）、第一百二十一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铺瓦匠 李根馥（六十二岁）、第九十一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制瓦匠韩亨俊（八十三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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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匠申鹰秀指挥崇礼门楼阁木造建筑工程。

1. 大木匠申鹰秀不使用机械锯，他用传统工具对木造建 筑的各个细节部分进行细致的检查和修整。 2．石匠李在珣指挥城墙复原工程。

大木匠精心挑选木料 大木匠总是挑选最合适的树木，砍伐后将树木充分干燥，再根 据用途进行处理，然后或用做立柱，或用做房梁，并将木材相互连 接起来，制造出坚实的空间。申鹰秀是韩国公认的最好的大木匠。 1962年，他参与了崇礼门的重修工程。五十年来，他始终不渝地恪 守此道。 在崇礼门复原工程中，申鹰秀最费心思的事情就是寻找好的木 料。在建造大型传统建筑物工程中，木料是最重要的。他说， “思索 1

历史，触摸树木。”要找到结实、挺直，直径超过一米的松木并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生长在江原道襄阳郡到庆尚北道蔚珍郡之间太

白山脉上的二百到三百年的赤松是传统建筑最理想的木材。此次复原崇礼门的木造门楼使用 的是从江原道三陟市砍伐的赤松和市民们捐赠的松木。

采用传统方式制作石料和垒砌城墙 垒砌城墙工程和木造建筑工程同时进行。1907年被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者破坏的崇礼 门左右两边的部分城墙（东边五十三米，西边十六米）在这次工程中也将一起被复原。这是 为了展示崇礼门不是孤零零的一座门，它是朝鲜王朝都城汉阳的正门，这样才能让人们真正 理解崇礼门存在的意义。 垒砌城墙是石匠的工作，这项工作要从挑选石头开始。要挑选外形特点和成分与朝鲜王 朝汉阳城墙上使用的花岗岩相似的石料。石匠李义祥在京畿道抱川市找到了这种花岗岩。 采回来的花岗岩石块首先要切割成需要的尺寸。切割的时候使用的不是现代电动机械， 而是传统技法。首先在花岗岩石块的表面凿出楔子孔，将楔子放进去，用锤子向下锤楔子， 将石块分割开。然后再用在现场铁匠铺里制造的传统凿子修整表面。加工好的石头在搬运和 垒砌城墙的过程中使用的都是传统方式。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以后，石匠使用的都是现代工具。即使在复原传统建筑物的时 候，修整石头使用的也都是现代工具。但是，在此次崇礼门复原工程中，使用的都是传统工 具。以用于修整石料的凿子为例，现代使用的凿子末端粘有工业用钻石，因而锋利坚硬，并 且不会轻易变钝 ；而传统凿子的头儿会经常变钝。因此，在旁边的铁匠铺里总要有两个人值 班，给他们打磨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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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

1

2

崇礼门被烧毁是一件令韩国人蒙羞和遗憾的事情，所幸，当代名匠们默默地用他们辛勤 的汗水让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复原和传承。

4 1. 在崇礼门铁匠铺里打磨磨钝的工具。 2-3. 铺瓦。将两万二千块传统瓦铺到屋顶的工作由铺瓦匠李根馥指挥。 4. 所有瓦都是手工制作，放入传统瓦窑中烧制而成。

因为整个过程都采用传统方式，所以此次石匠活要花费两倍的力气和两倍以上的时间。 但是，石匠们却心甘情愿，不辞辛劳。石匠李义祥这样说道 ： “现代工具十分锋利坚硬，使用 现代工具修整石料，虽然石料表面会很精细，但却太尖利。与此相比，如果使用传统工具修 整石头，石材的表面会更加柔和，更加人性化一些。尽管要多费些力气，多花些时间，但还 是应该这样去做。”

采用传统方式烧制屋瓦和铺瓦 木造结构完成以后就要在顶部铺瓦，首先需要制瓦匠制作盖瓦，这个任务交给了制瓦匠 韩亨俊。2011年10月，韩老先生在位于忠清南道扶余的韩国传统文化大学复原了三座朝鲜王 朝时期的传统烧瓦窑，并开始在那里烧制屋瓦。虽然韩老先生从事制瓦事业已有七十多年， 但是，此次的心情还是有些特别。老先生将瓦放入窑内开始生火， “原以为政府要使用现代机 械制造的瓦，当得知要用传统瓦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说着，老先生眼圈红了。 传统烧瓦窑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全部消失了。当年修补由于火灾损坏的崇礼门盖瓦时使 用的都是工厂里用机器制作的瓦。与机器制作的瓦相比，传统瓦密度低，上面有许多细微的 气孔，不容易因为外部气温的变化而受到损坏。并且，传统瓦的重量也比机器制作的瓦轻百 分之二十至三十。因此，传统瓦更适合传统木造建筑物。 传统瓦是由工匠亲手一块一块制作，然后放入烧柴的传统窑中烧上三天以上才烧制完成 的。机器制作的瓦在煤气窑中烧制的时候，采用附煤烟的方式着色，颜色往往太深，给人一 种人为的感觉，看起来不是那么自然。相反，传统瓦在传统窑中用柴火烧制，自然发色，颜 色为更加深沉、柔和的银灰色。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6月末，当时崇礼门复原现场正在进行铺瓦工作，二万二千块传统 瓦正在陆续上到屋顶。铺瓦工程由铺瓦匠李根馥领导。在门楼两层屋顶铺上圆木，再在上面 铺上补土，然后在上面铺瓦。补土里含有生石灰，可以隔离雨水，拦阻啃咬木料的白蚁，从 而起到保护建筑物的作用。李根馥说 ： “水泥的寿命有一百年，但生石灰的寿命可以达到一千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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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1. 丹青匠洪昌源指挥崇礼门复原朝鲜王朝初期彩绘样式的工作。 2. 2008年发生火灾以前的崇礼门。 3. 复原的崇礼门匾额。

年。” 匠人们在屋顶的飞檐和正脊之间来回认真地铺瓦。此时还有一件事情是他们要考 虑的，那就是地震。李根馥说 ： “即使发生地震，盖瓦也不应该滑落。所以，我们使用 传统铁钉和铜线将盖瓦固定在了铺在下面的圆木上。”先在屋顶表面铺板瓦，然后沿着

3

板瓦之间的沟抹上泥，再在上面铺筒瓦。

丹青匠 彩绘工作也开始了。彩绘是以青色、红色、黄色、白色、黑色为基本色，在天棚和柱子 等木质构件上用各种色彩描绘花纹和图画。彩绘不但有保护木料的作用，还给建筑物增添了 庄严的象征性效果。 丹青匠洪昌源带领丹青组进行彩绘绘制工作，他们从内部开始，大概在10月份完成包括 外部彩绘在内的所有绘制工作。开始彩绘工作意味着崇礼门复原工程已经进入尾声。洪昌源 从事彩绘已有四十三年，景福宫勤政殿、昌庆宫明政殿、德寿宫中和殿等宫廷主要殿阁以及 全国重要寺庙建筑物的彩绘几乎都出自他手。洪先生充满自信地说 ： “在韩国、中国和日本这 三国中，韩国的彩绘是最美丽的。”因为韩国彩绘的色相干净、明快，纹样细腻、丰富多彩。 洪昌源说此次复原工程中他将重点放在彩绘的样式上，以突出崇礼门是朝鲜王朝初期建筑物 的特点。 回顾韩国的彩绘历史，在高句丽及高丽王朝时期，所有彩绘都很华丽，当时使用红色居 多。但是，到了朝鲜王朝时期，彩绘开始反映出儒教的简朴文化，红色开始减少，绿色开始 突显，艳丽程度有所节制。朝鲜王朝中期壬辰倭乱以后，红色重新开始增多，到了朝鲜王朝 末期，彩绘已经变得非常华丽。 崇礼门最后一次彩绘是在1988年。当时采用的是朝鲜王朝前期的花纹，朝鲜王朝中后期 的色调。洪昌源决定在此次复原工程中减少红色，突显绿色。因此，我们将看到一座彰显淡 泊、简朴风格的崇礼门。 崇礼门火灾是一件令韩国人蒙羞和遗憾的事情，所幸，当代名匠们默默地用他们辛勤的 汗水在这场灾难的现场让这一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复原和传承。这正是复原崇礼门的真 正意义。（长何译）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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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５

韩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传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旨在保护世界各国濒临消失的传统文 化，带有紧急救护措施的意味。从紧急救护措施的角度来看，非遗项目在韩国产生 了怎样的效果？哪些项目可能获得全球瞩目？如何扩大其内在价值的影响？ 宋慧珍 淑明女子大学教授

“哪

怕是在十年前，我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多机会演奏这种音乐。以前除了每 年一两次的祭礼，只有在国家组织大型活动招待外国贵宾或者国立国乐院搞特别演

非

出的时候才能上台表演，总共也不过五六次。现在整天忙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出乎意料。 ”

物

这里所说的“这种音乐”，是指韩国的第一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宗庙祭礼乐，而

质

这段话的主人公正是该乐种的准传人崔忠雄（1941～）。他1977年开始学习宗庙祭礼乐，主 攻祭礼的主乐器编钟，1984年便入围传承者候选人。三十多年来，崔忠雄作为一名编钟乐

文

师，在宗庙祭礼乐的保存和传承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到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该领域

化

的老一辈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们陆续辞世，他作为最详细了解宗庙祭礼乐产生发展始末的业

遗

界资深元老，担任了宗庙祭礼乐保存会的会长。在他充满激情的介绍当中，浓缩着宗庙祭礼

产

乐被命名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后的变化轨迹。 随着韩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为世界非物质文 化遗产，韩国传统表演艺术界也出现了一些新气象。尽 管1964年开始实行的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制度对大量非 物质文化遗产的价值和重要性进行了认可，但直到2001 年宗庙祭礼乐首次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确切称号 是人类口头传统文化遗产杰作），传统艺术才从韩国各 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其中也包括非物质文化遗 产传人本人。此后又有几种表演艺术先后获 得了世界级头衔，相关艺术传人的工作 状态和活跃程度与从前相比也有了 显著不同。

日渐频繁的传统音乐演出 宗庙是朝鲜王朝时期供奉历 代君主和王后牌位的祠堂，宗庙举 行祭祀时所演奏的乐曲和歌舞统称为 宗庙祭礼乐。传统音乐的普及性本来就十 分有限，宗庙祭礼乐又是普通人最难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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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宫廷料理研究院

1

的传统音乐类型，是名副其实的“冷门项目”。虽然1964年被指定为韩国第一 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历史和艺术价值得到了认可，但毕竟是朝 鲜王朝的王室祭祀音乐，日常生活中很难有合适的机会去进行观赏。 此外，这种高居庙堂的音乐类型也很难懂，只有一小部分具有特殊审 美眼光和取向的人才能欣赏到其中的神秘之美。 然而，被指定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后，情况开始产生了多方面的 变化。最为显著的变化就是“礼乐表演”的出现，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关于

2

将宗庙祭礼搬上舞台，传人和专家们最初顾虑重重，是世界非物质遗产的称号促使他们踏进

1. 再现朝鲜王朝时期国王的御膳桌。

了演出场馆。2003年， 《永远的乐声——宗庙祭礼乐》在国立国乐院的音乐大厅庄严上演，是演

2. 九节盘。盛放食物的木器分成九个 隔断，里面放着各种蔬菜和肉类，用 中间放着的薄饼卷起来食用。

奏与祭礼相结合的首次尝试。评论界认为这次演出荟萃了韩国传统表演艺术的精华，此后宗 庙祭礼乐便发展成了一种特殊的表演形式。另外，大型礼乐表演受到关注以后，各种特别策 划的邀约也随之而来，使得相关领域的专家倍感忙碌。 2007年，韩国传统表演艺术振兴财团策划了“同享传统音乐会——韩国音乐的再发现”， 掀起了传统表演艺术的又一轮高潮。主办方采取了“体验型演出”的概念，为晦涩的人类非 物质文化遗产配上通俗易懂的解说，对文化遗产的普及起到了重要作用。策划者要求表演者 在例行的演奏之外，还要示范传统乐器的独特音色，或是教观众合唱几个选段。面对这样的 要求，音乐家们最初有些抵触，认为“演奏好音乐就够了，没必要多此一举”。但没过多久， 他们便接受了向大众普及传统艺术的理念，积极地配合策划者的意图。 随着演出形式的创新，宗庙祭礼乐发展成了观众满足度最高的表演形式之一。 宗庙原本只能举行祭祀仪式，现在却获批办起了常规演出，逐渐发展为文化体验 中不可或缺的环节。此外，佛教的灵山斋和江陵端午祭的跳神仪式等作为综合 性表演艺术，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当中比较受欢迎的艺术种类。随着演出次数 的日益增多，相关领域的表演艺术家们也逐渐感到习以为常。

唱曲传人的新探索 虽然如此，这并不意味着所有获得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的门类都步入了全盛时 期。以面临着新老交替困境的唱曲艺术为例，虽然演出频率较申遗之前有所提升，但 整体局面仍不容乐观。怎样才能使唱曲像宗庙祭礼乐、盘瑟俚、走绳和江陵端午祭一样获得 大众的关注？这正是唱曲的传人金英基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我很想知道在被收录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声乐曲目当中，有哪些和韩国的唱曲有 相似之处。其他国家肯定也有类似于唱曲的艺术传统，了解这些歌曲当前的传承情况，应该 会对唱曲艺术的传承与发展有所帮助。” 听了上面一席话，我意识到金英基的内心正在发生着某种重大变化。以前总觉得传统的 保存和传承本身就已经十分吃力，而现在却能够站在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高度，去探索传 承唱曲艺术的新方法。也就是说，她已经能够对自己所传承的艺术类型进行全面审视，包括 哪些方面可能获得全球瞩目，核心特征是什么，以及如何扩大其内在价值的影响等等。这些 想法究竟能给唱曲艺术的传承带来哪些正面效果，还需要拭目以待。 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头衔也能够为长期以来努力守护传统的人们赋予新的自豪感。我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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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古时候叫做“悦口子汤”的“神仙炉（火锅）”。 2. 在庆州宗家进行祭祀的时候，家族成员聚在一起 吃饭的场面。

所见过的大部分相关文化名人，只要所从事的艺术领域 获得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都会在名片、简历和各种演 出的介绍材料中进行明确标注，宣传和鼓励传承活动时的态 度也变得更加笃定。 2012年3月29日晚，第二届全球核安全峰会在首尔成功闭幕以 后，与会者们在朝鲜王朝正宫景福宫的庆会楼观赏了一场别开生面

1

的演出。其中走绳表演者在自我介绍时半开玩笑地说， “我下面要进行的表 演是韩国和世界的双料文化遗产，能看到我演出的人都是幸运儿”，台下的观众也对他的这 份自豪感欣然报以掌声。

盘瑟俚的创造性传承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年轻艺术家对传统艺术进行着积极的再创造。在传统技艺方面打好 坚实基础以后，不少人都在尝试着进一步创新。以盘瑟俚领域为例，歌手李紫蓝六岁开始学 习盘瑟俚并迅速成为业内公认的明日之星，在首尔大学国乐系求学期间她创造了最年轻最长 时间演唱盘瑟俚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目前又在加强与全球听众的沟通方面成功进行了创造性 探索。李紫蓝曾经公开表示 ： “我十分热爱盘瑟俚艺术，但也不能为了保持其纯粹性，就一直 只演唱20世纪以前的传统曲目”。抱着这样的信念，她没有拘泥于朝鲜王朝的《春香歌》，而 是把德国戏剧作家布莱希特的喜剧作品《四川好人》按照盘瑟俚的唱法进行了改编演唱。在 表演形式上，她也跳出了以往一人唱一人打鼓的传统模式，而是增加了几名演员和演奏人 员，用恰到好处的舞台艺术编排提升了演出的丰富程度和传达效果。尽管演唱的内容是《四 川好人》，但听觉感受却无疑是原汁原味的盘瑟俚。无论是激情四射的唱法，还是生动辛辣 的讽刺与诙谐，都在充分体现传统美学理念的同时，为盘瑟俚的未来开创了崭新的空间。自 2007年首演以来，李紫蓝的《四川好人》应邀在韩国各地多次上演，还在全球演出策划人云 集的首尔表演艺术交易会上担纲开幕之作，获得了欧洲音乐节策划人的好评。 2011年，李紫蓝又对布莱希特的另一部作品《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发起了挑战，所 获得的成果甚至超越了《四川好人》，次年便得以频频在国内外舞台上亮相。追求多样性的 演出策划人都在密切关注着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期待着更多李紫蓝式的人物出现。（行程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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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作为无形文化遗产流传下来的朝鲜王朝宫廷料理是在朝鲜王朝灭亡之后才 流传到民间的，而且也只是一个时期的宫廷料理。今天大多数人们认为韩定食是 典型的韩国传统饮食，但其实韩定食与古时候两班家里的饮食相差很大。

2 © 李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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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2012 East Asia Builds Its Talent Arsenal

April 2012 Reading The Cards in Northeast Asian Debt

January 2012 Asian IT at a Crossroads: Where is it hea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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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ober 2011 Aging Asia & the Silver Industry

July 2011 Building Bridges for Future Growth

April 2011 China Rising and the Future of Northeast Asia

January 2011 Tensions Rise, Unification Hopes Remain

October 2010 The Emergence of G20 and Korea’s Role

焦点

韩国南部小城丽水： 挑战世博 继1993年大田世博会之后，2012年5月12日至8月12日， 全罗南道丽水市又举办了第二次世博会---“2012丽水世界 博览会”。此次世博会共有106个国家参加,试图为各国海 洋产业的未来提出绿色发展的方向。 梁善姬 《中央日报》评论员

即

使是韩国人也未必都了解丽水或去过丽水。丽水是一个位于朝 鲜半岛最南端的蝴蝶状半岛，人口不到三十万的海滨小城。但

在以下几个方面，丽水还是有自身特色的。这片海域是朝鲜王朝最大战 争壬辰倭乱的抗倭名将、当时的海军提督李舜臣将军曾坚守过的海域， 这也是韩国人心目中与丽水有关的最特别的记忆。这里至今还保留着当 时的龟船修理厂和当时的海军本部——镇南馆。 韩国的南部海域原本就由很多岛屿和里亚斯式海岸构成，走到哪里 都能感受到它的美丽风光，尤其是在于丽水金鰲岛上徒步旅行。这是丽 水能够备受内陆人关注的原因。金鰲岛过去是朝鲜王朝的鹿场，从未向 大众开放过。环绕岛屿外围的这条路称为“悬崖路”。它美丽又险峻， 长达八公里，蜿蜒在陡直的峭壁上。从高处俯视可看到黑黝黝的悬崖峭 壁，眼前展现的是清澈的大海与多岛海的风光，迎着徐徐的海风走路的 那种感觉是在其他地方无法体验到的。金鰲岛由此渐为人知。

海上世博会 随着2012年世博会（5月12日～8月12日）的开幕，丽水受到了前

国际馆的世博会数字美术馆。通往国际馆的天棚上安装的 超大型液晶屏幕播放着丰富多彩的海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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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所未有的关注。自1851年推出蒸汽机的首届伦敦世博会以来，至今从 未在这么小的城市举办过世博会。这也是丽水为世博历史谱写的新篇

1. 世博会标志性建筑“天塔”。由曾作为储存水泥的两个废弃筒仓 改造而成，一个是管风琴造型，另一个是海水淡化处理设施。 2. 韩国馆第二展厅的天棚上安装的超大型屏幕可放映三维影像。

章。此届世博会的主题“生机勃勃的海洋和海岸”意义深远，很值得关 注。世博会原本是参展国展示其新技术和技艺的一场盛会，但在丽水这 座小城举办的世博会所传递的是不同的信息。海洋占据着地球面积的 70%，丽水世博会的初衷就在于引导人们去理解沿海居民的生活，引导

的时间在这片陆地上修建展馆。这片陆地面积不

人们去探寻与自然共存的方法。大海不仅是文明的枢纽、人类生存的舞

到2010年中国上海世博会的四分之一，但四处都

台，也是应该持续利用的人类资源。在地球变暖和海洋污染已成为国际

能望到大海。展现在眼前的蔚蓝大海和或远或近

问题的今天，呼吁大家共同关心海洋与人类生存是此次世博会的主题。

散布在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岛屿是世博会场的自然

世博会的场馆更为特别。此次丽水世博会场建造在海上。主办方以

延伸。码头停泊着豪华游船，各国科学勘探船陆

填平丽水新港附近海域的方式获得了25万平方米的陆地，又花了两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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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进入会场，摆渡船把各岛的观众带到世博会场。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加上员工宿舍、外围停车场等便利设施，总面积可增至十倍，达到 271

建筑。另外，每天有K-Pop等文艺演出的海上舞

万平方米。

台The-O浮在水面上，海水作为舞台幕布。各种

从内陆乘坐火车过来的人们，下高铁后从车站出来就能直接走到世

影像投射在水幕上，为了突出舞台效果，还喷洒

博会的入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双管形状的管风琴。该建筑由港

水雾。在此次世博会上，大海是交流的平台、居

口附近的旧水泥筒仓改造而成，设有管风琴和海水淡化设备。每小时都

住的空间，也是文化、休闲和娱乐的场所。这里

有管风琴表演，任何人都可以申请演奏，管风琴的声音很像船笛声。另

才是人类生活的海洋空间。

外，游客还可以通过管风琴旁边的海水淡化设备喝到一杯经处理过的海

106个参展国

水。 进门后一眼就可以看到大海和建筑是怎样融为一体的。游客可以通

这次世博会共有106个国家参加。每天都被指

过装在通往国际馆的天棚上的长达218米LED屏幕看到游弋的鲸鱼和鱼

定为特定国家日并举行相应国家的文化活动，使

群。从天上到周围再到眼前都是海。主题馆是浮在海上的鲸鱼状人工岛

世博会成为地球村融为一体的平台。各国展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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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组委会颁布了体现丽水世博精神的《丽水宣言》，旨在呼吁全球为解决海洋环境污染和滥 捕渔业资源等问题而做出努力。

明确传达着“人类与海洋共存，正确认识和保护环境”这一主题。

候海洋馆需经过一间为体验北极低温而设置的冰

韩国馆布置了两个展厅，一展厅的三面都是巨大的显示屏，二展厅

房。刺骨的寒气令尖叫声此起彼伏，穿着北极熊

的天棚布置了圆屋顶型屏幕。一展厅里展现的是三面环海的半岛国家韩

外衣的志愿者会拥抱人们。等到从冰房出来，人

国的生活场景和沿海景象。二展厅展现的是能源利用、出口港和海水淡

们头上会结满白色冰霜。海洋技术馆通过表演秀、

化等各种韩国海洋产业。

戏剧、视频相结合的 独特表演方式向人们讲解利

美国馆传达了这样一个数字信息，即“人类对海洋的了解还不足百

用海草制造塑料和布料的技术。

分之五”， “地球的未来取决于对海洋的理解和探索”。俄罗斯馆主要展现

外国媒体对此次活动也非常关注。5月16日的

了以考查北极海等北极开发为主的内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馆因为警示

法国《世界报》就以“韩国的珍宝——全南绽放

人们关注污染海水的塑料垃圾问题而得到了好评。

新光彩”为题同时介绍了这次世博会和因此闻名

各国展馆表达主题内容的方式也是丰富多彩的。有的利用巨大的显

的有着秀丽自然风光的韩国南部地区。美国有线

示屏和数字影像，也有的采用演出和展示形式。进入热门展馆之一的气

电视新闻网也将丽水世博会荐为“今年必去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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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方”的首选。

适的城市环境作出了贡献。丽水市长金忠锡强调 说“这次丽水的挑战让我们获得了在小城市也可

展望及成果 但也有人指出此次世博会参观人数未能达到预期规模。其原因是丽 水本身只是南部中小城市，离首尔太远。而且组委会仅注意硬件建设，

以举办国际性大活动的自信，这是一个让丽水为 世人所知的好机会。” 此次世博会最值得关注的成果是组委会提出

没有投入相应物力做好宣传工作。据统计，世博会期过半时，平均每天

的体现丽水世博会精神的《丽水宣言》和“丽水

观众人数为五万人。这与当初一千万以上预想相差甚远，就连邻国中国

工程”。《丽水宣言》目的在于呼吁全球为解决海

的游客也远未达到预期规模。

洋环境污染和滥捕渔业资源等问题而做出努力 ；

比起十二万亿韩元的投入额，此次世博会成绩的确不佳。但其中约

“丽水工程”则向海洋研究提供扶持，组委会将从

十万亿韩元的经费都用在了基础交通设施的扩建上。比如，浦项钢铁厂

世博会收入中拿出一百亿韩元作为发展中国家海

所在的光阳和丽水虽然近在咫尺，但因海湾阻隔只能绕行，很费时间。

洋研究的资助基金。（金海鹰译）

这次跨海建成的长达八点五公里的李舜臣大桥把两城市间的距离缩短为 十分钟，而且为七万九千人提供了就业机会，预计可给全国带来十二万 亿韩元的生产带动效应和五点七万亿韩元的产业附加值。 丽水市为了缓解世博期间交通混乱的局面，在外围建立了停车场， 并免费运营所有公交系统以消除游客们在世博游览和室内观光时的不 便。虽然花费了一百一十五亿韩元，但因此解决了交通混乱，为打造舒

1. 韩国企业馆中的大宇造船海洋公司的机器人展馆。机器鱼“费 罗”在水族箱里游弋。 2．国际馆中的挪威馆。观众在这里可以通过虚拟航海游历北欧海 盗之国。

2

艺术之窗

韩屋断面的演化 金海黏土建筑美术馆是首尔大学建筑陶瓷专业美术 馆。为纪念开馆六周年，这里策划举办了展示众多 建筑家们探索传统韩屋发展演化进程的展览——“现 代韩屋展”。 宋寅豪 首尔市立大学建筑学系教授、首尔学研究所所长 照片 金海黏土建筑美术馆

1. 白承昊以韩屋屋顶为主题创作的装置艺术作品 “总体维度——塔” 。

42 1

2. 赵鼎九创作的“西大门韩屋”主体模型放置在 展馆大厅。

韩国文化和艺术

为

配合观赏现代韩屋展，本文试图从以下角度来介绍一

最基本的条件。韩屋用木料制成，立柱架梁，上架栌斗、横

下韩屋的特点及其美学价值，以便于观众理解韩屋的

梁、椽条和檐遮。

演化轮廓。

第二，韩屋是火炕、地板、厨房和庭院构成的有机建 筑。火炕与地板相互匹配。火炕上有顶棚，下铺高丽纸，为

韩屋的特点

较私密的空间。与此相比，地板正对庭院，是较为开放的空

第一，韩屋是结构和外观浑然一体的建筑。由于泥土用

间。这里椽条外露，墙面木制构件和涂料清晰可见。这两处

量大，构件断面大，因而韩屋的外观形状显得较为敦实。韩

空间决定了屋内的生活方式。或坐在火炕上阅读、吃饭，或

屋是以传统的木结构方式和以每个房间为基本单位而建造

躺在火炕上睡觉，或依在窗前欣赏外景。这是韩屋最重要的

的。韩屋的内部空间由以“间”为基本单位，屋顶的形态也

可利用空间。厨房用于生火做饭，地面低于地基，上面铺设

是木结构的外延。从这个意义讲，传统的木结构方式是韩屋

隔 板。这些空间以庭院为中心，有机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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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韩屋的“批判性进化”主题馆内部。 2. 金钟宪创作的“铁骨架栱包”。栱包是放在梁柱顶端用来支 撑屋檐端重量的木托架。建造大规模建筑结构时没有使用作为 韩屋传统材料的木料，而是使用了铁制材料。 3. 赵鼎九创作的“罗宫”模型。

44

韩国文化和艺术

第三，韩屋是用天然材料建造的环境友好型建筑。以木 料为主材，加上泥土、石材、韩纸和铁制品等天然材料。韩

材料。为了降低建设成本，同时还使用机械加工好的半成品 木料。

屋使用这些天然材料，因材用料。有的材料按其作用和特性

既有建筑家们在充分发挥创意的韩屋建筑，也有由政府

制作粗犷，有的材料需要精雕细琢。两种材料结合使用，通

主导建造的韩屋园区。在国土海洋部的援助下，从国家层面

过触摸可感受到其质感。

进行韩屋研究开发，以创新韩屋建造技术和节约建设费用的

第四，韩屋是匠人之手制作的工艺建筑。韩屋样式规

工作也在进行当中。文化体育观光部也推动了多项韩屋振兴

范，却形状柔美。韩屋建造有其基本程式，集木工、石工、

工作。2008年，韩国国际信任组织主办了第一届海外韩屋展。

泥瓦工等各种技术之大成，犹如一件巨大的木制家俱。

2011年，国家韩屋中心颁发了首届韩屋建筑奖。2012年，还 举办了首届韩屋摄影图片展。

展览的背景

现代韩屋展就是在韩屋演化潮流的背景下举办的，展出

21世纪以来，韩屋在结构、空间、材料、工匠手艺等四

日期从2012年3月24日至8月26日，是由建筑陶瓷专业美术馆

个方面均发生着变化，建筑家们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例

金海黏土建筑美术馆的上半年策划展，陈列四名现代城市韩

如，现在一般不用泥土，而改用隔热和防水性能较好的干燥

屋的代表性建筑家的作品，也包括装置艺术家和摄影师的作

屋顶施工法 ；同时引入“火炕”水暖系统和空气调节方式，

品。需要强调的是，这次展览会正如本文标题所述，并非把

使房屋内部成为统一的功能性区间。在保持环境友好型住宅

韩屋当做历史建筑类型，而是当做建筑家的创意行为从当代

优点的同时，开始尝试使用加工木材和平板玻璃等新型建筑

的视角来审视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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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出的韩屋建筑作品不是简单地再现传统，全部是新设

是“ ㄱ ”字形或“ ㄷ ”字形的情况，也必须考虑拐角部分的

计的创新型韩屋。参展的建筑家们制作了韩屋样板。他们在

构造。展示场陈列了众多韩屋模型和液晶显示屏、照片、装

工作中充分理解台地和制作工序，构成创意性空间，不断调

置艺术作品。它们通过实物而非理论，提供给观众仔细观察

整韩屋的外型。如前所述，韩屋与任何其它建筑类型相比，

韩屋的好机会。

具有平面和截面、平面的外形紧密结合的特点。假如房间的 进深从八尺延长至十二尺，就要换更粗的立柱，屋顶上面的 结构整个就要换掉。其结果，立面比例也要重新设计。如果

展出的内容 南山韩屋是建筑家金钟宪先生建在山冈上的一座韩屋茶

进入展厅一层入口处，赵鼎九先生的作品《西大门韩屋》映入眼帘。这一 作品曾参加过2010年威尼斯双年展的国际建筑展。观众可以观察到韩屋的 内部空间，或者在屋里席地而坐，欣赏挂在展厅墙面上的摄影家尹俊焕先 生的作品《庆南的韩屋》。

1. 赵鼎九创作的“西大门韩屋”的主体模型。 2. 黄斗镇创作的“无无轩”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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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韩国文化和艺术

2

馆，他说 ： “这座韩屋兼具封闭性和开放性的双重结构，是我

庆州的罗宫是韩国第一座韩屋宾馆。它由多种韩屋类型

对韩屋空间的重新诠释。”依山沿着台阶而上，放眼望去，可

和庭院构成 ：有“口”字型两层韩屋行政楼和中厅，有回廊

以看到茶馆以南山山脊和绿荫为背景，构成了与地形相协调

和宽阔的庭院，有“ㄷ”字形联排韩屋和有浴盆的深院。设

的韩屋断面。

计此座宾馆的建筑家是赵鼎九先生，他把庭院的特点和形态

L韩屋是建筑家黄斗镇先生建造的北村城市韩屋的典型。

有机结合，并据此构筑断面，建成的韩屋集合体仿佛一座小

虽然这座韩屋住宅规模不大，但有面向门厅的主庭院和以 ㄷ

城市。通过影像和模型，可以了解到他设计这座宾馆和《西

字形围成的后院。平面和断面有机结合，提高其实用性。地

大门韩屋》等许多工序的实际情况。

下设有书斋，是这座住宅的得意之处。利用后院和堂屋断面

本届展览会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建筑物的特点和

的差异，设置高窗。这样，平面虽然规范，但塑造了流动的

美感是由韩屋的断面完成的。通过这些断面的差异，观众可

空间。

以了解到现代韩屋的创新和发展水平。

这里陈列着建筑家金容美以1：1比例制作的模块韩屋，

这里同时展出的还有白承昊先生以韩屋屋顶为主题的装

从中也可以感受到实际的韩屋。立柱的高度和间隔、额枋

置作品，有建筑摄影家尹俊焕拍摄的反映庆南地区现存韩屋

（承载横梁的构件）的宽度、立柱的粗细和修饰程度、窗户

状况的摄影作品，使观众能够从多个角度去观察韩屋，使生

的大小和格子门的材料等，都按基本模块立体式地展现出

活在现代住宅的人们，借此机会，从中感受和体会曾经疏远

来。这种韩屋模块体系成为韩屋美学的基本原理，奠定了合

甚至消失的珍贵传统。（萧然山译）

理的韩屋生产体系的基础。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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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韩国

连接韩国与世界的

“真实存在的桥梁” 阿洛克・库玛尔・罗伊教授1983年3月初次来韩。当时他获得政府奖学金，在首尔大学学 习国际政治和外交。今年1月罗伊教授加入韩国国籍，成为第十万名加入韩国国籍的外 国人。一时间罗伊教授在韩国家喻户晓。 那秀昊 韩国外国语大学翻译研究生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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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 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罗

伊教授在釜山外国语大学从事教学研究工作已有二十三年。采

不是关乎忠诚与否的问题。忠诚只能叠加，不可

访他的那天，他将我们带到他的办公室。罗伊教授主要教授现

分割。不是说我加入了韩国国籍，我就是100%的

代印度政治、经济、文学及媒体等课程，但他的书架上也摆满了很多韩

韩国人，0%的印度人，或者我是50%的韩国人，

国语书籍，可见他非常关注韩国。他的故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也就是

50%的印度人。虽然我更换了国籍，但我既是

他开始在韩国生活的1980年那个风云变幻的春天。

100%的韩国人，也是100%的印度人。”他觉得这 是关于他能否为自己及韩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能

“我的加拉帕戈斯群岛”

力的问题。为了说明他自己和韩国、印度之间的

当问他为何来韩国时，罗伊教授给出了一个很独特的回答 ： “因为

关系，他借用了两个印度概念，即kharmabhumi

这里是我的加拉帕戈斯群岛”。“韩国是一个适于进行比较研究、适于观

和janmabhumi。他解释说 ： “kharmabhumi指工

察历史发展进程的好地方。世上没有哪个国家会像韩国这样在短时间内

作的地方，janmabhumi指出生的地方。虽然我在

呈现出如此繁多的变化。我从来没有后悔来韩国。”

那里出生长大，但这里却是我成就事业的地方。”

1980年光州市民为反抗韩国的军事独裁统治，毅然发起了光州民 主化运动。尽管政府动用军队镇压了示威运动，但独裁统治瓦解的端倪

所以为了他的事业（kharma），他决定加入韩国 国籍。

已开始显现。以光州民主化运动为开端，整个80年代都弥漫着示威运动

当然加入韩国国籍并不意味着就完全变成了

的硝烟。此后，韩国最终建立了民选政府。而这种结果在印度年轻人阿

韩国人。罗伊教授很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对于

洛克・罗伊来韩国留学的当时还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他来说，能否真正成为一个韩国人要看他和韩国

“我总是把1980年时的情况比喻成怀孕晚期。孩子该出生了，虽不

人之间的融合程度。“我说的话是否和韩国人一

知会生出怎样的孩子，但你却推迟不了孩子出生的时间。当时的1980

样？我和韩国人能否很好地沟通？这对我来说是

年就是这种状态，一切都很不确定，但其中却隐藏着些许期待，些许对

个挑战。在加入韩国国籍之前，我本想向自己证

明天会比今天更好的期盼，而我也亲眼目睹到了这一切。 ”

明我能做得更好，但现实是我的能力是有限的。

关于这种隐藏在背后的期望与期待，他谈到了很多。那场光州民主 化运动之后，各地的示威运动层出不穷。但当时的示威运动大都是闪电

所以虽然我加入了韩国国籍，但却不意味着我和 其他韩国人一样。”

式的，瞬间聚集，又瞬间散去。最长不过五分钟，往往在镇压军队赶来 前的一两分钟之内自行散去。在军事独裁统治气焰嚣张的那个年代，任 何期望与期待都只能被隐匿。“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坦克。”罗伊教授回想

印度多元文化主义的启示 罗伊教授认为，韩国之所以如此严格区分

着说道。“在首尔大学正门有两台装甲车，在操场上有两架直升飞机， “韩国人”和“外国人”，其根源在于韩国的历史。 在后门也有这些装备。”

他解释说 ： “韩国的历史是线性历史，线性历史国

1988年的首尔奥运会对于韩国来说是一个极具划时代意义的转折

家的文化特点就是竞争性很强，但是推崇种族主

点。以此为契机，韩国开始向世界敞开了国门，不可阻挡的民主化浪潮

义。这类国家的人习惯把自己不认识的人视为外

也席卷了整个韩国。但这段民主化进程并非像暴风中猛烈拍打岩石并瞬

国人。起初这样的文化意识让我很震动，因为我

间碎灭的波涛那般急剧、短暂，而是如同平静的波涛不断向海边推移

来自印度。在印度，即使长相不同，也不会有人

那般平缓、持久。终于，在1992年，在韩国军事独裁统治三十年之后，

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只会说不一样，绝不会

首位文人总统被推选出来。作为国际政治领域的研究学者，罗伊教授对

说那是错的。出现这种现象是在情理之中的。韩

于韩国民主制以如此和平的方式产生倍感惊叹。他感言道 ： “我没想到

国是线性历史国家，所以很看重自豪感。过分强

这场政治过渡会如此顺利。”

调自豪感就会引发偏见，而偏见往往会比自豪感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韩国成为罗伊教授生活最久的国家。最终他 也选择了做这个国家的公民。做这样一个决定绝非易事，花费了很长 时间。但他这样决定的原因却和人们所想像的不一样。他解释说 ： “这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表露得更为明显、突出。” 很多人认为韩国走向多元文化主义会很艰难。 其实从韩国是个线性历史国家的角度来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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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样主张不是不可理解的。罗伊教授一边摇手，一边继续说道 ： “我 不太喜欢韩国讲的多元文化主义。实际上韩国现在所做的并不是什么多 元文化主义，而是将异文化韩国化。但韩国也在发生变化。韩国社会具 有快速变化发展的潜力，也许比日本变化得更快。” 在当今的韩国社会，多元文化主义已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因 此如何正确定义多元文化主义也很重要。罗伊教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 题，他认为可以从两方面来定义。首先是空间上的定义。他说 ： “你们 肯定发现了我没有改名字。”韩国人的名字一般都很短，只有三个字。 但罗伊教授的名字用韩文书写的话就有七个字，如果包括隔写就有九个 字。所以一般在文件上很难将他的名字全部签写下来。他工资明细表上 的名字是“罗伊”，医疗保险证上的名字是“库玛尔”。他说 ： “这便是 我常强调的一点，韩国社会应当给其他社会多一点空间。”他希望韩国 不要让他为适应韩国的空间而去改换他的名字，而是为他提供他所要的 空间。 多元文化主义也可以从时间上来定义。罗伊教授认为多元文化主义

1

是一个面向未来的概念。他解释说 ： “我选择在韩国生活，某人选择在 美国生活，这是因为我们认为韩国或美国有可展望的未来，而不是因为 韩国或美国的过去。”他认为世界，特别是教育领域，已进入学生为未

视战场，发现他正在给百姓带来死亡与毁灭，于

来而学习奋斗的时代，而这个未来也许和现在的发展成相反趋势。“为

是转而追求和平。为了体现他所追求的和平，他

什么要变回去呢？如果说某人是多元文化主义者，那么我们就应该认可

将四狮石柱(柱头上刻有四头狮子)作为和平的象

这一事实。我们不可以把他再变回单一文化主义者。韩国人应该做的不

征, 代表“力量是维护和平的基础，但绝不可以

是将多元文化主义家庭韩国化，而是让韩国社会面向世界。为此，首先

借此独裁”这一含义。罗伊教授说这个象征意义

应该给予大家充足的空间，当两个空间产生矛盾时，应该和平解决，避

非常重要，并强调说， “我们应该像狮子一样生活，

免发生冲突。”

但一定要和平共处。这是印度人对社会和平的认

罗伊教授认为他对多元文化主义持有独到的见解是得益于他的文化

识。虽然这已是很久以前的观念，但有时我却觉

背景。他说印度人骨子里就愿意接受多样性。他笑着对我们说 ： “多元

得很有用，我们应该把他人当做‘另一头狮子’

文化主义已融入到了我们的遗传基因中。”众所周知，遗传基因并非成

来对待，不能伤害他们。那么人类到底是一种怎

于一朝一夕，印度的多元文化主义也同样是历史悠久，其根源 可以追溯

样的存在？ 人是一种以自尊为重的存在。不要去

到数千年前的阿育王时代。征服者阿育王本想建立一个帝国，但当他巡

伤害对方的自尊，这是我经常强调的一点。” 20世纪80年代是个风云变幻的年代，今天也 同样在发生着各种变化。罗伊教授以国际婚姻为 例这样解释道 ： “不久之前大家还都觉得国际婚姻 是别人的问题，可现在自己的女婿、儿媳也可能

1. 阿洛克・库玛尔・罗伊教授在课堂上聆听学生的发言并做出点评。 2. 罗伊教授在办公室和学生们聊天。他常常对学生们说，要努力 学习，为了将来也许会到世界的另一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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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

罗伊教授不仅致力于将印度文化介绍到韩国，同时也很 关注如何将韩国文化介绍到印度。他曾将崔仁勋的小说 《广场》翻译成印地语。他说这部小说是“介绍到印度 的第一部韩国小说”。

会是个外国人。”当抽象的问题变得很具体时，必然就会产生一些变化。 “一定要把别人的问题也当做自己的问题来看。如果是别人的问题，就 漠不关心。这就是韩国的实际情况。”

品，他们都说这部作品很感性，很优秀。所谓感 性，意思就是说这部作品让他们有了很多思考。” 但罗伊教授觉得他一直以来为韩国所做出的 贡献并不是他所从事的工作，而是他自己本人。

连接韩国和世界的“真实存在的桥梁”

他说 ： “我的工作当然也很重要，但我觉得‘我是

罗伊教授并不只满足于关注周围发生的变化，他同时也在努力使自

谁’更为重要。我的职业是老师，同时也是一个

己成为引导变化的主导者。为此，他正在积极发挥着连接韩国与印度文

学者。有人问我是否在为推动韩国和印度的经贸

化的桥梁作用。他的硕士学位（韩国语教育学）论文针对首位获得诺贝

关系做什么事情，我认为那不是我要做的，那是

尔文学奖的非欧洲人、印度哲学家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作品的韩译情

企业家们应该做的。也有人问韩国和印度之间是

况进行了探讨。他还发表论文指出了对泰戈尔的错误理解。他表示以后

否有核合作，这也应该是政治领导者们决定的问

想要亲自执笔将泰戈尔的作品翻译成韩语。“泰戈尔的作品多是从英语

题。我也有我可以提供帮助的地方。我不想成为

翻译成韩语的，而没有从孟加拉语翻译过来的。作为印度孟加拉人，我

搭架在高速公路上的桥梁，我希望我本人就能够

觉得我是做这项翻译工作最合适的人选。”

成为一座真实存在的桥梁。”

罗伊教授不仅致力于将印度文化介绍到韩国，同时也很关注如何 将韩国文化介绍到印度。他曾将崔仁勋的小说《广场》翻译成印地语。

也许，罗伊教授的这个愿望不难实现，就像 实现在银行申请表上写下他全名这一愿望一样简

“我首次将韩国小说介绍到印度。《广场》这部作品反映了当时的韩国社

单。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韩国就会为与己不同的

会，所以我比较喜欢。意识形态上的争论、个人纠葛等等在这部作品里

外国人提供更多的空间（多种意义上的）。在这一

都有所反映。当然最让我欣赏的还是作者的语言，我觉得非常具有诗

时刻到来之前，阿洛克・库玛尔・罗伊教授将会为

意。”这部小说在印度也得到了好评。“印度也存在类似的分裂情况。生

打破隔阂、打造个人空间、为韩国带来真正的多

活在印度的穆斯林要比巴基斯坦的多，但因为宗教信仰的不同，出现分

元文化主义而不懈努力。（南燕译）

派现象。所以印度人也都很喜欢这部作品。我和很多作家谈过这部作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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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世界的韩国

梁慧圭，热衷实验与挑战， 超越界限的艺术家 继2009年威尼斯双年展之后，梁慧圭在2012年卡塞 尔文献展上再次推出堪称大胆和精致二重奏的装置艺术作 品，由此确立了她在当代世界艺术领域的地位。 高美锡 《东亚日报》评论员、艺术专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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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在德国卡塞尔中央火车站，梁慧圭和她的 新作《靠近 ：永非过去时态下的工程编 舞》。

在

卡塞尔火车站废弃多年的货运站里，一排两米宽的黑色百叶窗悬挂在简易屋顶上。在废 墟般空荡荡的铁轨上方，百叶窗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噪音依次开启和关闭，周而复始。百

叶窗忽上忽下，宛若在不知谁人的指挥下舞蹈。百叶窗起落之间，站台对面的景象时隐时现。这 件全长四十五米的大型百叶窗装置艺术作品像是科幻电影里未来世界的机械生命体一般令人不寒 而栗。这些百叶窗像军队检阅或者卡片显示图案一样有条不紊地重复着机械动作，让人联想到横 扫整个二十世纪的专制主义。 这件作品是艺术家梁慧圭（41岁）在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上推出的新作《靠近 ：永非过去 时态下的工程编舞》。卡塞尔文献展的举办地在德国中部小城卡塞尔，本届展览6月9日至16日举 办。这是梁慧圭第一次尝试创作可动式装置艺术作品。她力求技术创新，为百叶窗装上马达，用 自行开发的电脑程序进行操控。

百叶窗的群舞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被整个场地的强大力量震慑住了。现代社会抱有一种乌托 邦理想，在此基础上坚持走工业化道路，一味地追求‘更多，更快，更好’。过去的工业繁荣和 今天的荒凉萧索在这座火车站形成对照。面对这样的景象，我想说的是工业化仍然是个需要慎重 考虑的现在进行时的课题。”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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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梁慧圭把从发达国家到发展中国家已经或者正在经历“现代化”的全人类共同的体验和 回忆用极具冲击力的视觉手段呈现出来。她的作品与曾经繁荣一时、如今却沦为废墟的货运 站巧妙融为一体，在当地引起强烈反响。德国艺术杂志《艺术》将该作品评为“卡塞尔文献 展二十大优秀作品”之一，德国公共广播联盟的新闻节目也对其进行了介绍，称之为不可不 看的作品。 在小城卡塞尔与梁慧圭见面时，她介绍道 ： “装在百叶窗上的马达和操控马达的电脑系统 需要一种程序进行操作，我和团队成员一起开发了这种新程序。虽然创作过程有些长，但是 关于‘机械运动’的研究非常有意义。”

亲手改编、导演的单人剧 五年一度的卡塞尔文献展是全球最权威的现代美术展览，今年共有来自五十五个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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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1．由梁慧圭改编、导演的单人话剧《死亡的疾病》。 2．系列光源雕刻集“图腾机器人”。该装置艺术作 品使用了灯泡和晾衣架，每一个晾衣架被看做一个 “雕刻”。

一百五十位艺术家参加。梁慧圭的主要活动舞台是首尔和柏林，她和文敬媛、全浚晧小组一 起应邀参加了本届文献展。这是继陆根丙（1992年）之后韩国艺术家第二次参加卡塞尔文 献展，前后隔了二十年。她充分利用在实地考察中发现的废弃货运站，创作出前文提到的那 件装置艺术作品。与此同时，她根据玛格丽特・杜拉斯同名小说改编、导演的单人话剧《死 亡的疾病》6月7日在卡塞尔州立剧院上演。如此，她在文献展舞台上上演了一场华美的处女 秀。 卡塞尔文献展凭借强调社会批判和进步意识的作品享誉全球艺术界。它选择的道路与有 “艺术奥林匹克”之称的威尼斯双年展截然不同，后者主要通过设立国家馆和引入颁奖这种竞 争机制提高大众认知度。卡塞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是德国军工业的核心，后被盟军炸成 一片废墟。1955年，画家阿诺德・博德在这里倡议和筹办了首届文献展。自此，这里复兴为现 代美术之都。 卡塞尔文献展举办之初是出于对纳粹政权有悖人伦的种种行为的批判反思。如今，文献 展已经发展成为认真思索艺术如何引领社会变革的艺术活动。因此，它可谓梦想舞台，即使 在商业上大获成功的艺术家也不敢轻易涉足。正是在这一展会上，梁慧圭凭借深刻的主题和 完美的作品牢牢站稳了脚跟。 2

梁慧圭是一位不断发起挑战的艺术家。她冲破艺术门类的局限，尝试舞台导演，这一点 同样值得关注。她导演的独角戏《死亡的疾病》仅上演一次，由法国女演员让娜・巴利巴尔朗 诵小说，通过移动的灯光、影像及风扇等简单物品表现爱情的不可理解。文献展艺术总监卡 洛琳・克里斯托夫・巴卡捷夫不但在有五百多人参加的官方记者招待会上对该剧进行了详细介 绍，还亲临现场观看，对其表现出极大的关注和重视。

“日常生活中的神秘时刻” 梁慧圭在国际舞台上非常活跃，这使得她在相同年龄段的韩国艺术家当中显得格外突 出。她曾作为韩国馆代表艺术家参加2009年威尼斯双年展，还在双年展上推出个人作品展 《凝结》而广受关注。早在那次作品展上，她就展示过用她本人平时爱用的材料——百叶窗完 成的装置艺术作品。她用兼具开闭双重性的百叶窗打造出半透明空间，又用风扇和空气飘香 机使内部充满香气和风。观众可以自由靠近，透过百叶窗看过去，感受风和香气。这件作品 给观众带来感官上的体验，受到好评。 梁慧圭追求基于哲学思维的观念艺术。无论是在威尼斯双年展还是卡塞尔文献展上，她 的作品都十分抽象，总给人不知何处未至尽善尽美的感觉。她的装置艺术作品大多是以充满 诗意的方式对生活中的常见物品进行艺术化展现，比如百叶窗、晾衣架、折叠椅、风扇、灯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55

梁慧圭的作品十分抽象，总给人一种不知何处未至尽善尽美的感觉。她的 装置艺术作品大多是以充满诗意的方式对生活中的常见物品进行艺术化展 现，比如百叶窗、晾衣架、折叠椅、风扇、灯泡等。恰恰因为这些作品具 有两可性，反而能够激发观赏者的多种解读和情感反应。

泡等。恰恰因为这些作品具有两可性，反而能够激发来自观者的多种解读和情感反应。 在梁慧圭的装置艺术作品中，晾衣架像做徒手操一样摆出多种姿态，令人忍俊不禁 ；普 通风扇和暖风机集中到一起，同时送出热风和冷风，使观众联想到爱情的两面性。她的作品 拥有打动情感的力量，令人重新审视世界和生活。在一次访谈中，她说 ： “每天都看到的东 西，有时候会突然变得不一样。同一现象会突然让你产生新的感受……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 相当神秘的时刻。”无论是探寻日常生活中的闪光点，还是深入挖掘现代人的存在方式和政治 问题，她总会打破固有观念，提出自己的独特观点，由此带来隐约的冲击。

遍游世界的游牧艺术家 在2003年韩国爱马仕艺术奖颁奖仪式上，梁慧圭上唇上方画着小胡子亮相，吸引了众多 视线。这是她用鲜活躯体创作的作品，以此示威并嘲弄艺术界，就如马塞尔・杜尚以添加胡 子的方式重画《蒙娜丽莎》，以此嘲弄世人推崇的传统和权威。2006年，她在仁川的一座空房 里举办了她在韩国的首次个人作品展。那是一次别出心裁的展览，观众用邀请函上注明的密 码打开门锁，逐个独自走进那座房子参观。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有风扇、数字混乱的钟表、 镜子碎片等，通过这些物品促使观众回想逝去时光的痕迹。 梁慧圭偶尔在韩国活动，她的主要舞台是在海外。她先后毕业于首尔大学雕塑系和德国 法兰克福国立造型艺术学院，此后的十八年一直在世界各地游历，堪称游牧艺术家。如今， 她虽然主要往来于首尔和柏林两地，却依然闲不住，仍通过向艺术家提供工作室的“艺术家 驻留项目”在英国、日本、法国、荷兰、德国等地活动，从不间断艺术创作。她说 ： “只要不 是把艺术仅仅当做兴趣，就必须拼命往前冲。一旦稍有松懈，那一刻你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我是时时刻刻带着这种危机感进行创作的。” 梁慧圭每天都如作战般投入工作，工作和生活混为一体。时光流逝，她已经陆续在全球 多个地方的美术馆和画廊举办了展览。她曾经在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市沃克艺术中心（2009 年）、美国纽约新美术馆（2010年）和奥地利布雷根茨美术馆（2011年）举办过展览。今年 秋季，她将参加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策划展，并计划在德国慕尼黑美术馆主展厅推出大型新 作。美国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和现代艺术博物馆、德国汉堡市立美术馆等场馆都收藏有她的 作品。她的作品究竟具有何种魅力使得这些著名美术馆如此关注呢？法国巴黎尚塔尔・克鲁 塞尔画廊主管克鲁塞尔是这样评价的 ： “梁慧圭是一位卓越的艺术家，她以哲学的姿态进行创 作，把韩国文化的独特元素和全球的艺术灵感混合在一起，创造出新的能量。” 梁慧圭以更加强烈的责任感和拒绝自我复制的勤奋不断地锤炼自己。“别人怎样对待和 评论我是次要问题。是已经前进了一步，还是仍在原地踏步，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工作是在 保持一致和拓宽创作领域之间思索和做出决定。我总是不能松懈下来。” （刘倩译）

梁慧圭创作的装置艺术作品“一系列容易受伤的排 列——声音和风”。该作品是梁慧圭作为韩国馆代表 艺术家参加2009年第五十三届威尼斯双年展时推出 的个人作品展《凝结》中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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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ean Culture and Information Service

大人和孩子都能读的童话 ： 《走出院子的母鸡》波兰语版 黄善美著，崔成银译 Ｋwiaty Ｏrientu出版社，210页 定价 ： 2667波兰兹罗提

黄善美的长篇童话《走出院子的母鸡》自2000年出版以来，

一个故事 ：一只天天生蛋却又不能 孵蛋抚养自己的小鸡的母鸡最终逃 出了养鸡场，后来捡到了一个被遗 弃的鸭蛋并孵出了小鸭，它精心抚 养小鸭，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爱。可 当小鸭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外貌与妈

深受韩国读者的喜爱，销售超过百万册，已经成为畅销书。这部

妈不一样之后，便开始试图独立生

已经被成功拍摄成动画电影的童话作品独具特色，既没有跟从劝

活。书中蕴含了母爱、牺牲和自由

善惩恶的公式，也没有追求欢快明朗的基调。该童话讲述了这样

等韩国人非常看重的价值观。

书 评 书 介 学韩文、做料理 《韩国家庭料理: 最常出现在韩国餐桌上的 四十五道料理》 大宇证券社会贡献团编写，BOOKIE出版公司出版，164页，1.2万韩元

进入21世纪以来，在韩国的外国人、结婚移民者、入籍者人 数大幅攀升。该书出版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这些多元文化家 庭及其子女们能够更好地适应韩国的生活，在韩国扎根。该书根 据统计厅的统计资料选出了在韩国居住的外国人、入籍者、结婚 移民、多元文化家庭数量排名前十位的十个语言圈，将图书译成

“没必要介绍那些普通家庭很难烹饪的大餐。”该书在策划阶

英文、德文、法文、日文、中文、蒙文、越文、印尼文、泰文和

段的时候，生活在韩国的多元文化家庭的主妇们着重强调了这一

菲律宾文等十种语言。最初该书只是刊印后免费发放给有需求的

点。她们还希望书中能对“一撮、一把、闷透”等很难理解的韩

群体，之后正式出版发行。

国烹饪用语做详细的解释。

在翻译成各种语言的同时，书中还用韩文进行了标 注，因

《韩国家庭料理》是一本用外语和韩语双解的形式介绍四十五

此，读者在烹饪料理的同时还可以学习韩文。以越文版为例，书

道具有代表性的韩国家庭料理的烹饪图书，目的是给在韩国居住

中又用韩文进行了说明。有了这种双语方式，外国人可以自己读

的外国留学生、公司职员、特别是与韩国人结

懂韩国料理的制作方法，烹饪出美味佳肴 ；丈夫和

婚的外国人一些帮助。书中介绍了韩国人家里

婆婆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妻子或儿媳，一起边读书

经常吃的米饭、小菜、汤、粥等家常饭菜以及

边烹饪。

宴会料理、各地风味、餐后甜点等各种料理的

该书在编写过程中得到了淑明女子大学韩国

烹调方法。此外，该书还介绍了韩国人经常使

饮食研究院、摄影家吕尚玄的大力支持，在韩国

用的食材、炊具、在市场买东西的方法、韩国

外国人劳动者支援中心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翻译工

计量法、做出美味可口的米饭的要领等基本常

作。该书的版税将全部用于在韩国的多元文化家

识以及韩国人的饮食文化和礼仪等内容。

庭。

60

韩国文化和艺术

艺术家黄善美1995年初登文坛。童年的时候，她家境困难， 经常在学校里读童话书直到深夜。或许是受到这一经历的影响，

兰取得如此好的成绩。这也再次证明该童话有能够引起普遍共鸣 的普世元素。

她认为童话没有必要一定是美好的，孩子们也应该知道生活并不

在美国，企鹅出版社计划将该童话归入“企鹅经典”系列出

是一帆风顺的，甚至还有离别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这部童话

版。考虑到故事的主题有些沉重，从策划阶段就将其列为成人童

独具特色的悲剧结尾也正说明了作者并未美化现实生活，而是如

话。继美国之后，意大利的邦皮亚尼出版社也将出版该童话。除

实加以呈现。

此之外，该童话的版权还销售给了法国、中国、越南、中国台湾、

《走出院子的母鸡》2003年被译成日文在日本出版，此后

泰国等国家和地区。

又被译成多国语言与世界各国读者见面。该书在波兰被评选为 “2012年度春季最佳图书”。迄今为止，几乎还没有韩国图书在波

尹光明 《读书新闻》记者 金成哲 大宇证券社会贡献团事务局长 奇惠京 韩国国立现代美术馆策展人

数字时代的展览图录 ： 国立现代美术馆 “年度优秀艺术家”数字图录

优秀艺术家——二十三位艺术家的故事 1995-2010”展览的内容、讲解和艺术家 访谈等。这次展览是对从1995至2010年期 间国立现代美术馆举办的“年度优秀艺术

在展会召开前夕，组织者们常常会为处理各种未尽事宜而忙

家”展的一个综合，展出了十六年间评选出的二十三位艺术家的

得不可开交，其中最耗费精力甚至要熬夜去做的工作就是制作图

代表作，因此该数字图录可以说是韩国现代美术家的综合篇。而

录。常常会听到策展人说“永远干不完的工作就是制作图录”。

此次以“国立现代美术馆数字出版运动”为主题的数字图录制作

传统形式的图录记录了绘画和雕刻等体裁的作品。然而，随

项目还于2012年4月在美国纽约荣获了“国际媒体创新奖”银奖。

着融入了时间性的影像、装置和表演等作品数量的增加，为了能

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可以通过从互联网上下载国立现代美术馆

更好地与观众进行沟通交流，组织者们开始努力寻找可以更好地

的应用程序（NMoCA）来欣赏这部数字图录。传统图录只能展现

记录这些展览内容的方法。这是因为用传统的图录制作方式已经

某一特定时刻拍摄的特定大小的图像，而数字图录则可以让人体

很难体现出这些新体裁作品的特点。特别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

验到在作品旁边边走边鉴赏的感觉。人们还可以通过变焦和旋转

来，融合型和复合型的多元艺术已经成为韩国现代美术的主流，

功能放大作品的某个部位来仔细欣赏。数字图录也像电子书一样，

单靠一两张静态照片已经远远不能展现这些作品。

不需要占用实际空间，十分便利。数字图录目前正处于开发阶段，

而就在这一时期，现代媒体发展的产物“数字杂志”就像哈

还存在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

利波特《预言家日报》一样走近我们的生活。单靠排列影像照片

尽管如此，数字图录已经让我们的时代向那个让照片动起

的传统方式很难体现作品的时间性，充分利用视频优势的数字杂

来、让图录开口说话的魔法世界迈进了一步。国立现代美术馆举

志因此应运而生。它就如同在魔法世界一样，可以将作品的时间

办“年度优秀艺术家”展的目的在于以此为平台让更多的韩国艺

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术家能够跃升为世界级艺术家，数字图录将成为有效实现这一目

试出版的现代美术馆“年度优秀艺术家”数字图录收录了国 立现代美术馆2011年8月9日至10月30日在果川总馆举办的“年度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的的强有力装置。今后，国立现代美术馆计划每年制作“年度优 秀艺术家”展数字图录，使美术馆的书架更加丰富。 （景丹妮译）

61

情自远方

“万花纷谢柿犹红” ——韩国印象之一 姚大勇 前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人

们一般喜欢春天，韩国人则将秋天视为一年中最美好

中露出的点点红柿，更是为嗷嗷待哺的鸟雀送上些裹腹之需，

的季节，这可能与秋天是成熟的季节，色彩繁富有

那可真是如雪中送炭哪。

关吧。韩国山多，各式花草树木也多，一到秋天，红的、黄

有则韩国童话故事，题目就叫《留几 枚柿子在树上》，

的、绿的、褐的、黑的，各色树叶五彩斑斓，争妍斗艳，就

说的是在秋天采摘柿子的时候，要留一些柿子在树上，不能

在漫山遍野、填街夹巷的缤纷秋叶中，也有红艳艳的柿子悬

全摘，为什么呢？因为有一年冬天，树上的柿子已被人们摘

挂在枝头。

光了，又值天寒，鸟雀找不到食物，大批地冻饿而死。由于

韩国人家的庭前屋后，多种有柿树，就是在道路两边，山

缺乏鸟雀的保护，第二年当地害虫泛滥成灾，导致庄稼大量

间地头，也常见柿子树影。严冬一过，东风送暖，柿树就和

减产歉收。人们从现实的经历中得到了教训，认识到世上的

其它树木一起抽芽绽蕾。春末夏初，柿子树叶宽大坚厚，色泽

一切都是相互依存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自那以后，每

碧绿，就在那繁枝绿叶间，一颗颗小柿子潜滋暗长，渐渐显露

年采摘柿子时，都要特意留下一些给鸟雀做越冬的食物。鸟

出来。到了秋天，柿子渐次成熟，颜色也逐渐由青而黄，再经

雀也与人一样知恩图报，一直不辞辛苦地帮助人们捕捉害

黄转红，愈到秋深，愈红得鲜艳。若于秋日出城，常见乡下路

虫，保护庄稼。这简单的故事，道出了人与自然相互依存，

边一座座古朴的农舍旁，矗立着一两株高大的柿子树，树上

亦亲亦友的关系，同时也符合现在的科学观念，说明了保持

挂满了通红的柿子，硕果累累一语，洵非虚言，仿佛于秋日晴

和维护生态平衡的道理。

和的阳光下，向人们展示着宁静的生活，丰收的喜悦。柿子树

这则故事固然反映了韩国人对于人与自然，对于自身与

叶经霜后颜色转酽，绿得发黑，转成墨绿。红柿绿叶，相映生

外界关系的认识，也解释了留几枚柿子在枝头的原因，但在

辉，历来是 画家的爱物，在古今画幅中多有表现，这农舍柿

今天，枝头红柿还展示了另一种耐人寻味的现象，昭显了韩

树，也仿佛直接从画卷中移来。就是到了冬天，朔风劲吹，树

国人对于非自己之物的态度。韩国人家的围墙一般很矮，有

叶渐次凋零殆尽，萧疏的枝头仍可见有通红的柿子，如灯笼一

时柿树的枝条伸到院墙之外，枝上挂着鲜红的 柿子，人们在

般，给严冷的冬天，带来点点暖意，也似在向人预报来春的讯

墙外走过，随手可摘，但没人去摘，主人也不担心有人偷采。

息。 “万花纷谢柿犹红” ，不用特别打扮，那就是最好的装饰。

不仅如此，韩国人休闲时喜欢爬山、走路，若在路上见到那

韩国有的地方也确实是将柿树作为一种景观，如韩国最有名的

些红的、黄的成熟的柿子，不管是人种的还是野生的，顶多

秋日看枫叶的地方，全罗北道的内藏山，在山门入口处的内藏

也就是看看而已，不会贸然将它们摘下品尝。是韩国人不喜

寺前，就有株高大的柿子树，树龄怕有上百年了，树身壮硕，

欢吃柿子吗？也不是，韩国的水果不便宜，柿子在市场上、

枝干参天，皴裂的皮纹迭经风霜的磨洗，而仍老树新芽，开花

商店里，一般要近千元（现在约合人民币五六元）一个，也

结果不辍，秋日枝头红柿纷繁如星，灿烂如霞，引得诸多游人

没见谁嘴馋或是手贪，将路边随手可摘的柿子擅自据为己有。

驻足观览，俨然成了内藏一景。秋冬时节的红柿枝头，不仅吸

每见路边红柿，总让人称奇不已。公私划清，界限分明， “君

引人们的目光，也让鸟雀流连不已。常见有鸟雀在枝间逡巡啁

子之财，取之有道”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贪心去要（或许

啾，叼啄啃食。有时落雪了，到处银妆素裹，玉树琼枝，白雪

本来就没这种贪心） ，这是韩国人的特点，也确实值得称道。

62

韩国文化和艺术

类似的例子还有许多，印象深的有这样几样 ：韩国人喜

知道讨价还价为何物，那里的东西常是论堆出售，一小堆一小

欢喝咖啡，校园或其它公共场所常设有一种自动咖啡机。以

堆地摆在那里，旁边用纸牌标明价格，一开始时我还想和他们

前曾有位同学在校园里打工，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给一些自动

讲讲价格，后来里里外外看看，价钱也都差不多，也就不需要

咖啡机添加咖啡、牛奶、白糖等原料。我曾和他一起去取货，

讲价了，或许我一开始和他们讲价时，那些卖东西的还觉得奇

原以为取货的地方一定是戒备森严，最起码要有专人负责，

怪，他们开出的价格，已经是最公道的了，还需要再讲什么

没想到原材料就是放在一幢教学楼的一间地下室里，并没人

价？有的时候，物价是会涨高，如有一年，因为夏天受台风雨

专门看守，那位同学取了材料以后，就在门旁边的本子上登

的影响，韩国大白菜普遍减产，而且还很严重，大白菜是做韩

记了一下，也未见有人来检查核实。我问他说，别的来此取

国泡菜的主要材料，而泡菜又是韩国人每餐必备之物，这一下

货东西的同学是不是也像他这样，他说是的，只要写明自己

非同小可，大白菜减产，直接关系到韩国人的生活，当年秋天

领了多少东西就行了，不需要别人再来查对。学校完全信任

韩国政府 紧急从中国的山东、辽宁等地进口大白菜以解国民日

打工的同学，大家也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不会有人多领少写

常所需，尽管如此，市场上的大白菜价格还是暴涨，据新闻报

从中牟利——可能他们根本就没这么想过，更不会这么做。

道，一颗大白菜从原先的两三千元上涨了一万多元，我在市场

与天下所有的学生一样，韩国学生也害怕考试，而为了

上还看到有的大号的白菜竟标价一万五，当时心想这大白菜价

得到好成绩，拿到奖学金，将来能找到好工作，他们对成绩

格涨上去以后可能就不会下来了，就是能降下来一点，降价幅

也很看重，但是在考试的时候，老师也根本不需为考场纪律

度怕也有限，不会像开始时那个价了。谁知过了几个月， “白菜

费心，就是期末大考，也只是 由任课老师或助教同学来考场

危机”过去后，供应恢复正常，白菜价格又回落到两三千元一

看一下就行了，不需要另外再找别的人来监考。考场上竞争

颗。价格由于市场供需的不同而在价值上下波动，这才是价值

很激烈，但是也没见有同学做弊，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在考

规律真正在起作用，而不是有的人借价值规律之名，行巧取豪

场监考都是多余的，这些学生很诚实，他们是想得到好成

夺之实。来韩国旅游购物的游客，在南大门市场或东大门市场

绩，但是他们不会在考场上通过不正常的手段来获取，在考

这传统的购物区购物，也未听说谁遭受过商家的价格欺诈。据

场上做弊，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如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说是韩国政府对此监管很严，一经发现，立予重罚。我想商家

首尔地铁发达，十几条线路纵横交错，但是有的线路，

之间，恐怕也有君子约定，如有“害群之马”以不法手段窃取

地铁上还是比较挤的，尤其在上下班高峰时间。一般车厢两

不义之财，必然会被同行执行行业自律，驱逐出去。现在每年

端都设有专座，那是专供老年人用的，就是那些座位空着没

有那么多中国和其他国家的游客来韩国旅游、购物，且有 年年

人坐，车厢里再挤，别人再累，也不会有人去坐这些座位，

上涨的趋势，这不是偶然的，商家的诚信，赢得了顾客的信

因为那不是自己该坐的地方。一开始对这种现象我还有点不

赖，最终实现了双赢。

太理解，后来听同学解释说，如果有非老年人图一时的舒服

诸如此类，点点滴滴，常引起人的思考。韩国古称“君

去坐了，会被人认为没教养，让人瞧不起，特别是那些受过

子之国”，直到现在让人感觉很多地方仍是古风犹存，这从

军训的年轻人，更是视此种行径为奇耻大辱。

枝头红柿即可见一斑。因为大家都信守并遵从着一些质朴的

在商场或餐厅消费结帐时，大多可以直接刷卡而不用付

处世原则，这样在现代复杂的社会中，反而无形中化解了许

现金，刷卡时也不需要用密码，付款人可以直接将自己的信

多矛盾，也避免了不少祸患。“红杏枝头春意闹”，红柿枝

用卡交给收款人代为刷 卡，不需另外再按密码，收款人也不

头，不仅是一道风景，还显示着风土民情，蕴藏着质朴无华

担心付款人持假卡或他人的卡来刷卡。有时刷卡机还不在柜

的道理。“君子之交淡如水”，正因为简单平淡，才可以恒久

台旁，而是在商场或餐厅里面，付款人也无需防备收款人在

保持。“聪明反被聪明误”，人有时自以为聪明，机巧百出，

刷卡时做什么手脚，多收自己的钱款。商家与顾客、收款人

恣行妄为，其结果不仅害了社会，也毁了自己。贪心不起，

与付款人之间，仿佛都订有君子协定，相互信任，都知道并

祸患自消，这才是真正的处世金针。枝头红柿，昭显着人与

相信对方不会骗自己。

自然，人与人之间和谐共处的道理，也连接着古与今，如晨

我有时去菜市场买东西，市场内摆摊设点的人，似乎不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钟暮鼓一般，为现代社会中的芸芸众生指引着路径。

63

娱乐

男女速配纪实 ： 真人秀节目《另一半》 《另一半》是SBS电视台针对普通人所作的一档婚恋交友节目。节目安排单身男女在指 定空间里共同生活一个星期，并纪录下异性之间相互探索和选择的情感历程。 黄镇美 影评家

20

11年1月2日， “ S B S特别策划”栏目播出了题为《我是韩国

相互之间不直呼姓名，而是以男一号、女二号等

人——另一半》的三集纪录片。

相称。拍摄开始的第一天，男女嘉宾只根据直观

“SBS特别策划”是周末深夜档纪实节目，主要关注各类社会文化

的第一印象进行初步互动 ；第二天进行自我介绍，

问题。由于在形式上极具实验性，这种特辑一时间成了热门话题。节目

公开各自的职业背景。第一天感受到的异性吸引

将十二名未婚男女带到郊外进行封闭式拍摄，通过他们在完成指定任务

力加上经济社会能力等因素使嘉宾之间的相互感

和自由活动时的表现，观察男女之间速配的过程。婚恋本是个欢快的主

觉产生明显变化。之后，制作方还会提供几次相

题，但制作方却故意安排了一个极为冷静和理性的声音录制旁白，给观

互选择的机会，观察嘉宾们的情感变化。

众带来一种独特的观感，似乎在观看某种人类学研究。就像《动物世

爱情永远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爱情村也不

界》力求如实记录动物的生活一样，制作方似乎要以现代人（韩国人）

例外。有时一名女嘉宾会同时被几名男嘉宾追求，

为观察对象，记录男女两性对异性产生好感以及配对的过程。

有时则情况相反。也有不少嘉宾没能得到任何人 的青睐，自尊心遭到了不小的打击。所有嘉宾都

“爱情村”的一星期

尽可能地展现自身魅力，试探和考验对方，向心

两个月后，该创意被发展成了一档固定播出的节目。 3月23日首播的

仪的异性积极示好，展开热烈的追求。面对节目

《另一半》，形式并无太大改动。还是让十二名男女嘉宾（男女比例为

过程中的每次选择，嘉宾们的决定不断发生着改

7:5或6:6）在“爱情村”同住一个星期，拍摄他们的生活情况并随时采

变。如果无法做出明确判断，他们会有意进行试

访每个人的想法，剪辑成二至四期节目（每期六十五分钟）。“爱情村”

探和考验，以确认相互之间的感情。有些人一开

有十二条基本规则，其中第一条明确规定，所有嘉宾都必须以寻找结

始就没能获得异性青睐，结果全程无人关注。也

婚对象为目的。所有人在爱情村里都只能穿背后印有编号的统一制服，

有些人刚开始时形势不错，却在选择过程中反复

改变，最终没能和其中任何一人走到最后。

关的词条。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同性之间的关系也异常紧张。为了获得女嘉

关于嘉宾们的负面报道也是接连不断。有些

宾的芳心，男嘉宾们有时会从头至尾保持竞争关系，有时会相互协商或

嘉宾的过往经历和个人信息被公诸网络，有些嘉

者不谋而合。很多时候，似乎注定会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最终却各奔东

宾的参演目的引起争议，人们质疑他们参加节目

西。也有的嘉宾在镜头之外互相产生了好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为了寻找婚恋对象，而是为了进入演艺圈或 是趁机给自己的生意做宣传。

速配节目的改进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当今社会中根据物质条

在《另一半》播出以前，韩国各大电视台也做过很多以成年人为对

件配对的婚介公司比比皆是，很难理解为什么还

象的恋爱交友节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1994年开播的《爱情演播室》。

会有人愿意为了寻找婚恋对象，到电视台上把自

该节目通过在演播室里进行一些简单的问答和游戏，展现未婚男女们从

己的身份和情感世界公之于众。有人将批评的矛

相互探索直到牵手成功的过程，几乎把当时韩国大学生的“相亲会”文

头指向了观众，认为对他人的恋情津津乐道这种

化如实搬进了演播室。现在看来，很难想象当时人们居然相信寻找另一

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偷窥癖的表现。

半的过程可以如此简单。当今男女关系的开放程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尽管身处爱情泛滥的时代，却仍有很

人们更喜欢用即兴而积极的方式去结识异性，拜托朋友介绍或是在夜店

多人为找不到另一半而苦恼。也有不少人认为随

即兴拼桌的现象已十分常见。因此，对于演播室里的一两个小时和几句

着晚婚的趋势化和个性的多样化，普通的交友与

简单对话所速配出的情侣，无论是嘉宾还是观众，几乎没有任何人会相

配对渠道已无法满足现代人的婚恋需求。因此，

信他们能够成为真正的人生伴侣。这样的社会文化对速配节目的深度和

像《另一半》这样营造出能够促使嘉宾们专心寻

集中程度提出了更高要求， 《另一半》便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找婚恋对象的环境，就很有帮助。嘉宾们的求偶 之心表现得越是迫切，观众们越受吸引。制作方

镜头外产生第一对新人

有时邀请来自某些特定群体的嘉宾录制特别节目，

《另一半》的观众群体并不局限在急于寻找婚恋对象的青春男女。 三四集一期的节目把曾经出现在文学作品或电视剧里的种种爱情故事集

例如年近四十、从没谈过恋爱或者寻找再婚对象 的人等等，此时上述价值表现得尤为明显。

中展现在观众面前。观众们既可以从节目中探寻人类恋爱心理的原型，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三百多名单身男女经历

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恋爱取向和经历，获得值得借鉴的经验教训。因此，

过了“爱情村”的洗礼。不久前，终于有第一对

尽管没有明星参演，播出时间又是非节假日的深夜档， 《另一半》却总是

嘉宾传出了结婚生子的喜讯。他们在再婚者特辑

能够成为热门话题。每次播出以后， 韩国各大门户网站的热 门搜索排行榜里总 会出现一些与 节目嘉宾有

中结识，当时分别与其他嘉宾牵手，后来各自分 手后才在嘉宾聚会中结缘。这样的过程本身就很 耐人寻味 ：感情总是处在不断的产生和变化当中， 即便是在镜头之外。电视只能呈现生活的一个片 段，但生活仍然在继续。（行程译）

生活方式

自然休养林： 城市人的 山中生活’ 国家自然休养林1988年在大关岭和有明山首次开放，目前在整个韩国已增加到三十六处， 游览人数也由初期的每年5万上升到2011年的286万人，增加了二十五倍。柳精烈

近

旅行作家

来，喜欢上野营的都市职场人孙正娥课长每到周末就 会去自然休养林支起帐篷，在轻风沐浴下睡个午觉、

喝喝茶或者悠闲地翻翻书页。这是真正只属于自己的休闲时 间。

休息与治愈的空间 两次荣获普利策奖的哈佛大学教授、进化生物学家爱德 华・威尔逊提出了“亲生命性”假说，即人类对其他生物有一 种与生俱来的亲和性。我们的身心之所以可以通过倾听、抚 摸、感觉自然的声音等方式中解脱出来并获得心灵的宁静， © RESOM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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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 RESOMFOREST

位于忠清北道堤川檀木岭自然休养林附近的私人度假村（左）。人们在这里的树林里陷入冥想之中。

其原因就在于这种方式所具有的亲生命性。

具有的治愈作用。

另一位都市职场人柳泰亨很喜欢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 从小就喜欢背着行囊走进溪谷和山中。结婚以后，他也经常

低廉的住宿设施

带着妻子和孩子去自然休养林。他相信，即使只是看看那些

不久前，笔者也为了观赏树林去了蔚珍郡，并决定在通

在洁净的一级水中栖息的黑鳌虾、土种小鲵，以及萱草、察

高山自然休养林留宿。从首尔到蔚珍郡约三百五十公里，沿

氏菊、石竹花等树林里充盈的生命，对于孩子来说也是一种

着横穿洛东正脉的36号国道朝佛影溪谷而去，这条山中的

很好的学习。他和孩子常赤脚走在树林里，将一抱多粗的树

道路是十几年前铺设的。这里曾经是交通不便的偏僻地区之

揽在怀里。

一，属于内陆腹地，人迹罕至，因此保持着上天恩赐的天然

国家自然休养林管理所建立了符合每个休养林特点的治 愈林，开设了多种多样的山林治愈项目，广泛宣传着树林所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环境。置身于寂静的山谷中，回归自我，这里是再好不过的 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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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集满三十六处休养林的图章，就可以获得“名誉休养林人”的资格，两年内可以免费 游览全韩国的国家自然休养林。今年5月30日，第一位名誉休养林人出现了。

通高山的一天从叽叽喳喳的

林，秋季的枫叶无比美丽。对于

鸟叫声开始。简单吃过早餐后，

不太喜欢夏天酷暑的人，溪谷清

我出去散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

凉的两阶瀑布和又宽又平的岩石

或者上午散步最好，因为那时

在等待着他们。此外，一直到9

树林中生成的植物杀菌素最为旺

月份，附近的内麟川都可以漂

盛。果然，浓浓的树林香味沁人

流，最适合喜爱运动的人们。

心脾，没有留心观察过的小草与

如果前往江原道横城郡，可

花儿们也都映入了眼帘。我走到

以领略颇具特色的青太山自然休

小路旁的溪谷边，脱下鞋子，卷

养林。青太山风光十分秀丽，朝

起裤脚，尽情濯足，心中的郁结

鲜王朝开国君主李成桂曾亲自挥

似乎在慢慢融化。

墨写下“青太山”三字。它是人

国家自然休养林有很多优

工林与天然林完美结合的国有林

点，其中最大的优点是能够提供

示范园区，郁郁葱葱的红松丛林

价格低廉的幽静住宿。不管哪个

浴场很受欢迎。此外，它还拥有

休养林都有具备基本住宿设施的

六条登山路和健康林路，游客可

“丛林之家”，以及能够露营的

1

野营场。休养林都位于韩国的名 山，景色壮观。休养林中还有草地广场、山林休养馆、野外 教室以及使用木材进行体验活动的木工艺体验馆等设施，能 够帮助我们全身心地感受树林。 通高山自然休养林所在的通高山树林是由松树之最——

以根据体力和爱好来享受散步的 乐趣。每年9月，这里还会举办

“韩牛节”，韩牛是横城的特产。由于这些原因，这里的秋天 尤其受到人们的喜爱。 处于江原道江陵市的大关岭自然休养林是韩国国内一号 国家自然休养林，也是山林厅指定的全韩国三大美林之一。

金刚松树与多个种类的阔叶树组成的。透明的溪水冲刷花岗

它被枫树和松树所覆盖，拥有完善的以家庭为单位的自然学

岩而形成的溪谷风景如水墨画般秀丽，加之有登山路和自然

习体验场，很受欢迎。在休养林中，人们还可以用炭窑亲手

林观赏路，在这里慢慢散步也很适宜。另外，这里还可以享

烧制传统栎木炭。另外，附近还有从大关岭羊群牧场到大关

受海水浴和温 泉浴。从通高山自然休养林沿着佛影溪谷下游

岭博物馆之间的大关岭古道和仙子岭古道等适于徒步穿越的

的王避川前行，就会看到望洋亭海水浴场，不远处还有韩国

道路。

国内惟一的天然涌出温泉——德邱温泉。

激烈的预约竞争 适合秋天的休养林 有的自然休养林适宜在秋季游览，首屈一指的要数江原 道麟蹄郡芳台山自然休养林。它拥有韩国国内最好的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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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国家自然休养林管理所推出了“休养林旅游章” 制度，每次来访都盖章，根据章的数量给予相应优惠。如果 集齐三十六处休养林的图章，就可以获得“名誉休养林人” 韩国文化和艺术

On the shooting platform, people stand in order from the eldest to youngest, and the oldest shoots first, a courtesy in Korean traditional arch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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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资格，两年内可以免费游览全韩国所有国家自然休养林。 今年5月30日，第一位名誉休养林人出现了，主人公是居住

1. 庆尚北道蔚珍佛影溪谷，这里距离通高山自然休养林很近。 2. 在京畿道加平郡云岳山休养林中，孩子们抱着一抱多粗的树木。

在釜山的河永周。据说，他在去年9月份退休后，开始与妻 子一起去游览各个休养林。 休养林人气提升后，想要入住休养林就需要经过一番

日，因此在预约方面没有什么困难。申次长表示，休养林

竞争。全韩国的休养林可提供的客房大概有七百五十多间， “空气清新而干净，所以喝酒也不容易醉”， “早上起来悠闲地 从双人间到十八人的团体房，加起来一天一共可以接待约

散步真是再好不过了，在晚间烧烤时间，能够谈很多在工作

四千三百名客人。但是，与想租用的人数相比，设施仍显得

单位里不方便讨论的话题。”

不足。所以，目前休养林只以网络预约的形式运营。在游客

树林让大人和小孩都能缓解紧张，获得内心的平静。在

聚集的旺季（7月14日到8月25日），要通过抽签来确定使用

树林里，回忆着树木的名字，温情地聊天，这样的场景会成

者。在其他时间，每个周三都可以预定之后六周的客房。为

为孩子和父母之间无法忘却的记忆。这种在大自然里形成的

了让更多人享受休养林，规定限制每个身份证最多只能预定

情感交流，或许正是自然休养林带给我们的最大礼物吧。

四天三夜。 都市职场人申东勋次长去年夏天担任了团队研讨会的组

家住京畿道军浦市山本洞的金昌圭说， “在树林里，在家 里不能聊的事情也能轻松地说出来”， “ 能够与家人进行很多

织工作，以前他总去私人膳宿公寓，但今年计划入住休养林

沟通，还可以跟所爱的人一起感受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

里的宾馆。研讨会是工作的一部分，可以将日期定在工作

这正是自然休养林的魅力所在”。（孙鹤云译）

K o r e a n a ı 秋 季 号 2 0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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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成为作家的 小城面包店的小儿子

韩 国 文 学

鱼秀雄 《朝鲜日报》文化部记者

“最

近，我常常想起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小

大有成就。”听完这话，金衍洙心中豪气顿生 ： “就花十

城——金泉。那段时光似乎是完美的。我们对

年工夫试试，总该能干出点什么吧。”

当时金泉街道上的每家商铺的情况全都了如指掌。尽

我曾经看过几张他孩童时期的照片。其中有一张

管也有暴力、辱骂，甚至还有生存的艰辛，但那个年

是他骑着一辆三轮脚踏车，身后挂着“纽约面包店”的

代的人至少都有不欠别人债的良知 ；不像现在的人，

招牌。拍照地点是在家门口。照片里的少年，不，小

巴不得看到别人垮台，好踩着别人爬上去。我反倒喜

男孩笑容灿烂。为遮挡阳光，面包店的百叶窗拉了下

欢那时候的人有情有义。而时间就像不停转动的自行

来，玻璃窗上贴着写有“高级西点”、“热可可”字样的

车脚蹬，如今，就连这些回忆也已经开始变得像昆虫

条幅，带有鲜明的20世纪70年代的风格。

外壳一样陌生。即便如此，那仍然是我一生中最美好 的时光。” 这是韩国现代文坛著名作家金衍洙对同乡、文友、

没有余力让儿子随心所欲地吃面包。小金衍洙根本不 敢奢望得到一块像样的面包。他能享用的只有按相同

诗人文泰俊说的一段话。说起他的自传体小说《纽约

标准切块、装袋后剩余的不合规格的长崎蛋糕边。尽

面包店》，必然会想到两点。一是，他具有70后作家特

管那些边角不能销售，不能送人，但也不能因此而丢

有的时代感 ；二是，他具有庆尚北道，特别是内陆岛

掉。金衍洙说 ： “ 红豆面包、奶油面包、酥粒面包、糯

一般的小城市——金泉人所具有的地方特点。两者奇

米年糕、甜甜圈、牛奶土司我都没吃腻，但这些蛋糕

妙共存，既有分离，又有交叠。金衍洙文学的根也在

边却让我吃腻了。”于是，那些即将变质的蛋糕边成了

于此。

家养的小狗的盘中餐。后来，连小狗都对这种吃食不

“纽约面包店”的确真实存在，坐落在金泉站前广 场一角，店主为金衍洙的父母。据诗人文泰俊回忆， 青少年时期的金衍 洙总是在放学后一边照看生意，一

屑一顾了。金衍洙总结道 ： “ 人生皆如此，物极必反， 过犹不及。” 说个私人话题，笔者和金衍洙同岁。所谓同岁，

边阅读《兰波》、《黄芝雨诗集》或者订阅的文学杂志。

就意味着共同拥有相同时代的经历和回忆。20世纪70年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趣事 ：

代出生、80年代度过少年时期的这一代韩国人当年尚

一个雪天，金衍洙坐在蜂窝煤炉旁边一边阅读诗

70

那时候，年轻的母亲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当然也

且没有“爱好不同”的概念，基本上享有和消费相同的

集，一边招呼顾客。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和尚道 ：

大众文化。我们都是在刚上小学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

“小伙子，你在看什么书？”金衍洙答 ： “《兰波诗集》。”

彩色电视，热衷于观看金一的职业摔跤比赛和动画电

和尚又道 ： “ 小伙子，再这么好好努力十年。你一定会

影《老鹰五兄弟》；升入中学后，又开始接受流行音乐 韩国文化和艺术

© 白 多 欽

金衍洙 2003年，东仁文学奖评委会评出了年

的熏陶。正是得益于这些幼年和青少年时期的相同经历， 笔者虽然没像作家那样吃蛋糕边吃到腻，却能够毫不费 劲地理解这段由蛋糕边象征的关于贫乏和富足的小插曲。 金衍洙初涉文坛是在1993年，当时的身份是诗人。 第二年，他发表长篇小说《指着面具走路》，由写诗而写 小说。如果从最早的诗歌创作算起，他步入文坛已整整

度获奖作品——金衍洙（1970～ ）的

二十年了。他笔耕不辍，接连发表了多部不同类型的作 品。他的作品内容丰富，涉猎广泛，但业界对他的评价

小说集《年少时》。评委会的评审意见

主要侧重于 ： “将焦点集中于70后这一代人的特殊经历和 地位，并以敏锐的感觉和工整的文字描述了生活在‘丧

这样写道 ： “ 作家以个人经验为引子，

失的时代’的种种微妙而痛苦的自我意识的瞬间。” 《纽约面包店》是一部融回忆和冥想于一体的自传性

用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方式开辟了一条

质的小说，也是一部真实反映作者思想根源的作品。正 如作家在小说开篇所述，这部作品是用铅笔写成的，他

回顾韩国当代史的蹊径。”本篇介绍的

似乎相信自己的作品需要经历更多的手工加工过程，犹 如自己毫无修饰的脸孔。

自传体小说《纽约面包店》就收录在

金衍洙曾经说过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故事 ： “四岁的 儿子玩智能手机上的游戏。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Fail’

这部小说集里。

这个词的时候很高兴。我问他是否知道‘Fail’的意思， 他回答说‘失败’。于是，我又问他失败是什么，他说 ‘就是重新再来’。” 每个人会从各自的角度评论金衍洙小说的魅力。在 我想来，他的作品魅力恰恰体现在这段话中。读完他的 小说，在你脑海里， “ 失败”和“重新再来”会成为同义 词。这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和感谢的事。（伯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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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印象

夏

日骄阳直射，小麦悄然泛起金黄。田间小路化作一条条曲线，在铺天盖地的麦浪中若 隐若现。麦田边，饱满欲坠的虞美人草耐不住骄阳的灼热，渐渐褪去曾经的火红。垄

沟延伸处，薰衣草紫得愈发浓重，漫过矮丘。被大树围绕的农舍隐没于树影之间。 村路尽头是一座小广场，喷泉四周弥漫着清凉。人们围坐在桌边，喝

秋日， 回望故国的背影

着淡绿的薄荷水，观望着漂浮而过的云彩。道路两旁，老迈的法国梧桐直 指天际，繁茂的枝叶荫庇着路面与行人。穿行其间，斑驳的树影便亲昵地 爬上肩头 ；走过以后，树影又悠闲地躺回地面。 旅居于异乡的盛夏，算来时日已久。经过无数花丛、麦田、巨树、喷 泉、农家，时而旁观，时而仰望，身在其外，却也身在其中，不觉已成了

金华荣 文学评论家 照片 崔宰英

风景的一部分。 重返故国，已是秋季时节。从高空俯瞰故土，映入眼帘的是毫无生气的旷野，叶落花 残，鸟离人散，孤零零没有一丝装饰，只剩下抽象的形骸。在这个秋日的午后，连星光也还 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徘徊，秋收过后的田野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天空下，如黑人少女的发辫 般一目了然。此情此景，恍若隔世。想必眼前的故国只是背影，否则怎会感觉如此陌生？只 怪自己无心，在他乡的夏日虚度光阴，回家后才发现，自己竟在风景之外。我看着远方的旷 野，如同被放逐的灵魂，眼看着自己远去的背影。故国的秋天就这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