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视报 CityEye 27

找

NEW DESIGN

发

CONTENTS

掘

进

丰富内涵 封面

创刊 6 周年，我们坚持发挥 C 的价值

观察

槟城路边摊让我看见的三件事

促

故事 职人

相本

关

CREATIVITY 创意文化

街头食物风景-小贩摊档录 玩音乐的纸扎匠人 我爱炒粿条

Penang during MCO

观

Life

注

赠 阅 Complimentary

Jul~Aug 2020

社区价值

COLLABORATION

跨界合作

COMMUNITY

寻

27

改版

CITY

城市动脉

city eye

察

创刊6年 我们坚持 发挥C的 NEW DESIGN

Jul~Aug 2020

发

CONTENTS

掘

进

封面

促

故事 观察 职人

关

创意文化

创刊 6 周年，我们坚持发挥 C 的价值 街头食物风景-小贩摊档录

槟城路边摊让我看见的三件事 玩音乐的纸扎匠人 我爱炒粿条

Penang during MCO

观

Life

CREATIVITY

关注乔治市的生活与文化 George Town Lifestyle and Culture

丰富内涵

相本

注

赠 阅 Complimentary

27

改版

社区价值

COLLABORATION

跨界合作

找

寻

COMMUNITY

City观察城市动脉 Contents发掘丰富内涵 Community Creativity关注创意文化 Collaboration促进跨界合作

CITY

城市动脉

city eye

察

城视报创刊于2014年5月，每三个月出版， 从2019年开始，进阶为双月刊，每期发行一万份。 是一份由写作人、设计师及摄影师等人共同编制的社 区画报。 可在乔治市一带的咖啡馆、餐厅、书店、民宿、主题 馆、人文空间等地方免费索取。

主编的话

张丽珠

吃出来的生活 过去几年，一直想做街边小食摊的采写。不关谁做得最 好吃，不关哪家档口名气最大，或哪家小贩最突围。小 食摊最迷人之处，除了道地味，其实还有食摊的各式样

持 的价值 设计和陈设。

今期，我们实现这个愿望，将小食摊的多功能和多面 性，以图载文和大家说故事。槟城人的生活况味，很大 程度是吃出来的。一辆辆的三轮车，一摊摊的手推档， 不管是流动的，还是定位的，像百花齐放的厨房，喂养 来来往往的人群，奉献于城市的建设，解决温饱的条 件。

召集人 黄伟益 出版单位 乔治市文创中心 策划统筹 黑土设计所 出版总监 庄家源 主编 张丽珠 编辑 徐秋雁 | ST Leng 特约作者 陈静宜 | Oh Chin Eng 摄影 林君磊 | BK Chua |

吕舒妮 | Oh Chin Eng

设计 曾伊霓 实习 赵慈宇

Special Thanks 亚洲文件夹集团主席拿督林顺发 赞助本刊全部费用 Printed by Asia File Products Sdn Bhd 16, Kawasan Perindustrian Bayan Lepas, Phase IV, MK12, Bayan Lepas, 11900 Penang, Malaysia Published by 乔治市文创中心 GT Creativity Centre 19, Tingkat Besi 2, Green Lane, 11600 Penang, Malaysia

y寻找社区价值

摊档之外，我们还有熟悉并热爱马来西亚味道的台湾饮 食作家陈静宜，叙述她眼里的槟城小食摊。她将我们习 以为常的部分，挑出了深刻的人情趣味。 配对小食摊风景的，还有早前控制新冠疫情的行动管制 令期间，槟城人的生活实况。本报特约胡进荣是细腻的 生活观察者，相机是他不离身的第二对眼睛，看看他眼

Penang City Eye 城视报 Contact +6019 472 6525 cityeyepg@gmail.com

下的抗疫光景，提醒大家这永难忘怀的时日。 这大半年来，新冠病毒疫情肆虐，动摇全世界。每个人 都在用力生活，在困顿中寻找出路。仅以这些路边摊强 人们面对日晒风雨，习惯和恶劣环境相融的精神，与大 家共勉之。

著作权所有， 本社区报图文非经同意不得转载 或复制。

04 街头食物风景 故 事

你我身边，总有亲朋戚友或邻居同学是当小贩的。此商业型态，和

人类的商业历史一样悠久，他们都是最原始的商业贩子。

许多国家以发展之名，为有效管理空间、交通和卫生，街边摊档小贩常因

城市规划而被“解决”。 在马来西亚，情况恰好相反，小贩是街巷和市集里主要的 买卖。 在槟城，小贩拼凑出迷人的食物风景，人情连接和味道版图。

一个个摊子支撑着无数人的家庭生计，喂饱大家的生活。截至2019年10

月，槟州共有5621名街边小贩，分别为槟岛2821名，威省2800名。小贩分为流

动小贩和固定小贩，前者可能是轻便货物放于地上摆地摊售卖，或手推车盛载 流动叫卖。 固定小贩通常申领有小贩牌照，在指定街道和空间营业。

食 头 街 摊档的布局和设计，与售卖的货品、地理位置、小贩性格皆有

关系。它们有时是常见的、规矩定制的不锈钢摊车，有时只是由可

得资源拼凑一块的简洁摊位。手推车、脚踏车、三轮车、摩托车、货 车等都可以是摊贩的运输工具。

小贩是经济不景气的温度计，失业率高企时，许多人为了生

计当起不设门槛的小贩。槟州美食的需求量巨大，小贩数量仍会弹

性增加。本期主题，我们以绘图复制这些摊档，呈现出来的可能是

你已掌握的公式，也可能是平时略过的生活智慧。在饱腹一刻，观 察一下这些食物从何而来、如何而来，也是意识生活（conscious living）的一种。

景 风 物 食 慈宇 | 赵 eenie 文字 | ini 磊 绘图 | 林君 摄影

小

摊 贩

录 档

熟食

槟州 了一份

年曾做 去 》 刊 究院期 分析： 研 城 告 《槟 查，报 调 的 小贩 工作， 常 日 劳的 性且辛 复 重 及

1.

作环境 工 的 。 苛刻 人入行 轻 年 阻碍

2.

84%小 小 7 贩每周 过 超 间 营业6 时 天。 营业 天 ） 一 间 的 时 贩 的 访小 清理 65%受 括准备和 包 因缺乏退休 时（未 福利，很多 小贩仍 无法舒适地 退休。多数 人需工 作至身体无 法承担为止 。 很多小 贩 有负面 拒绝让下一 印象， 代 觉得这 接手生意， 行业社 因 会地位 为社会普遍 低。 对小贩 存

3.

5.

4.

06 街头食物风景 故 事

独 沽 一 味

里，

盒 在塑料 放 物 所有货 放和收起。 随时摆

工序复杂、香料奇多，味道丰富，是

娘惹料理特点。 酸酸甜甜的娘惹鱼肚咖哩

（Perut Ikan), 由多种香料、蔬菜与鱼肚

烹制而成。一般上，足料的鱼肚咖哩含有 十几种切得细幼的蔬菜（野菜居多），费 时费神，愿意烹煮售卖的店家并不多。

爱吃鱼肚咖哩的洙婆婆售卖这惹

味菜肴数年，一周只卖两天。“虽然只卖

一样东西，但准备过程太累了，都没得睡 觉。”原来，婆婆每回把材料切完已是午

夜，第二天凌晨四点起床烹煮，六点钟丈 夫骑摩托载她到亚依淡巴刹路边摆摊。

一个

黄色

亚依淡巴刹 娘惹鱼肚咖哩 Perut Ikan

塑料

盒

洙婆婆的摊位简洁实用，盛着一包

包美味鱼肚咖哩的铁盘子放在塑料盒子

里，摆在两张红色凳子上，摆摊收摊就在 几秒间。她的生意时好时坏，若到了上午

2张塑

料椅

十一点还剩得多，丈夫便会载她到午市 热闹的峇都兰樟小贩中心继续摆卖。这 天公公骑着摩托车来接婆婆，一双眼睛 笑眯眯等着她和街坊闲聊，好暖心。

故 事

街头食物风景 07

08 街头食物风景 故 事

汕头街 福建面/ 卤面 鲜香惹味的槟城福建面（虾面） ，

是标志性的槟城小食。

传统的福建面档会同时售卖福

建面和卤面。福建面的汤头由虾壳熬

制，卤面则是五香勾芡的卤汁。 一个档 口卖两种面，因为槟城人有一种道地

的“卤参汤”吃法，也就是把两种截然 不同的汤底混合在一碗面里吃，风味 独特。

这辆不锈钢摊车摆在小贩中心

门外，从备餐到洗碗全都在这小小的

开放空间完成。 在可伸缩的遮阳棚下，

嵌入式的锅炉一个热着福建面汤底、 一个用来烫面条。烫面的锅里有个小 隔间装卤汁，分量有限，售完即止。

除了虾仁、鸡蛋片，还有排骨、

粉肠、猪蹄供加料。 一碗碗处理好的食 材、配料和餐具随意地分布在作业台 上，一目了然，轻易挑动了食欲。

双 面 共 摊

不

口，两

档 一个

烫面

锅里

有个

小隔

间装

卤汁

装， 盛 具

碗

个 以多

配料 。 同 不 档面 排满

炉

式锅

入 个嵌

一个 锅 一个 炉装福 则用 建 来烫 面汤底 面条 、 。

故 事

街头食物风景 09

。

10 街头食物风景 故 事

四条路 赤脚炒粿条

宽敞的 摊 包裹炒 档 设 计，将 粿条的 炒 位置安 锅 、配 料 和 排得恰 好。

炭 吹旺 外 孔 通 风 融合。 在 风 扇 新进的 小 特 备 古早与 是 火，

置

炒锅下

加入。

炭陆续 火炭，火

精 彩 炭表 火演

炭火、传统、蕉叶，赤脚这组合的炒粿条

元素，让陈木泉的炒粿条累计高企人气。

陈木泉的炭炒粿条和赤脚形象，还有亲

切笑脸，和那些贵价的炒粿条名档相比，确实

让人印象更佳。他继承父亲衣钵，粿条档实有 八十多年历史。

陈父下南洋后，便在槟城落地生根炒粿

条维生。二十几年前他继承了父亲的档口，坚

持和父亲一样使用火炭，也和父亲一样怕热。 赤脚，是因为他怕热。他说，环境炎热，赤脚吸 收地上的凉气，对身体比较好。

两年前，陈木泉购入不锈钢材质的新摊

车，代替沿用多年的木制摊车。 为了散热，设锅 炉的摊车车身都设有通风孔。不过，若以火炭 为热源，这样的结构则会阻碍火力集中供热到

上方。因此，木泉叔在靠内处开个方形的通风

口，让外边风扇把火吹旺，十分用心，确保每一 碟炒粿条是在恰到好处的火候下上桌。

故 事

街头食物风景 11

12 街头食物风景

夏 日

故 事

上大型

透明箱 ，水果切

好排列

， 视觉

伸 观延

论远

无 ，摊位 丽 艳 颜色 富。 水果 容都丰 内 近观

摊位架

牛干冬 源水果摊

路经这水果档，透明箱子里水果颜色美

丽夺目，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如同可口调色盘。 源伯伯的水果摊除了水果也卖奶昔、果

汁、仙草水和燕菜，是很原始的Juice bar。 路边

小摊的水电由市政局供应，他说，这是老摊贩 享有的特权。

顾及

卫生

列整齐 ，予人好

感。

摊车旁的架子摆上一颗颗颜色鲜艳的果

子，既是收纳也起展示作用。客人偶尔问起哪 儿卖烟，问多了，架子角落就多了几包烟。摊档

台面上有个小洞口，小洞口连着管子，把洗切 水果的水引流到地上。

源伯的水果档开了四十多年，一天天累

计的功夫让老板用起水果刀，削皮切果功夫快

又准，游刃有余。“我可以教你啊，但是每天像 我这样削的话，也要六个月才学会啊！ ”

及方

便， 摊位

开出

排水

洞口

。

调 色 盘

故 事

街头食物风景 13

14 街头食物风景 故 事

阳光毒辣的下午，宜喝口清甜凉

透心的椰水消暑。比起其他饮料冰品， 天然椰子水成了不少人的解渴选择。

移 动

本地卖椰子的商贩清一色是印度大哥大叔，

摊位通常设在路人容易停车或行走的路旁或转弯

处。 这个常围满人的三轮车椰子档，里头撑着个大铁 箱，新鲜的椰子和剖开的椰壳随性地散落在里头。

行人、摩托车、轿车在老板的三轮车边上停

下，有些当场站着喝光，有些要求剖开椰子倒进塑料 袋带走。 也有人要求把椰壳削薄，回家再自己用菜刀

砍开。喝光椰水后想吃椰肉，老板咻一刀劈开椰子， 再咻一刀砍出片椰壳皮当勺子。

三轮 车 椰子 上架铁 、刀及 架 其他 ，盛装 工具 。

印度老板慕都卖椰多年，削椰技术磨了几十

年纯熟得很，大刀两天磨一次，锋利得三两分钟解 决一颗椰。

可 位， 摊 位 车 三轮 近的方 的 移动 容易接 顾客

老鼠岛 椰子 三轮车

刀 郎

停在

择 可选 位。

故 事

街头食物风景 15

16 街头食物风景 故 事

任何时候，阿榜（Apong)都是让人喜

爱的甜点。甜点的小档周边，也是一幅好看 的现场烹饪风景。

央是

档中

阿榜的烘锅是个大大圆盘，凹下的九

个圈圈像花瓣一样围在一起。米浆与椰浆混 合成的粉浆填满圈圈，半熟时加上香蕉片和

玉米粒盖上，待阿榜呈金黄色熟透，铲起卷 成一半即成，过程约三分钟。等待购买的客 人，围著档耐心等待，边吞口水看著片片阿 榜出炉。

在车水路协和小

学 前 面 ，有 两 摊 卖 娘 惹

A p o m 的 兄 弟 档 。卖 了

将近50年阿榜的阮清源

（Apom Guan) ， 和哥哥 的档口相隔几步路，一直 是槟城人熟知并喜爱的阿

档上摆 透 放做好 明 小 柜 子 以 的阿榜 置 。

榜。

据大马饮食作家

林 金 城 ，A p o m 与 印 度

A p p a m 没 有 直 接 关 系， 倒是早年巧手的娘惹们 从 Apom Manis Telur 中

获得灵感制成。据称这种 Apom早年是由娘惹家庭

制作，再交由印度小贩沿 街挑担叫卖。

榜 为阿 置 板 旁 架。 烙 花 蒸 圆 形 的洞洞 散热

瓣形

花 圆形

板。

烙 状的

路椰 边香 飘 三轮

推车 ，内 置

火炭

炉， 现场

协和小学前 Apong Guan

制作

。

故 事

街头食物风景 17

18 吃进生活里 观 察

吃进生活里 槟城路边摊让我看见的3件事 文 | 陈静宜（台湾）

我第一次到马来西亚就到了槟城，槟城可说是我认识马来西亚的开始。 三年前的

一个晚上抵达槟城后，就被饮食作家林金城带到汕头街的阿海现煮粿条汤报到， 隔天则是到天天来茶室前的老温猪肠粥喝上一碗早粥。 至今，这已经成为我每次

到槟城的既定行程。路边摊，是我认识槟城的开始，我想分享槟城路边摊让我印 象深刻的三件事。

就我造访各地的路边摊来说，多数路边摊摊主会叨念食材又起价了，现在一碗卖

多少钱，比起以前贵了多少之类。几仙的钱在一般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对摊主来 说却很重要，几仙是生存的关键，他们遮风避雨的楼房都是靠几仙累积而来。

小贩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一次跟阿海现煮粿条汤的老板阿海聊天，槟城(乔

我感觉从阿海的态度，反映出槟城人的性格——对

很多原是一盘一盘炒粿条的路边摊，为了贪快而变

到槟城做小吃生意的外地人不说，要不是长年累月

治市) 自从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涌入大批观光客， 成了一锅一锅炒，火侯、滋味自然不比从前，然而几 仙很快就累积成几令吉，几令吉的背后就是富贵人 生，谁不要？

他告诉我，他仍是一碗一碗煮， “一碗一碗煮是生

活，一锅一锅煮就是生意了。 ”眼看著有钱赚却要少

事情有自己的见解，不盲从世俗的主流价值。除去

以来，小贩对自我的坚持、饕客对食物的审慎重视， 如何能造就出槟城美食之都的盛名。谈食物，是生 存；谈美食，那就是生活了。槟城人懂得生活，每个 袋名单。

赚，其实是很难的境界。 我是一个自由文字工作者， 有时案子接多了，弄得要熬夜赶稿，这时我心里也 浮现： “ 你要做生意，还是要过生活？”阿海的一句 话，带给我很多的反思。

政治人物路边摊话家常

1.

人对美食都有一套自己的见解，都有一张自己的口

第二个让我感到特别的是，槟城的大官会吃路边

会跑到菜市场（巴刹）拼命跟大家握手。 不然就是拿

林冠英会出没在多春茶室、曹观友则偶尔会去广泰

下的民众： “好不好、对不对、要不要？”而不是在咖

摊，还会在咖啡店跟民众话家常，并且倾听民意。 像 来茶室、林吉祥则在天天来茶室办咖啡座谈会，槟 城的政治人物非常亲民，这是我在其他地方很少见

著麦克风在舞台上举办政见发表会，一直重复问底

2.

啡店里，跟民众平起平坐、近距离的交谈。

到的景况，对身为台湾人的我来说，也是很不可思 议的事情。因为台湾的候选人只有到了选举前，才

炭火直烧传古味

第三个让我注意到的是，路边摊主使用炭火作为燃

料的比例高。 记得初来乍到，看到摊主使用炭火，我

条档主陈胜财，一手煽济公扇、一手炒粿条，从30岁

炒粿条炒到80岁，女儿陈秀凤接手后，手酸了，改用 鼓风机，但炭火还是延续下去。

兴奋得不得了，这在台湾都要被列为保育类小吃

现在已经有瓦斯（煤气）设备，火力大小自如，非常

啊！尤其炭火炒粿条的摊子相当多，可能跟炒粿条

一是传统、一是习惯。 前者是有意识的不要变，后者

了，拼命拍照，结果这家拍、那家拍，咦，根本到处是 需要高温翻炒而产生的镬气有关。

美园茶餐室前炭火炒粿条摊的一对老夫妇，老先生 炒、老太太搧，这一搭一唱，少了谁都不行。汕头街

还有一摊柴烧炒粿角，太太炒粿角、先生添柴加薪， 后来太太病了，摊子由先生接手。荖叶园炭火炒粿

方便，然而店家仍选择使用炭火，我想有两个原因： 是无意识的不想变。无论不要还是不想，最终的决 定都是不变。

3.

观 察

吃进生活里 19

20 吃进生活里 观 察

槟城小贩抗拒变动， 变动意味著风险…… 正因为不变， 才能保有小吃的原始风味 那代表的不只是食物， 还是历史。

味，

槟城小贩抗拒变动，变动意味著风险。保守的人格特质，在其他行业可能

被视为阻碍进步的绊脚石，然而对小吃来说，反而益显重要。 正因为不变， 才能保有小吃的原始风味，那代表的不只是食物，还是历史。

台湾的小贩二代就很喜欢改变——本来不提供纸巾变成提供纸巾；本来

用公版碗改成用印有自家品牌的碗；本来没有卖饮料改成卖冷泡茶等等。 他们不一定知道什么该留下，有时把不好的改掉，有时把好的也改掉了。 槟城的小贩二代接手，多数听从父母亲的指示，很重视家庭伦理。

对我来说，槟城路边摊滋味是传统的、人情是温暖的、关系是紧密的，更是 独一无二的。

观 察

吃进生活里 21

Asia File 广告

24 玩音乐的纸扎匠人 职 人

3 5 8 亚 福 糊 纸 店 第 二 代 接 班 人 ， C O M A 乐 团 的 吉 他 手 。 高 永 杰 参 与 的 本 地 乐 团

C O M A 是 由 不 同 种 族 成 员 组 成

， 充 分 表 现 音 乐 不 分 彼 此 的 精 神

。

纸

高 永 杰 简 介

扎

匠

玩 音 乐 的

人

玩 音 乐 的

人

文 | 徐秋雁

提起纸扎，多数华人都会敬而远之， 因为它常见于传统丧俗里，被认为 是“晦气”、 “不吉利”的东西。不过从 小在一堆纸扎品长大的高永杰，视 纸扎为美丽的艺术品。擅长音乐创 作的他，将创意融入传统，创作一件 件跳脱传统的纸扎品。

图 | BK Chua，吕舒妮

“这是我目前最满意的作品。”眼前这对黑白无常 神像，也就是俗称的“大爷伯”和“二爷伯” ，是高永

杰今年初的作品，神韵与姿态活灵活现。比起一般

纸扎匠人与乐团吉他手，看似不搭 嘎的两种身份，都是高永杰的人生。 无论是音乐或是纸扎，对创作的执 着，也让他的作品比别人多了鲜明 的个人风格。 1

的传统神像，他喜欢为作品注入故事性， “我会想象

这个神明的个性会有怎样的神态，再把它做出来。 ” 他认为不只要做得像，还要做得生动，这才是纸扎 的精髓所在。

人人避忌的纸扎品，高永杰自小就很感兴趣。他大 约10岁就到店里帮忙父亲，慢慢打好纸扎根基。他

曾当过面包师傅和业余音乐人，后来选择回到父亲 店里继承家业，堂正当个纸扎师傅。

纸扎是一门集合扎制、剪纸、贴糊、彩绘、纸塑等功

夫于一体的传统工艺，从北宋开始盛行。除了是传 统丧葬必备品，它还常用于宫庙普渡、酬神等祭祀 活动，用以焚化，也可供 奉和摆设。

制作纸扎主要材料有

纸、竹枝与布料，制作工 序繁多，先是剖竹、削竹 篾，之后编制竹篾做骨 架，用日本砂纸绑好定

型后，用浆糊糊上彩纸， 最后才彩绘与装饰。每 个步骤都必须细心处

理，确保成品稳固不易 变形。

2

1.制作纸扎的工具：用面粉自制的浆糊，用来 砍竹的锯子，切纸和削竹篾的小刀，剪竹枝的 钳子，各种不同用途的剪刀，以及日本砂纸。 2.制作纸扎的四个基本步骤：度量尺寸，编制 竹架，糊上彩纸，彩绘装饰。

26 玩音乐的纸扎匠人 职 人

拒 绝 刻 板 为 神 像 创 作

高永杰除了帮忙父亲制作纸扎祭品，比

如纸扎屋、纸扎人、金童玉女等等，他还 擅长制作纸神像。神像的材质与其灵性

息息相关，民间相传“一纸、二土、三木、 四石、五金” ，认为纸是最快、最容易入神 的材质。早期有纸糊方式制作神像，因为 工作繁复、制作时间长，现代已很少人制

3

作传统纸神像。

当初受到父亲朋友的启发，他开始对纸

神像有兴趣，进而发挥想象力，改变神像

的规矩姿势，或是扎马步或是骑马飞奔， 让神像变得更传神，大受好评。他制作过

的纸神像包括黑白无常、关公、济公、孝 子爷等等，有些人甚至跨州找他特制纸

神像。 “ 有神明透过乩童传话，赞作品神 似。 ”他高兴的说。

要做到栩栩如生的成品不简单。 “神像的 头部制作尤为重要，单是五官绘制就得 用上2、3个小时。每个神像制作至少需要 2-3个星期，最久将近三个月。 ”

除了神像，高永杰的杰作也包括纸扎人

和金童玉女。 “我觉得做人形能够发挥更

多创意，因为人有不同形态和情绪，可以 为它们创作各种神态。 ”

感 谢 父 亲 支 持

父亲高明福是知名纸扎师傅，高永杰的 好手艺继承自父亲。他表示自己手艺不

如父亲精巧，各种仿如真品的纸扎车，脚 车，躺椅等都是父亲杰作。

他十分感激父亲的开明，一路支持他的

纸扎创作。一开始他曾担心他的创意无

法被接受，但在父亲的鼓励下，他的作品 获得一致好评。就像他所制作的一对金 童玉女，他用纸制作出衣服犹如布料的 飘逸感，精细的手工让人叹为观止。

好学的他也曾远赴台湾，与当地师傅互

相交流，增进技艺。不过他也坦言，创新

需讲求平衡，如何在创新中保留传统，让 新式纸扎能够被普罗大众接受。 因为本 4

地民众的接受度还不像台湾 那么高，有些传统不能随意更 改。

3.这副关公骑马飞奔的神像最 具挑战性，高永杰用了将近三 个月才完成。 4.高永杰多年前回来店里帮忙 父亲高明福，父子档一起撑起 这家手工糊纸店。

担 心 被 时 代 淘 汰

位于五条路的358亚福糊纸店，是槟城少

数的手工纸扎店之一。为迎合时代变迁，

高永杰为自家糊纸店办了脸书和IG专页， 不时分享店里各种纸扎品。

“做这一行除了耐心和想象力，还必须有

热情。这也是为什么很少年轻人入行的原 因。我也担心会被时代淘汰，因为许多地

方开始提倡文明祭扫，不焚烧纸钱和纸扎 祭品，所以我们必须做出

5

创新，在双赢的情况下将 传统文化延续下去。 ”

在外国人眼里，纸扎技艺 就是一门艺术。纸扎品可 以当成艺术品欣赏，它有

一定的收藏价值。高杰自

豪表示，父亲在1988年的

实物比例相同的纸扎人 与摩托车作品，当年被英

国一家博物馆收藏直到 现在。谁说纸扎品只能拿 来焚烧呢？

6

7

5.纸扎屋需要用各式花纹图案的纸条和剪纸一层层贴上 去，才能显出层次感，即使是必须焚化的祭品，制作一点 也不马虎。 6.制作纸扎涂浆糊时必定用中指，因为中指是五根手指中 阳气汇聚的地方。 7.各式各样装饰纸用的剪纸和纸条，都分门别类装在盒子 里或者挂在架子上，方便拿取。

他 的 音 乐 人 生

卸下纸扎匠人身份，高永杰就个爱音乐的

狂热份子。他对于音乐的一丝不苟不亚于 纸扎，一分一毫不能有差。他笑言： “ 纸扎

品有期限，但音乐制作没期限，所以音乐 专辑总是拖很久才能出产。 ”

高永杰的创作细胞，在少年时期就可窥见 一斑。他10多岁就开始玩乐团，2012年和 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本地后摇滚乐

团——COMA，担任吉他手一职。COMA曾 发过两张原声专辑（soundtrack） ，其中第

二张专辑《SIRR》还曾获奖。 他坦言曾想过 把音乐当正业，但本地市场不允许，于是

把全副心思放在纸扎，音乐则作为消遣。 “ 音乐和纸扎最大的共同点是，两者都是艺 术，创作会带给我很大的成就感。 ”

职 人

玩音乐的纸扎匠人 27

28 因为CKT爱上这座城市 相 本

我爱炒粿条

Mari宫本 Instagram: mybrainischarkueyteow

一个住着大马灵魂的日本人，极其热爱马来 西亚文化与美食，尤其是槟城 Char Kuey Teow 炒粿条，对炒粿条高度的喜爱让她自封Ms CKT,“如果有以CKT为名的眼影品牌，我会 毫不犹豫买下它！”

她说：“我觉得CKT是在世界上最美味的面 条”，单看IG名字就可感受Mari有多么喜 欢炒粿条，常常晒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炒粿 条照片。她现于东京一家马来西亚餐厅工 作，每个星期二是她的“炒粿条日”，还自 创 “Happy Tuekueyteow”。自2007年第 一次踏上马来西亚，她被这里的多元文化 深深吸引，每年来马旅行都会拍下许多当 地风光。即使回到日本，依然对大马念念 不忘，飘扬的大马国旗也是她最爱的取景 物。Mari热爱峇峇娘惹文化，并且爱上绣 珠鞋，十分热衷学作绣珠鞋。为了能和餐 厅的大马同事以中文沟通，她还特地学习 中文，你能说她不爱马来西亚吗？

秀出你INSTAGRAM里的乔治市 有兴趣把美图共享的Instagramer，欢迎把照片发 到cityeyepg@gmail.com，我们将每期选出最佳 者登于本栏，邀约更多朋友发掘本城的美。

30 Penang during MCO L i f e

Malaysian Prime Minister Tan Sri Muhyiddin Yassin declares in a live telecast on March 16, 2020 that a Restriction of Movement Order (Perintah Kawalan Pergerakan) will be implemented nationwide from March 18–31 to combat COVID-19. The order is imposed under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Infectious Diseases Act 1988 and the Police Act 1967.

Even as the Prime Minister spoke, shelves were being emptied in supermarkets.

At Tesco Tanjung Tokong, shoppers filled their trolleys with daily essentials such as food and toilet paper. There was also confusion as to whether food stalls and coffee shops were allowed to operate, and whether the supply of fresh foods in markets and goods in supermarkets would be disrupted as panicked shoppers stockpiled foodstuff and household items.

Penan

16 March 2020

The Penang State Government followed up with its own campaign ‘Penang Lawan COVID-19’ to keep Penangites informed of the latest developments and curb fake news.

M

C

ng during MCO

C

Photo & Text by Oh Chin Eng

2020

will go down in history as the year the deadly COVID-19 pandemic swept through the world. In Penang, the semilockdown forced most of us to work from home. Many lost their jobs.

Some had to go without food for days and everyone was refrained from meeting one another. Staying home became a necessity – to protect ourselves and everyone.

The Movement Control Order (MCO) began on March 18 nationwide and was initially scheduled to end on March 31. However, it was extended three times until May 12.

Throughout the 56 days of MCO, I posted COVID-19 related photos on my Instagram daily to document this extraordinary period in our lives, sharing my experiences and thoughts.

I had my camera with me all the time.

These photographs were taken when I was out for work, buying groceries, and when I volunteered to purchase and deliver essential items to the needy. I hope the photographs will remind viewers that when the MCO is lifted, we will remember to spend more time with our loved ones, be grateful for what we have and always be ready to lend a hand to the needy.

O

L i f e

Penang during MCO 31

32 Penang during MCO L i f e

Day 9 Volunteer firefighters sanitising public spaces with food-grade disinfectant. A mist of alcoholbased disinfectant is sprayed from a moving fire truck at housing areas and high-rise residential buildings, including vehicles, bus stops, house gates and sidewalks. During the exercise, announcements were made to reassure residents that their area is not at risk and that the mist is not harmful.

ST AY This is Kak Lela and her little girl who loves to be photographed. The milk power she receives is good for a few weeks. This family of six includes Kak Lela’ s stroke-stricken husband and two school-going children. No one has a job at the moment. Kak Lela makes old-school Ice Cream Pong and sells them outside her house for 50 sen each to earn some money. As I left, she insisted on giving me some to bring home or give to others. Life is tough but you can still do good.

I delivered food to three families on this day.

How was it done? First, I got in touch with the team behind the ‘Love Your Neighbour

Day 11

Penang Covid19’ Facebook page. Then I got a list of recipients and the things they needed. My job was to buy the items and deliver them. This is not an easy task as I must be sure I bought the right things – good and not expensive. There were other challenges too. Some houses were hard to locate as the recipients live in kampung where house numbers are not clearly indicated.

But what’s heartwarming is that the kampung residents knew one another well and were always ready to help with directions.

L i f e

Penang during MCO 33

34 Penang during MCO L i f e

The struggle is real – men are having a hard time buying groceries! But it’s such fun for me to watch. Some came with a list of things to buy but had to call up their wives to clarify.

Some video-called so that their wives can see what the husband is buying. This man is WhatsApp-calling his wife, checking if he picked the right baby product – the right brand, right shape and right price. His confused face is so entertaining. Hahahaha!

Now you know the brand of the stuff your baby is using huh?

I salute these men for their patience. Thanks to the MCO, many have become more “men”.

You’re now truly the head of family. Besides providing for the family, you now also help out with cooking, house chores, errands, groceries etc. Good on you! You’re now a better husband and better father. Men and women should share the responsibilities. You should manjamanja and sayang-sayang your partner.

AA

4 April 2020

1 April 2020

It’s Qing Ming Festival on April 4 but Chinese Malaysians observed it a bit differently this year. Qing Ming or Cheng Beng as Penang Hokkiens call it – is also known as Tomb Sweeping Day or Chinese All Souls Day. This is a time when families gather to honour their ancestors and departed ones. It’s a major festival for the Chinese. But due to the MCO, there was no tomb-sweeping on Tomb Sweeping Day this year for the first time.

TT

Tomb sweeping – and prayers at the graves of loved ones – is carried out anytime between 10 days before to 10 days after the actual Qing Ming day. Other than the Chinese New Year, this is the other date in the Chinese calendar that brings together entire families in a grand manner. My family would burn paper money and various paper offerings such as clothes, gadgets, and vehicles. As land is limited in Penang, tombs are often positioned close to one another. Nowadays, many opt for cremation as it’s cheaper and prayers can be held at the columbarium.

L i f e

Penang during MCO 35

36 Penang during MCO L i f e

Day 22

A foreign security guard finds a moment of amusement during a video call while on break.

Thanks to technology, everyone is able to find news and entertainment at their fingertips. Cheap data plans have enabled people to stay connected with friends and family wherever they are.

In any crisis, we mustn’t forget our migrant workers.

They are the ones who take on the 3D – dirty, dangerous, difficult – jobs that locals shun. Most of them live in disadvantaged conditions, often in cramped quarters in tight spaces, striving to earn a decent living and save some money to send home to their families. During the MCO, many lost their jobs. One group that managed to hold on to theirs is the security guards.

Unofficial data shows that there are a few million migrant workers in Malaysia.

COVID-19 doesn’t discriminate based on a person’s country of origin or status. Be a human, help those in need. Jangan pilih bulu.

Malaysians can set a good example.

HOME Murugan, a banana leaf rice restaurant worker from Chennai, India, peeps from a window after his restaurant had closed for the day. The eatery reduced its operating hours during the MCO and was open for takeaway during lunch time. He was his jovial self when we met. Having picked up some Bahasa Malaysia, he said he can now communicate better with his nonIndian customers. Murugan has a remarkable set of bright, sparkling teeth. Notice the sign written in Tamil, Malay and English and the line “Arahan dari MBPP� (By order of City Council of Penang Island).

Day 25

L i f e

Penang during MCO 37

38 Penang during MCO L i f e

13 April 2020

This is one of many public service announcement billboards installed on March 26, 2020 by the Penang State Government in its campaign urging the public to comply with the MCO. There are about 150 such billboards with different messages and illustrations throughout the state. Educational videos were also produced in Bahasa Malaysia, English, Hokkien and Tamil to cater to all ethnicities and ages. During the MCO, the homeless were temporarily placed at a shelter, and provided with meals and clothes.

Penang has been diligent and thorough in its fight against COVID-19.

STAY STAY ss

Penang can’t wait to have you back again.

Every industry in Malaysia has been affected by COVID-19.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is especially hard hit. Even after the MCO is lifted, there won’t be any large festivals as people may still be afraid to travel and attend large gatherings. Today, April 25, 2020, several hotels in Penang announced their plans to shut down by the end of the month.

For overseas visitors, please come back again. If you haven’t been to Malaysia or Penang, you should make your way here after this crisis. I can assure you that you’ll love it here. Just name it, we have it – nature, heritage, food, beaches, architecture, entertainment, and cultural festivals. Most importantly, we are a bunch of friendly, helpful people. Our food is among the best in the world. I kid you not. Penang must be in your travel plans.

To my fellow Malaysians, let’s travel domestically. Kita cuti-cuti Malaysia la. Banyak sangat tempat sempoi ohsem kat Malaysia yang hangpa tak pernah pi lagi.

Kita support orang sendiri, kita jaga kita ma. Stay kat hotel atau homestay tempat sendiri pun ok je. Itu pun travel juga. Kita belilah barangan buatan tempatan.

Kedai-kedai local pun sedap juga.

Day 39

safe safe

L i f e

Penang during MCO 39

记 也 录 是 槟 新 城 常 行 态 管 的 令 开 期 始 间 。 的 非 常 态 ，

巡 日 Penang—

行管槟城图片展

Life Under Lockdown

Penang MCO Photo Exhibition

by Oh Chin Eng

6月10日线上发布 城视报 Show Penang

https://www.penanglifeunderlockdo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