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eaming Lyrics 046 by Youtien Hu

Streaming Lyrics 第四十六號

流行詞話

2013 年 6 月 9 日發行人：胡又天

據說是北京網友傳出的改圖，黃色小鴨繼續裝載著讓人五味雜陳的意涵。本刊網頁：https://sites.google.com/site/youtien/Home/liu-xing-ci-hua 線上閱讀：http://issuu.com/streaming_lyrics 電郵：youtien@gmail.com 臉書：http://www.facebook.com/youtien 微博：http://weibo.com/u/1374223475

京都行 5 月 20 日班機延誤，十點的飛機到下午一點才起飛，到機場見到來接我們的同學再搭車，我們一行人抵達京都大學清風會館時已經當地時間八點多，我已無精力再出去用餐、夜遊，就早早睡了。第二天在當地同學帶領下到了學校，一天工夫完成了學術交流，之後就是自由活動亦即遊樂時間。

京大地標建築。

是次交流，雖說是與日本的學校，然而日本方面的同學也全是從台灣和大陸來的，所以我們就從頭到尾說中文了。我將論文第五章的前四節截為〈客語流行歌詞的演變 (1980-2002)〉略作修改後發表，講評我論文的張齡云同學也是客家人，所以選了我這篇長達 65 頁的來評，然而她說「就像看課外書一樣地看完了」，我認為這是相當高的評價，說明我文章寫得並不難看。張同學頗富熱情與欣慰地分享了她在我記述的客家音樂人行誼上得到的感動，還特別引述了鍾永豐對新晉創作者的建議：「聽人說話，聽很會話話的人說話，聽他們怎樣把一件硬梆梆的事情，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出來。」也從而在「接地氣」的問題上對我們學術界與現實社會連繫的問題作了一些反思。我講評的一篇則是吳若彤〈豐島與志雄 1942 年的台灣旅行—以旅行書寫《台灣的姿態》為中心〉，她從自由主義文人豐島 1942 年發表的一篇遊記〈台灣的姿態〉觀察當時 2

日台文化界的互動以及日本對台灣的認識情況。事涉殖民史，當時又在戰爭，我便建議吳同學再多考察當時日台兩地的言論環境，才好從側面和反面解讀出文本裡的曲筆隱筆。京大同學還有好幾篇是作語法分析、漢日比較語言學研究的，此類用到認知心理學的科學化的研究似乎是近年日本漢學界的主流，我在兩岸三地中文學界也看到不少。這種研究主要能從語言使用習慣去推論人的思維慣性，再多走幾步，或許就可以推出一些民族性的差異，或者一些阻礙社會與學術發展的盲點；然而，很少有人敢「多走幾步」，因為那很難科學地論證，而且容易涉及敏感的政治問題，所以我們看到的論文與學風，就不免比較瑣碎，差不多都是個案研究、小範圍專題的統計分析之類，雖不失嚴謹，但很難通到實際。我向日方同學說出這些觀感，他們對此亦有所覺，然而學風如此。我也只能希望我們的學界不要落到這步田地了。

第二天早上去金閣寺。 3

清水寺附近商店街的超特大龍貓。小學五六年級時有兩個胖同學把《龍貓》主題曲故意唱成「脫脫樂，脫脫樂」來氣老師玩，可惜當時我沒跟他們一起唱。

23 日我獨自行動，先去美術館，路上經過正在展出傳統產業的「勸業館」，就去看了。之後到這京都市立美術館別館，目前展出一群當代日本畫家的作品，免費入場。移步至二樓展覽室內，但見四四方方、空空盪盪，泛著香味的木質地板烘托著一張張圖畫，每件作品都充滿了陰鬱和憂鬱的氣息，不是精緻而易碎的琉璃美景，就是正在傾頹崩壞的城市 4

與人間。為什麼日本當代藝術家，一百個裡面有九十九個都是這個調調？最簡單的答案是因為這個國家的文化就會給人這種感覺，尤其他們傳統又推崇殘缺與凋零之美。難怪他們一個不知何方神聖的業餘人士也能寫出《Ib》這種搞美術館異變的恐怖遊戲。1

美術館本館則正在展出列支敦士登的府藏，我的相機到此沒電了。下午去三十三間堂，福壽園買茶，飯後回去。24 日早上再獨自去走路可到的銀閣寺，在哲學之道附近一家不算太偏僻的餐館吃了一頓豆腐鍋，便慢慢踱回會館，下午兩點集合坐車至機場飛回香港。在機場為把身上日幣現金花光，買了一大堆零食，回去有東西分送親友了。是第二次去京都，這遊記如果認真寫的話應該很可以寫出一些閒情逸緻、靜止凝望與蒼涼華麗的散文的，但現在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回到香港，又是論文，又是六四，一大 1

《Ib》，讀作「伊布」，一個用 RPGMaker 製作的免費小遊戲，劇情是小女孩 Ib 跟爸媽到美術館參觀，而被拉進了畫裡的世界……發表後甚受好評，也迅即有了各國語言的翻譯。正體中文版網站：http://stkib.web.fc2.com/index.html。 5

堆現實政治，還有在這濁世中翻騰的流行歌詞。我還是比較習慣當代兩岸三地這個論戰修羅場啊。這半個月沒有產出什麼夠份量的文章，本期且轉載幾位朋友的嘉文：研究義大利歌謠的張長曉的〈義大利的「香港人」——悼念花比傲〉──張長曉同學日前原想拜訪曾在香港樂壇工作、而於音樂工廠大放光彩的花比傲(Fabio Carli)，卻驚聞他已於今年四月過世了。我幫長曉將此消息通報了兩岸三地媒體，想說應該會有人去報導吧？結果沒有。長曉就自己寫了一篇，登在《陽光時務》以及李皖先生的博客上。本期也轉載存照。第二篇是樂評前輩蔡政忠（馬瓜）大哥〈關於智財局封網的一些想法〉，近日台灣智財局提出封鎖境外侵權網佔的法條提案，網友迅即大批侵犯人權，馬瓜兄也以其法律專業和業界見聞加以分析。這篇文章寫完後幾天，智財局撤回了那個提案，然而另一邊，立法院在通過自肥的特別費除罪法案同時，也通過了把網路內容納入國家安全範疇的法案，我們敏感的論者馬上認為這是又要戒嚴了，開始了連署抗議。詳細情況有待進一步考察，我們繼續看下去吧，我預感七、八月會有相關的抗議遊行。再一件事：台北獨立樂壇聖地之一的「地下社會」不敵外部壓力，終不得不於 6 月 15 日結業了。近日其負責人何東洪老師辦了許多道別活動，也時時在臉書上為文紀念。有機會的話，應該去看一看。 6 月 4 日，六四二十四年，兩岸三地都出現了異樣天象， 6

台北下冰雹砸壞司法院樓頂，香港維園紀念六四晚會被大雷雨轟炸，集會提早結束後雨即停，各派的各種天人感應說隨即紛至沓來，圍繞著愈演愈烈的本土論爭互相攻防。身為一個在台灣體驗了多年族群政治的讀書人，我密切關注著這個事態，過兩天如果寫論文寫累了，或許也會來寫一些觀察和評論。這是一個極敏感的大題目，動輒得咎，然而我輩正該勇觸雷區。

本期目錄【前言】

京都行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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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詞話】

賣萌的前立委妙趣橫生的《我庄》〈阿欽選鄉長〉補助流行音樂，不如用選秀形式張長曉：義大利的「香港人」——悼念花比傲蔡政忠：關於智財局封網的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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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說】

【資料】

【雜文】

讀書筆記蔣林，《不一樣的煙火─張國榮音樂傳奇》，姜貴，《旋風》隨筆雜記官威在我起新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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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至八期二十二期二十六期三十期三十四期三十八期四十二期

九至十二期二十三期二十七期三十一期三十五期三十九期四十三期

十三至十六期二十四期二十八期三十二期三十六期四十期四十四期

四十五期

十七至二十期

賣萌的前立委

6 月 3 日中評社新聞：台灣前立委代表團訪問北京，在釣魚台國賓館與北京代表一起玩學生迎新會的集體遊戲來 ice-breaking，以顯示「青春氣息」和「紅藍綠大團結」……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我不得不畫一畫它。原照片如下：

妙趣橫生的《我庄》

生祥樂隊新作《我庄》終於出了，鍾永豐包辦九首歌詞，這又是一張完整的概念專輯，或者用元曲的講法叫「套數」。專輯描述家鄉幾十年來的變化，以及「仙人」這個特殊群體。根據鍾永豐的卷首語，「仙人」是美濃鄉親對浪蕩子（書沒讀成，也沒有正當工作，遊離於社會秩序邊緣者）的一種謔 10

稱，一些出外打拚、遊蕩的仙人，至八十年代回流家鄉，開始從政，從村里長和基層民代做起，其政績與民意支持度竟遠超前輩。然而他們的思維仍「宥於水泥時代」，而在 7-11 等超商進駐家鄉後影響力漸褪；此間過程，永豐並沒有明寫，有待識者進一步闡幽發微。《我庄》的音樂風格沿續《大地書房》的簡約，用器不多，但變化豐富，層次緻密，更新傳統曲調而不露痕跡，直觀聽來並不悅耳，必須細品；我音樂造詣不足，沒法詳細談它好在哪裡。這裡只能先讚一下它的歌詞編排：正文在左，註釋在右，一目了然，除了廣播劇形式的〈阿欽選鄉長〉外不再設國語文翻譯，這種排版值得寫方言歌曲的朋友效法！這回歌詞所用的白話（字典也不一定查得到的口語）密度也比先前都高，而皆用得純熟。真是可貴。〈阿欽選鄉長〉很特別，它通篇是演說和對話，上演鄉長選舉造勢晚會的情景，音樂承擔烘托氣氛的作用，我們聽多了那一套的人應當都會會心一笑，而這裡用的又是客語，有別於經常聽到的國、台語，別具意趣。林生祥扮演主持人，其語調中的拳拳盛意，在在活靈活現，尤其對候選人的讚語「做硬事，食硬飯，屙硬屎，滮直尿」及最後請阿欽出場時的破音，更令人開懷大笑。之後搏感情的對話、煽情的呼口號，以及散場後的閒言碎語，也都在平凡中有深長意味。如果要挑剔〈阿欽選鄉長〉，或許可以說：演說時沒有雜音，真實現場應該不會那麼安靜，到要呼應時才出聲的，不知他們有沒有考慮過這點。然而現在這樣，也能讓大家聽音樂和相聲聽得更清楚。話說那些「阿欽當選」的群眾呼聲， 11

是生祥在北美館請到場網友幫忙錄的（現場錄影：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U8IOG8I9F0），有興趣者不妨點過去看看。下面轉錄歌詞。

阿欽選鄉長

詞：鍾永豐

曲：林生祥

主持人：各位鄉親，亦下我等介候選人已經來到現場。十年前佢事業有成，歸來奉獻家鄉，佢毋係落葉但係決定歸根。十年來佢從村長、代表會主席、農會理事長，一路從基層做起，建設地方。佢熱心公益，學校項、廟項、安養院，只要有困難撖佢講，十萬，二十萬，佢就按吶恬恬來行善。過有吶，地方項大大細細介事情：麼該車禍灰毋正啦、公婆吵事、兄弟分家分毋平，一通電話敲去，就算三更半夜，發風落雨，佢有照常出動。各位鄉親，佢做到按吶，還要分人嫌，講佢讀書毋識，佇外背打彳亍混江湖。捱罵過佢，我講兄弟，汝樣會恁憨。佢怎吶撖我講哇，佢講，祥仔，毋怕介呀，我等要歡喜做，甘願受。各位鄉親，汝等講看嘛勢，恁純良介後生仔，係毋係值得大家來撖佢相惜，係毋係值得大家來撖佢牽成，汝等講按吶著啊毋著啊？各位鄉親，亦下我等大家就來歡迎，做硬事，食硬飯，屙硬屎，滮直尿，打不還手，罵不還嘴，腳踏實地介本庄後生仔，登記第 2 號，阿欽！亦下我等來撖佢籲分佢當選，好冇？阿欽當選！阿欽當選！阿欽啊阿欽！當選呀當選！候選人： 12

鄉親父老，大家好阿欽來問候這擺選舉十分十分激烈對方又來夾報又來放送一賴仔罵我烏道講我呀歸圓身刺龍刺鳳我姆聽到是一脚步有毋敢踏出去喲主持人：阿欽，衫擼起來分大家看，係毋係真是有刺龍刺鳳！候選人：毋冇啊，會壞勢呀，我介嫁仔會駡啊！主持人：毋怕，無要緊，男仔人，驚麼該！擼起來，來，仃轉來，分大家看嘛勢，後背。汝等看哪勢，有刺龍刺鳳冇？雪白！一粒烏蠅屎有冇！候選人：鄉親父老，真冤枉汝等有看麼人選舉選到按才過脫衫脫褲喂冇阿欽來請教庄項係有麼人分我欺過請汝等大聲講出來，毋怕主持人：阿欽佢講啊，係準得講麼人來舉手，講有欺侮過佢呀，佢馬上退選！候選人：真是，阿欽出外打拚有情有義家鄉子弟就係阿欽結拜 13

阿欽事業還做得歸來奉獻家鄉出錢出力從來無計較爭取預算建設地方阿欽行頭前大聲籲三更半夜係鄉親出事情電話犒來阿欽調解最煞猛信用最厚汝等講著啊毋著啊？阿欽當選！阿欽當選！阿欽啊阿欽！當選呀當選！候選人：鄉親父老，佢等又罵麼該阿欽學歷低無資格做汝等鄉長讀毋識書阿欽毋敢毋承認但係我問大家本庄出恁多博士恁多碩士又有麼人甘願留下來為大家來服務呢？阿欽讀書毋多政見毋敢亂寫地方事本成就大家事阿欽歡迎大家指點鄉親有認同，撖阿欽講阿欽這擺係來順利當選就來做大家介長工 14

撖大家來衝衝衝按吶好冇！阿欽當選！阿欽當選！阿欽阿欽！當選當選！主持人：各位鄉親，天光日就係投票日，拜託所有介鄉親撖所有介選票，來共下來支持捱等本庄純良介後生仔阿欽，拜託！拜託！散場評論：婦女一：喂，婦女家，看去鳥欽氣勢毋會差，怕會著哦！婦女二：聽說本錢已經扡下去矣，婦女一：那 1 號一禮拜前砲彈就落下去矣！婦女二：屌佢多，誰人著有相同，田要耕，菜要種，排篙要戢。婦女一：來歸，天光日要種菜，還是自家的鑊鑼正有飯好添。造字注：第三段第三行的「仃」，其部首應為「辶」。

（普譯）主持人：各位鄉親，現在我們的候選人已經來到現場。十年前他事業有成，回來奉獻家鄉，他不是落葉但是決定歸根。十年來他從村長、代表會主席、農會理事長，一路從基層做起，建設地方。他熱心公益，學校、廟裡、安養院，只要有困難跟他講，十萬，二十萬，他就這樣默默行善。過有，地方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什麼車禍談不攏、夫妻吵架、兄弟分家分不平，一通電話打去，就算三更半夜，刮風下雨，他都 15

照常出動。各位鄉親，他做到這樣，還要給人嫌，說他書讀不通，在外面流浪混江湖。我罵過他，我說兄弟，你怎會這麼傻。他怎麼跟我說的呢，他說，祥仔，不要緊呀，我們要歡喜做，甘願受。各位鄉親，你們評評理，這麼純良的年輕人，是不是值得大家來相惜，是不是值得大家來牽成，你們說對不對啊？各位鄉親，現在我們大家就來歡迎，做硬事，吃硬飯，屙硬屎，滮直尿，打不還手，罵不還嘴，腳踏實地的本庄年輕人，登記第 2 號，阿欽！現在我們來喊給他當選，好不好？阿欽啊當選！阿欽啊當選！阿欽啊阿欽！當選啊當選！候選人：鄉親父老，大家好阿欽來問候這次選舉十分十分激烈對方又來夾報又來放送到處罵我黑道講我呀全身刺龍刺鳳我媽聽到是一脚步都不敢踏出去喲主持人：阿欽，衣服掀起來給大家看，是不是真有刺龍刺鳳！候選人：不要啊，我會不好意思呀，我老婆會駡啊！主持人：別怕，不要緊，男子漢，怕計麼！掀起來，來，轉轉來，給大家看看，後面。你們看看，有刺龍刺鳳嗎？雪白！一粒蒼蠅屎都沒有！候選人：鄉親父老，真冤枉 16

你們有看過誰選舉選到這麼可憐脫衣脫褲的嗎阿欽來請教村裡若有誰給我欺侮過請你們大聲講出來，沒關係主持人：阿欽他說呀，若是有人來舉手，說有被他欺侮過的，他馬上退選！候選人：真的，阿欽出外打拚有情有義家鄉子弟就是阿欽結拜阿欽事業還還可以回來奉獻家鄉出錢出力從來不計較爭取預算建設地方阿欽走前頭大聲喊三更半夜若鄉親出事情電話敲來阿欽調解最勤奮信用最厚你們說對不對啊阿欽啊當選！阿欽啊當選！阿欽啊阿欽！當選啊當選！候選人：鄉親父老，他們又罵什麼阿欽學歷低沒資格當你們鄉長讀不識書阿欽不敢不承認 17

但是我問大家本村出這麼多博士這麼多碩士又有誰人甘願留下來為大家來服務呢阿欽讀書不多政見不敢亂寫地方事本來就大家事阿欽歡迎大家指點鄉親有認同，跟阿欽講阿欽這次若順利當選就來做大家的長工跟大家來衝衝衝這樣好嗎阿欽當選！阿欽當選！阿欽阿欽！當選當選！主持人：各位鄉親，明天就是投票日，拜託所有的鄉親把所有的選票，來一起來支持我們本村純良的年輕人阿欽，拜託！拜託！散場評論：婦女一：喂，婦女家，看來鳥欽氣勢不錯，可能會中。婦女二：聽說本錢已經灑下去了。婦女一：那 1 號一禮拜前砲彈就落下去了！婦女二：管這麼多，誰中都相同，田要耕，菜要種，船篙要撑。婦女一：回家吧！明天要種菜，還是自家的鍋子裡才有飯好添。 18

補助流行音樂，不如用選秀形式文化部補助流行音樂，辦法依然是分錢給專輯出版企畫，近日名單出來，果然廣被質疑，噓聲四起。綜合各方意見，可知現行的補助思維，除仍不能提升政府聲望外，對這行業至少有以下弊害：一、增加業界齟齬：有一位沒「得標」的製作人，在網上自嘲是「寫企畫案寫不過人家」，而非作品或行銷不如人。以往各家在市場上爭奇鬥妍，即便出些手段，也算本事；而今政治力入局，結果將遠比「二桃殺三士」惡劣：古之三士，兩位因愧於爭桃而自盡，一位因愧於讓兩位勇士自盡而自盡，雖然決絕，但不愚蠢，他們是如此維護了自己一度違背的士風。今人則好死不如賴活著，況且你不爭自有人爭，但大家多少也還保有音樂人或商人的道德觀念，即使自己做不到，也不妨譏刺他人，給得標者作反宣傳。即便大家自我克制，暗裡不滿總會積累，終究不免使得整個行業的風氣和形象更壞。二、泯滅藝人野性：何東洪教授年前沉痛指稱，補助政策將讓原嚮往獨立精神的藝人、商家自願或半自願地陷入被圈養的境地，精力不再用於創作和經營，而改耗在寫案子、跑公家關係上。現況雖尚未如此極端，但我們本應自由自在、也曾因自由自在而成功的流行音樂，已多番摧折於商業邏輯，現又加了一個補助政策，便如客家音樂人劉劭希所言：「你沒辦法依靠市場生存，就只有靠政治；你靠政治來支持，就一定會被政治力量收編，然後就只好配合他們，寫他們會喜歡的歌。」這樣，藝人的衣食基礎，就要與大眾真正的希望 19

與需求離得更遠了。三、削減觀眾認同：劉劭希也說，「二十年前你去外面唱客語歌，觀眾就算聽不懂，也會認為你很有種，明知沒市場還堅持下去；有了客委會、客語音樂獎項和客家電視台以後，這種尊敬不見了，人家會認為你拿政府補助，沒什麼了不起。」我們社會總少不了以惡意揣度人的聲音，尤其當你有享用到公共資源的時候。流行文化在乎人的認同，人心在乎你是否跟他一起，而當人家意識到你是拿公家錢，而不是像大家一樣憑本事打拚時，藝人的認同基礎就會減損。論者又或許會用某些非藝術的標準來檢驗你的創作與演出是否合乎公益，這時政治正確的鄉土、少數族群作品就比較容易過關，這便會加強一種現已在進行的變相淘汰，讓更多濫竽充數者得與有司交相賊，而讓大眾對整個樂壇更倒胃。那有沒有辦法，能讓官方給錢給得理直，藝人拿得氣壯，觀眾也看得順眼，從而讓確實幫助到產業？我想，幫助演藝界，該用演藝的方式，不如辦個選秀節目吧！真值得補助、需要補助者往往尚不為人知，辦節目，便能在給錢之前先給一次登台的機會；縱然最後只有少數能拿到錢，評審過程也不可能無爭議，但落敗者亦能在賽程中收穫認同，贏個裡子。金曲獎在獎金外也不過是幫人宣傳一回，選秀賽事若設計得當，則直可讓新星從零崛起。就算最後不合人意，也比現在這毫無公眾互動，只發錢結案了事的做法有效多了。後記上文投稿報刊，未上。據說現已有選秀節目拿到補助，能辦出什麼樣子，未可知也。而我的意思其實是：用選秀節目的方式，決定誰能拿到補助。此亦可設計全民參與機 20

制，如每人憑身分證字號可領十票，投資給支持的藝人，也可以跟官方多買票，每票一百元，大家來車拚，欲買榜者亦聽之任之，不作限制，總之搭個「人人有希望，望你來牽成」的民主擂台讓大家各顯神通。不只我一個人有這種近似開玩笑的想法，范疇《台灣會不會死？──一個火星人的觀點》（台北：八旗文化，2013 年 1 月）一書也說，要對付台灣政治綜藝化的風氣，不妨真的把政治搞成綜藝節目，綜藝到底，而在其中實現人民創制複決等權利，讓世界都看見。他還特別強調他不是說笑。然而就現在的官僚體制和輿論生態，這些狂想大概是不可能實現的；如果要實現，方法就是我先來寫一篇小說，設定「如果制度變成了這樣」，把競賽情形演個幾遍給大家挑剔。所以下次我不該再多費時間寫這種評論了，要寫我就直接開如果電話亭，把不同時空的情形寫出來吧。

義大利的「香港人」——悼念花比傲張長曉

羅大佑在 2004 年曾發行過一張音樂工廠影視主題曲演奏專輯《追夢》，專輯的封面畫著兩個中年男子，一個是羅大佑，另外一個則是義大利作曲家花比傲。專輯《追夢》收錄了羅大佑部分影視歌曲，這些歌曲曾在我們生命某個時期，心靈某個角落響起，如今重新回味，彷佛進入電影時空交錯的人生，走進記憶的隧道，勾勒出一幅情境再生的風景。而這張專輯配曲及音樂製作均為花比傲(Fabio Carli)。本月前些時候與著名音樂評論學者李皖老師偶然聊到了花比傲，我們都感慨花比傲竟然在華語樂壇駐足了近 12 年之久。這突然激發了我對花比傲的興趣，我本人很想以此為線索，看看義大利流行音樂對中國流行音樂有何影響，進一步做一些意中兩國音樂文化交流的深入研究，不料沒過幾日，就收到花比傲的夫人 Janet 的來信，告知我花比傲已於上個月的 15 日（即 4 月 15 日）離開人世，聽到這個消息， 22

傷感之餘，大感遺憾，花比傲走得實在太突然。我不禁拿起筆，想寫寫我對花比傲的一些所知所想。我最初知道花比傲這個名字，是在聽到羅大佑《原鄉》那張專輯，裡面有一首《火車》，豐富的樂器、華麗的編曲，令我印象深刻。當時也沒太在意，只是覺得這人頗有些才氣。當我再次聽到《戀曲 2000》、《東風》等一系列歌曲時，我開始意識到這是一種典型的義大利編曲風格，作品多結合古典樂，喜歡製造氣勢，厚重大氣，但又帶有一種東方式的情調，可謂十分優雅瑰麗。之後得知花比傲確實是一個義大利的作曲家，而我在近期整理義大利民謠流行音樂史的過程中，卻未曾見過這個名字，這種意式民謠與東方神韻的花式結合開始讓我產生興趣了。幾十年來，花比傲的音樂生涯是怎麼走過的？我們大部分人並不清楚。據我所知，上個世紀的 60 年代，花比傲曾創立了一支自己的樂隊，名叫 the Cobra（眼鏡蛇）。當時樂隊的其他主要成員為 Edoardo Luisa(愛德華多)、Lucio Carli(盧西奧）、Silvio Gergolet（西爾維奧），這在當時是一支富有傳奇色彩的樂隊，主要以翻唱義大利歌手 Lucio Battisti（盧西奧·巴提斯蒂）、New Trolls（新巨魔樂隊）的歌曲為主。富有搖滾樂創作才情的花比傲被認為是團隊的靈魂人物，從 1967 年至 1980 年眼鏡蛇樂隊在歐洲開始巡迴演出。之後他離開樂隊，開始了自己的獨唱生涯，他發誓總有一天要做出屬於自己的音樂。在離開家鄉 Ronchi Dei Legionari 後，他便開始了周遊世界的經歷，從美洲到日本，從迪拜到澳大利亞和遠東地區。直到 1985 年，他來到了香港，其音樂才華開始嶄露頭角，這些都能從花比傲的前音樂工廠時代的作 23

品中看到。早在 1987 年，他為杜德偉創作的《等待黎明》就拿下了當年「最愛粵語金曲獎」，同年還有為呂方製作的《聽不到的呼喚》、《巫婆的詛咒》等作品，打動了無數香港樂迷。 1989 年梅愛芳（梅豔芳的姐姐）推出的首張同名專輯《梅愛芳》，花比傲和作詞人林夕幾乎包辦了碟中所有詞曲作品，其中《香檳浸著的門匙》、《夢醒情真》成為了名曲。除此之外，從陳百強、陳德彰、李克勤、黃寶欣等人的專輯中你都會發現有花比傲的參與，可見，花比傲在香港發展的還是富有成績的。直到花比傲加入羅大佑組建的音樂工廠後，花比傲才達到音樂生涯的最高峰。 1991 年 7 月羅大佑、花比傲、林夕等人聯合打造了「音樂工廠」的首張大碟《皇后大道東》，整張專輯水準很高，製作精良，反響極好，被視作對香港流行音樂大膽革新的一種成功嘗試。值得一提的是，花比傲一人幾乎包辦了此唱片中所有西洋樂器的演奏，曾有人這樣評價道：「作為音樂工廠最為成功的一張唱片，《皇后大道東》在一個義大利人的手中，為我們呈現了地地道道中國風味的音樂大餐」。在我看來，上個世紀一直盛行翻唱及拼湊音樂的香港樂壇，因為《皇后大道東》的成功而得以出現新的氣象，高水準原創流行音樂開始大量出現，花比傲居功不小。也幸虧花比傲遇到了羅大佑與林夕等人，在我看來，在音樂製作中羅一直扮演著 Music Director（音樂指揮）2的角色，起著主導作用，羅出理念和大概念，花比傲負責提供技術與細節，配 2

又天按：Music Director 或譯「音樂總監」或「音樂執導」，詳見王希文：〈音樂劇要有總攬全局的度〉，《流行詞話》34 期，2012 年 10 月 3 日。 24

上林夕的靈性作詞，可謂天作之合。一個團隊協作在取長補短的平衡中，不停的挖掘各自的靈感，使音樂更加豐富而立體化。花比傲將富有中國民族情感的旋律與林夕的歌詞結合，把羅的音樂理念作成了一幅文人畫，這裡不需要太深的音樂技術，在大眾可以接受的音樂基礎上，義大利式音樂與中國意境結合，進而使格調提高，成為一種具有文化品味的人文符號。或許花比傲不是義大利和香港最好的作曲家，但他能將情感運用洗練的情調表現出來，尤其是在音樂工廠期間的編曲或作曲作品，展現了義大利傳統旋律與香港時代感結合的風範，他和諸位音樂大佬的合作讓華語音樂的表達具備了更宏大的格局和更豐富的情感意象。在音樂工廠時代，花比傲參與創作了大量的經典作品，如梅豔芳的《似是故人來》，通過林、羅的詞、曲與花的古箏竹笛，讓我們看到了不一樣的梅豔芳，那個哀而不怨、笑說苦痛的阿梅仿佛是從民國的柳暗花明走來。花也因此鞏固了自己在香港樂壇的地位。隨著音樂工廠的解散，花比傲暫時中斷了音樂創作，開始尋找自己的人生方向，之後去了美國，在紐約做了攝影師，以及做一些與電影相關的配曲工作。之後很少有關於他的消息。去年突然想起，花比傲曾寫過一首歌曲叫〈Stranger In My Town〉（《故城陌生人》），這首歌曲對其音樂生涯做了一個簡短的描述。在電影領域，他製作出了超過 20 部電影配 25

樂。不過這一切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香港成名但失去了他在家鄉的「身份」。你看看周圍，一切都已經改變了，人們看著你，你只是一個陌生人。我們也從中看到了另外一個花比傲，對現實的無奈與自嘲。我開始拾起花比傲參與制作的專輯重新聽起，在雋永的旋律和跌宕的節奏中，我感到花比傲的音樂無論在表現形式還是樂器運用上，都豐富得足以讓我們眼界大開。每一首曲子，他都盡情地發揮他的想像力，嘗試不同的演奏風格，獨特的音樂建構形式，讓人們為之嘆服。加上大膽的嘗試結合中國音樂元素，靈性而複雜的編配，註定了花比傲這位「怪才」的音樂貢獻非同一般。正如義大利歌手法布里奇奧·德· 安德列(Fabrizio De Andre)所說，當曲子與歌詞結合到最佳境界之時所創造出的奇妙效果，你根本無法解釋它為什麼如此好。我想，花比傲做到了這一點。

關於智財局封網的一些想法蔡政忠 2013 年 5 月 29 日去年透過音地大帝介紹，認識了 Now.in 的創辦人林芳本，過去一年多來，相關法律意見與諮商，是由我協助處理，也讓我見識到了著作權集管團體的可怖與可憎！關於智財局封鎖境外網站一事，之前有說過，其實早在三四年前就已經開始研議相關措施，我沒時間像學者般有稿費拿寫長篇大論（現實問題），只能寫一些簡單的基本觀念，希望讓大家正視台灣被著作權法綁架的荒謬現象！

1. 2.

法律是怎麼來的？由立委提出，經過一定程序（後略不談）。由政府機關提出，經過一定程序（後略不談）。

腦殘立委提法律修正的背景因素：相關利益團體背後的政治獻金或現實考量（這很以偏概全，但是不爭的事實）。腦呆政府機關提法律修正的背景因素：社會環境變遷與相關利益團體大張旗鼓的脅迫與恐嚇（一樣以偏概全，但也是不爭的事實）。然後呢？行政機關依法行政、恐龍法官依法審判。人民呢？通通變成這場利益遊戲中被犧牲的白老鼠！ 27

於是乎我們有了相關權利幾乎包山包海無所不包的著作權法！它，保障了誰？在台北工作期間，我曾經前往某間台灣最大的唱片公司進行版權查核約一個月的時間，才真正瞭解背後運作的生態。大家可能以為作詞、作曲者都應該賺了不少錢，實則不然，因為詞曲版權大型唱片公司都是用買斷的手法處理，真正的作詞作曲者，往往事後可分得的版稅（如果有的話），少的可憐！相同情形亦適用於出版業。唱片公司不思更完善行銷並且推出更好的音樂，眼見現在產業低迷，為便宜行事，於是授權所謂著作權集管團體，開始利用著作權法對無辜的民眾利用威脅恐嚇之手段，謀取暴利。真正的創作人因此所能獲得的利益，則少之又少！我們來回顧一下我演講都會提到的一些相關新聞：聽廣播被告 – http://tw.myblog.yahoo.com/eva-111/article?mid=486&prev=4 87&next=485 阿公阿媽在活動中心唱卡拉 ok 被告 – http://www.cna.com.tw/postwrite/Detail/109668.aspx#.UaVvU 9LIt5U 醫院播放節目被告 – http://www.ptt.cc/man/medache/DE38/M.1190959270.A.E10. html

前面三個新聞，只是冰山之一角，為何我說著作權集管團體是垃圾人渣蟑螂？！很簡單，牠們就像秘密警察一般，挾著作權之名，暗地裡在台灣各地四處流竄，見機行事，抓到機會就告，著作權法中有刑事規範，所以用所謂「以刑逼民」的手段，不和解（支付鉅額的賠償金額）我就告！我都有側錄蒐證！告了你絕對吃不了兜著走！而影像或唱片公司，則是不思積極改變，反而授權這些蟑螂繼續為所欲為，然後永遠端出難看難聽至極的垃圾滿漢全席，讓整個產業繼續墮落失序下去！關於封網的文章，我想大家已經看到了不少分享，我沒時間多寫些什麼，但歡迎大家遇到我可以直接和我討論！我們來共思對策，制裁這些垃圾王八蛋！對這些利益團體而言，封網，剛剛好而已！何樂而不為？我透過著作權法加強保障自身權益，然後慢慢地繼續像秘密警察般去挖取那些蠅頭小利，飽了自己，創作人死活不甘我的事，反正我們早就已經透過買斷獲得授權，可以大張旗鼓繼續亂搞下去！大家可以去查這些著作權集管團體的主導者名單，你會發現，剛好正是讓台灣流行音樂產業再起不能的一些龍頭人物。你們就繼續賺這些蠅頭小利吧！原本可以拿來好好利用行銷自家產品的新興網路科技，也被你們搞得一蹋糊塗！等到全面變成另類的戒嚴國家，你們就等著被憤怒的人民反 29

撲！老樣子，補個幹！

讀書筆記

蔣林，《不一樣的煙火─張國榮音樂傳奇》，香港：中和出版，2013 年 3 月張國榮去世十年了。今年三到四月，中文世界各地報刊都有許多紀念文章，香港本地更是密集。此書作者是大陸的記者，中學時從一首歌開始迷上張國榮；到今年，便以 46 篇隨筆，談 46 首張國榮歌曲，紀念張國榮 46 年的生命。用我的「三面三向」（文學面、音樂面、社會面／知識向、技能向、情感向）來區分的話，此書是典型的情感向的著作，而於三面均有涉及，惜多止於讚嘆、慨嘆，少見深入展開。但既然這是紀念文集，我們也就不要太用知識的標準去審視它。觀賞作者從張國榮得到的感動與共鳴，領會一份見證與情意，才是最重要的。

姜貴，《旋風》，台北：九歌，2005 年

時值六四，逛二手書店，買了反共小說的經典，姜貴《旋風》，此書完成於 1952 年，至 1957 年才得自費出版，迅即聞名，我以前看過許多文章稱道它，至今才打開來讀。書中對舊社會種種大小家庭惡人、以及共產黨之興起的描寫，令人不寒而慄。空想、虐待、報復、金錢、性、詩、鴉片、白粉、背叛、翻天覆地，我知道這全是有所本，不是虛構。《旋風》不但是反共小說的經典，也是反省舊中國社會與家庭中種種惡性的傑作。想起以前問奶奶，書上寫的那些土匪、那些大家庭的爛事，老奶奶用鴉片把兒子留在家裡，是不是真的？奶奶就輕描淡寫，有點遠遠地答道：「有啊，多得是呢。」我還是很難想像，但至少建起了一個觀念：史實比現在什麼重口味的小說都殘酷多了。之所以買《旋風》回來看，原是想：近年讀了許多當代大陸人寫的民國史論著和小說，文筆與認識必不免受其影響，應該多讀一些這邊老一輩寫的東西，扳回來。我的想法沒錯，《旋風》是買對了。讀中國近現代史，一定要多讀這些行過大時代的作家手筆。要補的課，還有很多。 32

隨筆雜記官威在我起新樓我寫舊詩特愛煞風景：幾年前 PTT2 某板有人出對子，其中一上聯曰「苔色滿牆尋故第」，同人多以清幽詞句作答，我就偏想拗著來，對了一個「官威在我起新樓」，然後還想，如果再按同樣的寫法湊個三聯，整出一首七律詠拆遷就好了。不過那也太慘了。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新解「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兩千多年來，我們可能都將這句話理解得片面了：我們預設君子高於小人，也就把「和」看得比「同」高。但是，如果做一件事情，需要的是「同」而不是「和」的時候，那我們是否也就該用小人手段，講利益，講短程目標，而不是空談多元、包容、尊重、普世價值、終極關懷等等君子的大道理？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講，而是有主從，有分工。揆諸兩岸三地近年較成功的社會運動，大多是君子和小人能夠相輔相成的，該講理想主義的地方講理想主義，該用現實政治的地方用現實政治。然而，不和也不同的論者往往以此度比、以彼格此，然後就造出許多言之成理但格格不入的批判了。

（本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