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 磚 屋
０２
{招租廣告的二三事} 第一幕從六樓開始，時間是星期二。 「你家的狗趴在門口哭喔。」 死神晃到六樓告訴小一和阿令這件事，阿令 只顧著吃甜甜圈沒理祂，小一則聳肩： 「我妹剛才踢了牠的肚子。」 「她幹麻踢牠？」 「......因為我叫她去貼招租廣告吧？」 小一想了想：「反正她翹課也是閒著。」 「那她幹麻踢狗？」 「誰知道？」 有時候死神不知道該怎麼和小一進行一段完 整的對話，祂也不知道小一和阿令是怎麼溝 通的，畢竟阿令嘴裡老是咬著甜甜圈。 「所以你真的要把五樓租出去？」 「嗯。」 「傳單是阿令做的？」 「嗯。」 「喔......」死神有些沮喪地想祂還是下樓吃 糖果算了，反正這兩個人都不想裡祂。
｛死神下樓後｝ 「說到傳單，你沒把五樓 漏水的事寫上去吧？」
「版面不好看，就沒寫了。」
｛關於小傷｝ 死神（拒接老闆來電）：噢，她不是考上 魔法學院啥的？可是沒怎麼去上課吧？ 阿丟（似乎受到驚嚇）：嗚汪汪汪汪汪汪！ 阿令（正餐是甜甜圈）：不知道，沒說過話。 小一（聳肩）
：我管不動她。
｛顧版人｝ 星期一法庭在１７Ｃ２年將廣告牆納入管理範圍後， 顧版人就出現在這裡了，在這兩百年間，牠重複收租 金、安排廣告位置、撤下過期傳單和掃著長在牆邊那 株不死樹的落葉，兩百年的時間也足夠牠記住附近居 民的長相，７６街的小夥子老是貼些徵女服務生的紙 條，應徵者大多下落不明，６巷的魔術師研究會以前 貼了幾次集會資訊，但地址沒一次正確，不久後便解 散了，其他林林總總，有些人會向牠搭話，有些人不 愛交談，８０巷底紅屋子的小女兒就不太愛搭理人， 問她：「今天不用上課嗎？」 那孩子只是看了牠一眼，又回頭釘傳單。 「昨天不是學院的新學期開學？」顧版人記得昨天有 許多穿制服的孩子經過，那些未來的魔法師個個神色 凝重，大概魔法學院的課業也如同兩百年前繁重吧？ 「不去上課的話，功課不會跟不上嗎？」 顧版人自顧自地說，大概是覺得煩了， 那女孩停下手邊的動作：「你又記錯了。」 「噢......對，我忘了，不好意思啊，妳 姐姐還好嗎？」 「不知道，她走了。」 「這......真是可惜，妳沒唸學院？」 「考不上。」 「沒唸書了？」 「我讀職校。」
無限輪迴的問答持續到她釘完傳單，顧版人第一次見到 她是在幾年以前，那孩子還沒上完初級課程，紅屋子的 大女兒帶她來貼海報，還把租金砍了一半，後來一間唱 片行租了一樓店面。 接著是位不務正業的死神。 那位別的世界來的大學生住進紅屋子時，已經是女孩初 級教育畢業後的事。 可惜了，沒有什麼不會改變的東西，除了那顆不死樹。
「落葉。」 小傷主動開口時，看到顧版人愣了愣，對此她沒有任何感想， 只問：「這麼多落葉，很麻煩吧。」 「是啊是啊。」那位愛說話的顧版人連忙點頭。 「我幫你找找停下落葉的辦法吧――所以尾款少收一點。」 「唉呀。」她看到顧版人笑了，嘴角裂到臉頰邊：「唉呀。」 「妳姐姐以前也這麼說。」
於是死神說: 「這個啦這個：把青蛙搾成汁再加 點鯨魚眼淚，塗在葉梗上可以加長 其存活時間......」
式
停
的方 葉 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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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傷看著翹了班，現在正愉快地翻著她的藥學課本的 死神，心想：所謂的「加長其存活時間」？那只是讓葉 子晚點掉下來，通常是用在宴會花藝盆景上，重點是祂 知道祂得一片一片葉子塗嗎？就算祂有無盡的時間，全 塗完也差不多要入冬了，也許在塗的途中會害葉子掉的 更凶――想歸想，小傷最後決定把否決的理由濃縮成：
「阿丟，所有死神都是笨蛋。」
狗嗚嗚叫了幾聲，死神倒是因為聽習慣了而沒什麼反應， 祂只是回過頭問： 「妳不能像魔法師一樣畫個符文什麼的，讓葉子瞬間腐化嗎？」 「如果我會，早就考進魔法學院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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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傷拉拉阿丟的毛，聽狗嗚嗚叫著，也許 小一會，她想：但反正他也教不會我。 「喔――我老是搞不懂職校和學院的差別。」 放棄找資料的死神吃起餅乾，小傷 看了看他，搖搖頭： 「放心吧，你哪個都考不上。」 死神無所謂地笑了起來，祂給了小傷 餅乾。 他們把落葉的約定扔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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