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蟲也有一片天 八里國中 王俊凱老師
採訪/撰稿 張國儀 ｜ 攝影/周敬淳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爬蟲也有一片天 八 里 國 中 有 著 令 人 稱 羨、種 類 豐 富 的 爬 蟲 類 生 研 教 室，而 主 持 這 個 教 室 與 高 瞻 計 畫 的 王 俊 凱 老 師，有 著 如 大 學 生 般 的 清 新 活 力，在 學 生 之 間 被 暱 稱為 “J.K .” （俊凱）的他，就像一位大哥哥，完全沒有距離感，互動間也不難看出他十 分 受 到 學 生 的 歡 迎 與 愛 戴。
王 俊 凱 說，高 瞻 計 畫 最 初 期，因 為 在 學 校 附 近 的 一 條 溪 發 現 了 一 隻 綠 水 龍，於 是 他 與 其 他 老 師 就 帶 學 生 前 往 實 地 進 行
調 查 和 採 集，最 後 抓 了 七 隻 回 來，並 以 此 作 為 科 展 主 題。 「過 程 中 發 現 牠 們 其 實 是 很 好 馴 化 的，而 且 經 過 馴 化 後 變 得 很 乖，所 以 我 們 就 把 牠 們 養 下 來 了。原 來 可 是 很 兇 的。」至 於 綠 水 龍 是 否 認 得 照 顧 他 的 人，王 俊 凱 笑 說： 「照 理 來 說，有 些 大 型 蜥 蜴 是 會認人的。」
如 大 學 生 般 平 易 近 人 的王 俊 凱 老 師（右） 。 生 物 教 室 中 掛 滿 了 前 往各 校 解 說 分 享 生 物 環 境 教 育 所 獲 得 的 感 謝 狀
認識外來種生物
綠 水 龍 是 外 來 種 生 物，原 生 棲 地 是 在 中 國 南 部、越 南 等 東 南 亞 地 區，原 名 叫 中 國 水 龍。牠 們 最 大 的 問 題 就 是，在 原 棲 地 是 保 育 類 的 大 型 蜥 蜴，由 於 居 住 環 境 受 到 破 壞，而 且 被 當 地 居 民 當 作 蛋 白 質 來 源 進 而 獵 捕 食 用，造 成 數 量 驟 減。而 在 台 灣 則 是 有 人 將 綠 水 龍 當 作 寵 物 飼 養 又 棄 養，造 成 牠 們 在 台 灣 成 了 外 來 種， 「所 以 這 很 尷 尬，牠 們 在 當 地 是 保 育 類， 但 是 到 了 台 灣 卻 變 成 外 來 種。而 且 因 為 牠 們 是 肉 食 性 動 物， 所 以 各 種 小 動 物 都 吃，包 括 台 灣 本 土 的 蜥 蜴。台 灣 本 土 蜥 蜴 體 型 最 大 的 都 只 是 水 龍 幼 蜥 的 體 型 而 已。所 以 說，綠 水 龍 會 對 台 灣 的 本 土 物 種 造 成 危 害。」談 話 間，身 旁 籠 中 裡 的 綠 水 龍 縱 身 躍 入 水 中，王 俊 凱 轉 頭 解 釋 道： 「牠們就是因為生性 嗜水，所 以 被 叫作 水 龍。」 原棲地在中國的保育 類 動 物 綠 水 龍，馴 化 後 性 格 溫 和
另 外 一 種 在 這 間 生 物 教 室 中 可 以 見 到 的 則 是 綠 鬣 蜥。綠 鬣 蜥 是 國 際 保 育 動 物，也 是 由 於 棲 地（雨 林）受 到 破 壞、 被 人 食 用，因 此 受 到 保 護。 「以 前 台 灣 進 口 都 需 要 有 證，價 格 也 很 高，一 隻 小 隻 的 就 要 六 千 多 塊 錢，現 在 一 隻 只 要 兩 百 塊，因 為 牠 們 在 南 部 產 生 了 大 量 族 群，去 野 外 都 可 以 抓 得 到。」和 綠 水 龍 相 同 的 處 境，明 明 就 是 國 際 保 育 類 動 物，是 很 珍貴 稀 有，而 且瀕 臨 滅 絕 的 物 種，在原棲地面臨著很大的生存危機，卻在我們台灣變成了數量繁多的外來種。 「不過綠 鬣蜥 是 吃 素 的。」王 俊 凱 補 充 道。
爬蟲也有一片天 原 棲 地 在 雨 林 的 綠鬣 蜥
在台灣，碰到過度繁殖的外來種，就會進行「移除」 。王 俊凱解釋，所謂的「移除」就是處死牠們。但是若像是綠水龍 這類在原棲地是保育類的物種，這種作法既尷尬又荒謬，因 此王俊凱決定要透過高瞻計畫進行科展，並帶學生做馴服實 驗， 「也就是把牠們飼養起來，做異地保種；換句話說，我們 不是捕捉移除，而是捕捉認養，並且做為我們教學的教材。」 此外，王俊凱也表示，他們去過許多學校進行分享，也獲得 了很大的迴響與歡迎，目前仍然會帶著這些動物前往需要環 境教育研習的學校去進行經驗分享。而對於如何教導學生認 識外來種，王俊凱則表示， 「最重要的是要先認識本地物種， 才能夠區分什麼是外來種。」
理解何謂飼主責任
整 套 課 程 發 想 的 主 要 目 的，就 是 要 讓 學 生 明 白，外 來 種 看 似 跟 我 們 沒 有 直 接 的 關 係，但 其 實 卻 與 我 們 身 處 的 環 境 息 息 相 關。 「 首 先 要 讓 學 生 體 認 到，不 要 隨 便 帶 著 動 物 和 植 物 出 入 境。另 外 就 是，養 動 物 要 一 定 要 負 起 飼 主 責 任。」王 俊 凱 表 示，現 在 很 流 行 飼 養 兩 棲 爬 蟲 類 的 寵 物，而 且 價 格 往 往 都 不 高， 「 像 是 守 宮（壁 虎 類） ，目 前 的 價 錢 大 約 是 新 台 幣 五 百 元 以 下 就 可 以 買 到 一 隻，但 是 牠 可 以 活 二 十 年。小 朋 友 會 衡 量 的 通 常 是 能 不 能 夠 負 擔 得 起，而 不 是 有 沒 有 辦 法 養 這 麼 久。」他略 為 感 概 地 搖 頭 說 道。
此 外，八 里 國 中 的 環 境 教 育 中 心 也 飼 養 了 許 多 守 宮，模 樣 非常可愛。 「這些守宮有些是我們收留的外來種，有些是我自己 以前養的寵物。」王俊凱說，其中很多守宮都是從網路上認養來 的。 「現 在 爬 蟲 寵 物 這 個 市 場 很 熱 絡，到 處 都 有 店 家 在 賣，很 多 人就是因為價錢便宜，想養就養，不想養了就丟。現在一隻台幣 一百九十九元，大家都買得起，但你真的有辦法、時間照顧嗎？ 巴 西 龜 也 是 一 樣，小 烏 龜 一 隻 五 十 元，一 隻 可 以 活 到 六、七 十 年。所 以 在 飼 養 前 你 是 不 是 應 該 要 想 清 楚 自 己 有 沒 有 辦 法 飼 養，我 覺 得 這 是 大 家 都 做 得 到 的 事 情。所 以 我 們 帶 這 些 很 炫 的 動 物 出 去 分 享，不 是 要 鼓 勵 大 家 飼 養，而 是 要 大 家 認 知 到 飼 主 的責任。」 模樣可愛的豹紋守宮，是 學 生 們 負 責 照 顧 的 爬 蟲 類 之 一
爬蟲也有一片天 以綠水龍為例，小時候很可愛，長大可以長達兩百公分，而且有二十年的壽命。許多飼主只因為長大後不可愛了，或 沒有辦法照顧這麼長久的時間，隨便就丟棄了。
在進行課程時， 「首先我們會先說明，因為大家聽到入侵外來種，第一個感覺都是覺得牠們很可惡，但其實牠們本身 還蠻可愛的，之所以會變成入侵外來種，是人造成的問題，所以還是要回到人身上，動物其實也很無辜，牠們就是按照生 物本能在生存，要生存就要有空間、地盤，要有水源、要進食，無形中就會造成破壞。所以回頭要檢討的還是人。所以我們 可以在教育中點出這個議題，看有沒有辦法去改變。」 而 飼 養 在 八 里 國 中 生 研 教 室 裡 的 這 些 守 宮，全 都 由 王 俊 凱 指 派 給 學 生 照 顧。 「 這 每 一 格 就 是 一 位 學 生 在 照 顧，因 為 數 量 太 多 了 我 們 也 沒 辦 法 包 辦。用 看 的 就 知 道 學 生 照 顧 得 好 不 好，其 實 他 們 都 還 蠻 認 真 的，因 為 不 認 真 我 就 會 收 回 來 不 讓 他 們 養 了。畢 業 後 如 果 家 裡 許 可，自 己 也 有 辦 法 養 的 話，就 讓 他 們 帶 回 去，但 如 果 家 裡 有 狀 況 不 能 養 了，就 帶 回 來 給 我，我 再 找 其 他 學 生 照 顧。其 實 我 們 就 是 在 培 養 學 生 的 飼 主 責 任，棄 養 就 是 不 對 的。」此 外，學 生 每 天 都 有 分 配 好 的 任 務，要 照 顧 校 園 裡動 物，並 藉 此 獲 得 服 務 時 數。 由學生負責照顧的 守 宮 整 齊 地 排 列 在 飼 養 處 的 格 架 中
外來種對原生地所造成的傷害
首 當 其 衝 的 是 農 作 物，外 來 種 會 造 成 許 多 破 壞，再 來 則 是 疾 病， 「 像 是 綠 鬣 蜥 如 果 數 量 過 多，它 們 也 會 帶 來 一 些 傳 染 病，而 且 是 人 畜 共 同 的 疾 病。」此 外 外 來 種 對 生 態 的 影 響，則 是 其 與 原 生 種 雜 交，產 生 雜 交 個 體，生 物 的 基 因 多 樣 性 就 會 下 降。王 俊 凱 說 明： 「我 們 人 類 的 資 源 也 都 是 從 大 自 然 中 取 得，包 含 食 物、醫 藥、科 學 等 資 源 都 是，當 基 因 多 樣 性 下 降，未 來 的 資 源 就 會 消 失。我 們 也 是 生 態 圈 的 一 分 子，如 果 生 態 圈 失 衡、生 態 系 被 破 壞，也 會 影 響 到 人 類 自 身。而 以道 德 角 度 來說，動 物 也 是 地 球 上的一分子，牠們也有生存的權利，所以我們也應該還給牠們該有的空間。」 而 對 於 前 對 所 提 到 守 宮，王 俊 凱 說，因 為 很 好 飼 養，也 不 需 要 太 常 餵 食，大 小 也 不 超 過 二 十 公 分，是 很 適 合 拿 來 當 作 寵 物 的。 「而 且 牠 們 一 歲 半 就 可 以 開 始 繁 殖，我 們 也 繁 殖 出 來 很 多。」王 俊 凱 說，因 為 這 些 守 宮 是 人 工 繁 殖，並 不 具 有 入 侵 性，萬 一 跑 到 野 外 只 有 死 路 一 條，絕 對 不 會 危 害 到 野 生 生 物。 「當然我們還是要注意不要讓牠們跑到野外 去，但 萬 一 真的 跑 出 去 了，牠 們 不會像綠水龍一樣，對台灣環境造成傷害。」
爬蟲也有一片天 發 現 夢 幻 之 蟲「 龍 眼 雞 」
而 在 綠 水 龍 之 後，王 俊 凱 有 在 八 里 國 中 發 現 了 龍 眼 雞。 「牠 們 也 是 外 來 種，2 0 1 8 年 我 發 現 時 變 成 很 熱 門 的 新 聞，我 也 帶 著 學 生 去 作 調 查，也 作 科 展。」就 這 樣，高 瞻 計 畫 的 內 容 逐 漸 成 形，以 外 來 種 生 物 這 個 議 題，配 合各 種 課 程 並結 合 了 跨 領 域 的 資 源，發展出了眼前這一整間生物教室。
龍 眼 雞 是 種 花 色 十 分 美 麗 的 蟲，過 去 只 在 金 門 現 蹤。也 是 許 多 攝 影 愛 好 者 的 心 頭 好。 「 以 前 要 拍 就 得 跑 去 金 門，但 現 在 新 北、八 里 地 區 突 然 就 發 現 了 大 量 的 族 群。我 們 那 時 候 上 新 聞 就 有 很 多 攝 影 愛 好 者 跑 來，當 時 新 聞 下 的 標 題 是 夢 幻 之 蟲，後 來 有 人 提 出 質 疑。因 為 在 中 國 華 南 一 代 種 植 龍 眼 的 區 域，牠 是 主 要 的 害 蟲。但 其 實 在 台 灣 這 也 是 人 為 放 養 所 造 成 的 問 題，所 以 我 以 龍 眼 雞 這 個 在 地 的 時 事 作 為 主 題，讓 學 生 去 認 識 我 們 的 環 境 出 了 什 麼 問 題。以 外 來 種 為 議 題 建 立 了 這 間 教 室，另 外 再 搭 配 一些 創 客，像 是我 們 的 布 置，還 有 飼養的方式。」
獲 得 許 多 媒 體 報 導 的 龍 眼 雞（圖 為 國 語 日 報）
明 星 校 龜「 飛 哥 」
除此之外，八里國中還有一隻大名鼎鼎的校龜「飛哥」 。王俊凱說，在高瞻 計畫中他們也開發影像監測，主要是裝置在飛哥的房舍中，可以隨時觀看飛哥 的行蹤。 「我現在手機一連就可以看到牠在做什麼。」王俊凱雀躍地拿出手機來 分享校龜當下的舉動。 「我們的影像監測基本上就是能夠看到飛哥有沒有在屋 子裡，他怕冷，所以屋子裡有幫他作保暖。」此外，他也談到飛哥在教學上的幫 助。 「要教學生認識植物很難，但我們跟他們說要知道可以拔哪些植物給烏龜 吃，他們就願意去認。而且第一堂課我們就是認識校龜，從生命現象開始帶入課 程，包括牠住的屋子，裡面有保溫，藉此就可以認識變溫恆溫動物的差別。」
不過王俊凱表示，照顧烏龜很麻煩，因為需要比較專門的知識， 「大家是可 以幫忙，但全校大概只有我一個人真的能照顧。」他提到，去年中秋節，警衛打 電話找他，因為體型龐大、重達三十五公斤的飛哥，從範圍寬闊的圍欄裡爬了出 來。 「但不是把他搬回去就沒事了，烏龜很聰明的，你得找出牠是從哪裡跑出來 的，然後做好防堵，他才不會一直跑出來。」王俊凱說，儘管他們提供了頗為寬 廣的空間，甚至還為飛哥打造了冬宮夏宮兩處房舍，飛哥還是很喜歡在學園裡 趴趴走，而有一年暑假，牠爬出來閒逛後卻四處找不著蹤影，但當時王俊凱不在 學校，全有賴全校的老師一起找了很久才找到，對此，他說： 「校長和老師是真 的很支持我，這一點我非常感謝，因為這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而且我後來都 是專任老師，也很感謝做行政的老師，否則我也不可能專注在教學發展上。」
開 心 地 從 專 屬 屋 舍 中 出 來 迎 接 我 們 的 校 龜「飛 哥」
爬蟲也有一片天
愛吃蔬菜和蘋果的飛哥，在八里國中受到 貴 賓 級 的 禮 遇
校 園 中 也 特別 為 飛 哥 豎 起 了 一 塊「注 意 烏 龜 通 行」的 標 示
種下一顆培養資訊能力的種子
八里國中的高瞻計畫除了上述提到的外來種科展、監測APP的開發之外，也與建中、台大合作進行一些適合國中生的
實驗。 「科目方面有物理、化學、生物，作了組織培養，還有電泳等實驗。」王俊凱說，讓學生有機會接觸到比較高級的設備，對 學生來說是非常難得的經驗。」此外，建中生研社的學生也曾到八里國中進行博覽會的活動，分不同主題的講板，讓學生能 夠自由挑選想聽的主題， 「另外我們也與建中合辦營隊活動。」
此外，王俊凱也發展了幾種不同的桌遊，而桌遊
中所使用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由學生所拍攝，方式是請
學生先去拍動物的照片，接著請他們撰寫這種生物的 介紹， 「玩法其實就是屬於多寶的桌遊，配合教學有很 多 種 玩 法，也 可 以 用 心 臟 病 的 玩 法 來 進 行。」王 俊 凱
說，目 前 現 有 的 這 一 套 是 校 園 內 的 生 物，而 接 下 來
2018課綱發展的彈性課程中，他所負責的是觀音山
生態， 「我也會用這一套桌遊來教學。」而發展桌遊，也 是因為王俊凱發現，若是想讓學生認識生物，只放投 影片其實很無聊，學生也沒有動力。但透過桌遊，因為
想要贏得遊戲和獎品，學生會非常認真的複習關於牌 卡上的生物資訊，也會努力記得這些生物的樣貌， 「這
麼做的效果非常好，學生也會真的學到東西。」王俊凱
如此表示。同時他也非常感謝高瞻計畫，讓八里國中 能夠添購設備和器材，今天眼前這間環境教育中心才 能有如此的規模。
王 俊 凱 所 開 發 的 桌遊 之 一
爬蟲也有一片天 透過生物課進行生命教育
採訪過程中王俊凱介紹了一隻正好在吃老鼠的蛇。 「很多學生看到都會覺得老鼠好可憐��但我有時候會讓學生看蛇 吃活老鼠，這也是教育的意義所在。」他解釋道，之前日本所進行的生命教育就是讓學生從小雞開始飼養，等到雞長大後親 自宰殺來吃。 「這是非常好的教育。你看我們的學生在吃營養午餐，你會覺得他們對食物並沒有珍惜的感覺，對他們來說這 就只是食物，不想吃就不要吃。但如果今天這隻雞是你自己養大的，你就會跟牠有感情，養大之後把牠殺了變成桌上的食物 來吃，小朋友都邊吃邊哭。所以我們要教育學生，為什麼你要吃牠？因為你不吃牠你就會死，牠被我們吃下去就變成我們的 能量，這樣你就會懂得感激牠，也才會對食物有珍惜的感受。」他也提到，過去的農家也都是自己飼養雞隻自己宰殺來吃，他 們在吃的過程也會加倍珍惜食物，因為他們懂得背後的辛苦和動物死亡的過程。
王俊凱說，在讓學生觀看這些過程時必須先教育好學生，而不是讓他們一邊看一邊覺得： 「哇，蛇吃老鼠好炫！」他也說 學生常常會說他好殘忍，怎麼把活老鼠餵給蛇吃。 「但我們人也是雜食性的動物啊，也需要補充肉類蛋白質。當然你可以吃 素，這是個人選擇，但如果你吃肉，那背後的過程都是一樣的。所以說在學習尊重食物之前，要先培養出一定的認知，我覺得 這是很重要的。」
過程中所遭遇的困難
「我們的生研教室為什麼樣養爬蟲類？」王俊凱說， 「因為哺乳類天天都要餵食。」他提到，其實這也是生物教學的一環， 因為哺乳類是恆溫動物，需要天天進食，但像爬蟲類這種變溫動物，三、四天吃一次就足以維持了。 「其實也是因為在照顧上 會比較容易一些，所以我們這邊飼養的絕大多數都是變溫的爬蟲類動物。」
此外，王俊凱也表示，八里國中位處偏鄉，學生在學業程度上與城市相去甚遠。 「我們的學生課業程度比較差，所以我們
帶他們去建中、台大參觀，對他們有很大的衝擊。」他提到，沒有去建中參觀之前，學生們心中的建中生形象都是書呆子，但 實際上去過之後，他們發現，建中的學生也跟他們一樣有著不同的個性，並非所有人都是只會讀書的呆樣。
而到台灣大學參觀時，第一次看到大學模樣的學生們，更稱得上是眼界大開。 「我那時帶了三十六個學生去，其中只有
一位曾去過台大考英檢，也就是說有三十五個學生從來沒有去過台大。」他也開玩笑地提到： 「有位學生回來寫參觀心得，他 說他以前以為土木系是在種樹的系！」王俊凱認為他的學生們非常需要這一類的文化刺激，能夠產生他們持續向上的動力。
學生的感想
這次的採訪邀請了三位參加最新一年度科展的學生，分別是：張子儀、林 宏曄，以及連殷皓。張子儀目前是九年級生，從七年級開始進入生研社，她表 示 自 己 在 這 兩 年 中 學 習 到 非 常 多 關 於 生 物 的 知 識，也 懂 得 如 何 分 辨 各 種 植 物。而在這一整間的爬蟲動物裡，她最喜歡的事就是鬆獅蜥。 「一開始會加入 是因為自己很喜歡動物，爬蟲類也很可愛，加入這個社團就可以直接接觸牠 們。」而這兩年中印象深刻的就是在課程中去流浪動物之家照顧那些被丟棄 的動物，以及自己照顧的守宮從籠中意外跑出來，後就再也沒有找回來。但這 兩年所受到的訓練和薰陶，為她形塑了未來的志向： 「我以後想要念獸醫系。」 她靦腆地微笑著說。 未來的志願是當獸醫的張子儀
爬蟲也有一片天 林宏曄則表示，當初會加入生研社單純是因為好奇心旺盛，再加 上 自 己 也 很 喜 歡 各 種 生 物。談 到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事 情，他 掩 著 鼻 子 說： 「守宮的排泄物很臭，因為它們吃肉。」接著他侃侃而談介紹了如何用 夾子為活蟑螂給牠們吃，並且像疼愛孩子的父母般說，最麻煩的就是經 常牠們會把剛換好的水碗給打翻，而且牠們的習性就是在水中便溺，照 顧上其實頗費工夫。 「不過很多守宮都會固定在一個地方上廁所，這其 實還蠻令人安慰的。」林宏曄老成地說道。而這兩年與各種生物的密集 接觸，也讓他未來希望能成為獸醫，或是如王俊凱一般的生物老師。 好奇心強烈的林宏曄
而連殷皓是三位同學中最口齒伶俐的一位，連王俊凱都表示，在 許多場分享活動，甚至是媒體來訪時，都由他來擔任介紹鬆獅蜥阿西的 工作。連殷皓說，他從小就對大自然非常感興趣，擁有旺盛的求知慾。 而這兩年的過程中，特別以導覽工作讓他最是獲益良多。談起阿西，他 也是滔滔不絕，說明爬蟲類終其一生都會脫皮、進入水中若不是要散熱 就是要上廁所，以及尿液是以尿酸方式排出，而非液體狀等等，都足以 看出他對爬蟲類所之甚詳。 非常稱職的導覽員連殷皓
尾聲
在這間環繞著各種色彩鮮豔、眼神純真可愛的爬蟲類的 教室中，王俊凱與學生們的熱情滿溢，令人對未來也不禁充滿 了期待。從入侵外來種對環境造成的傷害開始，串聯起學生對 生命的珍惜與對死亡的體認，藉由親手觸摸、照顧、觀察，從而 將生物及大自然的種種知識內化，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應該上 的一堂課。 這間生物教室中充滿 了 學 習 的 喜 悅 與 對 生 命 的 重 視
爬蟲也有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