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衝擊之神話 相傳，古時有一隻巨獸叫「權力」，眼如禿鷹，口講大話，吞吃民脂民膏以自 肥，踐踏人民於腳掌之下。眾人奮力頑抗，迎頭痛擊，最終找來法網把權力圈 限，還把它一分為三，變成巨頭、巨胸、巨足，各自獨立，互相制衡。自此，權 力為法所治，眾人以此為核心價值。 後來，權力要交接，眾民擔憂噩夢重臨，於是努力修補法網，以為仍可以法治 獸；誰知巨頭已日漸變大。四處安插的小人，叫頭胸再次勾連，制衡變成合作。 頭胸既合，就取得了話語權，於是妖言惑眾，欲再踐踏眾民。眾民節節敗退，退 守至最後防線，力保巨足的獨立。權力見仍綁手綁腳，就改用反間大計─ 權力先鑽盡法網的空子，不斷延伸；再用其政治手腕，把說好的法網，反過來套 在眾人身上；最後，扭曲法治，派出許多小人，不斷傳言說最後防線已倒，叫人 人自危，質問誰犯了搖動核心價值的死罪。 一時間，眾說紛紜，眾人各自歸邊。有說是眾人「不守法」造成；有人怒罵「惡 法」滿城，執法者「濫權」、「偏私」；埋怨是司法「不中立」、「濫用覆核」；甚至 歸咎「原罪」，焚燒法典─後人稱此為衝擊法治「七宗罪」。 眾說愈紛紜，權力就愈變大，法治被掏空，變成了工具。 你說，誰在衝擊法治？ 謹以此神話，送給今天的眾人，願以史為鑑，細察七宗何罪，重拾法治之精神。
039
1
目錄 Contents 039 七 宗罪
2015 年 9 月 1 日初版 通識教育 / 法治與今日香港 作者︱
Breakazine! 創作小組（pakkin / 山地 / 彼 / Gi / 芷寧 / 追）/ 鄺志傑 / 鄺健銘 / 溪楹 /
陳婉容 / 大 B / 何兆斌 / 聾伍
督印人︱
萬樂人
編輯顧問︱
梁柏堅
總編輯︱
李玉霞
資深編輯︱
彭正雄
編輯︱
林蕙芝 吳芷寧 岑家亮
編輯助理︱
張倩冰
合作伙伴︱
美術創作總監 / Kwong Chi Kit
設計製作︱
設計經理 / 譚淑美 美術設計 / 楊仲文 助理美術設計 / 鄺穎殷 黃達麒
實習生︱
林嘉淇 唐泳儀 張志鋒 鄧慧珊 鍾藹寧
攝影︱
黃國榮
製作︱
高葆玲
市場推廣︱
助理市場主任 / 黃進成
廣告、 「自作業」廣告優惠、訂購 查詢：2632 0125
零售本總代理︱ 同德書報發行有限公司 承印︱
宏亞印務有限公司 香港柴灣豐業街 8 號宏亞大廈13 樓
出版及發行︱ 突破出版社 香港沙田亞公角山路 33 號突破青年村 電話：2632 0000 傳真：2632 0388 電郵：editors@breakthrough.org.hk 書誌網站：www.breakazine.com 機構網站：www.breakthrough.org.hk
2
版權所有
2015 突破有限公司
Copyright
2015 by Breakthrough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ISBN
978-988-8246-56-4
序
衝擊之神話 / 1
罪一：
不守法 / 4
法律的界線 / 6
不守法的背後 / 8
張達明：真正要守的法度 / 12
罪二：
惡法 / 14
非法集結 / 16
有犯罪或不誠實意圖而取用電腦 / 18
石書銘：惡法的真正源頭 / 20
罪三：
濫權 / 22
當公安遇上公民 / 24
當警權遇上人權 / 26
葉寶琳 VS. 陳 sir：當警察遇上示威者 / 28
罪四：
徇私 / 32
暗角打鑊事件簿 / 34
曾健超：蟻民要扳倒一座山 / 36
罪五：
不中立 / 40
有目共睹的司法獨立 / 42
遞補機制爭議下的法庭 / 44
捲入佔領運動的法庭 / 46
陳文敏：守住最後的公義防線 / 48
罪六：
濫用覆核 / 50
不斷的覆核挑戰 / 52
周月翔 VS. 何來：覆核，誰之過？ / 54
鄧鈞堤：覆核，志不在輸贏 / 56
罪七：
原罪 / 58
修憲之路 / 60
王澄烽 VS. 任建峰：修憲的交鋒 / 62
結：
誰在衝擊法治？ / 66
專欄
藝術 ‧Vitalizer / 鄺志傑：二創犯法呀？ / 68
雙城 ‧Reflection / 鄺健銘：當法律為當權者服務 / 70
大國 ‧Witness / 溪楹：死磕派律師 / 72
國際 ‧Studies / 陳婉容：法治需要的社會基礎 / 74
生活 ‧Renovate / 大 B：381839 的監獄生活 / 76
信仰 ‧Vitalizer / 何兆斌：聖經中的律法精神 / 78
插畫 ‧Studio Six / 聾伍：YOU ARE UNDER ARREST / 80
法治未完的 Q&A / 82
有關法治的延伸閱讀 / 84
Further project：跟律師上法庭 / 86
039
3
罪一 不守法
不守法 text / 山地 photo / kwong chi kit model / louis
這一年，「不守法」成為香港人最大的罪狀，但也是最大的懸案。 控方指，79 天的佔領行動，實屬違法，衝擊法治，搖動香港引以為傲的核心價 值；1 而且有證據顯示，這種不守法的行動，已化成不守法的意識，正在蔓延， 影響社會秩序，非常危險。2 辯方指，79 天的佔領行動，證明香港大部分人尊重法治，足以讓香港人自豪驕 傲；3 反而政府不斷重複「依法辦事」，倒有混淆視聽，把真正的問題抹去，令法 律淪為掌權者工具之嫌，響起獨裁政府的警號，非常險峻。4 同一事件得出兩極的結論，非常之羅生門。更羅生門的是，我們應該問：究竟是 香港人在衝擊法治，還是被人用「法治」衝擊？一向自以為奉公守法的香港人， 似乎再不能以簡單一句「犯法呀」為行事為人的指標，而要重新去了解守法與 不守法之間的空間。
註： 1. 見律政司司長袁國強在2015年1月12日法律年度開啓典禮的致辭，及特首梁振英在1月15日立法會答 辯大會的演說內容。
2. 見前警務署署長曾偉雄於5月4日的退休講話。
3. 見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在2015年法律年度開啓禮的致辭。
4. 見前大律師公會主席石永泰在2015年法律年度開啓禮的致辭。
039
5
不守法 text / 山地 photo / andy model / c朗
不守法的背後 梁特首曾說：「在守法和犯法之間，沒有一個中間地帶。」誠然，我們應該守法，但這不代表守法與犯法 之間全無中間地帶。法例是否過時、是否被濫用，執法是否合情、檢控是否合理、罪項是否合適、量刑 是否過重，往往充滿爭議；容得下爭議，法治才能彰顯。在每個「違法」的背後，請留下思考空間，容 得下無權者問一句：我們是否有違立法的初衷？
根據《刑事罪行條例》第 161 條「有犯罪或不誠實意圖而 取用電腦」罪，一經循公訴程序定罪，可處監禁 5 年。 2015 年 5 月 27 日，政治團體調理農務蘭花系成員馬先生 因不滿作家屈女士撰文支持警方，在 Facebook 貼文：「林 超榮屈穎妍一家五口，應當滅門才合道理。滅門，雞犬不 留」。屈女士隨即報警，警方以此罪拘控馬先生。事件引 發爭議，香港大學法律學院首席講師張達明指出，若警方 認為上述行為涉嫌恐嚇，應告以刑事恐嚇罪，現改以容易 入罪的法例作檢控，反有以拘捕為目的之嫌，有違公義的 原則，也叫公眾感到言論自由受壓。
8
根據《公眾衞生及巿政條例》，任何人未獲准許，不能在 公眾地方進行任何金錢交易的活動，如被控無牌販賣首次 被定罪，最高可被判罰款 5,000 元港幣及入獄３個月。 2015 年 6 月 28 日，在沙田街頭為街坊義務修理單車多年 的孫先生，因被指涉及金錢交易，被食環署引用《公眾衞 生及巿政條例》第 83 至 86D 等條例拘控，當場沒收維修 工具作呈堂證供。事件引發居民不滿，指孫先生只收取零 件成本而非圖利，檢控雖合法，卻不合情，沙田新幹線社 區組織更收集居民簽名，要求律政司運用酌情權撤控。7 月尾提堂的那天，控方無條件撤銷控罪，裁判官質疑食環 署職員因何沒收工具，提醒執法人員：「法例賦予你們可 以執法的權力，但不一定要執法。」
039
9
不中立 text / 芷寧 photo / andy
守住最後的公義防線 「以胸襲警」案判決當日，社會燥動不安，我們來到
是站在政府和人民之間；法院的合法性，則是建基
港大找陳文敏教授，談香港的司法制度。陳文敏首
於其獨立性、透明度。」陳文敏的幾個提醒，澄明
先派出定心丸，也替法庭澄清。
清晰。
不能單憑結果判斷
法官荒的現象
「個別法官的判決可否質疑？當然可以。我們平日看
問題是，司法獨立，會有受到干擾的危機嗎？陳文
新聞，總會看過幾個『咁判都得？』的個案，那你咪
敏倒給出了一個並不很政治化的答案。「司法界最
質疑佢囉，這亦正是我們這班法律學者在做的事。」
直接的隱憂，其實是人手嚴重不足」。
陳文敏解釋，這是因為法理從來不是真理，而是可
事實上，陳文敏在 2014 年早已在報刊撰文，
供辯論的（arguable），「有得拗的」的。「每個法官
鼓勵公眾正視暫委法官的問題，即是法官
處理 case，也會有他們的理據（argument）。所以
人手不足的後果。簡單來說，暫委法官
就算是兩個 reasonable man，也可以因為不同的理
類似「兼職」法官，行合約制。其權
據而推出完全不同的結論。但我們不能單憑判決結
力跟同級全職法官完全一樣，經驗
果判斷法官是否不中立，一切要看理據、看程序。」
和能力卻多被詬病不及常規法 官，而且只由終審法院首席法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法庭審訊過程、判決理據全都
官一人任命，任期、免職也
是公開的。因為惟有公開，一切才「有得拗」，那是
沒 有 法 律 保 障。 當 人 數
辯論的基礎，也是公平審訊的基本保證。
愈 多， 法 官 的 公 正 性 和專業性難免受到
「更重要的是，不認同法官理據，並不影響司法獨
質疑。
立。正正因為司法機構獨立，它的判決總會有時 令市民不滿，有時則是政府不喜歡的。」由是觀 之，無論判「以胸襲警」案的暫委裁判官的判決 理據，如何值得質疑，但據《法官行為指引》第 16 條，「 司 法 獨 立 包 括 獨 立 於 所 有 外 界 的 影 響。 法官行事須無畏無懼，對輿論的毀譽必須置之度 外」，負責法官表明不會因遭威嚇而影響判決，倒 又是應然之事，因為那是法官必須守的獨立原則。 「若然法院的合法性跟政府和議會一樣，也是建基 於民意授權的話，那就很危險了。法院的角色，
48
陳文敏，香港大學法律學院教授，香港大學候任副校長。
司法制度的隱憂 但回到常規法官的制度，這防線又堅固嗎？陳 文敏強調，司法人獨立推薦委員會威望甚高，至 今仍然行之有效。但他亦提醒，現時委員會要否決 決議，需要 3 票，而會上沒有法律背景、由特首直 接委任的社會人士，同樣有 3 位。「這安排是值得商 榷的。若這是基於公眾利益考慮，何不只安排 2 位？ 那至少要 1 位法律專業人士支持，否決才能通過。 現時 3 個外行人已足以否決所有法官任命，這其實 「高等法院 不夠人就找地 區法院借人；地 區法院不夠人又再 就找裁判法院借人。 10 個 煲 只 得 6 個 蓋， 層 層 借 調， 這 當 然 會 影 響判決質素。」陳文敏再解 釋，當判決視乎理據，理據需 要思考，那麼法官少，工作量卻 大增，甚至不少法官也得自己請假 寫判詞，判決質素難免會受到影響。 「到了當法官的年資，其實大律師通常不 會主動申請，這挺依賴終審法院首席法官的 邀請。」陳文敏指，當年李國能很主動，四處 遊說行內精英加入法官行列，馬道立是相對比較 被動。「但其實空缺是有的，財政預算也暫時仍然足 夠。不過司法財政雖獨立於公務員體系，但運作機 制不算透明，要避免將來資源削減，這也是值得注 意的。」
說不通。」 又到底，誰才有資格成為「社會人士」？出現過在這 名單上的，包括大學校長沈祖堯，但也有現屆政協馮 國經、前政協張信剛等，挑選準則是 unknown。「香 港有大量公職位置都委任『社會人士』，這是值得細 心研究的。過往委員會還是一直以法律人士主導，水 準很高，但梁振英不也開始『揀人』任公職了？」 除了以上 3 人乃經特首委任，據《司法人獨立推薦 委員會條例》，律師公會舉薦的 2 位代表，其實特首 「可委任並無獲推薦的其他人」。特首在委員會的角 色，相當吃重。換言之，若特首「積極有為」，這防 線不是沒有動搖的可能。「所以說，委員會的操作可 否增加透明度？這是值得反思的。」 事實上，當港大副校長任命風波正讓人驚覺，隨着政 治形勢轉壞，原來港大既往的管治架構，已不能保證 其學術自由及院校自主。同理亦同憂，現存的司法制 度，能夠捍衞其獨立性嗎？司法獨立，既是公平審訊 的基本保證，也是法官履行其職能時的關鍵因素。要 確保判決中立，我們要守住的，還有很多。
039
49
插圖 • Studio Six
80
聾伍 曾從事多種行業，包括金融業、飲食業、 物流業等、產品設計業，最終決定投身插 圖工作。至今，依然迷途於創作世界中。
039
81
Further Project text / 追 photo / andy
跟律師上法庭 有 人 高 呼 香 港 司 法 經 已 崩 壞， 法 官 偏 頗， 法 治 已 死； 有 人 堅 信 司 法 依 然 獨 立， 專 業 尚 存， 司 法 仍 然 是 香 港 的 最 後 防 線。 要 釐 清 誤 解， 戮破迷思，親身走上法庭，見證司法程序的運作，會是一個好開始。 Breakazine! 今次聯同法政匯思成員，邀請 5 位讀者一同到東區裁 判法院聽審。法政匯思的律師成員更會在聽審後，為我們講解審訊 過程背後的法理，解答讀者的問題，給我們上一堂寶貴的法治課。
日期： 9 月 25 日（五） 時間： 9:30am — 2:00pm 地點： 東區裁判法院 截止報名日期： 9 月 18 日（名額只得 5 人，絕對小班教學） 報名方法： 留意 Breakazine! Facebook 專頁內的報名詳情 註： 由於裁判法院的案件排期只會在前一天公布，當天聽審哪一宗案 件，遇上什麼裁判官，隨緣。
Breakazine
86
點買? 實體書 A 突破書廊 突破書廊 ( 佐敦店 )：九龍吳松街 191 號突破中心地下
電話： 2377 8592
突破書廊 ( 九龍灣店 )：九龍灣德福廣場 2 期五樓 509
電話： 3580 8155
突破書廊 ( 村門店 )：沙田亞公角山路 33 號突破青年村
電話： 2632 0715
突破專櫃：灣仔莊士敦道 141 號灣仔三聯書店 1/F （港鐵站 A3 出口）
電話﹕ 2377 8592
B 7-11、OK 便利店有售 ( * 只有最新一期 ) C 759 阿信屋、中大學生會、誠品、PagaOne、
Kubrick、三聯、商務、中華及各大獨立書店
電子書
Breakazine! 突破書誌 即可知道書誌製作花絮、編輯手記等最新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