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oneers of Modernism: A Selection from the Scheeres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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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是最平凡的顏色,也是最偉大的顏色; 是最無的顏色,也是最有的顏色;是最崇高的顏色, 也是最通俗的顏色;是最平靜的顏色,也是最哀傷 的顏色…。」林壽宇 出身於台灣中部望族,1949年16歲時林壽宇離鄉負笈 香港求學,輾轉於1952年抵達英國,1954年進入倫敦 綜合工藝學校接受建築及美術的教育訓練,其後並留 在當地持續發展創作,直到2002年遷居回到台灣,整整 超過五十寒暑的異鄉生活。林壽宇的創作常被歸納為極簡 主義,但林壽宇曾經表示;在他開始創作白色系列之時 並未聽過這個詞彙。 極簡主義是二戰後於六十年代興起的藝術形式,起因是 為了對抗五十年代抽象表現主義,極簡主義者認為抽象 表現主義過於濫情,主張去除作品任何視覺效果以外 的聯想,去除抒情性,以簡單的形式強調二維空間感, 讓觀者對作品產生直接、單純的觀感。極簡藝術採用簡單 的四邊形、條紋或立方塊等,以正確的比例及最低限度的 事件去表現及組成並詮釋創作。消隱具體形像傳達意識的 可能性,以重複或均等分布的手法,降低藝術家自身 的情感表現、而朝向單純、邏輯的發展,為藝術的探討 重新訂定方向。 極簡藝術希望回歸藝術最基本的形式,意圖消弭創作者 藉作品對觀者意識上的壓迫,極少化作品作為文本或符號 型式出現的暴力感,開放作品自身在藝術概念上的意像 空間,讓觀者自行參與對作品的建構。極簡主義的影響層 面不止於視覺藝術的繪畫、雕塑及裝置表現上,對建築、 設計、音樂及文學界也受到極大衝擊。

林壽宇曾於1970年時在比利時的一場個展中,與畫廊 主雷內·威舍斯對談,自述其創作,作品中嚴謹、簡潔 的結構表現,和他東方文化根基是相連結的,並提到 書法中所重視的氣與勢,在其作品中也可以透過這些 幾何圖案中感受。身為西方人的畫廊主人,以「禪」 來理解其創作,但林壽宇則表示,對他影響的是 「道家」,並認為用極簡主義來規範他的畫,不如以 中國宋代的米芾(1051– 1107,北宋畫家)來比擬會 更貼切。 接受西方藝術訓練,其創作的外在型式為西方的 語彙,但作品內涵及所傳達的;更深層次的美感, 則是不折不扣的東方文化。林壽宇認為,與其說他的 畫是極簡主義,不冋說他的藝術是連結到900年前, 米芾抽象山水所要表達的意境,即是眼見與靈見之間 的差異。 在他2010年於高雄市立美術館的五十年創作展中, 我們可以看到其親筆在展覽圖冊上的文字,開宗明義 的為自己五十年的藝術生涯寫下:「我們的前是什麼? 書不盡言;言不畫意。什麼就是什麼,一切無分別, 一即一切。」即闡明其藝術的底蘊。中國藝術尤其在 繪畫方面,沒有西方藝術的焦點透視法,慣常以單色 墨的濃淡乾濕,創造出跳脫時間與空間限制的作品。 審美尤注重眼睛所看不到的「氣韻」和「意境」。 在林壽宇的藝術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其融合中、 西方文化,而發展出來;屬於其獨特的藝術語言。

林壽宇1952年初抵倫敦時參觀泰特畫廊,第一次看到 班·尼克森(1894 – 1982, 英國藝術家) 其結構抽象對他 影響至深。他年幼時受中國書法教育,並在6-12歲時寄養 於日本的經驗,奠定了東方文化及思維模式。於英國學習 建築與繪畫,受西方藝教育,並身處於六十、七十年代的 藝術風潮。荷蘭風格派運動 (其中最有名的藝術家為蒙得 里安)、包浩斯、立體主義、結構主義等,均產生影響, 建構了其藝術上的認知,而抽象表現主義則引發林壽宇 對自身文化及背景的深切思考。 林壽宇從五十年代後期開始從事藝術創作時,以抽象表現 主義風格為起點,1958年起,他開始以黑、白色調的 大色塊堆疊於畫布上進行深淺對比的排列。六十年代起, 其創作元素越來越簡化,線條越來越明確,顏色也漸漸 在其畫布上退去,只留下白色,發展出代表個人風格的 「白色系列」。此系列一直發展到1984年,他宣佈: 「繪畫 已死。 」轉而開始創作立體作品為止。 我們觀察林壽宇的作品時,的確在畫作及表現手法上看到 極簡主義的藝術元素。他的作品抽離了具像,運用線條、 方塊,以準確而理性的方式經營畫面,甚至細緻的執行到 連同筆刷的觸感都大部分隱去。但與其他極簡藝術作品 比較,林壽宇的畫作似乎又具差異性。視覺上直接的辨 別,便是白,大量濃、淡、輕、重各種不同的白,以不同 長短粗細的線條、鋁板,偶而在畫面上加上紅、黃、灰、 黑的線條畫龍點晴。不像極簡藝術極至主張的邏輯性數學 幾何,或情感與抒情的抽離,在林壽宇的畫作中,我們 看到了更大的能量,和「無」中的「有」 ,與隱藏在理性畫面 中的;流動的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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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 Fu Tower of Rising Clouds Song Dynasty, mid-13th to mid-14th century Collection of the Freer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米芾 《雲起樓圖》宋朝 13世紀中至14世紀中作 華盛頓,弗里爾畫廊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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