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book190

190 2016.08

•華航空服員的反過勞戰役

01 封面故事

•工會運動新出路──華航罷工的弦外之音 •華航空服員罷工初勝 翻轉過勞之島的戰爭才開始

02 專題報導

•服貿協議”捲土重來”？

建構公平經濟新思維 經濟成長分配應更加公平正義，不被少數人壟 斷。過去台灣成為新自由主義毫無條件的實驗 場，但結果卻證明減稅拼經濟只是一場跨政黨 和跨世紀的騙局，非但沒有帶來說好的幸福， 得到的卻是國家財政困窘、貧富差距拉大、工 作貧窮擴散，以及勞工過勞謀生的苦果。

重新打造集體與個體勞動法令 攸關勞工團結權的集體勞動法體系，或勞工權 益之個別勞動法保護，均有諸多缺陷應立即修 訂，勞基法適用範圍、基本勞動條件、歧視禁 止和就業平等、非典型就業、外勞權益等均需 落實其保障精神、職場新風險，勞工保險、就 業保險等社會保險的全面納保，以及職災保險

捐款 300 元即可獲贈本書 3 本以下寄贈需自付郵資 65 元

單獨立法，將是新政府應優先完成的工作。

捐款帳號：(007) 第一商業銀行總行

啟動殘破社會福利的重建工程

09310116958／捐款戶名：台灣勞工陣 線協會；或採郵政劃撥：50118157／戶 名：台灣勞工陣線協會 ※捐款後請電洽(02)23217648，以便確

透過租稅制度改革，重建社會福利制度，除年

認款項無誤。更多本書訊息敬請參考 「台灣勞工陣線」官網。

生活壓力。尤其，台灣人口結構激烈變遷所衍

金體系的徹底翻修外，透過托育、長照及社會 住宅等公共服務的提供，避免勞工在過度商品 化的市場中被二度剝削，才能有效的減輕勞工

生的問題，將嚴重衝擊社會、經濟和勞動力政 策，也是未來政府必須要面對的嚴酷挑戰。

編輯室報告 桃園巿空服員職業工會於 6 月 21

勞動者190期 2016年8月5日出版 發 行 人：董建宏

日 取 得 99% 以 上 同 意 發 動 罷 工， 台

總 編 輯：孫友聯

灣史上第一起由企業外工會所發起的

撰述小組：洪敬舒 張烽益 楊書瑋

罷工就此開啟。這波勞資爭議起因為

編輯委員：白正憲 朱傳炳 吳玉祥 林宗弘 孫一信 張謝庭

華航片面變更勞動條件，導火線可追

許守活 陳明仁 黃玫玲

溯在華航將原本空服員可於松山機場

管紹君 劉進興 鄭雅文

報到改為必須至桃園機場報到，同時

賴中強 林進勇 王幼玲

要 求 員 工 簽 署 勞 基 法 84 條 之 1 的 責

吳昭呈 黃水泉 李健鴻

任制約定書，工會自身欲爭取適當的 休息時間等勞動權益，但資方卻對勞 方訴求回以視而不見的冷處理，因而 醞釀底層員工的不滿情緒，終於形成

勞動者雜誌1984年4月7日創刊 臺灣郵政台北雜字第1266號執照 登記為雜誌類交寄局版台誌第4625號

集體罷工運動。 從年初的高鐵工會蘊釀罷工，到 華航空服員罷工，雖訴求各異，但背 後卻有著共同的反抗標的－反過勞。

訂閱方式： 一、ATM轉帳服務 戶名：台灣勞工陣線協會 帳號：09310116958

根據《過勞之島》一書揭露，台灣近

銀行：第一商業銀行總行營業部

5 年來已有 398 件勞工過勞，平均不

二、劃撥轉帳服務

到 5 天就有 1 名勞工過勞發病，每 11

帳號：50118157

天 有 1 名 勞 工 死，「 過 勞 死 」 已 成 為

戶名：台灣勞工陣線協會

勞工共同的惡夢，前述兩起罷工最後 算是獲得圓滿結果，但台灣卻還有數 百萬名身處過勞職場的勞工，因為缺 乏罷工的主客觀條件而無法脫身；如 何才能讓他們共同奏鳴團結反抗的號 角， 值 得 深 思。 ( 封 面 照 片 提 供 : 吳 翹康 )

勞動者雜誌社THE LABOUR 台北巿中正區林森南路4之2號4樓 4F., NO.4-2, Linsen S. Rd., Taipei City 100,Taiwan

電話(TEL)：02-23217648 傳真(FAX)：02-23914232 網址：http://labor.ngo.org.tw E-MAIL：labornet51@gmail.com

封面故事

勞動二三事

06 09

華航空服員的反過勞戰役

04

11

華航空服員罷工初勝 翻轉過勞之島 的戰爭才開始

14

罷工是堅毅不屈的反抗－香港大學生 眼中的罷工啟示

工會運動新出路──華航罷工的弦外 之音

一、新制勞退基金投資運用情況 二、非勞動力中高學歷人數持續成長 三、我國平均失業週期近年來多超過 25週 四、財政部推估2016年退休撫卹支出 將突破1400億元

裁決報告

40

190

焦點 觀點

雇主不得以工會協商資格與否拒絕協 商

解析 報導

勞動政治觀

專題報導

03

17 21

工時政策爭議的困境與機會

http://labor.ngo.org.tw

服貿協議「捲土重來」？ 薪資成長與經濟成長嚴重脫鉤

時事評析

30 34

台灣藥品品質的管理失靈與失信

社運事件

我在打工度假所遇見的澳洲工會

42

拒絕中國太子黨入股中信金控捲土重 來

45 46

公民參與憲法改革程序法

新冊導讀

47

Stiglitz對美國金權政治的控訴

反過勞公益卡發行

勞動政治觀

工時政策爭議的困境與機會 ▌▌文

孫友聯

勞基法工時修法毫不意外的又成為政治焦點。有別於去年朝野高度共識下 的一週四十小時修法，在法制上和實務上落實勞工期待已久的「週休二日」 ， 卻從舊政府吵到新政府，其中又有減少國定假日天數的爭議，不僅引發勞工團 體的群起抗爭，雇主團體更揚言退出原本就存在的勞、資、政協商機制，不同 光譜的主張雖然多元，但是一個讓台灣社會正視長工時問題，以及重塑集體勞 資關係的機會。 其實，這次的修法可以很單純，在一週四十小時的框架之下，如何更有效 的達到讓勞工「週休二日」的政策效果。而爭論的焦點是到底在制度形式上是 採強制休息的「兩天例假」 ，還是在某個前提下允許勞工出勤的「一例一休」 ； 前者按勞基法現行例假日規定因強制休息無法出勤，所以沒有加班費的爭議， 直接達成週休二日，惟在勞基法第 40 條天災事故例外出勤的情況下才在加倍 薪資和補休保障。若採行後者，則會衍生出來的新增之「休息日」工資及加班 費計算的爭議，一方面要「以價制量」的避免雇主濫用加班，落實週休二日， 另一方面又要顧及雇主經營上的彈性，成為勞、資、政拉鋸的新戰場。在紛擾 之中，無論是採行任何的方案和配套，都應以縮短年總工時為政策目標。 理論上，工時保護和企業營運的需求是兩碼事。也就是說，企業營運的需 求可以透過增聘人力、排班及縮短營業時間來加以解決。當然，面對短單、急 單都非常態的需求，企業可能也會選擇各種非典型僱用的方式來調節人力需 求，例如派遣、外包等；但工時的保護則有必須符合一定的條件，避免勞工因 為長工時而危害健康，例如現行勞基法中的一天正常工作及延長工時限制之規 定。近年來，過勞職災案件頻傳，其中大部份都是因為長工時促發的職業災 害，更讓台灣社會意識到工時保障的重要性。 放在這次的工時爭議脈絡中，除了落實週休二日之外，如何有效的降低年 總工時，應是這一次修法應確立的方向。其中，除了以任何形式的策略落實週 休二日之外，全面檢討彈性及責任制工時，以及落實且增加勞工特休假，讓台 灣可以早日擺脫長工時的泥沼，都應一併來檢討，並訂定明確修法期程回應社 會的期待。台灣的長工時問題，已經無需太多文字來著墨，再加上日益惡化的 低工資，儼然已成為餵養掠奪式血汗經濟一種牢不可破的結構，倘若政黨輪替 沒有翻轉這個讓台灣沉淪的經濟思維，那將來台灣的經濟只會更加倒退。 ( 作 者現為台灣勞工陣線祕書長 )

3

勞動二三事

勞動二三事 一、新制勞退基金投資運用情況 根據勞動部最新出版的 2015 年 統 計 年 報 資 料 顯 示， 去年新制勞工退休基金總規 模達 1.5 兆 2127 億 2125 元， 在 基 金 操 作 比 例 中， 轉 存 金 融機構 ( 即存款 ) 僅占總額 17.18% ， 換 言 之， 有 高 達 8 成 3 的基金投入各種投資管 道，且以國外委託經營佔比達

資料來源：2015年勞動部統計年報

37.48 ％為最高，投資總額超過 5700 億元，而委託國內操作規模也占 16.31% 為 2480 億元，委外操作合計超過 55% 。雖然基金大舉投資，若有收益是有助 於提高基金規模並回饋勞工退休之用，但投資本身亦隱含高度風險，在全球景 氣趨弱之際亦有可能造成鉅額損失，故不宜以提高投資操作當成提高退休保障 的策略。

二、非勞動力中高學歷人數持續成長 根據勞動部歷年統計資 料 顯 示， 我 國 非 勞 動 力 人 口 數逐年持續成長，自 1991 年 的 592.7 萬 人 增 加 至 2015 年 的 820.4 萬 人， 平 均 年 增 幅 為 4.2% 。所謂非勞動力人口 指 15 歲以上因求學或準備升 學、 料 理 家 務、 高 齡、 身 心 資料來源：勞動部勞動情勢及業務統計資料庫 障礙等未工作亦未找尋工作者。非勞動力人數增加代表退出勞動巿場者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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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二三事 且歷年各教育程度中又以大專以上人數成長最為明顯，年增率達 15%。推測應 是教育普及後女性高學歷人數增加，但受就業歧視或結婚生育等因素而被迫退 出勞動巿場之人數持續增加所致。

三、我國平均失業週期近年來多超過25週 檢視一國的失業問題多 以 失 業 率 作 為 指 標， 但 在 非 典不穩定就業時代僅以失業 率 較 難 呈 現 求 職 困 境， 根 據 勞 動 部 統 計， 我 國 年 失 業 周 期 自 1993 年 至 2002 年 為 持 續 增 長， 雖 2002 至 2007 年 間出現下降，但自 2008 年金 融風暴後又再度增加至 2010

資料來源：勞動部勞動情勢及業務統計資料庫

年，才逐步下降，但近年來平均周數多超過 25 周，顯示求職期幾近半年，且 2012 年起初次尋職者的周期均超過非初次尋職者，代表青年就業仍持續艱辛。

四、財政部推估2016年退休撫卹支出將突破1400億元 年金改革議題持續發 燒， 然 根 據 財 政 部 日 前 提 供 年金改革委員會之資料顯 示， 我 國 自 2008 年 以 後 支 應退休撫卹的年歲出總額多 維 持 在 1330 億 至 1385 億 元 之 間， 不 過 因 擔 心 年 金 改 革 導 致 權 益 受 損 造 成 搶 退 潮， 以 致 支 出 大 幅 增 加， 行 政 院

資料來源：年金改革委員會(財政部提供)

2016 年的退休撫卹總額預算編列高達 1472 億元，較前一年度高出 6.3%，顯見 退休撫卹支出將出現快速成長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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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華航空服員的反過勞戰役 ▌▌文

編輯室

桃園巿空服員職業工會於 6 月 21 日取得 99% 以上同意發動罷工，台灣史上第一起由企業 外工會所發起的罷工就此開啟。這波勞資爭議起因為華航片面變更勞動條件，導火線可追溯 在華航將原本空服員可於松山機場報到改為必須至桃園機場報到，同時要求員工簽署勞基法 84 條之 1 的責任制約定書，工會自身欲爭取適當的休息時間等勞動權益，但資方卻對勞方訴 求回以視而不見的冷處理，因而醞釀底層員工的不滿情緒，終於形成集體罷工運動。

空服員雖然經常頂著外界以為的亮

規模的耀眼產值，卻是從工人的血汗中

麗高薪光環，但華航對空服員的待遇並

層層剝削而來。事實上航空公司已從載

不如外界想像的美好，再加上華航以運

客量提升及油價下跌中大賺其利，但應

營及競爭力為由的常年壓迫，累積下來

付大批旅客往返的策略並非提升勞動條

的怨恨、憤怒，是導致空服員群起反抗

件，反而大量透過「缺額派遣」及「超

的主因，決意在炎夏火熱的天氣底下進

時工作」等減少人力作法，以降低勞動

行罷工，而這波華航空服員的抗爭主因

成本。

看似源於資方片面要求空服員更改報告

資方的超時工作策略終究引發基層

地點，但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資方對

員 工 的 不 滿，2014 年 9 月 2 日 華 航 工

空服員的壓迫更表現在強行要求空服員

會第三分會與桃園縣產業總工會前往桃

簽署勞基法第 84-1 條（即責任制條款）

園縣政府，抗議資方在兩岸直航後大量

等多項不公平待遇。

加開夜間班機，加上人力短缺，造成空

高獲利下的壓榨與剝削 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理 事 長 趙 剛 在《 為 什 麼 要 成 立 空 服 員 職 業 工 會 》 一 文 中 寫 到， 依 據 經 濟 部 統 計， 台 灣 航 空 業 產值自 2009 年的 568 億元成長 到 870 億 元， 而 民 航 局 統 計 的 出 入 境 旅 客 人 次 也 從 360 萬 人 次 提 升 至 553 萬 人 次， 成 長 幅 度 達 53%， 但 航 空 業 及 觀 光 業 SS地上的罷工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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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服 員 疲 勞 工 作 的「 紅 眼 航 班 」(red-eye flight)， 這 種航班專門開在深夜至凌晨 且飛航時間少於 8 小時，補休時間也隨 之縮減，因而造成空服員及機師睡眠不 足，不僅傷害員工身心健康，更嚴重危 及飛行安全。工會同時要求勞動部應檢 討《勞基法》責任制相關規定之適用方 式。工會同時發起「紅眼班、抗議中」 的抗議吊牌行動，卻傳出被資方剪掉甚 至竊走吊牌等事件，而工會幹部多人亦 遭約談。 2014 年 華 航 公 司 以 1500 億 元 營 收 創下歷史新高，但基層員工的工時卻有 增無減，工會認為，華航的缺額問題極 為嚴重，甚至直接壓縮機師及空服員的 休息時間，資方獲利豐厚但又對員工謊 稱獲利不如預期只能發給激勵獎金 2 萬 元，另由職福會加給 1.5 萬及 1 萬元的 年節獎金，工會認為 4.5 萬元的年終甚 至較往年獲利較少時還要低上 3 成，因 而在去年 1 月 21 日於華航總公司前舉行 「憐荒尾牙餐會」抗議行動。

片面更改勞動契約，怒火燎原 根據媒體報導，今年 5 月 5 日凌晨 全體空服員突然接到一通來自華航公司 所 發 出 手 機 簡 訊， 內 容 註 明「 勞 基 法 84-1 約定書自即日起開始簽署；客艙組 員桃園報到案自 6 月 1 日起實施。」這通 簡訊種下日後集體罷工的種子，因為前 項擺明資方片面變更勞動契約，將空服 員全數納為責任制，此舉誓必造成加班 費損失以及有增無減的紅眼工時；而後 者則是造成休息時間的縮減。原本華航 空服員執勤 12 小時後，即可獲得 12 小 時休息時間得以充份休息，但新制改為 桃園報到後，飛機落地在後 30 分鐘即自 動變成休息時間，然而空服員必須根本 不 可 能 在 30 分 鐘 內 完 成 偌 大 空 間 的 整 理，換言之，即必須被迫「用休息時間 工作」，再加上若家住台北，則交通往返 時間至少 2 至 3 小時，造成原本的 12 小 時休息時間扣掉整理與交通，就只剩下 不到 8 小時，常此以往，必將淪為過勞 的高風險群。

華航資方片面改變報到地點之新舊制比較 休息時間 薪

資

報到時間

舊制

新制

飛機著地之後一小時 一個月工作大概12天， 月薪可以達8萬 起飛前140分鐘

飛機落地後半小時 底薪不到3萬， 必須「加班飛行」，薪水可達4萬 起飛前90分鐘

資方改變制度事前並未與員工進行

司門口貼滿「戰」字，但資方仍是維持

善 意 溝 通， 引 發 基 層 不 滿， 華 航 空 服

一貫強硬態度，拒絕與工會協商並強行

員、 機 師、 修 護 工 廠 三 個 工 會 約 1,500

更改報到地點，導致空服員群起激憤，

名勞工於 5 月 31 日進行抗議並在華航公

在桃園巿產業總工會，桃園巿空服員職 7

封面故事 業工會的協助與召開多次員工說明會

項訴求。

後，更強化罷工信心，因而於 6 月 21 日 正式舉行罷工投票，最終有高達 2535 名 (99.5%) 的空服員集體投下罷工同意票， 並揭開 6 月 23 日的罷工序幕。

勝利的一役 在勞動部次長介入居中協調後，華 航同意空服員 7 項訴求並承諾會先恢復 松山報到，以及外站津貼由現行每小時

罷工七大訴求

2 美元提高到 5 美元，且只限空服員職

空服員確立罷工的反抗路線，同時

業工會會員享有。而公司也在對外新聞

也對資方提出罷工 7 大訴求，包括「不

稿中表示「對於近日本公司勞工爭議事

得更改會員現行報到處及工時計算方

件造成社會紛擾，本公司在此向社會大

式」、「公司應保障年休 123 天、每月 8

眾致歉。未來本公司亦將持續強化與員

天 例 休 假、 每 季 休 假 30 天 」、「 國 定 假

工溝通機制、秉持照顧員工福利及保障

日出勤應依法給付雙倍工資」、「除越洋

投資者權益，以達勞資雙贏局面」。得到

航線，其餘工作條件全面回歸勞基法保

公司的善意回應後，工會也立即宣布於

障」、「外站津貼提高為每小時 5 美元，

24 日晚上 11 點宣布解除罷工封鎖線，

非本會會員不得享有」、「實施考績雙向

而華航公司全盤接受訴求，顯示罷工行

互評」、「給予本會會員代表、理事、監

動已經取得空前勝利，歷時 23 小時的空

事會務假」。

服員罷工，至此也寫下台灣工運史上輝

一開始資方不僅採取推托姿態，並

煌的一頁。

以資深空服員挺公司等策略企圖瓦解罷 工行動，且立場遭外界質疑傾向資方的 華航企業工會更對罷工表達不支持，面 對資方及企業工會的抵制，職業工會亦 設 定「3 天 內 收 到 1500 本 護 照 」， 以 凝 聚罷工行動的向心力，並在不到 24 小時 內便獲得空服員自願繳交護照的行動力 挺，因而華航在 6 月 23 日共計有 69 班 次全數停飛，然而社會對罷工的立場卻 逐漸轉而支持工會，再加上新政府對華 航公司的施壓，並撤換華航高層人事案 後，改由新任董事長何煖軒與工會成員 展開談判，最終拍板定案同意工會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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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紅眼班抗議吊牌

封面故事

工會運動新出路─華航罷工的弦外之音 ▌▌文

張烽益

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在與華航公司，針對該公司所屬空服員的勞動條件進行集體協商 不成之後，於日前發動罷工投票，在經過長達 14 天，由工會在台北、桃園、高雄三地設置投 開票所，進行無記名投票，最後達成罷工決議，進而促成史上第一起空服員罷工行動。而這起 罷工的背後，也凸顯了 2011 年修正後的工會法等集體勞動三法，所賦予的工會運動新動能， 未來是否能為長期低迷不振的工會組織注入新活力，非常值得進一步關注。

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如何能發動

美國家以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專業經

華航企業內的空服員進行罷工 ?「企業

理人制度，導致企業內一旦勞工要求平

外產 / 職業工會」代表某「企業內」勞

等協商，挑戰雇主絕對權威時，勞資關

工進行集體協商不成後，可進行罷工，

係就劍拔弩張。

這 種 罷 工 途 徑 是 2011 年「 勞 動 三 法 」 ( 工會法、勞資爭議處理法與團體協約 法 ) 修正施行之後，才有的新模式。這

因此，要在企業內組工會，除非先 找 到 30 個「 烈 士 」， 再 加 上 資 方 的 威 脅利誘，甚少有勞工為了個人的職業生

種罷工新模式的第一次使用，是在去年

涯發發展賭上如此大的風險成本，即使

4 月，由絕大多數華航機師所組成的桃

成立後，又要面對每天被資方滲透馴化

園市機師職業工會，也是循相同途徑成

的綿密攻勢。甚或，有資方一聽風吹草

功地完成罷工投票。

動，早一步立馬以自己人馬成立「御用

2011 年新修正的勞動三法當中，有 了一個工會組織上的新突破口，根據團

工會」，先佔先贏，以佔著毛坑不拉屎的 策略，壓抑自主勞工籌組工會的意圖。

體協約法第六條的規定，只要某企業瘦

台灣習以為常長期奉行的「單一企

僱的勞工有超過一半加入企業外的產 /

業 內 工 會 」 運 作 模 式， 其 實 是 世 界 特

職業工會，該工會就取的集體協商的代

例，因為，即使日、韓與台灣都是企業

表權，一旦屬於「調整事項」的協商不

工會層級，但卻是企業內多元工會，更

成，工會就能發動罷工程序。

遑論歐美國家都是產 / 職業工會，企業

從戰後六十幾年來，台灣的合法罷 工屈指可數，僅有企業工會才能代表企

內並無工會存在。因此，目前華航空服 員罷工的模式才是常態。

業內勞工與雇主談判協商，而從過去到

從去年華航機師以機師工會進行協商

現在企業工會只能有一個的「單一排他

與罷工投票，到今年的空服員以相同模式

性」之下，再加上台灣普遍是中小企業

爭取勞動條件改善，幾乎可以宣告既有單

且企業主大多採家父長式管理，不像歐

一的華航企業工會已經無法扮演溝通平台 9

封面故事 反映會員權益，其地位岌岌可危。更能看

工，當然工會章程也可以規定理監事會

出，單一企業工會的模式必須改弦更張。

通 過 就 能 罷 工， 不 過 如 果 沒 有 會 員 響

從華航空服員與機師的案例，以及目前

應，那工會豈不是自取其辱，自毀長城。

工會實務發展，都已經顯示，台灣已經實

更 重 要 的 是， 無 記 名 投 票 的 匿 名

質進入多元工會的階段，即使企業內還

性，也讓該企業雇主無從打壓，勞工更

是維持單一工會，而隨之而來的多元複數

能夠以最低風險執行罷工權。過去台灣

工會的代表性解決機制，是目前勞動法

的企業工會罷工，必須召開會員大會表

制上，尚待填補的空缺。

決通過，其現場現身出席甚至舉手表決

世界各國對於保障勞工加入工會的

的暴露風險成本非常高，也難怪台灣罷

團結權，是極力保障的，除了歐洲有勞

工屈指可數，2011 年通過的無記名表決

動法院，美國、日本以準司法的勞動委

罷工權行使，其匿名性讓勞工心中恐懼

員會來審理僱主打壓工會的「不當勞動

大為降低，華航機師與空服員的二次罷

行為」之外，更是降低勞工加入工會或

工投票，已經被證明此「企業外工會代

從事工會活動所可能引發的僱主打壓風

表企業內勞工」行使協商與爭議權模式

險。因此，美國以國家勞資關係委員會 (NLRB) 舉行的秘密無記名投票的方式，

的有效性。

讓勞工選擇要加入哪個工會，一旦過半

自私自利，看看外國新聞報導，工會罷

數，該企業所有勞工就必須強制加入該

工家常便飯，但是其實外國工會不比台

工會，這讓雇主無從打壓起。

灣工會強悍，每個工人都是自私畏懼強

很多人常常說台灣勞工膽怯沒種，

而對於罷工權的行使程序，歐美工

權的，是外國的法令制度讓工會壯大，

會大多是規定在工會章程中，並非法律

讓勞工不需賭上龐大被解僱打壓成本，

強制規定。工會為了確保會員的罷工意

就能爭取自身權益，台灣還有很多太多

願，不讓雇主看破手腳，多規定要求無

工會體制上的法律制度必須補強建構，

記 名 投 票 超 過 70%， 工 會 才 會 進 行 罷

台灣工會運動才剛剛新生開始。

SS職業工會在華航罷工事件中已證明可以走出不同的道路

10

190

封面故事

華航空服員罷工初勝 翻轉過勞之島的戰爭才開始 ▌▌文 華航空服員罷工結束，但一場名為 「休息時間的戰爭」、「台灣必須告別長工 時的過勞時代」的宣言，才要開始；這 讓外表光鮮亮麗的空服員，長期處於過 勞血汗的職場環境問題再次端上檯面。 從過去紅眼航班的混亂排班，到現 在的苛扣工時、被迫簽訂「責任制」工 時，華航空服員的「積怨已久，忍無可 忍」，終讓罷工行動迅速展開，連即將退 休的空服員也紛紛加入。但在過程中卻 也遭政治人物批評為「貪婪」，還有前輩 出來指責罷工行為，要員工感謝公司給 予看見世界的機會。然而，勞工爭取權 利，是否就是貪婪？受領薪資是否就是 拿人手短，要知福感恩？ 長期以來的傳統教育下，「天職」、 「犧牲奉獻」、「勤奮不計較」一直是被歌 功頌德的美德，卻少有「權利意識」的 建立，過去常常在協助職災勞工爭取補 償時，勞工或家屬反而不敢開口爭取， 深怕被人貼上「獅子大開口」、「愛錢」 的負面標籤，爭取應有的權利反成了污 名，自我剝削與犧牲奉獻，變做勞工的 道德檢驗，這也使得血汗過勞的職場環 境得以滋長。

黃怡翎

過勞已是勞工的共同處境 然 而， 此 次 罷 工 短 短 不 到 幾 個 小 時，不僅全國高度注目，除了部分批評 聲浪，輿論上出現更多的聲援支持，甚 至有受波及的旅客到現場支持罷工，要 求資方盡速出面解決。這樣的現象除了 與空服員的工作型態一向是社會主流的 注目焦點外，另一部分恐與「長工時過 勞」的職場環境，早已成為台灣勞工共 同的生命經驗，進而產生共鳴有關。 《過勞之島：台灣職場過勞實錄與對 策》一書中即揭露，台灣的過勞現象已 蔓延到各行各業。根據勞保的統計資料 顯示，近 5 年來已有 398 件勞工過勞， 其中有 163 人死亡，平均不到 5 天就有 1 名勞工過勞發病，平均約 11 天有 1 名 勞工因過勞而死亡。「過勞死」已成為台 灣勞工揮之不去的惡夢。 前年一架復興航空班機在澎湖馬公 發 生 空 難， 造 成 48 人 罹 難、15 人 輕 重 傷，造成這結果最大的元凶，恐來自於 飛航機組人員「過度的疲勞」。過勞不 僅嚴重危及勞工個人健康，更將造成社 會 公 共 安 全 與 財 物 的 龐 大 損 失（ 參 考 「疲勞的代價－奪走 48 條人命的空難事 件」）。

11

封面故事 然而，台灣不僅長工時現象在世界

作 者， 勞 雇 雙 方 可 另 議 定 工 時。 換 言

各國名列前茅，甚至在職場環境中，充

之，一旦經勞動部公布適用該條款，雇

斥不同類型的「隱藏工時」，勞工的實際

主便可與勞工議定工時，待雇主將議定

工時常被低估。尤有甚者，部分企業還

工時向地方主管機關核備通過後，勞工

會苛扣休假時數，常見手法就是不給加

就等於喪失了《勞基法》的工時保障，

班費，或者「以責任制之名，行超時工

法令保障大開後門，最終使得勞工任由

作之實」。勞工犧牲休息時間，卻拿不到

資方予取予求，對勞工的身心影響巨大。

加班費用，雇主惡意「竊奪」勞工的休

血肉之軀並非機器，可以不眠不休

息時數，甚至設法偷走「休假日」，這些

的工作，或者隨意調整作息時間。然而

也是助長職場過勞文化的現象。

八十四之一條款，卻忽略了人最基本的

此次華航事件，便是苛扣工時的明

需求，同時也違反長久以來國際勞工運

顯案例，遺憾的是，這些情況在職場上

動中主張的「三八工時」精神：八小時

屢見不鮮。一家知名日系化妝品公司也

工作、八小時睡眠休息、八小時自由活

曾 傳 出「 偷 走 」 勞 工 休 假 日 的 惡 劣 行

動。除了工作與睡眠外，人類更需要時

徑。因為當年度的五一勞動節，剛好碰

間從事社會參與，以維持平衡的身心健

上星期天，依法必須另行補假一天，但

康，並享有尊嚴的生活品質。

公 司 卻 逕 自 公 告， 將 這 一 天 工 作 8 小

然 而，「 責 任 制 」 早 已 成 為 台 灣 勞

時，換算成 480 分鐘，再平均分配到全

工的緊箍咒，許多企業違法濫用「責任

年約 250 個工作天，讓員工每天可以提

制」，造成勞工在長工時的工作環境下，

早 2 分鐘下班。看似簡單算數的挪移，

身 心 俱 疲， 致 使 過 勞 死 的 案 件 不 斷 發

但「化整為零」的結果，員工白白損失

生。諷刺的是，本應思考是否刪除該條

一天休假日，提早下班的 2 分鐘，員工

款以保障勞工權益的此刻，立法院竟仍

感受不到減輕負擔，也無法達到充分休

有委員提案修法，將所有勞工工時全面

息的意義，猶如「被偷竊的假日」。

修改為責任制，儼然成為奴工條款！

勞基法八十四之一「血汗」條款

扭轉過勞之島的命運

此次罷工爭議中，雇主要求勞工簽

華航空服員的罷工行動，在經過將

訂《勞動基準法》第八十四之一條的責

近一天的抗爭中，獲得龐大的社會輿論

任制工時，亦是導致抗爭的主要原因之

支持，得到初步勝利，勞資雙方達成共

一。

識，資方承諾工會訴求，包括確保空服

所謂《勞基法》第八十四之一條，

員的年休假與例休，並不得更改會員現

即是規定只要經過勞動部核定公告之工

行報到處及工時計算方式，且除越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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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封面故事 線， 全 面 回 歸 勞 基 法 保 障 等。 此 次 成

打響了反血汗過勞的第一槍。然而，不

果，不僅是華航空服員的工作權益得到

僅是華航，其他航空乃至於各行各業的

應有的保障，更大的意義是在回應整體

勞 動 者， 許 多 仍 處 於 惡 劣 的 勞 動 環 境

不斷惡化的血汗勞動環境，廣大勞工階

中，每天踩在過勞死的鋼索上，唯有持

級所蓄積更多「忍無可忍」的社會氛圍

續透過更多勞工的集體團結發聲，才有 機會共同扭轉過勞之島的命運。 ( 作者

下，必須「終止血汗勞動」的社會期待。 華航空服員用自己的努力換得合理 的對待，透過工會組織與團結權行使，

現為台灣職業安全健康連線執行長，原 文於 2016 年 6 月 25 日刊載於報導者 )

SS此次罷工也是一場反過勞的戰役

13

封面故事

罷工是堅毅不屈的反抗－ 香港大學生眼中的罷工啟示 ▌▌文

吳翹康、許梓峰、許峰銘

三名來自香港的大學生，今年 6 月正在台灣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訪問實習計畫，正巧遇上 華航空服員罷工事件。香港近年來從雨傘革命之後的政治自治夾雜著階級衝突議題，使得三 位大學生對這場反抗行動表達高度的關注，並在近身觀察空服員罷工現場後，從各種觀點角 度出發，逐一分析台灣工會組織發展與政治治理的結構成因。

23 小時的罷工橫跨午夜與烈日，在 現場的環境之下，不只是汗流浹背，更 看到空服員的憤慨與無奈。華航空服員 力抗華航這個大企業，罷工雖是一個損 人不利己的方法，頗像同歸於盡，似乎 可以想像他們遭遇到多麼不公平的待遇 及無理的要求，才會團結一致用罷工方 式對抗巨大的財團。

罷工＝藍領？ 根 據《 勞 資 爭 議 處 理 法 》 的 第 53 條明訂，勞資爭議要先進行調解，且勞 資爭議必須是討論調整事項，且勞資雙 方無法取得共識後才可以宣布罷工。在 第 54 條 則 規 定 工 會 必 須 經 過 全 體 會 員 以直接、無記名投票方式過半數同意才 能宣布合法罷工及可以設置糾察線。因 此目前法令提供的罷工空間，就必須在 上述兩項條文規範下才可合法進行的。 因此合法罷工不僅必須先組織工會，再 經過勞資會議調解，且勞資爭議必須為 調整事項；而罷工程序要透過工會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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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華航空服員手繪示威牌子

員以直接、無記名投票且經全體過半數 同意，才是「合法」的罷工要件。然而 《勞資爭議處理法》的第 54 條也排除某 些的合法罷工權利，例如：教師 ? 學校 之勞工和國防部人員，至於自來水 ? 電 力 ? 醫院和金融資訊從業員，則必須與 資方協議維持必要基本運作服務，工會

封面故事 才可以宣布罷工，顯示台灣的罷工權基

達不同的觀點，他認為，這次抗爭展現

本上是由政府高度管制。

勞工的高度自律及效率，而罷工成功爭

這次空服員抗爭同時也打破「罷工

取權利的經驗，也給予其他還停留在低

＝藍領」的傳統刻板印象，傳統社會大

薪長工時的運輸業一個重要參考－只要

眾對於「罷工」的印象大多聯結至體力

持續剝削，而資方仍不肯吸取教訓造成

勞動或生產線的藍領階層，而這次華航

勞資關係持續惡化，則同類事件與衝突

罷 工 無 疑 改 寫 在 大 眾 心 目「 勞 工 = 藍

必須會再發生，因此是否會發生衝突，

領」的形象，並將空服員所面臨到嚴重

全是取決於資方的心態與做法。

的過勞壓迫，連結至社會大眾自身感受

由此可知，各種工或抵抗行為的出

到工作經驗與環境的同理。社會亦紛紛

現，責任並不在勞工身上而是在於雇主

出 現 了 不 同 形 式 的 工 作 過 勞 反 思， 例

的做法，倘若若公司提供的勞動條件能

如：醫護人員 ? 工程師，不少人也在網

令 員 工 滿 意， 且 勞 資 雙 方 屬 於 對 等 關

絡上留言表示支持這些行業出來罷工，

係、亦未壓制勞工權益，罷工全都可以

反映大眾開始認同過勞問題不只是藍領

避免。

階層才會面對的事情，即使是坐辦公室 的白領也會無限加班、縮減休息時間等 無理要求，因此透過走上街頭甚至罷工 抗爭行動，不僅有助於突破刻板想像， 更得以透過組織的團結行動，讓更多勞 動者反思自身遭遇到的勞動環境及條件 是否合理。

罷工的責任並不在勞工

走出職業工會的狹隘定位 過往工會發動罷工行動中，多數由 企業工會策動，而這一次的行動是由桃 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主要策劃，反而是 存在已久的華航企業工會卻扮演較被動 角色。而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前身 為華航企業工會第三分會，早在 2015 年 底即因為多次爭取勞工權益未果，再加

勞動三權，包括團結權、協商權及

上企業工會無法協助爭取權益，故轉而

爭議權，其中罷工是爭議的最後手段，

籌組空服員職業工會。原本大眾一般對

但社會對於應否罷工仍有不同看法，在

職業工會的想像也只是用來投健保及勞

學界亦有學者認為這次罷工是勞資雙

保的一個工會，從未想過職業工會也會

輸，因為罷工造成華航形象聲譽受損，

有實質的抗爭行動，因此這次桃園市空

再加上廉價航空強勢競爭，可能會造成

服員職業工會所策劃的罷工，完全跳脫

公司在未來發展策略思考的轉向，甚至

「職業工會只做勞健保業務」的既定框

空服員罷工成功會帶動其他工會效法，

架，不僅脫離工會組織被資方控制後造

而骨牌效應將成為社會隱憂。不過，長

成的勞動權益限縮，更使得職業工會進

期關注勞動權益的林佳和教授對媒體表

而擺脫狹隘定位，呈現出工會團結勞動 15

封面故事 者的應有面貌。

或是團體利益而已，其漣漪效果更將勞

台灣勞動與社會政府研究協會執行

動權益不容剝奪的訊息傳遞到社會各個

長張烽益就認為，本次罷工在台灣是很

角落。透過空服員在罷工過程中所展現

罕見，且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組織屬

的高度團結力量，相信已經打動沉默且

於 企 業 外 工 會， 不 容 易 受 到 資 方 的 控

被壓迫許久的勞工，觸發他們的動力和

制，因此他認為未來企業外工會的發展

勇氣。而這次的罷工之後，未來會不會

空間有可能會比企業內工會更好，在工

有 更 多 各 行 各 業 的 勞 工、 工 會 走 上 街

會凝聚力和共識也會更團結一致。雖然

頭， 雖 是 未 知 之 數， 但 罷 工 所 產 生 充

現行台灣對企業外工會風氣不大，不過

權，將促使忍受不公平待遇多時的勞工

這次罷工或許已經帶給台灣一種新概

逐步邁向團結，而台灣未來是要經由罷

念－倘若企業外的職業工會能跳脫自甘

工與衝突才能累積改變？還是透過一次

為勞健保的行政工具，一樣可以發揮促

次公開公平的勞資協商談判，為勞資雙

進勞資等對談判協商的重要功能。

方找到雙贏的路徑，取決於資本家的選 擇。( 作者均為香港教育大學亞洲及政策

未來的選擇

研究學系學生 )

看到身形瘦弱的女空服員站在街頭 上抗爭，令人有著更多的佩服，佩服他 們的勇氣堅持和毅力。反思整個罷工事 件的時間順序，若沒有華航資方持續的 壓榨與對員工訴求的漠視，罷工怎麼會 發 生？ 一 個 無 意 對 員 工 妥 適 照 顧 的 企 業， 卻 要 求 被 壓 榨 的 勞 工 必 須 以 客 為 尊， 形 同 雙 重 剝 削， 長 久 之 後 必 然 造 成 員 工 士 氣 低 落， 影 響 所 及 是 數 以 萬 計旅客的生命，以及企業營運的下坡。 汗水淚水以及喜悅高呼成功的畫面，雖 然隨 ? 罷工落幕成為歷史，但罷工之火 苗，而未來這星星之火能否足以燎原， 將是翻轉台灣長年勞資不對等的重要關 鍵。

SS華航空服員舉牌抗爭

因為華航空服員罷工引發極大的社 會關注，但這次的行動不只是爭取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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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專題報導

服貿協議「捲土重來」？ 新政府執政後，服貿協議動向不明 ▌▌文

編輯室

三年前反服貿聲浪，在新政府上任後似乎已經平息了不少，然而看在反服貿運動要角－ 經濟民主連合召集人賴中強眼中，並不代表民進黨已經放棄服貿乃至貨貿協議，因為包括閣 揆林全及總統蔡英文皆對服貿貨貿的未來留下伏筆。而立法院更以屆期不連續為主，主張服 貿協議「已不存在立法院」 ；然而，賴中強卻質疑，不在立法院，是在那裏？若民進黨政府一 日不對社會公開表達退回服貿的立場，他擔心，馬政府時期簽署的服貿協議，在民進黨執政 時代仍舊有可能會「捲土重來」 。

ㅦ民團要求林全表態撤回服貿、 ㅦ 拒絕貨貿 馬政府強行推動兩岸服貿、貨貿被 外界認為是選戰失利的主因之一，但民 進黨新政府上任後卻對服貿貨貿立場出 現極度曖昧，包括行政院長林全在立法 院施政報告中公開提及「儘速推動兩岸 簽署協議監督條例完成立法，再依據監 督條例規定進行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審 議， 以 及 兩 岸 貨 品 貿 易 協 議 的 後 續 協 商」，並在答詢時三次強調「新政府沒說 服貿、貨貿不要」。

而蔡英文總統在就職演說也提及要 「積極參與 RCEP」，此舉等於宣稱民進 黨將持續推動加入中國所主導的自由貿 易區，並對中國更全面的經貿開放。經 民連召集人賴中強表示，自由貿易及對 中貿易仍然是民進黨政府的主旋律，而 前後兩執政黨的差別在於「前者只吃中 國一帖瀉藥，而後者卻認為只要全球化 與對中國開放兩帖瀉藥全吃，就不會拉 肚子」。他強調，民間團體自始自終不同 意這樣的思維與經濟路線。因此，在反 服貿運動三週年前夕再次回到行政院前 舉行記者會，就是要告訴政權輪替後的 林全院長，民間團體依然堅持，並未忘 記要「退回服貿」，民間團體更一致要求 行政院向立法院撤回服貿協議，拒絕簽 訂貨貿協議。

ㅦ馬英九與陳添枝的ECFA謊言 ㅦ 針對前朝積極推動對中貿易開放的 SS賴中強認為反服貿戰役還沒結束

官員陳添枝，在民進黨執政後竟被林全 17

專題報導 延攬為國發會主委，引發外界對民進黨

擴大在台灣的政治影響力，傷害台灣的

對中貿易的路徑猜測，賴中強認為，此

民主體制；相對地，台灣只有金融大財

項人事代表民進黨正在步上國民黨的後

團與醫院大財團獲得短線的西進利益。

塵。

而勞工陣線執行秘書楊書瑋則以勞

賴中強認為，國民黨時期一再假設

動 部「 資 遣 通 報 統 計 資 料 」 認 為， 在

關 稅 是 產 業 競 爭 力 的 關 鍵 因 素， 並 將

2012 年 時 16 項「 可 能 受 ECFA 影 響 產

「FTA 覆 蓋 率 」 與「 零 關 稅 率 」 混 為 一

業 」 的 資 遣 勞 工 人 數 共 計 25,111 人，

談； 認 定 WTO 杜 哈 回 合 談 判 已 停 滯，

占當年台灣所有產業的資遣勞工總人數

且不加入區域貿易協定就是鎖國，以及

的 24.58%。2014 年 時 16 項「 可 能 受

認 定 中 韓 FTA 將 帶 給 台 灣 產 業 海 嘯 衝

ECFA 影響產業」的資遣勞工人數增加

擊，並認定服貿協議是台灣企業跨足中

至 41,524 人，占當年台灣所有產業的資

國服務業的必要且有效手段，然而這些

遣 勞 工 總 人 數 的 41.57%， 在 2 年 內 的

經濟政策早已證實是建立在錯誤或過時

資遣勞工人數比率，增加了將近 17% 之

的假設。況且美國兩黨總統候選人皆表

多。顯見，對中國的自由貿易確實對基

態反對 FTA 路線，證明全球政經瞬息萬

層勞工生計有明顯負面影響。更不用說

變，昨日的區域貿易極可能不再是明日

馬政府的「因應貿易自由化產業調整支

的貿易路徑主流。

援方案」，雖然有 950 億元經費，但執行 成效趨近於零。為他強烈質疑，新政府

ㅦ農民權益不可讓，勞工生計不 ㅦ 可賣

還要堅持步上馬政府與勞工對抗的後塵 嗎？

延續 318 運動時期「退回服貿」的

楊書瑋認沒有社會團結，就沒有貿

作 法， 台 教 會 副 會 長 林 秀 幸 認 為 具 體

易協定，台灣勞工陣線倡議公平經濟，

作法是由行政院向立法院撤回服貿協議

不僅是公平的分享成長果實，也必須公

或由立法院否決服貿協議，而非僅是部

平的分擔經濟成長的風險，但是台灣目

分條款重啟談判。她表示，服貿協議開 放中資來台經營基層服務業 ( 美容、洗

前欠缺貿易調整援助法制，貿易衝擊救

衣、批發、零售、運輸、快遞、影印、

數贏者圈與多數人民的對立，因此勞團

攝 影、 包 裝、 清 潔、 旅 館、 餐 廳、 旅 行 社、 建 築 ..) 衝 擊 廣 大 基 層 勞 工 的 生

堅持要求撤回服貿協議，並且反對繼續

計；因為服貿開放中資經營醫院與安養

此外，已暫時中止談判的貨貿，對

機構，加速讓醫療與照護徹底商品化；

我國內部將形成更為嚴重的傷害。主張

因為服貿開放中資經營金融、電信、廣

推動貨貿的理由都是以降低關稅提高競

告、電影、基礎公共建設，讓中資得以

爭 力 為 說 辭， 但 事 實 上 台 灣 前 年 出 口

18

190

助與分配正義制度不健全，無法化解少

進行貨貿談判。

專題報導 到 中 國 的 工 業 產 品 已 有 75% 屬 於 零 關

任何自由貿易協定都會造成國家主

稅，先前馬政府推動貨貿談判的目標，

權的部分讓渡。這種讓渡往往直接表現

只是為了爭取石化、面板、汽車、工具

在稅制、薪資、勞動條件的降低，甚至

機四大產業輸往中國產品獲得降稅，便

是出入國境受制於人。他認為，高度的

以開放我國國內巿場做為交換。然而，

自由貿易將造成國家無法盡全力保護其

中國將工具機列為敏感產業讓步相當有

人民的工作機會，也更無法掌控國內財

限，並且設下特殊原產地規則作為產業

富的合理分配，並放大資本主義的各種

陷阱，其他石化、面板、汽車都是台灣

負面影響，不僅促使各種社會服務商品

十大財團在經營，而且台灣的石化、面

化，一旦「使用者付費」的觀念充斥在

板業是否應延續高耗能、低利潤的量產

各公共服務領域，例如長期照護，將更

方 向， 也 備 受 質 疑。 相 對 地， 中 國 要

為機構化、分工化之後，不僅造成國家

求「 貿 易 正 常 化 」， 要 求 台 灣 開 放 707

照顧角色的退場，由巿場化接手後，更

項農產品、320 項食品與農產加工品、 1510 項工業製品 ( 涵蓋鋼鐵金屬、紡織

誓必影響經濟弱勢與社會底層的生存，

成衣、重電電機、玻璃、陶瓷、石材、 木工、橡膠、著色材料 ) 卻深深影響廣

為待價而沽的商品。

大農民與基層勞工權益。因此，林秀幸

有的服務將更形區隔，造成社會流動更

認為拒絕貨貿是基於堅持食安檢驗不可

為停滯。簡言之，自由貿易協定將更有

退，同時也反對為了十大財團曇花一現

利於大企業和有錢人，更有利於財富集

的利益，卻犧牲廣大農民與基層勞工權

中，而不利於一般民眾。這些影響將發

益，因此「農民權益不可讓，勞工生計

生在諸多細微的層面，但是累積起來對

不可賣」。

國內人權的保障，帶來難以克服的障礙。

屆時包括教育、資訊、就業機會全都成 全面巿場化後社會不同階層能夠享

黃嵩立表示，除了資本主義的負面

ㅦ強推自由貿易，錯把瀉藥當仙 ㅦ 丹

作用，與中國簽訂自由貿易協定，更必

人權公約施行監督聯盟召集人黃嵩

的貿易障礙，以及他們對台灣的企圖心

立 認 為， 三 年 前 服 貿 談 判 違 反 民 主 原

與敵意。因此與中國進行貿易時，反而

則、缺乏完整影響評估、國安資安出現

更要強調程序正確、完整，並且以國家

漏洞、經濟安全惡化等疑慮，到今天並

安全與人權保障為前提，步步為營，而

沒有改變。政府過度強調自由貿易協定

馬政府的服貿、貨貿卻是全面性的急就

的 必 要 性， 而 輕 忽 負 面 影 響 與 民 主 程

章， 為 簽 而 簽， 以 致 當 時 的 代 表 團 在

序，是誤把瀉藥當成仙丹。

九二共識的前提下簽訂不對等條約，違

須面對許多潛藏在中國國家資本體質內

反民主原則。新政府雖抵擋九二共識的 19

專題報導 壓力，但若持續推動服貨貿，等於是讓

予以全案包裹表決，非經立法院實質審

國家再度受制於自由貿易協議，居時台

查通過，不得啟動生效條款」，正因為這

灣中小企業和勞工將直接面對中國國家

項決議，服貿協議才會卡在立法院，並

資本的怪獸吞蝕。

像馬政府任內所簽訂的其他 19 項協議自 動生效。

ㅦ屆期不連續，服貿協議已不存 ㅦ 在立法院？

動有更明顯的進展，但若立法院主張服

近 日 民 進 黨 立 委 認 為， 服 貿 協 議

貿協議「已不存在立法院」，那就必須對

因「法案屆期不連續」之規定，該議案

服貿協議目前的「進度」對社會做出更

可 能「 已 不 存在立法院」，藉以降低社

多的說明，例如服貿協議不存在於立法

會對服貿的反彈，但賴中強認為，做為

院是等同於服貿協議失效？還是行政院

延續 318 運動的反服貿團體，對於這樣

可以隨時重新提出服貿協議於立法院？

賴中強調，民間團體樂見反服貿運

的說法更應該「審慎」而非全盤接受。

亦 或 是 行 政 院 可 以 不 受 2013 年 6 月 25

他表示，當年行政院將服貿協議送立法

日立法院決議限制，直接宣布服貿協議

院「備查」而非「審議」，因為立法院於

生效？他主張，在沒有獲得行政、立法

2013 年 6 月 25 日 通 過 經 朝 野 協 商 決 議

部門完整澄清與承諾前，我們對於新政

「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本文應經立法院

府的非正式說法，只是「審慎」絕非全

逐條審查、逐條表決，服務貿易協議特 定承諾表應逐項審查、逐項表決，不得

SS民團抗議新政府避談退回服貿

20

190

盤接受。

專題報導

公平經濟新藍圖系列 薪資成長與經濟成長嚴重脫鉤 ▌▌文

邱俊榮

2008 年的全球金融海嘯是當代全球經濟的重要分水嶺。此一經濟事件除了造成全球經濟

衰退，至今仍難以全面恢復之外，另一個重要的結果就是凸顯了過去從未被真正嚴肅對待的 貧富不均與分配惡化現象。

過去數十年來，全球經濟的主要特

球，彰顯了全球已瀰漫對貧富差距惡化

徵，表現在總是以追求經濟成長率作為

問 題 的 不 滿。2014 年，《 二 十 一 世 紀 資

主要的目標。這是因為全球過去主要的 經濟思維繫在於以國內生產毛額 (gross

本論》一書全球熱銷，更說明了分配問

domestic product, GDP) 的高低來作為衡

最主要的課題。

題已逐漸取代成長問題，成為當代經濟

量一國富裕、發展程度與人民生活水準

台灣的經濟發展歷程與思維，更是

的主要指標。GDP 是產值的概念，各國

前述「唯 GDP 主義」的典型寫照，所衍

為了追求產值的成長，以廠商為主要角

生的問題甚至較全球更為嚴重。例如，

色的全球經濟體系於焉產生，因為產值

台灣的政府與廠商向來對環境保護賦

主要係由廠商所創造。廠商得以存續、

與過少的關心，致使人均碳排放量至今

茁壯，主要在於利潤的驅動，也因此藉

仍名列世界前茅；對於建立有力量的工

由利潤驅動的經濟成長便成為長期以來

會、縮減工時這些先進國家早已建構的

全球經濟的特色。由於廠商利潤在經濟

改善及保障勞工條件的措施，台灣更是

成長目標追求中有著重要地位，任何有

向來興趣缺缺。

害利潤的議題便成為次要、甚至應該極 力避免的對象，例如勞工權益、環境保 護、甚至是短期不易見到成效的研發支 出等，經常都難以成為廠商或政府真正 有誠意面對的主要經濟課題。 在這樣的發展下，各國面對貧富差 距的分配問題日趨惡化。全球金融海嘯 後 的 2011 年， 美 國 爆 發 了「 占 領 華 爾 街 」 運 動， 並 在 很 短 的 時 間 內 蔓 延 全

就所得分配惡化的實際情況來看， 台灣最明顯的表徵應該就是薪資成長的 停滯。 台 灣 自 1981 年 以 來， 除 了 2001 年 因全球科技產業嚴重衰退及 2008、2009 年受全球金融海嘯影響外，台灣的名目 薪資水準均係呈現成長的趨勢，但平均 實 質 薪 資 在 2000 年 之 後 即 呈 現 衰 退 或 停滯狀態。根據行政院主計總處的《薪 21

專題報導 資與生產力統計》，經過物價調整後，如

僅為 47,300 元，實質薪資倒退到還不及

表 1 所示，整體平均實質薪資成長率呈

1999 年 46,040 元 的 水 準。 薪 資 停 滯 不

現 下 降 的 趨 勢， 在 1992 年 以 前 整 體 產

前，長期下來將影響民間消費意願。很

業的平均實質薪資成長率都超過 7% 以

明顯的，幾乎年年正成長的實質經濟成

上， 然 而 自 1998 年 之 後， 平 均 實 質 薪

長率的果實，並未惠及一般勞動者，當

資成長率不到 1%，甚至近期出現負成

然主要是成為資本擁有者的囊中物。普

長的現象。另外，從部門別來看，服務

遍低薪不但是台灣現階段經濟最重要的

業部門的薪資成長則略遜於工業部門。

表徵，也已成為嚴肅的政治問題與社會

就絕對數值而言，2014 年平均實質薪資

不安情緒的來源。

表1 台灣平均實質薪資成長率按時間與部門別區分

單位 :%

1983-1987

1988-1992

1993-1997

1998-2002

2003-2007

2008-2012

整體產業

7.05

8.44

2.51

0.96

0.15

-0.67

工業部門

7.14

8.54

2.31

0.86

0.99

-0.83

服務業部門

7.00

7.60

2.39

0.94

-0.62

-0.54

部門及期間

資料來源：行政院主計總處《薪資與生產力統計》

究竟低薪的現象從何而來？除了備 受批評的馬政府「加薪四法」政策，低 薪問題是否有解？會不會因此傷害台灣 經濟？ 從經濟理論來看，勞動的實質薪資 應該要能反映勞動生產力的提升，而勞 動生產力除了決定於勞動者本身的條 件、素質之外，也決定於技術進步、資 本累積。既然技術進步與資本累積不會 間斷，理論上勞動的實質薪資也應隨時 間而逐漸提高。實際的現象顯非如此。 因此本文將先探討台灣與全球勞動實質 薪資與生產力是否脫鉤的問題。其次， 我們也要進一步探討台灣薪資的決定因 素為何。最後，我們要針對實質薪資成 長停滯的現象是圖提出解決之道。 22

190

ㅦ壹、勞動實質薪資與勞動生產 ㅦ 力脫? 正如前述，由台灣的勞動實質薪資 已倒退回十五年前的水準來看，實質薪 資與勞動生產力脫 ? 的事實十分明顯。 也就是說，勞動者並無法取得與其生產 力提高相當程度的實質薪資水準。 傳統經濟學認為在完全競爭的勞動 市場中，邊際勞動生產力會等於實質薪 資，表示薪資與勞動生產力之間呈現同 向 變 動 的 關 係。 然 而， 國 際 勞 工 組 織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 ILO) 的《2012/2013 全球薪資報告》指出：已 開發國家在 1999 年到 2011 年間平均勞 動生產力比平均工資增加超過二倍，顯

專題報導 示勞動生產力與薪資產生脫 ? 的現象，

自 1990 年達到最高的 51.74% 水準後，

這也反映出大多數國家的勞動所得份額

即開始呈現下滑的趨勢，至 2014 年已縮

（通常以受雇人員報酬占 GDP 百分比表

減至 43.86%；資本所得份額雖然偶爾會

示）不斷下滑，而資本所得份額（通常

受到經濟景氣影響而有所波動，但整體

以營業盈餘占 GDP 百分比表示）則持續

來說，資本所得份額在近二十年期間是

上升，這種所得分配變化的現象已成為

仍 維 持 穩 定 成 長 的 趨 勢： 由 1990 年 的

全球性的趨勢。

29.64% 提升至 2014 年的 34.62%。

數據顯示，在全球金融海嘯之後的

勞動所得份額的持續下降，反映了

2008 至 2011 年 期 間， 大 多 數 國 家 的 勞

企業支付在勞動者身上的成本越來越

動生產力還是呈現正向成長，但實質薪

少，這將進一步限縮就業與薪資調整的

資則受到緊縮計畫影響而被迫降低。

空間。勞動生產力與薪資脫 ?，會造成

根 據 國 際 勞 工 組 織 的《2012/2013

即使是未來經濟景氣好轉，經濟成長的

全球薪資報告》，造成勞動所得份額降

果實仍會多由少數人獨享，大多數的勞

低的原因有很多：技術進步提高工廠生

動者還是會無感於經濟復甦，也會讓貧

產自動化程度，低技術勞動者的角色被

富差距持續擴大。

機器設備所取代；貿易全球化使得各國

由於台灣的平均勞動生產力與薪資

的生產要素，可以透過比較利益來進行

呈現脫 ? 現象明顯，台經院戰略中心近

交易，進而影響對相關商品生產之勞動

來即分析了造成台灣勞動生產力與實質

所得；金融全球化使得資金流動更加容

薪資脫勾的原因。結果顯示，台灣的教

易，金融資源的取得偏向於高所得及高

育擴張、資本深化、金融深化、貿易條

資產者，使得不均的情況更為惡化；工

件惡化等因素，均是使勞動生產力與實

會入會率下降則使得勞工談判議價的能

質薪資差距擴大的原因。

力弱化等因素。

就教育擴張會擴大勞動生產力與薪

勞動所得份額不斷下滑，對應的就

資差距之結果而言，並不令人意外。因

是資本所得份額持續上升，表示企業的

為，一般人對於高等教育的認知為大學

利潤越來越多用於支付紅利，不斷推高

教育或更進一步為碩博士教育程度，原

的紅利支付往往導致更大的家庭間所得

本應屬於菁英教育的範圍，卻因為 1994

不平等，更重要的是導致勞動生產力與

年高等教育擴張政策的推行而成為普及

實 質 薪 資 之 間 的 差 異 越 來 越 大， 也 因

教育，甚至於成為推廣教育。在政策推

此，提高勞動生產力成長不一定能夠帶

行之後，無論那一個教育層級的失業率

動實質薪資成長，造成兩者脫 ? 的現象。

都持續攀升，尤其是具有大學及以上教

台灣情況也是如此，根據主計總處

育程度的族群，因為教育擴張造成過度

的國民所得統計，我國的勞動所得份額

教育及失業的情況更加嚴重，使得台灣 23

專題報導 目前勞動市場上大學及以上高學歷族群

大型化使得生產規模龐大，量產所導致

存在高失業率的現象。這也意味著過度

的搶單、殺價競爭使得貿易條件惡化快

教育的情況也會日益嚴重，因為這些具

速。在此情形下，台灣廠商出口產品所

有高等教育程度的勞動者在無法尋求和

獲致的利潤逐漸受到侵蝕，使得廠商無

自身所擁有教育程度相稱的職業下，為

法也不願大幅提高受雇員工的經常性薪

了生活上的基本經濟需求，只能往職業

資，造成十餘年來國內實質薪資水準停

所需教育程度門檻低於自己教育程度的

滯不前。

職缺去尋職，進而造成勞動生產力與薪 資的差距擴大。

ㅦ貳、台灣薪資的其他決定因素 ㅦ

此 外， 一 般 認 為，? 動 生 產 ? 的 提

在前述討論台灣勞動生產力與實質

升， 一 方 面 ? 自 資 本 深 化、 另 一 方 面 ?

薪資脫 ? 的內容中，我們已看到部分台

自投入效 ? 改善、規模報酬、技術進步

灣普遍低薪的原因。除此之外，還有一

等因素。而台灣資本深化進而加深勞動

些造成台灣低薪化環境的因素。首先是

生產力與薪資差距擴大之結果，可以解

非典型就業比例逐年提高。近年來因為

讀為近十 ?? 生產 ? 成長 ? 自 ? 動投入之

全球經濟環境急遽變動，產業結構亦隨

效 ? 或品質提升部分，較為薄弱，而大

之重整，各國勞動市場結構及工作型態

部分係 ? 自資本深化的結果。

也不斷地在改變，企業基於降低僱用成

金融市場化則是使得資金流動更加

本及追求彈性用才等考量，傾向僱用非

容易，金融資源的取得偏向於高所得及

典型勞工，來取代現有的全職勞工，非

高資產者，這使得不均情況更惡化，也

典型就業的浪潮也隨之興起。

因此加深了勞動生產力與薪資脫 ? 的程 度。

根據主計總處《人力運用調查》結

貿易條件的因素則最為值得重視。

果，2013 年臨時性或人力派遣工作人數 已達 59 萬人。此外，根據江豐富 (2011)

貿易條件是用來衡量在一定時期內一個

的研究，在金融風暴之後，國內非典型

國家出口相對於進口的獲利能力和貿易

就業人數（按日、時、件、次計酬之部

利 益 的 指 標， 反 映 一 國 的 對 外 貿 易 狀

分時間工作、臨時性及人力派遣等）再

況。過去一段時間中，台灣的出口品價

創新高。這些非典型工作人數持續飆高

格持續下滑，代表台灣的貿易條件持續

至 68.7 萬人。企業紛紛以委外僱用臨時

惡化。主要的原因一來當然是中國等競

工等方式來降低營運成本，由於僱用傳

爭對手國的崛起，在世界各主要市場對

統正式員工成本（薪資）相對較高，非

台灣廠商的壓迫，二來是台灣的產業轉

典型就業人口的增加也造成整體薪資無

型升級不順，多只能以低價維持「出口

法大幅提高的原因之一。

競爭力」，三來台灣產業的過度集中化、 24

190

其 次， 是 大 量 外 籍 勞 工 的 使 用。

專題報導 台灣的外籍勞工大約占總勞動的 5% 左

復甦」時，更顯示馬政府的經濟思維實

右，此一比例無論在全球或是在競爭對

在落後世界潮流太多。

手國中，都是相對高的。雖然對於外籍

雖然全球都正歷經勞動生產力與實

勞工會不會影響國內工資水準，近來沒

質薪資脫 ?、勞動所得份額逐漸下降而

有相關的研究成果，但根據新加坡的經

資 本 所 得 份 額 提 高 的 分 配 惡 化 情 境，

驗，過多的外勞的確會影響一國薪資水

但台灣的低薪問題較之其他國家尤其嚴

準。近來新加坡也因此採取了限縮外勞

重。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在 2015 年 三 月 具

與大幅提高使用外勞成本的措施。

體指出了台灣實質薪資凍漲的困境，當

雖然政府與企業總是宣稱外勞為

2000 年 至 2014 年 之 間 新 加 坡、 香 港、

「補充性勞力」，亦即外勞從事的是屬於

韓 國 的 實 質 薪 資 成 長 率 都 還 有 1.3%，

本國勞動「不願」投入的 3K（骯髒、辛

甚 至 2% 的 漲 幅 時， 台 灣 卻 是 負 成 長

苦及危險）工作，但外勞究竟屬於「補

0.1%，在亞洲四小龍中敬陪末座。台灣

充性」或「替代性」，實與廠商願意支付

政府與資本家所共組的黨國資本主義體

的薪資高低有關。外勞之所以為「補充

制對勞動條件的打壓當然難辭其咎。

性」勞力，正證明了台灣許多廠商實不

面對全球更重視分配正義的潮流與

願意支付較高的薪資。因此，外勞的大

對經濟成長思維的改變，台灣不能再故

量使用與逐年擴張，實是造成台灣低薪

步自封，必須大膽改弦更張，一來改善

化的另一原因。

分配日趨惡化的問題，二來改換經濟成

ㅦ參、薪資成長應成為驅動經濟 ㅦ 成長的引擎

長的驅動引擎。親勞動的經濟政策正是 同時達到前二目標的最重要思維。 一 直 以 來， 台 灣 在「 內 需 市 場 有

在「唯 GDP 主義」的思維中，加薪

限」的認知下，過去政府一直視出口為

通常被視為廠商成本的提高，會因此影

經濟成長的主要動力，運用大量的政策

響生產與產值，進而薪資不進反退。也

工具來帶動出口成長，進而提高經濟成

因此會有馬政府官員所謂「今天你要一

長率，並認為只要經濟得以成長，企業

顆茶葉蛋（提高基本工資），明天你就會

有所獲利，就可帶動就業機會與勞動薪

連飯都沒得吃」的言論。事實上，這樣

資的提升。然而，根據主計總處《薪資

的看法與說法實大大悖於分配公平的潮

及生產力統計》的結果顯示，1981-1999

流，更有甚者，當聯合國貿易暨發展會 議 (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年 的 實 質 平 均 薪 資 成 長 率 為 5.47%，

and Development, UNCTAD) 在 2014 年

產 毛 額 / 就 業 人 數 ） 成 長 率 為 4.95%；

九月明確指出：「惟有雇主調高薪資，以

2000-2012 年 的 實 質 平 均 薪 資 成 長 率 為

提升需求與投資，全球經濟才能夠真正

-0.32%，同時期的勞動生產力成長率為

同 時 期 的 勞 動 生 產 力（= 實 質 國 內 生

25

專題報導 2.86%。 從 以 上 數 據 顯 示， 台 灣 近 十 年

growth) 才 能 有 夠 有 效 解 決。 根 據 國 際

來的實質薪資成長率幾近於停滯，且實

勞 工 組 織 在 2014 年 出 版 的 專 書《 薪 資

質薪資的增加不及於勞動生產力的成長

帶動成長：經濟復甦的公平策略》中指

幅度，這也造成勞動報酬份額自 1997 年

出，薪資份額提高將會帶動國內需求，

後開始呈現下降的趨勢，而資本報酬份

且實質薪資成長率增加也會促使勞動生

額則持續上升，導致國內所得分配惡化。

產力的成長，因為實質薪資在生產力上

在出口導向的思維下，上述現象或許

有兩個效果，一個是直接效果 — 更高的

不令人意外，畢竟薪資成本對於出口並不

實際薪資誘使企業引進更高效率的生產

是有利因素。然而，薪資難以提升卻成為

方法，來保障自己的利潤；一個是間接

「內需市場有限」的重要原因，使得經濟

效果 — 較高的實質薪資往往導致較高

落入必須更依賴出口的邏輯中。就民眾

的總合需求。這也是為何國際勞工組織

或「全民共享經濟果實」的角度來看，

會建議各國應採取「薪資帶動成長」的

薪資是否成長、就業機會是否增加，才

策略，透過提高薪資來帶動民間消費，

是人民所關心的。過去這種仰賴出口而

才能使經濟永續發展。另外，前述聯合

忽略內需的政策，雖提高經濟成長率，

國 貿 易 暨 發 展 會 議 於 2014 年 的 報 告 也

但對於帶動薪資成長卻沒有實質上的助

指出，全球貿易受到金融風暴所引起的

益。所以政府應思考如何透過相關政策

衰退至今餘波盪漾。因此，依賴出口的

推動或作為，進而創造好感、讓人民都

經濟體勢必要另外謀求帶動成長的新模

能夠安居樂業，應是首要之務。

式，像是擴大內需和投資，並且認為要

整 體 來 說， 過 去 多 數 國 家 奉 行 的 「 利 潤 帶 動 成 長 (profit-led growth)」 策

完全解決全球經濟危機，應針對其根源

略，在各國競相壓低成本、貿易不平衡

整個薪資帶動成長策略又可以分成

之下，造成薪資報酬份額下降、利潤份

四個構面。前兩個構面（採行親勞工的

額上升的長期變動趨勢，也說明絕大多

社會與勞動市場政策、落實稅制改革）

數國家的勞動薪資和生產力成長之間存

是屬於分配面的策略，主要是希望可以

在矛盾，同時也造成個人之間的薪資分

提出勞動報酬份額、提高集體談判協商

配日益不平等，而這種情況在台灣尤其

能力、改善所得分配、降低金融市場化

嚴重。這種情況不僅對經濟的穩定和成

帶來的負面影響。後兩個構面（協助產

長造成影響，分配不均的情況更將加速

業轉型、高等教育調整）是屬於需求面

社會動盪和不穩定的風險。面對薪資份

的策略（把餅做大），主要是希望可以降

額下降及所得分配不均的情況，過去這

低全球化、技術進步、教育快速擴張所

幾 年 來， 國 際 勞 工 組 織 一 直 強 調 各 國 唯 有 以 薪 資 帶 動 成 長 的 模 式 (wage-led

帶來的負面衝擊。

26

190

採取以薪資帶動經濟成長的所得政策。

就親勞工的社會與勞動市場政策來

專題報導 說，第一項是調整基本工資。傳統經濟

會組織率低落、缺乏集體協商能力及企

學理論認為最基本工資會扭曲就業市

業生存的兩難，都會使台灣工會在面對

場，降低勞動需求，進而導致更高失業

全球化危機時陷入困境。因此，建議政

率或更多非正式就業。然而，近期的研

府對工會組織功能較完整的企業進行獎

究，不僅精進過去研究所未考慮到的變

勵性的補助，強會工會功能，鼓勵勞工

數，例如考慮地區本身的獨特因素、勞

加入工會，提高工會組織率，平衡「勞

動人口成長的差異等。按這個方向進行

資賽局」雙方的議價能力，提高薪資與

研究，則基本工資對失業率幾乎不構成

國家經濟成長之間的連結。

任何影響。根據英國與美國的基本工資

第三項是落實勞動檢查。勞動檢查

調整經驗，英美的基本工資，均經歷了

為貫徹勞動法令之公權力行使，主要任

經濟起伏周期，而且美國更加在金融海

務在建構勞工安全與健康的工作環境，

嘯期間調高基本工資，但研究發現，即

促使職場勞動條件合理化，維護勞雇雙

使在經濟狀況不好的時候，基本工資對

方權益。政府對於勞動檢查無法落實的

就業的負面影響仍然沒有因而擴大。這

主因，可能在於國內勞檢員不足問題。

是因為受到基本工資調整影響的族群占

由於我國勞動檢查員長期以來嚴重不

整體就業的比重並不高，另外企業也可

足，平均檢查人力約每十萬勞工有 0.27

以透過許多調整機制，如改善效率與減

名， 遠 低 於 國 際 標 準， 如 歐 盟 建 議 量

少無謂開支等策略，來降低調整基本工

為 1.5；瑞典 2.9；芬蘭 1.6；英國 1.1。

資所帶來的成本上升。知名諾貝爾經濟

可見我國勞檢人力明顯不足，嚴重影響

學獎得主 Stiglitz 等 10 位重量級學者於

勞工的勞動安全衛生保障。因此，建議

2012 年 七 月 聯 名 發 表 公 開 信“Time to

適當增加政府勞動檢查人員，同時提升

Raise the Minimum Wage”，呼籲美國政

勞動檢查人員的素質；增加代行檢查機

府調升最低工資，更證明了一般認為經

構，擴大代行檢查機構的範圍，以減輕

濟學家必定反對最低工資的認知實大為

政府勞動檢查機關的負擔。第四項則是

誤謬。整體來說，適度地調高基本工資 對就業市場的影響並不明顯，反而可以

加強社會安全。建置更完善的社會安全 制度（例如 : 長期照護、托育政策等），

刺激企業效率的精進。

可以減少預防性儲蓄的需求，藉此來提

第二項是強化工會力量。過去台灣

高消費，增加內需。

工會的發展，並沒有呈現與歐美各國工

就落實稅制改革而言，台灣的稅收

會發展的道路，走向以集體協商為目標

約 佔 GDP 的 12%， 是 韓 國 24% 的 一

的主軸，國外的工會力量較強，能夠提

半。而且稅收有 75% 都來自於受薪階級

高薪資協商能力，台灣的工會則是呈現

（勞動者）所繳交的所得稅；而炒房、炒

出孤兒化、排他化、零碎化等現象。工

股的獲利，實際所要繳的稅偏低。近年 27

專題報導 政府多倡言減稅，包括贈遺稅及營利事

在完備教育退場機制上，重新塑造技職

業所得稅，但從受雇者薪資表現來看，

教育的角色地位，並且嚴格執行大學退

經濟成長的果實都歸於大戶及財團，資

場機制，建議台灣可以學習日本鼓勵大

本家從減稅所獲得的鉅額利益，並沒有

學校院整併，明確教育法規提高學校自

自動流向受薪階層，而是全投入房市與

主性、建立危機監管機制、協助學校經

股市，獲取更多的利益。事實上，以減

營發展、明訂已破產學校的處理原則、

稅來促進經濟發展的新自由主義的想

保障學生權益措施、教職員就業輔導。

法， 若 無 配 套， 只 會 更 加 惡 化 所 得 分

日本政府為改善教育支出的效率，日本

配。過去政府主要採用如社會保險等福

政 府 推 動 大 學 校 院 的 整 併， 自 2002 年

利政策移轉收支，作為主要平衡所得分

起，29 所 國 立 大 學 已 整 併 至 14 所， 私

配之手段，而在租稅政策方面，則較無

立大學部分，自 1995 年起，因應 200 間

平衡國內所得分配考量。建議稅改方向

私立大學面臨學生不足問題，日本政府

應從改善貧富不均的角度著手，讓勞動

准許私立學校破產，並要求破產學校協

所得稅負擔減輕，鼓勵工作就業，讓資

助學生轉往他校就讀。使國內的優質人

本利得稅負合理增加。

力資源不致於一窩蜂的以普通大學文憑

在協助產業轉型方面，由於目前台

作為目標。

灣的產業發展面臨兩大瓶頸：一是產業

在教育與產業聯結方面，根據勞動

的附加價值低，因此無法創造更高的工

部的《15-29 歲青年勞工就業狀況調查》

資；一是產業過度的資本密集，因此無

發現青年勞工初次求職有遇到困難的情

法創造充分的就業機會，尤其是非技術

形， 所 遇 到 的 困 難 以「 經 歷 不 足 」 與

性勞工的就業機會。那為什麼要進行產

「不知道自己適合哪方面工作」兩者的比

業結構調整 ? 那是因為薪資為勞動市場

例為最高。建議政府未來應加強青年以

供需雙方所決定出來。基本上，政府要

及在校生的就業輔導與職涯輔導服務，

直接干預薪資是很困難的（理論上政府

以縮短「學用落差」與「資訊不對稱」

只能夠調整基本工資），目前政府鼓勵企

的現象，並且釋出更多的誘因讓企業參

業加薪的誘因政策，包含所謂「加薪四

與，強化產學合作的功能，協助青年從

法 」， 都 只 是短期的治標方法，真正的

教育順利接軌至職場。另外，職業訓練

治本之道，還是要想辦法讓企業主動加

都是由勞動部管，教育則歸教育部，未

薪，讓企業賺更多的錢，而且願意將利

來如果要建立教育與產業之間的聯結，

潤分享給員工。

這兩個部會應該一同協商來討論與規劃。

在高等教育擴張方面，應先盤點台

整體而言，我們並非主張要完全拋

灣未來的高等教育人力資源藍圖，配合

棄 出 口 導 向 的 政 策， 而 是 從 過 去 的 經

未來產業發展趨勢來規劃與調整科系。

驗，我們必須思考驅動經濟成長的另一

28

190

專題報導 種可能性，改從提升薪資與就業的方向

幾年來，中國的基本工資調升幅度之大

來帶動經濟成長。如果增加出口可以直

之快，眾所皆知，然而中國的經濟並未

接對薪資與就業有助益，當然就應繼續

有 效 轉 型 升 級， 還 是 得 靠 海 外 挖 角 人

執行；反之，則應更重視採行一個以薪

才、 購 併 企 業 的 土 豪 方 式 來 試 圖「 轉

資或就業為主導的成長策略，這些策略

型」，更嚴重的是，中國經濟的消費內

同時結合親勞工分配的社會和勞動市場

需不振日益嚴重，是中國經濟下行的重

政策，這些分配政策都有可能會增加薪

要原因。中國的殷鑑，我們當然必須重

資份額與減少薪資不均，例如：調整基

視！因此，如何透過政府力量來達成產

本工資、加強社會安全系統、保障勞動

業的創新、促使產業轉型升級還是台灣

權益、提高集體協商能力等。再者，過

無可迴避的。政府過去雖然有無數相關

去的經濟成長動力主要是來自於製造

的計畫，成效卻明顯不彰，所以必須改

業， 未 來 也 應 轉 變 為 製 造 業 與 服 務 業

弦更張，提出根本性的產業創新方案，

一起帶動，才能夠更有效吸納就業。最

也應積極營造良好的創新環境。

後，透過內需創造正向循環的驅動力，

當 我 們 強 調「 工 資 帶 動 型 成 長 策

讓更多的服務業品質再精進，進一步提

略」時，我們也需注意到國際貨幣基金 (IMF)、國際勞工組織 (ILO)、聯合國貿

升國人生活水準。

ㅦ肆、結論 ㅦ

易暨發展會議 (UNCTAD) 建議的是「使 工資成長與勞動生產力更緊密結合」。若

我們主張薪資成長應成為驅動經濟

一國創新活動動能不足，導致勞動生產

成長的引擎，強調改善勞動條件對於經

力無法有效提升，那麼即使「工資成長

濟轉型的重要性，最終能成為經濟持續

與勞動生產力更緊密結合」，也將是一

成長的動能。相對而言，也惟有經濟能

個低度的工資，無法創造經濟成長的良

持續成長，薪資的成長才能有所支撐而

性循環。也因此，要達成薪資成長與經

得以持續成長。這種薪資成長與經濟成

濟成長的良性循環，必須有結構性、整

長相互支持的良性循環必須建立，也才

體性的解決方案。想要驅除低薪化的惡

能真正擺脫長久以來依賴壓低成本、量

魔，必須先釐清低薪化的原因，由根本

產微利、犧牲環境品質與勞工利益來成 就出口數字的經濟成長模式，轉型成為

性、結構性來改變低薪環境，才有可能 成功。( 作者現為國立中央大學經濟系教

創新驅動、少量高價、能讓全民共享共

授)

榮的新模式。 當然，我們也必須提醒，欲轉變為 創新驅動的經濟成長模式，薪資成長當 然是必要條件，但還非充分條件。過去 29

時事評析

學名藥的美麗與哀愁 台灣藥品品質的管理失靈與失信 ▌▌文

滕西華

在跟一些基層醫師們閒聊時，醫師說到因為藥品差額負擔所引起的原廠藥與學名藥療效 之爭，所以許多病人拿著藥袋到門診來問，他吃的是原廠藥還是學名藥 ? 或是要求醫師替他換 成原廠藥。民眾哪裡知道原廠藥和學名藥的差別 ? 也有些學者沒有弄懂，讓學名藥蒙上汙點的 是政府政策本身的失信於民與失靈輕忽，不是醫改團體或其他人！

一般人會以為我們說的原廠藥指

我們現行健保給付的一萬六千多種藥

的是外國廠的藥，學名藥都是台灣廠

品品項中，學名藥品項數佔了九成以

的藥，其實不然，台灣也有些原廠，

上，以處方的市場佔有率來說，門診

只是學名藥廠居絕大多數，國內也有

醫師處方的藥品中，約六成五左右是

些外國的學名藥。學名藥和原廠藥的

學名藥，也就是說病人們吃的每 100

差別，想必大家耳熟能詳了，再簡單

顆 藥 中， 就 有 約 65 顆 是 學 名 藥， 對

說明一次，學名藥乃是原廠藥逾專利

台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期後，原廠必須公開當時申請專利時

正因為學名藥如此重要、如此不

的資訊，如藥品化學主成分等配方，

可或缺，所以政府必須透過積極管理

其他合格藥廠就可以尋此生產化學成

品質，確保所有核准的學名藥與科學

分相同、劑型、劑量相同的學名藥，

理論基礎上的一致。那麼，政府有沒

因此又稱非專利藥，學名藥生產上市

有努力過？從歷史看起來是有！食藥

前，必須經過 BA/BE( 生體可用率 / 生 體相等性 ) 試驗，也就是必須經過人體

署資料顯示，我國政府推動國內藥廠 優 質 化， 第 一 波 自 民 國 71 年 推 動 藥

試驗證明與原廠藥有相同療效，經食藥

品ＧＭＰ制度，因此從當時的 500 餘

署審查核准後上市，並申請健保價。所

家藥廠，其中淘汰體質不良廠商，使

以，若無例外，照科學上道理，學名藥

藥廠減少至 211 家，爾後續推國際Ｇ

的療效應該要跟原廠藥相同！

Ｍ Ｐ、 PIC/S GMP 等 作 業， 截 至 104

所以全球健保或是健康服務系

年 8 月 27 日， 食 藥 署 網 頁 公 佈 通 過

統，都會鼓勵或仰賴購買、使用學名

PIC/S GMP 的西藥製藥廠、原料藥廠

藥，以降低財務成本。以台灣來說，

和醫用氣體廠共計 166 家。而民國 97

30

190

時事評析 年底全國藥政會議後，宣示多項藥品

於 33-54 項 之 間， 上 市 超 過 15 年 藥

品質國際化政策，除了與國際接軌的

品 者 超 過 半 數， 經 民 間 團 體 披 露 之

PIC/S GMP ， 必 須 於 104 年 1 月 1 日

後，食藥署非但未能要求相關產品停

全面實施外，賡續推動的藥品品質國

售下架或是廢止許可證，反而放水，

際化策略，較為媒體關心的有 :104 年

違反法規以公文解釋准予『臨床使用

藥品全面標示賦形劑、108 年起全面

經驗來取代ＢＥ』，因此只要上市五

使 用 DMF 原 料 藥 (drug master file，

年，沒有通報重大藥物不良反應或是

簡單可說是藥品原料履歷 ) 等等，而

療效不等（意即民眾沒有被通報吃出

即使在有雜音下，健保仍花了數十億

問題），就能『就地合法』，如果是 98

同 時 在 促 進 並 鼓 勵 學 名 藥， 棒 子 與

年以後上市的，還可享有「兩年內」

蘿蔔並進，健保不但調升符合 PIC/S

補 做 Ｂ Ｅ 的『 法 律 假 期 』 優 待， 而

GMP 的 學 名 藥 價 格， 使 部 分 學 名 藥

且補作期間還能照樣販售該藥品，此

的價格甚至高於原廠藥，進一步於民

外，此波涉及需作ＢＥ試驗者部分為

國 103 年實施與原廠藥『同成分、同

賦形劑變更，加上我國賦形劑全面標

品質、同藥價』的政策，而未能通過

示的要求尚未全面實施，即便在專家

PIC/S GMP 者， 祭 出 自 104 年 1 月 1

多方呼籲、警告賦形劑過敏與致死案

日起不予給付的棒子。然而，即使是

例時有所聞下，食藥署仍悖離專業信

我們要花六年才能全面實施 PIC/S 或

賴下，堅稱賦形劑的變更不是大事，

進行賦形劑標示，或是不懂為什麼要

『 藥 品 安 全 無 虞 』， 不 一 定 要 重 新 執

十年才能夠有藥品 DMF? 但，這看起

行ＢＥ，還是可以在市場上流通，管

來明明是很上進的政策，究竟出了什

理上自廢武功，而且對違規者多方寬

麼問題？是努力不夠嗎？

容，失去民眾信任！

首先從 PIC/S GMP 品質管理失信

無獨有偶，此波最後確認應重新

談起，是以第一波食藥署在 102 年 1

執 行 Ｂ Ｅ 的 33 項 藥 品 中， 竟 高 達 九

月執行 GMP 查廠時，發現高達 3841

成以上為 PIC/S GMP 廠商製造，佔當

項藥品與許可證內容不一致等『與處

時總認證家數的 15.8%，甚至有單家

方不符』的情況，比如說仿單（藥品

PIC/S GMP 違 規 藥 品 就 佔 了 13 項，

說明書）或包裝改了、賦形劑變更等

第二名是 7 項！兩家 PIC/S GMP 廠就

等，最嚴重的是應執行ＢＥ（生體相

包辦了六成違規藥品，PIC/S GMP 最

等性）試驗而未作，這類藥品至少介

重視的製程品管、原料管理等全部失 31

時事評析 靈，但食藥署仍然輕縱，自己為 PIC/

GMP 藥廠因此被撤銷認證！此次逾專

S GMP 認證蒙上陰影，同時波及民眾

利期原廠藥的差額負擔政策，猶如是

對政府 PIC/S GMP 的信賴，也危害了

讓民眾對國產學名藥失去信賴感的最

其他守法的 PIC/S GMP 藥廠的信譽。

後一根稻草，典型的『三番二次』失

第三波則是因食藥署規定，未能

信於民的政策！

於 104 年 取 得 PIC/S GMP 認 證 之 藥

而品質管理的另一端，同樣令人

廠，不得繼續生產販售藥品，健保署

憂 慮！ 此 次 逾 專 利 期 原 廠 藥 的 差 額

亦 於 101 年 發 佈 新 聞 稿， 投 入 至 少

負擔的爭論中，出現許多醫師向媒體

22 億 元 鼓 勵 國 產 PIC/S GMP 的 藥 品

透漏臨床經驗使用上的學名藥療效疑

給 予 支 付 誘 因 外， 並 自 104 年 1 月 1

慮，雖有學者表示不贊同，且依照科

日 起， 不 再 給 付 非 PIC/S GMP 的 藥

學論證，似乎不應有原廠藥與學名藥

品，然而到了 104 年 1 月 1 日，健保

的療效之爭，老實講，筆者也無法得

發現仍有 7215 個品項藥品不符 PIC/S

知箇中奧妙，但有許多達官貴人、醫

GMP，藥品適應症遍及民眾常見的皮

藥體系內部的人，偏好原廠藥的現象

膚、消化道及代謝疾病、抗生素、心

也是不爭的事實。

血管、泌尿道與賀爾蒙、抗腫瘤與免

然，客觀的從藥品上市後的幾個

疫調節、骨骼、肌肉、神經、呼吸、

監視方式，我們也有理由懷疑，我國

睡 眠 等 14 大 類， 政 府 卻 做 出 自 我 打

上市後的藥品品質管理可能也失靈。

臉的動作：可以持續給付！三度政策 失信於民！

從前面談到的『藥品不良反應』 說起，我國訂有藥害救濟制度，今年

緊接著是讓民眾徹底懷疑國產藥

適逢 15 週年，顯著的藥害（如嚴重副

品「 PIC/S GMP 認證、品質不保證」

作用），臨床醫師們大概都比較能夠發

的事件，則是前一波諸多藥廠使用食

現和通報，因為病人能夠獲得救濟，

品級或工業級等，非有藥品使用原料

也 降 低 醫 療 糾 紛（ 詳 見 食 藥 署 新 聞

核可證明的碳酸鎂、碳酸鈣製藥，甚

稿），然而另一個『療效不等性』通報

或立法院質詢時，都有立法委員質疑

可能就沒有那麼理想，或是沒有哪麼

『門神』說，証明食藥署品質管理的

敏感，事實上我們的制度對於通報的

難以信賴，而遺憾的是，這幾次的國

臨床醫師也不夠友善，療效不等性的

產藥廠所出現的嚴重違法事項，不僅

通報就像近日許多臨床醫師講的例子

罰則輕輕帶過，更是沒有一家 PIC/S

一樣，病人使用學名藥如果出現病情不

32

190

時事評析 穩定，醫師是否會進行療效不等性的通

由劣幣驅逐良幣？還是要花時間和力

報呢 ? 還是直接換成原廠藥了事？

氣 留 住、 扶 持 和 獎 勵 優 質 的 本 土 藥

如果發現病人從Ａ藥換成Ｂ藥

廠？品質的追求永無止盡，優化的過

時，發現Ｂ藥的療效似乎不如Ａ，可

程確實會影響廠商的經營策略與成

能就要通報療效不等，但許多臨床醫

本， 但 即 使 是 6 年 或 10 年 的 準 備，

師要通報時，可能阻礙相當多，如醫

台灣仍有部分藥廠短視近利，只看有

院或許擔心衍生醫療糾紛、或是直接

限的國內市場，或是長期以拖待變，

怪罪個別醫師的能力有問題、或是擔

能賣多久是多久，不願花成本改善製

心政府進一步調閱其他病歷等，也不

程環境。但也有廠商相當重視品質的

鼓勵醫師通報，而病人的病情變化，

追求，欲放眼國際，品質自我管控比

當然也不一定跟藥品的療效有直接關

政府還嚴謹，兩者如何相提並論？民

係，加上很多文件要填，所以通報率

眾或是醫師能夠分辨兩者嗎？

不高，使得臨床上不易發現學名藥是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賠本的生

否有藥品療效的疑慮，所以有些科別

意怎麼會有人做！品質升級的過程必

的醫師，乾脆就直接使用原廠藥，降

會增加成本，包含原料上的要求，政

低風險，而如果政府主動對上市後的

府應當積極協助、甚至提供經濟上的

產品抽驗不足，品質的監測就只能是

誘 因， 給 願 意 花 成 本 去 改 善 並 配 合

很後端和被動。

真正品質提升的廠商，而不是掩耳盜

另一個機制是不良藥品的回收系 統，以立法院預算中心 102 年針對食

鈴，一再縱容違法廠商，讓幾顆老鼠 屎壞了整鍋粥。

藥 署 的 評 估 報 告 指 出， 食 藥 署 自 99

只以學名藥與原廠藥的三同政策

年 起 至 101 年 從 藥 品 不 良 反 應 通 報

（同成分、同品質、同價格），或是提

中，應該回收之藥品，回收率多數低

高 PIC/S GMP 的健保給付，去拉抬、

於 50%，低於 10%、甚至 0% 回收率

去跟民眾或醫師保證學名藥的療效，

的多有所見，部分藥品甚至來不及回

顯 然 不 太 有 用。 我 們 確 實 需 要 學 名

收完，民眾全都吃下肚了。

藥，然而提供國人優質學名藥與健全

不是別人，這些都是政府政策一

學名藥市場，不能只是個口號！ ( 作

再失信和失靈，導致民眾對國產藥廠

者現為民間監督健保聯盟發言人，原

信心動搖。我們國家究竟是要有 100

文曾登刊於 udn 元氣網 )

多家藥廠，但是其中有良莠不齊，任 33

時事評析

從受助到助人 我在打工度假所遇見的澳洲工會 ▌▌文/廖根葆 從澳洲打工度假結束，回台已不知不覺快半年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為一趟打工 度假旅程，開始對勞動議題感到興趣。當時，因為自己在農場工作被剝削，低薪、不合理的 長工時、不安全的工作環境、不合法的住宿環境等，我決定站出來幫大家平反申訴，甚至開 始與工會接觸。後來更決定到工會工作，為更多當地的移工爭取權力。

一個在台灣從來不知道”勞權”

整個簽證審理速度堵塞，連澳洲政府都

和”工會”的我，從小被教育要認真念

剝削自己的公務員，大量裁員後又不給

書、聽老師的話，畢業後找一個工作並

合理加班費，解決的方法只有走上街頭

認 真 付 出、 聽 老 闆 的 話， 從 小 學 到 大

抗議或是工會組織罷工。

學，根本沒人在課堂上教導甚麼是工會

20 年 前 的 澳 洲， 工 人 加 入 工 會 比

及勞動者的權利。進入了澳洲工會，我

率到達 8 成。近年來由於全球化勞動轉

才知道”勞動”的價值是無法用金錢去

型，雇主以臨時工或非典型雇用工人來

衡量的。也才知道為什麼澳洲有那麼多

減少人力成本支出。工人隨時處在被解

的勞工罷工事件、火車罷工停駛、甚至

雇的狀況裡，加入工會最多只是為同一

是政府單位移民局也有過大罷工；導致

廠裡的全職工人背書，造成非典型雇用

SS澳洲NUW工會

34

190

時事評析 工極少加入工會的狀況，使得工會會員

令，他們還可以當下開罰單給雇主，並

人數銳減。

將所調查出的資料，轉介給調解委員進

澳洲長期以來擁有深厚的工會組織

行後續與當事人的調解。由雇主、調解

歷史，發展了將近百多年的勞工運動文

員及當事人三方調解協商當事人，擁有

化。 勞 方 對 於 自 身 工 作 權 益 的 非 常 重

的工作權利、合理薪資及欠薪；若是當

視，在眾多勞動者的監督下，也讓當地

事人不服調解結果，可提告。

政府的勞動法規絲毫也不敢馬虎帶過。

FWC 部 門 就 類 似 國 家 獨 立 的 勞 資

至於監督不法雇主去行使勞動法規的部 門，就是所謂的勞動部。當然我在前面

關 係 處 理 法 庭 了， 因 為 他 們 是 具 有 裁 決 約 束 力 的 仲 裁 ( 第 三 方 公 證 人 )。 簡

第一段也講述過，連澳洲政府都可能會

單 的 說， 就 是 FWC 所 提 出 的 意 見 是 有

規避勞動法規去剝削自己的公務員，要

權 左 右 法 官 的 判 決。FWC 每 州 都 有 分

他們怎麼去相信隸屬於國家的勞動部。

部， 當 雇 主 不 滿 意 FWC 州 部 和 州 法 院

工會組織是勞方保障自己工作權益的最

的判決，可以再上訴最高聯邦法院。法

後一道防線，所以工會的力量就相對的

院中就會有更多各州 FWC 的仲裁來做

重要許多，接下來段落的中，我將先詳

裁決。總之，只要跟勞資有關係的法案

細介紹澳洲勞動部，以及勞動部賦予工

審 理， 就 是 離 不 開 FWC。 此 外，FWC

會所行使的權力。再介紹工會如何成為

部門每年都會與全國各工會及學者界，

一個平台，團結勞工的力量，改善勞資

依照生活最低需求訂定全國基本工資；

關係與結構。

FWC 除 了 讓 勞 工 申 請 組 織 工 會、 協 助 勞資調解以外，還賦予工會組織行使工

ㅦ澳洲勞動法規 ㅦ 澳洲政府的勞動部有兩大部門，第 一 個 是 Fair Work Ombudsmen ( 澳 洲 工 作平等監察署，簡稱 FWO) ，第二個是 Fair Work Commission ( 澳 洲 平 等 工 作 委員會，簡稱 FWC)。一旦牽扯到澳洲 的工作場所法，就需要聯繫上勞動部的 FWO，FWO 的 調 查 員 就 如 同 工 作 場 所 中的監察員。你可以使用他們的保密條 款聯絡他們，進入工作場所稽查雇主。 通常雇主有 3 天的時間去做行前準備， 但 若 FWO 發 現 雇 主 當 下 違 背 勞 動 法

會運動，來讓勞工們擁有合法罷工的權 利！

ㅦ澳洲工會與勞動部 ㅦ AWARD 分布於澳洲各地的工會組織，可以 與 FWC 一 同 協 商 制 定《 全 國 各 產 業 更 高薪資協議》( 簡稱 Award)。由 FWC 與 工會所訂定完成的 Award，薪資條件一 定會高過於全國最低基本工資，且他們 所訂出的各產業薪資，在法律上是完全

35

時事評析 凌駕於全國最低基本工資之上。所以，

始 前，FWC 核 對 Baiada 員 工 名 冊 與 工

澳洲各個產業都有不同的最低基本薪資。

會請願表，稽核確定過半數，開始協商

舉 例 來 說，2010 年 FWC 與 全 國 各

EBA。 而 此 次 最 新 的 EBA 協 議 會 談 拍

雞肉廠產業工會，一起協商訂定雞肉廠

板定案後，所有雞肉廠工人最低基本工

勞動者的 Award，規範全國雞肉廠的最

資為時薪 21.96 元。此協議中當然還包

低 基 本 工 資 每 小 時 最 少 17.87 元。2015

括兼職、派遣人員、主管的調薪及其他

年澳洲宣布全國最低基本工資是時薪

福 利， 新 協 議 生 效 期 限 為 2015 至 2018

17.29 元， 但 所 有 澳 洲 境 內 的 雞 肉 廠 工

年。這也代表伯斯區 Baiada 雞肉工廠全

人， 仍 然 都 還 是 享 有 最 少 每 小 時 17.87

廠，不管新進或是原本的員工都擁有協

元的法定最低時薪待遇。當然，類似這

議上的權益及薪資福利。當然，在 2018

種特定產業的最低基本工資，FWC 每幾

年協議期間過後，工會得再次組織會員

年都會與工會組織招開會議去增修這些

填 寫 請 願 書， 與 雇 主 及 FWC 談 判 下 一

薪資福利。

次的 EBA 協議。 我 曾 經 上 過 FWC 的 網 站， 查 看 這 些 Award 以 及 EBA 是 否 真 的 存 在。 結

EBA FWC 非常重要的第二項機能就是： 當 某 一 個 工 會 組 織 過 半 數 的 勞 工， 而 勞 工 願 意 讓 工 會 來 代 表 他 們， 與 雇 主 協 商 更 優 渥 的 福 利、 薪 資 待 遇， 工 會 可以尋求 FWC 與雇主三方坐下來商討 Enterprise Bargaining Agreement ( 雇 主 議 價 協 議， 簡 稱 EBA)。 協 議 達 成 後， 這份文件將納入政府資料庫並賦予法定 效 力， 一 般 民 眾 也 可 以 至 FWC 網 站 上 查 詢 到 EBA 協 議。 以 澳 洲 西 澳 伯 斯 的 Baiada 雞肉工廠為例： NUW 工 會 和 澳 洲 伯 斯 區 的 Baiada 雞 肉 工 廠， 協 議 效 期 近 8 年。2014 年 EBA 協 議 有 效 期 結 束。2015 年，NUW 工會再次要求超過半數以上的會員，填 寫 協 議 請 願 表。 人 數 過 半 之 後，FWC 聯 繫 雇 主 要 求 進 行 EBA 協 議。EBA 開

36

190

果驚訝的是，這些 EBA 協議數量竟然多 達 15 萬筆。澳洲大陸雖然面積廣大，但 其人口數也跟台灣一樣近 2 千四百多萬 人。從這些澳洲工會與雇主談判的 EBA 協議數量上看來，在澳洲有很多的勞工 透過工會組織的力量團結起來，勇敢地 站出來與起來和雇主商討更優渥的福 利、薪資待遇。若是這種勞動意識的抬 頭可以在台灣發揚成長，許多勞工可以 不用再跟老闆低頭，妥協低薪的價碼， 也可以讓勞動者們不再用離職當作與雇 主的無聲抗議。同時在這無形之中，將 可以讓許多在台灣當地的海外移工連帶 受益。

ㅦ工會的入廠權 ㅦ 我在工會上課四天，透過了工會考

時事評析 試， 拿 到 FWC 授 權 工 會 組 織 者 的 企 業

工作安全性。如果你是持有第一類入場

進入權。而這是第一類初階的入廠權。

證照，僅能進入員工休息室與員工進行

在工會遞出給會組企業的入廠權的 24 小

對話交談，不可隨意進入工作場所；如

時之後，雇主必須依法讓工會成員進入

果持有第二類的證照進行調查，即代表

員工休息室，與員工交談。工織者甚至

為了廠內工人去考察公安及評估工作環

可以組織員工加入工會。在澳洲如果雇

境風險。機關單位會再調查者進入前，

主因為員工加入工會而停止雇傭關係，

通知雇主們有準備時間去隱藏商業機

在 FWC 法 院 上 可 會 遭 鉅 額 罰 鍰。 所 以

密。且入場調查過程中，得全程由雇主

澳洲多數雇主對於工會組織者入廠已經

協同查看工作場所安全。如果說，有不

習以為常。當然雇主也是可以請律師提

肖人士想要透過這種環境安全評估的方

出事由，要對於員工進行安全演習或是

式，從中竊取雇主的商業機密，事實上

重大開會等原因，來拖延一至兩天不讓

可絕對沒有資深離職員工來得容易。

工會組織者入場。 但可惜工會組織者並不是像 FWO，

ㅦ工會的價值 ㅦ

僅 此 做 一 次 性 調 查 的 官 方 單 位。 因 為

我曾經跟一個從西雅圖回來的工會

FWC 賦 予 工 會 的 權 力， 是 只 要 企 業 工

組織者聊天，分享在台灣的工會會員付

作時間，都擁有合法進入工廠關切員工

費進入工會上課，受訓考取工作相關證

的權利。意思是說只要在企業營運的期

照，培養自己在工作中的職能。多數這

間，工會組織都可以申請進入。甚至為

類的工會都可能由雇主協同推薦雇員加

期整個禮拜的入廠都可以。畢竟澳洲律

入，這點讓他很訝異也不解。他說：『如

師也不廉價，所以雇主最後還是會撒手

果工會被政府、雇主及大眾定位為，工

沒轍讓工會進入公司，關切員工們的工

會的存在是為了培訓員工能提升雇員的

作狀況。因為這也是法律保障工會的權

工作職能；會導致工會真正的核心價值

利。

漸漸的被忽視』。假設：某工會 A 可以

但這只是第一類的入廠權證照，第 二類的執照就類似 OH&S (Occupational

用我所繳納的會費，進修價值 1 萬元的 課程增進我工作上的職能，和另一個工

Health and Safety) 工作安全評估認證， 是 由 各 州 的 工 作 安 全 機 構 (WorkSafe/

會 B 可以替我爭取每月薪資增加 1 萬

WorkCover) 發照認證。只要有加入工會

以運用多的 1 萬元，去做任何他們想做

的員工或是組織者，都可以透過工會名

的 多 方 面 進 修、 投 資 或 是 買 實 質 的 物

義去參加為期三天至整周的 OH&S 課程

品，提升自己的生活水準。況且；雇員

並拿到證照。拿到這第二類的證照，就

提升工作職能及技術來為公司賣命，怎

可以跟各州的工安機構申請，入廠調查

麼會要員工自掏腰包，就如同公司裡所

元，員工一定會選擇第二者。雇員方可

37

時事評析 用的行政電腦、主機升級的花費，不都

可 以 透 過 工 會 律 師 上 FWC 法 庭， 甚 至

是業主責任？

上 訴 更 高 法 院 去 爭 取 勞 工 的 爭 議。 但

工會的價值是以群體協商的力量，

是，唯一比法院更快得到合理賠償的方

為群體員工爭取應有的待遇。同時，讓

式，就是工會行使”罷工”權！通常可

勞方的聲音更有力量。當初我受了澳洲

能上訴為期多年的薪資糾紛審議案，在

工會的協助，平反了上百位台灣打工度

工會行使 2~3 天的罷工後，雇主即會妥

假青年的非法雇傭關係。而該農場更是

協、立即賠償。這就是典型工會價值的

全 州 第 二 大。 也 因 此 我 毅 然 加 入 了 工

最佳寫照。這種核心價值，也是工會還

會，學習如何在澳洲協助更多的台灣青

能在澳洲代表勞方，對政府、資方持續

年工作者，解脫工作中不平等薪資及雇

的做有影響力的行動以及發聲的主因。

傭 關 係。 我 們 也 嘗 試 過 尋 求 政 府 FWO

因為員工加入工會，已經不再是申訴自

勞動部的協助，雖然 FWO 可以對不法

身被剝削的勞權及欠薪，而是與雇主協

雇主做出罰鍰及調解，但是都是以個案

商要求更高薪，更多元的福利。

的方式去做處理的。也有許多雇主明明 跟 FWO 調解完後簽協議，表示願意賠

ㅦ後記 ㅦ

償雇員的損失，但根本沒有後續。逼得

我 回 到 台 灣 後， 代 表 NUW 澳 洲 工

雇 員 得 再 上 訴 FWC 及 小 額 賠 償 法 院。

會，在台灣北中南各地與學校，開了一

而一般普遍民眾又有多少能耐能與大公

系列的講座。內容是關於澳洲打工度假

司在法庭上較勁呢？我在工會實際的組

的勞權知識和安全行前教育座談，一方

織運作中，嘗試用組織勞工的方式，與

面也無形中推廣著澳洲工會的體制制

資方相較逕庭。從這段抗爭中，我也才

度。 我 也 透 過 澳 洲 工 會 參 加 了 過 國 際

真正了解到，其實工會的力量絕對是可

IUF 工會的亞太高峰會座談分享。甚至

以凌駕於 FWO 及各政府機關的。

到政治大學勞工所，分享澳洲與台灣之

由 於 工 會 組 織 不 同 於 政 府 機 關，

間，不同的勞動體制及勞權文化。與勞

FWO 只能受理單一員工的案件。但工會

研所的學生互相討教並交流。我的主要

可 以 向 FWC 申 請 入 廠 許 可， 進 入 雇 員

目的，還是希望能讓社會大眾漸漸的注

休息室與雇員談話並了解勞動狀況。將

意到，國際上各國工會法與台灣工會法

員工組織加入工會，除了可以代表會員

的差異性與落差。也盼望能在某天的將

與公司商討更優渥的福利、薪資待遇的

來，政府能給賦予勞方更多的力量與支

EBA，也可以代表部分受剝削的員工跟

持。感謝 NUW 澳洲工會，一直對於台

雇主談判協議賠償。不但如此，工會也

灣背包客在澳洲持續的關懷。協助近上

掌握大量媒體資源，當作與不法雇主協

千位赴澳洲打工被剝削的台、港青年爭

商的籌碼，甚至在與雇主協商失敗後，

取 基 本 的 勞 權。 與 澳 洲 最 大 ABC 電 視

38

190

時事評析 台合作，讓全澳洲居民重視背包客工作

眾，帶著許多港台背包客，完成台灣及

安全及勞動權益。也感謝他們帶著許多

澳洲各地大城市，跨國性的抗議遊行。

打工度假青年，與當地參議員陳情許多

向政府抗議非常具歧視性的 32.5% 高額

台灣背包客受剝削的狀況。甚至帶著背 包客們，在澳洲各州的勞動聽證會上，

背包客抽稅法案，以及呼籲政府監督不 法仲介法案。( 作者現為 NUW 在台專職

大聲提出保障背包客工作權利。在今年

組織工作者 )

的國際五一勞動節，也大力動員當地民

SSNUW抗議農工實領低於最低工資

39

裁決報告

不當勞動行為裁決 雇主不得以工會協商資格與否拒絕協商 ▌▌文

編輯室

2015 年 12 月 18 日，不當勞動行為裁決委員會作出 104 年勞裁字第 30 號裁決書，指出團

體協約法授權不當勞動行為裁決委員會，能以裁決認定工會是否具有協商代表資格。此外雇 主如果對工會協商資格存疑，仍不可因此對於協商要求不予回應，否則即使工會不具協商資 格，能有可能構成工會法第 35 條第 1 項第 5 款之不當勞動行為。

者，應依據團體協約法第 6 條第 1 項規

ㅦ爭議過程 ㅦ 申請人為教育產業工會，於 2015 年 5 月 9 日分部成立時，通過團體協約四 項訴求，隨後於 5 月 11 日以書面通知校 方盡速召開針對四項訴求團體協約之協 商會議。然而校方並未有任何回應，因 此工會再次於 2015 年 6 月 17 日向校方 寄送儘速安排進行團體協商信件，並提 醒其不回應的行為，可能會違反誠信協 商原則，仍未獲回應。因此工會於 2015 年 7 月 16 日 申 起 裁 決， 認 為 校 方 構 成 團體協約法第 6 條第 1 項之不當勞動行

定，本誠信原則進行協商，無正當理由 者，不得拒絕，並須於接獲協商要求後 60 日內提出對應方案。倘無正當理由拒 絕協商者，則可能因違反該法第 32 條第 1 項，被提交勞委會裁決，甚或被處以 罰鍰。』…」正面回覆，但校方仍認為教 師與大學間之聘任關係乃依教師法及大 學法等特別規定，不屬團體協約法所規 範之「勞動關係」，

ㅦ裁決見解 ㅦ

為，並於 8 月 31 日追加確認校方對於工

1. 裁決委員會認定，以教師為主體之產

會要求進行團體協商之書面完全無回應

業工會或職業工會教師會員受僱於協

之不作為，構成工會法第 35 條第 1 項第

商他方人數，超過僱用教師人數二分

5 款之不當勞動行為。

之一時，即具有團體協約協商資格，

校方態度方面，認為工會不具備協 商資格，即使 2015 年 7 月 2 日曾發函詢 問新北市政府勞工局，獲得「…教育部 101 年 5 月 14 日 臺 研 字 第 1010088351 號函認『無論學校或主管教育行政機關 於接獲教師工會希進行團體協約之協商 40

190

至於「教師」範圍，裁決委員會認為 協商權與爭議權息息相關，因此比 照勞委會 2011 年 4 月 29 日勞資 3 字第 1000125339 號函，針對勞資爭議處理 法第 54 條第 2 項第 1 款所定不得罷工之 教師，範圍「包括依法規聘任之專任

裁決報告 教師、及依法規聘任於教學時間之兼

問題。但是不當勞動行為裁決委員會

任、代課、代理教師及依行政規則進

認為教師與學校間具有勞動關係，同

用於教學時間之專兼職人員等」。

時教育部見解同樣認為校方有與申請

2. 依 團 體 協 約 法 第 6 條 第 3 項 第 5 款 規

人誠信協商的法律義務。校方卻否定

定，授權不當勞動行為裁決委員會以

主管機關見解而無視申請人工會，就

裁決認定工會是否具有協商代表資

算對於工會是否具備協商資格有所存

格。裁決委員會認為校方所僱用之教

疑，仍應與工會先就該問題為協商，

師人數達 382 人，含專任教師 181 人及

但校方竟然迴避申請人工會之協商請

兼任教師 201 人，然而申請人會員中

求，且是在收受協商請求近 2 個月全

專任教師 114 人及兼任助理 1 人，其中

無回應後才向地方行政機關提出詢

兼任助理因不具教師資格不應列入計

問，因此認為校方早有不當勞動行為

算，專任教師人數並未超過校方僱用

之認識。

人數二分之一。 3. 申請人以工會名義要求校方應儘速召 開團體協約協商會議，並就有關教師 評鑑及待遇等四項訴求進行協商，不

ㅦ裁決認定 ㅦ 裁決結果：?

論該協商性職為團體協約協商、或一

1. 工會會員人數未達校方僱用人數二分

般性協商，既以工會名義為之，且與

之一以上，依團體協約法第 6 條第 1 項

工會會員勞動條件相關，就應受工會

第 5 款規定認定申請人關於其請求裁

法保護。

決事項第 1 、 3 項部分不具協商資格，

4. 校 方 收 到 工 會 兩 次 要 求 召 開 協 商 會

依不當勞動行為裁決辦法第 9 條第 1 項

議，皆沒有任何回應，甚至無視工會

第 4 款，該部分之裁決申請，應不予

有關「停止修訂新制教師評鑑辦法」

受理。

之協商議題，卻逕自於 6 月 17 日召開

2. 認定校方自 2015 年 5 月 11 日起至裁決

主管會報通過修訂教師評鑑辦法，可

提出之日為止，對於工會要求進行團

見確實無視申請人工會之存在，而意

體協商之書面完全無回應之作為，構

圖使協商請求無疾而終，將對申請人

成工會法第 35 條第 1 項第 5 款之不當勞

工會活動有不當影響或妨礙。

動行為，且校方需要在裁決書送達翌

5. 校 方 雖 然 在 7 月 2 日 發 函 詢 問 新 北 市 政府勞工局，有關教師與大學間是否

日起 7 日內，將裁決決定書全文公告 於校方網站之首頁10日以上。

構成勞動關係、申請人得否向相對人 提出團體協約之協商、以及計算協商 他方所僱用勞工二分之一如何計算等 41

社運事件

拒絕中國太子黨入股中信金控捲土重來 ▌▌文

經濟民主連合

中信金控公司今日股東會再次討論中國中信銀行入股中信金控之私募案，經濟民主連合 等團體至圓山飯店會場外抗議，高喊「反併吞，拒中信」 「拒絕中國太子黨」 ，並提出三項質 疑，記者會後並持股東委託書進入會場表達反對中國中信銀行入股之立場。

經濟民主連合秘書長陳冠宇表示，

他 進 一 步 指 出， 然 而 先 前 中 國 政

具中國太子黨背景的中國中信集團入股

府 已 表 態 推 動「 債 轉 股 」 計 畫， 要 解

中信金控案，去年在經濟民主連合的不

決 中 國 國 企 的 虧 損 與 流 動 性 問 題， 強

斷抗議並提起撤銷股東會決議之訴下，

迫 銀 行 成 為 虧 損 國 企 的 股 東。 據 上 海

被擋了下來，金管會及投審會未通過這

金 融 數 據 服 務 公 司 Wind 資 訊（Wind

項入股案，但台灣的紅頂商人與中國太

Information）統計，該計畫於今年三月

子黨不死心捲土重來，並在中信金控股

發動時約有 1,200 億美元，但截至四月

東會討論事項，再次提出辦理私募案，

底止，累計金額已超過 2,200 億美元。

所謂的私募對象就是要讓中國中信銀行

中國中信集團一直是國務院轄下配合中

入股中信金控。

國國家目標的「政策」企業，中信銀行

ㅦ中信銀國際(中國)銀行的資產 ㅦ 品質恐因中國政府推動「債轉 股」而惡化

副行長孫德順今年 3 月 24 日表示，中國 清理殭屍企業可能導致來自新行業的不 良貸款，中信銀行正在為債轉股做準備。 賴 中 強 質 問， 中 信 銀 國 際 ( 中 國 )

經民連一再反對私募入股案對中信

銀行對中國國企的放款總額是多少，目

金控及其經營階層，召集人賴中強提出 三大質疑，包括憂慮中信銀國際 ( 中國 )

前「 債 轉 股 」 的 金 額 是 多 少？ 資 產 品

銀行的資產品質將因中國政府推動「債

化？中信金控是否應重做盡責調查（Due-

轉股」而惡化。賴中強認為，去年中信

Diligence），並重新考慮是否取消交易？

金控宣布雙向參股案，即中國中信銀行 入股中信金控以及中信金控旗下中國 信託商業銀行斥資 116 億元取得中國中 信銀行曾孫公司信銀國際 ( 中國 ) 銀行

質是否因中國政府推動「債轉股」而惡

ㅦ中國中信集團在中國涉嫌內線 ㅦ 交易，不符合來台參股之規定 經民連發現，根據《金融業務往來

100% 股權，預計作為中信金控在中國子

及投資許可管理辦法》第 72 條規定，來

行的布局，至今交易尚未完成。

台參股的中資金融機構須符合「守法、

42

190

社運事件 健全經營，且申請前五年內無重大違規

兌匯票業務，從而獲取銀行承兌匯票，

情事」的規定。但是，近來中國中信銀

多次進行貼現，總涉案金額達 10 億元人

行的母公司中信有限公司、兄弟公司中

民幣。

信證券公司均涉及嚴重內線交易。 例 如 2015 年 1 月 19 日 中 央 社 報

三、建請中信金控公布集團企業與 中國國台辦官員往來的所有公關費用：

導，中國證監會於 1 月 16 日在股市收盤

中國共產黨中央紀律委員會第五巡

後公布，處罰中信證券暫停新開融資融

視 組 去 年 10 月 22 日 公 布 調 查 結 果 發

券帳戶 3 個月；然而，中信證券最大股

現：負責對台工作的中國國台辦「存在

東中信有限公司，卻在證監會處罰消息

以工作特殊性為由規避監管的現象，違

公開之前，就精準出脫股份，13 日至 16

反工作紀律、違規拉贊助收捐贈、違規

日合計減持 3.48 億股，疑涉內線交易。

收受禮品饋贈、利用工作關係為親屬謀

此 外，2015 年 8 月 25 日 中 國 官 方 通 訊

取便利等問題時有發生」。

社新華社也報導，中信證券 8 人涉嫌違 法從事證券交易活動，8 月 30 日新華社 報導徐剛、劉威、房慶利、陳榮傑等四 名中信證券高階主管因涉嫌內線交易， 被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措施。9 月 15 日新 華社報導，中信證券總經理程博明、運 營管理部負責人于新力、資訊技術中心 副經理汪錦嶺等人涉嫌內線交易，洩漏 內線訊息，被公安機關依法要求調查。 2015 年 9 月 23 日《 彭 博 社 》 引 述 知 情 人士報導，中國證監會初步調查發現， 有 證 據 顯 示， 中 國 最 大 券 商 中 信 證 券 利用提前獲得的「國家隊」拯救股市資 訊，來進行內線交易，為公司牟取不當 利益。 此外，中信銀行蘭州分行也發生行 員偽造票據涉及金額達十億人民幣事 件，根據今年 1 月彭博社報導，中信銀 行 蘭 州 分 行 一 名 員 工 涉 嫌 在 2015 年 5 月 -7 月偽造銀行存款單等文件，以虛假

經民連認為上述多起事件，已不符 合「五年內無重大違規情事」的參股規 定，就算申請了，金管會也不敢「矇著 眼核准」，為此經民連質疑中信金控為 何要硬推？有無誤導投資人之嫌？況且 去年上半年，中信金控大陣仗推出與中 國中信銀行雙向參股案，農銀人壽參股 案、安徽消金公司案、福建合資全照證 券公司案等在中國布局，頗有後來居上 成為台資在中國金融布局第一名之姿， 但去年底以來卻紛紛傳出卡關。是否受 中共中紀委整肅國台辦副主任龔清概波 及，無端受害，建請中信金控公布集團 企業與中國國台辦官員往來的所有公關 費用以自清，避免外界不必要之誤會。 為力阻中國太子黨入股，經民連利 用 中 信 股 東 會， 由 中 信 金 控 股 東 梁 文 韜、中信金控股東受託人賴中強，分別 就 中 國 政 府 推 動「 債 轉 股 」 之 金 融 風 險、 中 國 中 信 集 團 涉 及 內 線 交 易 之 記

的質押擔保方式辦理了存單質押銀行承 43

社運事件 錄、入股後客戶個資安全等疑慮，一一

出異議，但最終主席卻不顧發言股東異

提出質問，但經營階層對於股東們的質

議，宣布散會。

疑皆避重就輕閃爍其詞，並且主席薛香 川副董事長在股東尚未充分表達意見之

面對中信強行通過入股案，經民連 則是重申 ( 一 ) 反對中國官方企業入股

前，就違反議事規則，逕行宣布就入股

台灣金融業，( 二 ) 反對在香港對媒體抽

案進行表決。在股東梁文韜、受託人賴 中強表達抗議後，仍然持續罔顧議事規

廣告、扼殺言論自由的中國中信集團來 台投資，( 三 ) 反對內線交易前開累累的

則進行表決。表決後，賴中強立即質疑

中國中信集團來台坑殺散戶，( 四 ) 反對

投票股東人數與開票結果有落差。隨後 股東梁文韜、股東受託人蔡明穎、股東

中資入股台灣金融業，造成聯徵中心個 資防護的破口，( 五 ) 反對中資入股台灣

受託人陳冠宇、股東受託人簡年佑、股

金融業，造成抽銀根、貸款政治審查的

東受託人許博任接連發言對會議程序提

經濟白色恐怖。

SS經民連強力反對中國太子黨入股中信金

44

190

社運事件

《公民參與憲法改革程序法》跨黨派 立委聯合提案 跨出憲改第一步 ▌▌文

公民憲政推動聯盟

六月二十一日民進黨立法委員顧立

318 以來新一波民主運動的推力下取得

雄、尤美女、周春米、陳其邁等十位委

政權，蔡總統所受的時代付託，不是政

員聯合提案，並且在二十三位民進黨與

黨 輪 替， 不 是 維 持 現 狀， 不 只 是 拼 經

時 代 力 量 立 委 的 連 署 下， 向 國 會 提 出

濟，而是「國家改造」。蔡總統不能如吳

《公民參與憲法改革程序法》草案，讓這

釗燮秘書長在選後赴美時所說，把勝選

部法案能夠在新國會的第一會期就進入

歸因於「只是馬英九內政做不好」。

立院。做為起草這部法案的團體，我們

台灣需要一部新憲法，需要重建政府

對於這三十三位委員協助提案表示由衷

體制與調整選制、需要做為國家施政依歸

感謝與敬佩。

的新人權憲章、需要重塑原住民族與國家

不過，法案的提出只是第一步。按

的關係、需要重塑憲政共同體意識來凝聚

照這部草案的設計，國會必須在今年年

社會團結，然後重建國民的自信，這，才

底前通過它，才趕得及在 2018 全國選舉

是蔡總統面對的嚴格的時代付託。

的同時，進行第一次由下而上的憲法改

蔡總統不應再認為新舊併存、維持

革工程。因此，接下來，公民參與憲法

現狀是安全的執政方向，寧可捨棄國家

改革的目標要成真，還需要靠所有民進

改造的視野。林全內閣就職一個月的經

黨與時代力量國會議員的行動支持。

驗 證 明， 每 一 次 向 舊 政 治、 舊 思 維 靠

我們知道，民進黨全黨對於憲改的

攏，都只是更快失去人民的信任。人民

動能實際上是取決於蔡英文總統的意

對新政治的要求，並沒有這麼容易打發。

志。 蔡 總 統 在 去 年 5 月 2 日 親 筆 簽 下

公民參與憲法改革，是由下而上的

「由下而上

全面憲改」的承諾書，也曾

憲改工程，然而，它需要執政者的意志

宣示「未來無論是否重返執政，民進黨

來啟動。說是意志，其實是對人民責任

都會貫徹承諾，持續推動憲政改革」，只

感和決心。這在南非是如此，在加拿大

是從 520 就職演說至今，蔡總統對憲改

是如此，在愛爾蘭、在冰島都是如此。

未置一詞。在這個情況下，仍有三十餘

《公民參與憲法改革程序法》能不能在今

位民進黨立委支持公民參與憲改的法律

年年底之前過關，全面憲改的行程是否

案，誠屬可貴。

能就此展開，考驗的，正是蔡總統信守

然 而， 我 們 要 提 醒， 蔡 總 統 是 在

承諾的責任感和決心。 45

社運事件

通往安全、健康的職場 職安連線發行反過勞公益卡 ▌▌文

台灣職業安全健康連線

近年來台灣過勞死的問題越來越嚴

休閒活動、家庭與社交生活，使得心理

重，自 2011 年至 2015 年的統計數字來

的疲勞憂悶難以排解，甚至造成家庭功

看，五年來已有 398 件勞工過勞，其中

能喪失，導致離婚率高、出生率低，並

有 163 人死亡，平均不到 5 天，有 1 名

衍生出孩童或青少年缺乏家庭關注等社

勞工過勞發病，平均約 11 天，有 1 名勞

會問題。

工因過勞而死亡，顯示「過勞」已經是

為呼籲社會共同關注「職場過勞」

勞工在職場上嚴重的健康殺手。有鑑於

問題的惡化狀況，職安連線與一卡通票

此，立法委員管碧玲、一卡通票證股份

證股份有限公司合作，製作「反過勞」

有限公司總經理張修齊、台灣職業安全

公益卡。我們希望透過「反過勞」公益

健康連線理事長鄭雅文，以及勞動部代

的 發 行， 推 廣「 健 康 出 勤， 工 作 不 過

表日前共同舉辦記者會，公佈發行「反

勞」的概念。我們相信，工作並非是生

過勞」公益卡，呼籲社會共同關注「職

活的一切。人為了生活而工作，不是為

場過勞」問題，建立安全、健康職場。

了工作而生存。對抗過勞，不僅事涉個

勞動部日前公布去年職業病給付概

人的健康保健，更需要提升勞工意識，

況，指出 2015 年勞保核發的職業病中，

甚至是發揮集體的勞工力量，藉由每個

造成死亡人數最多者為「腦心血管疾病」

人的小革命，攜手建構健康安全的工作

（俗稱過勞） ，過勞死人數達 26 人，占全

環 境， 共 同 通 往 安 全、 健 康 的 職 場，I

部職業病死亡人數的 7 成。而全年度過

pass, we pass ！

勞的案件數（包含傷病、失能與死 亡）共計 83 人，相較於前年人數 67 人、大前年 68 人發病，人數再 攀升，國內過勞現象並未趨緩。 然而，目前浮現的過勞案例， 仍只是冰山一角。我國工時長期以 來在世界各國中名列前茅，勞工面 對長工時的壓力，不僅身體疲累， 更由於工作時間過長，侵蝕個人的 46

190

SS鄭理事長呼籲社會共同關注過勞問題

新冊導讀

Stiglitz對美國金權政治的控訴

大鴻溝一書讀後感 ▌▌文

張烽益

美國出現貧富差距的巨大鴻溝，可 能撕裂社會和諧，是誰造成的？美國社 會猶如一個火藥庫，只要有人點燃一根 火柴，就會引爆，充滿了種族排他主義 的極右翼的土豪川普，已經獲得共和黨 提名，他的出現，就是美國近十幾年來 的貧富差距的擴大下，白人中產階級的 陷 落， 川 普 廉 價 地 以 種 族 主 義 為 宣 洩 口，讓白人中產階級把箭頭指向黑人與 西班牙裔的有色人種，散佈排外仇恨。 但事實上是這樣嗎？美國為何會出 現大鴻溝？ 「大鴻溝」這本書的作者，諾貝爾經 濟學獎得主 Stiglitz 一語道破，他認為 : 銀行保險等金融業者的貪婪掠奪、小布

SS大鴻溝

希政府的私相授受的縱容，必須負最大

據估計，其花費總成本，包括戰後傷兵

責任，而 2008 金融風暴就是小布希種下

的醫療成本，高達兩兆美元．而小布希

的果。

執政期間，向外國借支了五兆美元，中

這本書簡直就是 Stiglitz 清算小布希 的起訴書。 Stiglitz 曾擔任柯林頓總統的經濟發

國佔了一兆美元。這一來一往，美國國 力大減，Stiglitz 自然是火冒三丈，直指 小布希是美國史上最差的總統。

展委員會主席，小布希接手柯林頓上台

Stiglitz 認 為， 美 國 金 權 政 治 腐 敗

時的 2000 年，美國有兩兆美元的財政盈

不已，政治上早已不平等，一人一票變

餘，當時小布希還與高爾在總統大選辯

成一元一票，財團砸重金，金錢遊說立

論，如何運用。但是小布希為了石油財

法，這是一種直接收買法律，不用收買

團的利益，2003 年開打伊拉克戰爭，根

法官，因為法官都依照財團制定的法律

47

新冊導讀 審判，一切合法。而財團制訂有利於己

這本書雖然是 Stiglitz，這三四年之

的法令，更加速了經濟上的不平等，然

間投書的小篇幅文章所組成，論點或有

後不斷地惡性循環。他感嘆美國夢、機

重複，但可看到他苦口婆心批判現況提

會之地早已經破滅。

出警語，為美國經濟找出路．而書中美

Stiglitz 一 直 認 為， 下 滲 式 經 濟 發

國的現況，竟然與台灣目前的薪資倒退

展 應 改 成 上 滲 式 經 濟 發 展，2008 年 次

十六年、青年失業率高漲、財富集中在

級房貸所引起的金融風暴，政府砸下重

房屋貸款等等現象及其相似．但台灣很

金搶救銀行，讓高階經理人繼續拿高額

少有經濟學者像 Stiglitz 一樣，提出批判

獎金，卻讓數百萬房貸戶失去人生唯一

與反思。

資產房屋．再加上營利型大學，誘使學

而 Stiglitz 對 金 融 業 貪 婪 的 強 力 批

生，學習一些無用技能，畢業後無法就

判、也把矛頭對準年領 150 億美元政府

業， 但 平 均 卻 要 背 負 約 三 萬 美 元 的 學

農業補貼的少數土豪大農，價格偏低農

貸，無力償還．2010 年美國學貸餘額首

產品出口造成開發中國家的農民貧窮、

度超越信用卡債務，達到一兆美元。

對自由貿易協定、ＴＰＰ的高度保留，

政府讓衍生性金融商品，這個「金

對美國主流經濟學開砲，並對美國政府

融界大規模毀滅武器」氾濫橫行，毫無

缺乏對基礎建設、人力資源、科技研發

管制，最後形成金融風暴．因此作者認

等方面投入預算，以帶動長期的經濟發

為：誰殺了美國經濟？主嫌：銀行（金

展，一一提出批判並提出建言。

融業）與投資者，再加上三大共犯：信

不 過 看 到 極 右 翼 的 土 豪 Trump 已

用評等機構、房貸經紀公司、金融監理

經取得共和黨提名，並聲勢高漲問鼎白

機關．最後再加上一群學術界的經濟學

宮，本書描寫的美國社會大鴻溝，並沒

家。

有縮減，反而更加擴大，理性對話已經

Stiglitz 也 高 度 認 同 Piketty 在 21 世 紀資本論當中提到的，擁有財富的人有 能力維持其稅後報酬率高於經濟成長 率，關鍵就在於，藉由政治運作，來確 保符合其利益的遊戲規則．也就是美國 經濟中不平等的源頭，就是「尋租」行 為，財團操弄政治把餅分大，而不是做 大，劫貧濟富．因此美國這個大鴻溝的 產生，並非經濟問題，而是政治選擇的 問題。

48

190

成為情緒宣泄，年底的美國總統大選， 實在令人憂心。( 作者現為台灣勞動與社 會政策研究協會執行長 誌出版 )

該書由天下雜

即日起，凡定期定額捐款 200 元以上或單筆 捐款 350 元以上，即可獲得「反過勞」一卡 通公益卡一張，數量有限、贈完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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